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小心地捂紧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
"好了，没事了，辛苦你了哈。"
萧黯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声。
"没、没事……萧桑、姚桑，你们在看什么啊？"
萧黯和姚竟对了一下眼色。
"没事，检查一下卫生维护状况。床底一半是死角，这种规格的住宿，要是不达标，我们可以投诉的。"
他一本正经地胡扯道。
中村薰像是随口一问似的，欣然接受了这个说法。
"对了，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或者看到什么东西？"
姚竟问道。
"啊？没有啊……"
中村薰挠了挠乱蓬蓬的头。
"我一般睡得很死，睡着了就不知道了，嘿嘿。"
"那你知道鲍勃后来去哪了吗？昨天下午过后就没看见他。"
"这个嘛，不知道诶……"中村薰一脸抱歉地说。
"不好意思，我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所以晚饭前就回房了。"
姚竟小心地绕开障碍物朝门外走去，没再说什么。
"哎哟！"
后面的萧黯被一个装满了的垃圾桶绊了一下，一不小心踢翻了，整桶用过的面巾纸就这么散落在地上。
萧黯："……"
想不到中村薰是这种人。
他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中村薰。
"怎、怎么了，萧桑？"
"没什么……你让客房服务打扫一下吧，实在是太乱了。"
萧黯路过中村薰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拍了下他的肩膀。
"小村啊，我知道，高中生嘛，难免比较冲动……但是这个身体还是要顾好，不要太放纵……"
中村薰看起来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萧桑关心。"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直到中村薰把房门关上，他们才继续行动。
萧黯走进房间后，就立刻把窗户和窗帘都关上了。
床上的人鱼骨，也已经被放回去了。
姚竟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也没那么关心。
"字迹和你床下一样吗？"姚竟问道。
"是一样的。这样可以合理推断，鲍勃的房间应该也没有字。"
姚竟点了点头。
"说明只有一楼的两间房有字，二楼的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
"因为低等鲛人不能上楼。"
"什么？"
姚竟默默推了一下眼镜。
"低等鲛人没有脚，即使上岸也只能靠尾巴滑行。斜坡它们可以上去一点，但台阶不行。"
"鲛人不是近期才出现的吗？写字的人知道鲛人的事？"
萧黯问道。
"严格来说，鲛人不是近期出现的——不是还有原本竞技场里的那些吗？"
竞技场里被用作搏斗观赏、自始自终没有出逃的鲛人，是一批。
后来进入竞技场区域，大肆杀死住民的鲛人，是一批。
而二级世界里，人鱼别墅和蔓延到5区市区的，还有一批。
这些鲛人都是什么关系？
"我有点蒙。"萧黯做了个疑惑的表情。
"抛开这个不说吧，你相信中村薰的话吗？"
"他的话有人会信吗？"姚竟反问道。
房间的乱，正好可以掩盖住其他痕迹。
而"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正好方便长时间待在房间里。
更不要说，他的床底下还有那行字。
"昨天的动静，十有八九是他房间里发出来的，淮青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中村薰的房间确实离她比较远。
"他一定对娃娃鱼做了什么，又趁着半夜清除了痕迹。"
姚竟推了一下眼镜。
"不管怎么样，系统应该还公开了一部分监控，我们先看一下。"
两人调出了公共面板后，万万没想到，公开的会是他们没进过的那间房。
其他人的房间、甚至公共区域，都一点没有。
"什么玩意，监控实景播放，那不就是让我们翻窗进去查看吗？"
萧黯翻了个白眼。
"这系统想什么呢。"
"如果系统公开了监控，说明这间房间已经不受隐私保护了，我们应该能够直接进去。"姚竟说道。
"你的意思是……"
"这间房间应该属于死亡的玩家——鲍勃。"
*
不出意外，当两人站在鲍勃的房门前，门把手轻轻一按就开了。
这个房间，已经不再属于任何人。
然而让两人失望的是，这间房里也几乎没有住过的痕迹，就像是客人离开后，打扫完毕的房间。
"系统连受害者的隐私都保护成这样，还想让人怎么调查真相？"萧黯翻了个白眼。
两人此时关上了门，正并排靠在门边的墙上，尽量不挡住监控的内容。
公开的部分是昨天零点过后，这倒是让两人有些惊喜。
但惊喜并没有持续多久。
"这放了个啥？"萧黯眉头紧皱。
"这不就是什么都没放吗？"
姚竟心里也是莫名其妙。
鲍勃是昨天半夜出的事，说明他并没有像姚竟和萧黯一样暂时回家，而是一直在别墅。
但为什么房间里一点痕迹都没有？
"你说过，第一起事故发生的舞会上，鲍勃也在，对吧？"
姚竟点了点头。
"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我在鲛人竞技场碰到的人，当然，他也已经变成鲛人死亡了。"
"我觉得在事故发生之前，肯定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才有了舞池里的一幕。"
姚竟皱了皱眉头。
"但是系统并没有公开。"
"你觉得会不会……"
萧黯指了指地面。
"会不会那个客人也住在一楼？"
"有可能。"
"但是舞会并不是发生在午夜十二点，当时也没有孩子的哭声。一定还有别的缘由。"
一定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把这些事情串起来。
两人沉默了一阵，期间，夜晚的监控一直在循环播放，面前的月光一直来来去去。
空气中隐隐传来了比风还弱的哭声。
"这声音应该比淮青的房间听起来还弱吧？"萧黯突然开了口。
"确实很像风声。要是鲍勃说他没听见，我是信的，但是中村薰……"
姚竟猛地瞪大眼睛看向了他。
两人恍然大悟："中村薰！"
"鲍勃那时候，一定在中村薰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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