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下次不要再叫我过来送饭了。还有,学校有活动,接下来这个月我都没时间回家了,就这样。”


    看着殷清然可怜兮兮的模样,殷云洛轻哼一声,把手中的饭盒往床头柜上重重一放,转身就走。


    “活动活动,天天就是活动。”林映兰嗔怒,一把拉住了殷云洛的手。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留下来一起吃饭。”


    “我才不吃呢,清汤白水的。”殷云洛乖乖站住,没有忤逆他亲妈,嘴里却轻哼一声。


    “你二哥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嫌弃这儿嫌弃那儿,陪他吃个饭怎么了?”林映兰试图拉着他一起坐下。


    “他都几岁了,我记得已经成年了吧?还需要人陪着吃饭?还有,妈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二哥现在在学校念书,他?算我哪门子的二哥。”


    “你这孩子,你和清然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就不是你二哥了?”


    “哦,所以我凭你这句话,我就应该把面前这个从小就会诬陷我偷他东西欺负他的人恭恭敬敬的拱起来,感恩待德地服侍他,是吗?”殷云洛双臂抱胸,原本还算好的心情突然变得糟糕了起来。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清然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吗?都是误会,怎么现在还在拿这些小事抱怨?”一听又是这个话题,林映兰有些头疼。


    “哦?他说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他说是误会就是误会,凭什么?受委屈的是我,他只需要可怜巴巴地狡辩上几句,他就算没有做了是吗?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不是的,你们是兄弟,清然怎么会想害你……”林映兰苦口婆心的解释。


    “我把别人当兄弟,别人还压根看不上我呢,得了吧,你们这套说辞我6岁的时候就认清了。”


    “好了,我走了,你好好陪你的乖儿子吃饭,反正有我没我都一样。”


    “殷云洛你给我站住!”林映兰站起身,气得呼吸都粗重了些,然而殷云洛就像没听见一样,仍然自顾自的出了医务室。


    “妈妈别生气,云洛他还小,只是有点叛逆而已,等他长大了就会懂事了。”殷清然连忙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他还小,你回回给他解释都说他还小,可他也已经16了,只有两年就要成年了,他那么误会你,你还给他说话。”


    “云洛毕竟是我的弟弟……”


    “哼,你刚才也听见了,你把他当弟弟,他可没把你当哥哥,这臭小子,我下次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又听着殷清然软语哄了几句,林映兰才没那么生气了。


    “好了,我们吃饭吧!陈妈做的饭最好吃了,可以让心情都变好,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妈妈这么漂亮,可不能生气,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殷清然亲昵地抱住了林映兰。


    “唉,还是我们清然最乖。”林映兰叹了口气,把乖乖的儿子搂进了怀里摸摸脑袋。


    ……


    林映兰走后,殷清然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爸爸。”


    “唉,等一下等一下,我就快好了……”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在牌桌上吞云吐雾大杀四方,突然他把面前的牌一推,大笑起来。“诶,胡了!哈哈哈!”


    “厉害啊老李,今天第三把了吧!”


    “……没有没有,都是运气。”


    ……


    “怎么了清然,找爸爸有什么事?”李富找了个理由溜出了麻将馆,粗大的嗓门都柔和了些,不仅是因为打电话过来的是他的亲儿子,这更是他的摇钱树。


    另一头的殷清然下意识皱了皱眉,这老东西又在打牌。


    “爸,我上次跟你说要办的事办好了吗?”


    “啊,什么事啊?”李富整天到晚混迹在麻将馆里,脑袋经常云里雾里的。


    “就是那个殷然的事。”殷清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聪明,怎么会有一个没用的爸爸。


    “哦哦,那个小子是吧?我记起来了,儿子放心,我现在就去跟我的兄弟说,保证把他的手和脚都打断,给你出口恶气。”


    李富自信地拍了拍胸口,他当年混迹在大街小巷的时候,结识了一批好兄弟,现在他有钱了,正好可以顺便“救济”一下他们。


    “好,谢谢爸爸,不过要小心一些,现在正是我孝敬您的时候,您可不能自己出事了。”


    “我儿子就是关心我。放心吧,我那群好兄弟都互相认识很久了,家里什么情况都清楚,动手绝对稳妥,就算被抓了也不会把我拱出来。”


    李富嘬了口烟,吐出一口大大的烟圈,眼中明明灭灭,满是不屑。他当然不会被供出来,毕竟他好兄弟们的家里人可都握在他的手里。


    “不过……儿子,我最近手头又有点紧了,你妈妈你也知道,死抠着家里的钱,每天就给我一点点钱出来打牌,这怎么够用嘛?”


    李富说完正事又突然压低了声音,看似抱怨,语气却是十分理所当然的模样。


    “爸,我上次不是才给你银行卡里打了10万吗?那还是10天前的事,你怎么又花完了?”


    殷清然就像一个真正关心父亲的好儿子一样,语气带着些许亲人间的小抱怨,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变——能用钱打发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10万块,小钱。喝酒,吃个饭,再打个牌,没了不是挺正常的嘛,殷家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肯定都不止这么点,我是你亲爸爸,给我些怎么了?”李富挠了挠肚子,有些不满。


    “爸爸,我在殷家的生活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有钱,我是你的亲儿子,我要是真有钱能不给你吗?”殷清然的语气有些委屈。


    “这样吧,我先给你5万,这是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


    “才5万啊……”李父有些不满地撇嘴。


    “爸,5万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多的钱了,而且我现在在医院也干不了什么其他的事,哪里有闲钱?你再逼我,我可要告诉妈妈了。”


    “行吧,5万就5万吧,我就知道清然是我的好儿子,可别告诉你妈妈。”已听到李母的名字,李富瞬间怂了。


    “嗯……爸爸最好了。”


    “不过你最好还是多上几次庄园过来修修花草吧,我看管家和很多仆人都对你有些意见了。”殷清然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李富一听这话就有些不耐烦,他每天打牌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去修花修草,那花草不修也没什么大事啊,而且园丁也不止他一个。


    “……”殷清然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敷衍,只能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再次为他是自己的亲爸爸而感到了一丝怨恨,他还是觉得殷荣才应该是他的爸爸,这种贫民窟里的泥腿子爸爸他才不需要。


    ……


    “雇主,殷清然找李富买你断手断脚,近期小心。”不清楚内幕的私家侦探如实报告。


    “收到。”


    殷绥之微微勾了勾唇,然后慢慢把手机里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一条条保存在了密码箱中——


    既然殷清然已经给他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他不回个礼好像也说不过去……


    ……


    第二天,殷绥之一进教室就诧异地挑了挑眉,和以往课前的安安静静不同,今天在教室里可谓是鸡飞狗跳。


    “你们这是怎么了?”殷绥之一面放下书包一面问旁边奋笔疾书的曹鑫。


    “抄……呸,写作业啊。”曹鑫头都没有抬,似乎是连这点时间也挤不出来了。


    “离散数学?”


    “除了这个变态老师布置的变态作业,我觉得也没有其他作业能让他们这样了。”


    任远在一旁抱着一个篮球,有一下没一下地转。


    “这么说来你是写完了?这么悠闲。”


    “笑话,我任远什么时候需要赶作业了。”


    任远扬了扬下巴,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


    “hetui,殷然你别信他吹,他肯定是昨天晚上才被伯母压着赶完作业,今天才过来得瑟的。”


    “就你话多!”任远恼羞成怒,一手呼在了曹鑫的脑袋上。


    “嗷!任远!又乱弄乱我的发型,等我赶完作业我就把你的爪子剁了,你给我等着!”


    “切,来呀,谁怕谁呢。”任远仗着曹鑫没时间理他,拼命挑衅,乐得看他气得牙痒痒又干不了什么的样子。


    “对了,殷然你作业呢?做完了吗?等会儿就要截止了。”


    “做完了。”殷绥之毫不心虚,他昨天晚上就把y给他赶完的作业上传了。


    “操,你们都是魔鬼吗?那可是十几页!”曹鑫一边赶,一边发出了惊呼。


    “切,学霸级人物的基本操作罢了,你懂什么?”那个慢悠悠的“你”,可谓是意味深长。


    “我去,你内涵谁呢?!小心我下次和你小叔叔告状,说你在学校一直欺负我。”


    “哦,你告吧,说的好像在我小叔叔面前真敢说话似的。”任远毫不客气地嘲笑他。


    “啊!!!你给我等着!”曹鑫开始炸毛。


    殷绥之一边低笑一边把这事分享给y。


    ……


    “……煦哥,就是这样,那殷然越来越不识好歹了。”于洋臭着脸,觉得浑身上下还在疼。


    站在他面前的男生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柔软的黑发打理得很有少年感,就连脸上的轮廓也是温温柔柔的,就像是漫画里的校园男神走出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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