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用不着吃那些药
茶鸢伸手, 摸了摸他绯红的脸颊,有些好奇道:“你们鲛人在水下是怎么呼吸的。”
“用皮肤。”池暝有些愣然,她似乎并不惊讶他是鲛人之事。
“那我们去水下试试。”茶鸢牵起他的手, 往水下游。
“试什么?”他有些疑惑的问。
池暝带着疑问, 和她一起钻进海中,金色的发丝如同阳光一样,与水交织在一起。
他在水下异常自在, 漂亮的鱼尾在灵活地摆动,鱼鳍展开轻轻滑动着湖水。
茶鸢望着他深海般蔚蓝的双眸, 扯了扯他有些碍事的衣袍,好奇道:“你们在水下也穿衣服?”
“雌性会穿鲛纱织成的上衣,雄性不穿。”
“你现在可以不穿吗?”
池暝愣了一下,他长期生活在岸上,早已习惯了人类的生活,他纠结了一会儿, 举起手腕:“我手上拴着捆仙绳,不好脱, 你能先帮我放了, 等我脱完在绑吗?”
茶鸢唇角掠起浅浅的弧度, 笑颜妩媚动人:“不可以哦,但是我能帮你。”
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她牵住他衣摆的一角, 用灵力将他衣袍震碎,化作灰烬沉入湖底。
池暝身上一轻,羞耻感油然而生,连身上的皮肤都沾染了一层蜜粉:“你”
这一下子,他优美的身姿展漏无疑, 腰身线条流畅,下半身鳞片折射着光璀璨的色彩。
他整个身躯漂亮得不像话,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池暝眼眸微动,眸中潋滟着波光,有些避讳着茶鸢的视线,眼尾泛着潮红,无措的望着一旁。
茶鸢知道他有些不适,移开了视线,牵着他继续往水底游。湖水清澈,水温微凉,底下长着许多水草,许多小鱼在水草中游荡。
茶鸢潜下水底望着上空,太阳在层层湖水的遮挡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团。
她潜入水下,是想知道水下是否有通往外界的通道,她排查了一圈,发现水下并无异常。
她肺中空气即将消耗殆尽,她将目光转向池暝。他脸色已经恢复平静,在水下如鱼得水,用尾巴卷着水草玩。
茶鸢眉眼一弯,将他拉入怀中。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下一秒,他似乎察觉茶鸢的用意,精致的脸颊晕出一抹酡红。
茶鸢抚摸着他轻颤的鱼尾,指尖抠了抠他的鳞片,他眼睑轻垂,被遮住那双蓝得纯粹的眸中,渐渐染上一沉迷离。
茶鸢嘴角勾出散漫的笑弧,樱唇轻启:“池暝,可否帮我渡点气。”
说完,她目光柔柔的看着他,他抿了抿唇,小手拽起她的衣摆,紧张得不行。
池暝等待了一会,发现她迟迟未有动作。他抬眸,撞进她如水般温柔的眸中,她眨了下眼睛,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他脸上闪过一丝羞恼,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勾着她脖子,将唇递上去。
茶鸢表面不显,其实已经憋到不行,她轻轻张开嘴,将他渡过来的气息,饥渴的吸入肺中,缓解窒息的刺痛。
她一直在汲取他口中的空气,池暝睁着眼,不知她何时停止,只能不停的给她渡气。
茶鸢将浑身畅快了,才将他放开,他软软的躺在她臂弯,红唇微微张开,一脸无害。
茶鸢低头,咬住他细白的耳垂,夸奖道:“真乖。”
“你你故意戏弄我。”池暝涨红了脸,从她怀中起身,不想屈辱的躺在她怀中。
茶鸢拉住他的手,游至他身边,搂着他的腰,将侧脸埋在他胸膛:“没有,我只是想让你主动亲我。”
池暝心脏砰一下,跳得非常快,怒火渐渐别的情绪熄灭。
茶鸢鸢抬起头,指着前方的一大片水草从:“我方才见你喜欢玩水草,我们去那边可好。”
“我不喜欢玩水草。”他抬头看了一眼,狡辩道。
“唔。”茶鸢憋着笑,牵着他往水草丛中游去,见她们到来,吓得水草丛中的小鱼们纷纷逃窜。
茶鸢将他手松开,钻进草丛中,在细软的草丛中游来游去,玩得好不快乐。随后,她将整个身子都隐在一片绿色之中,用法术将气息隐藏。
池暝不能动用灵力,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但两人之间有捆仙绳做联系,他顺着绳子,找到了藏在水草中的茶鸢。
他有些无奈:“我早就不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了。”
茶鸢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巧笑道:“我觉得不无聊。”
她小脸比花娇,一双明艳的眸子妩媚动人,她朝他伸出手,玉臂白皙,指如葱白略带粉。
池暝牵住她指尖,呐呐道:“你又不是鲛人,为什么喜欢在水里。”
茶鸢轻轻一用力,将他拉入水草丛:“因为,我想看你漂亮的鱼尾。”
茶鸢伸手落在他的鱼尾上,触感细腻,末端的鱼鳍仿若半透明的琉璃,闪着细碎的光。
从未有人触摸过他的尾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顺着鱼尾窜至脊椎,直抵他的心尖。
“不要摸了。”池暝有些难耐的开口,覆上她的手,鱼尾趁机滑走,在身后摆动。
茶鸢手背温热,他的手比湖水暖多了,她将手翻了一面,手指滑入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她问道:“不舒服吗?”
“不舒服。”池暝下意识的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只觉得十分煎熬。
“是吗?”茶鸢瞧他,耳尖都红了,非常可爱,“既然如此,那我们来做点舒服的事吧。”
“什么?”他一脸纯真的问,被她牵着往水草深处游走,他尾巴扫过那些水草,心里有些忐忑。
到了水草中央,茶鸢突然停住:“我好像又要喘不过气了。”
池暝的脸不受控制的泛起了红,勾着她的脖子,再次将唇贴上去。温软的触感,让他头皮一阵酥麻,他忍住不去细细感受,专心给她渡气。
时间比之前还久,他有些忍耐不住,询问道:“好了吗?”
茶鸢一脸笑意:“好了。”
“那你不早说?”他有些气闷。
“感觉太舒服了,不想离开。”
“你”他想了许久,终于寻到一个词,“你真的很浪荡。”
“也许,是吧。”随后,她有些纳闷的说,“你身上没有异样吗?”
“没有。”
茶鸢有些惊诧:“不应该呀,难道方才我喂给你吃的丹药,失效了。”
他拂开茶鸢的手,一脸怒意:“我用不着吃那些药。”
“用不着吗?”茶鸢小声嘀咕,“既然没效果,那就换一种吧,反正我拿了许多。”
说着,她手中已经出现了几个药瓶,正在犹豫选那一瓶,脸上还很纠结。
池暝盯着这个残忍的女人,浑身绷紧,眸中深沉似海:“我不吃。”
茶鸢抬头,嘴角微勾,带着一丝邪气:“可我不喜欢在那事上,过于拘谨的男孩子,我喜欢放浪一点的。”
她拽着捆仙绳的一端,将他拽过来,轻轻说:“最好骚一点,不吃媚药,你行吗?”
池暝气得发抖,他都这么配合她了,她还不满足,简直坏透了,十足的疯女人。
茶鸢细白的指尖点在几个瓶身上,嘴中念念有词,最终停在一个青色瓶身上:“就它吧。”
池暝的胸膛剧烈起伏,隐忍着屈辱,眼角微红:“我不吃药,也能也能很浪很骚。”
茶鸢眸中一喜,将药瓶收回储物袋,将快哭的人儿揽入怀中,吻着他微红的眼角:“真的吗?”
他睫羽颤巍巍的,咬着唇,说不出的靡艳之色:“真的。”
池暝将尾巴讨好似的,伸到她手下,牵起她的手,覆在他鱼尾上:“方才我骗你了,你摸我尾巴时,我很舒服。”
他极其艰难的说出口:“特别是,你轻轻扣起鳞片时,更加”
茶鸢用指腹倒着滑过他的鳞片,他浑身微颤,唇咬得更紧了。
她顺势将他压在细软的水草上,吻上他被咬红的唇,他眼中闪过恨意,又很快压下。他红唇微启,动作虽生涩,却比之前更加主动的回应她的吻。
池暝的手紧紧地搂住茶鸢肩头,眼角带欲,脸色羞红,比之前更添几分娇媚。
每到情动时,他不再隐忍,放浪的溢出令人心悸的吟声,让人听之一颤。
他叫得猝不及防,如同天籁,又带着致幻的魅惑。
她心底发颤,一股麻酥感,从茶鸢尾椎骨往上涌,心中燃起无边之火。
他卷起鱼尾,缠在茶鸢腿上,半透明的鱼鳍散开,在水中愉悦的摆动。
鱼鳍撩得茶鸢脚上痒痒的,更加心痒难耐,眼神愈加迷醉,连骨子里都透着酥软。
忽而,茶鸢脚上轻微一痛,一切旖旎戛然而止,她飞速从储物袋中拔剑而出。毫不犹豫将那一大块血肉剜掉,黑紫色的血,从伤口处不断流出。
茶鸢笑得癫狂,仿佛是从地域中爬出来的:“坏家伙,你终于装不下去了。”
池暝坐起来,半撑着身子,一脸惊恐的看着她:“你怎么察觉到了”
被她清理出去的毒素,随着水流,进入他的身体,他鱼尾的颜色更加绚烂。
“不要太惊讶,你看这是什么。”茶鸢扬起手,将手上之物给他看。
他心里震得说不出话,吓得脸上失去了血色。
“若是我将这留影石,交给仙盟,你说你们鲛人会不会像魔一样,被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池暝眸中透着悲戚,一脸悔恨:“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别公布出去。”
“解药。”
“鲛人之毒,无解。”
茶鸢毫不犹豫将剑捅进他心口,他虚弱的捧着剑,嘴角溢出一丝血:“唯有鲛人动情时的两滴初泪,能中和毒性,永不复发。”
“艹。”茶鸢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
第52章 你想玩吗
茶鸢脑袋都快炸了, 她将他心脏捅了个对穿,他怎么可能动情,绝对恨死她了。
人能不能动, 都是个大问题。
她毫不怜悯地拔剑而出, 他胸膛往前一躬,心口往外涌出一大股血,连湖水都染红了。
池暝疼得叫了出来, 全身失去了力气,控制不住的往后仰。
茶鸢接住他, 将他抱在怀中。她指尖包裹灵力,飞快的点在他的经脉上,封住断裂的血管,以免他血尽而亡。
她将之前穆音给她买的丹药,一股脑的噻在他嘴里。他思绪恍惚,不知道这是什么, 下意识的用舌尖将药抵出去。
茶鸢用手将他嘴堵住,有点心疼药, 不由得厉声道:“吞下去。”
他嘴里被丹药噻得满满的, 口中又满是血, 其中滋味自然不好受。他虚弱的望着茶鸢,视线中带着一丝倔强,不肯将药吞下去。
茶鸢眼角抽了抽, 没好气的说:“你都快死了,我怎么可能给你喂媚药,我可对尸体没兴趣。”
池暝这才缓慢的吞咽,将丹药吞进去,许是丹药太多了, 他不小心被丹药噎住了。
茶鸢松开手,湖水漫进他口中,他喝了几口湖水,才有所缓解。
只不过表情依旧痛苦。
茶鸢将手覆在他背后,缓缓地给他输送灵力,渐渐的,他心口的血止住了。
茶鸢想上岸,但是鲛人天生生活在水中,他们在水下更容易养伤。他暂时不能死,还要尽快将他伤治好,茶鸢只好继续待在水中。
她有些后悔,不应该那样莽撞的捅他一剑,她当时气急了,以为真的没有解药。
茶鸢肺中的氧气,即将耗尽,肺中有一丝压迫感。
她低头看向池暝,他双眸微闭,脸色惨白如纸,如霜花般惹人怜爱。
茶鸢将手指探入他口中,轻轻搅动,缓慢地滑过他的软舌和口壁,帮他洗去残留的鲜血。
池暝徒然一惊,睁开眼帘,咬着她的手指不让她乱动。
他现在的力气,小得跟没有牙齿的奶猫似的,咬着像将她的手指轻含住一样。
茶鸢没废丝毫力气,就将他的皓齿撬开,继续鼓捣,他抬起舌头,想将她的手指抵出去。
指尖触感,软软的,茶鸢触了触他舌尖,他明显颤了一下,特别有趣。
好一会儿,茶鸢才将手指拿出来,他一脸屈辱,含恨的瞪着茶鸢,气若游丝的说:“我都这样了你还”
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色中恶鬼。
他气得脸颊有了一丝颜色,就这样瞪着茶鸢,倒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茶鸢解释道:“你方才吐了血,又服了丹药,混合起来,嘴里的滋味应该不好受。”
池暝一怔,口中血腥味和药味确实淡了不少,他紧闭着唇,没有说话。
茶鸢将手覆在他脸颊,指腹揉捏着他光滑的肌肤:“渡点气给我。”
她吻落下来时,池暝才明白她之前的意图,她是为了避免,她尝到血腥味和药味而已。
池暝再一次被她的冷漠无情伤到了。
茶鸢由窒息,到胸腔里充满生命的气体,这种满足感让茶鸢很沉迷。离开后,茶鸢还返回他唇上,用力啵了一下,像是在夸赞他。
池暝被这羞耻的啵声,恼得不行,气归气却奈何不了她,这让他更加烦闷。
心口更猛烈的疼,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女人比毒蛇还冰冷。
她又如流连花丛的蝴蝶,浪荡得不行,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的欺负他。
茶鸢为了让他伤势快点好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体内输入灵气,加快他伤口愈合。
由于,长时间在水中,她皮肤被泡得有些发白,手心都起了皱。
池暝看出来了,央求道:“其实,你不必为我这般费心,鲛人的愈合能力很好。若是你帮我将捆仙绳解开,我能自己疗伤,好得更快。”
他小脸苍白,只有唇色上还有一点颜色。漂亮的鱼尾泛着病态的银白,柔弱的蜷缩着,看着特别可怜。
“不算费心,毕竟是我伤了你。”
“我”
茶鸢知道,他想求她帮他放了,他心思狡诈,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主意。
她怎么可能放过他。
茶鸢索性低头,吻上去,将他欲说还休的小嘴堵上。池暝有些诧异,明明才给她渡过气,她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在他愣神时,一股柔和的灵气从她口中渡来,滋养他被破坏的血肉。
这比用手掌渡灵气,更加高效,一点也没浪费的全部进入他身体中。
池暝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灵气,在他伤口来回掠过,断掉的经脉痒痒的,似乎在缓慢的生长、愈合。
他从未见过这样疗伤的,更加觉得她不正经,比他们妖族还放浪。
渐渐的,她的吻不那么规矩,似乎是借着为他疗伤,趁机撩拨他的心神。他本就没什么力气,被她这么一弄,更加软绵的瘫在她怀中,气息不稳。
茶鸢轻柔的咬了咬他敏感的耳垂:“我就在水下陪你,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池暝破损的心脏,不争气的一颤,随心口为之一疼。她似乎察觉到了,将唇移在他伤口处,灵气包裹着疼痛之处。
渐渐的,痛楚被温柔的触感代替,久久停留在心房。
太阳渐落,水中温度更加冰冷,茶鸢将灵气覆在身上,驱散寒意,
她撩了撩池暝的鱼尾,卷再身上,拥着他更加紧了,似乎这样能温暖一点。
中途,茶鸢又给他喂了一次丹药,他伤势有所好转,神色也更加清明。他拒绝像上次那样,暴力的喂药方法,他自己选了几颗服下。
第二日,他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块淡粉的伤疤,
茶鸢在水下泡了一天,迫不及待的牵着他往水面游。她冒出头,望着泛着碧波的湖面,自由的呼吸,畅快极了。
阳光正好,蔚蓝的天上,漂浮着几簇繁锦似的白云,在空中悠哉的漂浮。
茶鸢牵着池暝游至岸边,水刚漫过她心口,脚刚好可以踩在地下,池暝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一脸拘谨的问:“你能给我一件衣服吗?”
茶鸢回头看去,湖水刚漫过他腰际,他紧实的腰腹和鱼尾完美的衔接,特别协调。
她问道:“你的鱼尾离开水,就会马上变成腿吗?”
他羞涩的点头。
他有妖力或者有灵力控制时,可以自由变化,现在却只能遵循本能。
茶鸢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暗色的长袍:“我只有女子的衣袍,没有男子的,你将就披着。”
“嗯。”他伸手,接住衣袍,茶鸢却将他手推开,“你过来,我帮你穿。”
茶鸢往前走了几步,停在水位在她大腿上,水位已经很浅了,池暝不自然的用尾鳍在水中走。
茶鸢将衣袍披在他身上,将他金色的长发,从衣袍里面撩出来,她牵着衣袖,温柔道:“伸手。”
池暝伸出手,放进广袖中,有些费解:“我可以自己穿。”
茶鸢没有理他,牵起另一只衣袖,池暝心里不乐意,却依然配合她,将手放进去。
随后,茶鸢自然而然的将他拦腰抱起,他在阳光下异常绚烂的鱼尾,脱离水面,瞬间褪去鳞片,分成两条修长的腿。
“你”他面色慌乱,忙不迭将衣袍裹在身上,半垂着眸,长睫颤抖,脸上绯红一片。
茶鸢一脸笑意,像一朵春日的迎春花,悄丽得不行。她视线抬高,望向别处的风景,努力将笑声压抑住,避免他恼羞成怒。
他不敢挣扎,只能卷着身子,藏在衣袍下面。
池暝气得发抖,心里直骂着她卑鄙、无耻、猥琐、下流他嘴上却不敢说,怕她将他身上唯一的遮羞布拿走。
等他恢复妖力那一日,便是她的死期,他一定让她死得痛苦万分。充满恨意的眸子被眼帘覆盖,谁也看不见他的真实所想。
茶鸢终于忍住笑意,将视线投到他身上,他指尖紧紧的抓住衣袍边上,用力得指尖都泛了白。
唔,真有趣。
她找到昨天褪去的鞋子,穿上后,用法术将两人身上的水烘干,瞬间身上温暖了许多。
来到石府中,茶鸢径直走进卧房,坐在椅子上,将他放在腿上。
池暝飞快将衣袍穿好,将自己捂得严严的,由于袍子不够长,露出了一截光洁的小腿。
茶鸢饶有兴致的看他穿衣,等他穿好了才道:“可惜,我都看到了。”
他浑身一愣,连背脊都僵直了。
“很漂亮,是粉色的呢。”
他的脸颊瞬间爆红,分外可爱,茶鸢忍不住捏了捏:“低下来一点。”
池暝眼中闪过挣扎,还是顺从的低下身,蹭着她手心,一脸乖巧。
茶鸢满意的亲了亲他另一边脸颊,他不经意间,将看见茶鸢昨日打开的柜子,里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卧房,总能让人有一些旖旎想法,池暝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怕她亲着亲着,就对他起了坏心思。
他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问道:“那个柜子里是什么。”
茶鸢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略有深意的回看了他一眼:“是一些小玩具,你想玩吗?”
池暝又不是幼崽,自然对人界的小玩意不感兴趣,但是为了防止她把歪心思动在他身上。
他果断的说:“想。”
茶鸢将他抱在床上放着,他将腿屈着,扯着衣袍,将腿全部盖上。
她将床幔勾起,将窗户推开,一大片阳光泻了进来。这里的视线非常好,湖水的浪花,闪着白粼粼的光芒,轻轻拍打在岸边的鹅卵石,声音沙沙的。
茶鸢转回屋内,将柜中的小玩具抱在床上,她坐在床边褪去鞋子,盘腿坐在他旁边。
池暝随便拿起一个小鞭子,在手上挥了几下:“根本不痛啊,这应该不是用来打人的吧。”
茶鸢望着他一脸纯洁的模样,她心中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很微妙:“是用来打人的,只不过,不是用来打手的,我给你示范一下。”
池暝将鞭子递给她,眸子一措不错的看着她,神态天真。茶鸢接过,挥着鞭子落在他臀上。
不轻不重,恰当好处,一股异样的感觉萦绕在他心中。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种难言而喻的羞耻感,浮现在他心头。他顿时将那些东西推开,有些害怕的往角落里缩:“快拿走,我不玩了。”
“咦?”茶鸢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目光澄清,不带一丝杂质,“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好玩吗?”
第53章 狠狠地欺负到哭
“不好玩。”池暝这才看清, 那些东西中大多是用来束缚手脚,还有一条狗链子。
那是什么玩具,明明是将人当狗驯服的恶心玩意。
“好吧。”茶鸢冲他勾了勾手指, “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我又不吃人。”
池暝望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爬向她的身旁。茶鸢抱着他, 抚摸他漂亮的金发:“你给我仔细说说,鲛人动情时的两滴初泪, 要怎么弄出来。”
“我不知道,我没动过情。”
“那我想想。”
茶鸢很轻柔地摸着他的发,整个人显得特别温柔,池暝靠在她怀中,不知在想什么,安静的望着窗外。
很快, 温馨的画面被茶鸢打断。
“池暝。”
“嗯。”
“你说,我给你喂些媚药, 再将你绑在床上, 用方才那些小玩具作弄你。你会不会情难自已, 眼泪婆娑的主动求我帮你,那时候留下的眼泪,算不算呢。”
“你要想干什么?”池暝一下子炸毛了, 从她怀中起身,一脸怒意的看着她。
“或者欺负你,狠狠地欺负到哭,那时的眼泪算不算?”茶鸢一脸探究的看着他,认真思考这些方法的可能性。
“你怎么这么变态。”他表情变得非常抗拒, 眼中仿佛结了一成冰,“难道不应该是让我爱上你,主动为你献出泪水?”
茶鸢嘴角微翘,眼中带着嘲讽:“你会爱上我吗?”
“不会。”他如实说。
“这不就得了,既然你没办法,就试试我的办法。”她眼神一狠,将他扑在床上,不带任何犹豫,塞了几颗媚药在他嘴中。
池暝透彻的蓝色眼睛,瞪得浑圆,腮帮子鼓鼓的,满眼都是惊恐。
他拼命地用舌头将药往外抵,手脚都在不停的挣扎。茶鸢将他手脚压住,紧紧地捂着他的嘴,逼他将药吞下去。
茶鸢没有用灵力帮他将药逼下去,而是保持这个姿态,让他清晰的感受到,丹药在他嘴中融化,缓慢的流进食道,再被身体吸收。
他的脸色逐渐变红,眼神迷离,连挣扎的力气都变小了。
看来媚药起作用了,茶鸢将他松开,他立刻伏在床弦上,不停的咳,吐出来的只有带着药渣的口水。
池暝绝望的趴在床弦上,像只干涸的死鱼,内心却像火烧一样,恨不得将身上这一层薄薄的外袍脱掉。
茶鸢没有理他,兀自下床,在书桌前研磨。她将宣纸平铺在桌案上,拿起架子上最细的一只毛笔,在纸上勾画着什么。
池暝服下的媚药太多,他又无法用灵力压制药性,不多时就失去了理智。
他面色潮红,痴迷的望着桌案边作画之人,他下床,走至茶鸢身边,手不安分起来。
茶鸢按住他作乱的手,将他搂在身前,将手中的毛笔放在他手中,就着他的手,继续作画。
一股清凉包裹着他,他脑中有了一丝清明,他下意识看向眼前的画,瞬间脸红得充血。
纯洁的宣纸上只多了一种颜色,却惟妙惟肖的勾勒出了人体线条,两个赤条条的人,亲密的贴合在一起。
尺度之大,简直不堪入目。
茶鸢将画好的一张放在案头,又取了一张干净的宣纸,亲了他脸颊一下:“你画得真棒,等会画完了,我们就来试试。”
“不是我画的。”池暝急急否认,“明明是你”
“都一样,我们继续吧。”茶鸢握着他的手,轻轻用力,带着他描绘下一个张。
很快,宣纸上的两人又呈现了另一种姿势,画面更加让人面红耳赤,池暝将眼闭上,不再看这些下流的东西。
但是,他的手却在纸上不断勾勒,渐渐的,那些线条在他脑中呈现,画面逐渐清晰。
池暝呼吸急促,浑身燥热,理智再一次被攻陷,他身子不安分的扭动。
他转身,主动吻上茶鸢,就如久逢甘露一般,勾起了他心中压抑了许久的热火。
茶鸢咬了他唇瓣一下,他疼得“厮”了一下,不满的看着她,眼中全是欲色。
她强行将他身子扳正,押着他继续作画,一张又一张欢喜佛的拓品,被制作了出来。
池暝无比清晰的将这些画面,记在脑海中,这些画面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特别是他渴望的人,正温柔的拥着他,软若无骨的小手覆盖在他手上。他动弹不得,只能饥渴的感受她手上的触感。
池暝得不到发泄,身子里似乎要炸了。他眼角泛着红,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滴在只有黑白之色的宣纸上,绽开一朵绚丽的花朵。
茶鸢手顿了一下,他身上的压迫感少了许多。他趁机挣扎开她的手,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狂热,扑在茶鸢身上,将她压在墙上,不停的在她脸上乱啃。
好一会儿,池暝才找到正确位置,咬着茶鸢的唇,用她之前教给他的方法,回吻她。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茶鸢都被弄得有些燥热,他才停下。他眼中氤氲着迷蒙的水雾,咬着唇,浑身轻颤:“我好难受。”
茶鸢望着他眼中的水雾,期盼它快点掉下来,它却只在眼中打转,不肯掉下来。
茶鸢无奈,只好将他抱起,他一惊,紧紧的勾着她的肩膀。茶鸢抱着他向里走去,他将头埋在她颈弯,发出不满的喘息声。
茶鸢将他放在床上,用捆仙绳将他四肢固定,茶鸢坐在他身边,神色晦暗的看着他。
他雪肌上泛着娇艳的潮红,仰着头,紧张又羞怯的望着她。
茶鸢低头,炙热的呼吸扫在他脸上,脸上又酥又痒,这美妙的触感让他沦陷。
他闭上眼,静等她的到来,却迟迟等不到她的动作。
池暝睁开眼,轻轻舔了舔唇,一脸动情的媚态:“求你”
他话还未说完,茶鸢如他所愿,俯下身咬住他甜美的唇,与他共沉沦。
他一脸迷醉,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浑身都染上了一层情动的粉红。
茶鸢抬手,空气中一阵灵气拨动,床幔被轻轻放下,挡住了一室旖旎。
窗外微风轻拂,吹起床幔,袅袅如云烟般轻轻晃动。
池暝小声的呜咽声,从床幔间的缝隙中溢出来,时而愉悦,时而柔媚。
软软的,甜甜的,令人无限沉迷,丝丝撩拨着人神经。
直到太阳偏西,茶鸢才一脸绯红的将床幔掀起,活动了下酸软的手腕,将床幔挂在钩子上。
她走至窗边,将鲛人泪对着阳光,鲛人泪在室内如琉璃般纯净,在阳光下却折射出绚丽的光芒,特别好看。
这样好看的珠子,她拥有两个。
茶鸢回头,床上一片凌乱,池暝一脸靡色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他脸上泪光点点,湿润的睫毛软覆盖在眼帘,非常惹人怜爱。额间满是薄汗,有少许金色发丝贴在脸颊边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是,他睡得格外香甜,满是餍足之色,唇色比平时更加娇艳,略带妩媚。
茶鸢有些后悔,方才不该给他吃那么多颗媚药,他倒是爽到了,只是苦了她的手,都有些僵硬了。
所幸,得到两颗鲛人泪,她不算白费功夫。
她走至湖边,望着无边无际的湖水,有一些愁。如今解药有了,最大的困难是如何出去,已经过去了两天,还有一天的时间。
突然,她感觉储物袋中有异动,这种感觉在水下时,有时也会出现,当时她的心思全在池暝的伤上,没有查看。
茶鸢将神识投入储物袋中,瞬间,她又退了出来,里面亮得刺眼,还有一股很强的灵力。
她没敢再去探查,直接把储物袋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发光的是她昨日用来捅池暝的那把剑。
她当时气糊涂了,但是没有失去理智,她没有用命剑,而是在储物袋里,随便拿了一把灵气微弱的剑。
这把剑是她在石府中的武器库中拿的,当时就觉得它花里胡哨的,没想到现在更加花哨。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天边晚霞正是耀眼的时候,都没有这把剑耀眼。茶鸢突然想起,以前那个传说,难道这就是将玉霞峰劈成两半的那把剑?
茶鸢将其他东西都收入储物袋,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把剑,剑光淡了些,没方才那般耀眼。她试着往前挥了一下,磅礴的剑气倾泻而出,湖水被劈成两半,中间分割出一条道路。
好一会儿,剑气才散去,湖水回落。
茶鸢一脸惊喜的抚摸着剑身,还真是宝贝,她眼尖的看见剑身上有一道红色的线,从剑尖一直蔓延到剑柄。
之前,因为剑柄上的镶嵌的水晶很好看,她特意观察过这把剑,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剑身上没有这条红线。
她暗自思量,难道是因为用它捅了池暝的缘故,它吸收了鲛人血。茶鸢眉头微蹙,这剑倒是有几分邪气。
只是,茶鸢在魔界呆了许久,对邪物的接受度很高,不管正邪,厉害就行。
她咬下指尖血,将血涂抹在剑身,口中念着咒语。剑有些抵触她,不肯和她结契,茶鸢冷笑,莫非它是看上了池暝,不肯要她的血?
她身体中的怨气徒然加重,眉宇间戾气四溢,眼中全是不甘。她将剑尖划在心口,取下一滴心头血抹在剑上,不顾剑气的反噬,执意将它收成本命剑。
契成之时,她猛然吐出一口血,将剑杵在地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茶鸢嘴角勾起,一脸愉悦,心中更是畅快,眉宇间戾气全无,倒有几分容光焕发之色。
她环看四周,难以想象这是剑中的世界,与剑结契后,这方秘境她也全部知晓。玉霞剑看中了池暝,所以在他为难之际,将他救入剑中。
她拽着捆仙绳,才有机会进入剑中,不然就算她摔死也不可能进来。
还有一点,若之前她没有用剑捅池暝,将剑复苏,她现在也不可能于玉霞剑结契。
茶鸢现在心里的感觉,和之前在灵兽山与段洛灵,共骑在烟云兽上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便明白了,她可能稀里糊涂的将第二颗星点亮了,这让她有点兴奋,距离离开幻境之日,又近了一步。
茶鸢心念一动,退出秘境,与她手中捆仙绳相连接的池暝,也被迫拉了出来。
茶鸢一愣,连忙帮他接住,快速从储物袋拿出一件宽松的衣袍将他裹住。
他茫然的醒来,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顿时脸颊羞愤的涨得通红,挣扎道:“放开我。”
“哦。”茶鸢照做,松开了手。
池暝背过身,快速将衣袍穿好,耳尖红得滴血:“你的目地达成了,现在可以放了我?”
“这是自然。”茶鸢将捆仙绳收回。
池暝恢复妖力,瞬间向茶鸢袭来,速度之快,不是之前他压制修为时可比的。
茶鸢早就料到他会反击,将剑抵在身前,强大的剑意将他逼开。
她也不是之前的她了。
暝池在空中稳住身形,降落在地上,浑身妖气浓烈得遮天蔽日,周围的树叶都被压制性的倾向一边。
在他发大招之前,茶鸢亮出留影石,冷漠的说:“莫要忘了,鲛人一族的秘密还在我手中,你确定要和我打,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顿时消了气焰,压抑着怒气,将头发和眸色变成正常人的颜色:“卑鄙小人。”
“嗯。”茶鸢将留影石收起,一脸淡然的说,“那我先走了。”
茶鸢御剑而起,在空中留下一抹霞光,她回头看了一眼,这特效真的好看。
池暝见她回头,心中一愣,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第54章 你怎么这么浪了
茶鸢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不敢耽搁,生怕晚了一步,她门中的小弟子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回到临台院天已黑了, 院子里几乎没人。西湘院的灯火最暗, 只点了一根蜡烛,烛光微弱和万博敏的气息一样微弱。
一个在门口的焦急徘徊的弟子突然看见茶鸢,灰暗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赶紧出来迎接:“掌门。”
一声“掌门”,仿佛在绝望地深井中投入了一束光, 给了大家带来希望。片刻,所以弟子都涌了出来,都激动的看着她。
茶鸢望着那一双双带着期翼的眼,心中多有触动,暖了一片。她注意到他们眼下青色很重,一脸疲惫, 似乎这两日都没休息好。
她快步往房中走,房间药味很浓, 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死气。
穆音除了为万博敏疗伤, 还要盯着赛场上, 避免再发生这样的惨事。所有,这两日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一丝松懈。
穆音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蓦然回头,眼中激动,声音嘶哑:“掌门。”
两日未见,她憔悴了许多,眼眶明显有些凹陷, 脸上皮肤都暗沉了不少。
“穆长老,这几日你辛苦了。”
“不辛苦,掌门你可寻到了解药。”
“嗯。”茶鸢走至床边,床上人瘦得像只猴子似的,形如枯槁,脸上的青痕几乎遍布了整张脸。
像入了魔一样。
茶鸢心中堵得慌,想起他以前健康时的脸,年轻,充满活力。
她轻轻地将他紫得发黑的嘴扳开,将鲛人泪放入他嘴中。她驱使着灵力,将鲛人泪逼下去,给他输送了一些灵力,护着他的心脉。
片刻,他脸上的青色全被纯洁的鲛人泪吸收,唇色也恢复到了正常。只是略有些苍白,一脸病态,茶鸢又喂了几颗养气丹给他,希望他能早点恢复生气。
穆音搭上他腕脉,一脸惊喜道:“太好了,掌门,万博敏身上的毒解了。他现在除了有一些虚弱外,一切正常,应该不久就会醒了。”
“那就好。”茶鸢松了一口气,绷紧的心神一下子放松,心中也没方才那般难受。
万博敏前两日被池暝打的伤,已被穆音治好,伤口也都愈合了,现下只等他醒来。
茶鸢道:“你累了两天,早点休息,此次预赛未淘汰的弟子还有几人。”
“他们都很争气,九名参赛弟子还有五名未淘汰,希望他们能进入决赛。只是万博敏这两日未参加比试,场次不够,满打满算他明日需要挑战五次擂台,还需全胜,才不会被淘汰。”
“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比赛与他的性命相比,不足一提。”
“掌门说的是,只是他性子好强,明日定会全力以赴。”
“不用干涉他,他若是想拼就让他拼,不留遗憾才好。”
“是。”
茶鸢离开后,径直回到房间,她这两日也未休息,心身都有些疲惫。
她望向窗外,北斗七星中的第二颗和第三颗星,非常耀眼,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茶鸢给自己施了一个除尘咒,褪去外袍,关上窗户,准备睡觉。
一夜好梦,第二日,她换上了从秘境中收刮来的衣裙,随意打扮了一番,方才出门。
出门时,她走到太快,差点踩到门口的人,她脸色微惊的往后退了一步:“万博敏,你这是干什么?”
他猛的磕下头,地板都震了一下,可见力气之大:“弟子是来感谢掌门的救命之恩。”
说完,他又“哐哐”的叩了几下,直到将额头都磕破了血,在地上留下了猩红的血印子。
茶鸢不由得摇了摇头,真是一个愣小子,磕得真实诚,她出声道:“起来吧,心意我领了,穆长老才是你最该谢之人,你昏迷这几日都是她在照顾你。”
“弟子都记在心里,弟子先来给掌门磕头,等会就去给穆长老磕。”
“嗯,去吧。”
万博敏又走至穆长门的门口,哐当一下跪下,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跪得笔直。
他额间的血,直直往下流,将枯瘦的脸分成了两半。他大病初愈,脸上无肉,颧骨凸起,在配上还有些苍白的脸,不像是在道谢,倒有点像在装鬼吓人。
茶鸢抿了抿嘴角,将笑意憋进去,有些期待穆长老见到他时,是何等场面。
天色尚早,她索性坐在厅堂的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等待。
不多时,穆长老房间里有了动静,门打开后,一个女弟子惊呼了一声:“万博敏,你有病啊。”
万博敏眉头皱了一下,往旁边跪了一点:“穆长老呢?”
“穆长老,早就出门了啊。”
他瞬间起身,走至茶鸢下方鞠躬道:“弟子晚上再回来感谢穆长老,先去参加比赛。”
“嗯,去吧。”
茶鸢没想到穆长老这么早就出门了,她的房间除了她,还住着三个女弟子。
清早受到惊吓的女弟子,缓过神后,也来拜见茶鸢。茶鸢对她有些歉意,给了她几颗定心丸,给她压压惊。
她开心的接过,修仙人倒不至于被这点小事吓到,她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一脸雀跃的去参加比赛。
茶鸢被她的好心情感染,站在临台院门口,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过滤了一切杂质,蓝得非常透彻,十分明净。
茶鸢在青云峰游荡了一会儿,就去了比赛的广场,今日是预赛的最后一日,场面肯定异常激烈。
她在广场寻了会儿,发现万博敏在擂台下,她走至他身边:“博敏,你几时上场。”
听见掌门的声音,万博敏有些惊讶,连忙回答:“下一场便是弟子。”
“加油。”
“是,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嗯。”她又将目光看向别处,刚好看见池暝正在隔壁擂台上,正和对手打得热火朝天。
想必他和万博敏一样,今日必须打满五场,而且每场都必需胜利才不会被淘汰。
突然,她看见池暝所在的擂台下方,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他身材略有点单薄,肤色特别白,在阳光下特别通透,有种病态的脆弱感。
茶鸢像电击一样,望着他脑袋里一片混乱,那人仿佛发现了她的视线,抬头望过来。
她赶紧将视线投向台上,看向池暝,她下意识露出了几分厌恶之色,这个死变态怎么也出现在幻境里了。
段洛灵和池暝她还能接受,她是被他们惊艳到了,所以印象才深刻。而他纯粹是太可恶了,她才记住了他,谁知这炼尸门的鬼东西竟然也成了她要攻略的人。
她心中郁闷不已。
他现在是灵修,比起之前少了几分邪气,但是眼底依然一片阴沉,看着十分不好相处。
茶鸢的好心情一下子被他败光了,只剩不悦,她一点也不想去攻略想将她练成银尸的人。
不光不想攻略,连看他都不想看他一眼,这人估摸着还有恋尸癖,脏得很。
茶鸢连万博敏的比赛都不想看了,免得继续待在这里与他会有所交集,她对万博敏说:“你好生比赛,我先走了。”
万博敏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掌门是专门来看他比赛,没想到只是路过:“恭送,掌门。”
茶鸢转身就走,不带一丝停留,脚步飞快。
擂台上的池暝,刚结束一场比赛,下台时,他像是被什么指引一般,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
他看见茶鸢正看着这边,一脸厌恶,像是看见了恶心的东西,他心中哽了一下。
池暝从未见过翻脸翻得如此快的人,昨日她在床上,目光温柔得像水一样,动作也异常温柔。在她温暖的包裹下,他一次又一次被带到云鼎之巅,沦陷得一塌涂地。
他不由得红了脸,也有些难堪。她明明还捅了他一剑,但他似乎忘记了疼痛,只记得与她的温存。
池暝第一次觉得他好贱。
但是鲛人专情,他被骗走了第一次,还收走了鲛人泪,就算再恨她,心里装的也全是她。
她收回视线,神色如常的和旁边人说了几句,转身离开。转身的那一瞬间,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和之前一样,满是厌恶。
池暝气得牙痒痒,他就这样令她恶心。只因为不小心看到了他一眼,就这幅神色,这何其荒唐。
他不喜欢犯贱,别人不待见他,他不可能上赶子凑上去。
池暝准备离开时,却意外发现有两人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这种越过千人一眼便看见她的眼神,和他方才如出一辙。
在她动身之后,他们也跟在她身后。
他们的目光太专注,还有些看不懂的情绪,竟然没有发现彼此的存在。
池暝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他早知,像她这般浪荡的人,肯定招惹了许多人,不然不可能那般娴熟。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连女人也招惹,简直荤素不忌。
想必是她这两日在秘境中与他厮混,没有顾得上那些人,所以都找她问责去了。
池暝眼帘下的闪过一丝阴狠,快速冲出去,她走得并不慢,最终他在广场边上拦住了她。
茶鸢见是他,有些愕然,紧握着腰间的剑,一脸戒备。
池暝一下子抱住了她,将头埋在她颈间,埋怨道:“你怎么走得这么快,你方才不是来看我比赛的吗?”
茶鸢将他推开,微微皱眉:“你没病吧,昨天不是要杀我吗?”
池暝有些气愤的说:“谁叫你给我下媚药,还夺走了我的元阳,我气不过不行吗?”
她有些震惊,用手就可以夺走元阳?她还以为那只是普通的那啥,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之前难道没用手,自己弄过?”
池暝一下子涨红了脸,羞恼的看着她:“我没那般猥琐,怎么可能为了一时之乐,自损修为。”
“额”茶鸢沉默了。
他牵起茶鸢的手:“我们都这样了,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茶鸢脑袋嗡了一下,快速将手抽出,一脸抗拒:“你不动我门下弟子,我会动你吗?你难道没有责任,没有一丝愧疚吗?”
“我错了。”他眼眶红红的,长而卷翘的眼睫都有些湿润,“我不要你负责,你还能像昨日在床上时,那般温柔的吻我吗?”
池暝一脸受伤,微咬着樱唇,清透的眸子仿若易碎的珠子,格外脆弱。
他实在太漂亮了,茶鸢有些呼吸不稳。虽然她心里很想和他划分界限,但是她修的魔,意志薄弱,并不是修心的正道君子,面对诱惑,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住。
茶鸢将他拉入无人的角落,将他压在墙上,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池暝眼中闪过得逞的笑,在他失神之际,她的软舌滑了进来,勾着他与之缠绵。
他明明是想坏她好事,但是被她吻得太舒服了。他呼吸紊乱,所有的血液仿佛都轰然涌进脑中,脑中一片空白,偶尔睁开的眼中也俱是痴醉。
他一开始压抑着的愉悦声,也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好听。
茶鸢听得耳热,耳后的肌肤都痒痒的,她移开唇,小声说:“你别叫得这么大声,被人听见了,以为我们在白日宣淫。”
池暝也有些羞怯,但是一想到有两个情敌正注意着他们,他就有点兴奋,坏掉的心脏跳跃不止。
他埋在她肩头,咬了下她耳垂:“太舒服了,我控制不住。”
茶鸢疑惑:“你怎么这么浪了。”
池暝环抱着她的腰肢,清润的少年音在她耳边响起,特别悦耳:“不是你说的,你喜欢我浪一点的,骚一点的吗?”
第55章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茶鸢心中一悸, 她确实挺喜欢,谁能拒绝得了貌美小鲛人主动发.浪呢。
特别是这话,还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一腔一调, 特别撩人了。
她耳后更热了,连身上都仿佛烧了起来。她有些慌,这样下去不行啊, 他只是幻境虚构出来的,连人算不上, 她怎么能沉迷于此。
他像小狗一样,用娇软的小舌舔着她的脖颈,痒痒的,湿漉漉的,最后在她锁骨咬了一下。
茶鸢推开他毛茸茸的头,他抬头, 无辜的眼眸中,潋滟着动人的艳色, 又纯又欲, 让人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
茶鸢摸了摸他的头, 眸中闪过一丝怜惜,又觉得有些可悲。他不知道他只是幻境创造出来的人,等她离开幻境后, 他就会烟消云散。
他只能短暂的“活着”。
她不由得软了语调:“你等会还有比赛,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池暝将她腰搂得更紧了,似乎舍不得她离开。他小心翼翼的分出一丝神识, 发现那两人已经走了,他眼中露出一丝玩味,心情甚好。
“我晚上可以来找你吗?”
“不了,我晚上要修炼。”茶鸢果断的拒绝,扳开他的手,“我先走了。”
“好。”池暝没有挽留,因为观众已经走了,只是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
他心里莫名有点难受,她没有拒绝和他亲吻,这短暂的亲密接触,让他感觉到了她的柔情。
可当他提出晚上去找她时,她拒绝得非常果断,可以说是冷血,她从未将他放在心里。
她喜欢的,只有他的容貌而已。
看似他气走了两个情敌,是赢了。但他也输了,输给她,她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她只是单纯的色而已。
池暝嘴角扬起,扯开一个讥讽的笑。
他回到赛场,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又轮到了他。
池暝一脸平静,眼底却全是疯狂,他本该可以轻易将对手击出擂台,但是他没这么做,一遍一遍伤在对手不致命的地方。
对方满眼都是惊恐,想投降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直到失血过多,倒在擂台上。
台下人都非常敬佩他,伤成这样都不投降,是条汉子。
谁也不知道,他根本没办法投降。
*
茶鸢漫无目地的在青云门闲逛,她原本觉得攻略游戏挺好玩,但她一想到控尸门的那个男人,就有些心力憔悴,她玩不动了。
忽然,她闻见一股香味,有点像烤肉的味道。
她寻着味道望去,前方有一堵墙,墙后是一片密林。金丹以上的灵修,基本不食凡人,而金丹以下的灵修一般只食些清粥小菜,很少有人会吃肉。
茶鸢很好奇,她爬上墙,发现不远处架着一个柴火堆,有个穿黑色劲装的男人正在烤肉。
靳沧很警觉,瞬间发现了茶鸢,他转身往后看。
茶鸢看见他的脸时,脸色一下子僵住了,脸色白了白,仿佛吓得不轻。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入目全是血,野兽被砍得血肉模糊,四处的杂草都被染红了。血堆旁边躺着几具尸体,身上破烂不堪,心口还有一个硕大的血窟窿。
他当时断了一只手臂,另一只完好的手,正举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在大快朵颐。
最恐怖的是,他的断手因为那颗心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茶鸢现在还记忆深刻,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魔修吃人。
没想到,她这么惨,竟然在幻境中还能遇见这个吃人的魔头。她方才见到控尸门的人,心情还没恢复好,现在又给她当头一棒。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靳沧也有些慌乱,他都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怎么还能遇见人。
他快步跑至她跟前,恶狠狠的威胁道:“不准告诉别人我在这里烤肉,特别是我师父。”
“”茶鸢又一次被他蠢到了,上次在失落大地,她明明什么也没做,他就给她安了一个用天赋碰瓷的罪名。
她根本不认识他师父,何来的告状:“我不认识你师父。”
“噢。”他缓过来神,紧张的神色也松了下来,“那就好。”
他举起手中烤得金黄酥脆的灵兽腿:“若是你不告诉别人,我就分你一点。”
茶鸢婉拒道:“我已金丹,不食凡食。”
靳沧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没想到她会拒绝:“谁还不是金丹!你许是不认货,这可是白梵鹿的腿,吃一口滋补得很,就你那瘦得跟猴子一样,不得补补吗?”
“猴子?”茶鸢气笑了,她挺起傲人的胸脯,“我见你才是不懂,我是把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了。”
“呵。”靳沧一脸嫌弃,他将衣袍拉下,露出强壮的胸肌,还炫耀似的抖动了几下。
茶鸢被雷焦了,一脸震惊,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靳沧见她被自己震慑到了,不由得有些得意,他衣袍再拉开了些:“我不光一边能动,我两边都能动,甚至能同时动,你不会吧!”
他当即表演了起来,像在弹琴一样,一边动几下,非常有节奏,。
靳沧长得一张坚毅的脸,五官像刀削一般,非常凌厉。他不说话时,宛若天际飞翔的雄鹰,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但是,他现在却像个二傻子,一手举着肉腿,一边和陌生女人炫耀胸肌?
“不会,在下甘拜下风。”茶鸢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总之觉得连空气都是尴尬的,肌肉都麻麻的。
他笑得特别灿烂,眼中仿佛有星星,特别耀眼,显得更加俊朗了。
茶鸢却觉得他笑得特别傻,他那张脸,就该无表情,一脸冰山样才对。
茶鸢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她也不想知道,就想离开:“那我先告辞了,你慢用。”
靳沧将她拦住,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变脸速度极快:“等等,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莫不是想去告状。”
“我告什么状,我又不认识你师父。”茶鸢有点冒火,语气拔高,他有被害妄想症吗,谁都想害他似的?
“你休要骗我,我师兄和师姐们都是这样,当面说不告我状,背地里却将我闯的祸都告诉了师父。”他一脸痛心疾首,仿佛已经确定茶鸢会去告状。
“你真是病得不轻。”茶鸢拂开他的手,不想和他废话,他没长脑子,听不懂人话。
靳沧拔剑,剑尖怒指着她,一双星目满是寒意:“休要逃。”
“逃你***“茶鸢气得吐脏话,也亮出了剑,怒气携卷了全身,连发丝都有些张扬。
她从未见过如此无理取闹之人,她简直倒了八辈子霉,才逛到这个鬼地方,就遇见了他。
“我不想和你打,不是我不相信你,我被害了无数次,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除非你和我一同分享这块鹿腿,共担责任,不然我不会放你走。”
“分享你个大头鬼。”茶鸢率先出剑,如果她有这么气人的师弟,她也会去告状,最好将他逐出师门才好。
靳沧连忙往旁边一撤,剑气将他衣袖刮破,他没有顾忌衣服,非常紧张地在鹿腿上甩了个结界,避免将它误伤。
剑气将他身后地密林,劈出了一道光秃秃的通道,连地下都露出了几米的壕沟。
茶鸢新得的玉霞剑非常凶悍,毕竟万年前,它的剑气能将整玉霞山劈成两半。
玉霞剑在茶鸢手中,并没有发挥出它的全部实力,但是破坏力还是极强的,并不是一般剑能比的。
靳沧将鹿腿上的结界布置好了后,才察觉到手臂火辣辣的疼。他主修剑道,外修体,他长年淬体,身体非常坚韧,一般剑气伤不到他。
只是,他没想到他都躲开了,还会被剑气所伤,这让他有了一点兴趣。
他认真起来,将对方当作擂台上的对手,只能赢,不能输,全力以赴。
靳沧在剑术上的造诣非常高,在同龄中鲜少有对手,他的师哥师姐没一个是他的对手。所以,他一直招人嫉妒,在加上他的行事非常诡异,所以他的师兄、师姐们才那么乐忠于举报他。
毕竟,每次比试都会被他打败,却伤不了他,心有不甘。唯一解气的方式,便是看着他被师父教训得像个孙子,却不敢还手。
茶鸢的剑法比起他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好在她装备好,剑气凌厉,为她挽尊不少。
两人打得昏天黑地,破坏力极强,周围绿植和围墙都被掀翻,露出了黄色的土地。
茶鸢在魔界的剑术就不行,幻境中她也是个靠苦修升上的金丹,渐渐的她落了下风,手臂上被划了几剑,鲜血直流。
靳沧也被剑气伤了几次,但是他算半个体修,疼虽疼,身上却没有伤痕。只是衣服被剑气劈没了,赤着上半身和她打,宽肩窄腰,充满了力量爆发的美感。
他意识到再打下去,他就光了啊。
靳沧突然觉得她有点阴险,许是故意毁了他衣服,让他不战而败。
茶鸢也有些心急,她要疼死了,她将目光投向他护得紧紧的鹿腿,心中有了主意。
她举剑发力,一剑劈在鹿腿上,她伤不了他身,伤他爱惜的东西,也一样能让他心疼。
靳沧一急,挡在鹿腿前面,用剑挡开剑气。
大部分剑气被挡开,少数落在了他身上,他仅剩的布料也被剑气劈成了碎片。
他脸爆红,用剑挡住身体,大骂道:“卑鄙,你肯定是故意的。”
茶鸢也没想到他竟然拿身体来挡,顿时有些尴尬。她趁机转身,准备开溜,回头却看见一大群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她瞳孔猛的放大,脸色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56章 拒他于千里之外
茶鸢在人群中, 一眼便看见了段洛灵,他一脸冰霜,看她的眼神不似以前那般温柔, 带着一股摄人的寒冷。
身后人生怕别人听不见, 还在大咧咧的吼着,特别聒噪。
茶鸢忍无可忍,回头恶狠狠道:“不想再光一次, 就给我闭嘴。”
“你休要嚣张。”靳沧已经穿上了衣袍,正在手忙脚乱的系腰带, 脸红得像火烧云似的。
段洛灵站在人群中,观看这一闹剧,那双魅惑苍生的眼中,隐藏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忧伤。
她消失的这几日,他心中一直很不安,连比赛时都有点心神不宁, 担心她会出事。
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广场,他当时欢悦极了, 提着的心一下子回落。
没想到, 她消失的这几日, 竟然是在和其他男人厮混,乐不思蜀。
段洛灵本以为撞见她在角落与人拥吻,已经是极其荒唐的事, 没想到还不到半个时辰,她又和另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在打斗
在她心里,他到底算什么,恐怕连情人都算不上,只是心血来潮时随意招惹的玩意?
他第一次感到了莫大的屈辱。
站住人群最前方的是月真道人, 正是段洛灵的师父,她一身纯白的道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她怒斥道:“你们是何人,竟敢在青云门如此放肆。”
月真道人“茶鸢”认得,多年前她在青云门求道时,上过她的公开传授课。
外门弟子虽然没有亲传弟子待遇好,但也能在长老们公开授课时,去外殿听课。
月真道人模样清冷,一点也不显老,却有一千多岁了,是位对待弟子极其严厉的长老。
茶鸢对她很敬畏,她恭敬的行礼:“拜见月真道人,我是星陨门的掌门,我来到此地时,发现有一人鬼鬼祟祟的在烤肉。我上前查看,发现他并非青云门中人,但是他烤的却是青云门珍贵的灵兽,白梵鹿的腿肉。”
“我上前盘问他是怎得的白梵鹿,他却吞吞吐吐不敢说实话,我猜测他是偷盗所得,正欲上报青云门。他由此恼羞成怒,不肯让我离开,还逼迫我与他共担责任,我没辙,只能与他动手。”
靳沧死死的瞪着茶鸢,横眉竖眼:“我就知道你会告状,阴险的小人。”
茶鸢没有说话,依然一脸恭敬的看着月真道人,心下却有些雀跃。他许是不知道月真道人的严苛,还揪着她告不告状来说,一点悔意也没有,脑中真是一根筋,蠢得可以。
月真道人看向靳沧:“你是何人,你手中之物,何来?”
她声音中带着化神威压,靳沧承受不住,一下子弯了身子:“我是雷剑堂的弟子,靳沧,手中鹿腿是我在前方林中猎得,并不是偷的。”
“筎云你将他带下去,关进戒思堂,按门规处置。”
靳沧变了脸色,想要逃,却在威压下连站都站不稳:“我又不是你青云门的弟子,凭什么按门规处置我。而且这鹿不是我偷的,是我猎的,为什么要处置我。”
月真道人没有理他,对身后弟子说:“让执事堂的人来,核算损失,再通知他师门来赎他。”
说完,她便径直离开了,只剩下一群看戏的弟子,在议论纷纷。
靳沧被绑走,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等我出来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骗人精。”
茶鸢朝他翻了一白眼,一点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只是,她心里有些疑惑,为何段洛灵对她的态度,与之前相差甚大。
难道是他信了靳沧的话,误以为是她故意将靳沧的衣服劈碎,害他不着一缕。
随着靳沧被绑走,看戏的人也就散了,段洛灵也跟他们离开,没有再看茶鸢一眼。
“洛灵。”茶鸢小跑追上他,牵住他衣角,“我方才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要以身护肉,才落得那般下场,我没那么无耻,也并不稀罕看他身子。”
段洛灵美得极其张扬,不管身在何处都是众人瞩目的存在,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着将视线投在她们身上。
他抽开衣角,眸中毫无温度,连骨子都散发着疏离:“与我何干。”
茶鸢脸色白了白,耳朵嗡了一下,静静地看着他,眸中有一丝受伤。
段洛灵望着她受伤眼眸,心里揪着疼,他移开视线,不想看她。她最会装可怜,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不想再被骗第二次。
他之前就察觉她与晏师弟有些不清不楚,他当时,竟敢可笑的期待她会选自己。现在他明白了,他和晏师弟都是被抛弃的人,她身边从不缺人。
他转身,眼底落下一片阴影,心脏像是被挖了一块,血淋淋的疼。
芙蓉色的裙摆,在空中转起惊鸿的弧度,薄烟松散的乌发惊起阵阵清香。他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款款离开,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美得离人世间很遥远。
茶鸢在原地伫立了许久,她咬着唇,眼中一片湿润,她用手背擦了擦。
她慢慢地往回走,像行尸走肉一般,她手臂上的血渍已经干枯,每动一下就有新的血从伤口冒出来。
她浑然不知。
茶鸢兀的笑了一下,像岩石上挣扎出的花,笑得格外凄美。
她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那颗星已经点亮了,完全可以不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一路上,她都在强颜欢笑,浑身狼狈,像个疯子一样。
路过的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她,她却浑然不知,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段洛灵是她见过最温柔的人,和他在一起时,有种被呵护的感觉,让她很轻松,一点忧虑也没有。
她和段洛灵认识的时候,并不长,谈不上爱,她在魔界无依无靠了许久。有一人愿意温柔的对待她,而且他是幻境所造,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她很放心,所以敞开了心扉。
结果,唯一让她放心的人,也离她远去了。
她走了很久,有时脑中一片空白,有时被思绪充满,混混沌沌,仿若在虚空行走。
“茶鸢。”一声熟悉的轻唤,唤醒了她,让她瞬间清醒。
她抬头,少年身形欣长,身姿挺拔的站在樱花树下,不知道站了多久,肩上落了些许花瓣。
叶景酌目光清冷,气质超然,眉宇间却有一丝他未察觉的担忧,浓得化不开。
茶鸢忍了许久了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飞奔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叶景酌微蹙着眉,有些不悦。心中却异常欣喜,他三日未见她,盅虫像入骨之蛆,时刻折磨着他。
分开那日,他们闹得并不愉快,可以说是不欢而别。
他讨厌她的放浪,昨日见七星又亮了一颗,他有些惊愕,惊愕的同时心中更是厌恶。
但是,这种厌恶,很快被难受代替。
他脑中一直回响,她最后说那句话:“唉,你还是这般无趣,睡也不给睡,亲也不给亲。是个人也会腻,我是不想再哄你了,很累的。”
他开始反思,他是不是真的很无趣。
很快,他回过神,被这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能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叶景酌这几日对幻境,有了深入的了解,阵眼便是她。他收集了她从出生到现在这三百年的资料,分析了一夜,隐约知道了如何快速破阵,所以才来找她。
若不是为了破阵,叶景酌哪怕被盅虫折磨死,也不会主动找她。
软香在怀,他内心十分想将她紧紧抱住,缓解这几日的思念之情。但是,他无任何动作,没有推开她,已是他最大的忍让。
叶景酌将目光投向一旁,眸中卷过纷飞的樱花,泛着光华,目光渐柔。
茶鸢埋在他怀中,将所有的难过都发泄在他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只提供了一个可靠的胸膛,却让茶鸢觉得异常安稳。
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良久,她哭够了,偷偷扯起他衣袍抹去眼泪,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他怀中。
叶景酌用余光扫了衣角一眼,无奈的看着她,施了一个除尘咒,连带着她。
茶鸢将负面情绪释放完,这才感觉到疼,她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喂了几颗伤药。
她哭丧着脸,望着叶景酌:“我今天遇见疯子了,他在灵兽园旁边烤肉,被我发现后,死皮赖脸的不让我走,怕我将此事抖露了出去。”
她抱着手臂,声音有些委屈:“我便和他打了一架,可疼死我了。”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用这个。”
茶鸢接过小瓶子,将塞子打开,浓郁的灵气一下冒了出来,有股淡淡的药香味:“这是什么。”
“枯木逢春。”
茶鸢愣了一下,目光有些不确定:“给我现在用?”
“嗯。”
“枯木逢春”是仙品丹药,她只在传说中听说过,就算伤成一副骨架,只要神魂未离体,都可以救活。
茶鸢数了一下,竟然有三颗之多,她有些惊愕:“你从哪里来的。”
“丁宛白,给的。”
“你娘给的?”
“嗯。”
“你娘应该是担心你在大比中受伤,才将压箱底的宝贝丹药给你,我这点伤睡一觉就好了,用不着这么宝贝的丹药。”
茶鸢将丹药还给他。
叶景酌没有接,只说道:“这种程度的比赛,我不至于受伤。”
想起他被抓进销金窟的那日,茶鸢心头就有股莫名的担忧:“希望如此吧。”
反正丹药多,茶鸢准备给他留两颗,她没有苛待自己,当下服用一颗。
瞬间,肌肉再生,伤口愈合,毫无痕迹。
茶鸢一脸惊奇的将手伸进破损的衣服中,摸着毫无痕迹的雪肌。太神奇了,若这不是幻境,她肯定将这瓶药供着,绝对不会吃。
她欣喜道:“晏生,谢谢。”
“不客气。”
叶景酌看着她,目光淡如水,这药他在怀中放了几天,本打算那天晚上给她。
可她并不需要他的药,她被中人已为她治疗,看他的眼神生疏,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57章 只是有些惊讶
茶鸢望了一眼临台院的大门:“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嗯。”
她突然谨慎起来, 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你爹呢。”
“北方有异动,他前去探查, 这几日应该不会回来。”
茶鸢松了一口气, 又离他近了几步:“那就好,你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破幻境的事。”
茶鸢大胆的牵起他,心里雀跃, 这几日终于可以不用防止那老东西了:“那我们去房间里说,这里人多耳杂。”
叶景酌站着没动, 显然不想去她房间,她那日的话,在他心里还留着疙瘩。
茶鸢突然有些害怕,他是不是也讨厌她了,她放开他的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表现得非常局促, 像做错事的孩子,一点也不像平时巧舌如簧的她。
两人立在原地, 气氛有些尴尬, 过往的路人都不经意间将视线投向她们。
茶鸢的状态还未恢复, 有些患得患失,她怕他也说出段洛灵那般伤人的话,她承受不住。
于是, 她扯开一个很勉强的笑:“既然你不乐意,那我先进去了,我有些累。”
在她转身时,叶景酌下意识拉住了她。茶鸢回头,有些惊喜的望着他, 他看着两人牵着的手,不由得软了语气:“走吧。”
茶鸢心里一下子阴转晴,抱着他手臂,亲昵的挨着他肩膀,笑得明艳动人。
叶景酌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一起回到房间,茶鸢立刻支起了结界,防止隔墙有耳。
叶景酌憋见她有些凌乱的床,眸色一沉,想起段师姐在她床上那日,心中有些烦闷。
茶鸢察觉到他看了床上一眼,耳尖有微热,她连忙将被子整理了一下:“抱歉,早上忘记叠被子了,我平时没这么邋遢。”
他没说什么,移开视线,薄唇紧抿,白皙的雪肌上泛着冷。
“你生气了?”
“没有。”
“那肯定就是生气了。”茶鸢望着床,她就是被子有点乱,他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情生气吧。
片刻,她恍然大悟,眼中含笑,凑到他身边:“我和段洛灵没什么,那日我同你说的话都是骗你的,我是怕你爹发现你来找我,所以才故意说那些话将你气走。”
“我是疼怕了,所以才对你那般生疏。”
叶景酌这才拿正眼看她,非常专注,语气依旧淡漠:“你与我说这些干什么,你的私生活,我管不着。”
他长相精致,唇红诱甜,却生得一副清清冷冷的气质,像雪山之巅含苞欲放的冰莲,美得青涩。
茶鸢被他这样淡淡的看着,心里像是被填满了一样,他不知道,他此时的语气有些傲娇。
她知道,这许是受盅虫的影响。但是她不在乎,他不讨厌她就行,这也是她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不怕被厌烦的原因。
他控不住,会爱她的。
茶鸢决定让他更开心些:“那日我和段洛灵在灵兽山喂灵兽,以前我被烟云兽踢断过肋骨,它瞧不起我,所以我对烟云兽有些怨恨。段洛灵带我去骑了烟云兽,把它当坐骑,骑在身下,这让我心中的怨恨消了许多,所以第二颗星被点亮了。”
叶景酌若有所思,唇线也松了:“第三颗星,你是如何点亮的。”
茶鸢注意到这一细节,眼中笑容更甚:“玉霞峰的传说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
“第三个攻略对象给我门下弟子下了毒,我去要解药时,不慎和他一起落入玉霞峰秘境。我在里面困了两日,寻到一把宝剑,我估计就是将玉霞峰劈成两半的那把剑,出来后,那颗星也点亮了。”
叶景酌听完后,从储物袋拿出一块玉简:“这是我收集的你资料,我们来那日,应该是你下药,想将我”
他抬眸,看了茶鸢一眼,眼神有些怪异:“多年前,你暗恋晏霁月,见我和他有几分像,所以暗中探得我的身份,想要报复晏霁月。”
茶鸢有些惊愕:“你怎么查到的。”
“那日我离开后,察觉到身体中有一丝异样,对照症状,我查出中的是迷迭香。”
茶鸢咽了下口水,有些心虚,幸好不是她下的药,不然按照他的细心,绝对会被查出。
她突然想起:“你上次在合欢派也中过药,你查出是谁了吗?”
“知道。”
这下子,茶鸢彻底惊呆了:“是谁啊。”
“云幽。”
“云幽?”茶鸢微微皱眉,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他给你下药干什么,没道理啊。”
她惊愕的神情,不似在作假,叶景酌之前怀疑是她吩咐云幽下药,现在倒有几分不确定。
而且,还事已经过去多日,她还主动问起 ,应当不是她。
茶鸢思虑了良久,心底有丝触动,云幽许是为了她,才对他下药:“对不起,云幽许是为了我,想让我和你修炼。”
叶景酌眉宇间有些怒意,语气不善:“魔界的人,真是不可理喻。”
茶鸢有些后悔,不该提起此事,她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应该怎么样点亮你那颗星吗?”
“你想报复晏霁月,除了你知道的方法外,也许”他顿了一下,似乎后面的话烫嘴,他有些说不出口。
“也许什么?”茶鸢想知道,是什么话才让他说不出口。
他下了很大决心,才道:“也许和他儿子结成道侣,也能达到一样的目地。”
“啊,你是说和你成亲?”
“也可以这样说。”
“不妥。”茶鸢一脸抗拒,毫不犹豫的拒绝,“我肯定会被他打死。”
“道侣契约中,最高级别的契约是同心契,若是一方死了,另一方也活不了,他若是想杀你,那他儿子也是死。”
“还是不妥,万一他不让我死,将我打得半死不活,囚禁在地牢怎么办,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妙音门有一种秘法,能将对方的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若真到了那种地步,我来承受。”
茶鸢问:“若是这种方法不行呐?”
“那我再想办法。”
“好吧,我们试一试。”她话锋一转,“只不过,得先把其他星点亮,再做这样冒险的事情,今天和我打架的那人就是,他被关进了戒思考堂,叫做靳沧。我实在不想再见到他,你身份便利,能帮我查一下他?”
“好。”
“对了,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他名字,他在幻境外时想杀我,是个极其恶心的变态。”茶鸢在桌案上拿起笔,在宣纸上作画,控尸门小白脸的容貌,栩栩如生的呈现在纸上。
茶鸢将墨迹擦干,将画递给叶景酌:“今日我在筑基场的擂台下面见过他,他的修为也是筑基,那可以从比赛名单里查起。”
叶景酌没有接:“我已经记住了。”
“嗯,那我将他烧了。”茶鸢指尖弹出火光,将宣纸点燃,很快画像变成灰烬,从窗口飘出。
叶景酌的那颗星其实最好点亮,进入幻境那天,如果她搞快一点让他失去元阳,修为跌下一小境界。
再刚好被他父亲发现,她便算报复成功,成功被点亮第一颗星。
茶鸢现在是挨了打,星却没有被点亮,她心里有点憋屈。
现在补救的方法,便是将其他星点亮后,和他睡一觉,他父亲发现他失去了元阳后,幻境就破了。
茶鸢之所以答应和他试验,他所说的迂回方法,是因为她想靠他解决另外两个攻略者。那两人太糟心了,她不想亲自动手。
她一双秋波潋滟的眸子,脉脉地望着他:“晏生,辛苦你了,剩下的两个人我去解决,等我们将这四颗星都点亮后,我便与你结成道侣。”
主意是他提出的,话说在她嘴里,却让叶景酌生出些许不自然:“嗯。”
茶鸢踮起脚,忽地在他如玉般莹润的脸颊上,飞快的啄了一下,含娇羞的望着他。
叶景酌猝不及防,惊得脑中轰地一下,像绷紧的弦突然断了,在脑中不断回响。
他慌忙的往后退了几步,皑皑白雪上沾染了一抹红,腼腆的迷人。
语气不稳:“我先走了。”
茶鸢来不及挽留,一抹白色刹那间消失在窗扉,连她方才设下的结界都未拦住他分毫。
只剩下窗户在晃动,老旧的轮轴咯吱作响,证明刚才有人经过。
茶鸢捂住嘴,眼中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真太有趣了,一点也经不起逗。
她方才以为他变了,连结成道侣这样大胆的主意都敢提,结果连亲一下就受不了。
下午,茶鸢没出门,她伤已痊愈,可以修炼。这是她拥有这一具灵体后,第一次尝试修炼,她凝神坐在床上打坐。
窗外翠竹,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她心中宁静至极,很快陷入一个玄妙的境界中。
一吐一吸之间,灵气进入身体,自发在经脉中远转,细细温养。
她的身心皆放松,仿佛融入了天地之间,缥缥缈缈,虚虚浮浮,这感觉甚是美妙。
时间仿佛停止了,没有任何流逝,她在一片虚无中,忘乎自我,不知今宵是何年。
忽然,茶鸢耳畔响起一声轻微的响声,她被这声响惊醒,倏地睁开眼。
室内一片昏暗,天色已黑。
声音来自窗边,很细微,似乎只是在试探,她在不在房间。
茶鸢感觉她才入定不久,怎么这么快就天黑了,难怪在修仙者眼中时间飞逝,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在魔界根本入定不了这么长时间,需要有强大的毅力才能坚持,所以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也许,这就是灵修单纯的原因,他们花费在修炼的时间如此的多,在俗事上花费的时间太少,各种经历也太少。
茶鸢下床,来到窗边,她没想到叶景酌的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将资料查到了。
她撤开结界,笑着推开窗,看清来人后,笑容顿时僵住了。
“你怎么来了。”
窗户被打开,室内一片寂静,她笑颜如花的脸,在皎洁的月光下格外细腻,一时间池暝被惊艳到了。
只是,她的笑容在视线定格在他脸上时,徒然愣住了,看来,这笑并不是为他而绽放。
“看见我,你很失望。”他漆黑的眸子,明澈透亮,仿佛能一眼望到底。
外面下着雨,池暝举着一把油纸伞,身上沾染了些湿气,神色失望。
他嘴角扬起自嘲的笑,像雨后被打湿的娇花,绚丽却带着悲凉味道。
他这副神情,茶鸢有些受不了,柔声安慰道:“没有,只是有些惊讶,你进来吧。”
第58章 揉碎了一室春光
茶鸢接过他手中的油纸伞, 放在墙角,往旁边让了一下。池暝给身上施了一个除尘诀,将身上的水汽烘干, 才翻进窗。
她将窗户关上, 将结界升起,回头望着他:“池暝,你找我有什么事?”
池暝搂着她的腰, 将头埋在她颈间,语气软软的:“想见你。”
“今天上午不是见过吗?”
“不够。”
他侧着头, 红润的唇印在了她秀美的天鹅颈上,一点一点的轻轻触碰。
颈间有些微凉,随后肌肤相触之处燃起热火,他温热的气息在她颈间迅速蔓延,仿佛燃起了燎原野火。
茶鸢从他怀抱中离开,坐在椅子上, 倒了一杯凉茶,细细品着, 欲想压下内心的躁动。
“好了, 已经见过了, 你该离开了,我还要修炼。”茶鸢今日才哄了叶景酌,帮她调查另外两个攻略者在幻境中的资料, 若是他动作快,今天晚上也许会来,她不想让他看见这一幕。
池暝一下子沉下脸,眸中泛着幽深的寒意,望着将视线移向一旁, 连看他都不愿意看他的心狠女人。
池暝的洞察力极强,一旦他将心思全都放在她身上,她任何想法在他面前都无处隐藏。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强忍着欲,恐怕是不想她等的人,发现他的存在。
他偏不如她意。
瞬间,他眼中起了水雾,一副被抛弃了的可怜模样,站在原地连肩膀都有些颤抖。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茶鸢闻身声,抬起头,撞进他湿漉漉的眼眸中,水光潋滟,让人心肠都软了。
“没有。”茶鸢心底有些不悦,他这番肯定是故意的,以他的深沉的心思,不可能软弱至此。
“是因为我害了你门中的弟子,所以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就不待见我?”
“嗯,让我门中弟子知道你在我屋里,他们会心寒。”茶鸢冷静道。
池暝心底恨意更盛,好一个大义凛然的理由,在秘境中与他厮混的难道不是她,她那时怎么不说心寒。
他心中在滴血,他恨他身上的鲛人血统,恨他喜欢上了虐待他的人,恨他不能像她那般多情。
明明泪水是装出来,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落在半空中化成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叮当作响,散落了一地珠光。
池暝一脸慌张的捂住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他被夺去元阳,修为已经落下一个小境界。
若情伤泪掉多了,他的修为也会掉,到时候将无法维持黑发黑眸的人类形象。
茶鸢一脸震惊,她以为他是装哭,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真的喜欢她?
她不敢置信,狠毒的鲛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动真感情。
茶鸢赶紧起身,将他抱在怀中,心软得一塌涂地:“我没有不待见你,你别哭了,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茶鸢轻柔的抚摸他的长发,语气极软,还有一丝她未察觉的宠溺:“你不知道你有多漂亮,你方才那样,我忍不住想要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情。我知你今日在擂台上打了许多场,很疲惫,所以才说那些话让你走,想让你回去好好休息。”
他抬起头,一脸梨花带雨,水眸中满是不确信:“真的?”
“真的。”茶鸢将他推倒在松软的被子上,附下身,吻在他湿润的眼眸上,呵护般的,将他莹莹的泪水一点一点舔干净。
她抬起头,缱绻的目光落在他眼中,刹那融化了的春雪,驱散了一切怨恨。
池暝心知她说的都是哄他的假话,却忍不住想要相信,在她温柔的目光中,渐渐止住了眼泪。
茶鸢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泪水,她添了添唇,娇嫩的软舌在唇上勾勒,留下一片水色:“池暝,你真可爱,连泪水都是甜的。”
池暝望着她水光润泽的唇,脸上浮上一片娇粉色,一丝欲念浮上心头。
他快速将脸转到一边,忍不住唾弃自己,为何这般溅。明知道她不喜欢他,还要像飞蛾扑火一样,义无反顾的扑向她。
若那天,他成功将她毒死就好了,就没有后面的事,他也不至于沦落如此。
茶鸢见他眼泪止住了,便也放心了,下意识望了一眼窗外,眉宇间有些担忧,只期待他今日不要来。
等她将视线转回时,发现池暝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眸中漆黑,仿佛能看透一切,连面色都有些冷硬。
她莫名有一丝心虚,怕他又哭:“外面雨下得好大,你今晚就宿在我这里吧,明早再回去。”
他死水般沉浸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当真?”
“嗯,当真。”茶鸢抬手,将房间烛火点亮,晕了一室暖色,连空气都韫热起来。
许是刚哭过,他眸中特别清澈,像水洗过一般,其中惊喜藏都藏不住。
既然决定让他留下来,茶鸢不再有所顾忌,就算天塌下来,也明天去处理。
这幻境是为她编制的美梦,他身上的每一处她都看过,每一处都深得她喜欢。
茶鸢埋头吻在他脖间,品尝他柔腻的肌肤,所到之处,皆盛开一朵朵艳丽的桃花。
他细白的脖颈,微仰着,像是邀请一样,茶鸢含住雪白之峰的喉结上,咬了一下。
池暝闭着眼,细密的眼睫轻颤,突然喉结落入一个湿软之处,他忍不住溢出了声。
他娇娇绕绕的声音,特别好听,茶鸢咬他的力气,忍不住力气用大了些。
“姐姐—”他声音中带着丝媚意,听着特别惑人心神,“姐姐,我有点疼”
茶鸢心尖上像有羽毛在轻轻缭绕,又痒,又煎熬,他的声音太美妙的,她浑身都热了起来。
她并不想和他做出格之事,这只是幻境,一切都是编造的,她并不想在幻境中沉沦。
她从他脖间抬起头,望着他绝色的容颜,眼中满是痴缠的欲色。
茶鸢看了他好一会儿,伸出手,碰了碰他细密卷翘的睫毛,在他晕红的脸颊上滑过:“嗯,那我不弄了。”
茶鸢准备翻下身时,他突然勾住她的脖子,嘴角绽开着纯净的笑容:“不要走。”
池暝将她的头勾下去,主动吻上她的娇唇,软柔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闭上了眼,与她轻柔的勾缠着。
茶鸢没有动,望着他动情而靡丽的容色,纵容他用青涩的吻,诱她一起沦陷。
她的自控力,彻底被他冲破,顷刻间,她化被动为主动,更加热情,更加忘情的同他拥吻。
池暝呼吸急促,心头的欢愉达到了巅峰,他眼中逐渐迷蒙,连鱼尾都不知何时翘了起来。
茶鸢用指尖倒刮着他的鳞片,他身子微微颤抖,难以隐忍的吟声愈来愈大。
她听得浑身燥热不堪,忍不住扯了扯衣领,咬了他诱人的唇峰一口:“缠人精。”
茶鸢坐起身,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坐在椅子上用袖子给脸上扇着凉风。
不多时,她身上的热气渐渐褪去,面上也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未与他纵情。
茶鸢无比庆幸,她现在这副身子不会自动运转心经,不然在心经的加持下,她肯定会溺死在他身上。
池暝被晾在床上,有些不满,见她神色如此快就恢复正常,不由得有些怀疑,他这么快就让她感觉到无趣了?
明明在幻境时,他们折腾了很久,她都未曾厌烦,也未弃他而去。
池暝白皙的手指卷起他乌黑的秀发,难道她不喜他遮掩后的容貌,觉得太丑了?
他鱼尾轻动,在空气卷起诱人的弧度,他心一横,索性将伪装全都撤下。
一头光泽美丽的金发倾泻而下,他精致的眉眼,美得更加张扬,是摄人心魂的妖艳。
茶鸢不经意看了一眼,顿时移不开眼,手抖了一下,茶水差点洒下了。
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为他渡了一层神秘的光。他坐在床边,脸上泛着桃色,绚丽的鱼尾垂下床边,半透明的鱼鳍像云雾一样袅袅晃动。
被她欺负过的唇,像开到茶糜的海棠花,娇艳、颓靡,他嘴角勾起笑,眼尾上翘,专注的看着她,一颦一笑都是极美的风情。
毫不费力的锁住她视线。
“你想知道,我鱼身上藏的秘密吗?”池暝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让人无法抗拒。
茶鸢心头一震,顿时血气上涌,她挣扎片刻,终是忍不住向他迈开了脚步。
满室靡香,烛火在香气缭绕下,轻轻摇曳,揉碎了一室春光。
池暝紧紧地抓住身下被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蔚蓝的眼眸中如一片汪洋大海,美得非常纯粹。
他紧咬着唇,发出小兽般哭声,让人分不清是愉悦,还是痛苦。
这次,他是完全清清醒的,其中滋味,更是难以言喻,只觉得他活不过明日。
马上,就要死在她手中。
直到到下半夜,烛火才被熄灭,茶鸢搂着他,为他擦拭脸上的泪痕。
安慰道:“乖,睡吧。”
池暝将头埋在她怀中,脸上的绯红始终消不下去,他缓了很久,连声音都还带着哭腔:“嗯,你对我这样做,是喜欢我吗?”
他抽泣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身上还有点痛:“你是喜欢才对我这么做,还是喜欢看我出丑,喜欢看我在你手中毫无办法的样子。”
茶鸢忍不住笑道:“当然是喜欢,所以才情不自禁想要欺负你,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美,声音也”
池暝堵住她的嘴,慌张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茶鸢轻添他的手心,他像触电一样,快速将手移开,更加羞了。
第59章 谁叫你这么坏呢
茶鸢亲了他脸颊一下, 拥着他,渐渐进入梦乡,睡得格外香甜。
池暝没这么快淡定下来, 靠在她软柔的怀中, 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快天快亮时,他才睡下。
昨晚折腾得太晚,日上三竿, 茶鸢才悠悠醒来,怀中小鲛人睡得正香。室内光线很好, 他侧脸完美得像天使一样,奶白的肌肤散发着柔腻的光晕。
茶鸢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今日还有比赛,她轻轻推了推他:“池暝。”
他有些懵懂的睁开眼,清澈的眼眸如海水般纯净,眼睫一呼一呼的, 特别可爱:“姐姐。”
“嗯,你今天有比赛吗?”
“有, 在下午。”
茶鸢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我怕耽搁了你比赛。”
“我有分寸, 我今晚不能来找你,今日决赛,也许会比试到晚上, 若是有幸进入前三,明天能进入沧海一粟。”
“嗯,希望你能在沧海一粟,挑选到合适的武器。”
池暝灿然一笑:“你就这么确定我能进前三?”
“当然,毕竟你真实修为是金丹, 强行压制在筑基,当然吊打筑基界的那一群人。”
他笑容淡了一些:“你是在嘲讽我的行为很无耻?”
“没有。”茶鸢不予评价,这一切都是幻境设置好的,若他没有压制修为,就对不上她门下弟子,也与也她没了交集。
池暝别开眼,有些自甘堕落的说:“反正你第一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不想解释。”
他的妖力确实为金丹级别,但是,他作为灵修的修为只有筑基,灵修修炼不易,无法快速进阶。
那日,若不是他隐藏妖力,也不会被她这么轻易的抓到,毫无反击之力。
“不用解释。”茶鸢知道他意会错了,含住他的唇,闭上眼,十分投入的沿着他唇线的轮廓慢慢描绘。
两人之间的温度,迅速攀升,茶鸢抚摸着他松软的金发,卷起他的软舌,轻柔缱绻的纠缠着。
她放纵的自己,沉醉在他宛如蜜糖般甘甜的小嘴里。
许久,茶鸢才放开他,脸颊上是动人的潮红,她用实际行动安抚他患得患失的心绪。
池暝被吻得有些飘飘然,仿若三月春风拂面,吹散了一切矫情的思绪,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明白了,她不介意。
茶鸢坐起身,整理了一下睡皱的里衣,拿起床边的外袍披上。
她穿好后,发现池暝还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脑袋:“你还要睡吗?”
“不睡。”池暝变回黑发黑眸的样子,被子下他什么都没穿。
虽然都被她看了无数遍,但是在敞亮的房间中,他做不到神色自若的在她面前穿衣服。
“呃。”茶鸢很快明白了他的想法,她调侃道,“要我帮你穿衣服吗?”
池暝愣了一下,望着她饶有兴趣的神色,心跳飞速,羞涩的点了点头。
茶鸢也怔了一下,在床角找到他揉成一团的衣袍,坐在床边,慢条斯理的给他穿。
在她注视下,他全程红着脸,忍不住
于是,两人又在床上厮混了很久,事后,池暝不敢再让她帮他穿,背对着她,飞快的将衣服穿上。
茶鸢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慌乱的动作,忍不住笑出了声,很快用手捂住。
但是,还是有细微的笑声,从指尖溢出来,让人忽略不了。
池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从耳根、连着脖子一直往下,他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只管穿衣服。
穿好后,他算是松了一口气,从始至终,她的衣服只有些乱,从未脱过。
都是他单方面被玩弄。
她在万花丛中过,半点不沾身,他有些忐忑,觉得她依然不喜欢他。
他穿戴整齐后,坐在她腿上,一脸天真烂漫的说着情话:“姐姐,每次都是你让我舒服,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也给你带来你愉悦。”
“”茶鸢被问到了,她每次都忍得极辛苦,可以说是苦不堪言,若这不是幻境,她早就要了他。
她馋死了。
可这只是幻境,在幻境外她们只是陌生人,她无法接受这一点,只好哄着他说:“我早年间在青云门求道,这是我的师门,我不想在这里行这事。”
池暝勾着她脖子,虔诚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一脸期翼:“大比结束后,我先跟着师父回门派,然后偷偷去星陨门找你,可以吗?”
“可以。”大比结束,她应该就离开了幻境。
茶鸢望着他,他眉宇中都透着欢喜,眼角微翘,眼中晶莹发亮,十分纯净。
里面全是她。
茶鸢眼睛突然有点酸,心中难受,她很抱歉,什么都给不了他。
她垂下眸,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笑意:“池暝,我送你去赛场。”
“好。”
两人从窗口翻出去,像是私奔一样,落地时,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这一意思。
茶鸢牵起他的手,往青云广场走去,路上行人很少,大多都在广场上看决赛。
到达广场边上时,茶鸢便放开了他的手:“就送到这里吧,我们分开走,我去看门中弟子比赛。”
“你就这么怕被他们看见?”
“嗯,谁叫你这么坏呢?”
池暝有些后悔,不该动他门中人,但是,他更加气愤,她竟然一脸平静的承认。
他气恼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搂上她的腰,低下头,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亲吻她。
这一动作,在修仙界可谓惊世骇俗,周围的声音都静了下来。
茶鸢能感觉许多视线都落在她们身上,她仰着头,红唇微张,承受着少年带着怒意的吻。
他的吻比之前的每一次都凶猛,都疯狂。
她脸色酡红一片,心中激荡不已,抓住他衣角,胸膛剧烈的起伏,身子软软的靠在他身上。
良久,池暝才放过她,眼尾泛着潮红,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方才有多冲动。
他不敢看众人的目光,用衣袖将茶鸢的脸挡住:“姐姐,对不起,方才我”
茶鸢抬起头,唇色红得鲜红欲滴的唇瓣,眸中起了柔雾:“很刺激。”
池暝对上她有些浪的眼神,知道她起了兴致,局促起来:“姐姐,等我去了沧海一粟,在任你支配,今天没时间了。”
茶鸢低低的笑,从他怀中离开,一脸柔情,“去吧,莫要迟到了。”
“嗯。”他似乎有些受不了,她脸上的这种神情,从走变成了跑。
茶鸢只将这些人当成NPC,所以羞耻感很少,但是也有一点,所以她也没在广场停留太久。
第60章 你要我怎么帮你
她好歹是一门之掌, 若是刚才的事被传出去了,她这张老脸不知该往哪里搁。
茶鸢索性回去了,反正穆长老会告诉她决赛的结果, 以她的估计, 她门中人能进前十的,很少。
茶鸢回房修炼,她对灵修入定的状态很新奇, 一点也不觉得枯闷。
室内一片寂静,她沉浸在修炼中, 感受这一美妙的感觉,连脸上都一片宁静。
时间飞速流逝,她体内的灵气一点一点的积累,汇集进入丹田之中,浑身舒畅。
夜沉了下来,在后半夜时, 茶鸢才从入定中醒来,望着外面寂静的夜, 才惊觉原来这么晚了。
体内灵气倒是很充沛, 但是丹田中却无一丝变化, 不像她在幻境外,修炼一次都有明显的进步。
灵修靠积累,无法一步登天, 这具身子的天赋有限,不然也不会熬了这么多年才金丹。
虽然,修士不用睡觉,但是大多数修士还是保持睡觉的习惯,只是睡眠时间比正常人要短。
茶鸢将灯点上, 坐在镜子前,松下发髻,拿梳子顺了几下头发。
突然听见窗外有响声。
池暝不是说不来吗?
她将结界撤下,将窗户打开,站在外面的不是池暝:“晏生。”
“嗯。”
茶鸢往旁边移了一下,他从窗外跳进来,带进来一丝夜的寒气。
虽然,见他跳了几次窗了,但每次都觉得怪怪的,不像他这样的人能做出来的。
他没有任何不妥,做得习以为常。
茶鸢将窗户关上,打开结界:“你经常做这种事情?”
“?”
见他不明白,茶鸢指了指窗户:“就是跳窗。”
叶景酌没好气斜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打开窗户,准备走了。
“别走。”茶鸢赶紧拽住他的衣袖,一脸正经:“我开玩笑的,别生气,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呢。”
他关上窗,从储物袋拿出一枚令牌,交给茶鸢,她接过仔细端详:“这是什么。”
“灵脉。”
“灵脉?”茶鸢没有见识,灵脉就是一块牌子?
“这是我在齐唔山的灵脉,以前交给了一个小门派打理,这块令牌是命令他们的信物。”
茶鸢抬眼看他:“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难道是觉得她穷,想资助她,真是好大的手笔,不愧青云门掌门的儿子。
“你昨日所画之人是修仙四大家族中,纪家之主纪文彦的嫡孙,纪忧宁。他在纪家很受宠,家族给他的资源丰富,你接近他,最可能获得的是财物。”
“所以你将你的灵脉给我,让我摇身一变,变成小富婆?”
“试试。”
“好。”
令牌上的神识印记已被抹去,茶鸢咬破指尖,在灵脉上打上自己的烙印。
一道金光射入茶鸢脑中,她神识中出现一大片连绵不绝的山峰,她将视线投入一处有开采痕迹的地方。她将神识从矿洞探入,里面灵气充裕,全是莹润剔透的灵石,连地上都散落了许多碎掉的灵石。
这么多灵石,她养百个星陨门都不是问题,那还用得着可怜兮兮的拿弟子参加比赛的奖励,充当门派经费。
“茶鸢”成为掌门后,看着门下一群天赋普通的弟子,常常唉声叹气,他们连青云门的外门弟子都不如。
她在修炼上瓶颈多年,注定无法再前进一步,她曾豪情万丈,欲在这世间留下精彩的一笔。但是她知道她是做不到了,所以她将希望寄托在门下弟子,希望能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弟子。
有了灵石,扩大门派,何愁没有优秀的弟子。
茶鸢心里爽极了,仿佛一切烦恼都消失了,恨不得马上去灵石堆里滚几圈。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啊。
叶景酌见她神色兴奋,默默拿出北斗七星图谱,上面第四颗已经点亮,散发着濯濯亮光。
茶鸢也看到了这一幕:“晏生,你真厉害,猜得真准。”
“我没查出靳沧有何特别之处,我去戒思堂与他短暂交流了一会。”
“他说什么?”茶鸢有些好奇。
“他说将他救出去,他愿意将给我分一块白梵鹿的肉,我拒接。他又道,让我短暂将他放出去一会,他将储物袋里剩下的白梵鹿烤了,吃完再回来受罚。”
“你怎么说,也拒绝了?”
“我说,帮他烤,他便给了我一条鹿腿。”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匣子。
茶鸢闻到一点血腥味,应该装的就是鹿腿:“这肉吃了能上天,还是咋的,他怎么这么执着。”
“不知。”
“感觉他很信任你,竟然连肉都舍得给你。”
“我们认识,他师父和晏霁月有交情。”
“难怪。”
茶鸢生出一丝诡异的想法:“若是那日,我同他一起吃了烤肉,那么我们两个都会被关在戒思堂。”
她突然问道:“他被关在第几层。”
“因为他并不是青云门的弟子,所以处罚他后,只将他关在第一层。”
戒思堂第一层,没有灵气,受伤的弟子不容易恢复,但是比起其它层算是好的。
以合欢派人的尿性,两人关在一起绝对干柴烈火,而且他身为主谋肯定罚得重一些,而且里面又没有灵气,他肯定无法反抗。
“这白梵鹿的肉,也许就是关键之物。”茶鸢捧起他手中的匣子,将其打开,里面是一只完整的鹿腿。
靳沧将其保存得很好,肉质鲜红,还冒着新鲜的血液,像是刚砍下来的。
“我们烤来吃吃,试试会不会升天。”
“嗯。”
茶鸢没敢出去烤肉,怕被人逮到,被打成靳沧的同伙。
这白梵鹿虽然不比烟云兽珍贵,但极其难养,很容易夭折,养到这么大实属不易。
茶鸢用剑劈了一根椅子,堆在角落里生火,她并没有将整只鹿腿一起烤,太费时间。
她只取了中间几片嫩肉串在剑上:“晏生,你有调料没?”
他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茶鸢。
“还真有啊。”茶鸢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真有。
“靳沧给的。”
“噢。”
靳沧不愧是吃货,配的调料堪称一绝,还没烤好,香味就窜遍了整个房间。
茶鸢咽了一下口水,好香啊,弄得她都馋了。
烤好后,茶鸢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块,外边酥脆,调料有一点辣,味蕾似乎一下子被打开了。
嚼到最后,味道全被吃进去,只剩鹿肉的软嫩,只不过这味道好像有一点熟悉。
全部咽下去后,茶鸢细细回味,她怎么可能吃过白梵鹿肉,她在青云门很老实,一点也不敢动歪心思,怎么可能吃过。
突然,她瞳孔猛的放大,她记起来了,她在灵月地宫外烤过一次魔兽,那魔兽肉的味道,和这肉的味道一样啊。
艹,这肉堪比催情药啊。
没想到,她在肉上能栽两次。
叶景酌正盯着七星图谱,没注意到她这边的异样,第五颗星徐徐亮起,很快如同前几颗一样耀眼。
他眼下,有了一丝笑意。
茶鸢道:“竟然这么容易就点亮了,我们运气不错,还剩下两个人,应该很快就会出现。”
“嗯,我明早要去沧海一粟。”
“我知道,当年晏霁月在里面呆了五天,不知道你何时能出来。”
“我尽快。”
茶鸢抬了抬手,笑容浅浅,却让人很舒服:“晏生,你要尝尝鹿肉吗?挺好吃的。”
对上她期翼的眼神,叶景酌不想扫她的兴,即使他不喜欢,他也拿了一小块尝了尝。
他违心的说:“嗯,挺好吃。”
茶鸢笑得更无害了:“还要吗,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不了。”叶景酌施了一个除尘咒,将身上沾染的烤肉味除去,“既已无事,我先走了。”
“等等。”茶鸢出声阻止道,“我还有事要给你说。”
茶鸢在拉他时,不经意间将肉串掉在地上,一脸可惜的说:“我才吃一块。”
“再烤便是。”
“不想烤了。”她将柴火堆和肉串处理掉,在房间和身上甩了几个除尘咒。
渐渐的,茶鸢身上有了反应,她吃得不多,这点程度只是助兴而已。
她知道叶景酌也不会失控,她只是不想一个人承受这种折磨,想拉他一起下水。
她看叶景酌的眼神有些迷醉,觉得他比之前更加好看了,渡上了一层柔光,连头发丝都无比矜贵。
叶景酌与她也是一样的想法,他用灵力探查,药力已经随血液遍布了全身。
他望向桌子上,那确实是白梵鹿,也没有下毒,他检查剩下的调料,也没问题。
他百思不得其解。
茶鸢将他抱住,贴在他身上,缓解身上的燥热:“晏生,是你在鹿肉里下的药吗?”
“不是我。”他无情地将茶鸢的手扳开。
“那是谁呢?”
叶景酌被问到了,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茶鸢反握住他的手:“你不必这样做,我也是愿意跟你的亲密接触的。”
叶景酌心头一悸,莫名的开心,没有再推开她:“不是我,我也中毒了,我不会做这般下作的事。”
茶鸢松开他的手,坐在床边,眼泪直掉:“你是不是想走,将我一个人抛在这里。”
他被会心一击,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两人分开才不会犯错。
但是被她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他觉得他有些卑劣,很不负责。
她眼眶发红,抽抽搭搭的说:“临台院这么多人,万一有人对我不轨,你要我怎么应付。”
叶景酌一点也不比她好受,他不光受药力影响,还要受盅虫影响,身体里憋得快要炸了。
“那你要我怎样。”
“你过来。”
“嗯。”他走得很慢,其实心早就飞过去了,想将她抱在怀中好生安慰。
他一脸平静的站在她面前,规矩得很,好像只有茶鸢一个人受影响。
茶鸢褪去鞋袜,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眸中水光盈盈,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上来。”
叶景酌心跳飞速,他望着窗外,特别想就这样离开,去凉水里泡一泡。
“后山有一处寒潭”
茶鸢气得将枕头砸了过去,气得直哭:“你滚吧。”
他急道:“我不是想一个人逃,我去把水给你装来”
“滚啊”茶鸢哭得连气都喘不上,身子又热得不得了,她将里衣脱掉,只着一件轻薄的小衣。
叶景酌别过眼,有些不知所措。
她抖着手,将段洛灵给她的传音符拿出来,带着哭腔说:“洛灵,呜呜,你”
叶景酌阻止了她:“你要干什么。”
“你走开,我不要你了,我让段洛灵来帮我,他比你好一百倍,好一千倍。”
他将传音符中段,眼中有一丝妒火:“你要我怎么帮你。”
茶鸢躺在床上,如云的乌黑发铺开,眼中泪光点点:“过来,亲我。”
她一脸娇媚,眉宇间写满了魅惑,红唇微张,发出诱人的邀请。
叶景酌挣扎了许久,终是如她所愿,双手撑在她肩头,俯下身,吻上那令人神往的地方。
他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轻轻的覆上去,茶鸢却感觉心脏都快要停止,仿若被拽入云端,久久无法平静。
他的吻很克制,连舌头都不敢伸,只是轻轻的触碰,唇间却蔓延着极缠绵的温柔。
呼吸间,全是他清冷的气息,像一坛清酒,初品时很温和,后劲却很大。
茶鸢在这纯洁的吻中,软得不成样子,她闭上眼睛,将主动权全交给他。
亲了许久,叶景酌才停下,白皙无暇的皮肤上透着淡淡的粉,他将茶鸢抱在怀中:“我不走。”
他浑身都在轻颤,显然被难受得不行。
茶鸢靠在他怀中,没有动,没再逼他,他能做到这一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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