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帝后是病美人 > 7、第七章
    管家左看看大公子,右看看小公子,犹豫不决,迟迟不去回复。


    虽说沈府家大业大,又是历届的商会会长,官府也要礼让三分,可和官府结怨终究不是好事,俗话说的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座山。沈家老爷和夫人不在了,这个家由沈瑞接掌,沈瑞一向稳重有度,将家里家外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没想今日却出了岔子。


    “公子,这不大好吧。”


    沈瑞睨他一眼,“照我说的去回,有什么事我担着就是。”


    凌犀想不明白自家大哥一向温和好说话,怎么对上翼公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大公子啊。”福姥一句话打破了屋中的僵持,“你们所说的翼公子可是昨日来府上的那个?”


    凌犀闻言看向福姥,“姥姥您见过翼公子了?”


    福姥点点头,“可不,还是翼公子扶着我,我这把老骨头才没摔着。大公子,我看这孩子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就让他进来吧。”


    “福姥,他……”沈瑞叹声气,转过身去冲管家摆摆手,“让他进来。”


    等云翼被带进房中,屋子里就只剩下凌犀和在旁伺候的阿九了。一名布衫老伯随在云翼身后,未得云翼吩咐,这位老伯便低头站在门口,半分不敢上前。


    云翼坐到床边,再打量人时,轻声道,“你今日气色好了一些。”


    凌犀低下头,露出一抹浅笑,“可能是因为姥姥来看我,我多吃两口饭,人吃的多,自然气色好。”


    云翼点下头,“有理。”


    言罢,他回首瞧向门口,那老伯收到指示匆匆上前。


    “这是我昨日提的郎中。”


    凌犀了然,颔首道,“有劳。”


    郎中赶紧行礼,弯下腰替凌犀诊脉,诊脉的时间越长,郎中的神色越是匪夷所思。半晌后,他退后两步,对着云翼拜道,“凌公子的脉象虚浮,应该是生过一场大病,伤了根本才会如此。暂……没有方法根治。只能用一些补药先将凌公子的身体本元调理好,再寻其他方法。”


    凌犀一点都不意外,他见过很多郎中,都是同样的结果。而且他并不是大病一场那样简单,只不过他已经做过一些障眼法,寻常人是难以诊出来的。


    云翼听后,低眉不语。


    这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继而,他突然道,“有没有方法可以让药不苦?”


    郎中搓着手思索半天,一抚掌,“有,不过适合凌公子补身的药大多呈苦涩,要不压制药性,还能去苦味,需要多添一味药,不过这药材有些难寻,不一定每个药铺都有。”


    云翼点头,“去寻就是。”


    “是是是,我这就去开方子。”


    郎中急匆匆退下,阿九也被支去给郎中带路,转眼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凌犀悄悄偷看一眼,没想到他还记得药苦这件小事。


    “你这样往沈府跑,徐知府不会不高兴吗?”毕竟是个官府少爷。


    云翼眼中带了点疑惑,“关他何事?”


    凌犀见他这副反应,原本以为理清楚这位翼公子的身份了,现下却重新陷入迷茫之中。听这口气,分明是没拿徐知府当回事。若不是他太过骄纵连老子都不放在眼里,那便是他们误会了这位翼公子的身份。


    “你难道不是徐知府之子?”


    云翼闻言,心思百转,联想起沈瑞登门兴师问罪的说辞,才明白这兄弟二人是把自己当成了徐府的少爷。


    他弯了弯唇,将错就错道,“我是。”


    凌犀眨眨眼,不禁暗叹这位知府公子还真是被骄纵惯了。


    “昨日,那位老人家说让我多来看望你,我会每日都来,直到你痊愈。”云翼讲这话时,神情十分真诚,任谁看了都难以怀疑。


    “姥姥这样说过?”


    云翼点头,“老人家还说,要我多照顾你。”


    凌犀回想福姥方才是对云翼赞赏有加,便没有疑心。


    接连几日,云翼也确实如他所言,每日都会来探望一次,每回来都带着不少珍贵药材。药材用木箱子装着,旁人就算瞧见了也不知道是何物。


    全仗着福姥美言,沈瑞再也没阻过云翼登门,但他始终未对云翼放下芥蒂,是以每次云翼来,他都避而不见。云翼不仅登门拜访送药材,还非常自觉的肩负起喂药的职责,日日如此,以至于凌犀都已经习惯有人喂自己这个事实了。


    勺子递到嘴边,凌犀眉梢微动,不情愿的张开嘴,却没感到意想之中的苦味。


    药不苦了?


    瞧出面前人的惊讶,云翼解释道,“去苦味的药材找到了。”


    凌犀心想这下好,他不用再怵头喝药,于是很爽快的把余下的药都喝了,一滴不剩。


    云翼自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摊开来,竟然是彩色的糖果。


    刚喝完药,嘴里立即被塞了糖果。药不苦了不说,还得了满嘴的甜。


    云翼把整包糖放到凌犀手中,“不能多吃,会牙疼。”


    凌犀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糖果,再看向一脸淡然的云翼。


    他这是哄小孩子呢?


    云翼瞧向别处,不经意扫到桌案上的桃枝,枝子上的桃花已经有几朵开始败落。


    凌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阿九摘来的,好几天没换了。”


    话音刚落,只见云翼突然起身走出屋子,再回来时手上莫名多了几枝桃花,比原来那几枝花瓣更多,开的更盛。


    “让阿九他们做就好了。”


    云翼将花瓶里的桃枝换掉,“举手之劳。”


    他换桃花枝子时,瞧见窗边的琉璃灯,眸中不由升起柔色。如果不是这盏灯,他怕是要与那人再次错过。只是这份温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推门进来的沈瑞打断了。


    凌犀见到沈瑞自然是欣喜,“大哥?这几日总瞧不见你。”


    “为兄有生意在忙,就没顾得上过来。”沈瑞坐在方才云翼坐过的位置上,仔细端详自家弟弟的脸色,“气色是好多了。多谢翼公子这几日照看家弟。”


    云翼轻应一声,“沈公子不必言谢,是我应该做的。”


    沈瑞难得没有红眉毛绿眼睛,反而客客气气的笑道,“到底是让翼公子破费了,我已经命人备了上好的布匹和珍珠玛瑙,待会儿翼公子可以捎回府上,就算是给徐知府和徐夫人的。”


    云翼不动声色,心知沈瑞是想用礼来堵他,让他和凌犀撇清关系,划清界限,倒是比先前高明一点。


    他未接沈瑞的话茬,而是走到凌犀跟前,“凌公子此次生病多少我都有责任,做这些不仅有弥补,也是出自朋友之义,并不用回报。凌公子,可是要与我算的这样清楚?”


    这人本是生人勿近的气场,可眼下盯着人的时候,不见半分凌厉,倒让人看出几分委屈伤感来。


    “大哥他不是这个意思。”凌犀抓住沈瑞的手臂,“是不是?大哥?”


    沈瑞不好拂了自家弟弟的意,只得点头认了,随即拍拍凌犀的手背,无奈道,“你呀。”


    凌犀笑笑,又听沈瑞打趣自己,忍不住反驳两句,兄弟俩一来一去其乐融融。


    云翼眼中的伤感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他瞧见那二人兄友弟恭,自己像是被划在边界之外的外人,难以融入他们之中。


    凌犀总能在有意无意间流露出对沈瑞的依赖,这种信任依赖非一朝一夕所能成。


    云翼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终究归于平静。


    若是那人对自己如此信任依赖,会是怎样的感觉?


    待凌犀的身体大好以后,云翼便不再登门了,只派人送上补品和一句口信,说是有要务在身。


    想想也是,他一个知府少爷,总不能天天往沈府跑。再者,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登门探望。


    凌犀本觉得没什么,可每当喝药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自己居然让他喂了这么多天。现下只有药,没有喂药的人,自己竟开始不习惯了。


    “公子,您怎么愣神了?”


    “嗯?”凌犀低头才意识到自己举了半天糖果没有吃,“没什么,刚才外面什么事如此热闹,好像有几个丫鬟在聊天。”


    “她们啊,能不热闹嘛。您不出府不知道,这几日知府衙门算是焦头烂额了。”


    凌犀一听同知府有关,追问道,“出了何事?”


    阿九一边倒茶一边说,“扬州城闹出大乱子,都是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采.花贼。”


    “采.花贼?”凌犀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九愤愤道,“说起来,这贼人甚是可恶,专挑大户人家下手,看上哪家有美人,还提前在门口留一枝桃花,通知人家自己要上门采.花。更可气的是,被盯上的人家无论做什么防范,最后还是被他得了手。这种毁人清白的人渣就应该丢进湖里喂鱼!”


    凌犀想起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倒也碰见过类似的事,但提前通知这种行为还是头一次见,这不明摆着是来挑衅的?所以翼公子的要事在身怕不是就指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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