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禁止夫郎当反派(女尊) > 24、第 24 章(入v通知)
    温茹、沈愉骑马赶到跑马场的时候,便看见临近郎君们的一处围满了人。


    锦衣华服的女郎们坐在高头大马上,不肯相让地堵住了入口,而对面正是沈愉说的那个赵红,虎背熊腰,肌肉块头极大。


    赵红今年二十五六,虽然已经不当兵了,但仍整日里穿着一身行伍打扮招摇过市,兵痞一个。


    此时,赵红站在对峙的最前方,举着自己手上的短柄双锤,神情轻蔑,她身后七八个狗腿跟着吱哇乱叫。


    炜京城里的郎君们几乎个个都听说过赵红的浑名,这就是个混不吝。因着她没有退伍,还在前线打仗的时候,偶然救了皇太女一命,自此便受了太女府的荫蔽,整日里横行街市、欺女霸男,不知道做过多少坏事。


    他们有心声援华服的女郎们,但太女府他们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于是乎,郎君们只能站得远远的,攥紧手中的香囊,为女郎们愁绪满眼。


    “小姐们,别再强撑着了,你们在这玩乐了半天,也该给我们这些庶民一些机会了。“赵红甩了甩自己手上的短柄锤,用词还算客气,但那威胁的语气明显就不是一回事儿了,“小的今个儿心情好,带姐妹们来玩,还请各位小姐们行个方便。”


    “如果我们不呢?”沈愉看着赵红手上的短柄锤威胁一般地在空中翻滚,便觉得怒火直冒,还未靠近,便扬声质问。


    沈家、温家还有其它华服女郎的家庭虽然都不是高官,但在炜京城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被一个莽妇拿着武器威胁,她们可咽不下这口气。


    沈愉一出声,骑着马堵路的女郎们纷纷看过来,看到温茹也骑马走在后面,登时底气就上来了。


    赵红带来的那些杂碎不足挂齿,但赵红却是个在战场上见过血的,手段狠厉,武艺高强,她们一向练武懒惫,怎么可能敌得过。要说她们之中如果真有一个人能打得过,那只能是温茹了。


    郎君们也闻声看过来,一眼就瞧见了方才捞了小郎君就消失踪迹的女郎回来了,众人齐刷刷地忽略她怀里的小郎君,亮晶晶地注视着她由远及近。虽然双方还没有真正打起来,但他们已经心偏地押温茹赢了。


    “呵,若是不让路,沈大小姐不妨问问我手里的锤头答不答应!”赵红鼻子哼了一声,一群小鸡仔一样的小姐,还想跟她争地盘,真是不要命了。


    “赵红你以为你是谁,你真当太女府的人,任你颠倒黑白,搅翻了天,也维护于你吗?”沈愉抖了抖缰绳,几步便走到了阵前。


    今日大家来望山寺脚下骑马是她喊出来的,如今出了事,她可不想做缩头乌龟。


    “太女大人不像你们,她可是最仁义不过了。”赵红龇牙咧嘴地一笑。


    别看她大老粗一个,事实上她该心细的地方一点不少。谁是她大腿,她还能不清楚?话赶话赶到哪儿,太女也得高高放着,一句逾矩的话也不能有,如此,她这富贵权柄才能长久。


    趁着她们争执的功夫,温茹将傅寄舟放下马,弯着身叮嘱他,带着温祁、谷昉站远点。


    傅寄舟拽着马鞍不肯放手,仰着头,眼里的担忧几乎快凝成实质。


    “乖,听话,一会儿害我分心了,反倒牵连我受伤。”温茹抬手抓了他一缕头发,在手上摩挲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一定要打吗?”傅寄舟不想她们打起来,那个赵红看上去就跟个百数十斤的铁锤似的,温茹明显体型上就落了下风,若是打起来,他总觉得温茹会吃亏。


    现在若是能不打就不打,等以后找了机会,暗地里给她下绊子,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就行了。


    但他不敢说出来,怕温茹觉得他心思幽暗,净想些不光明的招数。


    “尽量不打,免得真惹上太女府。”温茹劝慰他,“乖,去那边等着,我一会儿就过来了。”


    傅寄舟仍拽着马鞍,半晌才颤动着睫毛,缓缓松开。


    “我当缩在沈愉后面是谁呢,原来是温家小姐,”赵红歪着头,看向沈愉身后的温茹,旋即视线又落到站在马下,仰着头露出脆弱脖颈的傅寄舟,便觉得这画面甚是好看,像极了脆弱的猎物露出脖颈上的致命处等着她扑上去一口咬断,她舔了舔嘴唇,笑得不怀好意,“温家小姐艳福不浅呐。”


    温茹和傅寄舟齐齐蹙眉,傅寄舟偏过头看她一眼,觉得这人实在面目可憎,又转过头去看温茹,触到她莹莹生光的侧脸和下颌,眉眼瞬时舒展开来,再次拽紧了温茹座下的马鞍。


    赵红说话的神情十分刺眼,温茹不悦地盯住她,左手覆住傅寄舟拽住马鞍的手,毫不犹豫地掰下他手指之后,抖了抖缰绳,将傅寄舟落在后面,径直朝前去了。


    她本想以理服人,奈何有些人不配她跟她讲理。


    “温小姐实在不解风情,小美人也舍得丢下?”赵红见温茹过来,丝毫不惧,反而用手上的短柄锤撑着自己的下巴,对着还站在原地的傅寄舟调笑,“小美人,不如跟了姐姐,姐姐最会怜爱小郎君了。”


    傅寄舟还没说话,郎君们那边先听到一阵压低了声音的干呕。太恶心了,就赵红那人,整日里眠花宿柳,长得还磕碜,就这样还好意思说怜爱小郎君,要不要脸。


    傅寄舟根本不理人,冷着一张脸往旁边走,到了谷昉身边,生着闷气将自己用帷帽严严实实地遮住。


    虽然知道是情势所迫,但被温茹那般掰手指扔下,着实不太好受。


    赵红还想凑过去,温茹横马挡在她前面,眉眼染上寒霜:“温府里的人你也敢调戏,当我死了吗?”


    “没打过,不知道死没死。”赵红停住脚步,挑衅地看向温茹。


    对峙那么久,她也烦了,要打便打,还有这么多小郎君等着,她可不想再跟这些弱鸡小姐们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她猝不及防地挥出一锤,狠狠打到温茹的马前腿上。


    马儿吃痛,屈下前腿,温茹旋即飞身下马,站在原地心里默默盘算。赵红虽然与太女府有关系,但她又不是太女本人,她就不信打不得,就凭她刚刚调戏傅寄舟那两句,她非打她打到求饶不可。她养大的小反派,是这么个无赖能肖想的?真是笑话。


    赵红突然袭击温茹的马,沈愉她们胸口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一个个骑马上前,将赵红和她的小姐妹围在中间,想要用气势压倒她们。


    见此,赵红毫不在意地转了转手中的短柄锤:“温小姐,来吧,过几招,你若是赢了,赵某立马转身就走。呵,若是我赢了,你们几个乖溜溜回家找娘亲,把郎君们留下当点缀。”


    话说到这份上,温茹不可能不动手,她抬手从围栏处抽出一根荆条,凝神聚气,朝着赵红劈了过去。


    见自家小伙伴武器这么寒碜,沈愉立马叫一华服女郎去取锥枪来。


    温茹这几年不是白学的,她拿着的虽然只是一根荆条,但她身姿轻盈,能用身法避过的攻击,绝不硬刚,相反,趁着赵红挥出铁锤,回防不及的时候,她便狠狠地倾注全力,抽打到赵红身上,将她身上的甲衣几乎抽打开裂。


    可到底只是荆条罢了,赵红不觉得多痛,只觉得温茹像个滑不溜丢的泥鳅,锤不中,打不着,让人越打越生气,登时将自己给自己的分寸忘了个干净,抬手将一只短柄锤用力扔向她,趁着温茹躲避的时候,她挥着另一只短柄锤,虎虎生风地朝着温茹砸过去。


    所有人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里,傅寄舟已经面色大变地向前跑了两步,被谷昉拦腰抱着往后拖。谷昉也害怕自家小姐出事,但是这种时候,上去便是给小姐添乱,他只好多给小姐几分信任。


    正危急的时候,沈愉咬着牙,算是将她从不肯使的力都用上了,那锥枪从她手里飞快地往温茹那边钻过去。


    温茹抬手抓住,用锥枪的枪身作盾,挡住赵红十分力砸过来的铁锤!


    那铁锤冲劲极大,温茹只觉得心肺巨震,嘴巴里似乎有了血液的铁锈味。


    她忽然有些后悔,不应该求快、求好看地放弃那些重武器训练,往日卫娘子总跟她说,一力降十会,真刀真枪打的时候,力气大的人所占的优势是有招数的人难以弥补的,所以人要练得有力气,武器要练得有震慑力,如此,才能够战无不胜。


    但温茹并不同意,她看过不少武侠、仙侠剧,也跟剧组里的武术指导打过交道,人不可貌相的瘦小个怎么就不能打倒近两百斤的壮汉了?再加上,她往后极有可能接温年月的班继续做皇商,练得膀大腰圆不仅不好看,也容易降低亲和力,行事多有不便。


    于是,她便自作主张地让卫娘子教了她轻便些的拳脚功夫和武器招数,还将她在现代听说过的那些身法、招数写下来,找卫娘子商量,有没有练成的可能性。


    卫娘子虽然有些不认可,但还是认真看了温茹写下的东西,越看眼睛越亮,难得松口说,未尝不可一试。


    自此,温茹真正体会到了这个时代给予她的资源和便利,无数行家里手被找来跟她一起尝试,黄玉祈黄大人还带着小学徒温夕桦同她们一起讨论,女人的身体可不可以做到这一点,如何确保每一块肌肉都开发到极致,让看似轻逸的动作,迸发出更强的威力。


    温茹如今的身法、拳脚功夫便都得益于她们的研究与尝试。训练了两年,卫娘子便开始打不过她,让她出师了。


    但卫娘子还是有些担心,她在战场上待过,战场上光有拳脚招式是不够的,越打到后面,越是纯体力的抗争,体力差一分,危机就多一分。为着这个,她还是拽着温茹练体力,偶尔也让温茹耍一耍流星锤,试着去操控和化解蛮力。


    但这种只是补一补的体力训练显然远远不够,温茹被赵红这一锤锤得险些支持不住,她好面子,刚想将口中的血咽下去,转念又想,她吃了这么大个亏,没道理还跟赵红小打小闹,她定要她付出代价,但若是打得太凶,太女那边着实交代不过去,说不准要给温年月添麻烦。可若是,她也受了重伤呢?


    想到这,温茹凝神聚气,不仅不咽血,反倒是用锥枪撑地,半跪着,对着地面吐出一口污血。


    “到底是绣花枕头。”赵红见温茹吐血,洋洋得意地嘲讽了一句。


    沈愉从没见过温茹吐血,登时懊恼把温茹扯到这件事上来,一时间不管不顾地下马,打算冲了,有与她格外较好的女郎也紧随其后。


    赵红的姐妹们迎了上去,两方瞬间打得尘土飞扬,不可开交。


    傅寄舟目眦欲裂,摆脱谷昉的阻拦,径直跑到温茹身边,眼睛红得直掉泪,又不敢碰温茹,怕碰到哪里,温茹伤得更重。


    温茹见他过来,朝他偷偷地挤了挤眼睛,想告诉他,没事,装的。


    但傅寄舟眼泪流得更凶了,在他眼里,温茹已经痛得五官蹙成一团了,赵红那个混蛋,若是让他找到机会,他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跟傅寄舟对不上信号,温茹有些无奈,将人往后一推,哄道:“就在这儿哭一会儿,我打完就回来。”


    说完,抬手擦了擦嘴边的血渍,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来,抬手用锥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身法腾挪跌宕,与赵红正面扛了十几个回合。


    趁着赵红打到上头,惯性对招的时候,她忽然朝着赵红的脸刺过去,赵红抬手便短柄锤阻挡,那边温茹却身形疾转,最大化地利用自己轻巧敏捷的优势,收回尖刃,将尾部旋转上前,狠狠劈向赵红的小腿,打完一下,再次旋转手中的锥枪,用尖刃狠狠地贯穿其中,心里琢磨着,应该治不好,瘸了,这才收手。


    赵红跟不上她身法,回防不及,被连续打个正着,她刚听到骨裂的声音又被锥枪的尖刃贯穿,旋即惨叫出声,扑倒在地。


    沈愉那边正打得灰头土脸,回过头去发现,赵红躺在地上,抱着血滋呼啦的小腿又哭又叫,而自家小伙伴抱着锥枪站在一边,嘴角还有明晃晃的血渍,气力不足地说:“我赢了,你们还不快滚?!”


    赵红的姐妹们看到赵红的惨状,脸色巨变,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七手八脚地将赵红抬走,临走了还威胁温茹她们:“你们重伤了赵红大人,等着太女府找上门来吧!”


    温茹抱着自己的锥枪,还在装弱气,心里则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等我重伤晕倒了,看谁敢找上门来。


    想到这,她一撒手,锥枪倒地,她也跟着倒地。


    下辈子穿书,她想当皇帝。如今一个小小的皇商之女,这个也不敢招惹,那个也不敢得罪,她为了这个家真的付出了太多。


    *


    温家一片兵荒马乱。好好的女儿节,嫡女出去一趟,却昏迷不醒地被抬回来,脸色苍白,嘴角有渐渐发黑的血渍,裙边也沾了血,一副被凌虐过的样子。


    表少爷在旁边哭得眼睛绯红,攥着嫡女的手不肯放。


    温年月听到消息,急匆匆赶回来,瞧着温茹这样子怒火三丈,听说是赵红干的,顿时撩起袖口就要去太女府讨个公道。


    沈愉站在珩雪院院子里,满脸自责地拦住温年月,说是,赵红是太女的恩人,如今腿估计被温茹打瘸了,伤口血肉模糊,几乎见骨,现在找上门去,很容易被倒打一耙。


    温年月听了,直觉哪里不太对劲,返身进了屋里,皱着眉头一步步靠近温茹床边,看到傅寄舟守在一边,攥着温茹的手,她也没多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去看温茹的脸。


    温茹偷偷眯缝着眼睛,看到床边就温年月、傅寄舟两个,连忙睁开眼,调皮地朝着温年月眨了眨眼睛。


    傅寄舟在路上已经被温茹偷捏过手,自是知道人是醒着的,见温年月在旁边,他就垂着眸,偷偷用余光打量温年月。


    他怕温年月责备温茹,这怎么能怪温茹下手重,实在是那赵红太可恶了,再说,温茹也不是没受伤,她吐了好大一口血呢,指不定受了极重的内伤。


    三个人各想各的,沉默了一会儿,温年月忽然回头,对着外面焦躁地吩咐:“药呢?把小姐的药送上来,小姐若是有半分不好,牵连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花庭等在外面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听到温年月的吩咐,忙去将热腾腾的药端了进来,屋子里瞬间满满的苦药味。


    温茹也急,攥紧了傅寄舟的手,在他手心里一遍一遍地写字,笔划简单,大概是个“不”字。


    “叔母大人,姐姐还没醒,不如先放着吧——”傅寄舟觉得温茹需要喝药,但是温茹不肯,他只好张口帮她拒绝。


    “都重伤成这样了,还不想喝药?她怎么不想上天呢?”温年月担忧的神情还在,但说话忽然嫌弃起来,“若是不方便,阿舟你用棉签子沾了药水,喂她喝。”


    听了这话,温茹哪里不知道温年月已经知道她无事,一心想着法教训她了,随即抿紧了唇瓣,头往被子里缩了两寸,就算她在装昏迷,她也要把自己内心的拒绝表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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