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限时暧昧[追妻火葬场] > 第52章 52 可以不要挂电话……
    一顿晚饭吃的格外沉默。


    虽然对江凛的厨艺并不陌生,但怀芷每次还是为之而惊艳,儿时记忆的味道停留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高压锅炖烂的白藕入口即化,断藕丝连被莹白的汤汁包裹,唇齿留香。


    怀芷垂着眼一言不发,她吃的很慢,细细品味着,面前简单的三菜一汤仿佛被她当成无价珍宝,尝过就再也没有。


    终于在长久的沉默后,身旁传来江凛略有些紧张的声音:“是不好吃吗?”


    “没有。”


    江凛一顿就吃了几口,怀芷放下汤勺,看着还剩下大半、即将被丢掉的菜肴,估摸着自己的食量,几次有冲动,想把剩下的菜都带回去。


    只听对面很沉地低笑一声,江凛像是看出她的小心思,试探道:“如果你觉得还可以,我以后——”


    “江凛,我很感激你做的这一切,但你知道这些改变不了什么。”


    男人唇边的笑意在怀芷看来,就是看穿她一切的有持无恐,她不自觉地微微皱眉,冷声道:“你很清楚,感激永远不会是喜欢。”


    室内光线昏暗,寒风顺着房沿钻进屋里,心理作用下,头顶的灯仿佛都在轻晃。


    透射光影落在男人侧脸,映照出黑白分明的分割线,削薄而颜色浅淡的唇残余着僵硬笑意。


    许久后,江凛沉沉道:“怀芷,我们在一起五年多,一切是我活该,但我不信你对我毫无感觉。”


    怀芷没有回应。


    两人都再没有胃口,一桌好菜在沉寂中无人问津,一点点凉下来。


    良久,江凛默默将房子钥匙放在桌上,温声道:“这是房子的钥匙,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过来。”


    “怀芷,我愿用余生补偿过去的错误,也从不求你原谅我。”


    男人的声音有些干涩,脸上倦意很重,像是很久没睡过好觉了,我只求你,别再推开我,给我弥补的机会。”


    说着男人起身,打算将碗筷放在料理台,说自己晚点会过来收拾,先送怀芷回家。


    “不用,我来洗吧。”


    怀芷主动接过碗筷,靠近时,又一次闻到江凛身上的香烟味。


    她看着男人眼睑下的乌青,没忍住皱眉提醒道:“少抽点烟吧,这幅萎靡不振的样子,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


    “我倒是愿意,”江凛想和怀芷多呆一会,修长的手捏捏眉心,头靠着橱柜,看水流滑过她嫩白手背,良久后开口,


    “怀芷,奶奶在除夕那天离开了。”


    怀芷洗碗的手一顿。


    她终于知道,除夕那夜江凛出现在她家楼下的原因。


    在一起五年,江凛从未和她提起过自己的原生家庭,但怀芷知道,江凛从小是奶奶一手抚养大的,和父母的关系始终冷淡疏离。


    论关系亲疏,甚至还远不及她一个外人。


    以江凛的个性,他绝不会和秦楠陆衍倾诉,所以唯一能做的,只能在她家楼下站了整整一夜。


    或许太懂得失亲之痛,怀芷先前竖起的防备高墙一点点瓦解,某一个瞬间,她突然有些心疼面前的男人。


    金钱、权力、名望和威信江凛看似拥有了一切,可真正需要时,却连一个倾诉痛苦的人都找不到。


    将洗净的碗放回橱柜,怀芷关上柜门,还是轻声安慰道:“节哀。”


    折腾半天,两人从房子出来时已是晚上九点半。


    圆月被乌云遮盖,路面一片漆黑,小巷旁横生的枝桠不时有落叶凋零,被寒风卷席着狂舞坠地,踩在脚下发出脆响。


    黑夜里,怀芷在的视力不大好,安全感随之一降再降,每一次踩响枯叶,身体都会应声一僵。


    仿佛坠入循环世界,面前的小巷被无限延长,如何都走不到尽头。


    “害怕的话,可以牵我的手。”


    走在前面的男人放慢脚步,停在怀芷半步之外、触手可及的位置。


    男人抬手向后摆,衣袖下是骨节分明的手:“如果你介意,也可以拉着我的袖子。”


    怀芷口袋里的双手钻进,拒绝道:“不用——”


    她话音未落,眼前猝不及防闪过一道黑影,重重落在角落处的枯叶堆中,清脆声在寂静黑夜中分外明显。


    怀芷下意识想闪躲,身旁的男人就已经挡她面前,背影笔直挺拔,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几乎是同一时刻,江凛低声安抚地温声道:“别怕,是猫。”


    “”


    不安感消退,怀芷眯着眼睛终于看清,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黑影确实是只猫,一两月大的模样。


    奶猫此时正窝在枯叶中瞪着他们,弓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呲着尖牙;它的两条后肢受了伤,跳跃后甚至再也站不起来,浑身颤抖的厉害,只能无助地虚张声势。


    这一片的原住民搬走了九成,放任它在这里只会饿死,单说今晚的温度,放任不管的话,它一定会活活冻死。


    怀芷有些于心不忍心,想起江凛车上还有张毛毯,想先回车上去拿。


    话没出口,身旁的男人已经两步走上前,在离小黑猫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停下,将脱下的风衣脱下,放在地上。


    他打算用衣服包着,直接把猫带回去。


    小黑猫依旧防备地盯着两人,直到有一阵寒风吹来,整个猫都连连打着哆嗦。


    小东西终于隐约意识到,眼前的衣服像是能保暖的东西,于是试探性地拖着后腿往前挪。


    它没想到自己半只脚才挨上风衣,旁边的男人就将整只猫裹住,眼疾手快地抱在怀里。


    “喵——”


    “别叫。”


    男人微凉的声线在黑暗中响起,骨节分明的手轻捏着猫咪后颈,手法娴熟地用手背顺毛。


    很快,奶猫被撸地舒服顺心,甚至还把猫头靠在江凛的胸膛取暖,完好的两只前爪张开,惬意地在风衣里轻踩。


    怀芷从不知道,江凛看上去毫无耐心的人,居然还会哄猫。


    两人回到车里坐下,怀芷本想把猫抱在怀里,好让江凛方便开车;谁知道奶猫抓着男人衣衫就不放手,还一度把怀芷当成坏人,又开始警戒地龇牙。


    “没事,我抱着它,”江凛将奶猫放在腿上,系好安全带,“麻烦你找个最近的宠物医院。”


    半分钟后,导航音的女声从音响传出,怀芷侧目看江凛单手持方向盘,空闲的手不时轻抚奶猫下巴,出声道:“以前不知道,你会喜欢猫。”


    “确实谈不上喜欢,只看别人养过,”江凛垂眸,看向怀芷冻到发白的指尖,将车内的温度调高,低声道:“但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


    只要你喜欢,我就会尝试去热爱。


    旧义区没有正规的宠物医院,最近的开车要四十多分钟,还好途中江凛已经吩咐过助理,两人到的时候,医院的人早就严阵以待,由院长亲自治疗。


    奶猫的伤不算太严重,比起两只后腿的皮肉伤,长期的营养不良反倒更值得关注。


    医院的人倒是有领养的途径,但奶猫似乎彻底粘上了江凛,只要男人脱离视线,就开始扯着嗓子叫,听的人心疼。


    “母猫刚生下小猫时,会时常叼住小猫的后颈,”院长摘下手套,拿出软球给小猫玩,才抬头朝两人道,


    “我看江总刚才有捏他后颈的习惯,可能是错被当成母亲了。”


    “”


    这倒是两人都没想到的。


    从刚才短短十几分钟,院长大约琢磨出两人的关系,他身材微微发福,笑眯眯地看着怀芷:“小猫的年纪还很小,现在认定你们当父母,最好还是由你们来养。”


    怀芷沉吟片刻,抬眸望向江凛:“你想养吗?”


    她很早以前就想要只宠物陪伴,只是拍戏和通告总在外地奔波,放在家里也不放心,毕竟怀游对宠物不感兴趣,照顾只猫对他来说,实在勉强。


    最重要的是,奶猫黏的人是江凛,和她毫无关系。


    江凛垂眸,小东西正趴在软垫上,还不忘死死用前爪扒着他手指,时不时伸出舌头轻舔两下,玻璃珠似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江总不反感的话,不妨试试,”院长始终笑呵呵地,一针见血道,“据说情侣一起养宠物,还能培养感情呢。”


    话音刚落,江凛毫不犹豫道:“好,我养。”


    怀芷:“”


    十几分钟后,两人大包小包地回到车上,将各种猫粮药品和用具放在后备箱,才拎着猫箱回到车里。


    奶猫被怀芷抱了回,现在也开始躺在她怀里蹭,只不过双眼始终盯着开车的江凛,像是生怕男人逃跑似的。


    车行驶在送她回家的路上,眼见着要停在她楼下,怀芷将猫猫包递过去前,忍不住道:“江凛,你是真的想养猫吗。”


    “你知道院长只是玩笑话,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为这只猫而改变。”


    重新回到江凛怀抱,奶猫迫不及待从包里钻出来,粉嫩软.舌天舔舐男人手指。


    江凛垂眸认真打量着,指尖划过小猫后背的黑色毛发,眼里没有太多柔情,半晌后沉声道:


    “就叫你‘煤球’吧。”


    “”


    意识到这个问题上两人无法交流,怀芷下车朝楼门走去,搭乘电梯上楼回家。


    推门发现客厅是熟悉的漆黑一片,她在玄关处的墙边打开客厅吊灯,就看见怀游推着轮椅,缓缓从阳台里出来。


    四目相对,青年朝怀芷微微一笑:“他还没走。”


    “知道了,”怀游的语气像是在特意告知,怀芷朝阳台走的脚步一顿,假装满不在乎地嗯了声,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还有一个月开学,在复习功课。”


    怀游抬手,指了指餐桌上的书,看封面是高二下的数学和物理教材,旁边还摆着基本笔记和习题册。


    昨天大年初二,姜暮带着姜棠来串门,还特地叫小侄女把暂时不用的笔记也带着,让怀游估量下,开学能不能直接跟高二下的课程。


    怀芷记得,怀游昨晚还在看高一教材,以为他心里着急,宽慰道:


    “学习的事不着急,吃力的话,我们就从高一开始。”


    “目前还可以,”怀游推着轮椅来到餐厅,指起桌上的笔记本,轻声道,“这些笔记本,麻烦姐姐先还给那个女生。”


    怀芷一脸疑惑地接过:“为什么是这两本?”


    “因为我才改完物理和数学,”怀游摊开笔记本,指着自己修改过的位置,“其他学科的,我还没改完。”


    怀芷:“”


    笔记本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笔迹,用铅笔批注的显然是怀游的字体;怀芷凭借着所剩不多的高中知识,很快就确定,确实是笔记原主人写错了。


    私自涂改别人笔记终究不礼貌,她委婉道:“修改之前,你要不要征求下姜棠的意见?”


    “她说可以,还请我帮她辅导功课。”


    怀游回忆起电话里那道软糯的嗓音,微微皱眉,冷声道:“但是我拒绝了,太麻烦。”


    “”


    怀芷不知该说什么,确认怀游没负担就放心下来;她工作一整天浑身疲惫,现在只想洗澡睡觉。


    互道晚安后,她转身回房,手转动门把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询问:“姐,你们会复合吗。”


    进门的脚步一顿,怀芷没有回头:“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


    洗过澡后,困意很快袭来,怀芷躺在床上,和姜暮有一打没一搭的电话聊天,说起怀游一个月后要去上学的事。


    “姜棠和我说他很厉害啊,”姜暮总觉得怀芷一贯果断的性格,在弟弟的事情上总是格外老妈子,“他自己都没说过什么,你是不是,有点太惊弓之鸟了。”


    怀芷窝在被子里,半眯着眼冲手机说话:“可我总觉得,怀游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枕头上的手机突然快速震动两下,是新来的消息提示。


    怀芷话音一顿,费力地睁开眼睛解锁手机,发现居然是江凛的助理——林炎发来的消息。


    【林助理:[图片][图片][图片]】


    【林助理:怀小姐,江总说煤球回家后,没出现应激反应】


    【林助理:另,江总让我祝您今晚好梦】


    怀芷:“”


    心中无语,手还是诚实地点开林炎发来的图片;照片的背景明显是小别墅的卧室床上,煤球蜷着身体睡得正香,舒服地窝躺在男人怀中,前爪还抱着江凛一根手指。


    另外两张图,是煤球的小窝和各种食物玩具摆放。


    怀芷看着图片微微发愣。


    她记得离开时,自己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别墅里大部分的装饰和陈设都只能丢下。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别墅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完好的就仿佛是,刻意保护起来一般。


    一晚上发生了太多,怀芷看着她生活过的几年的地方如今空荡荡,莫名想起晚上在土坯房里,男人靠着橱柜满面倦容,语气淡淡地告诉她,关于亲人离世的消息。


    脑海内一闪而过,大雪纷飞那一夜,他在楼下颀长孤寂的身影,大雪落满肩头。


    无助寂寥的模样,让怀芷不可抑制地想到五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形单影只。


    “怀芷?这么突然不说话了?”


    “啊,我临时收到个消息,要处理一下,”姜暮的声音拉回思绪,怀芷回神应声道,“晚点打给你。”


    “行你先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挂断电话,重归寂静的卧室只剩她的浅浅呼吸声,怀芷侧身看着对话框几秒,打字回复:


    【知道了,林助理早点休息】


    发完她将手机丢在一旁,转过身用紧闭着眼,几秒钟后发现自己睡意全无,突然有些烦躁地转过身,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搜索姓名,点开对话框,取消拉黑。


    【怀芷:别再打扰林助理了】


    对面毫不意外地秒回消息:


    【江凛:好,都听你的】


    【江凛:睡吧,今晚好梦】-


    年后的生活忙碌依旧,在剧组又昼夜颠倒地拍摄了大半个月,终于迎来尾声。


    怀芷杀青那天,导演特意为她举办了欢送会,十分感慨地拉着她絮絮叨叨了很久,关于这部作品的初衷,关于那些“飞来横祸”。


    好在,现在都顺利地一一走过。


    大概是憋了太久无处发泄,总导演情绪激动得很,抓着怀芷倾诉一通后,又随机去抓下一个“受害者”。


    怀芷看着他背影摇摇头,打听到饶漫拍摄的场地,打算过去打个招呼再走。


    片场内一片忙碌,来往的剧组人员行色匆匆,怀芷也不去打扰,在休息区找了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最新一条,就是江凛发来的图片。


    从那晚见面过后,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不Ω言说的默契;江凛每天会发来煤球的照片,中间也会礼貌的问候几句,怀芷虽然不会回复,但也不再拉黑。


    点开对话框,入眼是满屏的白框,清一色全是男人发来的消息。


    习惯性地点开照片,照片里的煤球比初见圆润不少,最初的瘦骨嶙峋被养的毛绒绒,后腿的伤也已经恢复,黝黑的毛发锃亮,光照下像是涂了层釉。


    抓拍镜头下,小黑猫神气地一跃而起,跳着去够男人手里的玩具。


    视线扫那双过分好看的手,怀芷滑动屏幕的指尖一顿,眉心微皱眉。


    她放大图片,果然看见男人手背上,那道容易被忽略、却清晰可见的抓痕。


    一看就是和猫咪玩耍时,小猫不小心挠出来的伤痕。


    煤球是捡来的,怀芷不知道他有没有打过疫苗。


    盯着照片几秒,她主动给江凛发消息:【手上的伤,是煤球抓的吗】


    对面秒回道:【是】


    【祝贺杀青,有人来接你吗】


    不意外江凛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怀芷没接话茬,接续追问道:【煤球没满三个月没法打疫苗,你去打狂犬疫苗了没】


    怀芷等了半分钟没有回应,正打算再发消息,对方已经直接打来电话。


    “抱歉,刚才在开会。”


    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贴着耳膜,像是贴在耳边窃窃私语,怀芷将手机拿远了点,就听对方回答道:“还没去过医院。”


    狂犬病是染上就百分百致死,怀芷听着男人轻描淡写的语气,不自觉加重语气:“所以为什么不去,嫌命大?


    她话音刚落,背景音就传来搭乘电梯的背景音,脚步声继而响起后,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记得男人所还在开户,怀芷微愣:“你不会是现在就要去——”


    “怀芷,你能关心我,我很开心。”


    江凛在听筒里的声音很轻,语调格外的温柔,让人闻声都能想象到他此刻唇角带笑的模样:“我现在听话去医院,你可以不要挂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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