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盛夏到初秋,当京城的天气开始渐渐凉爽起来的时候,魏佳随着乾隆返回了紫禁城。
缺席了整三个月请安活动的她,再一次出现在了翊坤宫中。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那拉氏坐在宝座上,看着魏佳的眼神也挺柔和的,她说道:“数月不见,妹妹看起来倒是越加精神了。”
“娘娘也是。”魏佳的目光放在皇后那已然隆起的腹部上,微笑地问:“娘娘身体如何,小皇子可是闹人了?”
皇后闻言脸上一红,众目之下她有些羞意地说道:“到底是公主还是皇子现在还做不准呢,妹妹可别乱说。”她这是怕笃定的风声传出去,结果到时候生的是公主,徒惹人笑谈。
肯定是皇子。
而且他还会叫永璂。
魏佳说:“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嘞!”
但本宫还是想要一个儿子……一刹那的想法在脑海中流窜而过,那拉氏含笑着微微点了一下头。
说实话,她其实挺喜欢魏佳的。
不说对方曾经帮助过自己,且说她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态度,都是温和恭顺,处处尊敬的,无论是从前小小的贵人时期,还是现在圣眷在身的宠妃时期,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如此一想:皇后看着魏佳的目光不禁变得越发柔和了一些。
其实,那拉氏的这种情感转变是很好理解的,无非就是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心里有底气了不再那么惶恐,自然是看谁都顺眼了!
请安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魏佳与巴林.英华走在了一起。
“嘉贵妃的脾气如今是越发古怪了……启祥宫里每日都是摔摔打打的,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还能哪来,当然是从皇后那来的啊。
“你刚刚看见陆常在了吗?”巴林.英华突然问道。
魏佳点了点头:“嗯,看见了,她的腿怎了么,我看着似乎有些一撅一拐的。”
“还能怎么地,不都是嘉贵妃欺负的。”巴林.英华解释了起来。
原来在当初南巡的时候,有一次,乾隆本来是要去嘉贵妃那里的,但不巧却在半路上碰见了陆绵微的婢女,又恰巧从那婢女口中得知她家主子身体不舒服,于是,乾隆当场就改了道跑去看她,嘉贵妃就被放了鸽子。
“嘉贵妃认为陆常在是故意截胡,打那以后就落下了心结,处处不愿给她好脸色看。”巴林.英华说:“这一次就更过分了,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让陆常在顶着太阳跪在石子路上,足足一个时辰呢!”
嘉贵妃心眼不大,而且可能是怀了孕身体各项激素都不大稳定的缘故,脾气也越发有狂躁的趋势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陆常在位卑言轻好欺负的关系。
上午的时候给皇后请安,下午的时候,魏佳就去了寿康宫。
老太太一如既往的身体硬朗,只是情绪有些不高,魏佳就偷偷的问崔姑姑太后这是怎么了。
“上个月,陆续没了两位先帝朝时期的老人。”崔姑姑叹了一口气:“太后有些伤怀。”
不用伤怀。
魏佳心里想着:您老可是能够活到八十六岁呢。
算起来,我都得走您前头去。
不过既是太后“伤怀”那么魏佳这个公认的寿康宫“解语花”可不就得上场了。
让她想想这次要讲个什么有趣的故事才好呢?
《西游记》是神话
《大长今》是历史+爱情
《上错花轿嫁对郎》是轻喜剧
那么这次就讲个超级无敌的狗血类故事吧。
被婆家轻视,被姐妹背叛,被丈夫谋害,最后一路黑化,由丑小鸭变成黑天鹅,亲手为自己的复仇的故事。
没错,它就是《回家的诱惑》。【注1】
当然是经过现代背景转古代背景的的改良版,但狗血程度却是一点都不少。
保证让中老年妇女们听的是血压飙升,齐骂渣男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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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去,时间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十一月。
这一日。
翊坤宫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免各宫三日请安。
魏佳听后也没觉得如何,孕妇月份越大,身体的异样肯定就越多,这是很正常的。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不仅仅是三天,实际上一连半个月皇后都没再露面。
宫里面的传言一下子就开始多了起来……
大家都说,皇后病了,肚子里的皇子也危险了。
这一日一大早,纯贵妃就叫人捎信儿,约着魏佳一起去翊坤宫探望皇后,魏佳想了想后叫上了巴林.英华,三个人一块过去的。比预想中的情景稍微好一些,那拉氏只是看起来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头的样子。
“本宫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揉着额头的那拉氏苦笑地说道:“头晕目眩的,难受的厉害。”
可能是孕期高血压,魏佳在心里偷偷想到。
果然就听在场唯一有生育经验的纯贵妃安慰道:“不要紧的,女人孕期就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症状,不瞒你们说,我怀永璋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睡觉,一天天的恨不得从早睡到晚。”
“是啊。”魏佳柔柔的接话道:“皇后娘娘放宽心,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听你们这样一说本宫安心多了。”那拉氏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而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就见一道人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娘娘……娘娘……皇后娘娘……”来人是个太监样的人物,魏佳记得,他是翊坤宫的掌事太监似乎叫……李德茂?
“李公公,这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慌慌张张的?”一旁的纯贵妃开口问道。
“皇后娘娘,纯贵妃娘娘,令妃娘娘。”李德茂可这劲儿的咽了下口水,然后把手里托着的东西往前面送了一下声音也是哆哆嗦嗦地说道:“请各位主儿们看看。”
众人闻言果然望去,但见那红木的托盘上竟然放置了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
要说还是魏佳反应最快,此时的脸色立刻就是一变。
巴林.英华这傻妮儿则一脸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李德茂便说:“这东西被埋在翊坤宫一处极偏僻的角落里,恰巧昨儿下了一场秋雨,把它给冲了出来,这才被宫人发现。各位主儿,这是……这是有人在施法诅咒皇后娘娘啊!”
果然此话一出,寝殿里所有人全都面色大变。
那拉氏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德茂就说:“娘娘!这娃娃的后背写着您的生辰八字,以及肚子里还藏着数根银针,这不是诅咒又是什么?”是的,虽然这东西看起来脏兮兮的,但若是仔细观察,它的背后的确模模糊糊的写了一些字体。
“岂有此理,竟然有人在宫中施巫蛊之术,谋害皇后娘娘!!!”纯贵妃整个人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面颊通红,胸膛也极具起伏,整个人极像是被撑破到极点的气球一样。也不怪乎她会如此的激动,要知道“扎小人”在宫中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谁沾谁死!!!
“皇后娘娘。”总算反应过来的巴林.英华也是一脸怒色地说道:“此乃大事,应速速禀明皇上知晓。”
那拉氏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乾隆来的很快,仅仅一刻钟后,人就已经迈进翊坤宫的大门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在看见那只脏兮兮的人偶娃娃时,双眸之中泛着骇人的冷光。
接下来的场景也就不用多做赘述了,总不过就是搜宫—调查—取证罢了。
魏佳回到储秀宫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珊瑚看见她回来,连忙问道:“娘娘怎地去了那么久,是出什么事了吗?……奴婢刚刚看到官道上,似有御前侍卫在疾行。”
魏佳嗯了一声,喝了口茶后,就把刚才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珊瑚顿时目瞪口呆。
“该不会是嘉贵妃干的吧!”小丫头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你看,连一个笨笨的小宫女第一时间的下意识反应都是:这件事情极可能是嘉贵妃干的。
“不知道。”魏佳摇了摇头,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道:“咱们等结果吧。”
“陛下!!臣妾对天发誓,此事若是臣妾所为,便叫臣妾头上冒脓,脚下生疮,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嘉贵妃挺着只肚子站在那里,一脸决绝地举起手来:“臣妾愿以几个孩子的性命做抵,陛下!此事与臣妾绝对毫无关系。”
乾隆沉默的看着女人,而后淡淡地叫了一声:“李玉。”
很快地,我们的李大总管就上前一步对着嘉贵妃说道:“贵妃娘娘,这人偶身上用的布料乃是江绫雪缎,数量极其稀少,据内务府记档,这种缎子只在乾隆十一年的时候,赏了您、纯贵妃、以及当时还是娴贵妃的皇后娘娘。纯贵妃的那匹,据调查,依然还在钟粹宫的小库房里没有动用,皇后娘娘也同样如此——”
言下之意就是:唯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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