郁琰一边把每日活跃度领了, 一边跟他们聊天。
“你们懂什么？打野不去打野，经济是从哪来的？”
“我又不要其他队友拿人头，他们只要前期不送人头就行了, 可是每次队友似乎都不怎么给力, 一直死，死了还怪打野不去支援，我能怎么办？三技能都还没出来, 难道要我上去给对面的送人头？”
“这是傻子行为。”
粉丝们怼不过他, 在屏幕上打下“噫”字, 压根就不认同他说的话语。
不过有一点却是极为认同的, 那就是一局游戏里, 不管上中下路技术怎么样, 只要打野不够给力，每次都会被人说菜。
所以他们一般来说都不想选打野，就算会玩，在选择常用的三个英雄时也只会选择其它路。
徐栀不知道另一边正在直播, 她对打野英雄生起了几分兴趣。
因为账号里金币不够, 所以她花钱买了个英雄, 而且为了让这个英雄看起来好看些, 她还买了个88块钱的皮肤。
买完后, 很快就进入了下一局的游戏。
这一局, 她选的是打野，而且是跟上一局郁琰玩的是同一个英雄, 澜。
打法非常凶, 势如破竹，跟上一局郁琰的操作很像，直接把下路抓爆, 发育不起来。
这一局中，身为下路的郁琰：“……？”
因为买英雄浪费了点时间，所以两个人排位的时候不小心又撞在一起了。
也不怪他有些诧异，实在是对方打野的打法跟自己很像，尤其是一些小习惯，
一开始他没去注意这个打野叫什么名字，直到郁琰后来被她逼得放弃守塔，回家保命之后才去看这个打野叫什么名字。
“花开十里？”
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哪怕平时挺淡定的郁琰此时都不由诧异起来了，玩游戏那么多人，能同一时间匹配到这几率不是一般的小。
但比这更让人诧异的是，她竟然在学他？
徐栀这次操作的英雄赫然就是郁琰上局操作的澜，而且风格超级像的，看着自己的下路还没发育，前期就被她抓死，他没办法，只能选择保命，放弃守塔。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打自己，非常憋屈。
徐栀原本是没注意到他的，但是郁琰在聊天那儿打下了一行字，想不注意都难。
“小姐姐，求不针对。”
看到这行字，徐栀本来想要前往下路的手指顿住了。
“怎么会这么巧，居然又是他。”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这一局的敌方下路就是自己上一局邀请排位的月色清寒，公寓里，她诧异出声。
想到自己从他那儿学来的操作打他，徐栀莫名的有些心虚，操作着往下路的英雄变了个道，转而改成了抓中路。
队友打出了个问号，“？”
徐栀没回，也是玩过了打野才知道，它这么的好玩。只要经济碾压，走位到位，技能放准，会预判，连逃都不会给人逃的机会，尤其是脆皮英雄，看见了打野就跑。
尽管后期郁琰发育了起来，然而因为其它路被抓得太狠了，自己这边打野又不行，所以这局他还是输了。
也是这时候他才对这个名为“花开十里”的人注重了起来。
先前她玩的是中路和辅助，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她这次玩得是打野，还是上一局自己玩过得英雄，这很难不让人想多，她是不是现学现用？
只可惜，还不待他问出来，一个victory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等他想要邀请徐栀继续排位的时候，她已经下线了。
徐栀下线后没有再碰手机了，为了明天拍戏的时候能有个好状态，她一大早就去睡了。
第二天，唐哥来公寓接她，连带着新找来的女助理小糖。
“徐姐好。”她一看见徐栀就上前问好，清秀的脸上挂满笑容，很是生动活泼。
徐栀朝她点了点头，随后朝两人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自己早饭都还没吃呢。
唐哥解释道，“这不是为了给剧组们一个好印象吗？”他看其她演员都是这样的，所以也就跟着学了，一大早就把司机大叔和助理叫了起来，过来接她去拍戏。
可是徐栀不喜欢这套，她听完唐哥说的话，直白说道，“其实你那么早起来，还不如给剧组成员买杯奶茶，点心来得管用。”
这是事实，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个道理在无论何时都是非常适用的。
她这话直接点醒了唐哥，不待他说些什么，徐栀话语一转，直接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你们早饭吃了没？没吃的话就留下来吃个早餐。”正好她这次早饭煮得有点多，一个人也吃不完。
助理小糖和唐哥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这时候厨房里一缕香气从里面飘了出来，闻到这味，两个人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最后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一大锅的皮蛋瘦肉粥，在短短时间就被吃得一干二净。
徐栀有点看愣了，其实她煮得也不算太多，勉强能吃下三个人，但是她没有想到两个人舔得这么干净，锅里居然连一粒米都没留下。
吃完早饭后，徐栀本来想去洗碗的，但是助理自告奋勇，她也就随她了。反正也就三个碗，也花不了多久。
楼下，司机在下面等着，见他们下来了，问道，“是直接去剧组吗？”
“嗯。”徐栀没说话，是唐哥回复的。
在途中经过一家包子铺的时候，徐栀喊了一声“停车。”
几个人奇怪地望向她，尤其是助理和经纪人，因为他们知道她吃过早餐了。
然而徐栀没有理会他们两个的目光，视线看向前面的司机，“你还没吃早饭吧？下去买份早饭，吃完再过来开车。”
连唐哥和助理都没吃早餐，可想而知被他们一大早叫起来的人是怎样的。
司机大叔连声应了好几声，“好好好”显然如徐栀猜想的那样没吃早餐。
在他下车后，徐栀转头对唐哥和助理说道，“我不喜欢压榨员工，下次，如果不是非常急的话，还是吃完早餐再来找我。”
“实在来不及的话，记得提前在家里备好速食面包和牛奶，胃要是饿坏了，挣再多钱也没用。”
徐栀的语气并不是非常好，然而车上没人觉得她凶。
司机吃完早餐上车后，就继续开车了，一路上，再也没有停过，直往剧组那边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路边停下，徐栀下了车，唐哥和助理跟在后头，司机把车开了回去。
剧组里，比她早到的有许多人，她望了一眼过去，都不怎么认识。
唐哥一一给她介绍了过去，女一是一个综艺节目出来的，最近比较火。至于程仪徐栀认识就不用介绍了，其她的都是一些新人，有从电影学院毕业出来的，也有跑了好几年龙套的，谈不上名字。
男演员更不用说了，几乎都是生面孔，唯一相同的是，都长的一副偶像剧男主的脸。
徐栀扫了一圈，“男主角是谁？”方导没有要透露的意思，即使要开拍了也守得严严实实的，这让她不禁猜测是哪个流量明星。
就在她这样想道的时候，剧组前面，一道动静引起了所有人的视线。
在所有人的等候下，这部戏的男一号终于姗姗来迟。
看见时屈，徐栀心里只有一句话，“他怎么会接这部剧？”
偶像剧一般来说吃的都是年轻饭，除非是一些没有志气，想要原地踏步的人才会一直接偶像剧，以时屈的地位，根本没必要接这部剧来巩固流量。
的确，就连时屈的经纪人都反对他接这部戏。
可是偏偏，他就是义无反顾地接下了。
为什么？
因为时屈感觉自己能在徐栀这儿找到突破自己演技的机遇。
徐栀不知道这些，看见他冲自己这边友好地笑了下，也礼貌性地点了下头，以示对前辈的尊重。
娱乐圈的真真假假，是非虚实，她从来就不敢小看。
要说徐栀跟他有多熟，倒也不见得，只是该做的工夫还是要做的，因为有时候粉丝们疯起来可是连正主的话都不听的，徐栀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一旁，方导看见时屈这么晚来。没有生气，立马迎了过去，笑得非常开怀，毕竟他的加入对剧组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了，就不能计较这么多了。
听到他的客套话，时屈随意敷衍了几句，就去化妆室里面休整妆容了。
公用化妆室，跟一群人排队等着化妆，徐栀坐在了椅子上，选择了自己化妆。
倒也不是说公司抠门，其实公司里有说要给她分配一个化妆师，只不过被她给拒绝了。
为了拍这部戏，她把一头长发给剪了，这勇气不得不说很大。
里面，其她演员看见徐栀脸上的妆容，几乎是目不转睛的。
跟刚进来是还是一脸女相不同的是，从她身上，她们完全看不到丝毫女气，有的只是稍微瘦弱了点的二十岁青年。
忽然她朝自己等人看来，眉眼精致，嘴角含笑，只不过不是开心的笑，而是讥笑，微带着一丝刻薄。
只是一眼，她们就认出来这个人是谁了，女扮男装，林都恩。
32. 第三十二章 在场的人神情恍惚，脑海里……
在场的人神情恍惚, 脑海里都闪过了同一个念头，“这人会火。”
即使她们知道娱乐圈里长得好看的男明星有很多，然而徐栀的容貌一点都不输于他们, 尤其是在她换完衣服后, 更是变了一个人。
墨色短发，额头一缕碎发散落，眸子漆黑, 精致的脸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一般, 嘴角挂着一道讥笑。
衣领系到了最高处, 将脖子遮挡得严严实实, 不露出半点肌肤, 白色的衣服和肤色也不知道是哪个更白。
程仪看着她漠然地戴上黑色戒指, 都有点不敢上前了。
“原来，这才是女扮男装。”众人终于知道为什么小说里会有别人辨别不出的情节了。
要是她自己不说出来，她们恐怕也只以为她是男的。
徐栀没管众人惊诧的目光，在换完装后就出去了。
外面, 太阳都已经很大了, 场务在一边指挥着剧组人员将东西搬走, 而坐在椅子上的方导此时在跟人聊天, 一群人忙活来忙活去的,
不过, 还好，徐栀第一场戏拍的是室内, 而现在还没轮到她的戏。
女一吴梅有专门的化妆室和化妆师, 自然用不着跟其她人挤一起，她化完妆，走了出来, 就看到一个背影。
身形清瘦，阳光从旁边投射进来，仿佛向光而行。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徐栀这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就看见经纪人口中说的女主角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自己。
徐栀眼底有丝疑惑，但面色不显，朝她礼貌性地点点头后，就走出了门外。
身后，吴梅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张面容，心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好帅啊。”这疏离冷漠气质实在是太符合自己的审美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男明星？”她小声嘀咕道，一想到日常能看到那张脸，心情都不由愉悦了些。
当然，这只是对于“他”颜值的认可，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时屈的化妆师是专业的，再加上他是个男的，没有女演员那么多的化妆步骤，所以他老早就出来了。
中规中矩，与平时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徐栀出来的时候，摄影师正在拍他的单人照。
原本还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但是这么大的一个人，样貌还非常出众的人站在那里，想不注意都难。
尤其是摄影师拍着拍着，不小心把她也给拍入镜了。
要知道对于资深的摄影师来说，灵感这方面可遇不可求。在徐栀的身上，他看到了许多，所以手指没控制住，一直往她那个方向拍。
方导见此，想要说他，然而视线一转，落到镜头所在的方向时，到嘴的话语顿住了，眼里只剩下了一丝纳闷。
“奇怪，剧组里什么时候又多出了这么一个人？”方导只觉得莫名其妙，按道理这般容貌出众的人，他不会没有印象啊。
越看，他越觉得远处的人有点熟悉，时屈也是这时候转过身看到她的，他眉眼之间先是闪过疑惑，随后就是不确定。
“徐栀？”
进来时，她还是长发，现在变成短发，难免让他惊诧了些。
听到声音，徐栀应了声，同时也让在场的人反应了过来。
其中，谁最高兴得无非是方导了，他上下看了她好几眼，眼中惊喜之色没有丝毫掩藏。
实际上，徐栀在拍戏前两天就已经剪了头发，今天是戴着假发来的，就因为反差太大了，所以才更让人意外。
方导原本还担心女扮男装这件事，毕竟剧情是从女主视角进展的，而小说里林都恩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破绽过，直到后面才被人揭发，如果拍出来的电视剧一开始就让观众看出来这是女的，那就没多大意思了。
趁这个机会，他把摄影师叫过来，把林都恩的剧照也一起拍了。
对于这部戏，方导可是卯足了劲，想要把死对头高导演给比下去。
虽然说徐栀不是主角，但是如果能用颜值把观众留住，那多给她一点镜头，也不是不可以。
正好女一号吴梅这时候也出来了，方导把她也叫了过来，三个人一起拍，她站C位，而时屈饰演的宫睿和徐栀饰演的林都恩站在她身侧，像两个保护神守护在身边，男俊女美，十分养眼。
剧组的成员可谓是一饱眼福了。
拍完剧照后，就开始正式拍戏了，第一场戏是吴梅还有时屈的戏，在等待的时间里，徐栀也没闲着，坐在助理搬来的椅子上，观摩他们怎么演戏的。
时屈的演技不用说，影帝嘛，演这部戏绰绰有余。
而吴梅虽然演技不如他，但是长得好看，再加上人设讨喜，虽不是专业出来的，但戏感却非常好，整场下来都没有被导演卡过。
因为在室外，太阳有点晒，两个人脸上的妆花了好几次，中途化妆师不断地在帮他们补妆，他们戏没拍完，连带着剧组人员也得在外面一起晒着，口干舌燥的。
见此，把徐栀说过的话牢牢记在心里的唐哥，默默点了奶茶和点心请全剧组成员一起吃，助理小糖帮忙一个个的分发了过去。
“这是我们徐姐请你喝的，每个人都有，不要客气。”她指了指坐在椅子上，认真看着男一女一拍戏的人道。
原本想要拒绝的剧组成员，听到这句话，看见其他人手上都有，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脸上的笑意真诚了些，“那就替我谢谢徐姐了。”
就连方导手上也拿着一杯，他看了远处徐栀一眼，笑着对身边的副导说道，“我有预感，她会在娱乐圈走得比较长远。”
副导听见他的话，并没有反驳，显然也是认同这句话的。
看剧组人员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了，用一点蝇头小利换取人心，这虽然算不上非常高明，但有心跟没心总是有区别的。
要知道现在有演技又会做人的人，可不多了。
时屈拍完这场戏，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里，就看到助理小朱手上拿着一杯冰冰凉凉的奶茶喝着，桌上还放着一杯，也没觉得诧异，他这一路上已经见过了太多个人手上拿着这个了，一猜就知道是有人请全剧组喝的。
以时屈现在的地位压根就不用如此，他问道，“这是谁送的？”
助理边喝奶茶，边道，“徐小姐让人买的。”
时屈不喜欢喝奶茶，自然不知道这奶茶在网上挺火的，需要排队才能买到，他看了桌上奶茶一眼，让助理能喝把它喝了，实在喝不下了也可以带回去给家里人喝。
对此，知道时哥不喜欢喝奶茶的人一点都不惊讶，极其自然地应了声“好”。
下午没有他的戏份，时屈把妆卸了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选择留下来看徐栀演戏。
她的戏份很简单，就是坐在电脑前，手指放在键盘上，不断按来按去，装做是在打游戏，讲真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但是时屈却注意到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场戏，她处理得非常好，即使是自己也不一定能演出这样的效果。
林都恩是个资深的电竞爱好者，“他”的眼中应该充满着炽热，然而小说里说得简单，演出来却很难。
而徐栀直接用越来越快的手速和对胜利势在必得的笑容成功将它演绎了出来。
不过，在监视器前的方导看来，最吸晴的是她的那双手，一双属于电竞的手，修长，纤细，十分好看，但是却比正常男生小了一圈。
林都恩的伪装其实有迹可循，从手掌到喜欢穿高领衣服，再到洁癖，从不与人同住一屋，稍微细想一下，其实不难猜出来。
吴梅没想到眼前看起来是个男生的人，就是自己之前看到的女三号，本来没什么压力，现在压力一下子大了起来。
有珠玉在前，如果自己男装不好看或者太出戏，势必会成为观众拉踩和对比的对象，这种情况无论如何她都是不愿意见到的。
然而让徐栀帮自己化妆，想想就不太可能，同是演员，人家为什么要帮自己化妆？
因为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吴梅连续两次都被喊了卡，连带着和她一起对戏的徐栀只得跟着她重拍一次。
“不是，女一，你走什么神啊？”方导看着她走着走着就眼神呆滞，在那边发呆，一脸恨铁不成钢。
听到声音，吴梅反应过来，急忙道歉道，“对不起啊，导演，我状态不太好，可不可以休整二十分钟再拍啊？”
“行吧。”方导还算是好说话的，没为难她，只跟剧组人员说了一句二十分钟后再拍，就坐在监视器前扇着扇子。
徐栀皱了皱眉，主动走上前，道，“先拍我后面的戏份吧。”她后面还有好几场单独的戏份，正常一次性解决了。
对此，方导没有理由不同意。
徐栀演的第三场戏是和另一个演员一起搭戏的，两个人是队友关系。镜头一开启，她就进入了状态。
“林都恩，你怎么又在熬夜打游戏了？等会被队长发现，怕是又会被他说。”室内，郑云灿下楼后看到坐在电脑前的林都恩，唠唠叨叨道。
33. 第三十三章 听见声音，正在打游戏的人……
听见声音, 林都恩紧盯着电脑，头连转一下都不愿意，直接回了一句, “怕什么？”语气中的不以为意一听就能听出。
声音随意, 雌雄难辨。
郑云灿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他”的身侧，看着电脑里的游戏画面, 一边对林都恩说道, “这局打完就算了, 再打的话, 别怪我告状了。”
所有的队员中, 只有“他”让人最不放心, 一打起游戏就六亲不认，昼夜颠倒，现在都凌晨两点了，要不是自己出来上厕所看见的话, 还不知道“他”要在这里打多久呢。
“我知道了。”林都恩随口应了声, 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从电脑移开过。
郑云灿见到这一幕, 摇了摇头, 也幸亏只是被自己看到, 这要是换做队长在这边的话, 估计就是直接把“他”电脑给关机了。
上完厕所后，他也没继续说了, 看见林都恩游戏还没打完, 只提醒了一句，“明天早上八点要起来集合训练，到时候别露馅了”
毕竟队长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他”之前可是被他抓到过好几回。
这回，林都恩连回都没回他了。
见此，郑云灿也不意外，他知道“他”听进去了，所以也没再说，打了个哈欠，就上楼睡觉了。
这是林都恩第一次出场，穿着一身长款睡衣，戴着一个金丝框眼镜，黑夜中，依稀能看出面容姣好。
从不离身的戒指戴在了脖颈上，在电脑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方导紧盯着监视器，在这幕结束后喊了声卡。
不得不说，美貌有时候是个杀器，他看着回放的录像心中想道。
录像里，林都恩还没有经过滤镜加持，和后期的修饰，就已经这么的好看了，方导无法想象一旦经过后期修饰，又会是什么样的。
但这样子真的不会盖过时影帝的风头吗？方导心里有些犹豫，在想是不是要让徐栀扮丑一点，只不过这一点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他既舍不得把角色变丑，又怕时影帝那边不满意，两者无法取舍，方导只能暂时先把这件事放下。
拍完徐栀的这场戏后，吴梅那边也休整了差不多了，可以准备开拍了，方导继续拍她和徐栀的戏份，这一回，她倒是没再出什么差错。
徐栀拍完了两个人电梯初遇这场戏后，就带着经纪人和助理离开了剧组。
本来还以为自己现在没几个粉丝，不会有人来探班，没想到走出去后，一排人站在那里，手里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为首的赫然是自己先前在公交车上看见的高中生妹妹。
童诗痕看见徐栀走出来，举着牌子更高了，企图让她看见自己，索性结果也没让她失望，徐栀看见她，原本向另一侧走的脚步一转，往她们那个方向走去。
身后，经纪人和助理赶紧跟上。
“是你？”徐栀走到童诗痕面前，语气中有一丝讶异。
童诗痕脸上闪过茫然，跟身边的粉丝互看了一眼，一个比一个茫然，她试探地看着徐栀问道，“我们曾经见过吗？”
听见这话，徐栀眼中闪过了然，知道她不记得自己了，或者说压根就没认出来了。
徐栀并没有要在这件事上多聊的意思，转而认真地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在牌子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疑惑问道，“你们这是……？”
“我们来给你加油啊。”说到这里，童诗痕语气里尽是兴奋，她看别人家都有人来探班，自己家的当然也不能少。
徐栀虽然早有预料，但听见这话，眼中仍是忍不住带着暖意。
可惜，该说的她还是得说。
“你们现在还是高中生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星期三，学校有上课，”徐栀讲到这里的时候，一排人心虚地低下了头。
以童诗痕这个年纪能找到志同道合，一起来为自己加油的，无非就是同校同学，徐栀只不过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见此没有心软，而是继续道，“比起大热天在这边晒太阳，我更希望你们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
“至于心意我领了，但下次还是不要逃课了。”
童诗痕像是被教导主任训斥一般，低着头不说话。
而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铃声在她口袋里响个不停。
童诗痕拿出手机，看了屏幕上的备注一眼，眼底的心虚更重了，迟迟不敢按下接听键。
南城律师所里，李栖鹤皱了皱眉头，他跟童诗痕是兄妹，两个人一跟父亲姓，一个跟母亲姓，虽然父母离婚了，却一直有着联系。
今天她的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说她逃课了，他还不相信，如今却是信了。
童诗痕不接，李栖鹤就一直打，徐栀听到声音，一猜就知道是她家里人打过来的，劝说了几句，她才终于肯接起来。
“哥。”童诗痕瓮声瓮气道，神情中有对这个哥哥的畏惧。
李栖鹤没问其它，就问了一句，“你在哪里？”声音之中听不出喜怒，但以童诗痕对她哥的了解，他绝对是生气了。
然而，当着偶像的面，自己又不能撒谎。就算是撒谎了，以他的智商想出不妥的地方也只是时间问题，童诗痕哪里能现编一个合适，逻辑链满分的理由出来？只好实话实说了。
“我跑去追星了。”
只是，这不是李栖鹤想要的答案，律师所里，他眉头皱得更紧了，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只不过神情更加的不耐烦了，“我问你，你在哪儿？”
最后童诗痕实在没办法，才颤颤巍巍道出了一个地址。
“你在那儿等着，我过去接你。”这话说完，李栖鹤就挂掉了电话。
徐栀从童诗痕三两句话中，知道了她家长要来。
唐哥也猜出来了，在她耳边小声地叫她走，怕被卷进去，自古家长最难缠，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只可惜徐栀拒绝了，没道理人家来看自己，真有事了，就把别人踢到一边。
所以李栖鹤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妹妹和徐栀站在了一块儿，原本六亲不认的步伐稍微滞缓了下，随后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徐栀看到他的身影，一开始只觉得真巧，听到面前女生朝他喊了一声“哥哥”之后，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家长。
“徐小姐。”看见徐栀，李栖鹤冲她颔首示意了下，其它的话什么都没说，就带着童诗痕走了，一没骂，而没训，让童诗痕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却没想到这只是个错觉。
离开了徐栀的视线后，李栖鹤不复刚才的温和，沉下了脸，瞥了童诗痕一眼，“长能耐了啊，居然敢逃课。”
“也不知道你那个偶像知不知道你最近一次考试考了个不及格。”
听见这话，童诗痕的心仿佛被扎了一箭，不服气道，“你自己在漂亮姐姐面前不是也装做脾气很好的样子么？还说我。”
“读书差怎么了，读书差就不能追星了吗？谁规定的？”
两个人互相伤害道。
徐栀不知道两个人离开后发生的事，她看着面前一群人，这时叫他们回去上课也不太实在，最后干脆请他们每个人喝奶茶。
当然这事由助理来处理的。
徐栀本人离开剧组后，并没有立即回到公寓，而是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煮饭材料。
比起请阿姨或点外卖，她更喜欢自己煮饭，至少干净，安全。徐栀吃东西向来挑剔，别人煮的东西她还不一定能吃得下去。
后面，徐栀又零零碎碎的拍了几场戏，不过她发现自己的戏份似乎变少了。
34. 第三十四章 方导没有给出解释，只是让……
方导没有给出解释, 只是让编剧把改好的剧本交到她手上就走了。
这么一删减，直接把徐栀的戏份缩减了三分之一。
他既不想让她扮丑，又不想让影帝不满, 只能这样做了。
唐哥看到剧本, 想要跟方导争辩，却被徐栀拉住了，他生气问道, “你为什么要拉住我”当然这气并不是针对她的, 而是针对剧组的。
徐栀听到他的话, 神情并没有多少波动, 只淡淡地瞥了唐哥一眼, “那你想怎么样？跟导演吵一架, 然后再被赶出剧组？”
“合同里并没有规定不能改剧本，这闷坑要么只能自己咽下去，要么就找一个投资方施压。”
一听到这个，唐哥立马就想到了公司上层, 反复看了她好几眼, 犹豫不决, 最后还是道, “要不我们找公司解决？”
徐栀是关系户, 没道理公司不帮忙, 这是唐哥心里想的。
然而徐栀本人听到后，想也不想, 当场就否定了这个建议。
进入耀卿公司是卖她爸的人情才进来的, 要是这家公司是徐栀自己家开的，她当然不会客气，不过这件事就算了, 她不想老是麻烦公司，毕竟她们公司并没有投资这部剧，如果要投资的话势必要通过上层人员同意。
而在她看来，人情要用就要用到刀刃上，而不是这些小事上。
是的，在徐栀看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改戏、删减戏份在剧组里本来就很常见，只不过徐栀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戏份会被删，难道是女一公司那边施压了？她心里想道。
剧组里，戏照常拍，其他人也拿到了新改好的剧本，除了徐栀的，他们的戏份倒没有多大变化。
众人看到这里，哪里不知道她是被删戏了，看向她的眼中带着怜悯。
徐栀当做没看到，该怎么拍就怎么拍，跟个没事人似的。
或许是她拿到剧本后一句话也没抱怨，方导对她反倒有些愧疚了。
如果徐栀拿到剧本后，跑过来跟自己对质，吵架，他肯定是会生气。毕竟林都恩到底只是个女三，没有了她，他大不了再找一个人演，找谁演不是演呢？只是演好演坏的问题罢了。
所以，在徐栀拍完了一场戏后，方导就把她叫了过去。
“小徐啊，你觉得新改好的剧本怎么样啊？”他坐在椅子上，招呼她问道，非常和气，跟普通聊天一样，十分轻松。
徐栀先是疑惑他为什么把自己叫来，然而才是恍然大悟，“我觉得挺好的”她回答道，“虽然说戏份删减了一些，但我想方导您叫编剧改剧本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在。”
这话直接说到方导的心坎里去了，对面前的人也更觉得抱歉了，毕竟事实是怎样，他心里最清楚。
于是徐栀就听到他说的一句话。
“小徐啊，这事是我对不住你，身为配角咱们要做的是衬托主角，你扮相太好看了，只怕会压主角的风采，所以我也只能把你的戏份删减了些。”
这话听了让徐栀有些意外，她想来想去就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不待她开口说话，方导又继续道，“这事到底是我对不住你，所以我给你争取了悬疑剧本《心理罪》的试镜机会”
“你这场拍完后，明天去试一下，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
方导的话说得很明白，如果徐栀明天试镜过了，那他这边会给她个方便，到时候两部戏一起拍。
面对这个诱惑，徐栀没有理由拒绝。
方导说的悬疑剧本《心理罪》就是唐哥上次递给她的五部剧本中的一本，同时也是最合她心意的那本。
上次放弃它，就是因为投资方太多了，争不过来，如今有方导这句话在，徐栀自然不担心自己的角色会被人抢走。
第二天，时屈没有在剧组里看见她，还有些疑惑，听到助理小朱说，导演给她放了假，更疑惑了。
昨天他请假了，没来，自然不知道她的戏份被删减了，如今听说她阴差阳错得了《心理罪》的试镜机会，自然为她感到高兴。
此时，《心理罪》试镜现场，已经挤满了许多人。
徐栀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比起争相斗艳的众人，并没有特别出彩。
《心理罪》这个剧本围绕的是一起凶杀案展开的，而徐栀想要试镜的是里面的一个心理医生，同时也是这场凶杀案的幕后黑手。
在这之前，云澎导演已经在方导那边听说过她的名字，他欠了方导一个人情，虽然不能把她塞进来，但给个试镜的机会总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云澍没想到的是她野心这么大，居然盯上了这部剧最大的反派。
从徐栀口中听到了她要试镜的角色是心理医生莫娴，他眉心不由一跳。
从外表上，徐栀倒是跟莫娴挺像的，但演技这方面她真的能演出莫娴的神经质吗？他莫名有些怀疑。
如果徐栀不能演出他想要的感觉，就算是云澎欠方导一个人情，他也还是不会接受她的。
然而徐栀给了他一个惊喜。
空旷的小场地上，她气息在顷刻间变得柔和，是那种温和无害，让人放低警戒心的独属于心理医生的气质。
但里面又多出了几分虚假。
要知道，世上可没有完全无害的人，只有伪装，而只要有伪装，就一定能看出破绽。
她太无害了，反而让人不禁心生怀疑，她是不是真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是个好人。
在云澎导演心想的时候，徐栀的动作还在继续，只见她手指虚握着一个东西，熟知剧情的云导知道那是个杯子。
这是发生在主角，也就是警察刚搜查到她这边，问完话，离开后的场景。
徐栀低垂着头，直接捏扁了杯子，随后抬起头的瞬间露出了一缕神经质的笑容，让人看就觉得这个人不正常。
尤其是云导还正坐在她对面，跟她的眼神刚刚好对上，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一直到徐栀演完后，都没从那种状态中回过神来。
要不是之后还有人试镜，他都想打过去问方导是怎么找到她的，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瘆人呢？
徐栀不知道云澎导演心里是那样想的，她演完后就出去了，之后就一直在等通知。
当然方导那边的戏也没落下。
哪怕是身为影帝的时屈也被导演卡过，这一回，云导也有些暴躁了。
“我说，时影帝啊，你拍戏能不能不要一直看林都恩啊？看女主啊。”这已经是第二回了。
难怪方导看录像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时屈把目光都放到了打游戏的林都恩身上了。
要知道陆宁和宫睿才是一对，他老是看一个“男”的做什么？
听到方导的暴躁声，时屈自己也意识到了，道歉道，“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的。”
方导摆了摆手，这意思就是让他准备一下，继续拍。
不过这一回，轮到吴梅出错了。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一个两个的都看着她，她有那么好看吗？”方导边说边往徐栀那里走去，原本还觉得她入戏了，所以就算是喊卡，也没有停下来。
没想到走近一看，却发现她正在打游戏？方导下意识气笑了。
刚想说她两句，注意到徐栀此时的神情，又闪过疑惑。
难道还真入戏了？
在方导疑惑的时候，身后吴梅脸上闪过憋笑，徐栀到底有没有入戏，她看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
估计是怕被导演骂，才装作是入戏的样子，而方导显然是被她忽悠到了。
剧组的人就听到他小声骂骂咧咧道，“我是希望演员敬业，可也没想到她这么敬业，还真打游戏啊？”
从徐栀那边下不了手，方导只能从时屈和吴梅那边下手了，只不过这次语气倒是好多了。
“你们两个继续拍，这次可别再给我看她了啊。”
哪怕方导走远了，两个人都能听到他小声地嘀咕，“早知道就不拿好电脑了，这是打游戏打疯了吧。”
在方导这样想道的时候，云澎导演这时候给他打了电话，也跟他说起了前两天试镜的事。
“老方，你上次给我找的那个女演员确定精神没问题？我怎么觉得她像是真的神经病呢？”
云澎也算是个资深导演了，导演过不少的戏，类似的角色也有许多，但就是没像徐栀一样给人感觉那么的瘆人。
她这一演，他反倒觉得她现实的性格是假的，装做正常人，而戏里的才是真正得她。
云澎把这一顾虑说给了方导听，差点没把他逗笑。
“我看你是想太多了吧，小徐这个人就是演技好了点，没你说得那么恐怖吧。”方导边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边跟电话里的人说道。
另一边，云澎导演自己也笑了，“那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徐栀收到《心理罪》剧组给的回复是三天后，她刚刚拿到角色，许久都没有影子的演技练习间再次出现了。
她看着手里突然出现的剧本，以及上面大写的三个字，头一次露出了惊愕。
因为这个剧本就是接下来自己要演的那个剧本，心理罪。
35. 第三十五章 而徐栀这次饰演的角色正是……
而徐栀这次饰演的角色正是她在试镜时试的角色, 心理医生莫娴。
公寓里，她看到这里时，对这次的剧本越来越期待了。
云澎认为徐栀演技很好,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根本就不够。
没有什么比亲身经历更直观了，
想要把戏演好，最好是把自己变成那个人, 而演技练习间无疑是给她一个很好的平台。
徐栀接到剧本后, 跟以往一样, 都是给予三天的时间读懂剧本。
这三天里, 她除了在电竞剧组里来回跑, 就是在研究莫娴这个人的人设问题。
怎么说呢？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描述, 那就是疯，表面上可以笑得温柔无害，但背地里没有人的时候，又是另一番面孔。
与大多数身在黑暗, 心向光明的反派不同的是, 她从未有半分奢想, 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投入无路可退的境地。
别人杀人是因为有仇, 然而她杀人只是为了玩弄人心, 如果要徐栀评价的话, 莫娴就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十分可恨的人，一个疯子。
然而精神病人这个身份又给了她无懈可击的保护伞。
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沈拓再次被拉进恐怖大世界的时候, 他正在看书。
看到周围场景变换了个样子, 他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继续低头看自己手里的书籍。
因为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错乱的话，自己下一个任务世界是一部小说, 心理罪，所以这些天他都一直在看这本小说。
直觉告诉沈拓，前两个世界出现的那个女人还会再出现。
果然，在后面几天，警察局的同事在调查一起凶杀案，查到了她的身上。
沈拓这次的身份是一名警察，而且是这次凶杀案调查小组的队长。
他看到面前电脑上调出来的一份档案，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眉心闪过深思。
几乎不用思考，他就可以一口断定这场凶杀案跟她有关，这是一种直觉。
“准备一下，我们去一趟仁爱心理咨询机构”沈拓对着局中的众人说道。
“好的，沈队。”
仁爱心理咨询机构里，几名顾客坐在外面，等着里面叫号。
诊室里，女人十分年轻，头发微卷，随意用一根皮筋扎起，看起来脾气很好。如果能用分数来评价她的笑容的话，可以评一百分。
“莫医生，我最近精神老是一会儿亢奋，一会儿又什么都不想动，去医院检查了一番，没什么问题，医生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您说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
沈拓到的时候，就听到一名顾客在问她，而诊室外的一群人见到几个身着警察服装的人，纷纷盯着他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大的动静，莫娴自然注意到了，眼里对顾客闪过抱歉，“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会儿。”
如果说面容还能说像，那一模一样的声音可做不得假。
她分明就是上两个世界的那个女人，沈拓不假思索想道。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引起这一世跟上一世不同的变化呢？
沈拓看着面前，不像是第一个世界棺材里躺的那个嫁衣美人，不像是第二个世界自杀而亡、了无生气的女人，而是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笑着的人，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恍惚。
他记得上一世，这个心理医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而这一世为什么会变呢？
这一刻，沈拓心里有想把这不可控扼杀在摇篮里的想法，然而他没有动手，为什么？因为这世界太无趣了。
前世，他就差一步就可以成为世界主宰，然而沈拓放弃了，这就好比一样贵重的东西，如果你唾手可得，那它也变得不值钱了。
“莫医生，有一起凶杀案可能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跟在沈拓身后的警察拿出证件说道。
这家心理咨询室是莫娴开的，听见这句话，她脸上一点慌乱都没有，淡定地看了一眼手表，冲一群人道，“我接下来还有好几位顾客，你们尽量问快一点，能答的我都会告诉你们。”
独立的休息室里，一群人坐在一边，对她这个问道，“你认不认识林贵这个人？”
“林贵？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有来过我们这里看过心理问题。”莫娴先是思索了一会儿，才犹疑地回答道。
在一群警察的注目下，她从电脑里调出了顾客的档案，搜索了下，果真在里面看到了林贵的名字。
“他有抑郁症，按道理最近一段时间就该来复诊了，但打了几通电话，一直都没来，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娴查完了之后问道，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他死了。”
沈拓盯着她说道，若不是早就看过一遍小说，亲身经历过一次，怕也会被她忽悠过去。
“是被人杀的？”莫娴没忘记他们来的时候说过的话，直言问道，关心之色尽显，然而沈拓并没有要就此作罢的意思。
他问道，“上个月九月十号，你在哪里？”
本就经历过一次这个世界的人，自然知道破绽在哪里，可惜答案却不是沈拓想要的答案。
“太久远了，我忘记了。”
正常人前几天发生的事都会忘记，更何况是隔了那么久。
这个答案跟原著心理罪里那个医生的回答不一样，原著那边回答的是，“在咨询室里。”然而眼前这人更为谨慎，或者说想到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改了口。
沈拓居然没从她身上找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让他眼里的兴味之色更重了。
莫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眉头不由一皱，看出了他在怀疑自己，只能故作不知。
其他人比较好糊弄，眼前的这个人好像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自己，要不是她突然改了口，怕是会折在这里。
36. 第三十六章 莫娴本来就不是嫌疑犯，只……
莫娴本来就不是嫌疑犯, 只是配合调查而已，问完了话，一群人就离开了。
哪怕沈拓百分百知道这是她做的, 可是凡事要讲究证据。
仁爱心理咨询室里, 莫娴目送着几个人离开，才收回了眼神，回到诊室里继续工作。
另一边, 沈拓上了车后, 并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打开电脑, 破解了她那边的监控, 看了起来, 可惜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也是，如果这么简单就被自己发现的话，那可就没意思了。
车上，沈拓合上了电脑, 心中想道, 在同事问自己要去看尸检的时候, 没有拒绝。
林贵的生平很普通, 自小在小康家庭长大, 今年三十岁, 是一个公司职员，平时也没有跟人结仇, 问过了他的同事, 人人都评价说好。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本应该乐观的人，却得了抑郁症。
莫娴的心理咨询室不是他看过的第一家医院, 在这之前，他看过三家，每一家都是没过多久就换了一家，只有她的心理咨询室待得最久。
看着这些资料，一切都与沈拓上一世知道的一模一样，唯独林贵的死亡时间和伤情。
“这个世界倒像是因为她，脱离了剧本，活了起来”沈拓心里想。
原著里，莫娴虽然是个心理医生，然而却是个精神病患者，沈拓不知道现在的她究竟是正常的，还是装的，但无疑的是，他们现在是敌对的关系。
如果她是凶手，那么她的目的还会不会和原著里的一样，单纯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呢？
沈拓的答案是，会。
仁爱心理咨询所里，莫娴不知道他心里猜测的，她听完了顾客的咨询，就跟普通的心理医生一样，替他们解答和疏解情绪。
其中有些人好奇问起刚才那些警察，都被她随口敷衍了过去。
因为下午没有预约的顾客，所以她很早就下班了，脱去白色大褂，里面是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裙，微卷的头发散落，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片纯白。
沈拓特意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车停在她身前，摇下车窗，一张俊美的面孔出现在莫娴面前。
鼻梁很挺，眉眼精致深邃，只不过不像一般警察脸上带着正气，看起来有点危险。
“沈队长？”莫娴看清车上的人，诧异出声道，今天早上刚见过，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他，尤其是沈拓还长着一张极为出众的脸。
一想起今天早上的事，她就猜到了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于是声音中有一些无奈。
“我知道的，今天早上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吗，沈队长没必要下班了还要堵着我吧？”
“莫医生你误会了，现在是下班时间，脱下警服就意味着这是我的私人时间，你可以不用叫我沈队长，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沈江。”
哪怕沈拓这样说，可莫娴压根就没信他的话，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她看着沈拓道，“那沈先生现在拦住我是有什么事呢？”嘴角的笑意仿佛刻在脸上，分毫不变。
“没什么，只是想问莫医生有没有空，赏个脸，一起吃个饭而已。”
在这句话说完后，他停顿了会儿，“不过，看来沈某没这个荣幸了。”
不愧是学心理的，连拒绝人都让人生气不起来。莫娴虽然是笑着的，但话语中，还有站立不动的脚都说明了两个字，拒绝。
听见沈拓微带着遗憾的话，莫娴只是笑笑不语，没说话，人却是绕过了车子，走到了马路的对面。
背影婆娑，很是好看。
沈拓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她走远之后，转身看了一眼大门紧关着的咨询所，油门一踩，离开了原地。
反正时间还长，不急。
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像是他杀，又像是自杀，因为林贵有抑郁症，而手臂上密密麻麻，新旧交错的刀痕也说明他曾自虐过。
正常来说割腕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他身上还有其它的伤痕，一根头骨钉，这才是他的致命伤。
上面的人其实想早早地结案，把这起案件当做自杀来处理，然而沈拓却力排众议，硬是将这起案件保留了下来。
眼下他只有一个问题，这根头骨钉是哪来的？沈拓查了下死亡人林贵的交易记录，发现这根头骨钉是他自己买的。
这让案情更加扑朔迷离。
莫娴这几天都能看到沈拓的影子，今天也不例外，在门口看到他的时候，她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直接略过他，向前走去了。
只不过这次，沈拓却拉住了她，“莫医生。”
莫娴转身看向他抓着自己的手，见到沈拓放开了之后，才抬起眼问道，“沈先生，有事？”
“没什么，只是想让莫医生小心一点。”至于小心什么，他没说出来。
听见这话，莫娴一愣过后，眼底闪过疑惑，仿佛是没听懂他在讲什么。
但是由于礼貌，还是向沈拓道了一句，“谢谢关心。”
一个人真的能伪装到这种地步吗？
现在是个监控大时代，每条道路上都有监控，沈拓观察过莫娴的脸部表情，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她表情没有丁点变化，有的只是身为普通人该有的反应。
若不是她是变数的话，沈拓还不一定能怀疑到她头上。
在案件迟迟没有进展的时候，又一起案件发生了。同样的伤情，仿佛像是在挑衅一般，在向他宣战。
沈拓到底不是真的警察，他知道凶手还会继续杀人，然而没有阻止，在他看来，只要抓到真凶就行，至于其它并不重要。
而这次的死亡人跟林贵很相似，都是在莫娴这边就诊过的，只不过不是抑郁症，而是同性恋。
跟其它组员没有将怀疑对象放在她身上不一样的是，沈拓从始至终就没有改变过想法。
莫娴能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在回到家中的时候并没有消失。
浴室里，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是一张扭曲的笑容，极其怪异，跟上一刻的她天差地别。
37. 第三十七章 沈拓再怎么变态，也从没想……
沈拓再怎么变态, 也没有在别人浴室里装监控的爱好，所以也就错过了这一幕。
所有人都在劝他不要在莫医生身上下功夫，她跟凶手没有关系, 但是沈拓听归听, 都没有听进去。
着实是她的样子太欺骗人了，才让所有人都为她说话。
咨询所里，这次沈拓是作为顾客来到这里的。
经历过一世, 即使他不想承认, 也不得不承认, 自己的精神是有点问题的。
这些任务看似简单, 可实际上久了也会把人逼疯。
只不过沈拓从没去看过医生而已。
这是沈拓第一次去看心理疾病, 没想到是在这个境遇上,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自己的心理状况是如何？
身为顾客的他饶有兴趣地观察整间咨询室，一片轻松自然，不像个病人, 反倒莫娴神情犹豫, 比他更像个病人。
她看到沈拓, 只觉得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沈队长这是认真的？”
椅子上, 他挑了挑眉, “我像是在开玩笑么？莫医生，你要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 死人什么的见得多, 心理有问题也是正常的。”
莫娴听到这句话，神情欲言又止，只不过张了张口, 到底是没说什么。
有人来自己这儿看病，没道理要将他拒之门外。
该怎么处理的，莫娴就是怎么处理的，全程沈拓都十分配合，只不过越配合，她脸上的怪异之色更重。
当在纸上写出自己的诊断时，莫娴看着面前的人，眼中极其复杂，甚至是有些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诊断错了。
沈拓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莫医生，你说我这病还能治好吗？”
莫娴给他的诊断是反社会人格障碍，偏执型精神病。
但问题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个警察啊，怎么倒像是个恐怖分子。
光从外表看起来，沈拓只是一个长相好看了点，行为稍微不羁了点，完全看不出有半分坏人的气息，可诊断是骗不了人的，莫娴分析了许多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奇怪，原著里这个警察也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她感觉跟面前的人对不上呢？
不过当莫娴想到自己也可以伪装成普通人的样子，这点就不足以为奇了。
看着沈拓，她心中闪过一分谨慎，同类的直觉才是最可怕的，尤其他还将原主送进了精神病院，而自己却毫发无损，活到了最后。
徐栀误会了，更确切地说是因为对于剧情太过信任了，以至于没有想过还有其它可能。
而这正是沈拓想要给她的错觉。
如果她只是为了愉悦而杀人，没有目的，那么，碰上一个对手，应该是非常刺激的吧？
莫娴不知道他所算计的，面对沈拓的问题，她眉心一皱，“这个疾病并不主张药物治疗，主要还是心理治疗和认知行为治疗。”
沈拓不知道什么是心理治疗和认知行为治疗，但大概也能猜出来是类似心理疏解那种的办法。
“也就是说我要定时过来治疗，对吗？”他一语直接讲到了重点。
“差不多这个意思。”莫娴回答道，她说完后，声音顿了下，又继续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换一家心理机构为好。”
沈拓挑了挑眉，“为什么这样说？”
听见这话，莫娴看着他，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你知道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首先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沈拓当然不知道，所以他没有说话。
索性莫娴也没让他等太久，“是倾听。”
“只有在接收患者倾诉，与之共情，想他之所想，才能真正了解到患者的真实情况。”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秒钟，抬眼直直看向沈拓，“而你，显然并不信任我。”
“在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知道你给的信息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呢？”
莫娴的声音很平静，像只是道了一句实话而已。
沈拓知道她的意思，可那又如何？反正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治病。
在沈拓看来，别人认为的精神疾病对自己来说无伤大雅，并不是非治不可的病。
而且她也不见得就那么厉害，这世上如果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那别人也一定不可能解决。
想到这里，沈拓收起了笑容，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身高优势带来一阵压迫。
“这就不劳莫医生关心了，有生意，莫医生没道理还要把顾客往外赶吧？这让沈某不得不想太多，”
莫娴不喜欢这种昂着头看着别人的感觉，她皱了皱眉，待听清他话语里的意思，眉头皱得更紧了，但良好的脾气让她说不出任何重话。
如果他非要这样坚持的话，那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
莫娴想罢，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最后才朝沈拓问道，“你哪天有空？我给你预约这周六下午两点半的时间，可以吗？”
沈拓同意了。
莫娴帮他约好了以后，多说了一句话，“你到时候每隔两星期来一次就行了。”随后便是一副不送的样子看着他，意思显而易见。
然而，沈拓杵在那儿，一点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只见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那里看什么，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
莫娴只好又重说了一遍，他才回过头来，只不过嘴角擒着笑，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我刚得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林贵和陈平原来是一对恋人，莫医生给他们做心理治疗这么久，应该也知道这个消息吧？”
沈拓双手撑在桌上，微俯下身，眼睛与坐在椅子上的人平视，语气里尽是笃定。
莫娴突然看见朝自己靠近的这张脸，不太习惯，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动椅子，稍微退后了两步，远离了距离自己很近的人，才道，“我对病人的私人信息并不感兴趣，沈队长不防有话直说。”
一会儿是沈先生，一会儿是沈队长，这两者的区别不注意还发现不了。
沈拓看着面色没怎么变化的人，这时也能感觉她似乎有些生气了。
究竟是被误会的生气，还是被发现了的生气呢？沈拓不知道，眼里的兴味更重了。
他并没有在这里多待，最后还是走了。
莫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直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病历，等待着下一位顾客进来，只不过飘忽的眼神，看得出她此时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病历上面。
然而因为是低着头，监控看不到。
漆黑瞳孔里，她眼中阴冷尽显，穿着洁白的白大褂，然而气质却是截然相反，一半在光明，一半在黑暗。
他就算是知道自己是凶手又怎么样？没有证据，不会有人相信他的。
就算是有，她也有的是办法让它变成假的，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和一个心理咨询师说的话，该听谁的，不用多说都知道。
莫娴看了一眼随意放在桌上，外表看起来只是一株普通绿株的植物，里面却是拥有着录音功能就算是没有这个，墙角上的监控也拥有着录音功能。
无论拿出哪一样，都足够让他的话真实性受影响。
真期待到那时看见他脸上的精彩表情，那一定非常漂亮。
在下一位顾客走进来的前一秒，她抬起头，又恢复了身为莫医生时的细致耐心，变脸的速度比谁都快。
“莫医生，你帮帮我，我也不想这样的。”进来的还是前几天来的那个病人，只不过比起上一次，他这一次的状况显然更差。
“不着急，你慢慢说。”莫娴安抚了一下，就问起了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高华斌的精神不见任何放松，“昨天，我因为一件小事跟家里人吵起来了，一生气就砸东西，不小心就砸到我妈，她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我其实不想伤人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莫医生，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对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希冀的眼神看着她。
莫娴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定。
她给他开了一些镇静药，寻常治疗精神病的药物，就让他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高华斌还是好好的，然而当莫娴隔了几天，再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时，已经是他的死讯了。
法医鉴定是被人杀死的，跟前面两个人一样，都是她咨询所里出来的。
沈拓的第一怀疑对象还是她，可是这一次，的确不是莫娴做的。
她已经猜到是谁了，不过并没有要揭发的意思，假中有真，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里的他指的是沈拓。
38. 第三十八章 原著中并没有提起那个人的……
至于是谁杀了高华斌, 想到这里，莫娴眼中的阴冷更甚了。
原著中并没有提起那个人的存在，但徐栀接收了独属于莫娴的记忆, 才知道原来自己当初的猜测是错的。
莫娴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 她自小就在一个良好的环境下长大，父母虽然是联姻，却恩爱非常, 在二十四岁之前, 她也同所有人想象中的一样成长为一个善良, 温柔的心理医生。
可是, 这一切都在接收一位严重的精神病人时改变了。
就如她对沈拓说的那样, 身为一位心理咨询师, 首先要做的是倾听，想他之所想，与他共情。而心理咨询费用这么高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得心理疾病的风险远比其它行业的高上许多。
不巧的是, 莫娴就是被其中的一位病人给影响到了。
或者说, 她之前接收的几百个病人, 后遗症累积起来, 最后在他的影响下, 彻底爆发了。
一个心理医生心理有问题, 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医者不自医, 莫娴也同样。
一开始, 沈拓也以为是她动的手，然而他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说这几个人死亡原因是一样的，但还是有点区别的, 沈拓查过监控，林贵和陈平在找莫娴看病的时候，她说过一句话，这句话他着重分析了好几次。
“我会帮你们的。”
这里的“们”究竟是说错了还是确有其人？
要知道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对方，在面对陈平时说也就算了，毕竟他是因为同性恋才来看病的，然而林贵却不是。
她为什么要用“们”这个词呢？
除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而她所说的帮，就是让他们死。
沈拓想到这里，越觉得这很有可能。
“沈队，我们在高华斌家里发现了这个。”在沈拓思考的时候，另一名跟他年纪差不多的警察从外面走了进来，神情郑重。
其他的人听见声音，纷纷看了过来。
在他手上拿着是一枚戒指，一个上面刻画着鬼面的纯银戒指。
“这是……”警察局里，大家瞳孔一缩，心里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个案情。
那是一出连环杀人案，至今无人可解，被封入卷宗。
如今那个凶手又出现了吗？
“你这是在他家里哪里找到的？”沈拓知道有这么一出案件，但是小说里只是一句话盖过而已，并没有多加描述。
在上一世里，现在发生的这件事并没有发生，难怪他当时觉得剧情不连贯，处处都是破绽。
“在死者的肚子里找出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年轻、刚进来没多久的警察只感到有些胆寒。
如果不是法医发现死者喉咙有轻微红肿，怀疑他可能吞了某些东西，让医生用胃镜在里面找了一番，可能高华斌死亡的真相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他是因为头骨钉死的，但这枚戒指的存在又将这起案件升级了一个档次。
两年前那个案件无疾而终，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半点，这让在场的众人心情沉重了许多，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沈拓在内。
因为这枚戒指的存在，法医不确定林贵和陈平两个人的尸体里面有没有，所以他又进行了第二次尸检。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没有。
“这说明一个事实，杀人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一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说出了自己猜测的同一个结论。
“但为什么他要混淆视听呢？”
两年的那个案件特别出名，它的手法独特，带着极其浓郁的个人风格，杀人凶手为什么不继续当前的作案手法，告诉大家他重新出现了，而要拐弯抹角利用这起案件？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年轻警察想到了其中一个可能，“或许那两个人认识？”
因为尸检结果除了他们警局的人知道，就只有凶手本人知道了。
沈拓听着几个人分析，神情若有所思，一直都没说话。
在他看来，杀高华斌的凶手意不在混淆视听，而在于向莫娴传达一个信息，至于这个信息是什么？沈拓置身处地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不去按自己风格做事，而去选择模仿他人，会有什么原因。
他想到了两个，一是认输，二是挑衅。相较于第一个，沈拓更倾向于第二个。
在他正沉浸在这件事上、揣摩杀人凶手的心理时，仁爱咨询所里，莫娴收到了一份快递。
偌大的纸箱轻飘飘的，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句话，“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歪歪扭扭的，像个小学生写的字。
莫娴只不过看了一眼，就将这张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联系最近发生的事，可想而知这份快递是谁送来的。
一年前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当时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看起来文质彬彬、心理十分健全的模样，然而一颗心却是黑透了。
阴险狡诈是莫娴对他的唯一印象。
她永远都不知道他说过的话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在得知那几起杀人案是他做的时候，莫娴其实有想要揭发他的，然而才刚起这么个念头，还没付诸行动，自己就先一步被人拉下了水，自此以后再也回不了头。
她至今还记得他当时跟自己说的一句话，“从见到你的第一次开始，我就想着怎么将一块洁白的布染黑，因为从那获得的欢愉永胜于杀人得来的快感。”
他是故意的。
在莫娴面对那条挑衅的时候，距离她有好一段距离的一栋普通的小民宅里，刚从国外的人看着窗外的风景轻笑了一声。
只不过阴郁的面容和眼角处一道伤疤莫名地添出了几道狠辣。
温度洲食指轻抚了下自己眼角上的疤，“时隔两年，这笔账我会跟你好好清算清算，莫医生。”声音犹如毒蛇窥伺，只等待着将人一击毙命。
39. 第三十九章 两年前，警察局的人等了许……
与此同时, 咨询所里，莫娴身上莫名多出了几分寒意。
从她知道高华斌死了的这个消息时，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垃圾桶里的纸条无疑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测, 他回来了。
想到这里, 莫娴眼中闪过嘲讽，“他可真是命大啊。”初恋干净的脸上露出这样一道表情，像一把温柔刀, 杀人不见血。
两年前, 凶手连杀了三个人, 每个人都间隔了一个星期。
当时莫娴也听说过这件事, 然而并没有想到杀人凶手会出现在自己咨询所里, 而且是以病人的身份。
除去他隐藏的精神疾病, 温度洲平常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正常人，知识渊博，风度翩翩。
他把自己的疾病控制得很好，或者说太有欺骗性了。所以当与自己有太多共同语言时, 莫娴对他放低了警戒心。
这种情况莫娴以前也有听过类似的, 比如精神病院里, 医生宁愿相信病人的话, 也不愿意相信护士的话。
当时她听了之后只是一笑而过, 觉得那个医生是疯了吧才会相信病人的话。
因为精神病人就是精神病人, 一个正常人妄图跟一个精神病人做朋友，除非变得跟他一样疯。
然而莫娴没想到的是, 时隔几年, 这件事居然会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成为了自己当初最不屑的那个人。
同情心泛滥，自以为是, 天真，愚蠢。
她把他当朋友，可是温度洲却无时不刻想着把自己拉入地狱，这可真是个讽刺。
从两年前开始，莫娴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当年，连环杀人案发生后，警察局里的人并不是找不出丝毫蛛丝马迹，实际上就差一点就查到温度洲身上了。
可是她却帮忙作了假证，伪造了他不在场的证明。
这是至今为止，她觉得后悔的事。
“不过，没关系，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你结果了的”咨询室里只有莫娴一个人，她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协调的五官有一瞬间可怖起来。
两年前，警察局的人担心受怕，等了许久，就怕他又继续杀人。
就连当时的心理侧写师在经过重重分析后得出的结论也是最差的结果。
然而事情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一天两天的过去了，整座城市风平浪静的，警局里面没有收到任何一条有人意外死亡的讯息。
所有人都以为凶手停手了，可是只有莫娴和温度洲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消声沥迹可不是因为其它，全都是因为当时他受伤了而已。
至于那伤是怎么受的，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莫娴自己了。
两年前，她布局想要把他杀掉，事实上也差点成功了。只不过到底还是被温度洲给逃脱了，他眼角处的疤痕也是那时候留下的，从眉峰到太阳穴，大概有十厘米长，差一点就伤到了眼睛。
置身处地，若换做莫娴处于他那个境地，也会想着怎么把那个人报复回来。
所以她一知道温度洲回来，就知道他是来向自己报仇的，而高华斌的死就是一道讯息。
咨询所里，莫娴再一次调出了当年他来这里看病的信息，视线落在了他名字那一栏上，杜洲两个字虚假得可怜。
这些资料她事后看过无数遍了，其中有一些真有一些假，假的自然是身份信息，包括名字。
要不是警察查到他身上，莫娴还不会知道他用的是假名字。
很可惜的是，当初她就算是知道了这点，也没有想太多，仍然把他当成最信任的的朋友。
莫娴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遇见他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大概是乐善救失，过着平凡却又充实的一个生活吧。
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犹如春风，宁静祥和。
监控里，沈拓打开后就看到这样的一幕，神色一顿。
哪怕是他前世见过不少容貌出众的人，但给人这种矛盾的感觉的也只有莫娴一个人。
“她到底是谁？”沈拓很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之外的感觉，本来按耐住的杀心反反复复，不过最后又被他抑制了下来。
似有所觉，这时莫娴抬头望了监控一眼，视线恰恰好跟正在看录像的人对上，随后又仿佛什么也没发现般，淡然自若移开。
“巧合么？”沈拓怎么都不相信。赫拉
跟完全没有线索的人不同，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人选，杀人凶手即使不是莫娴，也只会是她认识的人。
而莫娴的人生经历很简单，除去身边亲人，她并没有多少可以说话的朋友，工作后更是常年与病人为伍，查起来很简单。
这么一查沈拓就查到了杜洲的身上，他的身上有两个疑点，第一，他是两年前杀人凶手犯案的时候来到咨询所的，第二，他用的是假名字，无论是哪个都很可疑。
“这个人着重调查一下。”他对着手底下的人说道，由于沈拓是队长，手底下的人都听他命令办事，所以一群人就算心里再不解，也还是听他的话行事。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如果能让他们查到，那温度洲就不是温度洲了。
调查结果出来了，他的生平履历接近完美，哪怕知道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但没有证明还是不能就给他判刑。
最后这件事还是要从莫娴的身上查起。
但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的真实信息，她都不会选择报警，温度洲也不会。
因为在两个人看来，寻求外援是弱者的行为，更何况，无论是莫娴自己还是温度洲，两个人的手里都不太干净，寻求外援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在警方把两年前快要积灰的档案找出来，进行再一次的追踪调查同时，他们两个的第一轮对弈开始了。
没有什么比在警局的眼皮子底下嚣张行事更让人气愤的了。
莫娴不会亲自将他供出来，但是他要是自己不小心被警方的人查到，那又是另当别论了。温度洲同理也是。
40. 第四十章 而沈拓就是被他们盯上的杀人……
而沈拓就是被他们盯上的倒霉蛋。
主要是他太碍事了, 留着也只是祸害，在这一点上，莫娴和温度洲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两个人都是高智商犯罪分子, 策划出来的犯罪计划几乎无可挑剔。但要说在短时间内策划出多么新颖、富有哲学的杀人手法, 这是不可能的事。
三天后，当沈拓再一次躲过了远处的红色瞄点，神色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任谁一天里面遇见许多事故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虽然以他的能力, 躲过这些并不在话下, 可一次两次的还好, 见多了也挺烦的。
比如半路上货车突然失灵, 十楼上掉下个花瓶, 这些都是个小事情, 但让人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沈拓神色露出了一丝烦躁，如果她想用这些小手段除掉自己，那可就想错了, 。
于是这周五, 仁爱咨询所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当沈拓被助理带进来的时候, 莫娴刚送走一位客人, 看到他, 眼中露出疑问。
“如果没记错的话, 沈先生，我给你预约的是这周六吧？”
沈拓：“我记性不差。”
明显就是不请自来。
来都来了, 莫娴也不可能赶他走, 只不过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时，还是忍不住逗留了几秒钟。
“你这脸上……”她的话只说到一半，随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同样也是沈拓脸上所在的位置，在那个地方，一滴红色的血滴印在上面，格外显眼。
沈拓用食指轻轻抹掉脸上的那抹血迹，低眸看了一眼，可能是刚才没注意，不小心伤到了，如果不是莫娴提醒，他可能都不会发现。
难怪一路上有不少人盯着自己。
一道细小的划痕在他脸上，不注意看还发现不了。
莫娴没有要提起的意思，然而沈拓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莫医生难道就不问这伤是从哪来的吗？”
莫娴不想知道，但他都这么说了，不问又好像说不过去，只好问道，“从哪来的？”
沈拓：“就在刚刚，被人狙击，躲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
莫娴：“那凶手找到了吗？”
沈拓轻笑了一声，“凶手？她可狡猾着呢？莫医生，你说，我能不能抓到她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没说肯定，没说否定，这本身就是一道讯息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门外来了一声敲门声，沈拓和莫娴同时抬眼望去，助理领着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莫医生，有个自称是你朋友的人来找你。”
女助理让开位子，露出了一道身影，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他眼角处的那道疤痕。
“哟，好生热闹哦。”待温度洲看清咨询室内情况，语气意味不明。
因为上次沈拓让人查过他，所以这不是温度洲第一次跟警局的人交涉过了，看到沈拓，他不需要别人介绍，就已经知道他了，三个人都认识，这气氛莫名让新来不久的助理感觉奇怪。
其实，未经允许就将人带进来，这并不符合咨询所的规定，然而因为是新来的，莫娴还来不及跟她说，没想到一下子两个讨厌的人都凑了个齐。
看到温度洲，莫娴问道，“你怎么来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不客气地说你来做什么。但因为有沈拓在，这句话终究是换了个说法。
“我想你了，想你死”后面半句话温度洲没说出来，但莫娴知道他的意思，但沈拓不知道，在他听来，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点暧昧。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想要杀自己的是他们两个人，那莫娴和这男人是什么关系？情侣？还是追求者？
从外貌上，除去温度洲眼角的疤痕，两个人还挺配的，不是一家子，不进一家门，两个神经病凑成一对也不奇怪。
这时，沈拓忘了，自己也是精神病患者中的一员。
几个人面面相觑，若说沈拓不客气，那么温度洲更为过分了，他径直穿过沈拓，走到莫娴的身边，对这里轻车熟路。
在沈拓看来，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止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关系，可惜，要不是时间太久远了，找不到以前的录像，不然的话，一切疑惑都将迎刃而解。
助理这时已经退了出去，咨询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莫娴看沈拓还有温度洲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头一次觉得头疼。
“我后面还有客人，一时半会也没空管你们，你们两个要不先走吧？”
听到这句话，沈拓还没说些什么，温度洲反而不满了。
他冷呵了一声，俯下身在她耳边道，“怎么？他可以在这边待着，我来了，反倒没时间了”
“莫医生可别厚此薄彼啊”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只让人觉得寸寸发寒。
沈拓看着莫娴冲自己尴尬地笑了下，面无表情地推开了旁边的人，眉毛上挑了下。
他没看到两个人对视的时候，莫娴朝温度洲露出的警告神色，否则绝不会把两个人当做是情侣看待。
沈拓：“两位就算是要打情骂俏，也不必在这个时候吧？”他没有一点破坏氛围的自觉性，突然出声道。
霎那间，两个人同时望向了他。
比起温度洲脸上的愉悦，莫娴眉头拧了一下，“沈队长如果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话，那就别说话了。”丝毫不留情面。
沈拓一点也不惧，“怎么？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他视线落在温度洲搭在她肩膀上，整个人几近拥住她的占有欲，笑了笑，意味不明。
“这就不劳沈队长费心了”不待莫娴开口说话，温度洲这时候出声了。
沈拓的视线重新从莫娴的身上移到他的身上。
虽然说，这不是沈拓第一次看见他眼角处的疤痕，可每次看见都不由感叹下手的人可真狠啊，几乎是下了死手。
或许是他视线停留在他脸上太久了，温度洲抚了抚眼角处的伤疤，搭在莫娴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顿时一阵痛感传来。
“放手。”
她皱了皱眉，眉眼一下子冷了下来，宛若冰雕，若咨询室里只有他们两个的话，或许她还会忌惮他一下，可现在这里有三个人，晾他也不敢做出什么事。
温度洲很识趣地放手了。
两个人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而预约的时间又快到了，没办法，她只得通知助理，让她帮忙改约时间。
同时也对眼前的这两位不速之客感到不悦。
“现在，你们满意了吧？”
声音不大，即使心中非常不高兴，但还是保持着书香世家的风范，不骂人，不讲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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