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听话
两人的精神都很亢奋, 却什么都没做,就这样静静的抱着,直到天微微亮, 茶鸢才短暂的睡了一会儿。
叶景酌望向窗外, 动作轻柔的起身,即使这般小心翼翼还是将茶鸢惊醒了。
一双光洁的玉臂,环住他的脖子, 将他勾了下去:“你要走了吗?”
两人挨得很近,她眼眸柔和又多情, 长睫轻颤如蝴翼般翩跹,连呼吸的都缱绻在他脸上掠过。
体内的药劲明明已经消失,却又浮上了心头,连心尖都微微战粟:“嗯,需要去广场汇合。”
他刚说完,两片娇嫩的唇贴了上来, 犹如熟透了的樱桃,入口甜软水润。
叶景酌心里一紧, 脑中一片慌乱, 昨晚亲她之后, 他一直很后悔,正魔不可两立,没有结局就不该开始。
现在两人已经清醒, 不能再这样
茶鸢见他眼中挣扎,在他离开之际,勾着他的腿,和他互换位置。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小衣,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莹白的娇躯上, 两条藕臂也都露在外面,特别晃眼。
叶景酌连忙垂下眼,喉间有些干涩:“茶鸢,你先外衣穿上。”
茶鸢坐在他身上,垂下头,覆在他耳边:“让我亲一会儿,我就去穿,不然我将最后一件也脱了。”
他没说话,玉色的耳尖却泛了红,气息骤乱,浑身紧绷不已。
茶鸢咬住他耳垂,用牙齿轻轻碾磨,甜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动:“可以吗?”
耳边一阵轰然,炙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又酥又痒,连耳后都一路泛红。
“不行。”
茶鸢果断起身,拿起搭在床边的外袍,默不作声的穿衣。
没有再看他一眼,神色淡漠。
身上一轻,一切旖旎戛然而止,叶景酌平躺在床上,目光虚无,心中忽然有一丝失落。
这种感觉令他很羞耻,他之前竟然还在期待,她离开得正是时候,他不能再沉沦下去。
他调整好情绪,坐起身整理衣袍,对着她背影说:“茶鸢,我先走了。”
“嗯。”茶鸢连头都没回,轻飘飘应了一句,语气冷淡。
叶景酌心中有些不舒服,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推开窗,离开让他心乱的地方。
他走后,茶鸢叹了一口气:“真难搞。”
她不禁想,若是真将他搞到手,是何等感觉,身心都会得到巨大的满足吧。
她添了添唇,回味方才短暂的吻,很甜,很软。像夏日的清风,干净,美好,令人怦然心动。
茶鸢坐在镜子前,将发髻挽上,插上几只白玉珠钗,简单收拾了一下。
她离开房间,坐在大堂的椅子上,起了的弟子纷纷给她行礼。
没过一会,得到弟子通知的穆音,从外面匆匆赶回,她行礼道:“掌门。”
“嗯。”茶鸢问道:“大比结果如何。”
“回掌门,进入筑基前十的弟子有一名,万博敏,进入练气前一百的有两名,阎子平和魏妙。”
“不错,万博敏现在何处。”茶鸢猜到了,果然只有他一个独苗能入围,其他人只是来见世面。
“他在青云广场,等人聚齐,然后前往沧海一粟。”
“待万博敏回来后,他赢得的奖励,由他支配不用上交。”
穆音有些惊讶,忙问:“若不上交,今年门派的”
“我自会解决,我离开两日去办件事情,大比结束也要好生约束弟子,莫要惹事。”
“是,掌门。”
万博敏进入沧海一粟,快则几天,慢则十几天才会出来,所以星陨门还需在青云门住一段时间。
茶鸢决定去齐唔山的灵脉,去弄点灵石回来,星陨门太穷了,穷到将弟子的奖励充当门派经费,说出去都丢人。
而且,她也想见识下灵脉是什么样的,还想在灵石堆里打滚,感受灵石扎堆的感觉。
茶鸢没急着找最后两个攻略者,这事急不得,反正他们迟早会出现在她面前。
离开青云门,茶鸢御剑下山买了一张修仙界地图,她脑海中只有齐唔山的大致方向,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齐唔山离青云峰并不远,快的话,下午就到了,但是茶鸢不赶时间,并没有忙着出发。
山下很繁华,近日大比城中汇聚了许多人,比赛刚结束,所以今日来逛街的灵修非常多。
灵器店和丹药房的灵修最多,其次是卖符咒和阵盘的店。
茶鸢在街上买了许多吃食,她来幻境的这些日子,除了昨日吃了一块烤肉,便什么都没吃过。
嘴里寂寞得很。
食店中练气修士居多,筑基少一些,金丹及金丹以上的基本没有。
所以,他们看见茶鸢来买吃食,都有些惊讶。待她走后,一位筑基灵修对其师妹说:“看见方才哪位没有,她就是戒不掉口腹之欲,才这般修为。”
小师妹一脸懵懂的说:“她修为很高啊,我瞧着她比师兄的修为还高。”
“她都骨龄都三百了,怎么能和我比,我还没到百岁。”他将餐盘往他身前拉了一下,“所以你少吃点,师兄帮你多分担一些。”
她一脸纠结:“可是师兄我好饿啊,师父每天只让我吃两个馒头。”
“你饿个屁,师兄我这些年一直吃辟谷丹,嘴里淡得跟鸟似的。”
小师妹低头一看,盘中少了一大半,不敢再说活,筷子夹得飞快。
茶鸢吃饱喝足后,还在储物袋里存放了些食物,才御剑上天,往齐唔山飞去。
一开始,茶鸢还兴致勃勃的在空中炫技,后来就有些炫不动了。长时间御剑飞行极耗精力,一点也不能分神,掉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枯燥,乏味,打瞌睡。
茶鸢有些怀念魔界的传送阵,过程很眩晕,但是只难受一会儿,非常快。
修仙界地貌广阔,传送阵有,但是只在设置在重的地方。
御剑除了方便出行,还多用于逃跑,若不慎从剑上掉下去,就只有被当成靶子打。
所以,灵修的御剑技术都很好。
飞到齐唔山,茶鸢快累死了,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这具身体以前是苦修,连续飞一天都不在话下。
齐唔山笼罩在淡绿色的结界中,结界的威力非常强,常人不能进入。
她飞得不快,所以到齐唔山已是傍晚,晚霞红艳艳的,连绵的云烧了起来,非常耀眼。
茶鸢坐在树下休息,吃了几块糕点,欣赏了一会晚霞,才御剑飞向山中。
结界并不拦她,她像是穿过了一层水帘,有微弱的触感,很快消失不见。
齐唔山的范围很大,连绵的几座山都是,其中有两座被采空。
第一座空山下有一个小门派,周围还建了几个府邸,他们专门负责开采灵石,虽说这灵脉给了晏生,这里居住的人依然是段霁月以前安排的那一批。
每年都有人专门将灵石送到青云门,交给晏生,并不需要他费时间打理,以免耽误修行。
茶鸢没见过灵脉,但也知道有专门的人采灵石,这灵脉山开采有些年头了,采矿人应该是晏霁月安排的。
茶鸢并不想让他知道,他儿子将灵脉都给她了,所以没惊动任何人,决定晚上去矿里采一些。
星陨门现如今的规模很小,每年所消耗的灵石并不多,她挖一晚上,应该就够了。
夜幕降下来后,矿中挖灵石的人,慢慢离开,因为外面有一层结界,一般人进不来,硬闯也会有动静,所以矿洞外的守卫很少。
茶鸢用神识将守卫控制后,将其敲晕,找了个山洞将他们关进去,用结界封住出口。
她进入矿洞,用神识探查,发现洞中还有人的气息,有一个是凡人和有一个修为很低,堪堪练气的灵修。
她照例释放神识,将他们控制住,这座灵山已经挖掘到了中央。矿洞很深,矿道时窄时宽,周围是用夜明珠照亮,泛着幽幽的白光。
两个立在原地,一人拿着专门用挖掘灵石的铲子,一人在地下捡包裹在砂石中的灵石。
他们穿着挺好,不繁华却十分贵气,从背影来看一点也不想矿工,倒像是贵公子。
茶鸢纳闷,这是遇见了小偷?
不应该啊,那几个守卫修为高的都筑基了,而这两人修为最高的才练气,不可能躲过守卫的探查。
虽然茶鸢有些疑惑,但是她时间不多,只有一晚的时间,她走至两人身后,一手刀将练气灵修劈晕。
他倒地后,茶鸢将手对准另一人的后颈,余光却不经意扫到那人的脸,顿时她人和手都愣住了。
茶鸢将手刀下那人的脸转过来,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下,那双琉璃般透亮的眼眸盯着她,满是惊恐。
他和躺在地下的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眼尾稍微有点上翘,看起来更加有韵味,更媚。
茶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云幽和云亓,这就意味着,剩下的两个攻略者是他们。
她看了一下躺在地下的云亓,还未认识她就将人敲晕了,还怎么攻略,云亓的脾气有点狗啊。
她抬起头,望着云幽五官深邃的脸,他那双茶褐色的眼眸,像波斯猫一样性感漂亮。
茶鸢威胁道:“我将你放了,但是你不要出声,不然我立刻将地下人弄死。”
茶鸢将他身上的威压降低了一些,让他能活动部分躯体:“同意就眨眨眼。”
他眨了眨眼,眸中顿时起了水雾,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茶鸢将威压收回,他身子一软,一时没稳住向后倒去,茶鸢连忙将他接住。
他看起来并不瘦弱,长身玉立,看着很挺拔,却意外的轻,意外的软,却像猫儿一样是水做的。
云幽一脸惊慌,忙不迭的从她怀中离开,扶起云亓,防备的往角落里退了几步。
他检查云亓的伤势,发现只是晕厥,提起了心放下了一点,他小心翼翼的问:“你是来偷灵石的?”
茶鸢翘起嘴角,有点想笑:“怎么,你想告发我?”
他道:“我不敢,我给你保密绝对不会说出去,你能不要伤害我们吗?”
云幽身子有些抖,似乎害怕极了,但是却故作淡定的同她谈判,看起来非常有趣。
茶鸢不想吓他:“你听话,我就不伤害你们,我是来拿灵石的,不是偷。”
他低眉顺眼,顺着她说:“嗯,我听话。”
茶鸢将他们之前挖出来的灵石全都装进储物袋中,连地下散落的都没有放过。云幽看了灵石一眼,抿着唇,有些发白,却什么也没说。
他不是心疼灵石,是心疼他们的心血。
茶鸢拿着铲子,用力一挖,石体很硬,一铲子下去只掉了一些砂石。
她将铲子上附上灵气,继续挖,灵气被砂石吸收,依然和上次一样,只掉了一点。
茶鸢有些泄气,她以为像挖土一样,很快就能挖出来,没想到这么难。
茶鸢回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幽。”
“晕着那人叫什么。”
“他叫云亓。”
问出名字后,茶鸢将铲子递给他:“云幽你过来,告诉我应该怎么挖。”
他将云亓放在地上,接过铲子,顺着灵石分布的脉路,找好角度,一下子掉了两块灵石下来。
“不错嘛,很有经验,我瞧你们的穿着,不像是矿工倒像两名小公子。”
云幽继续挖,回答道:“我们虽为嫡出公子,但是父母亲都不喜欢我们,双生子生来不祥。前日,云亓和堂兄们打了一架,父亲让他认错,他不肯,父亲便将我们罚来矿洞,挖够一万块灵石才能回去。”
“云亓同别人打架,为什么连累你也要受罚?”
“此事因我而起,堂兄们欺负我,我哥哥为我打抱不平,所以是我连累他,不是他连累我。”
茶鸢这才注意到,云幽脖子上有一些红痕,不知身下还隐藏着多少伤口:“云幽,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他顿来一下,犹豫了片刻将铲子放下,主动将外袍褪去,露出白皙的身子。
他背后布满了伤口,有鞭子抽的,有用木棍打的,有些伤口很新,有些是暗色的痕迹。
茶鸢有些心疼:“他们为什么打你。”
云幽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她说了,要听话才不会伤害他和哥哥,他垂下屈辱的眼:“他们喜欢的女子,每次来府中都只看我和哥哥,他们心里不爽。所以要我在地上当狗爬,当众羞辱我,我不同意所以他们想将我打服。”
“一群畜生。”茶鸢忍不住碎了一句,她从储物袋拿出一颗生肌丹,“吃了它,我帮你疗伤。”
云幽不确定这是什么药,还是义无反顾的吃了,他烂命一条,无法反抗。
“过来。”茶鸢将地下的砂石聚集在一起,造了一个石凳,坐在上面向云幽招了招手。
他过来后,茶鸢搂着他将他抱在腿上,他一脸惊慌,却乖巧的坐着,像一只任人摆布的大娃娃。
茶鸢将手覆在他伤口上面,他是凡人之躯,承受不住太多灵力,所以茶鸢只能一点一点的将灵力在他伤口上掠过,为他治疗暗伤。
伤口处痒痒的,肌肉在不断生长,他想挠,却生生忍住了。
云幽察觉她是在为自己疗伤,而不是占他便宜,心里对她的好感多了不少。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伤口全部愈合,后背一片光洁,漂亮的蝴蝶骨美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翩跹起飞。
茶鸢用手触了触,他浑身一激灵,脸上羞红一片,神色有些不自然。
茶鸢收回手,将他衣袍陇上,合得严严实实的,将他腰往上一提:“好了,起来吧。”
第62章 你脸怎么这么红
一个人挖实在太慢了, 茶鸢将给云亓喂下一颗醒神丹,用灵气将他颈部淤积散开,他缓缓醒来。
看见茶鸢第一眼, 他便警觉地往后撤退, 浑身戒备,像一只炸毛的狼崽。
茶鸢将铲子递给他:“过来挖灵石。”
他并没接和茶鸢僵持着,云幽见她脸色不好, 连忙接过铲子:“我来挖。”
茶鸢不再看他,转身问云幽:“之前我收入储物袋里的灵石, 你们挖了多久。”
“两天。”
茶鸢惊住了,她将神识投入储物袋中,大致数了一下才一万多块。这一万多块大多是下品灵石,只有一小部分是中品,她找了一会,才找到一块上品灵石。
数量虽多, 但是一万块下品灵石只相当于一块上品灵石,加上那点中品, 这一大堆也就值三四颗上品灵石。
对于一个苦修来说, 这些灵石算多的了, 够消费几年。但是茶鸢看来,这些连一件上品灵器都买不到,她在魔界大手大脚惯了, 根本看不上这点灵石。
就算三个人一起挖,一晚上也挖不了多少,她总不能将山一块搬走吧,她没这么大力气。
“运出去的灵石,一般存放在何处。”
云幽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收走那么多灵石,竟然还不知足,竟然打起库房的主意。
可库房的灵石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除了云沧宗掌门和几位长老,能外出运输灵石外,其他人都出不了结界。听说结界外灵石很值钱,但是在他眼中灵石和普通石头没有区别。
齐唔山中值钱的是黄金。
“在矿洞外的仓库里,每隔半月会运去云沧宗,今天初九,仓库里累计了九天的灵石。”
茶鸢心中一喜:“云幽,你快带我去。”
云幽道:“只是开仓库需要钥匙,钥匙在守卫身上。”
“这个简单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找钥匙。”茶鸢并不放心他们,怕他们逃走,所以离开时在他们周围设置了结界。
茶鸢走后,云亓一脸严肃道:“若是被人知道是我们泄密,我们在云府中的日子会愈加煎熬。”
“哥,既然她有本事进来,自然有本事出去,我们求她带我们出去好不好。”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她都敢来偷灵石,自然不是好人,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
云亓一直想学仙法,可云沧宗的人也认为他们不祥,不肯将他收入门中。他用存了许多年的钱,买了一本被人淘汰的入门秘籍,不靠任何人修成练气。
他练气之后,堂哥们不再欺负他,却加倍在背后欺负云幽。
云亓知道后,会为云幽报仇,但是堂哥们也都是练气修为,虽然每次都是他打赢,却弄了一身的伤。
久而久之,云幽受欺负后,故意装作没事人,那些人也不打他脸,专挑衣下的位置打。
云幽也想修炼,但是他没云亓有天赋,始终无法引气入体。
他想死,却没有勇气亲自动手,也舍不得云亓,他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在彼此的支撑下才顺利活到成年。
云幽知道云亓一直渴望离开齐唔山,听说山外金丹遍地走,筑基多如狗,他若师父教一定有很大的造化。
云幽笑着说:“哥,我不怕死,我怕你被埋没在这深山中。”
云亓沉默,他担心云幽的安危,若只有他一个人,哪怕是死,他也愿意去外面看一眼。
在两人的沉默中,茶鸢顺利拿到钥匙回来,她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她将结界撤开:“走吧,云幽你带我去。”
云幽带路走在前面,出了矿洞后,他径直往左走,库房在守卫居住的房子旁边。
库房上布置了结界,只有手持钥匙的人才能进入,茶鸢进去后,用钥匙打开库房门。
里面放着许多未封口的储物袋,不同品质的灵石分开存放,茶鸢数了下装上品灵石那个储物袋,里面有三百多颗。
茶鸢将其全纳入储物袋中,这么多灵石,完全够这段时间使用了,而且,她还找到了最后两个攻略者,想必很快就能离开幻境。
外面还等着两个人,茶鸢便放弃了在灵石中打滚的想法,这有损她颜面。
灵石解决了,她暗想,应该怎么样说服他们跟她离开,她不能在齐唔山待太久,明日一早,来挖矿的人就会发现灵石被拿走了,很快就会传到山下门派中。
虽然灵脉现在是她的,但是她还没办法独立接任,她没时间管理,也没时间挖矿。
她望着云幽和云亓,正在考虑如何开口,却听见云幽说:“仙师,你能带我们离开齐唔山吗?”
茶鸢愣了一下,一时忘记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云幽以为她不同意,立即跪了下去,眼中盛满了泪水:“仙师,求你了。你拿走了这么多灵石,若是被人发现是我们泄密,我们一定会死。”
茶鸢知道他在博取同情,若是一掌将他们劈晕,甩在矿洞外便没人怀疑。
但是,茶鸢一点也不讨厌他这样做,她将云幽拉起来,轻柔的替他擦干眼泪:“小可怜,别哭了,我答应你便是。”
他有些哽咽的说:“谢谢。”
茶鸢问道:“你们有想去的地方?”
云幽道:“没有,我们从未出过齐唔山,对外界一点也不了解。”
“那跟我一起去青云峰吧,我门下弟子在青云门参加大比,那里是修仙界最繁华的地方。”
“好。”
云亓全程没有说话,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倒是和他被茶鸢收成鬼宠后一样,全程静静的待着。
他现在是人,茶鸢自然要询问他的意见:“你呢,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云幽去哪,我去哪里。”
茶鸢问:“你们有要带走的行李?”
云幽指了指云亓腰间:“我们重要的东西都在储物袋,不用回去取。”
“那好,我们走吧。”茶鸢将玉霞剑放大,站上去,“你们上来。”
云幽被这突然放大的剑吓了一跳,茶鸢将手递给他,他就着茶鸢的手,站上去。
茶鸢准备去拉云亓时,他已经跳上来,完全不需要人拉,茶鸢牵着云幽的手对云亓说:“你拉着我衣服,别掉下去了。”
“嗯。”他拉住茶鸢的衣袖。
等他拉好后,茶鸢御剑飞上天,云幽很紧张,牵她的手都紧了紧,闭着眼不敢看下方。
茶鸢飞得并不快,但是在崇山峻岭间,只能飞高点,不然会撞到山峰。
云幽脸色有些白,他第一次飞这么高,连腿都有些软,方才说那么多话,已经将他的全部勇气用光了。
茶鸢往他身旁站了站,搂上他的腰,柔声说:“怕就抱着我。”
“嗯。”好一会儿,他才伸出手,单手将茶鸢抱着,仿佛她是唯一的依靠,挨着她紧紧的。
茶鸢回头看了一眼云亓,他满眼兴奋,连嘴角都止不住的往上扬,一点也不带怕。
他发现茶鸢在看他,立刻收敛笑容,和之前一样面无表情,一副很沉稳的样子。
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差别却很大,茶鸢一次都没将他们弄混过。
夜已深,茶鸢没有直接飞往青云峰,太赶时间了,她寻了个比较大的城镇落脚。
她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三间上房:“我们歇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云幽和云亓都没意见,他们被罚已经挖了两天灵石,身体都很疲惫。
上房装饰得很华丽,虽说都是凡物,却处处都透着精致,没过一会儿几名小厮送来热水,兑了满满一大桶。
茶鸢躺进去,温水淹没四肢,在水的呵护下连骨子里都软了。
泡了一炷香时间,水渐凉,茶鸢起身用法术将身上水汽烘干,穿上里衣,窝进被窝里。
被子是新晒的,有一股阳光的味道,特别柔软,茶鸢很快进入梦乡。
云幽披散着半干的秀发,坐在窗前吹凉风,望着无边的夜色出了神。云亓出结界是为了学仙法,他天赋这么差,能干什么,他第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早晨,茶鸢醒来天色已不早了,听见房间有动静,外面小厮敲门,送来洗漱之物。
茶鸢洗漱完,穿戴整齐,推开房门往楼下走,云幽和云亓在楼下等她用早餐。
他们两人都换了一身衣袍,风格却不同,云亓一袭黑袍,衣摆处有绣着银色暗纹,神情冷酷,颇有些桀骜不驯。
云幽一身云色锦袍,眼眸中尽是笑意,容姿明媚,略显柔美。
茶鸢坐在桌子前:“久等了,你们可以不必等我。”
云幽道:“不久,我们也刚起。”
早膳很快上齐,每一样的分量都很少,样数却很多,茶鸢依次尝了尝,味道都挺不错。
吃完饭后,茶鸢问道:“我不急着赶路,你们要出去逛逛吗?”
云幽小心翼翼的问:“仙师,你能陪我们一起吗,我们对外界不熟。”
“嗯,我也有东西要买,对了,你们可带有灵石。”
云幽摇头道:“没有,在齐唔山不能使用灵石,只能用钱财交易。”
“购买凡物倒是可以用钱币,但是在修士聚集的城镇,一般都使用灵石。”茶鸢装了两袋灵石,刚准备给他们,却想起云幽还未引气入体。
她先将储物袋递给云亓,又在储物袋中找了一下,找到一个储物袋的半成品,这是凡人能用的储物袋,只是储物空间比较小。
她将灵石装进去,对云幽说:“这个储物袋不用灵气,凡人也能使用。”
茶鸢教他使用方法,他学的很认真,一会就能使用,他感激道:“仙师,谢谢你。”
她教学的时候很认真,特别迷人,云幽想若她是他师父就好了,但想到他的资质,便觉得他是痴心妄想。
茶鸢带他们在城中逛了会,最快了解修仙界的办法便是看书,她领他们去了书店。
茶鸢给他们挑了几本,介绍修仙界的书籍:“这几本你们先拿着,我已经付了钱,你们再挑一些喜欢的书籍,我去隔壁买点东西,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茶鸢交代完,离开书店去隔壁法器铺,法器铺中的飞行器大多只能乘坐两人。
三人一起御剑,委实有些辛苦,茶鸢想买个能同时乘坐三人的飞行器。货架上都是模型,款式很多,她突然看见一只小船的模型,她问掌柜:“掌柜,这条灵舟能乘坐多少人。”
掌柜道:“这款灵舟能同时乘坐二十人,船上有四个房间,非常宽阔,舒适。”
“能把模型拿来我看看?”
“当然可以。”
茶鸢接过灵舟,舟身雕刻得很精细,连窗户都可以活动,打开窗户房间里的家具栩栩如生。
“灵舟里连床和家具都有吗?”
“有,不光有这些,连被褥衣服都有,完全和住在府邸一样。”
“多少灵石。”
“一百二十块中品灵石,这款中品灵舟不光可以自动行驶,而且行驶一天只需两块中品灵石,耗费极少。”
“价格有少吗?”茶鸢下意识砍价,她不了解行情,原身没钱也没买过。
“价格不能少,但是我可以赠送您两个防御阵盘,开启阵盘后,灵舟稳若平地,一点风浪都感觉不到。”
“行吧。”
“好嘞,我让小厮带您去试飞。”茶鸢敛下惊讶的变情,她没想到买灵舟还能试飞,真是个有趣的体验。
书店内划分了很多区域,供客户挑选,云亓一眼便看见了修士区:“云幽,我去那边看一下。”
“哥,你去吧,我先看看仙师买的书。”云亓走后,云幽看了眼,那是他根本都不敢踏入修士区。
云幽翻了几页,完全没办法看进去。
他见云亓挑了几本秘籍,眉梢都带着笑,这些书在齐唔山很宝贵,在外界却连书店都有卖。
第一次看见他笑得这般开心。
云幽小时候身体弱,常被同龄人欺负,云亓一直板着脸,装小大人保护他,很少笑过。
云幽对未来很迷茫,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不知道以后做什么。
但是,他知道云亓想做什么,堂哥们有师父教,如今也才练气中期。云亓靠自己摸索,短短几个月便同他们一样,若是仙师能答应收他为徒,他肯定进步神速。
云幽有了新目标,云亓不好意思开口,便由他来求,他想为云亓做点什么。
但是,他不知道该这样开口,之前他能给仙师提供仓库的线索,现在他什么也提供不了。
云幽将书合上,在凡书区漫无目地的闲逛,走到尽头他都没想出用什么办法。
他抬头,准备离开时,发现最后一排的书架上摆着许多话本子。
《冷酷师尊爱上我》《与仙师一夜风流后,我逃了》《诱仙》《乖徒儿,俏师傅》《仙禁》
光看书名,云幽都觉得面红耳赤,他站在原地踌躇了许久,终是将手伸上书架。
云幽抱着几本话本子,像是做了贼,心跳飞快,他赶紧拿了一本地理志挡在上面。
他趁柜台边没人时,才去结账,掌柜诡异的看了他几眼,他垂着头,脸更加红了。
结完账,他立刻将书放进储物袋中,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茶鸢给他买的书。
只是,他脸上的红,迟迟褪不下去。
茶鸢回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他坐在椅子上,斑驳的光斑洒在他身上。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非常透亮,那点淡红在雪肌的映衬下,有种病态,脆弱的美感。
茶鸢走近,用手背贴了贴:“云幽,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完全没注意到茶鸢回来了,惊得手一抖,书掉在地上,他心虚的捡起书:“许是天气太热。”
第63章 师父,您真甜
茶鸢疑惑道:“很热吗?那你往里面坐一点, 别晒到太阳了。”
“嗯。”他小声应道,往里面坐了点。
“书买好了吗?”
“买好了。”
茶鸢见云亓还在店里,她走进去, 见他选了几本秘籍, 手中还拿着两本剑谱在比较。
茶鸢看了一眼,说道:“这两本都不行,我哪里有本青云剑谱, 若你不嫌弃,我等会给你。”
他立刻将手上两本书放在书架上:“谢谢。”
云亓选好书后, 茶鸢带他们逛了符咒店,武器铺,丹药房云亓仿佛变了一个人,杂七杂八买了许多,什么都稀罕似的。
而云幽连看都没看,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茶鸢以为他不喜欢,带他逛衣饰铺, 逛美食街, 买了很多小玩意。
两人并不看重灵石, 因为在他们从小生活在灵脉附近,眼中灵石和草木没区别。
所以两人买东西都没有节制,他们修为不高, 茶鸢怕他们守不住灵石,所以没给多少。
待他们将灵石用完后,茶鸢给他们又补了一些,玩到傍晚,才将城里逛完。
茶鸢找了一个客栈吃饭, 吃完晚饭后,她有些惫懒,索性又要了三间上房,再休息一晚。
对此,云幽和云亓都没有意见,云亓回房后,研究他今日买的秘籍,连洗漱时都在用手比划,非常刻苦。
云幽回房后,将门锁上,将话本子放在桌案上,他没选书名长内容一目了然的书。
他首先翻开《仙禁》,是一本有图又字的画本子,前面讲述的是一个曲折的仙凡之恋,后来画中人的衣服越来越少。
云幽合上书,脸红得滴血,他缓了很久,才敢继续往下看。
看完后,他连续灌了几杯凉茶,才将心中火气压下去。
昨日仙师为他疗伤时,温柔的将他抱在怀中,临了是还摸了他一下。御剑时,也是她主动牵他手,搂了他的腰,她也许会喜欢他这幅身子。
在齐唔山一直有女子来云府,就是为了看他和云亓一眼,他之前找不到优点,或许这就是他的优点。
云幽将仙禁放回去,又拿了一本书,这是一本师徒禁忌恋,里面倒是没有露骨的插画,但是,第五页书中主角就违背伦理睡在一起。
文字叙述比图画更令人浮想翩翩,他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仙师艳绝的容颜,无法忽略。
他走自窗边,将窗户打开吹了一会凉风,脑中才彻底清醒。
云幽很没信心,他去引诱仙师,会不会惹她不快,嘲笑他自不量力。
他心中怯怕,若真那样他不活了便是,反正云亓已经出了齐唔山,带上他也是累赘。
云幽吩咐小厮,拎了几大桶热水,将自己洗得香喷喷后,坐在窗边边晾干头发,边捧着书看。
在凉风的吹袭下,他看这种书时冷静了不少,习得了许多“新知识”。
待头发吹干,他用发带将青丝束好,换了件白日里新买的衣服。整装待发后,他推开房门,走至茶鸢门前。
他心跳如雷,心中悸动不安,紧张得仿佛马上就要昏厥。
云幽在房中制定了许多计划,连进门说的第一句话,他都想了三个开头。
现在却连敲门都不敢,心里直打退堂鼓。
他在门口停留了很久,终是鼓不起勇气敲门,他害怕失败,害怕会被被仙师瞧不起,觉得他很贱。
茶鸢正在房中泡澡,舒服得昏昏欲睡,但是云幽在房外站的时间太久,她想忽略都不行。
她将身子烘干,裹了一件外袍,将门打开,对上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云幽,你有事找我吗?”
“有事没事”屋内还氤氲着水汽,他知道来的不是时候,准备撤退。
茶鸢兀的一笑,面若春花,风姿楚楚:“进来吧,我知你有事找我。”
茶鸢往旁边站了一下,给他让出位置,待他进来后,将门拴上。
云幽听见拴门声,心里咯噔了一下,看见一眼大门。
茶鸢解释道:“我方才在洗澡,衣袍里什么都没穿,怕有人闯进来。”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外袍,随着步子,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脚踝处的皮肤白嫩得泛粉。
云幽不经意憋了一眼,马上移开视线,面颊升起淡淡的桃色,一脸羞怯的站在房中。
茶鸢坐在床上,翘起腿,搭在另一只腿上,饶有兴趣的望着他。
他脑中一片浆糊,不知道该说什么,非常局促,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
茶鸢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眼中蒙了一层水雾:“你再不说,我就要睡了。”
云幽如梦初醒,一下子找到事情做:“仙师,我帮帮你铺床。”
“嗯。”茶鸢眉头微蹙,有些不理解他此番做法,还是应声,起身让他铺床。
在茶鸢的注视下,他极其艰难的将床铺好,床铺好后,他又不知道要干什么。
昨日,他小嘴不是挺会说的吗,现在怎的这般拘谨,茶鸢都为他着急,询问道:“还有事吗?”
云幽听出了送客之意,他知道若是他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他深呼吸了一口,将外袍褪去,转身看着茶鸢的眼睛说:“仙师,我想伺候您睡觉。”
茶鸢瞳孔地震,不敢置信,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太大胆了吧。
她走至云幽身旁,扯开他衣襟,他胸口有一颗殷红的小痣。
这是合欢派秘法所点制,在幻境外,是师父在他们身上点的,幻境中也有,说明他并未行人事。
云幽并不知这颗小痣代表什么,只知她扒了他衣服,说明并不嫌弃他,他心里有一丝雀跃。
茶鸢将他衣襟合上,坐在床里,靠着软枕,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要怎么伺候我。”
他跪坐在茶鸢身边,小脸绯红:“我今日在书店买了几本画本子,学了一些,我不太熟练,希望仙师不要嫌弃。”
“嗯。”第一次有人这样直白的和她说这种事情,茶鸢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
他坐在茶鸢腿上,勾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凑上去,试探的亲了一下她脸颊。
他见茶鸢没有阻止,眼中皆是鼓励,他愈发大胆起来,按住书中所教,温柔地亲吻她后颈。
耳后一片酥麻,炙热的呼吸扰得她痒痒的,连同整个后颈的皮肤都在轻颤。
然后,他一路吻过耳垂、脸颊,最后覆在她的娇唇上,慢条斯理的撕磨着。
最后撬开她牙关,在她檀口轻探,茶鸢与他碰了一碰,他浑身一颤,耳尖红得滴血。
他呼吸急促,将她压在床上,手撑在她肩头,仿若失去理智一般,凭着本能吻她。
青涩的,冲动的,讨好的。
茶鸢在他的缭拨下,软得和身下的锦被一样,他性子软,在这方面却并不软。
床咯吱作响,茶鸢被他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抓着他手臂,指甲都快没入他皮肤。
好半响,他才离开,将头埋在茶鸢脖间,一脸酡红,像饮了女儿红。
茶鸢发丝微乱,半瞌着眼,娇唇愈发红润凌乱,身上更是难忍燥热。
她伸出玉臂抱着云幽,似乎被他取悦到了,连声音都有些喘:“云幽,你想求我什么。”
云幽身子晃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这一刻,他感觉他就像出卖色相换取钱财的妓子。
茶鸢察觉到他身子有些僵硬,爱抚着他柔顺的乌发,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必紧张。”
云幽这才知道,他的小心思在她眼中无处遁形,她纵容他到现在,他再不说她会生气。
“仙师,我想求您收云亓为徒,他天赋很好,来日必定会为您添光。”
“好。”
云幽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她说:“你呢,想成为我徒弟吗?”
他瓮声瓮气的说:“我天赋不好,只会浪费您的时间,不值得您为我费心。”
茶鸢在他脸颊亲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在床上为你浪费时间,不想让我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我太笨,学不会。”
“那你想学吗?说实话。”
云幽本来想说“不想”,但是最后三个字让他破防,他哽咽的说:“想。”
茶鸢亲在他湿润的眼睫上,笑着说:“叫声师父来听听。”
他有些害羞,声音软软的:“师父。”
“乖”徒儿,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吞入口中,茶鸢心中颤束不已,都认她当师父了,他怎么还这般
她被吻得舒服极了,脑中晕乎乎的,明日明日在当师徒吧。
这个吻缠绵极了,仿佛开在禁忌之花上,身心都在激荡,刺激得她快要晕过去。
她感觉怀中人慢慢往下,她迷蒙的眸中有了一丝清晰,她抱着他的头,一脸羞色:“云幽,不要,哪里脏”
他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愿。
茶鸢咬着唇,口中溢出微弱的娇吟,身子软得如同一滩水。
“云幽”她娇娇柔柔的轻唤他的名字,每一声都刺激着云幽,将他理智冲散。
满室飘香,雨水打湿玫瑰,平静的湖面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水花四溅。
良久,云幽才抬头,起身拥着她,她睁开朦胧的眼,娇软无力的看着他。
他唇上泛着羞人的水光,伸出小舌舔了舔,嘴角微扬:“师父,您真甜。”
茶鸢脑中轰一下,脸红得不像话,她将头埋在他胸膛:“孽徒。”
她感觉她快要去世。
不然,心怎么会跳得这么快。
第64章 我没让他来
茶鸢羞得不行, 谁知道他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动了动,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将脸贴在他胸膛, 听他紊乱的心跳声。
“师父。”云幽将下巴抵在她头上,拥着她娇软的身子,呼吸急促, “师父,你别动, 我有些难受。”
他没说话之前,茶鸢还未感觉到,他一说,她立刻就感觉到了,这让她有些脸热。
她想起在合欢派时,她见过, 龙精虎猛得很和他的性子刚好相反。
“云幽,要我帮你?”
云幽阻止她不安分的小手, 全身血液像涌在了一起, 他语气不稳:“师父, 你别动,我忍得住。”
茶鸢知道,他这是害羞了, 方才做出那样大胆的事,竟然现在才害羞。
“嗯,我不动。”
茶鸢被他伺候得舒服极了,现在身子还是软软的,很快便混混沉沉的睡过去。
云幽听见怀中人呼吸浅浅, 知她睡着了,心里油然升起一种特殊的成就感。
他身子还僵硬着,他咬着牙,独自忍受着软香在怀,却不能肆意妄为的痛苦。
师父不嫌弃他,他已经很满足了,万万不敢奢望其他,更不敢让师父帮他,他只希望师父能舒服就够了。
但是,他脑中不断幻想师父在他身下绽放的样子,这和之前师父娇娇绕绕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让他久久平静不下来。
熬到天微微亮,他才睡下,眼下沉了一些黛色,有点像纵欲到深夜的样子。
清晨,茶鸢从睡梦中醒来,她瞧见云幽眼下的黛色,有些心疼,动作极其缓的起床。
身上有些粘,她施了一个除尘诀,又重新换了一件外袍,不好意思穿昨日哪一件。
收拾好后,她看向床上睡得正香的云幽,有些担心被云亓发现,毕竟要收他做徒弟,他知道了会很尴尬。
她将门打开,轻手轻脚的将云幽抱起,将他送回房间,他睡得很沉,一直未醒来。
临走前,茶鸢看了一眼作案上的书,摆放得很整齐,第一本是地理志。
她上前将地理志拿起,下面果然是他昨日所说的书,她翻看了几眼,有些面红耳赤。
她将书合上,恢复到原状,突然听见走廊外有脚步声,她怕会是云亓,推开窗户逃匿。
她从客栈后院奔至客栈大门,突然笑了一下,明明是云幽来勾引她,她为什么要心虚。
她摇了摇头,总觉得昨晚的事好荒唐。
云亓推开云幽的房门,默默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脸疲惫的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昨晚对修炼有了一些感悟,决定换一种方法帮云幽引起入体,却在转角时,发现云幽进了仙师的房间。
他在原地等了会,不见云幽出来,便去他房间等,又等了许久,云幽依然没有回来。他准备去仙师房间敲门询问,却看到桌案上的书有些乱,就顺手帮云幽整理了下。
云亓顺势看了几眼,不敢置信云幽竟然会看这些书,有些页面加了书签,他翻开,书中和画中内容全是男人在取悦女人。
云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他喜欢上了仙师,这才认识两天,也太快了。
云亓在房间坐了一会,悄悄离开,有些事他管得着,有些事就算他是哥哥也管不着。
云幽睡到中午才起,他看了一眼周围,是他的房间,生出了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很不真切。
他让小厮打了点水,洗漱完才下楼,楼下云亓看见他招呼他吃午饭。
云幽问道:“仙师呢?”
“她在城外试飞灵舟。”
“噢,那我们等她一起吃饭吧。”
云亓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茶鸢很快回来,坐在桌前,对他们道:“吃完午饭,就可以出发了。”
“嗯。”再次看见她,云幽有点紧张,低着头不敢看她。
一时无话,三人安静的吃完饭,回房收拾好行李后,就出发前往城外。
城中无法御剑,也无法放置灵舟,到城外茶鸢才将灵舟投放在空中。
她念了句口诀,灵舟上白光闪过,砰然变大,落于地面。
旗帆招展,船头绘制着绝美的彩绘,绚丽夺目,船身雕刻着精美的祥云,栩栩如生仿佛云中飞腾。
茶鸢率先登上灵舟,云幽一脸新奇的跟在后面,齐唔山没有大河也没有海,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形状的交通工具。
她之前已将航线设置好,她将灵石投入阵法中,灵舟升起往青云峰飞去。
茶鸢站在船甲上,日光有些晒,她走到船帆下的阴影处,微风轻抚她的脸颊,特别凉爽。
灵舟平稳运行了一段时间,云幽忍不住趴在船舷上,往下望,世界仿佛都收入了眼底,特别壮观。
茶鸢走至他身侧,调侃道:“现在不怕了?”
“怕,但是我要适应高空,我以后也想学习御剑。”他眼中亮晶晶的,他以前掩饰内心,装作不喜欢修炼,是为了云亓不必在修炼的同时还为他操心。
现在,师父已瞧出他内心的想法,他便不再隐瞒,他和云亓一样都想变成强者,不想过以前那般任人欺辱的日子。
等他们兴奋够了,茶鸢将他们召到船厅中,她坐在案首,一脸严肃的问:“云幽,云亓我欲收你们两人为徒,你们可否愿意。”
“我愿意。”云幽率先跪下去,恭敬的行了一个拜师礼。
云亓一脸惊讶,以往平静的眼眸中满是惊喜,他早就渴望能有师父教他,他激动的跪下:“我愿意。”
“嗯,你们先起,等到了门派再正式举办拜师仪式,在灵舟上不方便。”
“谢谢,师父。”
茶鸢没收过徒,幻境中入了青云门也没人亲自教过她,跟着其他师兄妹上大课。在魔界也是放养模式,她委实没有教学经验,连正统教学都没见过。
但是,这两人也不知道其他师父怎么教的,都是小白,茶鸢送给他们一人一把灵剑,当作入门礼。
两人的基础不同,茶鸢准备先分开教学,她给两人测试了资质。她有些惊讶,云亓比她想象中的资质还要好,他就算到了青云门也是长老门抢着要的香饽饽。
她按在青云门所学的方法,先教云幽引气入体,他以前学的都是野路子,只有天赋绝佳的人才能误打误撞引气成功,不适合他。
茶鸢教了他正确的方法,便让他自己感受,修行这条通天路师父只是引路人,还是要靠自己。
云亓如今练气中期,习了一些基础功法,其他一概没学,教这样的小白很容易。茶鸢教了他一些简单的术法,又拿出她昨天所承诺给他的剑谱,教了他几招,他几乎看一遍就会使,只不过细节未掌握好。
茶鸢又教了他两遍,让他自己先练习,明日来检查。
灵舟上一人在船头感悟天地之灵气,一人在船尾练剑,场面相当和谐。
唯一不和谐的是有些鸟儿好像没长眼睛,横冲直撞的飞来,撞在桅杆上,被撞得血肉模糊。
茶鸢将店家所送的防御阵盘打开,撞上来的鸟儿被挡在结界外,结界外撞了一个血点,很快顺着结界滴下去。
灵舟的速度并不快,和御剑差远了,按照这速度估计得明天上午才能到达青云峰。
星陨门虽小,但是五脏六腑俱全,长老也都会授课,而且各有所长,茶鸢不想误人子弟,等回门派让长老门系统的教他们。
茶鸢闲得无聊,回房间修炼,入定修炼的时间过得飞快,等她醒来,已经入夜。
她推开窗户,看月亮的位置估算时间,却意外发现看见北斗七星的后两颗也都亮了起来。
她有点懵,感觉幸福来得太简单,她甚至都不知为什么。
茶鸢仔细回想,在得知云亓的资质甚佳时,她有些惊讶,也有些窃喜,星陨门终于有天赋极佳的弟子。
那云幽呢,他资质一般,连她都比不上,为何他那颗星会点亮,难道是因为昨晚将她伺候高兴了?
她脸上一热,有点接受不了这样荒诞的理由。
突然,房间门被叩响,她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涩,都拜师了,云幽大晚上还来找她干嘛。
心里这么想,但是她还是有些期待的打开门,看见来人时,茶鸢愣了一下:“云亓?”
“嗯。”他脸背着光,茶鸢是靠衣服将他认出来的,他仿佛刚洗了澡,头发上还有些湿气。
茶鸢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何事。”
“师父,我想向你请教除尘术,我方才洗完澡,对自己施法头发却未干。”
“你进来吧,我再教给几遍。”
“谢谢师父。”
茶鸢道:“你先试一下,我看你那里出错了。”
他试了一下,口诀、灵气运用都很流畅,水汽被烘干,连发尾都飘逸的轻扬。
“很完美啊。”
茶鸢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不会是来耍她的吧,炫耀他学得很快,她眉头微蹙:“既然你已经学会,可以离开了。”
他脚步未动,解开腰带褪去外袍,强行扯开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曲线分明的腹肌。
他还想继续脱,茶鸢立刻阻止他,有些愠怒:“你这是做什么!”
他一脸平静的说:“师父,我可以代替云幽伺候你吗?”
茶鸢脑袋嗡了一下,在他平静,不带一丝表情的目光中,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他像是在无声的斥责她,为人师表,为何要和弟子做这般违背伦理的事情。
云亓见茶鸢不说话,有些难堪的说:“我和云幽长得一样,师父完全可以帮我当成是他,他身体不好,受不了师父夜夜宠爱。”
夜夜宠爱?
茶鸢被这话堵得,差点没喘上气被活活憋死,在他眼中她就是这么饥渴的人?
入夜后,云亓一直在关注云幽,他在房中洗完澡,特意将打扮自己打扮了一番,才出来。
白日里被师父收徒的喜悦,随时间淡去,云亓愈发觉得不真实,师父为何要收他当徒弟,他何德何能。
他现在明白了,肯定是云幽为了他求来的,云幽眼下的青黛,到现在还有淡淡的一层,可见他昨晚有多累。
修士的精力旺盛,不是凡人能比拟,云亓不愿意看他继续萎靡下去,所以用法术将他弄晕,让他在房中休息。
茶鸢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解释道:“我没让他来。”
“师父。”他突然跪下,语气诚恳,“求您了,云幽昨晚没休息好,如今已睡下。”
茶鸢突然有点生气,明明是云幽来求她,为何变成她强迫他,她冷笑道:“行啊,我允许你伺候我,但是我要让云幽站在床边,亲眼看着他哥哥是如何代他费心取悦我。”
云亓一下愣了,平静的脸色被打破,神色慌乱:“我”
第65章 我会尽力保护你
茶鸢的好心情被他弄得一团糟糕, 但是看在他死后,还在为她所用,她也就没有责备他。
她强忍着怒意:“你走吧, 趁我没发火之前。”
云亓能看得出她已在爆发的边缘, 知此事不成,行礼道:“徒儿,这就告退。”
云亓离开房间, 将门关好,他离去之前, 神色不明的望了一眼大门。
他心沉了下来,也许云幽在师父心中也有一些位置,他不算是错付了一片真心。
希望,师父能够好生待他。
他回房后,潜心修炼,不再被凡事叨扰, 一心沉浸在修炼中。
茶鸢还有些气闷,去外面吹了一会儿凉风, 夜的幕布上挂满繁星, 一轮半月格外明亮。
灵舟在月光泛冷的柔光中, 渡上银辉,在辽阔的苍穹下不断前行。茶鸢站在船头,仍由风穿过, 仿若将身心都融入了茫茫天地之中。
她在储物袋中将以前的命剑拿出,轻点脚尖在空中起舞,剑气在身边游走,衣袂翩飞。
很快,她的剑气凛冽起来, 长发飞扬,剑招快得看不清,只见银光闪过,惊若游龙,有股遒劲的美感。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出了一身薄汗,她才停下,心身都痛快极了。
她休息了一会儿,捏了一个除尘诀,往房间走,路过云幽房间时,她推开门看了一眼。他睡得很沉,平躺着睡姿很规矩,柔腻的腮颊让人不禁垂涎于其中的触感。
茶鸢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回到房间,她精神仍旧很亢奋,没有一丝睡意,索性盘腿修炼。
第二日中午到达青云峰山下,茶鸢在城外收起灵舟,青云门中没有多余的房间,茶鸢将他们安排在城中客栈。
她叮嘱了他们几句,便往青云门赶去,临台院中弟子们在前院练剑,穆音在旁指点,其乐融融。
她看见茶鸢,立刻上前行礼:“掌门。”
“穆长老,到我房间来。”
“是。”
茶鸢将结界开启,她递给了穆音一大袋灵石:“大比结束,给弟子们分些灵石当作奖励,让他们休息两天,山下繁荣是该下去见见世面。剩下的充当门派经费,采购一些门派所需,若是用完了,再找我拿。”
茶鸢给她的储物袋无主,所以穆音一眼便看见里面灵石之多,她压下心惊:“掌门,这么多灵石”
“不多,我准备回星陨门扩大门派,再多招收些弟子,届时还需穆长老多费些心。”
“是,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穆音曾听师父说过,星陨门没有落没之前,也是数得上号的老牌仙门,她心下斗志满满,希望星陨门能恢复以前的荣光。
穆音走后,茶鸢拿出叶景酌之前给她的传音铃,她一直是关上的,这是第一次打开。
现如今,只有一颗星没有点亮,茶鸢想要和他尽快解决此事,传音铃开启后,茶鸢对着它说:“晏生,你在沧海一粟还是在青云门。”
传音铃很快有了回应,清润的声音响起:“我在青云门,你在何处。”
“我去了一趟齐唔山,刚回来,剩下两颗星我已经解决,只剩下你那颗。”
“我现在来找你。”
“好,我临台院的房间里。”
“嗯。”
关掉传音铃,茶鸢有一丝感叹,他竟然一直将传音铃开启,她当时随手放入储物袋,若不是急着找他,她险些忘了有这物件。
大约一炷香时间,窗幌被敲响,茶鸢打开窗户,让他翻进来。
“你爹回来了?”
“嗯。”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结成道侣吧,你之前说的道侣契约中,最高级别的同心契,应该如何结契。”茶鸢第一次觉得晏霁月回来得正是时候,她迫不及待想看他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画面。
叶景酌没想到她完成得这么快,他打量周围:“就在这里结契吗?”
茶鸢顺着他目光望去,房间确实很简陋,她提议道:“那去你房间?”
“”叶景酌沉默,去他房间和在这里有什么区别,都不庄重。
她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并没觉得有何不妥,好似将结道侣契当成普通契约一样看待。
茶鸢确实没当回事,不过是做戏而已,等出幻境,这里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一场梦而已。
她不是个沉迷幻想中的人,她分得很清,不会迷失自我。
叶景酌之前还有些许不自然,在她的影响下,也将结契当成一种任务,再无其他杂念。
“那就这里吧。”
“好。”
“同心契,需要取双方一滴心头血,在结契时要完全信任对方,不能有一丝排斥。”叶景酌拿出匕首,在心头划上一刀,取出一滴心头血。
茶鸢将衣襟拉下一点,前胸一片雪白,在他如初春凉薄的视线下,肌肤战粟:“晏生,我怕疼,你能帮我取吗?。”
她声音温柔又轻佻,听得人心都酥了,叶景酌别开眼,在匕首上施了一个除尘诀,将干净匕首递给她:“你自己来。”
茶鸢就这他的手,往心尖一划,破开肌肤的触感从匕首传自他手心,他手心滚烫,一下子缩回手。
茶鸢取出心头血,血滴浮在空中,心口一凉,带着生机的灵气覆盖在伤口上,在绿意下逐渐愈合。
皮肤完好如初,只剩一道淡粉色,茶鸢将衣襟拉上:“谢谢。”
叶景酌默念咒语,两滴血在空中相遇,融合在一起,又砰然炸开,血雾笼罩着两人的身体上。
茶鸢的神魂被拉到一片虚无中,她是黑漆漆的一团,冒着浓郁的黑气。她旁边有一株娇俏的小白花,散发着皎洁的白光,特别纯净、美好。
在他的对比下,茶鸢觉得她丑极了,她心念一动,化作人形。
她浓云般的乌发披散在白嫩的身躯上,黑与白互相映衬,浑身绽放着极致的美。
她伸出手,触了触上面娇嫩的花瓣,花瓣在她手下轻颤,好像很害羞。
花朵通体纯白,只有花心中有一点粉,欣欣向荣,为他添了一丝好颜色。
茶鸢觉得有趣,用指尖逗弄花心那点粉色,好像这里更加敏感,整株花都在颤抖。
茶鸢还想再摸,花瓣突然合上,似乎很抵触与她相碰,那含苞欲放的样子更加惹人怜爱。
神魂归位,茶鸢从玄妙的境界中醒来,她兴奋的说:“我方才看见一朵花好生有趣,他似乎很害羞,被摸了两次后,他就将花瓣合上,不肯让我摸。”
叶景酌疏离的脸上,一片烟霞,仿若人间桃李花盛开:“嗯。”
茶鸢注意到他脸色不对:“你看见了什么,脸怎么这么红。”问完,她意识到两人结的是道侣契,应该处于同一片虚空中,她方才幻化成人形,身上不着一缕。
他应当都看见了吧。
茶鸢脸也红了,眉眼娇怯,坐在床边不敢说话,他为什么是一朵花,好生奇怪。
叶景酌在原地站了良久,等身上的异样消失后,才敢有所动作。幸好她只注意到他脸上,没有注意其他,不然他简直羞愤欲死。
他有些疑惑,为何他在幻境中神魂是一朵花。在他微愣时,她已化成人形,还摸了他,他更加不敢变成人形,不然两人更加尴尬。
所幸她不知道摸的是什么。
室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叶景酌率先打破寂静:“茶鸢,晏霁月带伤回来,此时在中阳殿休养。”
茶鸢闻声,抬起头:“他伤得重不重。”
“不重,休养几天便无大碍。”
“哦。”茶鸢有些可惜,“你身上有防御的灵器吗?”
“有。”他拿出一支绿色孔雀羽簪子,款式是男款,这样颜色让茶鸢看他的眼神有些微妙。
茶鸢接过并没有戴在头上,而是将其贴身放在怀中。
“茶鸢,我上次说过,我会一种秘法能将别人所受之伤转移到自己身上,我现在为你施法。”
“不用了,我有法器护身,没有大碍,若是你不放心多给我几件。”
“嗯,我会尽力保护你。”他又拿出几件上品防御灵器,抹去印记,交给茶鸢。
茶鸢都带在身上,皮厚得不行,就算晏霁月是化神修士,一招半招也打不死她。
她总算有点底气。
两人等到夜幕降临,才前往中阳殿,北斗七星还差一颗,果然光结契是不行的。
中阳殿外守着两名弟子,弟子通报后,叶景酌才带着茶鸢进内,中阳殿是历来掌门所居之处,透着古朴的气息。
晏霁月是青云门最年轻的掌门,他当上掌门,并没改变殿中的陈旧的摆设,可见他非常敬重以前的老掌门。
为此,茶鸢对他的恨意一点也没消,不是受记忆的影响,而是她此生受过的最重的伤,全是拜他所赐。
她连骨子里都有点怕这人。
但是,她没有一丝逃避,刚回青云门就来刺激他,长痛不如短痛,而且她迫不及待想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定很解气。
叶景酌让茶鸢等在门口,他先进去承受怒火,他走入殿中,晏霁月正在桌案前处理门派庶务。
叶景酌恭敬的行礼:“父亲。”
晏霁月抬头:“生儿,找为父何事。”
“父亲我来请罪,我与茶鸢已结成道侣,生死不离。”
晏霁月握笔的手顿了一下,将神识投在他身上,看到同心契的那瞬间,他气得额筋暴起。
“逆子,你是想气死为父?”
“儿子不敢。”
晏霁月强行压制怒火,尽量维护当父亲的颜面,沉声道:“你让她进来。”
茶鸢进来后,行礼道:“伯父。”
“大胆,谁允许你叫我伯父?”晏霁月气得将手中笔,砸到她身上,在防御结界上撞得金光闪闪。
茶鸢心惊不已,防御罩这么快就破了一个,若是砸在她身上,骨头都要断。
她站直身,不再说挑衅的话,安静得像个鹌鹑,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看着他震怒的脸,她心中有股报复成功的快意,爽到不行,连骨子里都透着舒爽。
两百多年前,“茶鸢”追不到人中龙凤的大师兄,两百多年后,她轻易与他惊才艳艳的儿子结成道侣,简直是她灰暗人生中的高光时刻,若是可以,她简直要笑出声来。
茶鸢被内心的情感所感染,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她将嘴唇抿得发白,才制止住笑意。
晏霁月深吸一口气,脸上归于平静:“你们现在解除契约,我可以既往不咎。”他看向茶鸢,“你若是同意,我送你一座灵山,作为补偿。”
“哈哈”茶鸢捂住嘴,她真的笑出声了,她没想到仙侠世界也会砸钱让人分手。
晏霁月忍无可忍,迎面给她一掌,她被打在墙上,身上防御罩破了两个。
艹,她一下子笑不出来,方才简直是在死亡界限上摩擦。
茶鸢爬起来,听见他带着怒意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低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除非晏生同意解除契约,不然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和和他解除契约。”她将皮球推给叶景酌,心道你问他啊。
“生儿,为父培养你这么久,不是为了将你送给她当垫脚石,你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她是在利用你。你们才认识多久,你的上品灵器皆给了她,她不是图你人,而是像蚂蟥一样想吸你的血。”
叶景酌将储物兜和身上法器,皆还给晏霁月,以行动证明他就算没有外物,她也不会和他解契。
晏霁月见冥顽不灵,下了狠心,连出几掌打在茶鸢身上,一层层结界破碎,很快茶鸢身上无一防备。
她被化神威压按住,根本动不了,瞳孔中满是恐惧。
晏霁月威胁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若是不愿,我便废了你修为。你已三百多岁,修为一旦散去没几日可活,你要想好这世界可没后悔药可吃。”
茶鸢心里有些慌:“我死了,你儿子也活不了。”
晏霁月忽然笑了:“无知,你若老死,我便可用秘法将同心契解开,我儿自是没事。”他不敢直接杀她,横死会报应给生儿,只有她自然老死,他才能有所操作,只是生儿的修为会退个小境界。
茶鸢脑中飞快运转,她神识被压迫,无法看见七星是否点亮。若是失败,她还有几天可活,就要委屈叶景酌和她这个老东西,点了最后一颗星。
届时,被晏霁月知道,他儿子爱她爱到这种地步,他脸都要气绿。
她隐隐有些期待。
她腔正词圆道:“我不愿意。”
晏霁月气急,全力一掌劈向茶鸢,她被禁锢无法动弹一步。瞳孔不断放大,真到这个时候,她无法淡定,怕急了,冷汗一股脑的往外冒。
濒临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浑身犹如冰水浇灌,全身都僵住,连认命的眼睛都无法闭上。
掌风袭来,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她落入一个清冷的怀中,满是清新的味道。
一切戛然而止。
一口鲜血喷在她身上,脸上都溅了些许,身前挡着的人瘫软在她身上,她愣愣的接住。
晏霁月快速闪过来,嘴角带血,他将手掌覆在叶景酌背上,为他输送灵气,修复经脉。
他脸颊苍白,若不是他强行收回掌力,生儿就废了,他一脸悲戚:“值得吗?”
叶景酌气若游丝,鲜血不断溢出:“不要伤她。”
茶鸢怀中闪着绿光,还有一层保护结界,在这之前她并没有开启孔雀羽。
她留着最后一手,却没想到他会来,义无反顾的挡在她身前。
茶鸢红了眼眶,抖着手,从储物袋中拿出枯木逢春:“你别说话,吃吃药”
第66章 不觉得羞吗
“枯木逢春”是仙品丹药, 就算伤成一副骨架,只要神魂未离体,就可以救活。
茶鸢无不庆幸, 之前给他留了两颗, 晏霁月见她拿出枯木逢春,凌厉的剐了她一眼。
生儿是个傻的,救命仙丹都给了她, 枉费他母亲一番苦心,更令他痛心的是他连命都想送给她。
晏霁月只恨了茶鸢一眼, 没有再对她出手,如今生儿危在旦夕,若是同心契的另一方也受伤,不利于他恢复。
在枯木逢春和治疗术的同时作用下,叶景酌身上的伤势逐渐恢复,只是他的金丹碎了, 修为一落千丈。
等他情况好一些后,晏霁月想将他扶到床上休息, 但是他将茶鸢抱得紧紧的, 很排斥别的触碰。
叶景酌不敢松手, 生怕她被晏霁月关在地下牢狱,他伤成这个样子,不方便去寻她。
晏霁月无奈, 只能让茶鸢将他扶到床上,他躺上床拉着茶鸢的手,不肯放开。
晏霁月心下震怒,恼他不争气,活像离不开女人, 却仍要心平气和的为他疗伤。生儿向来乖巧,之前从未忤逆过他,他感受到被逆子气得吐血的滋味。
修复金丹是一件极其漫长的事,茶鸢守在床边腿都要站麻了,但是她不敢坐下,怕晏霁月见不得她好,又发疯。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两道白光打在她和叶景酌身上,两人身形瞬间消失,幻境如梦般破碎,星光点点向天际飞去。
茶鸢睁开眼,眼前一条蜿蜒的楼梯,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做,阶梯像云朵一样蓬松。
她回到灵月地宫了?
她手还被人牵着,向旁边望去,叶景酌也在看她,目光淡然如月华:“我们出来了。”
随后,他放开茶鸢的手,双眸波澜不惊,又如往常那般冷傲出尘。
茶鸢酸胀的小腿恢复知觉,他身上的伤也恢复如初,一切负面影响烟消云散。
她抱怨道:“为什么现在才出来,害我难过了那么久,害你也疼了那么久。”
“抱歉。”
茶鸢突然想到可能进这个秘境的人,不会像她们这般用两败俱伤的方法出来,说不别人出来前正在享乐。
若是七星点亮后,立即出来,怕要坏了人家好事。
“唉。”茶鸢叹了一口气,这场荒唐又旖旎的梦,终究还是过去了。
她向后望去,已经不是之前的地宫第一层,而是白茫茫的一片,所以她脚下的楼梯是通往第三层的。
茶鸢有预感,他不会陪她在下第三层,她正想着耳边传来一句话:“如何离开。”
茶鸢将识海中的魔简拿出:“捏碎此简即可。”
她觉得地宫挺好玩的,和他商量道:“我们再下一层吧,地宫开放七日,方才幻境中一年相当于外界一天,加上之前在外耽搁的几天,我们在地宫里才待两天多。”
叶景酌正色道:“你体内魔气已经充裕到临界点,再往下对修行无溢,浪费时间而已。”
此幻境虽一言难尽,但是她的修为确实见涨,地宫中无法历劫,需要在外历经天雷才能继续修炼。
茶鸢这才注意到她体内的异样,内府一片混乱,魔气浓郁得在体内乱窜。
“那我一出地宫,立刻就会迎来雷劫?”
“嗯。”
“”茶鸢有点怕,听说魔修经历雷劫非常痛苦,受不住的魔修会在天雷下魂飞魄散。
魔修修炼走的是捷径,罪孽太重,道心不稳,所以天道对其非常严苛,不死也会劈掉一层皮。
她脸色有些白,抖着唇说:“你让我缓缓,等会再出去。”
叶景酌安慰道:“你没造杀孽,也许雷劫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
茶鸢没造杀孽,但是她的修为是怎么样增加的,她心里清楚。地宫外是靠傀儡,地宫里她和几个男子有过亲密接触,虽然没到最后一步,也为她增加了不少修为。
魔界就没悟道的功法,全是邪门歪道,她身体充斥着魔气,早就被天道打入重罚的队伍。
茶鸢勉强笑道:“也许吧。”
她身上还有几件防御性的法器,她问:“天雷来时,我用防御法器挡下一些,可以吗?”
“不妥,历劫时不能靠外力,就算侥幸挡下一道天雷,也会在下一道天雷成倍处罚下来,得不偿失。”
茶鸢彻底萎了,她将身上的灵器卸下,装进储物袋中:“你先替我保管,如果我不幸身亡,这些就是我留给你的遗产。”
叶景酌蹙眉:“不要说这种丧气话。”
茶鸢伸手,将他眉间抚平:“不用担心,同心契已经没了,我死你不会跟着死。”
叶景酌说不出这是担心她的话,别扭的将头转到一边:“我会将你的储物袋保管好,你历劫完,自己来取。”
他静站着,仿若一尊绝美的雕塑,之前扭头的动作颇有点傲娇,茶鸢笑道:“我知道啦。”
和他聊了几句,茶鸢没有之前那般紧张,捏碎魔简,离开灵月地宫。
两人一起降落在广场,茶鸢往天上看,乌云密布,白光在云层中翻腾,雷劫正在酝酿。
茶鸢不想在广场历劫,劈坏了,也许会怪罪在她头上,她快步跑向后山。
后山光秃秃的一片,整座山都不见一颗完整的树木,只有生命力强悍的杂草。
四处怪石嶙峋,一片狼藉,合欢派的魔修都喜欢在这里历劫,这座山之所为还健在,纯粹在山下有阵盘,承受了一部分山体所受的摧毁。
随处可见的深坑,坑里一片焦黑,还有些坑里是一堆烂骨头,连收尸都没人收。
茶鸢心里一阵悲凉,她望着不远处的叶景酌:“若是我死了,你一定要给我收尸,我想水葬,就是那种把身体上铺满鲜花,然后放在竹筏上随湖水飘荡。我储物袋里有漂亮裙子,记得帮我打扮得漂亮一点,我想走得体面一些。”
她眼中含着泪水,语气低沉,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柔媚清脆。
“别说胡话,凝神,用自身的魔力去挡雷劫,实在撑不住,可以用本命剑抵挡。”
茶鸢一点经验也没有,她看过的小说大多是主角盘腿坐在地上,或者剑指苍天“我命由我不由天”,豪情万丈得很。
具体要做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她只知道主角历劫时,周围还有一群人观看,不时发出惊叹声,比如万年不遇的强大雷劫,闻所未闻,恐怖如斯之类的。
反观叶景酌一脸淡定,好似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只是有点恼她太不坚强。
茶鸢弱弱的问:“你不是说不能使用外物?”
“本命剑不是外物,它受伤也会反噬在你身上,但不至死,危急关头可以用其挡之。”
天上乌云欲发浓郁,电光闪闪,茶鸢站在雷云下方,心像被玄铁紧紧坠着,呼吸格外难受。
天上雷线愈发粗壮,电闪雷鸣,轰隆声震耳发聩,茶鸢心里满是恐惧和怯怕。
她是个普通人,在这之前她并不怕打雷,因为她知道,她的运气没有坏到会被雷劈的地步。她甚至还会在暴风雨来临之际,在玻璃窗内观看这一壮观的自然景象,心里激荡。
现在,她明确知道雷会劈在她身上,还不是一两道,她怎能不惧怕。而且旁边就有一个焦黑的骷髅,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眼正看着她,几颗破牙的嘴裂开诡异的弧度,似乎在嘲笑她。
茶鸢往旁边走了一些,避免与她炸到同一个坑里。到处都是坑,她还未挑选到好位置,一道惊雷落下,茶鸢吓得腿软,运起全身魔气护在身体周围。
在雷劫下,她这点防御根本微不足道,她瞬间倒地,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肌肤上不断闪着电光,噼啪作响。
地下被炸出一个浅坑,茶鸢还没有爬起来,又劈来几道,刚聚起的防御罩被劈碎。她还未聚起新的防御,硬生生承受了所有天雷。
疼,疼得无法呼吸,疼得无法形容,疼得想立刻去死。
茶鸢躺在坑里无法动弹,手脚都仿若不是她的,只有碾压般的痛苦是她的。
还未等她缓过来,一道手臂粗的巨雷垂直劈下,瞬间皮开肉绽,裂开的血肉迅速烧成焦黑色。
鲜血从伤口冒出,被余电烤成干,焦黑上又厚了一层,茶鸢口中不断吐着鲜血,黏稠的红和干裂的黑相交,惨不忍睹。
接下来的天雷,比前几道更加猛烈,天地变色,电闪雷鸣,以雷霆万钧之势而下。
叶景酌变了脸色,她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雷劫竟如此凶猛,他急声道:“茶鸢,快祭出本命剑。”
茶鸢意识模糊,一声清音入耳,她有了一丝清明,像牵线木偶一般按照他的话祭出本命剑。
本命剑在触碰到天雷,瞬间粉碎,茶鸢神识刺痛,脑袋都快要炸开。最后一道天雷落下,将她轰至乱石山中,惊起的气流卷起碎石,漫天飞舞。
茶鸢身上无一块好的皮肤,全身筋骨被搅碎,再被千斤重锤子敲打,折磨得她险些晕死。
浓黑的乌云逐渐散开,天色依然沉得可怕,连风都带着一股死气和焦味。
叶景酌跳入深坑,从碎石和泥土中将茶鸢挖出来,她浑身漆黑,仿若一具炭人,浑身冒着黑气。
她还有微弱的生命气息,身躯微颤,喉咙发出拉风箱般嘶哑的声音,面部扭曲极其恐怖。
雷劫过去,她身上痛苦的折磨还未褪去,由魔气浓缩的魔液在丹田中旋转,拉撕着全身血液也在不停运转,像揣着一把火,在身体中燃烧。
魔液在高速装转下,汇聚成一团,形成一颗黑色的珠子,表面黑色逐渐裂开,金光溢出,非常闪耀。
黑气笼罩在周围,众心捧月一般,将它供奉在中心。
金光携卷着黑气,迅速蔓延至全身经脉,血肉重铸,筋骨重淬。
茶鸢表面焦黑硬壳裂开,像剥开蛋壳一样,生出炼乳般雪白的肌肤。全身上下,除了白和浅粉再无其他杂色,一头薄云般松散的乌发,倾泻而下,随风轻曳。
叶景酌从储物袋拿出一件外袍,迅速将她裹住,他脸上泛起潮红,像炽热的火焰映耀在天际,醉了一片天。
茶鸢伤势恢复了一大半,眼中水雾盈盈,她虚弱的开口:“谢谢。”
她靠在他怀中,柔若无骨地倚着,唇色娇艳欲滴,精致得仿若画中人。
身子还有些不适,神经都快麻木,她极力想忽略这种小虫撕咬密密麻麻的疼楚。
她思绪翩飞,嗫喏道:“你们灵修历劫,有人观看吗?”
“会有师父或者门中长者护法,若是大能历劫,弟子们会在安全区悟道。”他看了一眼荒废的山头,“还会寻一处福地历劫。”
果然如小说中那般热闹,不像她这般冷清、随意,只是她有个疑问:“那么多人看,不觉得羞吗?”
叶景酌怔了一下,脸色更加赫然:“不会如你这般,灵修所历天劫,大多致力于道心上,内心比身体更加煎熬。只有体修在天雷下淬体,才会衣不裹体。”
“这样啊。”原来只有她这般倒霉,她脸上羞红一片,与他相触的肌肤,微微发热。
第67章 你做梦会记得对方的脸吗……
叶景酌将她送回房间, 将之前替她保管的储物袋还给她,背过身说:“我先走了,你将衣服穿上。”
“谢谢,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你回去休息吧。”
他走后,茶鸢在床上瘫了一会,在储物袋里摸了几颗丹药服下。她隔空将魔石投进阵盘中, 开启结界,钻进被子里放空思绪, 在睡梦中修复身体。
这一觉睡了很久,她双眸迷蒙的醒来,一室寂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脑中处于清醒和昏沉的边缘。
茶鸢坐起身,被子顺着她光滑的肌肤滑落, 她身上一凉,才意识到还没有穿衣服。
她在储物袋中随便拿了一件, 是一件灰扑扑的袍子, 似乎穿了许多年, 连边角都起了毛。
她何时有这么老旧的衣服,幻境中的记忆浮在脑中,这是
她瞬间清醒, 将神识投入储物袋中,幻境中她得到的东西都在里面,只是灵器变成魔器,灵石变成魔石而已。
茶鸢将玉霞剑拿出,在手中挥动, 剑尾巴拖着绚丽的霞光,非常漂亮。
她的本命剑在雷劫下化成灰烬,刚好可以用它来代替,她喜欢这把又好看又凶猛的剑。
她立即取下一滴心头血,与玉霞剑结契,它没有在幻境中那么抵抗和她契约,相反还很喜欢她,一点也不抗拒。
除了剑,还有一样特别的东西,是一颗如琉璃般纯净鲛人泪。
这颗鲛人泪和她在幻境中所见不同,珠子中有一丝血色,好像年代很久远,并不是新泪。
这许是和剑一样,是上古大能留在秘境中的,早知道幻境中的东西可以带出来,她就不急着出来多寻一些天灵地宝了。
茶鸢在储物袋里寻了一会,还有一根捆仙绳和孔雀羽,一颗枯木逢春,一堆丹药,一堆魔石,一堆衣服
收获不错。
她穿好衣裙,将重要的东西放入储物戒,挂在心口,不太重要的东西仍旧放在储物袋中。
茶鸢将结界打开,一道威严的传音映入耳帘:“所以百岁以下弟子,在灵月地宫关闭那日至广场集合。”
她掐指一算,不由得有些震惊,她竟然睡了四天多,差一点就错过了重要事情。
她赶紧跑向广场,路上人非常稀少,她心里有些慌乱,不会迟到了吧。
还未到达广场,便听见广场上人声鼎沸,莺莺燕燕的声音特别嘈杂。
茶鸢心头一松,放慢脚步,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显然还没有开始。后山劫云密布,天雷数根,显然不止一个合欢派弟子正在历劫。
茶鸢将神识投在山上,她们也同她一样,被天雷劈得一身焦黑,她心里有了安慰,原来不止她一人这么丑。
每个人都是独立历劫,并没有长辈护法,这是合欢派的山头,没人这么大胆敢去偷袭正在历劫的弟子。
还未走近,异香扑鼻,这么多人站在一起香味格外浓郁。
茶鸢索性站在广场边缘,没过多久,她感觉一群人将视线投在她身上,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小师妹,快到师姐这边来。”
施盈盈站在人群中,容色艳丽,笑容如花般明媚,非常张扬,一眼便能看见。
她周围的人,茶鸢也都见过只是不熟悉。
“师姐。”茶鸢走向她,轻唤了一声。
“小师妹,你这一趟收获不小,结丹了。”施盈盈打趣道。
“师姐你比我厉害。”茶鸢倒是没有谦虚,施盈盈的修为已经达到金丹中期,她修行刻苦,这是必然的。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会。
施盈盈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她在灵月地宫里的经历:“姐妹们,我不是只带了两个鼎人吗?我开始还怕不够用,谁知我在地宫第三层遇见到了镜子世界,有九十九面镜子,镜中只有鼎人的模样,每个镜子里都是一个房间。镜中人影和真人无异,那两天我连续去了六十多个镜子世界,差点没把我累死。”
邱嫣艳羡的说:“难怪你修为涨得这么快,每个世界的鼎人你都吸干了?”
“开始是吸干了,后来觉得时间不够,采了一大半,就去下一个镜中世界。最有趣的是,我带的两个鼎人进不去镜子世界,只能在外面看我和他的影子干事,很刺激。”
一旁的崔沛儿问:“同样两个人采六十多遍,你不觉得腻吗?”
施盈盈点了点头,一脸无奈:“腻啊,当然腻,所以我出地宫就将他们卖了,实在不想再看见他们的脸。”
茶鸢心里一阵恶寒,转眼一想,也许被卖比待在她身边要好吧,毕竟她常搞出人命。
崔沛儿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
“说啊,别卖关子。”
众人的眼睛都落在她身上,她得意道:“我去了得偿所愿。”
“哇,姐妹厉害啊。”
“快给我们说说,你都搞到谁了。”
崔沛儿羞涩一笑:“我只告诉你们,你们别拿出去乱讲,不然我可不依。”
“这是当然。”
“我嘴巴可严得很。”
“放心,我一定会烂在肚子里。”
茶鸢微惊,崔沛儿竟然也进入了得偿所愿,她有些好奇,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在幻境里,我是皇家最受宠的小公主,我的驸马是隔壁血煞门的掌门,凶神恶煞得很。我将他睡了几次后,拜托皇兄将他派去战场,他善妒,不让我找其他男人。他走后,我又勾搭上了新科状元、丞相、国师、敌国质子、护国寺的和尚、宫廷乐师。”
施盈盈一脸羡慕:“这么多啊,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血煞门掌门我见过,确实一脸凶相。”
崔沛儿道:“大多是其他门派的弟子,我勾引过,但是没得手。护国寺的和尚倒是大有来头,我多年前去过修仙界,见过灵门寺的主持,那通身的气派简直了。我采他时,他手中的佛珠都不曾放过,连吟声都跟念经似的,格外有意思。”
邱嫣插话道:“灵门寺的主持?是不是叫释空,他去年圆寂了。”
“啊。”崔沛儿惊呼道,“他看起来很年轻啊,我以为他才几百岁。”
“是个几千岁的老东西,若不是他死了,怎么可能被你幻想出来。”
崔沛儿怒道:“怎么不可能,血煞门的掌门不是也很厉害吗,我还不是在幻境中睡了他。”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周围人都笑得直不起腰。
崔沛儿一脸尴尬:“你们在笑什么!”嘉
茶鸢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们,不明白她们在笑什么。
旁边一个茶鸢叫不出名字的女人,解释道:“血煞门的掌门也死了,上个月的事,好像是仇杀。外面都在传是控尸门的二长老杀的人,他们两个的积怨已久,现在两个门派的关系如同水火,一见面就开打。”
崔沛儿一脸痛惜:“虽然我嫌弃他管得多,早早将他打发了,但是没想到他在现实中已经死了。”她突然睁大眼睛,急问道,“难道幻境中,都是死人吗?”
施盈盈道:“不全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不会被幻境复制,只有金丹以下的修士才有可能。而且,有些被攻略的人,会梦见一些幻境中的碎片。”
崔沛儿突然有点害怕,脸色微白:“除了死掉的那两人,其他五个应该还活着。当时我勾引他们,他们都不愿意和我修炼,若是他们在梦中梦见我,岂不是会来报复我,有些人我是用不正当手段才搞到手。”
“不会啊,你做春梦会记得对方的脸吗?”
“当然不会,只记得爽。”崔沛儿松了一口气:“幸好,不然我死定了。”
茶鸢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听见施盈盈说不会记得脸,她才安心下来。
施盈盈见她脸色不好,关切道:“小师妹,你怎么了。”
茶鸢随便找了个由头:“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害怕,血煞门掌门那么厉害的人都会被仇杀,魔界的高手真多。”
施盈盈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有点像女神棍:“我有一个小道消息,血煞门那老小子不是仇杀,而是渡劫失败,被天雷劈死,血煞门故意将脏水泼给控尸门,让血煞门的弟子对控尸门有敌意。”
“为什么啊。”茶鸢问道。
“魔界大比在即,如今魔界合欢派、血煞门、控尸门三大门派鼎立,今年轮到在合欢派比赛,所以血煞门不敢招惹我们合欢派,怕穿小鞋。他们只能将目光看向另一个强劲的对手,控尸门,让弟子对他们有敌意,激发弟子的血性,在赛场上所向披靡。”
茶鸢听得一脸震惊:“师姐,你怎么知道的。”
“听其他姐妹说的,来源可靠。”
邱嫣不服:“不对不对,听说是血煞门长老和控尸门二长老都喜欢上了一个修仙界女子,两人在修仙界大大出手,两败俱伤。最后被修仙界的人发现,灵修合力将血煞门掌门打死了,控尸门二长老扔下他的尸修老婆,抵挡了一会,才捡回一条老命。”
施盈盈不悦:“你在哪里听的假消息,简直一派胡言。”
“我听控尸门人说的,比你的可信度高多了。”
“放屁”
施盈盈和邱嫣为此争论起来,声音愈发大,连其他合欢派弟子都围了上来。
茶鸢默默的退出争论圈,不想被人当猴子看,两人谁也没吵过谁,争得脸红脖子粗。
突然,两人安静了下来,看着台上,如鹌鹑一样完全不敢造次。
茶鸢望上去,掌门站在台上,神色肃穆的看着台下弟子:“魔界十年一次的大比,弑神大会三日后开始,众人弟子需全力以赴,争夺弑神之主。具体事宜,已分发和各大掌门和执事”
这么快啊。
她记得弑神大会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这是提前开始?她在幻境中,经历过一次门派大比,她是掌门所以没有参与,但是她看到许多弟子被打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可疼了。
最要命的是,魔修大家可没有点到为止,若是不幸被对方打死,只能自己怪学艺不精。
茶鸢当即决定面对打不赢的对手,立即跳下擂台,小命要紧。
散会后,茶鸢和施盈盈结伴去找宣亦瑶,宣亦瑶正在台上,台下围了很多合欢派弟子,她指了一下夕颜殿的方向。
茶鸢立即明白,是让她们去夕颜殿等她,两人在夕颜殿外等了半个时辰时间,宣亦瑶才款款而来。
“师父。”茶鸢和施盈盈异口同声的喊道。
“嗯,进来吧。”
魔仆推开殿门,宣亦瑶进殿坐在主位凤椅上,面容冷傲,红衣似血,身姿绝美。
茶鸢和施盈盈规矩的站在她下方,一脸乖巧,等待她的吩咐。
“齐汌谷发现一处秘境,里面有很多灵修去过的痕迹,秘境中灵气充裕,恐怕是上古仙境。应是修仙门派历练的秘境,根据掌门和我们几位长老的推算,此秘境仙门会五十年开启一次,不日便要开启。”
她看了茶鸢和施盈盈一眼,轻飘飘的,却让人背脊生寒:“灵月地宫和魔界大比之所以提前开始,是为了尽快选出一百名优秀弟子入内。秘境不是由合欢派一门发现,其他门派也知晓,为了公平起见,此次大比作为选拔比赛。此事保密,不得透露给外人,我只有你们两个徒儿,才提前给你们说。”
她抬手,素手一挥,茶鸢只觉一阵清风掠过,便听她道:“这是守秘术,若是将此事透露给不知情的人,三日内,烂心而亡。”
“我对你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金丹未碎,便不可以认输。”
茶鸢惊愕的抬头,金丹碎了和废人有什么区别,遇见心狠手辣的魔修,不肯放过,连爬下擂台的机会都没有。
“是。”施盈盈果断道。
“是。”茶鸢不敢违背她的意愿,也应下。
两人离开夕颜殿,施盈盈脚步轻快,嘴角上扬,一脸兴奋。
茶鸢不理解,问道:“师姐,你高兴什么。”
施盈盈也不理解她为何愁眉苦脸:“方才师父说的话,你没听吗?”
“听了,让我们比赛时不能认输。”
“前面的,前面的你没听?”
“也听了。”
“听见了,还不兴奋吗?我血液都在沸腾,好想快点比完,去秘境中多抓几个灵修,为所欲为,哈哈哈。”
茶鸢之前以为是让她们进去抢资源,现在才意识到,是等灵修进去后,再让她们去抢灵修。
对魔修来说灵修就是资源。
第68章 花里胡哨的菜鸡
茶鸢压下心惊, 冷静的说:“我没想真么多,在擂台上不被其他魔修打死,我就心满意足了。”
施盈盈点了下她额头, 无奈道:“你真没志气。”
茶鸢没说话, 就笑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遇见强敌在不认输的情况下,能活下来, 很难啊。
两人不同路,在假山后面的三岔路分开, 施盈盈带入地宫的那两个鼎人被她卖了,所以离开合欢派去外面物色新鼎人。
茶鸢回到院里,练习新鬼术,她已结丹可以使用御鬼决第三重百鬼夜行。
这个院子只有她和施盈盈两人住,现在施盈盈走了,整个院子只有她一个人, 在这里练习鬼术不怕打扰到别人。
茶鸢拿出御鬼幡,念出早已背熟的口诀, 挥动御鬼幡往空旷的庭院施法。
一团黑气从御鬼幡中冒出, 降临在庭院, 黑气散开,迅速蔓延至整个院子,遮天蔽日。
数百只鬼物在黑雾中现形, 千奇百态,瘦骨嶙峋,黑压压的一片令人胆寒不已。
因为没有攻击目标,所以它们血红眼珠子全都盯着茶鸢,浑身颤微微的不停抖动, 像是要散架一样。
它们像是饿了千万年,鬼气很淡,大部分是鬼兵还有厉鬼。
最让茶鸢激动的是,竟然还有五只鬼将。
厉鬼相当于人类筑基初期修为,鬼兵相当于筑基大圆满,鬼将就厉害了,有人类金丹中期的修为。
单独一只鬼物的战斗力上比不上人,因为它们脑子不够用,攻击方式单一,也不会使用武器,很容易被人的法宝针对。
一大群鬼物的战斗力就不一样了,简直恐怖如斯,车轮战都能将对方耗死。唯一不妙的是它们太久没进食,很虚弱,如影子一般单薄,仿佛一推就会散似的。
茶鸢使出祭鬼出,招来一批孤魂野鬼,她还未下命令黑雾中鬼物像饿狼一样扑向野魂,片刻就将其吞噬殆尽。
被收入御鬼幡中的鬼物,就算饿死也不会吃同在御鬼幡的鬼物。倒不是它们高风亮洁不吃伙伴,而是它们被御鬼幡断了联系,感受不到其他鬼物的存在。
不然这么多鬼物被关在御鬼幡中,早就大鬼吃小鬼,像养盅一样养成一只力量恐怖的鬼皇。
御鬼幡是一种靠积累而强大的魔器,加了禁制,不能在里面养盅,只有在主人的干预下,它们才会发现对方存在,互相吞噬。
鬼物都没吃饱,茶鸢又召唤几次,来的野魂一次比一次少,到最后一只都不肯来。
这是目前来说她能使出的最强一招,她必须要将这些鬼物养得很强壮,比赛时才能挥挥小手,轻松御敌。
茶鸢想起上次去过的乱葬岗,里面的鬼资源很丰富,她有点心动。
虽然外出有风险,但是擂台上更危险,几经思虑下,她决定再去搞一波。
她挥动御鬼幡,将鬼物招回,将防御魔器都装备在身上,一层层防御buff加身,她的安全感倍增。
离开合欢派,她决定试一下御剑之术,她在魔界从未学过,但是她在幻境中御剑多次,很熟练。
她将玉霞剑召出,站于放大的剑身上,剑身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一下子被她踩在地上。
“哈哈哈”门口守卫直接笑出了声。
茶鸢臊得慌,脸上红霞飞,她收起剑一溜烟跑了。
跑到无人处,茶鸢才停下,她不信邪,明明在幻境中连续飞大半天都行,为何现在连站在剑上都不行。
她又试了几次,皆是一样的后果,有一次还差点从剑上摔下来。
后来,她悟了,她为什么要把梦中的技能运用到现实,简直有些疯魔。
她将储物袋中,从未学过的崭新御剑诀拿出,和记忆中的御剑诀完全不一样,难怪她飞不起来,原来幻境中的御剑方法是杜撰的。
她现在也没时间重新学御剑,只能作罢。
所幸,乱葬岗就在隔壁镇,她没走多久就到了,她没有贸然进去,先用神识探了探,确认里面没人她才进去。
上次她被两只鬼兵追得如同丧家之犬,如今她已升至金丹,不用御鬼幡,用剑都能砍死它们。
茶鸢有预感,上次追她的那两只鬼兵只是小啰啰,坟地里肯定还藏着级别更高的的鬼物。但是她不怕,如果打不过跑快点便是,它们出不了乱葬岗的界碑。
她运起御鬼幡招来一群野鬼,随着她的修为增加,她招来鬼物的等级也变高了。上次最多招来厉鬼,这次竟然招来了一只鬼兵。
她将鬼物放出,五只鬼将直接冲向黑气最浓的鬼兵,鬼兵无处可逃,疯狂的尖叫,刺耳的桀桀声震得茶鸢耳膜发疼。
片刻,它就叫不出来,它被五只鬼将拉扯着撕成五份,很快被分食干净。
鬼气最强的食物被吃掉后,鬼将去寻其他小点心,却发现全都不见了。它们不知道已经被其他鬼物吃了,茶鸢赶紧又招来一批。
这群鬼物饿了上万年,像无底洞一样,茶鸢将招了数次将魔力耗尽,它们都没吃饱。
她累得满头大汗,坐在地上一手捏碎魔石快速补充魔气,一手用袖子给脸上扇风。
吃得半饱的鬼物眸光森森的盯着茶鸢,她被盯得背脊生寒,冷汗直冒。
茶鸢没精力再帮它们招鬼,周围一只野魂都看不见,都躲得远远的。就算她还有力气,也召唤不了多少,它们怕了。
她望着一群饥渴的鬼物,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鬼物全都放出去,让它们自己去觅食。
这样做有一定的危险性,如果鬼物跑得太远,很有可能不受御鬼幡的控制。
她赌了一把,乱葬岗里的鬼物逃不出界碑,只要食物不会乱跑,鬼物就不会跑太远。她走至乱葬岗中心,将鬼物放出去,让它们自由捕食,不一会,乱葬岗成了人间炼狱。
鬼叫声震耳发聩,黑气冲天,阴风阵阵,茶鸢整个人仿佛冻成了冰棍,全身僵硬。
她拿出一件厚实的外袍披上,心里有一丝惧怕,若鬼物攻击的是她,她肯定会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下,它们太疯狂了。
魔界有过被鬼物反噬的例子,所以御鬼决上第一句便告诫众人,不能越阶使用驭鬼术。第三重百鬼夜行后面,还有鬼卷星云和万物寂灭,不知道威力有多强,才配得上这样霸气的名字。
茶鸢一直想见识,却不敢轻易念口诀,怕被鬼物反噬。
乱葬岗中藏着的野魂,大多数都被鬼物逼了出来,到处乱窜,在这个浑水摸鱼的好时候,茶鸢将云亓放出来,让他也分一杯羹。
茶鸢来乱葬岗之前,去卖小鬼的店铺问过,都卖光了,大比在即所有店铺的生意都很火爆。
就连乱葬岗里的新坟全被掏空,有些老坟墓也被掘了,鬼魂数量也没上次来的多。若不是茶鸢有上品御鬼幡在手,也抓不到这些藏着的野魂。
她正感叹,发现五只鬼将围在一个其貌不扬的坟茔上,它们将头钻进地下,翘起屁股,不知在里面找什么。
这个动作莫名有点像一群狗子在地里刨坑,它们似乎很激动,嘴里发出兴奋的咕噜声。
一声惨厉的尖叫直冲云霄,巨大的黑团被拖了出来,茶鸢定眼一看,是一只鬼将级别的野魂。同样是鬼将,它的身躯比御鬼幡里的鬼将大了数倍,像一只大象被五只鬣狗团团围住。
“鬣狗”们一口咬下去,它身上只缺了一个小口,它吃痛,张开深渊巨口,最靠前的鬼将脑袋被一口咬掉。
断头后,它往后退了几步,又分化出一颗新头,继续扑过去,双方互相撕咬,竟然一时打成平手。
神仙打架,其他低一等的鬼物在外围补食,等级压制下,它们根本不敢靠近一步。
战局僵持着,茶鸢只得再次驱使御鬼幡,控制它们去攻打巨型鬼将。它们感觉不到伙伴的存在,以为主人让它们单打独斗,都畏惧的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猥琐前进。
它们不能违抗主人命令,只能抱着必死的心,去攻击巨型鬼将。有些被巨型鬼将拍得灰飞烟灭,有些咬了一口却没被攻击。在巨大的诱惑下,鬼物们不再畏惧,疯狂在它身上撕咬。
云亓咬得最卖力,他比其他鬼物聪明,不会死磕一个地方咬,经常变换位置,滑得像个泥鳅,一点伤也没受。
这一场一百对一的角逐,足足进行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每只鬼物都吃得肚儿圆圆,有几只厉鬼还在中途进了阶,步入鬼兵阶段。
整个乱葬场的鬼气愈发阴森,茶鸢将云亓留在外面,其他都召回御鬼幡。她丢进去几根阴沉木,让它们好生修炼,养精蓄锐在擂台上大放异彩。
茶鸢腰板硬了许多,她虽然菜,但是她装备多啊,是个花里胡哨又充满金钱味道的菜鸡。
兴奋过后,疲倦和魔力枯竭的刺痛席卷而来,她脚软了一下,撑着背后的坟包才勉强站立。
她又捏碎一颗魔石,力气恢复了一点,身上的酸痛却愈发严重。魔石不光是魔界流通的货币,也是魔修补充魔气最便捷的物品,但是吸收多了魔石中的魔气,身上的副作用也非常折磨人。
茶鸢想快速将鬼物充好电,所以才不要命的吸收魔石里的魔气,强行驱使御鬼幡。
她招来云亓,躺在他臂弯,在两人身上分别贴上隐身符,让他抱着她回合欢派。
她在乱葬岗弄出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有人来探查,早走微妙。这两张隐身符,是宣亦瑶在为她们炼制防御阵盘时,顺带炼制,给她们防身。
这几日魔修为了大比,到处杀人越货,抢夺别人的魔器和财物壮大自身。
茶鸢来的路上就遇见了好几起,茶鸢故意降低存在感,他们又打得水深火热,所以才没被发现。
她现在的状态不好,不适合打架,所以才用掉一直都舍不得用的隐身符。
到达合欢派,她为了撤下隐身符,被观察敏锐的守卫拦住。她揭开隐身符露出真容,才得到认可,放她通行。
茶鸢注意到守卫的人数增加了不少,连门派里巡逻的人也多了,戒备森严。
越往里走香甜的脂粉味愈发浓郁,树下、假山后、草丛中到处都是靡乱的喘息声,让人面红心跳。
茶鸢正是虚弱的时候,心绪不稳,望着云亓魂体上模糊的轮廓,都觉得眉清目秀。
她咬着唇,垂下眼帘,小手紧紧拽着云亓,无比怀念幻境中那具不受心经干扰的身子。
茶鸢将神识投向储物戒,一堆冒着黑气的魔石中,他尤其耀眼,一袭月袍如明珠生晕,恍若天人。
她气息更加乱了,生出了一丝亵神的妄念。
第69章 实在太折磨人了
茶鸢将神识收回, 闭眼双眸,不去想他,她现在可没精力修炼。
云亓将她放在床上, 站在一旁听候命令。茶鸢将他收回阴沉木中, 他今日吞噬了那么多鬼气,也该好生修炼一番,希望他能早日进阶成鬼王, 恢复记忆。
她实在太累了,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眼珠子一直在不安的乱动,周围是浓黑的雾气,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四处飘荡。
耳边一直充斥着压抑的嘶吼声,不管她游荡在何处,刺耳的声音都挥之不去, 如影随形。
她心中厌烦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她不属于这里, 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茶鸢额间冷汗涔涔, 在梦中挣扎了很久,才从梦中醒来。她茫然的睁开眼,室内一片漆黑, 十分寂静,她望着床幔一时间有些出神。
她在床上躺了许久,才将屋内灯点燃,温暖的灯光驱除一切黑暗,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下。
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似乎将她的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痛苦所以负面情绪全都融合在一起, 让她沉浸在这样的疯狂的噩梦中,抑郁得难受。
良久,她才用衣袖擦干额间汗水,身体的酸痛感没之前那般强烈,但是还有点不舒服,只不过还可以忍受。
茶鸢将结界开启,进入芥子世界中,她走之温泉边褪去衣裙,跳入泉水中惊起浪花,水花四溅。
暖和的泉水包裹着她,滋润她的身心,身上的不适减少了些许,全身暖洋洋的。
她趴在温泉边上,面颊被水蒸气氲得有些红润,她拿出一瓶桃花酿,倒上一杯浅浅地啜了一口。满口清香,回味甘甜,最后才有一丝淡淡的酒味。
好喝得让人有些迷醉。
茶鸢抬头望天,夜幕上星光璀璨,光亮在天际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给夜空添加了一丝绚烂的色彩。
不知为何,她心情有些有点低落。
茶鸢拿起酒瓶,不再倒入杯中细细品尝,直接将剩下的大半瓶一口干掉,因为喝的太急喉间有些烧,心里却有一丝爽快。
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潜入水底,将整个人都融入水中,等呼吸不畅才舒展四肢,任由水中浮力将她举起来。
她思想放空,尽量不去回想那个梦和梦中的声音,竭力的想要驱散梦境对她的影响。
颓废了许久,她决定做点开始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忽然想起什么,她脸上浮起一丝娇色,很久没和将傀儡修炼了。
她将傀儡取出,让他靠在温泉壁上,望着他那张容色清绝的脸,还是不争气的乱了心神。
第一次见他时,她低头不敢看他,有些自惭形秽。之前她以为这是她见识短浅的缘故,如今她历尽千帆,回到最初的港湾,心中仍是这种感觉。
他的美貌和气质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
茶鸢将手放在他心口,平静、无一丝波澜,这辈子都不可能为她心动,但是没关系,她依然喜欢他。
茶鸢运起心经,闭上水雾弥漫的眸子,慢慢向他靠近,贴上那娇嫩温软的世间珍馐。
她皮肤表面的温度被泉水同化,体内的温度却在不断攀升,下腹坠坠,心中荡起一片涟漪。
她美眸羞闭,仰着雪缎般纤长的脖颈,卷翘的长睫微微颤抖,急切地汲取他檀口中的甘甜灵力。
茶鸢在玄女心经的影响下,对他的渴望泛滥得不可收拾,就算这样亲密的拥吻着,都不能平息她心中的炙热。
她脸上泛起红潮,情难自禁的摸向他腰间,他月色的外袍浮起,最终漂浮在水面。
温泉水惊起一浪浪水波,蔓延至石壁外,水雾萦绕,夹杂着甜腻缱绻的媚香。
南苑,却是另一番景象,透明结界内,月光轻薄的透过窗扉,室内一片皎洁。
叶景酌盘坐在地下,他身下是一个纹路繁杂的庞大阵法,每条纹路的走向都不一样,错综复杂,闪着莹莹金光。他并二指覆在另一只手的手臂内侧,手臂平伸。
他手腕上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不知伤了多久,周围的血渍都有些干枯。他不断将殷红的鲜血逼出,汇聚成一条线垂直而下,金色逐渐被血色沾染,发出玫金色的光芒。
叶景酌因失血过多,唇色和脸上都有些发白,这是他第三次用秘术换血,若是成功他将不受盅虫所害。
一片温软贴在他唇上,娇软、水润,他手臂微抖,手腕流出的血断了线,阵法上的玫金色淡了些许。
他薄唇微抿,神色淡然,覆在手臂上的指尖却泛了白,在极力克制不被甜软的触感分神。
他下意识抬起软舌,避开她缠人的追逐,似乎忘了,他不管做什么都逃不开,躲不掉
只能可耻的承受。
良久,对方不但不停止,反而更加放肆,他微喘着,将手握成拳头,加快血液流出。
就快成功了,他必须忍住,不能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
腰间带着一丝折磨人的痒意,身上一轻,温热的泉水没有任何遮掩的冲刷着他的身体。
突然,他瞳孔一缩,紧绷的弦突然断掉,血气直冲大脑,他脸上红得滴血,一脸羞愤。
叶景酌顾不得阵法,召出龙吟剑,踩在剑身破窗而出,不竭余力的往莲花池的中心湖中飞去。
他飞速跳入水中,一头扎进湖中,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难堪渐渐消下去。
手腕上的伤口不断往外冒着血渍,与湖水混合,他体内的温度也随之消失,肤色更加冷白,毫无血色。
茶鸢鬓发微湿,眸光涣散,靠在他身上,脸上有一丝不满,她本来都已经做好准备。
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失败,实在太折磨人了。
所幸,心经转化的魔力已经够她修炼,不然她想将他启动一遍。
重启时,玄女心机也会控制不住的运行,到时候多余的魔气会在她体内乱窜,经脉很容易出岔子。
在大比的重要关头,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损了修为。宣亦瑶对她们非常看重,若果她自毁了修为,肯定会被宣亦瑶打死。
想到这里茶鸢只得作罢,她欲求不满的将傀儡收回,在水中游了一会,消磨掉多余的精力,才离开温泉。
微风一吹,水汽带走身上的余热,清新的草香绕在鼻尖,她脑中清晰了不少。
顿时有些后怕,若方才她真的成功,铺天盖地的灵力涌入她体内,以她的修为肯定来不及转化。到时候,不仅仅是魔气乱窜的小问题,而是爆体而亡的生死问题。
茶鸢将身上水汽烘干,穿上干净的新衣裙,心中一阵后怕,她方才怕不是被什么上脑了。
她不由得暗想,这傀儡到底是什么来头,体内的灵气怎么这么浓郁,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都金丹了,还承受不住,难道她就不配体验快乐。
茶鸢走至小屋,坐在椅子上,将玄心经拿出仔细翻看,希望能找到抑制心经的办法。
若是她能控制心机不主动汲取他体内的灵气,就不存在这些问题,
她将整本心经都翻遍了,都没找到方法。
这本秘境就是纯粹为了修炼创造。
茶鸢忽然悟了,合欢派的魔修看似有情、好色、浪荡,却完全是为了修炼。若真她们真找到一个想托福终身的人,情到浓处,只能牺牲对方修为,换取一时欢愉。
这种单方面索取的感情,必定不会长久,就算对方修为高些,修为的天平也会逐渐倾斜。对方亲眼看见她的天平越来越高,直到看不到她,这种落差常人无法忍受。
在崇尚武力的魔界,少有人会痴情的奉献到这种地步,当到了可接受的临界点,就会退缩,不再愿意当炉鼎。
魔修能放弃一时欢愉,却不能放弃命,同理,在合欢派魔修眼里放弃修炼,就是放弃命。
两人产生分歧,就会渐渐走远。
除非对方是海纳百川的圣父,能包容对方一切,甘愿头顶绿光,容忍她们找其他鼎人。
这就不是伴侣,只是情人。
所以,茶鸢穿来这么久,都没见过合欢派的魔修有固定伴侣,就连原主的记忆中,都没有见过恋爱脑的合欢派魔修。
茶鸢不由得多看了心经一眼,突然发觉,她似乎也做不到专情。就算她此时心里全是傀儡,等她平复心情,几天不见,也不会怎么想念他。
只要见了,才会恢复情绪。
茶鸢忽然笑了一下,这心经可真是有意思,附加buff甚是厉害,以有情,断专情。
一切都是为了修炼,为了生存。
她脑中逐渐活络,天马行空起来,也不是不能和傀儡欢愉,她修炼时,体内的魔力处于平衡状态。
转化的魔力,会在体内拓展,从而增加修为。若是她体内处于亏空状态,就能吸收更多力量。
而且,要达到安全界限,一般的魔力耗尽还不够安全。必须要重伤,身体极度亏空,这时转化的魔力会先修复身体,等身体恢复了,才会补充存于金丹中。
茶鸢有被笑到,她吃饱撑着都不会故意伤害自己,换取一时快乐。
疯子吧。
随后仔细一想,若真有重伤的一天,拿他补身体也是极好的,堪比灵丹妙药。
她捂着微红的脸颊,那时候,她估计浪不起来,如果他是自动的就好了,躺着享受就行了。
自动治疗机器。
自动修炼机器。
自动口口机器。
她嘴角疯狂上扬,不行了,她得打坐巩固修为,不能继续胡思乱想。
第70章 反正他也不认识她
叶景酌在中心湖中泡了许久, 才从游至莲池边上,起身溅起一地水花。
他捏诀将身上水汽烘干,望了一眼太阳升起的方向, 叹了一口气, 往南苑走去。
他在幻境帮茶鸢调查第四个攻略的资料,意外查到解盅的办法,解蛊的办法除了母盅身死外, 还可以通过乾溟大阵将子盅引出,扼杀在阵法中。
此阵极难成, 极耗心血,阵成后需要通过三次换血,才能达到彻底清除子盅的效果,一旦失败,便要重头再来。
夜色深沉,他一身青色长袍, 说不出的飘逸绝尘,好似一只孤独而高傲的鹤, 踽踽独行。
他的忍耐力超乎常人, 并没有因为失败而沮丧, 只是心中恨意多了一重,浓得化不开。
茶鸢修炼到次日清晨,她身体实在吃不消, 她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一脸疲惫的推开窗。
距离魔界大比还有两日,她虽然困成狗,但是没时间睡觉,她如今已是金丹修为, 可以练习合欢派的绝技媚杀。
虽然说是绝技,但是人人都可以学,只是很少有人能施展出来。
早在三年前原主就旁听过,那时候宣亦瑶弟子众多,她教金丹弟子练习时,让茶鸢这些才练气或者筑基的弟子也一起旁听。
金丹修为的弟子有五六个,但是只有一人激发媚杀,足以证明此招需要的天赋有多高。
茶鸢还记得一些,但是不太清楚,她不想这时去找宣亦瑶,便拿出媚杀的秘籍自行领悟。
她仔细翻看,发现这一绝技先要激发媚意化形,运用女心经释放媚意,将扩散的媚意实质化,这个过程很玄妙,很多人都止步于此。
就算练成媚意化形,也不一定能练成媚杀,因为有些人的媚意化形一点伤害也没有,只能制造出好看的特效。
这取决于媚意强度,越强越锋利,越具有杀伤力。当然光有杀伤力也是不行,还需要强大的神识来控制,才能达到可怕的绞肉机效果。
茶鸢花了一些时间将秘籍吃透,才开始练习第一步媚意化形。每次运行玄女心经时,空气中都泛着甜腻的靡香,这香味有魅惑人心的能力。
她记得当初云亓就被迷得主动求欢,但是他只是一介凡人,没有参考意义。
她在灵月地宫外,吃了魔兽肉玄女心经曾短暂失控过,但是被她极力压制,并没有对叶景酌释放。
她根本不知道她的魅惑能力是强还是弱。
茶鸢运转心经释放媚意,她尝试了很多次,都无法化形,反而被心经折磨得浑身火热。
她强行停下心经运行,躺在床上,夹着枕头喘着粗气,一脸媚态。
她有些郁闷,若是这个状态去擂台,肯定丢脸死了。她一直不明白心经为何连本人都会影响,难道是为了采补时,更好的进入状态?
茶鸢歇息了一会儿,想起其他师姐练习,小脸也是红扑扑的,但是反应没她这么大。
她简直羞死了,难道是她还未过荤,所以比其他人都要饥渴?
这就很离谱。
她在床上躺了很久,才起身,她将秘籍又翻看了一遍。媚意释放,会迅速向外扩散,时间越久越难掌控,速度必须快到溃散前将其浓缩化形。
茶鸢从储物袋中,摸出几颗清心丸服下,然后一遍又一遍,不竭余力的练习。
她被折磨得欲/火焚身,浑身皮肤都泛了分,才不得不停止修炼。她呼吸紊乱,浑身汗淋淋的,仿佛从水中捞出,连鼻尖带着细小的汗珠。
这次比之前歇息得更久,也更加难以忍受,浑身黏糊糊的,她想洗澡,但是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就随意捏了一个除尘诀清理身子。
忽然,她想起什么,休息了一会才挣扎着起身。她将浴桶搬出来,装了大半桶水,为了让她彻底冷静,她用法术制造了些冰块倒进去。
为了让冰块不融化,她在冰块中注入了足够多的魔气,避免寒意消失。
她将外衣脱掉,只剩轻薄的小衣,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身体浸泡在冰水中。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全身肌肤收紧,手臂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冷得发抖,她咬着牙,拼着一口气继续练习。
在寒冷的刺激下,她神经异常清晰,每次练习都比之前的状态好,捕捉媚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天黑了,又亮。
一片霜花落下茶鸢眼睫上,她眨了一下,霜花落入水中,飘浮在水面上,如一叶扁舟在水中轻悬。
随后,房间里下起鹅毛大雪,甜腻的媚香逐渐便淡,茶鸢伸出手接下几片雪白。
她眼中惊讶,这是成了吗?
茶鸢望着手中的霜花,晶莹透亮,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却在手心温暖的呵护下,安然无恙,并没想像真正的霜花那样融化成水。
她记忆中的媚意化形大多是花瓣,或者枫叶,从未见过霜花之类的寒物。她看着浮着冰块的浴桶,许是她在冰水中待久了,脑中除了冷就是冷,根本没有想其他。
她手一挥,满地霜花消失不见,她从浴桶中走出,烘干身子,穿上暖和的衣裙。
茶鸢在冰水中泡了一天,唇色发紫,一脸病态的苍白,衣裙将热气裹住,才慢慢恢复所以知觉。
她眼中湿润,是喜极而泣的眼光,她深知这一招的厉害。不然原主也不会在原主脑中留下深刻印象,甚至心理阴影。她现在回想那个画面,还记忆深刻,漫天的桃花被血染得格外鲜艳,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却不见血,全去染了桃花。
所以,她才一直不停歇的练习,渴望这一强大的力量,好在命运终究还是眷顾她的。
她粲然一笑,希望她在擂台上也这般好运。
茶鸢兴奋了一会儿,等心情归于平静,她需要将神识覆盖在每一片霜花上,驱使霜花进攻,练习运用媚意化形。
茶鸢初次试验,只幻化出了几片霜花,她控制霜花袭向窗外树叶,恍若无物,直接穿过树叶射向远方。
几片霜花很好控制,数量一多就有点费力,有些霜花不受控制,直接掉在地上,或者在空中飘散,七零八碎。
一直练到深夜,直到神识枯竭,她才停下修炼。脑袋像要炸开,疼得厉害,她吃了几颗补神丹,疲惫的躺在床上。
她才升金丹,练习的时间太少,纯粹赶鸭子上架,她忽然有点后悔冲到金丹。若是筑基大圆满,大比上对阵其他筑基魔修,她还有点胜算。
她现在才金丹初期,面对的可能是金丹中期,金丹后期甚至金丹大圆满,特别吃亏。
明日便是预赛,茶鸢在心里祈祷,希望开始抽到的对手不要太强,让她有点缓冲的时间。
神识和魔气都耗到尽头,身体仿佛被掏空,临时抱佛脚实在太痛苦了。
她将傀儡拿出,小心翼翼的运转心经,快速吸了几口灵气,在欲望袭来前将他放回储物戒。
玄女心经比她还饥渴,迅速将吸来的灵气转换成魔气,丹田里的刺痛缓解了一些。
时间不早了,她不想修炼,准备养好精神全力对付明天的比赛,她闭上眼睛,简直是一秒入睡。
第二日清晨,茶鸢早早起床,洗漱完,重新换了一件干净利落的衣袍,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插了一只简洁的白玉簪固定发髻。
除了额间那抹红,全身素净得像带发修行的尼姑。
她将用得着的装备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万无一失后,才将东西都装进贴身放着的储物袋中。
整装待发后,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广场,路上她遇见了许多人,不光合欢派的,还有很多其他门派的弟子。
对比她的紧张,其他魔修倒是心态很好,一路上有说有笑,脸上没一丝异样。还有许多野鸳鸯乐此不疲的在假山、小树林中寻欢作乐,根本不担心耽误时间。
还未走近广场,喧闹声不绝于耳,广场外围摆了许多摊位,有卖伤药、武器、符咒、制毒、暗器、赌博、小食、酒甚至还有人摆画摊,专门为人画像。
其中赌博的摊位人最多,茶鸢听了几耳,原来是在预赛前压注赢了分魔石能分得多些。
茶鸢也凑上前,给自己压了一块中品魔石,讨个好彩头。茶鸢本想再压一个热门选手,谁知庄主说这是商业机密,在预赛开始前不予公布。
茶鸢只好又给施盈盈压了一块。
一个随处乱窜的小孩子,捧着鲜花,拦住结伴而走的男女:“叔叔,阿姨买花吗?”
男人恶狠狠的将小孩踢开,小孩躺在地上不断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在抽羊癫疯。
茶鸢心里一紧,准备上前查看。
谁知一个长得十分狰狞的男人比她更快,他抓住小男孩的衣领,将他提到两人面前,恶狠狠的说:“赔钱,不然要你们的命。”
那对小情侣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和壮汉干了起来,打得尘土飞扬,一对二的情况下,壮汉完胜,同小男孩一起将两人的储物袋扒光。
小男孩像猴子一样灵巧的爬到壮汉肩膀上,一脸笑嘻嘻,冲两人直吐舌头:“略略略。”
茶鸢直接愣了,好粗糙的碰瓷手法,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在她愣神之际,一个长相文弱的男主,不小心撞入她怀中,他似乎没有骨头,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茶鸢将他推开,他脸颊微红,十分尴尬的说:“对不对,对不起,我昨天晚上修炼得太晚,身子有点虚。”
茶鸢第一次在魔界,听见魔修说对不起,心里有点微妙:“没事。”
他离开后,茶鸢察觉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看傻子一样,她有些莫名其妙。
茶鸢在摊位上逛了一会,发现有一个摊位在卖隐身符,等阶虽然不高,但是迷惑一般人的作用还是有的。
她立即决定买几张,她付钱时,发现储物袋不见了,她顿时眼睛都大了。
她咬着牙,气不打一处出,没想到在大比的现场竟然还有人偷储物袋,那个该死的小白脸。
储物袋中装着她重要的武器,没了它们,她就相当于少了左膀右臂。她用神识召唤云亓,云亓在储物袋中乱窜,给了茶鸢微弱的感应。
她顺着这微弱的联系,在偌大的广场转了几圈,才看见人,他正躺在一个紫衣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一脸嫌弃的将他踹开:“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看着就恶心,少往姑奶奶面前撞。”
茶鸢看向她腰间,储物袋还在,她踢得太快,所以小白脸没有得手。
小白脸从地上爬起来,冷笑了一声,拍了怕衣袍上的灰尘,直接走了。
茶鸢快步跑上前,从后面偷袭,拎住他衣领,倒挂着往地下抖了几下。
结果什么都没有抖出来,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她一点也感受不到储物袋的存在,只感觉到云亓在他身上。
他看见茶鸢脸色更白了:“这位女道友,你抓着我做什么。”
“储物袋还给我。”
他抖动更厉害了,连声音都有点颤抖:“我没有”
茶鸢一拳殴进他柔软的腹部,冷硬道:“说。”
他吃痛,唇角溢出一丝血,仍旧嘴硬:“道友饶命,我真的不知道。”
他眉宇间闪过精光,他偷东西向来只偷身上没有煞气的魔修,这类人心中还有仅剩的纯良,也最好欺负。
他早已切断痛觉,在经脉恢复前,他永远也不怕痛,只要别把他打死就行了。
茶鸢简直气得肝疼,周围人都在看她,一脸兴趣盎然,仿佛在看猴戏。
她站的位置太显眼了,她不想被人观摩,拎着小白脸,往广场边上走。
看着他一脸委屈的白莲脸,茶鸢心里直泛恶心,她闭上眼,仔细感受云亓的存在。
茶鸢深感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她念出白鬼夜行的口诀,御鬼幡释放出百鬼,百鬼和云亓一起冲撞向储物袋。
她发觉小白脸的肚子有一些鼓,她从识海中召出玉霞剑,剑尖直指他腹中,他吓得一哆嗦,将储物袋从腹中拿出:“道友饶命,储物袋给你,千万别破开我肚皮。”
储物袋上干净如新,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从肚里拿出来的,他肚子仿佛是一个储物袋,能随取随放。
茶鸢冷笑,冰冷的剑尖贴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恐吓道:“我就要划开你肚子,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又拿出几个储物袋:“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别杀我。”
茶鸢将剑尖往里送了点,才刚破皮,他就鬼叫起来,像在杀猪一样。
他没有痛觉,脖子被固定着,无法往下看,只感觉破了,以为肚子破了,所以吼得声嘶力竭。
茶鸢不知道他这么不经吓,还以为他是硬骨头,她还没怎么着呢,他就鬼吼鬼叫,让人好生厌烦。
她准备再放几句狠话,吓下他,出口恶气。刚做出凶狠的表情,余光中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身材高挑,一袭艳丽的彩裙,像仙女将彩霞穿在了身上,眼角妩媚的往上翘,又冷艳又勾人。
段段洛灵。
他像看垃圾一样,将眼眸转向一边,施施然走了,他身后跟着几个像保镖一样的黑衣魔修,众星捧月一样将他护在前方。
茶鸢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知道,那蔑视的眼神是看向她的,他肯定误会了。
随后,她又释然了,误会也没关系,反正他也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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