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 > 19、19·屋顶夜话
    吴珣委屈,很是委屈。


    小詷突然就生他的气了,而他还不知道因为什么,难道说小詷喜欢那个弹琴的姑娘,自己让姑娘红了眼圈所以小詷就生气了?


    这么一想,吴珣愈发地委屈了,委屈得觉也不想睡了。


    哪怕其实陆詷已经给他让出了一半的床铺,他还是委屈得睡不着觉,翻了个身踩着窗户就翻上了屋顶。


    吴珣可怜巴巴地坐在屋顶上,怀里抱着自己的兵器,愁眉苦脸的。


    他的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比如因为过度好奇已经路过很多次的暗九。


    当暗九再次路过的时候,吴珣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小詷要生气啊。”


    暗九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等到他再次路过的时候,吴珣又叹了一口气:“到底为什么呢?”


    而在不远处的树梢上值班的暗一瞧见这副场景嘴角直抽抽,究竟是什么样的路人才会从别人家的房顶上路过?还路过那么多次?!


    这一次暗九的脚步停住了,竭力装作没有那么好奇:“少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吴珣叹了一口气:“想喝酒。”


    暗九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有些舍不得,这可是京城最好的桂花酿,要排好久的队呢,但是想听八卦的心最终占上了上峰。暗九解下了葫芦,坐在了吴珣的身旁,将葫芦递给了他:“你喝吧。”刚说完,暗九就想到了主子冷森森的笑,赶紧补了一句,“新葫芦,我还没有喝过的。”


    吴珣打开了酒塞,喝了一口酒:“谢谢你啊,你真是好人。”


    突然被发了一张好人卡的暗九静默了,打听人八卦到底能不能算好人呢?


    吴珣举着葫芦,酒水从葫芦口斜斜地泻出入了他的口,还有零星酒水溅湿了前裳,倒真有了几分江湖侠客的落拓味道。


    “少侠为何借酒消愁?”


    吴珣用手背擦了擦唇边的酒渍:“我喜欢的人生我的气了。”


    暗九的眼睛都要瞪圆了,差点就要原地蹦了起来,他没有听错吧?


    “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暗九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吗?”


    “我就是说我逛青楼是破了色戒。”吴珣一手撑着脸,另一手抛着葫芦,委屈道,“我也没有说错啊。”


    暗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内心深深地替主子掬了一把辛酸泪,秉持着八卦到底的精神,自诩爱情小天才的暗九忍不住点拨了一句:“可能他在气你觉得那些青楼女子有美色。”


    “咚”地一下,吴珣手中的葫芦顺着瓦片叽里咕噜直接滚下了屋檐,暗九想伸手去接结果没接住,就见吴珣一个翻身就消失在了屋顶上,随后一个葫芦“嗖”地高高飞起,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儿,直接落在了暗九的掌心之上。


    暗九有些傻眼,吴珣的功夫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暗九又眼馋又后悔,后悔小时候师父压着自己练功的时候他尽钻茶楼听书了,现在再想驰骋江湖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正想着,暗九正对的屋檐上出现了一只手,只见指头微微施力,扒住屋檐的吴珣露出了半张脸:“谢谢你的建议和你的酒,你其实是个好人,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弥陀佛。”


    暗九:“……”


    暗一直到去叫暗九轮岗的时候,才发现他双目发愣碎碎念中。


    暗一习惯了暗九的抽风,一巴掌拍了下去:“你小子怎么了?”


    暗九抬头“哇”地一下抱住了暗一:“我不管我要买花衣服,太子妃竟然说我是贼!”


    暗一哭笑不得地捂住了暗九的嘴,压低声音道:“让你嘴上没把门的,宁总管能说不代表我们能说。”


    “我就说我就说我就说,谁让他说我像贼的。”暗九腮帮子气鼓鼓的。


    暗一无奈,最终妥协了:“别号了,你不是一直想在胸口绣牡丹吗?准了。”


    还没等暗九笑开了花,就听见暗一又补了一句话:“只准用黑线。”


    暗九:“……”黑线就黑线,总比不绣强。


    而从房顶回到房间的吴珣一头栽在了床上,往陆詷那边凑了凑,揪住了陆詷的领口,含糊道:“你不许生气了。”


    陆詷当然也没有睡着,任谁床上突然少了一个人也都是睡不着的:“这么霸道?”


    “嗯。”吴珣也不反驳,揪着他的衣服,突然把自己的脑袋埋了进去,“她们、她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珣的声音小了下去,陆詷愣住了,低头嗅了嗅,这是喝了酒?还有桂花的香气。


    “你刚刚想说什么?”陆詷哄着吴珣,想听听后半句的话。


    “她们……”吴珣又往陆詷怀里凑了凑,“她们都没有你好看……”


    “珣儿?”等陆詷再叫吴珣的时候,就传来了吴珣因为喝酒变得沉重的呼吸声,陆詷哭笑不得地伸手在他的脸上擦了擦,还有一点酒渍,“小花猫偷油吃都比你吃得干净。”


    陆詷生气吗?确实生过,但是生着生着也就消气了,他跟一个傻小子计较个什么劲?珣儿又不可能会喜欢她们,不过就是傻了点呆了点嘴笨了点。


    陆詷揽住使劲往自己怀里钻的吴珣,顺了顺他的背:“好,我不生气了。”


    也不知道吴珣听见还是没听见,但他也不再动弹了,就像块年糕一样紧紧地贴着陆詷。之前几日同床共枕他们好歹还有一床被子隔着,可现在……陆詷长叹了一口气,珣儿的色戒破没破不好说,但再这样下去,他是真的要破戒了。


    ……


    翌日。


    吴珣抱着自己的脑袋坐在石凳上,宁伯送来了一碗胡辣汤:“少侠喝这个,醒醒酒。”


    “好点了吗?”陆詷伸手在他的额上拭了拭,“还不舒服吗”


    “我觉得有一群小人在我脑海里打鼓。”吴珣叹了一口气,“怎么才能把他们赶出去?”


    陆詷失笑:“你是第一次喝酒?”


    吴珣一脸的悔不当初,捏着佛珠碎碎念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怕什么。”陆詷舀了一勺胡辣汤吹了吹后喂给了吴珣,“别人要问起来,你就说徒弟随师父。”


    提起师父,吴珣再次捧起了脸,喃喃道:“完了,我以后没有立场不让他喝酒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吴珣摇摇头:“还有个人知道,酒是他给我的。”


    “谁?”


    “一个飞贼,昨天从我们屋顶上溜达过了好几次。”


    陆詷:“……”到底是哪个憨憨暗卫给珣儿酒的?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就是暗卫里的人,毕竟有暗卫在,是绝不可能有飞贼从他屋顶上走过的。


    正在绣坊买黑线的暗九生生地打了个寒战,揉了揉鼻子,暗九看向外面的阴天,是要变天了吗?


    ***


    到了傍晚,果真就变天了。


    吴珣正在院子里抄写兵法,距离武举还有五天时间,大昱的武举不仅有武试还有文试,武试要考的站桩举力骑射对于吴珣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毕竟少林武学最是稳重,一向讲究内外功兼修,基本功都是打小练起来的。但文试这块对于吴珣来说就是短板了,虽然不是一点底子都没有,但是他这段时间除了早晚练功其他时间都扎在了书海之中。


    正写着,天上就开始砸下了大雨点,洇开了刚落纸的墨。


    雨来得很急,吴珣手忙脚乱的来不及收拾,一着急直接把石桌扛起来就往屋檐下跑,陆詷听见雨声一推房门就看见吴珣正好放下石桌。


    陆詷:“……”


    吴珣:“……”


    吴珣放下石桌搓了搓手,往陆詷那边凑了凑,两人靠着房门看着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


    “那什么,我就是有点着急,其实我很柔弱的。”


    陆詷低笑了两声,拿起了吴珣的手:“那给你揉揉,搬疼了吗?”


    吴珣傻笑,陆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珣儿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想到柔弱不柔弱的?”


    “嗯,百花楼的那些姑娘都很柔弱的。”


    “你跟她们比做什么?”


    “你不喜欢吗?”吴珣悄悄地瞄着陆詷,“你不喜欢她们吗?”


    陆詷松了吴珣的手,吴珣心中升腾起了一丝失落,果然是啊……小詷果然是喜欢那些姑娘的,这个想法刚一冒头,脑袋就被重重地敲了一记。


    吴珣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瞪着手握扇子的陆詷:“疼。”


    “疼是为了让你长记性。”陆詷挑起了眉梢,“别老是跟不相干的人瞎比较,你每天背的东西那么多还有工夫瞎想,是不是想增加背诵量?”


    吴珣赶紧摇头,现在他做梦已经全是白日背的那些东西了,再增加,他这半条命就得交待出去了。其实吴珣倒并非是真的临时抱佛脚,兵法策略他一点就通,地形天文他也略通一二,但架不住不爱背书,意思他能说对,原话他就很难复述出来了。可大昱的武举中的文试是由文官与武将一同进行评阅,如果写不出原文即便内容能让武将满意,也过不去那群老学究那关。


    就在吴珣三连保证自己再也不胡思乱想的时候,宁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中抱了一床被子、一个火盆和一些吃食。将这些东西放在一旁,宁伯打开伞,准备出去。


    “宁伯,你去哪儿?”吴珣问道,“雨太大了,要不等会儿再走。”


    宁伯看向吴珣笑眯眯道:“不碍事不碍事,老奴今早买菜的时候路过离这不远的破庙,有个落魄的考生住在那里,老奴本想给他点银钱,可他说读书人不食嗟来之食,坚决不肯要。老奴这不是担心这样的风雨破庙扛不住,所以给他送点东西。”


    陆詷皱了皱眉头:“可是赶考的举子?”


    “是,少爷。”


    “这个风雨破庙确实扛不住,你带他先来这里落个脚,再做打算。”


    宁伯脚步却没有动,他并不惊讶陆詷会做这个决定,但是他有些担心会给少爷带来麻烦,毕竟这个书生的来历他们并不清楚。


    陆詷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挥了挥手:“去吧,我回屋里避一避,他若不收银钱等雨停了你带他找个客栈,让他吃住到科举结束。”


    “诶诶,好。”宁伯觉得这方法确实不错,“少爷心慈。”说罢宁伯拿着两把伞就出了门,破庙确实不远,也就半盏茶的工夫宁伯就带着那落魄书生回来了。


    陆詷原本已经回到房中继续批着亲爹扔来的奏折,就听见吴珣的一声惊呼:“你不是赌坊的那个书生——徐子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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