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许可证（抓虫）◎
虽然知道哥哥们来城里了, 苏楠暂时也没时间去看他们。
早上忙完就得去上班学东西。
临走的时候倒是叮嘱江玉兰，让她给纺织厂的林秋燕带个话, 中午一起吃个饭。
一是她这边基本上都已经安排好了, 之前也说好了，等收拾好了之后就和林秋燕聚聚。另外就是林秋燕说过，她在鞋厂有认识的朋友。
苏楠目前在厂里没什么认识的人, 她不想一直这样。单位没个说得上话的人，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方便。比如上次调户口的时候要是能借自行车, 那就很省心了。有时候单位有福利信息, 也能提前知道消息。
在单位里面得有认识的人才行。
而她身上的流言蜚语也让很多人不愿意和她结交。苏楠就想让林秋燕搭把手。
既然有求于人, 自然要主动点。不能等着别人来找自己。这种平日里看起来没啥用处的关系不维护，以后就会淡了, 然后彻底没了。
这些东西，都是苏楠在后来漫长的人生中自己一点点的摸索学会的。
苏楠觉得，如果自己上辈子早些知道这些道理, 那她也许就不会那么钻牛角尖, 把眼光放在周家那一亩三分地了。
周家人说她眼皮子浅，倒是也没说错。
她那会儿眼睛就只看得到周围。不止朋友，慢慢的连家人都看不见了。最后变得只会哀怨。
上午温师傅又教了她新的内容。
苏楠接受能力倒是强，而且之前也有点基础, 平时也和江玉兰请教, 所以学得快。
温师傅对她这个徒弟倒是满意的。
只是见她脸色没有之前好, 就多说了一句, “还是要注意身体，别以为年轻就不注重。”
苏楠知道温师傅这是好心关心, “师父, 这都是暂时的。等过阵子我就调整一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一定会注意的。”
这话倒不是敷衍，苏楠自己知道情况，每天这么忙，长期下来肯定不行。工作和学习暂时都不能丢，所以到时候只能调整早点铺那边的生意。只是现在钱还没赚足，暂时就只能先忙着了。
见她听进去了，温师傅也没多说。
中午忙完，苏楠就急匆匆的赶着去纺织厂。
结果刚出门，她就看到了江玉兰了。
江玉兰看到苏楠出来，一脸着急。
苏楠赶紧过去，“玉兰姐，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店子那边出事了。”
江玉兰着急道。
原来早上江玉兰还在那边工作呢，有个女人过来了，说要找苏楠。
江玉兰就告诉她，苏楠去上班了，这店子目前是自己看着。
那女人很生气，说苏楠让周家不好过，她也让苏楠不好过。
“我以为她就说说狠话，谁知道过了一会儿，工商局就来了，说咱们没啥证的，让咱把店子关了。幸好保安队的帮我们过来说了好话，人家没拿咱东西，只是把店子关了，说没有证书不让经营。”
苏楠没想那个女人是谁，这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她考虑的是证书。
对了，开店要营业执照的。
苏楠拍自己的脑袋。
这事儿是她疏忽了，一是以前的这些证书都是找周彦单位的律师助理帮忙去办的。对于经营类证件这方面，她确实也没这个意识。
二来，她下意识里觉得自己这个生意就是个路边摊小生意。
现在很多人也没这个意识。但是工商部门要查，那也确实是有法可依的。
这事儿怨她自己。经验不足，考虑不周到。
江玉兰着急道，“苏楠，这生意还能做吗，人家现在不让咱开店了。”
这事儿她是最着急的。还指着这店子以后养家糊口呢。每天守着店子也不辛苦，就干半天。早上还吃得好，身体也比之前有劲儿了。
苏楠笑道，“玉兰姐，这事儿不着急，我回头就去办个证。这事儿不难。你这两天就当休息了。”
江玉兰道，“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拖很久。”
“不会，现在工商部门下班了，我过去也不好办。我下午请个假，过去看看。”
江玉兰这才放心，“那行，我就不着急了。你也别着急。哦对了，林干事那边我带话了，她说你太客气了。说中午在大门口等你。”
苏楠点头，“行，那我现在过去。”
一路上，苏楠都在查缺补漏。只觉得人生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看到店子被关上的店子之后，苏楠心里倒是没有气馁，只当做一次学习的经历。
“苏楠！”林秋燕看到她了，立马过来，“我刚听保安队的说你们店子出问题了？”
“就差一个证。回头我就去补办一个就没事了。”
林秋燕道，“找哪个部门办，难不难啊？”
苏楠道，“工商部门的。现在开店都要办这个的。”
“你这小店也要？”林秋燕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但是她看街上很多摆摊的，人家摊子比苏楠这个还大，好像也没听说□□啥的。
“要的，这都是规定。咱还是要遵守规定。我下去就去。”
林秋燕想了想，“工商部门啊……我有个同学，她对象就是那个部门的。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问问。”
听到这话，苏楠顿时欣喜，“那当然好，我正瞅着不熟悉这方面的，耽误时间呢。现在那单位我刚去，请长假怕不好办。秋燕，你可太好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林秋燕笑了笑，“你还惦记着和我吃饭呢，咱还客气什么？”她就是琢磨着苏楠都去鞋厂当正式工了，还能特意回来请她吃饭。她就觉得苏楠这人是真想和她交朋友的。既然是朋友，自然是互相帮衬。
朋友就是这样，人家困难的时候你不搭把手，以后自己困难了，又哪里好意思让朋友帮衬？
可不能光顾着吃人家东西，占人家便宜。
中午两人就在小饭店吃起了东西。
苏楠也把自己离婚的事儿和林秋燕说了。
林秋燕还没从她那鞋厂的朋友那边得到消息，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儿。
听到这消息，也是满心吃惊，“难怪你后来要出来做生意……我能不能问一下，为啥啊？”
林秋燕下意识的觉得离婚的原因也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
苏楠倒是不想逢人就说周家人不好，“生活的环境相差太大了，双方很多生活习惯不同，观念不同，在一起就容易闹矛盾。所以我们就商量着分开。”
“还能这样？”林秋燕真的不理解。因为在她身边，很多人哪怕在家里被男人打了，都不愿意离婚。
苏楠笑道，“就比如一双鞋不合脚，有的人觉得好看，可以忍忍。可我这人怕疼，忍不了。就这么回事。”
这么一比喻，林秋燕虽然不知道苏楠在婆家经历了什么，但是心里也能理解苏楠的做法了。
因为每个人对婚姻的要求也不同。可能苏楠对婚姻的要求高一点？
反正只要不是作风上的问题，林秋燕心里倒是能接受。反而觉得苏楠估摸着挺难的。
“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林秋燕道。
苏楠笑道，“你可别同情我。我现在感觉每天特有冲劲儿。”
她把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给林秋燕说了。林秋燕一脸吃惊，“太累了。”
“不累，这是为了以后能真正的做到自力更生。”
一顿饭吃下来，林秋燕对苏楠了解更深刻了。心里满满的佩服。
放弃那样的婆家，自己过上这样艰难的生活，这心态得多坚强，多有韧性啊。
于是吃完饭之后，她就说让苏楠下午去办，她回办公室就给自己同学打电话说这事儿。“你到时候直接过去找他，有人带着，办起来就方便。”
苏楠笑道，“我感觉我又得欠你一顿饭了。”
林秋燕摆摆手，“别老想着吃，等你放假了带我去买一身好衣裳。你现在不是学设计了吗？以后等你学成了，给我做一套。”
苏楠爽快道，“等真有那一天，你一年四季我包了。”
然后真心的看着林秋燕，“秋燕，真的谢谢你。”
在她人生低谷的时候，愿意给她帮助的人，她都愿意记着。
回到单位，苏楠立马去找吴班长请假。
“又请假啊，苏楠同志，你这工作态度可不行啊。工作不能老是请假。”
苏楠道，“班长你说对，虽然上次调户口请假，是单位有这个照顾政策，但是我确实也耽误工作了。本来我也不打算再请假的，但是这次的事情确实没办法，因为我要去办事的单位只有上班时间才有人办事儿。这样，我这周不休息，加班儿，你看怎么样？”
吴班长本意是为了为难一下苏楠的。
结果人家这又是政策，又是愿意加班的，好话孬话劝给苏楠说了，自己倒是没啥好说的了。“去吧。”
苏楠立马笑着道谢，然后去给温师傅说明原因。她办完事就回来上班，争取不耽误工作。
到了工商局，那边已经上班了，苏楠就按着林秋燕给的名字，去找人。
林秋燕介绍的这人也挺年轻，姓杨，苏楠就喊他杨干事。
见苏楠来了，他就带苏楠在外面说话。
“你这情况我刚提前帮你问过了，你是不是得罪过人啊？”
苏楠道，“是以前闹过矛盾。”
杨干事道，“难怪呢，我帮你打听的时候，听人说是要为难一下你。”
苏楠心里顿时有些火气。她本来都打定主意不怨周家人，大家各过各的。谁知道人家追着她欺负啊。她没办相关证件是她的错，她认了。现在竟然还和人家打招呼为难她。
这店子要是真的耽误几天开门，人家还以为她那店里东西有啥问题呢，到时候真是跳进黄河洗不干净。
她问道，“那这事儿今天能办吗？杨干事，如果让你为难，那我今天就不办。我自己去找有关部门反应去。”
杨干事一听，这还是个厉害性子。赶紧道，“不麻烦，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回头你还有别的证件，都赶紧去办了。咱们按规定办事，你只要符合规定，谁也不能为难你。”
苏楠赶紧和他打听要办哪些。然后一一记下。
她心里庆幸今天和林秋燕这顿饭真的吃对了，要不然自己真的是脑子一懵，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儿的。
有杨干事带着她办，人家倒是也没多为难。
拿着证件之后，苏楠在杨干事的指导下，去办了卫生许可证。因为她现在还有工作，所以用的是江玉兰的名义。这样一来，她这店子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合法合理。
这事儿搞定了，苏楠就想起周敏了。
都离婚了，周敏还这么关心她这个前任弟媳妇，她这不得感谢一下周敏吗？
于是苏楠写了一封感谢信。
就贴在了周敏工作单位门口的宣传栏。
信中都是周敏的‘丰功伟绩’。
比如偷听弟弟弟媳妇屋里动静、在弟弟房间里翻找、挑拨婆媳关系，回娘家坐月子当老佛爷教训弟媳妇干活之类的，眼皮子还盯着弟弟分的福利房，分下来就把房子占了……总结下来，这个大姑子就是看不惯弟弟娶媳妇，就想独占弟弟一辈子。就和蜈蚣成精一样的，脚多了，哪里都能插一脚。就连弟媳妇变成前任弟媳妇了，她还追着不放，继续关心弟媳妇的事业，企图让弟媳妇过不下去。感谢单位对周敏同志的培养，才能成功培养出了这样的人才。
周敏正在单位里面给她妈打电话。
“妈你放心，这事情我肯定办好。我在那边有认识的朋友，她想开店也没那么容易。”周敏越说越气，“要说周彦转户口出去和她没关系，我是不相信的。肯定是她挑唆的。就是想以后找机会和周彦复合。”
“转户口这是第一步，等后面就得彻底让周彦不和家里人来往了。这女人心太毒了。”
李文玉在电话那头都气哭了。
户口本拿回来了，儿子户口却不见了。
再一打听，人家迁出去了。家里好好的城里户口，非得迁出去。这是什么道理？李文玉当即就差点气晕了。觉得儿子这是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她不想去找儿子争执，怕火上浇油。
只好和女儿商量这事情。
幸好周敏给她拿主意。
“周彦要是有你这样懂事就好了，你说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对自己的家人，他还有良心吗？”
周敏生气道，“他就是没良心。就让他们在外面日子过不下去，就知道回来求家里人了。我爸也别总是惯着周彦。该和老朋友打招呼的就打招呼，让周彦在单位里也不好过。”
李文玉听了这话可真是舍不得。为难苏楠就罢了。那女人也是活该。自己离婚了还不安分。要搅乱周家。
但是自己的前程可不能坏了。
“再看看情况，没准吃了这次教训，他就知道错了。”
周敏道，“那你就和他说，除非户口转回来，要不然让苏楠继续不好过。”
李文玉道，“我晚上亲自去找他谈。他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事儿。”
周敏呵呵一笑，“他还能不知道？估摸着那女人早就找过去了。”
母女两人商议完了之后才挂了电话。
周敏气得不得了。
再一看周围，办公室人都看着她。那眼神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发生了什么事儿？”
周敏这单位是钢厂小学，她这能耐自然不是当老师，而是当一个后勤老师。
办公室里的人平时和周敏也熟悉，对她印象不错，毕竟周敏家里条件不错。人也打扮的体面。
但是刚有老师从外面进来，看到了宣传栏了。然后偷偷和其他人说了。
趁着周敏打电话的时候，其他人还特意去看了，回来之后又看到周敏打电话。顿时满心复杂。
周彦离婚的事儿是周敏早就在单位说开了的，说是要给周彦再说一个。然后把之前那弟媳妇说的一无是处的。
大家也相信周敏，觉得是弟媳妇不好。
现在那‘感谢信’一出来，大伙儿心里不免动摇了。
有人问周敏，“你弟弟离婚，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啊？”
周敏道，“我不是说了吗，我那弟媳妇搅家精，天天闹事。咱家里人是忍了又忍，她还不满足。非得逼着我弟弟搬出去住，我弟弟不愿意，她就闹离婚。谁知道我弟硬气，直接就给离了。她现在又后悔了，又纠缠周彦了。”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还是和周敏更熟悉的一个女老师提醒道，“周敏，你去校门口宣传栏看看吧。”
周敏问道，“看什么？”
“你自己去看，反正就有人写你的事情。你赶紧去。”
周敏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赶紧往外走去。
宣传栏已经有人看了，还有一些迟到的学生也围在那边看。看到周敏来了，立马喊道，“蜈蚣精来了！快跑！”
学生们一哄而散。
周敏听到蜈蚣精这个称呼，脸都绿了。只有一个人称呼过她，就是苏楠！
她过去看宣传栏，就看到了上面贴着的感谢信。
一字一句看下来，越看，脸越黑。最后激动的冲过去，将那感谢信撕下来，撕得粉碎。
其他人见她这激动的样子，赶紧都散开了。
也没人问上面的内容是不是真的。毕竟这事儿挺尴尬的。
而且大家是普遍相信这信中的内容的。因为其中有一条是真的。
之前好像是听说周老师搬家了，住机械厂福利房来着。有人误会周老师是学校分的，周老师自己说是她弟弟的房子。
还真有这回事。
既然有这一件事情是真的，那其他的自然也有了可信度。
但是真看不出来啊。
周老师平时看着挺正常一人啊，竟然还扒弟弟门框子。听人家夫妻动静。
特别是嫁了人的女老师，代入自己，只觉得这大姑子太恐怖了。在自家屋里都不能和自己男人亲热了。
还翻找东西，这是当贼呢，还是防贼呢？
坐月子还要弟媳妇伺候，是没婆婆还是没妈啊？实在不行，自己掏钱请个阿姨帮忙啊。
都搅合人家离婚了，还追着不放。这是多大的仇恨啊。
周老师的行为很容易就引起了一群人的共鸣。
等周敏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能听到别人的议论声。只是等她来了，人家又当做没说话一样的，继续低头备课。
周敏的脸都黑了。她等着别人来问她，她就好解释。
结果没人问她。
大家都觉得尴尬，这种事儿当做不知道就好，谁好意思当面问啊。
都是文化人，都知道给人留点面子，不要让周老师难堪。
比起办公室老师的含蓄，学生们就不一样了，最喜欢给老师取绰号了。
之前周老师的绰号是花裙子，因为她老喜欢穿花裙子，挺好看。
现在大家觉得蜈蚣精这个称呼更有趣。
至于为啥叫蜈蚣精，很多人也不理解，只听说是周老师的脚多。
周敏气哭了，下午班都没上，哭着跑回娘家。
家里没人，她自己开门进屋，然后打电话给周彦。
周彦还在办公室忙，接到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就皱眉头。
他刚开口问什么事情，周敏就开骂，“周彦，你眼睛瞎了啊，怎么看上那种不要脸的女人？你还护着她，为她搬出去，转户口。你知不知道她心多黑啊。”
边骂，还边哭。
她这辈子都没丢这么大的脸面的，“她把家里的事儿都往外说，跑我们学校去给我泼脏水。她还要脸吗？她自己不要脸了，把我的脸也踩在地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啊？当初你怎么就娶她进门呢？”
周彦木着脸听完，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还没敢和你说她做了什么坏事吧。”
周敏立马觉得自己抓住了苏楠的小辫子。赶紧在周彦面前告状。
结果周彦听完之后，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去找她了？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周敏激动道，“周彦，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被她污蔑，你问我？你连我这个亲姐都不信了？”
周彦道，“谈离婚那天，我对你们的信任就大打折扣了。为了挑拨我和苏楠，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你别再找她麻烦了。我和她已经离婚了，你们没必要再去为难她。”
周敏听他指责自己，维护苏楠，气得心口疼。
第32章
◎不再牵扯◎
周彦懒得与她争执, 直接挂了电话。
早在苏奶奶和苏楠的母亲过来谈离婚那次，他被全家人背叛, 从背后捅刀子, 就已经看穿一切。
他所以为的家人，不是他心里想的样子。
他们对自己的好，也是有条件的。
有时候他想起来就觉得可笑, 一场失败的婚姻，失去了爱人, 也失去了对家人的那份纯粹的感情。
他有些不放心, 想去找苏楠问个明白, 于是收拾东西，和小陆交待一声, 便准备去鞋厂找人。要是等下班去，只怕要遇不到人。
邱新兰见他出去，喊道, “周彦, 你工作都没做完呢。”
周彦对邱新兰是没意见的，但是她现在也开始对自己指手画脚，就让他想起家里人对他的那种掌控，让他很难不反感, “我自己有分寸, 我请假了。”
也不管邱新兰如何反应, 就直接走了。
看着周彦这样子, 邱新兰紧紧的抿着唇，心里很想不通周彦到底在想什么。
她刚已经听到周彦的电话了, 肯定和他前妻有关。既然已经离婚了, 何必再去接触？
邱新兰心里不舒服, 也反省自己不够主动，爽快，没有能和周彦早点确定关系。
她心里想着，既然自己看中了，不如主动点。
于是找小陆过来问话，“你跟着你师父这么久，他没和你说过他家里人喜欢什么吗？”
小陆一听，顿时警铃大作。邱工这是要做什么？
他不想出卖自己的师父。就他师父那个目标明确之后就全力以赴的样子，要是能看上邱工，早就看中了。能等到现在？
“邱工，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这是不愿意说。小陆啊，你不够诚实。难道我就这么差，配不上你师父？”
这话说得特别明显了。
办公室其他人也看过来，惊讶的看着邱新兰。
但是邱新兰无所畏惧。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看中周彦了。
小陆真是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这邱工胆子太大了，这是要在单位就坐实两人有啥关系啊。
等他师父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小陆欲哭无泪，怕邱工再说什么话来，于是只好随便说了一点。比如周家的女同志们都喜欢漂亮衣服，周彦爸喜欢字画。
邱新兰记下了。只觉得周彦人挺好的，他家里人有点肤浅。竟然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不过也没什么，她是和周彦过日子，不是和周彦家里人过日子。现在给他们送东西并不是为了讨好，而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对周彦的态度。
……
周彦一路直接去鞋厂，路上还给苏楠买了她喜欢吃的枣泥糕。
到了鞋厂就让人帮忙找苏楠。
苏楠正在忙着，她办完事就赶紧过来了，马上要下班了，她得抓紧时间干活呢。听到有人找她，一问是个长的很体面的男同志，穿着机械厂的工服。不用问就知道是谁了。
“麻烦您给带个话，就说我正忙着，不见。让他回去。”
苏楠头也不抬道。
经过周敏的事情，苏楠是真的不想招惹周家人了。
她是真的特忙，哪里还有时间应付周家人？
至于周彦，她也是不想接触的，不想给周彦什么错误的暗示。而且就因为转个户口接触一下，周家人就和她没完没了的。再见面，那还得了？她宝贵的人生可不会再浪费在周家人身上。
苏楠以为自己不理周彦，他就自己走了。
所以后面压根没把这事情放心上，一心一意的工作。跟着温师傅学习。
要不是晚上还有课，她都能再加个班的。
一下工，她就去食堂吃了饭，然背着课本去准备去学校。要是去得早，还能遇到老师，请教一些问题。
刚随着大批的工人一起走出门口，周彦就从旁边推着车走过来了。
苏楠看着他，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周彦看着她这个反应，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
曾几何时，他哪里会想到自己和苏楠有一天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苏楠不止不爱他了，甚至多看一眼都不喜欢。
“我知道我姐为难你的事情了。”
苏楠道，“别说了，这事情过去了。我赶时间，你先回去吧。”说着就赶紧往学校的方向走。
她可不想在门口和周彦拉拉扯扯，然后又上学迟到。
周彦推着车子跟上，“你去哪里，我送你。”
苏楠直接道，“不用了，我真的很忙。而且周彦，我们离婚了。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周彦抿着唇，极力压抑心里的感觉，“我只是想问问你我姐有没有为难你，然后有什么需要我解决的。以前……是我疏忽了这些事情。现在我只想弥补一些。不想你因为我再被他们为难。”
“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真的，咱们不见面，不接触，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被人盯着。我现在马上上课了，真没时间了。你回去吧。”
苏楠看着他，“周彦，断得干干净净，就是对我们两人最好的。”
周彦能从她眼里看到排斥。
如果说之前离婚的时候，还能成为朋友，在这次周敏对苏楠使坏之后，两人中间也彻底的竖起了一道隔阂。
周彦看出来了，所以再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苏楠转身离去。
就和很多次一样，只是一次比一次决绝。一次比一次走的更远。
和周彦的这次见面，对苏楠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
别说她目前不打算恋爱，就算想恋爱，对周彦也再爱不起来了。
去学校去得早，她还趁机去办公室，找老师问了一些问题。
以前苏楠读书的时候就总是不好意思去找老师问问题。总担心老师嫌弃自己。
后来她才发现，老师不会嫌弃学生问问题，反而会对这样的学生加深印象。
苏楠就决定主动点，一是多学点东西，二来也在老师面前混个脸熟。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学校每年也会搞一些外地学习的机会。还会搞一些竞赛。这些都是难得的机会。
苏楠自然想早点开始做准备。
杨老师负责服装设计班的班导工作，另外还带着两门课。
见苏楠来问的问题已经比她上的课还要提前一些了，就问道，“你自己都学这里来了？”
苏楠微微不好意思，“我太喜欢这门课了，可惜只有晚上能上课，所以我自己平时有空就往前面继续看。以前我没有机会学习，现在有了，就格外珍惜。”
杨老师是退休返聘回来的，可以说是为服装事业奋斗终生。她们那代人还有一些美好的梦想。
只是这些年来，随着时代发展，年轻一代的孩子们已经渐渐的缺少了他们这一代人的吃苦耐劳的精神了。更别提当初的梦想了，大家都只想赶紧的弄一份工作，养家糊口。所以见苏楠如此热情，她心里难免有些好感。
又见她特别的稳重，年龄虽然不是班上最大的，但是却很落落大方。很值得委以重任。
自己这年纪了，要管班级还要带课，精力不济。很想早点选出班干部，只是目前为止，班上学生不熟悉，所以一时间不好选出来。现在看着苏楠同学就很合适。
就问她，“你有没有想法做班长？”
苏楠一听，面露惊讶，然后郑重道，“老师，我愿意为班级，为同学服务。”
怎么可能不愿意，班长就代表了很多的机会摆在眼前。班上有啥名额，总不能落下班长。
杨老师道，“现在咱们班也是刚组建好，这样，你先代一阵子，要是没问题。那就正式定下了。”
苏楠立马表态，“我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当天上课，杨老师就正式宣布苏楠当班长。
班上的学生们挺惊讶的，不过想到苏楠入学当天说的那番大话，大家都表示佩服。
这人太能吹了，有这嘴，当班长也不奇怪。
倒是有些人摩拳擦掌的，就等着表现呢，结果竟然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就是苏楠了。自然有人不服气。
苏楠的同桌张丽娟也凑过来，“你和老师认识啊？”
苏楠笑道，“我和你们同一天入学的，哪里认识？”
“那你这么快当班长了？”
“可能是老师觉得我这人特别可靠吧。”苏楠道。
她觉得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积极主动。又好学。一般挑选班干部，不就按着这个来吗？所以说啊，任何时候人都要积极主动点，不能太被动。这样才能抓住机会。
这些事情是以前年少的苏楠也不曾明白的。
如今重走一遍，才悟出来了。
很快，苏楠就明白当班长的好处了。
杨老师为了让苏楠更好的扶住她管理班级，把花名册都给苏楠了。
上面都有学生的姓名住址，联系方式，还有学生家里人是谁，在哪个单位。
别人还在互相试着接触，交换姓名的阶段，苏楠就把班上的人都熟悉了。
这难道不是另一重要意义上的人脉？
放学的时候，苏楠心里乐滋滋的，因为当了班长，所以班上同学对她印象深刻，和她同路的几个同学也渐渐的和她说起了话。
明里暗里的打听她是不是和老师熟悉。
苏楠故意将话题往别处引，“我就是今天和她谈了一些服装上的事情。可能是老师觉得我对服装方面还算了解，所以觉得我合适吧。”
这话立马引来其他人的好奇，“谈了什么啊？”
谈起服装行业的事情，苏楠勉强算个内行，自然侃侃而谈。从目前的形式，说起了未来的发展。从国外市场谈到了国内市场。
同学们听得一会儿云里雾里，一会儿醍醐灌顶，最后觉得，她们这位班长有点东西啊。
“你怎么懂这么多啊，苏班长。”苏楠比她们大几岁，喊姐姐也不好意思，喊名字觉得不合适，喊班长倒是恰好。
苏楠笑道，“我没事的时候就看书，看报纸。听听广播之类的。这些信息其实平时都会报导。了解这个行业，才能更好的服务这个行业。”
她这一番话下来，让这些人不明觉厉。
对苏楠这个空降班长也是十分服气了。
而且这些十几二十的年轻人，最喜欢听别人讲这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也很喜欢听苏楠讲话。
互相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
一直到分开的时候，大家还恋恋不舍。
苏楠笑着说明天继续讲，大家这才挥手告别。
接下来的路，又是苏楠一个人。她从包里拿出东西来握在手里，然后加快步伐。
走了一小段路，她就发现背后有人跟着。
苏楠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赶紧往前面跑。
“是谁！”
有人从侧面出来，带这个打手电筒朝着苏楠身后打光，更是吓得苏楠差点叫出来。
好在苏楠在手电筒的光线下看到了他身上的制服，“宋公安？”
“是我，你等等。”宋公安朝着苏楠身后跑去。然后片刻又跑回来了。
皱着眉头和苏楠道，“对方骑着自行车走了。”
“哦。”苏楠心里有个猜测。
毕竟如果真的是跟踪，对方骑着自行车，早就能追上来了。可见对方只是推着的。没有想追她，只是跟着而已。
只是苏楠也不敢确定。也就没说什么。
宋公安道，“你怎么不害怕啊。”
苏楠道，“谁说我不怕了，我刚听到背后有动静，吓得赶紧跑。刚刚魂都要吓出来了。你看我手里还拿着辣椒水呢。”
苏楠把自己瓶子给他看，“里面灌了辣椒水，我包里还有一把小刀。”
宋公安想着，这准备的可真是充分啊。
他道，“你放心吧，这一带我们每天都有人巡逻的。”
苏楠问道，“这段路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吗?”
“……嗯。”宋公安点点头。
苏楠就放心了，“还是公安同志靠得住，有公安同志在，咱们老百姓没什么好害怕的。”
宋公安不想和她多说话了，“走吧，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在外面不方便。”
苏楠也不含糊，立马往家里走。路上她倒是有心拉近乎。毕竟和这些人关系好点也是没坏处的。
但是宋公安并不是很想和她说话的样子，一直嗯一声，或者哦一声。
苏楠和他也不算特别熟，自然也没问他为什么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所以也就没说什么。一直到了家门口，道了谢，她就直接进大院了。
宋公安在大院外面站了站，然后闷着头回家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天也不是他在这边值班了。他就不知道怎么的往这边走了。
也许是觉得这人可怜吧。
一个年轻女人，还离了婚，也没个人在身边。大晚上的还要上学，走夜路，是挺不安全的。
他只是同情这个人。
当初要当警察的时候，他不就是为了能够保护人民群众吗？
但是以后还是要注意，保持距离，不能让人误会了。
……
周彦骑车没回单位，而是回了周家。
这会儿周家人还在看电视。
以前苏楠在周家的时候，李文玉两口子不爱见这个媳妇，就不让在客厅里面待着，看电视也不行，嫌吵。于是全家人都睡得也早。
如今没了这个儿媳妇，儿子也不在家。他们反而睡不着了，在客厅里看电视，或者看报纸。今天就更别提了，女儿周敏受了委屈，一直在家里抱怨。李文玉他们更睡不着了，坐在客厅里安慰周敏，然后一边商讨对策。
周彦推门进来，让三人十分惊讶。
“你还知道回来，谁让你回来的？”周国威十分严肃道，“你把这里当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周彦道，“我只是回来和你们谈谈。”
周敏红着眼睛，“有什么好谈的，你整天就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把我们这些家人放在眼里，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好事。”
“那你做了什么好事？”周彦坐在沙发上，“我今天回来，不是想和你们斗气。也不想吵架。只想把事情说明白。”
周敏还想再吵，李文玉拦住了她，哽咽道，“听他说说，看他想回来说什么。”
周彦看着家里人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家里人这样不高兴。他们不喜欢苏楠，现在苏楠也和他离婚了，还要怎么样？
“我不知道周敏对苏楠做了什么，让苏楠对她反击。我认为这是没问题的。”
周敏气的站起来。
周国威让她坐下。
周彦继续道，“我和苏楠离婚了，在之后就没有任何联系。除了上次转户口。转户口的事情我也和你们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已经成年了，有些事情我觉得自己可以做主。”
周国威生气道，“你所谓的成年就是把户口转出去，让家里人没有脸面？”
“面子可能在你们看来很重要，但是我顾不了这么多。这是我们之间的矛盾，和苏楠是没关系的。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去找她了。我也不会……再去找她。她都成……外人了，何必再去纠缠？你们这样和她牵扯不清，才会让我和她继续牵扯。这也不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吧。”
周敏道，“那我总不能这么算了，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在学校去给我泼脏水，说我插手你们的婚姻。是我害你们离婚。现在学校的人怎么看我？”
周彦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难道不是吗？你还要让我去学校，亲自和你们领导说吗？”
周敏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指着周彦，对李文玉道，“妈，你看他说的什么话，他想做什么？我可是他姐啊，是亲姐啊。他这样对我。”
李文玉心里也难受。觉得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彻底的变了。但是她相信，以后儿子会改的。这只是暂时的。
既然答应了不见面，不接触，以后再找了新的对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行，这个亏我们吃了。”李文玉道。
她看着周彦，严肃道，“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们，以后不能再和那个女人见面了。她嫁进来一次，我们家伤筋动骨。再经不起第二次了。”
周彦听着好笑。
伤筋动骨，伤的是谁，动的是谁？
他站起来，“你们放心，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不会再去纠缠。至于苏楠……她巴不得不和我牵扯。”
离开他之后，苏楠真的过得更好，更开心了。
她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比最初他们认识的时候，还要快乐。
原本当初在一起，他就有信心，自己会让苏楠过上更好的生活，让她过得更开心。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也在为了这件事情去努力。
回头才发现，苏楠嫁给他之后反而不开心了，还没有在娘家的时候开心。
今天再看，原来离开他之后，苏楠真的过的更好了。
他没这个脸面再去追回苏楠了。追回来让她再不开心吗？
他已经没有信心了。
因为办了各种执照，所以苏楠的早餐店再次顺利开张了。中间也没停业，倒是没造成任何影响。
有证挂在店里，反而让很多人都多了一份信任。
苏楠告诉江玉兰，“以后别人要是查什么，这个给他们看就成。咱是合理合法的。”
江玉兰高兴道，“原来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啊，我之前可真是怕的不得了。”
苏楠道，“不怕，咱们国家是一个法治国家，一切都是有法可依的。咱们按照规矩来办事就好。”
然后告诉江玉兰，“玉兰姐，你忙完了之后可以去书店买一些工商部门发的书和文件，咱们有时间就看看。之前是我疏忽了，咱们应该时刻跟紧政策。”
江玉兰忙应了。她觉得是该多看书了，看看苏楠多厉害。懂得多，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她自己心里都有些羞愧了。明明自己成长条件更好，但是竟然什么都不懂。
她以前太没用了。
有了这正儿八经的执照，苏楠这店子还真的显得更正式了。
来人就能看到挂在墙上的执照。就有人稀奇的问是什么东西。
江玉兰就把苏楠说的话告诉他们。
这会儿，营业执照还是一个稀奇玩意儿，很多人没这个意识。但是一听说是国家机构颁发的，那就说明，苏楠这店子是值得信任的啊。是正规店面。
愣是让回头客更加坚定的留下来了。
苏楠每日就开始加量，每次卖到上午就差不多了。要不是实在做不了那么多，苏楠还可以继续加量，也不愁卖。
厨房的高婶儿每天从厂里出来，经过那边，就看着江玉兰在收摊。她有心过去打听，“这每天卖多少钱啊？”
江玉兰看到她，就不理会。这是苏楠交代过的，说这人不是好人。
高婶儿哼了一声，谁稀罕啊。
但是心里暗自嘀咕，这是真赚钱了吧。
第33章
◎生意计划◎
高婶这么想是有依据的。
她不知道每天多少人来了, 但是之前很多在食堂吃饭的工人这些日子都没见着人影了。
苏楠那店子小，对食堂生意没有大影响。但是确实让食堂里面卖的东西每天都有剩下的了。要知道, 以前可是每天都吃干净啦。
高婶不在乎食堂生意好不好, 她就觉得苏楠挣钱这事儿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一个农村来的小姑娘嫁得好，还抢了她闺女的临时工岗位，人家现在不干临时工, 转身出去又成正式工，还开小店赚钱了。怎么命就这么好呢？
她回头就和陈婶刘婶议论这事儿。
陈婶道, “那也是人家自己有本事, 她一个人做那些事情也挺辛苦的。白天还要去上班呢。”
刘婶好奇道, “真赚了啊。多少啊？”
“我可不知道，人家也不乐意告诉我。”高婶儿道, “反正我觉得肯定不少。哎，你说她也不在咱们单位干活了，那亭子凭啥要租给她啊？”
陈婶道, “你管那么多呢, 那旁边不还有一个？你要是想租，就赶紧去租了。”
高婶倒是有些心动，只是到底还是拉不下这面子，她觉得自己在这单位干了几十年了, 和单位人太熟悉了。去做生意会很丢人。
高婶打听店里生意的事情, 江玉兰也是和苏楠说了一嘴的。
“不管她, 反正不理就是了。咱这生意好不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以后眼红的人肯定也是有的。”
江玉兰担心, “那咋办, 到时候不会不让咱们干吧。”
“那不会, 我签了协议的。而且咱这店才开起来，最起码暂时是不会有问题的。不用担心。”
周末，苏楠按照自己的承诺，加了半天班，愣是把上次请假去办执照的半天时间补回来了。中午她就约了林秋燕和她的朋友一起逛街吃饭。这是原本就约好的事情，总是拖着也不合适。
林秋燕的朋友朱丽云是鞋厂厂委干事，也是一个副厂长的小助理。
苏楠想着，读书还真是好处多多。看看人家这人脉多广。哪个厂里都有熟人，而且位置还都不错。
也许是来之前，林秋燕就和朱丽云说了什么，所以朱丽云看到苏楠之后也没表现的很惊讶。
不过她倒是知道苏楠这个人。不是因为她接了江玉兰的班。而是因为她把江玉兰老家那边的人送到公安局的事儿太惊人了。
原本大家以为她只是一个漂亮的离婚女人，背地里还有人议论她的作风问题。谁知道人家转手就有这样的手段。
所以敢说闲话的少了，但是引起更多人对她的反感，觉得她把人家江玉兰的婆家人送到了公安局，太狠心了。那老太太年纪也不小了。这其中也包括朱丽云。
朱丽云好奇的问她是怎么把杨家人弄公安局去的。
苏楠知道，不止是她想知道，鞋厂很多人也想知道。苏楠虽然不在乎别人闲言碎语，但是也不想为了杨家人背黑锅。
“大伙儿都觉得那是江玉兰同志的婆家人，这样不管不顾的把人家老人家送公安局去了……反正挺不理解的。”
她自己就很不理解。
苏楠道，“不是我送他们进公安局，是他们把自己送进公安局的。你们知道江玉兰同志为什么身体差吗？”
朱丽云摇摇头。
苏楠道，“一个正式工养一个孩子，真能把自己累成这样吗？是因为她养了婆家一群人。每年的工资大部分要寄回去，她自己节衣缩食。十年如一日，身体能好吗？”
苏楠说起杨家人对江玉兰的压迫，在江玉兰无力对他们进行供应之后，他们就能公然的上门来抢劫。
这些事情让朱丽云瞪大眼睛。很多人确实不知道内情。
“很多人会觉得，那是婆家人，是自己人，得忍着。但是你们自己代入江玉兰，遇着这样的迫害，不绝望吗？所以我只是教会江玉兰，学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不止江玉兰，我觉得任何女人都是这样的，要学会保护自己。法律在进步，我们女人的思想不能停留在过去。也不能让身边的闲言碎语阻拦我们进步。”
苏楠叹气，“其实我知道很多人说我闲话，可我不在乎这些。只是我最难以接受的是说闲话的人中有很多女同志。我以为女人最能理解女人的无奈。”
朱丽云顿时有些心虚了，她之前也是觉得苏楠确实有些手段太狠了，但是现在听到苏楠这番话，她觉得这人不狠，反而和很多女人不一样，思想似乎有些……先进。
对，就是走在了别的女人前面了。
能够说出这番话的女人，不应该是作风有问题的人。
如果说之前愿意和苏楠结交，是因为林秋燕，这会儿朱丽云心里是没有一点抵触了。
而且苏楠虽然知道她是厂委的人，但是并没有对她很热情，反而很随意。这样更让人高看一眼。
她自然不知道，苏楠是真懒得搭理一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呢，看得起自己的，她就努力交好，看不起的，她也不凑上去。
后面看着朱丽云对她确实没有什么负面情绪了，苏楠才带着几分真心结交。
苏楠眼光好，给两人一人搭配了一身衣服，这会儿天冷，苏楠还教她们怎么扎丝巾。
用丝巾扎头发，或者围在脖子上面搭配衣服，甚至还能扎在扣子上面点缀衣服。
这个手法可算是彻底征服了两个年轻小姑娘。
“你可太有品味了。”林秋燕惊叹，“你上次说要教我这个，我还不当回事。”
苏楠道，“闲着没事儿瞎捉摸，而且我现在也是学这个的。”
“我觉得你天生就适合干这个。”林秋燕道。
朱丽云犹犹豫豫，然后让苏楠帮她选一条，送给中年的女同志。“我想给我们领导媳妇送一条。”回头再教她扎这个，还不让领导媳妇高看一眼？
当小助理的，就是得考虑这些。
苏楠自然不小气，“行啊。不过要想出好效果，还是要搭配合适的衣服。可不能穿着工装扎这个。你得看她穿衣风格。还有平时喜欢的颜色，才能选一条合适的丝巾。”
朱丽云赶紧回忆了一下领导媳妇的喜好，和平时的穿衣风格，然后告诉了苏楠。
苏楠记了下来，又给她选了一条比较百搭的。
林秋燕笑道，“你什么时候开服装店，我第一个去买。”
“还早着呢，”苏楠笑道，“等我有钱了，我就开起来。我那小吃店现在赚的钱都没回本。”
说起早餐店，林秋燕就和她道，“我听说郝主任心情不好，就因为你那早餐店。”
苏楠闻言，有些担心道，“为啥啊，我也没惹她。”
“不是你的事儿，好像是厂领导们吃了你那边的早餐，觉得工人们完全可以自己解决早餐问题，不用和以前那样足量供应，所以准备把后勤的开支再压一压。”
苏楠一听就知道，这是蝴蝶效应了。
林秋燕小声道，“我听说厂领导早就想减掉后勤预算了。每年都在亏。”然后对她眨眼睛。
苏楠看懂她的暗示了。
单位再穷，后勤都是肥的流油的。饭菜按道理是能赚的，但是现在开始亏损了。
每天都卖的干干净净的咋会亏损呢，自然是因为一层又一层的油水被人给人拿走了。这也是后来纺织厂彻底的不搞大食堂的缘故了。
显然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有一些原本会晚两年发生的事情，现在就开始露出苗头来了。
认识朱丽云的好处就是，苏楠在单位的风评渐渐好起来了。至少一些年轻的女同志是很理解她的做法的。加上朱丽云在食堂遇着苏楠了，也会喊苏楠一起。很快苏楠就在单位里面有了自己的小团体了。
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挤在一个桌子，听着这些小姑娘谈着厂里的事儿，苏楠也大概知道厂里更多的情况了。
鞋厂的效益也不算好。但是因为鞋厂是成品，能接到很多单位定的胶鞋皮鞋，所以能维持下去。
但是也仅此而已。
鞋厂自己的工人都觉得他们做的鞋子样式不够潮流。
苏楠虽然是重回八十年代，但是很多关于这个时代的记忆也其实有些模糊，只知道大致的情况。
所以具体这个时代流行什么，她还得自己摸索一番，才能从记忆中找到属于这个时代的潮流元素。
她中午找时间去附近的商场鞋柜到处看，特别是看一些所谓的外贸鞋，进口鞋款式。可算是从自己脑子里找到了关于符合这个时代潮流的记忆。光知道还不行，得设计出来，得学会自己画图纸。
这也是苏楠想学的东西，脑子里的东西要拿出来，那也是要真本事的。可不是像幼儿园画画那样。
晚上上课，她就去找杨老师请教。
设计鞋子这种事情虽然不是杨老师的专项，但是这技能她还是具备的。毕竟干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接触过这些的。
听到苏楠说要学设计鞋子，杨老师道，“你怎么突然学这个？”
苏楠认真道，“我前阵子逛街，发现穿了一身好衣服之后，得配一双好鞋才行，所以就想多学点，以后为自己设计的衣服再设计相配的鞋子。反正技多不压身。”
杨老师道，“能教你，但是主课也不要忘了。期末可是要考核的。”
苏楠立马道，“保证学好主课。”
杨老师倒是没怀疑苏楠的话。她发现这个孩子对服装是真的热爱，且也很有天分。书上的内容一点就通。
所以杨老师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学生了，有一种过去带徒弟的感觉。
而且这个学生也很孝顺她，还亲手做过点心给她吃。挺有心的。
这样一来苏楠难免就要比平时晚点回去。但是老师愿意加班给她开小灶，还不收学费。这是以后的学生们没法想象到的好处，苏楠还有啥好挑的？
晚上回去的时候，苏楠就有些担心。一手辣椒水，一手武器，握在手里跑的飞快。也不知道公安同志这会儿还会不会再那一块儿转悠。
苏楠正担心着，还没到那一块儿，就碰到宋公安打着手电筒过来了。“跑这么快，又有人跟着你？”
这一下子苏楠真是安心了。
都想喊一声多谢警察叔叔了。
宋公安道，“你今天怎么回去的晚了？”
苏楠喘着气，“我刚补课了，比平时晚走二十分钟。”
宋公安总算明白了，原来是补课了。他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毕竟上次这个同志还被人跟踪过，所以就顺着这边过来看看。
为此，宋公安心里有些生气，“一个女同志，补什么课？晚上早点回家！”
苏楠觉得自己冤枉了，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实际上也就八点多。外面还有很多人逛公园。只是她住那一片儿路灯不多，又多有小道，所以就让人总是有些害怕。
这些话，苏楠也只心里想想。她知道这位公安同志是好心。“这只是暂时的，我就补一阵子。”
没办法，她也宁愿不吃晚饭，就直接去补课。可是杨老师得吃饭啊，所以没办法在上课前开小灶。她一个占便宜的人，怎么也不能去挑剔老师的时间。
宋公安也知道自己语气严肃了，作为一个好脾气的人，他自己也觉得别扭，“算了，以后注意点。其实上个学就行了，怎么还要补课呢？”
苏楠道，“我只是想多学点东西，以后用得着。”
“你这女同志太拼了。”宋公安无法理解。
他认识那些女同志，很多人都是按时上下班，回家还能照顾一下家庭。
第一次见到苏楠这样拼的。白天上班，晚上还上课。上课了还不满足，还要补课。
“走吧，我正好从那边回去，顺路。”
苏楠见这公安同志不准备教育她，还准备送她回去，心里十分感激。
“宋公安，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哦，我今天路过那一片的时候没看到你，所以顺道过来看看。”似乎怕苏楠多想，他加了一句，“这是我作为公安的警觉性和责任感。”
苏楠还真没多想。她虽然重回年轻时代，但是有些心态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比如她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人特年轻，就是个年轻小伙儿。
她能多想什么？
就是心里挺感激的，觉得这些公安同志真的特别好，让人感觉到了安全感。
想想她上辈子一个人出去逛街，回来得晚了，别说出来找她了，就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因为周彦比她还晚归。
苏楠心里感激，寻思着回头给宋公安送一面锦旗。再做点吃的送过去。不能单单给宋公安送，这样影响不好。容易让人怀疑作风问题。得给大家一起送。
这想法不止是想感谢宋公安，还想着以后他们能多往这边走动。
作为一个单身女性，能依靠的还真只有公安同志了。
一路上，宋公安都不想说话，苏楠自然也没说。但是心里已经计划好如何感谢他了。临走时候又感谢了一通。
宋公安其实很想建议这个女同志赶紧找个人结婚算了。要不然这日子太辛苦了。
但是觉得这说法显得自己多管闲事，所以也就没开口。
苏楠回来得晚了点，江玉兰也挺担心的，一直没睡。
还寻思着是不是要出去找。
见苏楠回来了，可算一颗心落了地。
和苏楠相处时间不算长，但是因为苏楠对她造成的影响，早已让她对苏楠特别亲近了。感觉比朋友更亲一点，有些像家人。
她自己也没别的亲人，所以有些把苏楠当亲妹子看待了。
江铃还是乖巧的给苏楠拎热水过来。
苏楠笑着道，“早说不用给我提水了，感觉在压榨童工。”
江铃道，“童工是啥？”
苏楠道，“就是年龄小的孩子去上班啊。”
江铃道，“那还有什么，以前鞋厂好多人都好小就去上工了。”
如果不是她年龄实在太小，再过两三年，就可以去接鞋厂的班了。
“我天天吃你的饭，不干活，我心里不舒坦。”江铃坚持道。
苏楠也就没再多阻拦。有些事情她不计较，但是如果别人愿意念着她的好，她当然更高兴。
江玉兰趁着这个功夫，又和苏楠说了当天的情况。
生意还是挺好，就是有些人开始说品种太少了，有些人想吃面条，她们没准备。其实这些东西食堂也是没准备的，但是外面的国营店是有的，还有一些专门的面馆也有。只是离纺织厂的工人有些远，所以大家才退而求其次的来苏楠这边买东西吃。
但是也还是提出了要求。
苏楠道，“是该继续扩大了生产了。”
她这店子已经开起来快一个月了。生意差不多稳定了，也能了解这些客户的需求了。所以扩大经营是必须的。
江玉兰道，“可我不会啊。”
“没关系，我提前把汤底熬好，你到时候直接把面条煮熟加汤就行了。只是碗筷咱们就不准备了，一是咱没有，二来你也到时候还得收碗筷，洗碗，忙不过来。先试试看。”
“那中午呢，咱中午是不是也要弄点东西，总是这么半天，我总觉得可惜。 ”她是个闲不住的。又觉得实在可惜这样的生意。”
这问题，苏楠自己也是考虑过的，“咱们现在原材料还没找到合适的来源，所以先暂时不做炒菜之类的，就先还是卖面条吧。看看中午的客流量再做计划。”
江玉兰见苏楠都有想法，立马心安了，“那行，你说咋做就咋做。”
商量完了工作，苏楠顺口问了江玉兰，哪里有做锦旗的，她想给公安同志送一面锦旗。
江玉兰道，“是该送的，你这么一说，我也想送了。他们帮了我大忙。”
杨家人已经放出来了，但是已经离开了。都不敢再出现在江玉兰面前，直接灰溜溜的走的。
这事儿让江玉兰真的彻底从杨家人的压迫中走了出来。‘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反抗真的能成功。所以打心里是感谢公安同志的。
苏楠笑道，“那咱都做一面，反正这个不嫌多。”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改了个名字，不知道多少人会迷路……
第34章
◎高汤面和馄饨◎
说做就做。
苏楠第二天中午下班就去找了个做锦旗的地方, 做了两面锦旗。
一面是江玉兰感谢公安同志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间。一面是苏楠感谢公安同志维护的良好治安，给她极大的安全感。
等了一天锦旗做好了, 人家不止送, 还可以帮着敲锣打鼓一起送，就是要加钱。
苏楠一想，锦旗都送了, 那就热闹点吧。于是加了钱，让到时候帮着一起送。
送锦旗这天, 苏楠就趁着早上做包子的时间, 做了一些甜米糕。虽然是普通的米糕, 但是她做的十分的精致，形状做成了各种各样的花样。就显得和外面卖的不一样。
然后买了牛油纸包成一份份的。
苏楠自己是没时间去送的, 她还得上班的。总不能下班去送这个。所以让江玉兰到时还带着送锦旗的人一起去公安局说些感谢的话，顺便把糕点带过去。
这要是以前，有些社恐的江玉兰是不敢一个人去做这些事情的。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说闲话的少了, 还是卖包子的时候接触的人多了, 她的胆子竟然不知不觉的大起来了。说让她去做这些事情他，她都没觉得害怕了。
她把自己这个发现和苏楠说了。
苏楠笑道，“这就是激发出了人的潜力。谁也不是天生不能和人交流。只是环境影响。以后啊，你不止能和人交流, 还能善于交流呢。”
江玉兰笑道, “是这么回事, 之前让我来卖早点, 我挺紧张的，可我想着不来就没饭吃了。就咬着牙来了。谁知道逼自己一下, 竟然就习惯了。”
“我其实之前也挺不习惯的。”苏楠道, “不习惯这么忙碌。但是咬着牙走过来之后, 就习惯了。咱们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难怪伟人同志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咱这不是自己撑起一片天了吗？”
江玉兰闻言开心的笑了起来。她心里真的觉得现在的人生挺好的。苏楠还教她做包子，还说以后她自己想开店也可以开。以后她也能做老板赚钱。赚很多钱，让孩子过好日子。
她已经不记得当初结婚那会儿的美好是不是真实的了。因为这些年她都忘了。记忆更深刻的是这十多年的辛劳。
所以她觉得现在的生活比以前都要好。至少她再也不担心自己一个人不能生活了。不会在父母走了之后害怕。不会在杨正没了之后惶恐。仿佛什么时候，自己都能活下来了。
上午，街道派出所的同志们还在处理一些小纠纷。就有人敲锣打鼓的来送锦旗了。
所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好些人都站起来伸着脑袋外往外看。
两个敲锣打鼓的人只能站在外面，但是江玉兰自己捧着两面锦旗走了进来。
领导不在，老队长郑重而热情的走过来。“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江玉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已经能勉强镇定开口了。
“上次我家里被人入室抢劫……”江玉兰将自己上次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真心的感谢公安同志除暴安良，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解救老百姓于困境之中。
她这话一说，大家就清楚了，哦，那不是上次小宋办的案子吗？案子倒是办的好，就是有些冲动，把人家手给弄脱臼了。为此小宋还去值了几天晚班呢。
队长把小宋拉过来。让小宋自己接锦旗。
宋公安挺不好意思的接过了一面锦旗。
江玉兰手里还有另外一面，也一并给了他。
“我的妹妹苏楠同志让我一定替她好好感谢公安同志们。感谢你们维护了良好的治安，每天辛苦公安同志巡查治安，才能够让她在晚上放学的时候安心回家……还要特别感谢宋公安，有一次她被人跟踪了，还是宋公安及时出现。”
宋公安脸色顿时变了，很不自然。眼神都开始发虚。
老队长也以为是那几天小宋值班的事情。是有几天晚上小宋去值班了。
只是这种值班并不是每天都有的。而且也不是总是那条街。
这锦旗，他都不好意思收了。
但是江玉兰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又将米糕往他手里放。
老队长激动的拒绝，不能拿人民一针一线，这是要犯错的。
江玉兰表示，这是自家做的，作为老百姓，对公安同志的慰问。然后就赶紧儿走了。她能撑着这么久，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该说的说了，该送的送了，完美的完成任务。
倒是派出所的人为难了。
吃还是不吃？糕点放坏了就不好吃了。这不是浪费了人民群众的一片好心吗？
好在所里领导开完会回来了，听说这一情况，顿时笑道，“难怪我进来的时候，好些人在门口散开，我还以为出事了。这是好事啊。说明咱们所里的同志是真心的为老百姓办事，为他们解决困难，得到他们认可了。挂起来，把锦旗挂起来。”
老队长说了晚上值班的事情。
宋公安把头低了下去。
领导沉默了片刻，道，“这事儿确实很重要，我刚出去开会，总局就是这么个意思。现在这个治安问题要抓严，很多地方出了一些问题啊。咱们要引起重视。既然老百姓专门为这事情送锦旗，说明这是很重要的需求。那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安排人往那边多转转，震慑宵小之辈。另外也要发动人民群众，做好宣传，听到动静就要及时的反馈。”
宋公安道，“有些地方没路灯，我建议还是要装上。这样比咱们巡逻有用。”
黑暗重视容易滋生犯罪的心思。
领导觉得这个提议好。“这点也加上。”
事儿安排完了，就是米糕的处理问题。
领导直接大手一挥，既然是老百姓的慰问，大家就吃了。也不能白吃，以后得好好为人民服务。
一些年轻人立马就拆开了包裹。他们早就闻到香味啦。打开一看，做得可真是精致的。
不像是大街上卖的米糕，倒像是大饭店里大师傅做的精致点心。吃起来也细腻多了。
很快你一块我一块的吃了起来了。
“哎，听说是那个苏楠同志做的。我还记得她。特精神那个，长的精神，脾气也精神，没想到做东西这么好吃啊。”还以为长得好看，人还有点泼辣，家务事儿肯定干的不咋样呢。”小宋，咱这是沾你的光啊，你竟然给碰上了。还帮了人家。”有人喊道。
宋公安吃着东西，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但是也觉得这个挺好吃的。
……
苏楠发现，自己那锦旗真的没白送啊。
晚上她放学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要走的那一条路上没有路灯的地方，竟然拉了线装了灯了。
不光如此，还碰到了其他的公安同志。不过不是宋公安。
苏楠觉得这样挺好的，要是总是安排一个公安同志，时间长了人家也容易累。这样换着来就挺好的。
她很感激公安同志们，能够满足人民群众的需求。
要不是担心送多了东西不好，她都打算明天给人家送点新炖的高汤面了。
苏楠笑了笑。
高汤面是苏楠开发的新早点项目。
排骨啥的都是江玉兰买好的，晚上苏楠回来，就在炉子上面小火炖起来了。
夜里，整个大杂院都飘着香味。勾起了很多人的馋虫。
大伙儿嘀咕着，谁家这大半夜开始炖汤了，这么香。
江铃的肚子也是咕噜噜的一晚上，就等着早上喝汤了。等终于到了店子里，喝上了之后，她差点把舌头给吞下去。
“咋这么香，放了什么啊？”江玉兰惊讶。
苏楠笑道，“佐料不是那么重要，主要是火候。你这个排骨也挑的不算好，下次我带你去挑。”
江玉兰虚心受教。
苏楠教她如何在开水里煮面，如何加汤。加肉是一个价钱，不加肉又是一个价钱。
“买素的人肯定更多。”江玉兰道。
“我知道，不过这也不亏。这肉是给你回头遇着一些熟悉的人，给加一块儿。”
卖东西就是这样，得注意点照顾自己熟悉的人。比如纺织厂后勤的人过来吃饭，你就给人多加一块儿。以后需要人家照顾的地方多着呢。
苏楠另外还包了一点小馄饨。
给江铃尝了一小碗，吃的她肚子都圆溜溜的了。
这孩子本来还有些瘦弱，现在每天早上一顿好的，脸上都开始长圆了。
不过她倒是也不白吃饭，早上都帮着干活。然后再去上学。苏楠都想着，回头给她发个两块钱。
苏楠还没去上班，就有人来买早点了，都是已经买熟悉的。本来还准备就和平时一样买包子喝粥的。结果就闻着一股香味。一问才知道是又有了汤面和混沌了。
正好，之前带了自家的饭盒过来准备装粥的，也不用担心没东西装了，赶紧要了一碗尝尝。
最后一鼓作气喝完，汤水一滴不剩。嘴里回味无穷。
“每天早上喝这一碗，我这整天都有精神了。这以后每天都有吧。”
苏楠笑着道，“只要大伙儿喜欢，那当然是要保证供应的。不止早上有，中午也能吃上。”
她将新的信息加在了产品栏上。
然后营业时间也改了。中午也加上了。
渐渐的，人多了起来。苏楠准备走的时候，看到陈婶路过了。愣是把陈婶也拉过来喝了一碗汤面。
她挺感激陈婶的，给她找了个地方住，要不然她自己是不可能找到江玉兰家里的。
陈婶不好意思的喝了面，惊讶她的手艺这么好。连食堂大师傅炖的汤都不如这个好。
大师傅平时也给领导开小灶的，但是就没见过这么好吃的。
她偷偷和苏楠道，“还好你早有准备，昨天连老高都被叫去谈话了。”
苏楠倒是不惊讶，因为她知道高婶儿好像也确实是她后面离开食堂的。
陈婶叹气，“我们也不知道还能留多久。”
苏楠想着，食堂以后确实会取消。陈婶其实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可以退休了。但是她们这个年纪还正是能干活的时候，就不愿意在家里继续待着。
“您听我一句，要不也在这边租个店子。”
陈婶笑道，“我就会做点早点，我再在这边开个店子，也没生意啊。”
苏楠道，“卖点别的，比如卖菜啊。”
陈婶道，“这边卖菜也不成啊，我家里年轻人都有工作干。我这年纪也不能去乡下收菜。”
苏楠闻言，赶紧问道，“乡下收菜？陈婶，你知道乡下哪里能收菜吗？”
“就靠近咱郊区的那一块儿村子，之前我不小心听到给咱送菜的人说起过的。那些人肯定也是从那边收的。”作为食堂的老人，她也是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只是她从来没那个心思而已。
但是苏楠心思就飞了。也不知道该给陈婶出啥主意了。毕竟陈婶显然也不打算做生意。
等陈婶走了，苏楠也赶着去上班，但是在路上她就琢磨开了。
之前她就说买菜不方便。
倒是有乡下同志来城里卖菜，但是都是早上，她这边正忙着的时候。而且选择也不多。比如她想买的鸡蛋之类的就不好买。得碰机会。
苏楠觉得自己得找个机会，去郊区农村看看。
她这个生意目前肯定是要一直做下去的。这是她现在主要收入来源。所以货源肯定是要保证的。另外就是粮食，如果能再买点粮食，那就更好了。
她爸也不能总是给她提供粮食，家里粮食全拿过来也不够她做生意的，现在也是在村里找人买。然后寄过来，这样就费时间也提升了成本。
要是能自己买到，那当然最好。
苏楠心里把这个事情记了下来。暂时是没时间了，得等国庆节，看看有没有假期。正好到时候还可以去看看她哥。让她哥陪着一起去。
早点铺子的面条混沌卖的特别好。按照江玉兰说的，本来准备卖到中午的，结果依然是早上就卖完了。
她就奇了怪了，怎么加了量还是卖这么快啊。搞得中午人家过来吃面条，她都没卖的了。
苏楠想着那么大的食堂每天都能卖空，可想而知咱们这店子的客源多充足了。
东西卖得快，自然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一个月下来。收入远远超过两人的预期。
除去之前约定的工资，还有各项成本，苏楠一个月净赚两百。
这还是头一个月呢。东西还卖的不多，面条和馄饨都是后期卖的。
厂里放假的日子也定下来了，温师傅国庆只要休息一天的，苏楠自然也跟着休息。她得办正事。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江玉兰说了，准备去买菜，以后中午加卖盒饭。相应的，也给会江玉兰加工资。甚至是提成，因为盒饭有些菜是需要江玉兰来做的。相当于中午的主力就是江玉兰了。
江玉兰道，“可是炒菜我不会啊。我做的不好。”
苏楠道，“我教你。有些小菜我提前把调料配好，你就注意火候，炒熟就好了。”
江玉兰听着她的安排，疑惑道，“你……不怕我把你的手艺学会了，以后单干啊。”
听她这么说，苏楠顿时乐了，“玉兰姐，你要有这个本事，我替你高兴。真的，我替你高兴。”
她道，“这生意我也不是能一直干下去的，再说了，这城市这么大，我一个人能全部吃下？没准以后我还要靠你维持这个生意赚钱呢。”
江玉兰心里都不知道说啥了，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爸妈不放心她，所以才安排了这么好的个人来她家里租房子。
“苏楠，谢谢你啊。”
“谢啥啊，咱们互相帮助。”
苏楠又笑道，“而且，我还真有一个亲姐，不过和你性子完全不一样。我都有些想她了。”
江玉兰道，“改天让她来这里玩。”
“会的。”就怕她姐到时候生她的气。上辈子她和她姐就总是吵架。她姐让她想法子当周家的家，可她没那个本事啊。
……
国庆当天，苏楠帮着江玉兰做完早点之后，就出发去找苏柏他们。
之前就一直想去找了，就是没时间。
周末要学习，要做生意，还要去车站拿粮食。不过回忆起这一个月，苏楠倒是收获不少。
确实在学校学到东西了，也认识了很多同学。生意赚钱了，等下个月，就能把欠江玉兰的钱还清。在单位也过得好了。有个好师父教导，还认识很多年轻的女同事。
当然，这好心情止于到了郊区的大路上，坐在公车里面，那尘土都能飞扬的满脸都是。
苏楠用围巾把自己的脸遮住，才没能灰头土脸。
到了站，她下车又走了一段，就碰到了一些工人。
苏楠穿的是鞋厂的工服。有时候，一身工装相当于是一张明信片。能让人更信任。至少苏楠到了工地附近，人家都挺客气的。
苏楠找了个工头问了苏柏和苏栋两人。
还担心人家不认识这两个新来的。结果一说苏柏的名字，都认识。
“你是苏柏的妹子啊，他是打过招呼，说怕你找来呢。你还真来了。”
苏楠高兴道，“同志，那我哥现在在哪里啊？”
“在工地呢，他现在给人家工程师当助理呢，我给你喊喊。”
苏楠一听自己哥都当助理了，惊喜不已，她哥可真是能耐啊。
过了一会儿，苏柏就和苏栋过来了，两人都戴着安全帽。
不同的是，苏柏身上衣服干净点，苏栋倒是灰头土脸的。
看到苏楠来了，苏栋那个惊喜啊。他都好久没看到家人了，真的想家了，可惜这里活没做完，不让回家。
苏柏也挺开心的，笑着领着妹子去了工人休息的棚子。
苏楠问道，“哥，你这咋成助理了？”
“什么助理啊，就是个拎包的，然后他有啥要求，我得去沟通。”苏柏摆摆手。“主要是他听说我是读了高中的。就给我一个机会。也只是暂时的而已，人家等安排了人过来，就把我换下来。我倒是觉得去学泥工更好。”
苏栋立马翻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两换换，你看我这每天累的。”
苏柏道，“这也没办法啊。我也不能不听安排。而且学泥工是真的好，当大师傅挣钱。回头自己能去接活干。当个拎包的，我除了看看图纸，我能学什么？那个图纸也不是看一两天能看懂的，人家也不会教我，我这两天看了看，压根看不懂。没用。”这就和没学会走路，就直接跑了一样，特不踏实。
苏栋道，“哥，我听人说，给师父洗脚，能学真本领。你要不要给那个工程师洗脚？”
苏柏差点一脚踹过去。
苏楠笑了起来，问道，“哥，你要是真想学这个，回头我给你买些专业书看看。”
“那行，我是对这个挺感兴趣的。这做高楼可真是讲究多了，还要搞设计。”苏柏满脸兴致。
苏楠想起，她哥上辈子是出来跟着村里一个木工师傅去城里给人装修房子，当学徒，然后才走出来的。自己学了装修的本事，拉了一批人，后来好像就干起了装修公司的工作。
再后来又搞起了水泥沙之类的生意。
这辈子，竟然还是对建筑感兴趣。他这是和房子耗上了。
苏柏问她，“对了，你那边做的咋样，生意还好吗，工作辛苦不？学习跟得上吗？”
“好着呢，老师特别喜欢我，我当班长了。工作的师父也觉得我聪明。至于生意……赚钱啦。给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她把自己做的点心给两人吃。
苏栋赶紧大口的往嘴里塞。然后惊讶的发现，以前做饭也就普普通通的苏楠，这手艺竟然变得这么好。
“妹啊，你这是在周家被咋磋磨了，成这样了。”这是被人调·教的啊。
苏楠道，“二哥，吃的都塞不下你的嘴巴？”
苏柏道，“别理他，他现在苦中作乐。整天想着回家，说这里的工作辛苦，要回去种地。”
“你们我兄妹两人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这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柏哥喜欢这个工作，我可不喜欢啊。我现在是为了那些工钱，咬牙做的。”
第35章
◎卤肉饭和卤肉酱面◎
苏楠看着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 忍不住笑。
“二哥，你以后一定能发财的, 真的。肯定能行。”
她记得上辈子二哥自己就发展的很好。上辈子好像大哥出去之后发展的好, 二婶也逼着二哥出去找工作。
他脑子还算活，加上抓住了时代发展的尾巴。先是给人家服装店打工，然后从人家服装店那边弄到了拿货的途径。自己存了几年钱之后, 自己回县城开起了服装店。后来还搞起了连锁。
只是他没啥事业心，一心就在小县城里待着。加上大哥做生意在外面吃了大亏心灰意冷回县城, 二哥更是吓得不敢出县城了。
后来侄子接他的班, 倒是一心想来省城, 只是那会儿竞争太强了，走不出来。
可总比苏楠好, 苏楠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混的最差的一个。一事无成。
苏栋对苏楠这话一点也不信。
他觉得自己要是能发财，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就没那个命。嘴里还是道，“行啊, 我要是发财了, 以后带着楠楠你吃香的喝辣的。对了，周彦咋样了？你现在赚钱了，他是不是得高看你一眼？”
苏楠看了眼苏柏，见苏柏那尴尬的表情, 就知道二哥还不知道她离婚的事情。
她虽然知道家里人不会往外说, 就没想过竟然连二叔家里都瞒着。
看来, 她离婚这事儿对家里人来说, 实在是难以启齿的一件事情。
她满不在意的对苏栋道，“我赚钱是我的事情, 关周彦啥事儿？我和他都不在一起过日子了。”
苏栋听到这话差点噎到了, “啥, 你这话啥意思啊？不在一起过日子？”
“就是离婚了。懂不？”
“……”
苏栋这下子真的噎到了。
他惊恐的看着苏柏，见苏柏点点头，苏栋站起来，“啥时候的事哦，咱咋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上次奶她们进城就是办这事儿，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没往外说。”
“我知道了，防着我妈。”苏栋立马就知道原因了。
苏楠和苏柏：“……”这种事儿干嘛要说明白啊。
苏栋道，“仔细和我说说，我绝对不告诉我妈。”
苏楠道，“也没啥不能告诉的，其实就是过不下去了。咱家穷，我要学历没学历，要好工作也没好工作，人家家里那个条件，自然觉得我配不上他们家。我又是个要面子的，不愿意被人看低了。也不愿意受气，所以就离婚了。”
“有志气！”苏栋立马称赞道，“你胆子比我大，我整天受你嫂子的气，我都没敢提这事儿。”
“这不一样……反正就是这么回事。”苏楠也不想再多说周家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想再提。要不然总觉得过不下去一样。
苏柏道，“行了，你问那么清楚干啥，我都已经去教训过周彦了，你也不用去了。咱家都和他们家没关系了，不用总是拉拉扯扯不清楚。”
“你应该喊我一起的。”苏栋摸摸鼻子，“咱家的女人被欺负了，家里男人怎么能不出面呢？哎，我回去得劝劝我妈，她整天想让苏柳找个和周彦那样的女婿。别的村里小伙来提亲，她是看都不看一眼。”
苏楠笑道，“要我说，这结婚的事儿还是要综合考虑，确实不能太马虎了。柳柳再看看也好。”
苏栋深以为然，觉得自己妹子还真要挑挑。
这可是有先例的啊，太草率了不行。得全方位的考察。
吃完点心，苏楠就问他们今天有没有时间，她想去乡下收菜去。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有点不安心。
苏柏道，“这没事，我可以请假。”
“你请假干啥啊，我跟着楠楠就行了。反正我就是个小工。有我没我都一样。倒是你，跟着那个工程师，要是请假，人家肯定要说你。”
苏楠道，“这样也行，二哥今天的工钱，我补给二哥。”
苏栋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当一家人了。多给我弄点这个点心就成了。”
苏楠听了哈哈笑了。“行啊，多的是呢。”
苏柏知道苏栋这是想偷懒不上工，想着妹子也确实需要人陪着，就没点破。只是让他们在外面还是要注意安全，别到处得罪人。
他来外面就觉得外面真的不容易，特别是在别人的地盘，总要小心点。
苏栋拍拍心口，“咱可不是闹事的人。”
他们工作的这地方，就离郊区农村不远。苏柏还找工头借了一辆工地上用来跑腿的自行车。这自行车也很破旧了，所以工头倒是没舍不得。主要还是苏柏平日里对他态度挺不错，所以也卖个面子。
苏栋踩着自行车，带着苏楠。浑身透着轻松，“咱哥就是吃得开，他在这边都混熟了。难怪他总想往外面跑。他就适合在外面。咱那村子埋没他了。”
苏楠道，“那你呢？你咋就不想在外面呢？”
苏栋老实道，“我没那个本事，我也没那个想法。家里挺好的。”
苏楠知道，苏栋其实是有这个能力的。主要还是心态问题。这也不奇怪，二婶从小就喜欢拿他和大哥比。方方面面都要比，偏偏二哥又确实比不过大哥。见比不过，就把希望放在了会念书的苏林身上了。
二哥这是被打压的没信心了。
“二哥，先别过早的下定论。没准你只是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呢。要是找到了，你肯定就不这么想的。”
苏栋不置可否。他就想回家老老实实种地。
城里郊区的农村都和别的村子不一样。房子做得比苏楠他们那村子好看多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已经分了田地了。离城里近就这个好处，啥政策都是最先开始的。
已经分了田地的村子，家家户户都是自己种自家的地。又因为离城市近，农产品方便运输到大城市去卖，所以他们都种了很多农副产品。最直观的就是种了很多青菜。
竟然还有大棚菜！
苏栋惊奇的问苏楠，这菜园子怎么还搭着棚子。
苏楠就给他讲了大棚菜的好处。
“所以，大冬天也能吃青菜？他们这也太能耐了吧。”这大城市的郊区农村，真的让苏栋大开眼界。
原来农村还能这个样子啊。家家户户红砖瓦房，还能有这种菜的技术。这要是卖城里去，可比他们累死累活种地强啊。
苏楠道，“我以为这技术现在没推广开呢。人真的要多出门才有见识啊。”她那几十年真是白活了。
苏栋对这个大棚菜很感兴趣。十分想知道这个咋弄。
以后回去种地了，这也是一门手艺啊。
两人还在看着，就有村民过来问他们想干啥。在这里看啥。
要不是苏楠穿着工装，都要以为他们是不是来偷菜的了。
苏楠道，“老乡，我是来买菜的。听说这边的菜好，所以就来看看。”
一听收菜的，那就好说了。毕竟现在家家户户种菜的越来越多，有样学样，生意也是要开始抢了。
最主要还是他们农村人没有门路，只知道种菜，卖菜就需要一些有门道的人来收，送到城市的各个单位去。光靠挑进城去，卖不了多少。
苏楠当然不说自己是开个早点铺子，搭配着卖的。
“我是鞋厂的，我是想先弄点菜回去看看情况，要是好，以后再谈。毕竟种菜的也不是这一个村子。得比较。”
她这话没说明白，所以这老乡以为她是鞋厂采购的。是要给食堂拿菜的。
食堂拿菜，那一天的需求可是很大的，这老乡立马就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来了。把自家的菜吹了吹。
苏栋故意拿乔，道，“这……要不还是再多看看吧。”
“咱村里的菜都一样，真的都一样，要不你就先看看我这边的。算便宜点。”
苏楠道，“这价钱倒是好说，只是我开始确实拿的不多。只是试试而已。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们这边拿菜。不敢拿多了。”
“那行，你就少那点。”
苏楠又提到运输的问题。她总不能每天往这边来跑，就为了一点菜。
她是想着，这边能够送货，那是最好的。她可以给运费。到时候送到鞋厂门口，她自己过去拿也方便。
苏栋道，“我送啊，我给你送过去。“
苏楠：“……”
“真的，我给你送就行了。就是每天起早一点而已，没问题的。”苏栋拍着心口打包票。
看到苏栋这跃跃欲试的样子，苏楠就有些猜测了。二哥这是想来收菜啊。
“那，暂时就这样也行。”苏楠点点头。
这老乡大喜。能省点事儿当然更好。毕竟苏楠开始的量不多，让他往城里跑，他也不乐意。只是他也实在舍不得这个收入。
商量好了之后，几人又去菜棚子看菜。
一路过去，苏楠也偷偷瞄了瞄别人家地里的菜。确实卖相差不多。毕竟土质和技术差不多。大家也都勤快打理。差距不大。
苏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确实不想折腾。她现在拿的量不大，也就不挑剔了。哪天真的生意做大了，自然有人送上门来给她挑。
除了看青菜之外，苏楠主要还是想弄点鸡蛋和肉类。
鸡蛋这东西在村里就不稀奇了，还真有人专门卖鸡蛋的。这老乡给苏楠介绍了一家养鸡的。可以拿鸡蛋。至于肉，村里倒是有一家屠户。专门去私人养猪场拿肉卖。
再一问粮食，这人就有点紧张的问苏楠，确定这不是倒卖吧，这年头粮食还是管控着的，除了农副产品，主粮是不能倒卖。得卖去粮站。
苏楠道，“不倒卖，自家用。我好好的工作不做，做这个事情做什么？”
还是苏楠这身份让人信任，一般有正式工作的人也确实不会愿意铤而走险。做这种没啥子利润的事情。倒卖粮食还真不算特赚钱。反正比不上卖菜。于是老乡说可以帮着弄。村里各家各户分田到户之后，还真不缺粮食。要不然也不会去种菜了。
这一下子，货源就齐全了。
苏楠是真羡慕这种离城市近的农村。要是没记错，以后这边开发也是最早的。
苏栋看的津津有味。心里透着兴奋。
等苏楠和那老乡谈好了价钱和每天拿货的时间，他就乐滋滋带着苏楠离开了村子。
“二哥，你是打算来这边学收菜?”苏楠问道。
苏栋道，“我是想学他们的技术。你想想啊，他们这里能种这些菜拿出来卖，咱难道就不成？咱明年也要分田地呢。”
苏楠：“……你不是想收菜啊。”
“我倒是想，但是我收了往哪里去卖呢？我也不是这城里本地人，更不是这里的地头蛇，我要是去抢这口饭吃，只怕要挨打。”
苏栋也不是啥也不懂，出来这边工地，也接触到了道上的人呢。这边每一门生意都是当地的人来做的。除非你是过江龙。
这也是苏栋为总想要回去的原因。外面毕竟不是家乡，赚钱也赚的不安生。
苏楠觉得自己以前小看她二哥了，以为他胆小，其实是看得明白。都说八十年代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那也得有飞起来的门道啊。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不缺狠人。老实人赚钱，还是要用老实人的办法。
就比如周彦，当初能赚钱，也是因为熟悉的领域，有人帮衬着。
她哥当初做生意吃大亏，多少也是因为发展的太快，被人盯上了，着了道儿。
苏楠也就不劝苏栋坚定留城里了。觉得要是有技术，回去搞这个也能赚钱。而且还能比上辈子早几年发展起来，“要不我给你买一些书看，这方面的技术应该是可以在农机所去弄到的。”
“这不行，我看书就头晕，给我看都看不明白。我得看人家种的咋样。有些技术还是得在地里种出来了，才算数。而且我还想学学他们这个收菜是咋给人家收的。有这现成的，我干啥要自己去摸索？”
苏楠笑道，“你还挺有想法的，那你给我送菜，你忙得过来吗？”
“那没问题，我工地离这边近，每天拿了给你送。反正工地有自行车。”
“行，倒是也不白让你忙活，咱也要算清楚点。不能白让你辛苦。”苏楠还是不想自家人吃亏。
苏栋道，“那你每天给我做点好吃的吧。你不知道，这工地上做的饭菜比我妈做的还难吃。”
苏楠哈哈笑了起来，“二婶要揍你的。”
走这一趟，苏楠找到了货源，苏栋找到了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两人心情都挺好的。可惜苏栋得去工作，要不然必须庆祝一顿。
……
有了货源了，苏楠就正式的把中午的盒饭给弄起来了。
晚上她就和江玉兰一起定了菜单。
和之前卖早点一样，菜品不能太多，得先实验一下。看看哪些菜更受欢迎。另外苏楠自己打算腌制一些咸菜当赠品。
做这些的时候，她也没避开江玉兰。
首先是因为知道江玉兰的人品，其次就是，她也是知道自己以后不可能一直在这个店子待着。以后和江玉兰的合作方式可能要变一变。当然，这都是暂时的。还要看江玉兰啥时候能够学会这些本事。
江玉兰都不好意思了，“妹子，我看你欠我拿钱，不还了。就当我和你学本事了。我这样怪不好意思的。你给我工作，还教我本事。真学会这手艺，那可比这钱要值钱。”她可不是个不知道好歹的。人家厨师哪里舍得把手艺传给别人呢？何苦她已经在店里看到了这生意赚钱的速度了。
苏楠笑道，“一码归一码，我既然要当个生意人，就按照开始的约定来。不能胡乱的变。我给你工作，你也得给我干活啊。这是我们共同需求。你要是诚心感谢我，以后学了我这本事，也要带着我赚钱啊。”
江玉兰忙道，“我哪有那个本事……要真有那时候，我肯定不忘了你。”
钱既然还是要还，江玉兰就不愿意收房租了。“我现在真心把你当亲妹子，再收你的钱，我心里不舒坦。以后你做盒饭，中午还要带着铃铃在店里吃午饭。这都不止这些钱了。”
苏楠一想，也就三块钱。“那行。就听你的，以后让铃铃多吃点，把这钱吃回来。”
江铃不好意思的摸着肚子笑了。这次发工资的时候，楠楠姐还给她发了两块钱呢，说是兼职的钱。这钱可以用来报名念书，还可以买纸笔。
她自己也赚学费了。
当天天没亮，苏栋就把苏楠当天需要的菜和蛋都送到了纺织厂店子了。
苏楠给他准备了汤面和包子，让他吃了个畅快，回去的时候还能给苏柏戴上。
苏楠让他偶尔也给人家管自行车的送点吃的，毕竟这车不是用一天两天。
“对了，这车能卖不？”苏楠问道。
苏栋咬着包子，“你要买啊，那我直接留这里了，回去就说丢了。赔钱。”
苏楠：“……”
她对苏栋道，“哥，咱不能这样，人家信任你，你不能忽悠人家啊。再说了，到时候人家报警找，回头找我这来了，我岂不是成贼了？”
苏栋摸着脑袋，“我看他那样儿，巴不得我赔钱。这是工地找来的破烂。行吧，回头我帮你问问。你做生意是该买一辆，咋不买新的？新的经用，能用一辈子。”
“能省就省。在城里处处花钱。新的旧的不都一样用吗？”主要是谁把自行车用一辈子啊。
苏栋看着她这精打细算的样子，愣是心里把周彦骂了个遍儿。他们老苏家虽然农村人，过得穷。但是他这妹子以前也不至于这样抠啊。
回到工地，苏栋就把这事儿和苏柏说了。
这事儿还得苏柏这个混得开的去办。
然后顺道吐槽周彦这个狗崽子。
苏柏道，“让你别提，你还来劲儿了。楠楠好不容易放下了，咱以后能不提就不提。”
“我也是当你的面提。真的，看来这有钱人也不一定大方，把咱楠楠养得这么计较，和是过得多抠啊。你以后有钱了可别学这些。”
苏柏翻了个白眼。
这破车很快就被谈好价钱了。本来就用了好久了，是工程队的怕好车容易被人偷，所以就干脆淘弄了个破车过来。平日里大家也不爱惜，弄的破破烂烂的。
苏柏说要买，人家也就卖了。新车一百八，这车卖二十。
苏柏拿钱先垫付了，这车就属于苏楠了。
苏楠都没想着买车这么顺利，她这边还在担心盒饭的事儿。
肉菜配好了菜，她亲自做好的，因为要在炉子上面一直温着，所以她做的是卤肉菜。这个就不怕不新鲜。
至于青菜，则是让江玉兰来做。可以保持口感。
卤肉加上青菜，再配点咸菜。
这是苏楠定好的搭配。只是中午盒饭还是第一次卖，所以就担心不好卖。
她中午饭也没吃，就赶过去看情况。才到那边，就看着有人拿着饭盒在排队打菜。
江玉兰则在店里手脚麻溜的切卤肉，夹青菜。江铃都来了，忙着给人家加咸菜。
苏楠赶紧儿过去搭把手。
愣是忙过了午饭时间，才轻松下来。
苏楠擦着汗，边大口扒拉饭，边道，“我也没想到生意这么好。”
江玉兰道，“你那卤水太香了。下班我一开盖，香气都飘远了。人家还问我，这卤肉单独卖不卖。”
苏楠：“……”单独卖肯定是不成的，这东西要量上去了才能赚钱，她这那边拿货不够。暂时来说还是盒饭利润小成本高。
“以后再说吧，要是真有大的需求，咱们再开发这个卤肉。反正卤水坏不了，越煮越香。”
江玉兰特别想卖到晚上。
苏楠没同意，觉得这样太辛苦了。而且晚上舍得吃盒饭的人也少，不值当。
“玉兰姐，你别忘了你养身体。钱是赚不完的。”
江玉兰只好作罢。
她现在吃得好，心情好，身体确实比之前要有劲儿了。一时得意忘了形了。
有了之前的教训，江玉兰也不敢太拼了。她还想多活几年，以后能给铃铃带孩子呢。
……
第二天苏栋就骑着这车去找苏楠了。
“这车真买下来了。”苏楠高兴的不得了。
“那可不，回头人家报个损坏，交一部分卖破烂的钱，还能赚一笔呢。就说这些城里人聪明，咱自愧不如。”反正苏栋看着这些人操作，只觉得厉害。“上牌你自己去，介绍信是工程队开的二手车介绍信。人家说没问题的。”
苏楠道，“这个我懂。”
苏楠让他以后就用这车送菜。苏栋没要，“我骑工地的车就行了，那还有呢。你自己留着。每天上下班还要往店子里跑的，不方便。再说了，这车都卖出来了，总是在那边晃荡，让人说闲话。”
听着这些话，苏楠心里暖的有些发酸。“二哥，有你们在这里真好。”
苏栋笑道，“这说啥话啊，都是自家人。咱在这里还能不给你搭把手？”
等苏栋走了，苏楠就拿着水把自行车洗了一遍又一遍。
江玉兰羡慕道，“有亲人真好。什么时候都不怕。”她那些年要是有个兄弟姐妹帮衬一把，也不至于这样难受。
苏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上辈子都没珍惜他们。很对不起他们。
比起自己来，江玉兰确实比她更难。“你要是愿意啊，以后咱也是亲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一起努力，这不是亲人是什么？”
江玉兰顿时笑了起来。“那以后真把你当妹子啦。”
江铃问道，“那我是不是要喊姨了？不能喊姐了？”
苏楠道，“都成，各喊各的也成，我还想一直当个小姐姐呢。”年轻就是好啊，心态年轻更好。
有了自行车，苏楠真是方便多了。每天不止上下班放学方便，还能兼顾这边的生意。她现在都不在单位食堂吃饭了，都是赶着过来这边吃饭。
盒饭卖的特别好。有了卤肉，苏楠又开发了卤肉酱面。因为这些新食品，倒是让她这小店名声传开了。
附近厂里的人为了吃一碗肉酱面和卤肉饭，都骑车过来买。
连纺织厂的领导开会，开小灶都从苏楠这边订饭。
林秋燕来找苏楠定饭的时候，苏楠都觉得惊讶。她就开发个盒饭，连厂里的订单都能接了。
要不是苏楠还没忘掉自己的梦想，都想干脆辞职，去各个单位送盒饭算了。
这单子，苏楠肯定是要接的。但是有些事情得问清楚，“那食堂那边，岂不是很不高兴？”
林秋燕吃着卤肉饭，边道，“别提食堂了，现在乱着呢。你们食堂那高婶儿，你知道不？”
苏楠点点头。
“前阵子郝主任找她谈话，想让她离开单位。把她这些年做的不好的地方都拿出来说了。这高婶儿可厉害了，当即就把食堂的人都卖了。说谁谁谁整天在食堂拿了啥，谁每天在食堂偷吃多少东西……就连你之前迟到早退都被拿出来说了。”
苏楠：“……”
“反正她不服气，愣是扯出来一堆人，闹厂领导面前去了。厂领导挺不高兴的。现在说要调查食堂。”
听着林秋燕这话，苏楠真是太佩服这高婶儿了。临走了也好把所有人拉下水，但是这也不能让她留下来啊。反而还得罪一群人。真是彻底的断了自己的路了。
难怪后来食堂没多久就拆了。估摸着上次也是有这高婶儿的杰作。
总结下来，现在食堂很不得领导的脸面，加上苏楠这边做的菜好吃。所以领导开小灶也干脆从外面定了。走食堂的账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很多人猜男主，甚至还有个别人因此骂人。我觉得可能我文案没写清楚。爱情只是调剂。所以戏份不会多。出来比较晚。猜可以，不要自己因为乱猜就骂人。我不怕被骂，但是怕新的读者被人误导。明明我没那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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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号开的，我今天才知道。难怪我每次申请榜单的时候它总是冒出来，我还纳闷，怎么文案也能申请榜单啊，蠢蛋说的就是我。
第36章
◎生意红火◎
既然生意送上门来了, 苏楠就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而且因为是团订，量多, 苏楠还给他们打了个折。反正甭管人家稀不稀罕, 她这边是有诚意的。就希望下次再有这好事，人家还能想着她这边，
苏楠想好了, 要是能多接这点团订的单子，每个月收入能多加两成。
拿了订单, 苏楠就赶紧开始写材料所需了, 能在这边买的, 自己就先买着。至于肉之类的，就得让苏栋明天送过来。
苏楠这边计划着给厂领导做盒饭的时候, 纺织厂食堂里面气氛十分的沉闷。连大师傅都抽着烟，蹲在地上不干活了。
至于刘婶更是一声不敢吭。
也就是陈婶，平时虽然也往家里拿东西, 但是也不多。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所以她的事儿反而最小。
高婶在边上承受着这样的压力，心里也不好受。
可她心里着实是不服气啊。
凭啥啊，大家都有错，凭啥她一个人走？
“这不能怪我。要怪……要怪就怪苏楠那丫头。她没良心, 离开咱食堂之后就去开那个店子, 抢走咱们食堂生意。要不然后勤不可能想减人。”
大师傅心里也不舒坦, 因为工人宁愿去外面吃, 也不在食堂吃。
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对高婶儿没想法。
之前想着是自己本家，一个姓的, 还挺照顾他的。
结果呢, 这人转眼就把他卖了。和领导们乱说一通, 好了，现在领导也找他谈话了。要是查出来有啥，就让他走人。
陈婶生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好歹自立根生的，也没说咱什么事儿。你呢，乱咬一通。”
“我说错了吗？本来就这样，”高婶不认输道。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她就把这事儿怪苏楠身上去了。
刘婶儿担心道，“咱这食堂，还能开吗？”
这话一出，大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和大师傅相熟的人过来报信了，说是后勤部那边去外面苏楠店里订了餐。
大师傅顿时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无奈。
……
天没亮，苏栋就把苏楠要的菜送来了。因为是临时要做盒饭，所以苏栋还得再跑一趟，再去弄点肉来。
苏栋嘴里塞着肉包子，“都给单位送盒饭了？你这生意做的挺快啊。”
“是正好碰到了，要不是我店子正好开这边，也没我的机会。”苏楠觉得自己当初决定真是正确。这边厂门口，没人闹事。也不缺客源。
很多人觉得厂里有食堂，门口开早餐店开不起来，这完全是错觉。只要手艺好，就不愁生意。
苏栋也知道事情紧急，赶紧儿又回去了一趟。
紧赶慢赶的，愣是给苏楠弄了十斤肉来了。
回去的时候，苏楠又给他塞了吃的。
还别说，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吃得有油水了，他虽然每天起得早，但是脸色是好多了。“楠楠，你有这手艺，以后去哪里都不会挨饿啊。还做什么工人啊，直接开店做生意多好。”
苏楠道，“我以后不打算长做这个，等以后有机会，我把这手艺交给家里人。”
“都能学？柳柳和我妈呢？”
“都学，我还能那么生疏？”苏楠笑着道。二婶这人是喜欢比较，也怕吃亏。但是也不是坏人。就是那个性子。
中午卤肉饭苏楠是没法做的，还是她直接把肉放在卤水里面煮着，等到了时间捞出来直接切片就行，再拌点儿苏楠调制的酱就行。
她还没走呢，闻着肉香的人就来了，肚子咕噜噜的叫着。个个都要弄一碗肉酱面回去给家里孩子吃，自己则吃馒头或者素包子对付着。
一阵香味飘的老远。
中午，纺织厂刚开会，就有人问今天是不是从外面那店子定的饭菜。“它家卤肉饭是真的好吃，吃一顿就让人惦记着第二顿，我家孩子吃了之后都不想吃家里的东西了，臭小子真是挑的很，也不看看家里情况，能供得起吗？”
“我家也一样，就爱这一口。也奇了怪了，咱自家买了卤料回来做，做不出她那个味儿。”
“人家能开店，肯定是有原因的。”
会议室里，会还没开起来呢，已经开始聊起了中午的午餐了。
负责后勤的副厂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场景。
很快，会议室安静下来。会议内容也和吃饭有关，就是食堂的问题。
本来是适当的减人的，现在发现食堂这么大的问题，自然是要解决的。要不然年年亏损。
听到这话，各部门领导都没说话。其实就食堂那几个人拿点儿边角料回去，能亏损什么？真正亏损的问题，那是在别的地方。只是大家没明说而已。
现在就是要找个理由，把这食堂给解决了而已。因为不止厂长，连市里有关部门领导都盯着这边亏损的情况，要查了。
副厂长的意思是，既然食堂这边问题太大了，那暂时食堂就不用做饭了，先整改一阵子。看看工人反馈的情况。
要是工人自己能解决吃饭问题最好，那食堂也就没必要再开了。或者开也行，不再供应这么大了。少量供应。
要是不能解决，那就看是不是换人？
总不能明知道有问题，还不解决。
因为各部门领导们都知道厂领导的决定了，所以对副厂长这个提议，大家都表示支持。
很快，会议结束，副厂长知道大家都等着吃饭呢，直接安排后勤处的把饭菜端过来。
林秋燕赶紧儿和江玉兰一起，将装着卤肉以及其他青菜的盆推进来。
碗筷是没有的，都是自家带饭盒。
厂里各部门领导们排队过来打了饭，看着那卤肉，唾液都出来了。
江玉兰按照苏楠的要求给他们打的量都比正常量要多。
很快，会议室里面全都飘着香味了。
副厂长也吃了几口，然后问林秋燕这饭菜的价钱。
苏楠报的价钱真不高，比在食堂开小灶是要划算的。
“看看，这就挺好嘛。在这种小店子吃饭，比在食堂吃小炒还要便宜。挺好的。”然后大口的吃了一口卤肉。
这顿饭结束，副厂长就定下来了，暂时食堂那边要整改，所以不搞开小灶了。最近要是加班，不方便回家吃工作餐的，都可以直接去外面店子订餐。
听到这个安排，过来收盆的江玉兰差点笑出了声。她心里心花怒放的，这生意怎么就突然来了呢，之前真没想到啊。
晚上苏楠下班回来，她就和苏楠说了这个好消息。
苏楠默默的算账，这要是真的，那她们这小店可真要好好赚一笔了。这可真是比她之前预料的要更赚一些。
想起这个，苏楠心里也挺乐的。
感觉做生意就是一件充满机遇和挑战的事情。机会总是突然就来了，但是也要有本事抓住。
而她现在就是有本事抓住这个机遇。
“就是怕到时候有些忙。你忙不过来了。”
江玉兰想说自己不怕累。但是想到自己身体，确实不能硬撑着。要是住院了，那才真是耽误生意。
“那怎么办？请人的话，就怕只忙这一阵子。”
苏楠问道，“你是真的听到人家说要整顿食堂？”
江玉兰点头，“是啊，是那么个意思。”
“那成，咱明天问问陈婶愿不愿意来打个临工，反正食堂整顿期间，她也是闲在家里的。”
江玉兰一听，问道，“她愿意来吗，咱这小店子……”就怕很多人看不中。
苏楠道，“陈婶这人挺好的，我看她合适。回头问问。实在不乐意，咱再想法子。”
苏楠自己是很想请信得过的人的，做生意就怕遇着不着调的。
而且有了陈婶这个熟手，她就能轻松很多了。
最近她已经开始试着单独上机子了。这对她来说也是一项重任。所以她也想把心思放一些在工作上面。
另外学校的课业也不轻松，越到后面，就开始涉及到专业知识了。还要学画画。
苏楠得调整了。毕竟她开早餐店只是为了赚钱，以后还是要往鞋服方面发展，这才是她未来的梦想和主业。
第二天早上，苏楠果然没看到陈婶他们这些食堂的人上班。
而来苏楠这边买早餐的人也更是排成了长队了。
食堂突然整改，厂里工人们立马转移到了苏楠这边了。
她这小店压根供应不了。也忙不过来。好在林秋燕过来吃饭，还能搭把手。
忙了一阵子，苏楠就得走了，她擦着汗水问正在吃面条的林秋燕， “这整改到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得等到调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然后偷偷和苏楠道，“而且我看八成是不行的。高婶儿大嗓门传的太广了，很多工人都知道了，这食堂要是不换人，工人都不乐意的。觉得食堂的人挖了他们的墙角。还要去政府告他们。”
苏楠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的。
她甚至庆幸自己离开食堂早，要不然纺织厂的工人都能连带着她一起排斥了。
既然如此，那找陈婶帮忙就有希望了。
去上班的时候，苏楠给温师傅带了吃的。
温师傅道，“不用这样客气，我教你学东西，你给我吃的，我也不能让你提前过。”
苏楠笑道，“我做的肉夹馍。您尝尝。”
温师傅这才吃了，然后惊叹道，“你手艺这么好啊。难怪你非得开那个店子。”
苏楠开店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之前还不理解，觉得她不务正业。
但是苏楠每天倒是挺来劲儿的，下班就往那边跑。人看着消瘦了，也不肯放弃。这是有真本事啊。
“你这手艺，赚的肯定比单位多吧。还能静下心上班？”温师傅问道，“不会我把你教会了，你就跑了吧。”
苏楠立马发誓，“我要在这一行做出名堂来的。那生意只是我副业。这是我主要事业。我热爱这一行，您看得出来的。”
温师傅这才道，“你心里清楚就好，既然决定要做这一行，那就下定决心，别中途就跑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很少能静下心来做鞋了。”
她看着苏楠，给她加了把劲儿，“你要是这个月能独立完成上机一个月，针车走线做得好，我就给你转正。”
苏楠一听，顿时乐了，“师父，我真能转正啊。我还以为要等几个月呢。”
温师傅一脸严肃，“那是看情况，学得好的，我总不能一直压着。我总不是那种故意压着别人不让转正的人。但是前提是你能学好。”
她之所以这样鼓励苏楠，就是觉得她有股劲儿，敢想敢拼，还肯努力。
所以愿意给苏楠一个希望。
有了温师傅这承诺，苏楠更是希望能找个人搭把手了。她得好好学技术！
中午下班，就踩着自行车，拎着两个罐头去找陈婶了。
这会儿这片区的人都在家里做午饭。热热闹闹的。
苏楠极少中午回来，大家看到她还挺稀奇。不过没人敢背后指点说闲话了。就怕被她听到了要惹出问题来。
陈婶正在做饭，脸上神色沉闷。儿媳妇还在旁边念叨着，“要真是为了这事儿被赶出单位了，以后家里老小都抬不起头来了。妈，你之前真不该那么糊涂的，拿什么东西啊？咱家缺那些东西？”
陈婶老脸挂不住了。
那样的环境里面，大家都往怀里揣，她开始心里是不安心。可后来时间长了，大家都那样，自己要是不那样，好像也不正常。
她承认自己做错事儿了。
但是当初拿东西回来，家里人不是挺开心的？
不过儿媳妇说得对，她这辈子还算是个好人，要是因为这事儿就离开了单位，那真是不自作自受了。
“陈婶。”苏楠拎着罐头就进了院子。
陈婶这一片大院住着的人也多，大家都在做饭，看到陈婶家来人了，也都往这边看。
有些人还是纺织厂的，所以认识苏楠。
同时也知道苏楠对她那房东老家人做的狠事。都开始挤眉弄眼。
苏楠也不理她们，直接往陈婶家走。
“你怎么来了？”陈婶惊讶的问道。
“下班了，过来看看婶，顺便想和你谈谈。”
陈婶见状，让自家儿媳妇过来炒菜。
陈婶媳妇看着苏楠拎着两个罐头过来，也很讲究，倒是没说啥。过来就接了自家婆婆手里的锅铲，“妈，给人倒杯水吧。”
苏楠笑道，“不用了，我就和婶说几句话就走。还要赶着回单位呢。”
陈婶拉着苏楠准备进屋说话吧，但是想到家里人多，孩子也多，她怕苏楠说单位的事儿，脸上会难看，就道，“要不去外面说？”
“行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楠笑道。
到了外面，陈婶就叹气，“你是为了食堂的事儿来的？”
苏楠道，“也不全是，主要是最近食堂调整，所以来我店里吃饭的人多了，我实在忙不过来。正好陈婶你现在暂时也在家里休假，我想请你去我那店里帮忙。”
陈婶听出她这意思了，是要让她去店里干活啊。
她有些犹豫，到底还是爱面子。
苏楠道，“这只是暂时的。等食堂恢复了，你还是可以回食堂去工作嘛。我觉得那食堂留下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陈婶你的作风好，肯定能留下来。”
“谁知道呢，哎……”陈婶心里憋屈。她有心想拒绝，但是也在家里闲不住。这才回来第一天，她儿媳妇就念叨起来了。要是时间长了，还不知道要说哪些话。
工作了一辈子的人，冷不丁闲下来，简直要人命。
苏楠又给她说了工钱。因为晚餐那顿也加上了，工钱就按照全天来算。但是肯定是比食堂稍微低一些。毕竟也就那么大的店。活儿比食堂轻松。但是同样也是包三餐。
要是生意好，干得好，肯定是能加工资的，问题是陈婶只是短期工。
陈婶算了算，觉得也行。“那我回去和我家里人商量一下。”
苏楠笑道，“行，是要和家里说说，要是家里同意了，明天早上还是和往常那个时间过去。”
陈婶点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婶就和家里人说了这个事儿。
陈婶大儿媳妇道，“妈，这事儿我看不合适。那个苏楠名声也不是很好，我听人说这人挺狠的，动不动就把人往公安局送。”
陈婶不高兴道，“人家名声不好也没害我。我名声倒是好，这不也被单位……”
大儿媳妇推了推她男人，陈婶大儿子道，“那多丢人啊，你之前好歹是个正式工，现在去小店里给人打工。被人看到了要笑话。”
二儿子也开口了，觉得这事儿确实不光彩。现在做生意都丢人，更何可是给人打工？
陈婶问道，“那以后我没钱了，你们谁给钱我养老？”
在场的儿子儿媳妇都不说话了。
看着他们这个反应，陈婶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儿子有不如自己有的。自己赚了钱捏手里才有保障。要不然以后不能动了，还得求着别人。
第二日天没亮，陈婶就上工了。
苏楠看到她的时候，笑道，“陈婶，你能来，可真是帮我大忙了。”
陈婶是有点尴尬的，但是还是道，“你也别说这客气话，咱就是想来做份工作。你发工钱，我做事。”
苏楠笑道，“咱这是互相帮衬。”
有了一个熟手做帮工，苏楠这小店顿时效率就高了。之前江玉兰揉面啥的还是力气不够，陈婶就特别能上手。
这次做的量就比平时多，速度还快。苏楠还有时间再做一些卤肉，卤猪蹄，卤猪尾巴。
陈婶吃了一块，齿颊留香。
苏楠道，“现在还不算香，再熬熬，能更香。等月底发工资的时候，陈婶你再弄一碗卤水回去，你自己在家里都能做。”
“这，真给我一碗卤水？”陈婶惊喜道。
配方肯定是不能学的，这是人家独门秘方。但是有卤水也好啊，可以在家里做点家里吃。
苏楠这边的，她可买不起。
苏楠道，“给，真给。你帮我那么多忙，我还能舍不得一碗卤水？”
陈婶都没觉得自己帮了苏楠啥事儿，在她看来，以前那些事儿都是顺手的。
同样的事情，她帮了不少人，甚至还帮过老高很多忙。但是结果呢……
这会儿对比起来，苏楠这样记得她的好，让她没法不动容。她真觉得自己看走眼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孩子这么重情重义呢？
这么一想，陈婶顿时觉得没啥尴尬的了。别说给工钱了，以前没给工钱，她也给人干过活呢。跟着苏楠干活，她心里乐意。
陈婶很快就发现，苏楠这小店是真赚钱啊。
从早到晚，东西卖的干干净净的。以前给食堂那边做饭，她也没算过这方面的收入。今天她就注意了一下，装钱的盒子都要满了。
而且要不是量不够，还能卖更多。
这，这生意也太好了吧。难怪苏楠自己上班了，还在这门口开起了店子啊。
不说陈婶，江玉兰心里也乐开了花。晚上给苏楠报账的时候，说话都抖着。
这一天赚的钱，就是往日里四五倍了。
这要是长期搞下来，一个月岂不是要将近千元？
江玉兰一想，就觉得可怕。
苏楠道，“别想太多，纺织厂食堂只是一时的。而且很多人就吃个新鲜。这卤肉饭也不是能经常吃。再算上卤肉成本比之前要高，所以也没那么多。最多五百。”
“那也不少啊。楠楠，我们再把旁边那亭子盘下来吧。”江玉兰现在越发的有事业心了，也有干劲儿。
苏楠道，“我倒是想，就是忙不过来。咱这店可不能再请人了，要出问题的。”
现在市场环境还不是很明朗，可以做小生意，但是如果雇佣的工人过多，就容易引来麻烦。而且食堂也不知道会调整多长时间。
“最重要的是，现在去租，人家可能也不会租给咱们了。”
江玉兰问道，“为什么啊？”
苏楠道，“咱们店子生意这么好，真没人眼红？我都有些担心人家不让我在这里开店了。”
江玉兰一听这话，顿时担心了。“要真这样，那咱们怎么办啊？”
“不怕，这地方本来就小，咱赚点本钱，换地方也行。”苏楠现在手里有钱心不慌。要是纺织厂违约，还要陪她一部分钱呢。反正怎么也不亏。
而且她这生意也不是谁都能代替的，得要这个手艺啊。当然，一切只是她的推断而已，还得看情况。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37章
◎砸店子（抓虫）◎
纺织厂的工人们确实有人眼热苏楠这个店子了。
之前有食堂在那边比着, 倒是也不显眼。现在食堂暂时调整，苏楠这店子一下子就和独苗一样的, 成了香饽饽中的香饽饽。
而且有心人再一看, 这从早卖到晚，得多赚钱啊。
好些人也动了心思了。虽然丢人，但是如果钱够多, 似乎面子也没那么重要了。有人就把眼光放在了另外一个治安亭上面。
有动作快的，已经开始找后勤处租这个治安亭了。
结果果然和苏楠说的一样, 吃了闭门羹。后勤处的郝主任早就得到了通知了, 那治安亭不能随便出租。得留着。至于留着给谁, 那就看哪个领导面子更大了。
还有领导对郝主任抱怨，之前那亭子就不该随便租出去的, 那苏楠也不是厂里的正式工，相当于是便宜了外人了。为了那点儿租金，眼皮子也太浅了。
这可把郝主任气坏了。
她寻思着, 如果不租给苏楠, 谁又能知道那亭子这么值钱呢？
但是这事儿她自己都后悔了，所以也没反驳。就怕领导翻旧账。
林秋燕在办公室里见着这些情况，心里就有些为苏楠担心。
早上去过早的时候，就找苏楠偷偷说了这个事儿。
苏楠倒是不着急, “这是迟早的事儿, 谁能不眼红咱们这长得好的独苗苗呢？”
“你真不着急啊, 就不怕领导那边真把这收回去了？要真是收回去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肯定会损失一些客人的。”
“不担心，现在食堂还没彻底的撤销。就没人能下定决心赌一把。”
林秋燕想想也是, 这食堂要是继续开, 苏楠这边生意就没这边好了。毕竟谁也不能天天吃卤肉饭啊。食堂的饭菜还是要实惠点的。
“我看悬着呢, 现在还在讨论。“
苏楠笑道，“讨论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单位讨论一个问题，那是要拉扯很久的。”领导们之间的拉扯，哪里能那么快分出胜负来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呢。”
苏楠最近也在看新店子。手里钱够了，随时能换个地方。她现在这边每天生意红红火火，一个月下来大几百。等领导们商量出来了，那她也多了大几百的收入。够本了。
当然，这边能留当然是最好的。她也懒得折腾。
如同苏楠了解的一样，厂领导们拉扯了大半个月，都没拉扯出食堂最终的处理结果。但是门口那治安亭确实也被租出去了。
因为苏楠把这治安亭给炒出价值来了，所以并不是上辈子那样直接给领导亲戚用了，而是正儿八经的，签了协议，交了租金，才拿到的亭子。
据说是管后勤的厂长的侄子租的。这人一直没工作，在厂里又总是待不下去，家里人着急呢。正好瞧着苏楠做生意赚钱，地盘还在纺织厂，那就是自家人地盘啊。
所以就给他争取到了这个地方。让他老娘和媳妇带着他一起做生意赚钱。
早上苏楠来上班就看到了。对面弄了一套做饭工具，看样子也是在纺织厂食堂拿的。
比苏楠这品相可好多了。
陈婶小声和苏楠道，“看样子也是做吃的。这是要和咱打擂台啊。”
苏楠道，“做生意嘛，就是要竞争，没准人家也能吸引一些人来，带动这边的人流量呢。”
陈婶道，“就一个混子，能有啥啊？”
那边大锅支棱起来了，模式完全仿照苏楠他们来的。但是有一点不行，他们没苏楠大方。熬的粥不如苏楠的粘稠。送的咸菜也不如苏楠这品相好。
不过人家对面副厂长的嫂子能豁出去啊，直接就在门口站着喊熟人，“老刘，我们家新开张，不过来吃一碗啊？”
“小齐，这边这边……”
被喊名字的人，哪怕不想吃，那也得领着自己朋友过去买点吃的。给副厂长一个面子，捧捧场。倒是顺利开张了。
江玉兰看着这个场景，嘀咕道，“还能这样？”
苏楠道，“做生意，讲究的就是本事，人家能拉的下脸又有这个面子，自然是人家的本事。”
江玉兰也没多说啥，但是心里也不着急。因为对面开那店子完全没影响她们的生意，该卖多少还是卖多少。
反正苏楠赶着去上班的时候，自家店子门口还在排着长队。
对面店子里，副厂长的侄子眼红苏楠那店子，又想吃那边一口卤肉饭。让她媳妇去买一碗过来。
他老娘道，“买什么，咱们自己开店，买别人的东西。让人看到了笑话。”
然后眼红的看着苏楠的店子那边的客流，“一个单身女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勾得这么多人去买东西。没准给人抛媚眼了。”
当儿媳妇的倒是没说话，心里嘀咕着，人家那是手艺好，没见着你儿子也想吃人家那口饭？
至于自家，那是完全没有什么手艺的。就是临时看人家卖饭赚钱，所以过来凑这个热闹。而且他们那个做副厂长的二叔也说了，食堂迟早是要关门的，开这个小店确实能一直不愁生意。只是他们那二叔只想着这门生意好，却不知道，自家这完全没有手艺，做出来的东西就和人家在家里做的一样，味道普普通通。只能说不难吃。
对于有真本事的店来说，都是开头难，后面就容易了。
对于这种没有没本事的店，那就是开头难，后面更难。
副厂长的大嫂吆喝了几天之后，就发现，她吆喝没用了。
谁也不是傻子，出来吃饭当然想吃点和家里不一样的。要不然在家里吃岂不是更划算？
开始的时候看着厂领导的面子，去捧个场。反正在谁家吃也是吃。可是这新店里的东西也太普通了，还不如自己媳妇的手艺。
有些人明着不好跑对面去吃东西，就让邻居帮忙买了带回去，自己在家里偷偷吃了。然后上班的时候就说自己在家里吃过了。
这样一来，副厂长侄子开这店子，渐渐的生意就没了。也就中午的时候，实在买不到饭，又没法回家吃饭的人。在他们家对付一顿。
但是光靠这生意，连回本都不够。
苏楠看着那边生意的变化，心里也有了想法，她叮嘱江玉兰和陈婶，最近注意点。别让人来找麻烦了。
陈婶是个经历风雨的人，知道这些弯弯道道的。
“我看着呢，东西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知道店子里正是关键的时候，苏楠也免不了多用心，每天下班就来这边看看。
苏栋也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他是个怕事的人，“要不咱换个店吧，你还有钱租店吗？”
苏楠道，“先不着急，这边暂时正是赚钱的时候，要是搬家，得亏损好几百呢。”
一听这数字，苏栋不说话了，他累死累活的干一年都赚不来大几百块钱呢。
“要不我去和大哥说，他认识人多。要是真有人闹事，他还能帮帮咱。”
“瞎说啥呢。”苏楠道，“这事儿我不找你们。咱在城里还能被人欺负了去？你可千万别和大哥说这事情。我不想总是依靠你们，也不想你们为我犯错。”
万一让大哥为她碰上那个严厉打击犯罪份子的活动，她可真是要恨死自己了。
“别随便惹事，”苏楠叮嘱道。
苏栋道，“我知道……我哪里敢惹事儿啊，都恨不得缩头做人了。”
苏楠问道，“这么久，学到什么没有？”
“学到一点点。”苏栋拿出小指头，“那些人精着呢。他们看得出我是种地的人，所以就防着我。”
苏楠道，“实在不行啊，我就去给你找一些技术资料看。或者干脆花钱学算了。找一个种地种的不多的人家，给钱学。”
苏栋舍不得钱，觉得学费肯定要不少。“先这样吧，反正你这边还要拿菜，我还要上工呢。
苏楠也没再劝，她想着自己有时间就去找一些这样的书。
等苏栋走了，苏楠心里也嘀咕着开始找后路了。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弱势的地方。就是在城里没有根基。
因此，她做生意也不想和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在这边赚足本钱之后，再去别的地方开张，顺道扩大一点生意项目，等她那边学有所成了，就开始专注自己的事业。
苏楠心里都是这样打算好的。
她打算等食堂的事情定下来之后，这边可能会争得头破血流，她就撤退。
苏楠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对面不知道啊。
隔了一些天，那边坐不住了。
江玉兰晚上回来就和苏楠说了白天的情况。
“之前见着咱们都不给个好脸色，就和仇人一样的。现在开始上门来和咱说话了，还总是盯着咱们的东西。陈婶看得挺牢靠的，也没让她接近。东西都盖着的。她就老是问怎么这么香，怎么做的。”
苏楠道，“吃的一定要看好。”
她就怕有的人心黑，到时候她钱没赚到倒是没什么，害了吃东西的人才是坏事。
“看着呢，装着吃的东西都搬进来了，我们每天都盯着。就是感觉她想打听咱们这边的配方。”
苏楠倒是不担心，“这不是一下子能学会的。没准到时候咱们就不在这边开店了。”
“啊，那咱去哪里啊？”江玉兰挺舍不得的。
“等忙完了，我去看门面。有手艺有本钱，咱不怕。”苏楠一脸自信道。这极大的鼓舞了江玉兰。她最近也确实一直提心吊胆的。
对面想偷学手艺的想法没让苏楠担心，反而让她轻松了点。
既然对方想偷学，那就是还没有把路走绝的想法。
只是最近实在太忙，她也没时间去看门面了。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一晃眼就到了十一月，苏楠考核的时候。
她已经能够独立做针车工作了。
温师傅让她做了对几双不同的鞋底和鞋面进行走线。
她都能选出是和各种材料的线，根据不同的材质，走线方式也不同。最后做出来的成品齐整结实。
苏楠做完之后，就紧张的看着温师傅。
温师傅戴着眼镜一一检查，然后在考核表上面打分。
这考核表是要交给人事办公室的，依据这个，以及苏楠的考勤，给苏楠转正。
温师傅看完之后，脸上一脸严肃，“虽然合格了，但是还有进步的余地。离优秀的针车工人还有很远的距离。”
苏楠赶紧点头，“师父，我知道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温师傅难得笑了一下，“其实表现也算不错了，比别人进步快。”
苏楠想着，进步能不快吗，她周末几乎没休息。都是在这边度过的。上班的还是，人家还会聊聊天打发时间，她埋头苦干。喝水都不敢多喝，怕上厕所。
就是为了节省时间，多学点。
“师父，我能转正了吗？”苏楠问道。
温师傅道，“那得看综合条件了。不过你考勤没问题，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听到温师傅这么说，苏楠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每一次凭着自己的努力，获得一些成果的时候，她心里就特别满足。特开心。
每一次努力，都在让自己的命运发生改变。
在进步，再离成功更近一步。
温师傅把考核表交上去之后，苏楠就写了转正申请，也交了上去。又约朱丽云中午一起吃饭。去她那店里吃卤肉饭，上次给朱丽云带过一次，她挺喜欢吃的。
朱丽云也有自行车，去那边倒是方便。又因为馋嘴，所以欣然同意。
边骑着自行车，朱丽云边闲聊道，“我看到你那考核表了，你师父给你都打了合格。你真行啊。才两个月就能在温师傅手底下转正。你知道她以前带的学生，总是打不及格吗？”
她仔细的看苏楠，看到苏楠靓丽的脸，虽然因为辛苦，已经显得有些憔悴了，但是掩不住天生丽质啊，“难道是因为你好看？”
苏楠笑着反驳道，“难道不能因为我踏实。我都给厂里加班多久了？周末的时候，晚上学校没课，我都在单位里上班。”
“那倒是，你知道你现在又有了个称号吗？拼命西施。”
苏楠骑着自行车，差点都没骑稳。她都听不少她自己的外号了，什么蛇蝎美人、最毒妇人……没一个好称呼。
相比之下，这称呼还不错。当然，这都是因为苏楠为了加班，主动给其他人顶班换来的。她这还真是用自己的勤劳汗水，为自己赢来了‘好名声’。
果然，勤快的人走哪里，都让人有好感。
中午，苏楠就没怎么帮忙，招呼着朱丽云和林秋燕，在自家店里吃了一顿卤肉饭，她还亲自下厨，做了两个爽口小菜。“等过阵子冷了，我做点火锅给你们吃。”
两人吃的满嘴是油，形象也不好了。听着火锅，又开始馋嘴了。
以前也不是贪吃的人，但是吃了苏楠做的好吃的，不知不觉就开始贪吃东西了。
林秋燕道，“我和你说，我今天听着消息，食堂那边是不成了。”
陈婶正在忙呢，听到这话，心都提起来了。
这事情是苏楠早就知道的，只是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唏嘘。她帮着陈婶问了一句，“那食堂的人怎么办？”
“还是留两个人，晚上给加班的工人做点吃的。总不能一个做饭的都不留下。”她说着看了眼正在忙的陈婶，“听郝主任那意思，大师傅和陈婶留下。”大师傅是厨子，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得留下来。陈婶干活最踏实，表现也最好。也能留。
厂里对这些老人还是有感情的。
至于高婶儿和刘婶，表现相对差点，就只能走人了。
陈婶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总算放心了。
苏楠也知道，既然情况定下来了，陈婶估计也干不长了。
苏楠还挺舍不得她的，这人干活是真不错。再没选择的情况下，她就考虑到刘婶了。
这人不如陈婶踏实，但是事儿也少，没啥主见，花心思也少。
用后来的话说，就是个很佛系的人。
她还得和陈婶再打听打听，多了解情况再说。
晚上，苏楠就给江玉兰和陈婶发工资了。
因为这一个月太忙，苏楠还一人多发三块钱的奖金。
陈婶拿着烫手，“说好了的……还多给啊。”
“干得好，当然得有奖励。这个就不用客气了，我心里有数呢，不做亏本生意。”苏楠让她收下，然后让她回去的时候，带一大碗卤水回去。这是之前答应好的事情。
陈婶早就惦记那东西了。回去不管是卤东西吃，还是做炖吃的，那可真香。
苏楠又和她谈了食堂的情况，“陈婶，你是不会在我这里继续干下去了，我打算再找个人，你觉得刘婶咋样？”
陈婶和刘婶相处多年，还是很了解的。
刘婶是那种不大主动的人。但是如果激励一下，还是愿意努力的。比如月底干得好发奖金，她就一定会发挥超常。
年轻的时候厂里评先进，她都比不过老刘。
说白了，就是不适合吃大锅饭的人。
苏楠心里有了底。
晚上，等江玉兰和陈婶都回去了，苏楠坐在床上数着钱。
做生意赚的钱，超过了她的预期。当然，这其中也有食堂的变故在里面。
她手里现在现金都有一千出头了。到时候把江玉兰的钱还了，她小半个月也就补回来了。
这钱在这时候，算得上是一笔巨款。拿着这钱，没准能在城里拿下一个小房子。彻底成为城里人。
但是苏楠暂时没这个打算。
如果一开始没地方落户，她有这个钱，可能就会动心思。现在落户问题解决了。她就不着急了。
房子以后是要买的，但是要等资金充足之后，买更好的。反正她知道后面几年房价基本上是不会动的。
所以还是得继续投资用来做生意。手里资金充足了，才能迎接未来更多的机遇。
不过，当下还是要找一条退路了。
食堂开不下去了，那小吃店对于别人的诱惑就会增大。在这种情况下，竞争也会更加激烈。
现在考核也结束了，也没以前那么忙了，苏楠打算着周末放假就去找新的店铺。
……
苏楠想得都挺好，就没想到竞争对手这么迫不及待，一早儿来店里，刚走近呢，就看到自家那店门被人砸开了。东西被扔了一地。里面锅碗瓢盆全没有了。
幸好卤水被陈婶和江玉兰抬回家里，要不然卤水都要被人砸了……也有可能会被偷。
“这，这谁干的？”江玉兰大惊失色的看着被砸乱的店铺。
苏楠也是心口砰砰砰的跳，她第一次遇着这样的事儿。虽然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但是身体自然反应还是看的血压有点高。
她想过对方各种竞争方式。甚至连最阴险的手段，她都想过。
就是没想过对方手段这么粗暴的。
江玉兰愤怒又伤心的收拾地方的东西，但是发现东西已经坏了，想再开张，肯定得耽误时间。这可是钱啊。她都替苏楠心疼了。
但是苏楠没心疼，她心反而落定了。
生意竞争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对面的人也不算老实。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这种粗暴的手段反而让她心里安心了。
“玉兰姐，别哭了。东西也别动。”
江玉兰看着她，“不动？”
“被人欺负了，找谁？”苏楠问她。
江玉兰秒懂，“公安？”
她立马意识到了，对啊，被人欺负了，赶紧找公安啊。
公安同志能帮人解决困难，打击犯罪分子的。
“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人动东西，我去找公安去。”
这会儿虽然天没亮，但是公安局都有值班的人。苏楠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江玉兰还真就不动了，就站在自家店门口，守着这一地的狼藉。
她甚至还将之前捡起来的东西还原了。怕公安同志来的时候看不到她们的惨状。
这一片区还是归宋公安他们那派出所管。这倒是让苏楠安心，毕竟和这派出所里面的人打过交道。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这就让人放心。
值班的是上次杨家人找麻烦的时候，去大院里处理问题的公安同志，姓吴。
吴公安认出苏楠来了，知道苏楠上次还给他们送过锦旗呢。
看苏楠一脸惊慌，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苏楠同志，又是慢慢说，别着急。”
苏楠一脸要哭的样子，她哆哆嗦嗦的把自己店子被人砸了的事情说了。
吴公安一听，心里倒是松了口气，没人出事就好。至于砸了东西，对于他们这些经历过事情的公安来说，已经不会引起太大的震惊了。只是他眉头一皱。“现在真是越来也猖狂了。”
他戴上帽子，“走，我去现场看看。”
顺道把还在打瞌睡的另外一个年轻公安也叫上了。
很快，三人就到了现场。
看着这一地狼藉，再搭配一个女人孤零零的在寒风中站着，年轻公安气的不得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对女同志也下得了手？
吴公安也知道这店子的情况。两个没有依靠的女人，就指着这店子吃饭呢。
而且这种显然不是只会砸一次，这种有第一次，如果不狠狠对犯罪分子进行打击，那就会有第二次。
两人赶紧调查起来，都不用多困难，就去找门卫室里面。
东西被砸了，这纺织厂门卫怎么就不吭声呢？
苏楠对面的店子里，副厂长的大嫂担心的看着这边，然后看着自己儿子。
狠狠瞪了眼。
觉得自己儿子太冲动了，昨天喝了点酒，就憋不住了。半夜里招呼了狐朋狗友要对付这店。这些小伙子一听是女人开的店子，还是家里没男人护着的。立马嚷嚷着没那么麻烦，砸了就行了。女人嘛，被吓唬了还能咋样？不值当用什么手段，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成。直接一个字，砸！
只是她当时也没想着拦着。因为想知道里面能不能留一些卤水，到时候拎回来，自家也能做好吃的卤肉了。
她现在就怕门卫能认出她儿子那几个朋友。
但是她多虑了。门卫都说没认出来，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人家已经跑了。至于为啥当时没报警，因为这店不是厂里人开的，所以就没管。
吴公安一看就知道他们说谎，严厉的教育了一番，让他们再仔细想想。
转而又去问对面那个店子了。
见公安走了，执勤的保安看着苏楠，心里挺心虚的，他们也是吃了苏楠送了东西的。
“苏楠同志……你应该能猜到什么情况吧，咱们也是没办法，要是外人来闹，咱们说什么也要把人赶走的。但是我们也要在这里工作啊。”
苏楠说一点不怪他们吧，那是假的。但是仔细一想，人家也是自我保护罢了。
她店子开这里，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有人闹事。之前有几次附近小混混过来，也是他们帮着赶走的。
只是这次实在不敢得罪人了。
吃她一点东西，不至于把身家都赔上。她能理解。
她也知道，调查这事情估计也不是一下子结束的。
这亏得吃了。
但是她吃不下，不想这么吃。她能在事情发生之前主动的搬走，避开锋芒，那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太忙了，要做的事情太多，就懒得再花心思和人在这事情上面争。
但是现在被人这么欺负了，然后再搬走，那就真是灰溜溜的走了。
她可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又把自己气死了。
所以苏楠不打算这么走了。
真想争，她也不是争不过。也不是确实没办法。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38章
◎寻找合伙人◎
吴公安走访完了, 又找保安们问。
保安们自然还是原来那个说法。
对此吴公安很生气，总觉得他们知道什么, 偏偏他们不愿意说。就是这些人助长了妖风邪气。
他对苏楠保证, 肯定能尽快问出有用的信息。
苏楠道，“吴公安，不用问了。他们说不出来什么的。我给你指一个方向。”
吴公安道, “你知道是谁？”
苏楠看了眼对面的店子。
把对面的背景告诉吴公安，顺带说了一下对面那人以前也算是个无业游民的混子。
吴公安道, “是在街上遇到过, 叫张安, 身边跟着几个人叫他安子哥。只是之前也没见犯事。我还以为学好了，自力更生了。”
不过也能想通了, 人家家里条件不错，自然不会和真的无业游民一样做小偷小摸的事情。
“行，我从他身边那些年轻人下手, 再仔细查查。这事儿我肯定要查清楚的, 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人。再不行，也不能让人再敢下手。”
苏楠诚心道谢。“有公安同志这么说，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这些人就是看我一个人在城里没什么依靠，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你们要是不管, 我都不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公安道, “怎么可能不管？现在就是打击这种行为。我上午就去调查。”
苏楠诚心道谢。她现在能依靠的还就只有这些公安同志了。
等公安们走了之后, 苏楠才和江玉兰一起收拾东西。
江玉兰着急道, “公安同志是不是查不出来啊？”
“这事情不难调查，只要他们查, 就能出结果。咱们就安心等着吧。”
“那咱们这生意怎么办？他们还会不会来砸东西？”对于江玉兰来说, 这事情太可怕了。比杨家人还可怕。
要不是苏楠撑着, 她自己一个人要是遇到这事儿，肯定要吓晕了。
苏楠道，“不着急，这两天休息吧。咱们也好久没休息了。现在食堂不办了，咱们以后时间长着呢，不用争分夺秒了。”
江玉兰还想问，要不要搬走，但是看到苏楠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没再多问了。
她对苏楠是很有信心的。总觉得苏楠很有办法。
两人东西还没收拾好，买早点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看到她们东西都砸坏了，也没吃的，一个个也是十分震惊。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知道店子被人半夜里砸了，保安竟然没管之后，大伙儿心里就有点儿底了。
怎么就光砸这边呢？另外一边的店怎么就没事儿呢？
而且苏楠她们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这明摆着是被人眼红了啊。
早餐没吃到，但是大家却吃了不少的八卦。
林秋燕路过的时候看到这个，也担心的跑过来了。
还以为苏楠会很难受，结果苏楠和没事儿人一样的，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去上班。“帮我打听一下之前谁和副厂长家里抢这治安亭的，咱中午吃饭的时候，聊聊。”
林秋燕道，“你的意思是，这店是被……”她看向对面。只觉得这些人也太坏了吧。靠着关系把厂里的治安亭租了也就算了，怎么还容不下别人啊。
要不是苏楠在这里赚钱，谁能知道这边做生意能赚钱？都算得上是给这些人指了条明路了，还不满足呢。
“行，我帮你问问，这事情我其实也知道一些。回头帮你细细打听。”
苏楠笑道，“打听到消息了，以后卤肉饭管饱。”
林秋燕顿时乐了。她在苏楠这边吃得好吃的太多了，嘴都养刁了，还真难以想象以后吃不上好吃的是什么日子。
收拾好东西，苏楠就去上班了，也让江玉兰回家安心好好休息。
江玉兰走的时候，还回头看着店。一想到往常这个时候正是忙碌的时候，她心里是一百个难受。
这会儿，对面店里生意难得比平时好。
有些人指望着在苏楠这边买吃的，家里没做。现在回去做也来不及。就干脆在这边买点东西对付一下。
以至于现在生意比在那边还好。
这可让人高兴坏了，早上忙完了，一家人还商量着等苏楠不做了，就把苏楠那店子给盘下来。
“安子，那女人不会不走吧。”张安妈问答。
张安剔牙，“不走，不走我天天砸。两个女人，有什么可怕的。”他又想起苏楠那漂亮的脸蛋，心里忍不住有些火热。
那么漂亮的女人，做什么生意啊，每天灰头土脸的，找个人嫁了不是更好？
要是他有这样漂亮的媳妇，哪里让她来做这活？
张安媳妇道，“刚刚公安来调查了，会不会查出什么？”
张安不以为然，“怕什么，我那些兄弟也不可能承认的，就算承认也不能把我供出来。把我供出来，可没他们的好处。”都是跟着一起混吃混喝的酒肉朋友。出卖了人，下次可就没办法一起吃喝了。
反正就算被抓了，那也只是去关几天而已，最多赔点儿破铜烂铁的钱。而且这种小案子，公安同志会不会费心查，那也说不准呢。
吴公安回去，吃了饭，就和队长说了这个事儿，这事情得调查。所以要外出。
队长倒是还记得上次给他们送了米糕的苏楠。“她又出事了？”
“是啊，开的小吃店被人砸了。早上去的时候，吓坏了。”
宋公安正在写报告，听到这话，就抬头问道，“怎么被砸了？人没事吧。”
“没事，估计是吓到了。东西倒是也不多，就是性质挺恶劣的，涉及到了恶意竞争。”
宋公安道，“老吴，人没抓回来？”
“没证据，这不是要去查吗？”
其实说起来，这还真的只是一个小案子。但是考虑到这次不搞清楚，可能会让人下次继续砸店，所以这次吴公安必须要查出来。总不能让女同志开个店都不安生。
宋公安心里挺不舒坦的，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一起。“我上午没事，跟着你一起吧。”
吴公安笑道，“也行，年轻人确实要多跑跑，小案子查起来也很锻炼人。”
之前给苏楠转户口那人看了眼宋公安，偷偷摇头叹气。
……
苏楠中午下班，就直接骑车找林秋燕一起吃饭。找了一家环境还不错的国营饭店。里面设有卡座，可比一般饭店看起来要高档。
苏楠这辈子也就第二次来，上一次还是刚开业的时候跟着周彦一起来见世面的。
结婚后倒是没再来，因为费钱。她不好再这么奢侈。
这次她给自己压压惊，也带林秋燕过来尝个新鲜。
林秋燕是觉得新鲜，但是吃几口还是觉得苏楠做的菜更有味道。
“等我有时间给你做。”苏楠将米饭放她边上，“要是你帮我的事情成了，以后还真是随时可以吃好吃的。”
林秋燕立马道，“我都打听清楚了。当时抢那个治安亭的好几家呢。几个厂里领导家里都动了心的，只是人家没这么迫切，所以就让张副厂长家里占了个便宜。
苏楠明白了，不是人家没实力，是因为人家对这个治安亭可有可无，没撕破脸。
估计也有人看得出来，这生意不是做饭就行的，得有手艺。
也就张副厂长那侄子一家糊里糊涂的，用这些恶劣竞争手段。
苏楠问她，有没有有实力的，人品还算靠得住的。
“那就是咱厂长的小舅子。之前是退伍军人，人家因为受伤所以病退了，本来准备租个治安亭多一份收入的，被人抢了。现在说是也在看门面，准备做什么生意呢。”
苏楠对这个时代的军人还是很信任的，又想着对方既然是想做生意的，那肯定是比临时起意要强多了。
“要是让他和副厂长竞争，能争到吗？”
林秋燕道，“应该能行吧，毕竟这次退了一步，再有下次张副厂长也不好再和人家争了。而且好歹是厂长小舅子，总要给点面子。”
苏楠道，“还是要见面才能知道，我想约他见个面，谈谈一些生意合作的事情。你能不能帮我约他？”
“和他合作做生意？”林秋燕道，“能行吗？”
“我开了店子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他总不至于不信任我，现在就看他有没有赚钱的想法了。”
林秋燕好奇道，“你准备和他合作什么啊？”
苏楠神秘道，“商业机密，等谈好了，我就告诉你。”
“还卖关子啊。”林秋燕歪歪嘴，“行吧，就算为了你那一口吃的，这忙我也得帮啊。不过我和人家也没打过交道，还要转个弯儿才能约上。你得等我消息。”
苏楠点头，“不着急，我就当放几天假了。之前都没借口休息，现在好好休息。”
结账的时候，林秋燕还抢着结账。
毕竟这顿不便宜，总是吃苏楠的，她也不好意思。
苏楠道，“今天你帮我，我请你吃。以后总有机会让你请回来的。”
说着就掏钱和票。然后拿了找零的钱。正准备装包里去，几个人从楼上下来。然后往外走去。
苏楠扫了一眼，微微一愣。然后往前面走了几步。
那几人坐上一辆车就离开了。苏楠倒是不好再追上去了。
“怎么了？”林秋燕好奇的问道，“是遇到熟人了吗？”
“……不是。”苏楠摇头，“就是感觉有点眼熟，也许看错了。”
时间过得太久了，也只见过一面。她都已经差不多忘了人家长什么样子了。就刚刚那一瞬间觉得熟悉，就有了点印象。
那时候，她产后抑郁，情绪也很不好。
连周彦都不知道，她曾经跳过湖。只是很幸运的被人救起来了。人还迷糊着，人家就走了。
事后她想通了，想去感谢人家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找不到人了。后来时间长了，她也渐渐忘掉了救她的人长什么样子。
也因为那次经历，所以她后来不管怎么被周家人气，也没想过做傻事。因为死的过程真的很不好受。
苏楠想了想，也觉得自己那时候傻的可笑。
至于恩人这事儿，上辈子后来都没找到过。这次更是不可能了。人家都没救过她呢。要是突然跑过去感谢别人，只怕别人要以为她是疯子了。
至于回报别人，那更不可能。
要刚才那人是的，估计自己没机会感激。瞅瞅自己的破自行车，再看看人家那行头，比不了，比不了。
……
两天没开店，苏楠和江玉兰都觉得轻松很多。
而且苏楠的转正申请也通过了。
她出现在转正名单上的时候，可让不少人亮瞎了眼。要知道，那可是温师傅啊。
她带的徒弟是出了名的难转正，最长的一个三年都没转，后来愣是找关系换师父才转的。
这苏楠才来多久 。
但是也因为温师傅的名声，所以倒是没人怀疑苏楠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
要是那些手段有用，温师傅也不至于那么出名了。
所以苏楠在鞋厂名声还真是越来越好了。甭管最初如何进厂的，现在人家在厂里就是干得好，就是优秀。
苏楠也大方，去供销社买了瓜子花生和车间的同事分享了。
这东西一吃就不得了了，有些人竟然还热心找苏楠，准备给她说对象。
以前觉得苏楠是蛇蝎美人，现在觉得就是个泼辣的媳妇。这样的媳妇能干啊。
媳妇泼辣点挺好的，能持家啊。有的男人就需要泼辣的媳妇管着呢。
苏楠一听，赶紧跑路。
她可没有那么闲，还替别人管男人去。谁家儿子自己教，她又不想给人当妈。
她找了温师傅，说不出的感谢，“师父，我想给你送点自己做的卤肉的，但是现在送，总觉得让人误会。等过阵子我给你送点我做的腊肉，天冷了下面条吃，特香。”
温师傅道，“你都出师了，不用喊我师父了。”
苏楠道，“那不行，我就认你这个师父，以后我有不懂的，还得找你呢。”
温师傅笑了笑。
这年轻说脾气好吧，又能把人送公安局去。说不好吧，在学东西的时候，不管自己怎么发脾气，怎么教训，都老老实实听着，还赔笑脸。
还特别能拉的下脸人问。
漂亮的让人总觉得不安分，实际上地地道道的一个踏实的人。
晚上上学，又给班上的同学发了瓜子，宣告自己转正的消息。
“带我的师父说我学的特别快，接受能力特别强。我觉得这不光是我的天分好，可能还有我在学校学习的缘故。很多书本上知识运用到工作中，其实都是用得上的。”
张丽娟问道，“咱们不是学服装的吗？和做鞋子还能有关系？”
“其实还是有些关系的，咱们学服装不是也要学走线吗？都能有点联系。鞋服设计其实也算是一家了。二者不可分。”
这些人大部分没上班，所以没有什么体会，苏楠说有，那就有联系吧。
反正班长苏楠真的很厉害。不止学习好，受到老师多次夸赞，而且她本人特别有见识，常常能时候一些高大上的见闻。还曾经当场给一个女同学将一件旧衣服改了款式，看起来竟然好看了。
反正同学们彻底对她服气了，十分崇拜。
这种效果正是苏楠想要的。以后毕业了，你可能不记得你的同学叫什么名字，但是肯定会记得自己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班长，叫苏楠。
而不会自己找上门的时候，没人对她有印象。
苏楠就是这么打算的。关系就要早早的建立。她希望以后在这一行里面，至少能有几个同学，校友之类的说得上话，合得来。能有机会合作。
那种独木难支的感觉，太难受了。
苏楠转正的事儿也让江玉兰高兴，还特地第二天中午在家里炖汤，让苏楠回来吃午饭。
江玉兰觉得苏楠真的特别厉害，做什么都很用心，很拼。一直在进步。
不像自己以前去厂里顶班，浑浑噩噩的，师父怎么教，她就怎么学。一点都不担心，也不着急。
难怪苏楠能开店赚钱……
想着开店的事情，她又心疼了。
心疼苏楠被耽误的生意啊。
一天不赚，就少收入多少钱啊……江玉兰替苏楠心疼啊。
“这都第三天了……咱是不是先去把东西都给买起来，以后咱把东西搬回家放着就行了。大不了就麻烦点。家里不是有自行车吗，我看到有的人把自行车改成三轮车了，那能拉不少东西呢。”
她帮着苏楠出主意的。
苏楠觉得江玉兰不适合打工，她适合当老板，太爱操心了。真的是拿着工人的工钱，操着老板的心。
她自己这个当老板的都羞愧了。所以就和江玉兰商量事情，要不要和她合伙。
江玉兰惊讶，“我和你合伙？我，我不成的。”
苏楠道，“你听我说，这个事情我是考虑清楚的。你不是还有三百块钱在我这里吗？”
江玉兰点头，“我不着急要啊。”
“咱们这生意肯定是要继续做下去的。但是我肯定管不了那么多。甚至会比现在更忙，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看着。多费心。我就想着，不如你也入伙算了，以后拿工资拿分红，比现在要好。”
这是苏楠早就有的打算了。
这吃的生意，她肯定是不可能长久的做的。就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撑着。她自己家里人倒是信得过，可都是农村户口，没法来城里长住。而且和家里人合伙也许也没和江玉兰这样随意。
她和江玉兰待在一起这么久，这人无疑是可靠的。
有些手艺，她也教给江玉兰了，所以她平时没来的时候，店里也基本上是江玉兰看着的。
如果不是江玉兰老实，她自己都可以单干了。
既然信得过，又有这个实力，她就想把江玉兰发展成合伙人了。
“不过分成不会有多少。”苏楠给她分析着，“技术是我的，资金我这边也能拿大头，连进货渠道也是我这边找的。”
江玉兰连连点头，觉得苏楠说的有道理。
“所以你这边我只打算给你一成分红。”
一成也不少啊。江玉兰想着，一个月大几十呢。
江玉兰没觉得自己能单干，她就没这个想法。所以苏楠现在愿意让她当小老板，她心里震惊又感动。
她觉得自己给苏楠打工，给苏楠操心是应该的。不当这个小老板，她也能给苏楠操心啊。苏楠这是照顾她了。
顿时红了眼睛，“妹子，你对我可真好。真的，我这辈子除了我爸妈，就是你对我好了。”
然后拉着江铃，“以后要记得你姨对我们的好。”
江铃道，“我以后当领导，给你们撑腰。”
虽然谈好了，但是苏楠还没有做正式的协议。因为她还在等林秋燕那边的消息。到时候要是还有新人加入，那协议还要再重新商议。
趁着这个空档，苏楠也没忘了去公安局打听自己那案子的情况。
她还没去呢，吴公安倒是来鞋厂找她了。
通知她，案子查清楚了，人抓了。
苏楠道，“是张安？”
吴公安道，“那些人不愿意招他，说就是看你店子赚钱，自己没赚钱，所以砸了。也愿意赔偿你的损失。”
苏楠觉得可笑，“赔偿我的损失？以为就赔偿那点锅碗瓢盆？”
“他们可能不懂，我们也说了，还要包括其他各方面损失。所以需要你过去一趟。了解一下你的其他损失。”
“行，我看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讲义气。不过这次真的谢谢您了，我都没想着这么快能把人抓住。”
毕竟知道真相的人不愿意作证，那个时候也很难找到其他证人。
“这说起来还是小宋出了力。”吴公安倒是没把功劳揽自己身上。
案子是吴公安负责的，但是查案的事情，宋公安也出了不少力气。
开始去找那些混子的时候，那些混子都不说实话，都否认。拿他们没办法啊。毕竟没证据。也不能对人严刑拷打吧。
宋公安充分的发挥了人民群众的力量，寻找这几个混子曾经出现在那条街的证据。就光这个功夫，就花了两天时间。
反正现在这些人砸门的证据是有了的，现在就是看能不能把主谋找出来。
苏楠到了公安局就见到了那几个砸自己店子的人。都是一群社会上混的二流子。
坐都没个坐享。
宋公安还在询问他们，一个一个的也不怎么配合。
看到苏楠来了，这几人还道，“要找知道这老板娘长这样，咱也不动手啊。”
宋公安拍桌子，“知不知道耍流氓坐几年牢？”
几人顿时闭了嘴。
宋公安又对苏楠道，“他们说愿意赔偿，你看你这边损失多少。”
苏楠道，“损失可大了。我粗略算下来，至少两百。”
一听这个数目，几人坐不住了，“你这娘们……你别乱说啊，怎么就两百了？就那些破铜烂铁，值几个钱？”
“是不值钱，可我现在没用的了，要买新的那就要花几十块吧。这还不算最难的，最难的是，我那地方要收拾，要重新买东西，就要停业，这个属于误工了。这也是你们造成的损失。我一天的账目，我往少了说，一天也是三十。我至少也要停业个十来天，两百块的亏损都还是我往少了说的。”
“三，三十？一天？”
几人看向她。
连办公的公安也看着她。
宋公安小声和苏楠道，“这个要有依据的。”
苏楠道，“我有每天账本的。”
宋公安：“……”
不说宋公安无语了，连吴公安都觉得自己看走眼了。之前以为人家一个独身女性靠这个吃饭来着，现在才知道，好家伙，人家这哪里是吃饭啊，一天都顶得上自己半个月工资了。
自己还是干了多少年的老资历啊。
这可真是……
谁还瞧不起做生意的来着？
苏楠也不打算告诉他们，这只是因为纺织厂食堂出问题，工人还不习惯自己解决吃饭问题，所以她这边生意红火，以后就说不准了。反正她上个月就是这么赚的。就该按照这么赔
苏楠提供了账本作为证据，这样一来，这些人还真要赔偿一大笔钱了。
对于这些无业游民的混子来说，几十块都是大钱了，更何况是上百数的钱，那就是巨款。
打死都拿不出来啊。
家里人知道了，那更是和他们没玩的。
这下子都不用威逼利诱了，都老老实实的招供了。
毕竟兄弟情也比不上这些钱啊。
既然招出来了，公安同志也不耽搁，立马就去找张安了。
这会儿张家人还忙着呢。他们现在‘一家独大’，生意红火。正高兴着呢。
公安就来当着众人的面，把张安给抓了。可把他老娘和媳妇吓坏了。
还想耍赖来着，就听吴公安说起了对面苏楠那店子被砸的事情。
张安没想到那群人会把自己卖了，之前还打过招呼，一个个的都拍着心口说不会把他卖了，怎么转眼就说出去了？
张安想不通，加上心虚，也不敢反抗。
倒是喊着让他老娘去找副厂长去。
一时间，厂里人都知道，是张安把苏楠那店子给砸了。人都被带走。
这消息让张副厂长丢了老大的脸面。之前为了侄子争取这个治安亭，他都是用了自己的老脸的。现在不好好的做生意，搞这些手段？
这么着急做什么啊？不想让苏楠在那边做生意，有的是办法啊。非得弄这种犯法的勾当。
老脸都丢干净了。
厂长办公室里，李厂长边抽着烟，边和自己小舅子谈话。
小舅子退伍之后就在家里闲下来了，虽然部队也发了补贴，但是对于一个老爷们来说闲着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安排工作吧，他小舅子也坐不住。而且他总觉得自己负伤了，再受到特殊照顾就很显得不爷们。就打算自己做生意。
只是这做生意也不是说做就做的，什么都不懂，本钱投入进去要是收不回来，那才是亏大了。
他商量着给小舅子介绍一些厂里的门道，看他愿不愿意开个店卖布料。到时候从服装厂请几个退休师傅帮忙做衣服，这也是可以嘛。
他小舅子孙武刚倒是有些心动，只是觉得自己对做衣服完全不懂。也不是很靠谱。
两人正商量着，厂长秘书进来了，把张副厂长侄子被人抓走的事情说了。
“活该。”李厂长笑骂一句。“烂泥扶不上墙。”
孙武刚一听，就道，“看来这个年轻女同志还是有点骨气的。我之前还以为就是个有点手艺的女同志呢。”
他抽了口烟，想起之前有人说这女同志想和他谈生意，他觉得对方年轻，又是个漂亮女同志，总觉不是很合适。得要避嫌，所以就没理会。
现在看这人竟然还真敢和恶势力斗争，把人给弄公安局去。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琢磨着，可以见一见。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成绩平平，但是写的很满足。
这本书最初想写的初衷，就是因为某些事情触动。觉得想写这么一个故事。在特殊的年代的一个离婚的女人。在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一点点的学习，努力，获得进步。
她漂亮，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为了尊严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
想安安心心的赚点钱，却总是有人将她往另外一条路上逼着走。
第39章
◎谈妥了◎
张安被扭送到公安局之后, 还想耍赖，但是在他来之前, 这几人已经把他招的清清楚楚了。
作案动机, 时间，地点，人证物证齐全了。耍不了赖。
他一着急, 就当着苏楠的面威胁，“我二叔是副厂长, 你要是让我不好过, 你以后别想在这地方混了。我以后让你在这里过不下去。”
宋公安直接将他的手一扭, 疼的他咧嘴，“太猖狂了, 还敢当着面威胁呢，这是不把我们公安机关放在眼里啊。”
一个混混男人放的狠话，对单身女同志的威慑可想而知。
宋公安满心的愤怒。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 他真的要动手。
作为当事人, 苏楠却没害怕。
她还就有一股儿狠劲儿了。
她老老实实的做小生意，过自己安生日子，也没招谁惹谁。怎么就有人不让她不好过呢？
怕肯定是怕的，但是怕有用吗？人家就真的愿意放过她吗？
只会看着她软弱, 一次次的欺压。
就和当初周家人一样, 她越是忍让, 别人不会因此放过她, 只会更加看不起，变本加厉的欺负。
“你放马过来, 我不怕你。你要是弄伤我, 你得坐牢。你弄死我, 你得偿命！我不怕死，我就不受被人威胁的气！”
宋公安道，“你别瞎说。”
苏楠道，“我这是相信公安同志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为我讨回公道。”
宋公安是真不想听苏楠说这些话。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办案的时候遇到苏楠。
张安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的，还反过来威胁他了。
张安也确实没那个胆子，他不是亡命之徒，顶多就是混一点，吓唬一下胆小软弱的人。真遇上狠茬子，他跑的比谁都快。
所以这会儿被苏楠这么一呛，他竟然都找不到其他狠话了。
这女人死都不怕啊。
这什么女人啊，年纪轻轻的，长的又娇嫩，做什么不好啊？怎么就这么横呢？
吴公安板着脸道，“这个张安同志是吧，你这么横，当着我们的面都能放狠话，还不知道有没有做别的事情。看来要仔细调查。小宋啊，可以再走访调查一下。”
宋公安赶紧点头。
张安顿时目瞪口呆。
他屁股可不干净啊，要真查起来……
“我认了还不成吗？我认了，该赔钱赔钱，苏楠同志，我错了。”
他赶紧认怂，认错，“你就放我一马吧，都在纺织厂门口做生意，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是不是？”
苏楠看着他，只觉得恶心。
看看，欺软怕硬就是这种垃圾。
别看现在求饶，等回去了又觉得她好欺负了，人家到时候可不会想起现在求饶的样子。
苏楠是不可能这样算了的。“闹公安局来了，我能有这个权利吗？”她问吴公安和宋公安。
宋公安知道她的意思，“这里不是菜市场。都得按程序走。”
苏楠对张安道，“同志你看到了，犯了法是没有什么人情可讲的。咱们先把赔偿算清楚吧。至于公安同志是不是要调查你其他的事情，那是公安同志的事情。你要是没犯法，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张安见苏楠软硬不吃，顿时气得脸色难看。但是也没有之前放狠话的勇气了。
赔偿的事情，自然不是张安自己拿钱，他来公安局的时候身上也没钱。这个亲得通知家属送过来。
能直接赔钱都算好的，问题是苏楠说自己被张安吓了那一下之后，觉得不想谅解了。
不谅解不是说就不赔钱了，而是还得拘留。
知道消息的时候，张安的家人可真是想不明白，怎么就闹成这样呢？
要赔那么多钱。他们做生意都还没赚那么多钱呢，这就要赔出去了？
人还要拘留？
张安的老娘求到了自己的小叔子那边，求他出面和苏楠说情。
苏楠那店子，还是从后勤那边租的呢，张副厂长管的就是后勤。这不得卖点面子？
张副厂长真是气死了，他不想管。但是大嫂觉得要不是他让张安来做生意，就不会闹这事儿。
气得张副厂长脸都绿了。
又顾忌着亲戚关系，再不高兴，也得出面和苏楠谈这个事儿。
他知道林秋燕和苏楠熟悉，所以就让林秋燕把苏楠找纺织厂来。
苏楠的回应是没空。忙着去采购设备呢。
张副厂长知道她这是拿乔，“我请她吃饭，行吗？”
林秋燕看着副厂长那张脸，都替苏楠担心了。想着回头还是劝苏楠，要不然松松手，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反正签个谅解书，还能拿两百块钱呢。也不吃亏了。
她正琢磨呢，她之前拜托给李厂长小舅子带话的熟人也给她回话了，说想请苏楠吃个饭。
林秋燕：“……”
这什么日子，都想请苏楠吃饭？
她中午下班把话给苏楠带到的时候，好奇的问苏楠，“你准备和谁先吃啊？”
苏楠道，“当然是和厂长小舅子，是叫孙武刚吧。和他先吃。张副厂长那边不着急。”
“你还真不怕得罪人。”林秋燕劝道，“你一个人在外面，还是不要和人闹的太狠了。我怕人家报复你。”
“你觉得我不反抗，人家就能放过我吗？只要我还在那边做生意，人家就不会放过我。总会想法子为难我的。除非我躲着。我其实开始也想躲着，可后来我明白了，躲不是办法。我总不能躲一辈子。现在是一个张安，以后还有王安、李安冒出来。”
林秋燕皱着脸，“做生意真难啊，我以前以为这样就能赚钱，都不知道这些门门道道的。”
“是啊，我其实以前也没经历过。把一切想得简单了。”苏楠感慨道。
创业致富这条路，比她想的要困难。
所以她不止要努力勤奋，还要有心智和手段。
这次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措手不及，但是也给她一个提醒了。
林秋燕道，“万一人家真报复你怎么办？”
光是想想就让人害怕的。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时代的年轻女孩子而言，这种混混就是惹不起的存在。她只想安安生生的。
苏楠摊手，“说不怕就是假的，以后我自己多注意点吧，然后就是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她要是真成有钱人了，不也能请保镖吗？当然，这扯远了，那离她很遥远。
苏楠和孙武刚约的是一个离纺织厂有点远的饭店。
来的时候，苏楠还带了点自己做的几个菜，每样装了点。
见到孙武刚的时候，她没认出孙武刚，孙武刚倒是认出她了。之前考察治安亭的时候，他是见过苏楠的。
苏楠打量他，三十多岁，确实有一股军人的气质。
听说是才退伍不久，按道理这个年纪退伍，之前职位应该不低，分配单位也不差才对。
不过苏楠也没深究的想法。
“孙先生。”
“这洋气的称呼，我可是听不惯。”孙武刚笑起来了。
苏楠道，“时代在变化，既然不是在单位，我就想着改变一下。”
孙武刚道，“你说的没错，确实要改变了。苏女士，我想着咱们都是敞亮的人，你就直说吧，有什么生意要和我说。”
苏楠也不喜欢弯弯道道的。做生意如果能碰着一个简单的人，那自然更好。
初次交流，苏楠就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
如果可以，她还是愿意和这样的人合作的。
苏楠把自己带的吃的拿出来。
孙武刚笑道，“我请你吃饭，你还自己带菜？”
“没多少，都是几口。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孙武刚也没客气，知道这肯定和生意有关，于是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说实在的，他也没少吃好东西。但是苏楠做的饭，确实上得了台面。
不说比得上特级大厨，至少能让人吃了一次还想吃。对于做吃食生意的人来说，这就是成功的，难怪她生意那么好。
苏楠道，“我想和你说的生意就是这个。我知道孙先生之前也想过租治安亭。”
“我没打算做吃的方面。”孙武刚道。他也只是想过渡，不至于闲着吃白饭。
苏楠笑道，“我也猜到了。但是我这次想和孙先生谈的还就是吃饭的生意。纺织厂食堂要没了，工人吃饭问题怎么解决，这是个问题。”
孙武刚道，“这不用担心，大家习惯在家里吃饭也是一样的。反正餐补也会发给他们。”
苏楠道，“这是纺织厂领导的想法，我们做生意就不能这么想，我们应该想的是，让这些工人来自己店里吃饭。不止一部分，而是绝大部分，甚至让附近其他厂的人也来吃饭。”
孙武刚笑道，“你那小店可装不了这么多人。而且树大招风，你之前就遇到麻烦了，那还只是开始。”
“所以我想和你合作。不开小店了，直接承包食堂。而且还要对外开放。不止纺织厂的人和家属来吃，外面工人也能来吃。”
“承包？”
孙武刚听到这个词，终于正视起来了。
“食堂取消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纺织厂觉得亏损了，负担不起。所以如果我们每年交一部分承包费给纺织厂，他们既能得一份收入，又能解决厂里工人吃饭问题。他们肯定愿意。而我们获得了食堂的场地、以及他们的进货渠道，还可以合理的招收临时工。一举两得。”
苏楠见孙武刚有兴趣，就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儿？”
孙武刚想了想，问道，“你不怕我拿了你的主意，自己去单干？”
苏楠摇摇头，首先给人带了一定高帽儿，“我觉得你不像是这种人。”
孙武刚不置可否的笑了。
苏楠又道，“其次我觉得你不会目光短浅。我只说了一部分而已，后期经营怎样赚更多，还有核心技术厨艺也很重要。做吃的，首先要有自己的特色菜。而有这个本事的人，人家都还在国营饭店里当大师傅呢。在这个生意里面我不能说我十分内行，但是我是入了行的。我相信孙先生不会舍近求远。”
孙武刚其实在犹豫。他确实对这个生意心动了。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生意，而他也对这方面不是很懂。
现在有现成的生意上门，看起来也确实有赚的，实在让人心动。
只是这合作对象是个年轻女同志，人还长得好看。孙武刚都能想象以后要被人怎么传闲话了。
苏楠看他眉头皱了皱，似乎在犹豫，她仔细想了想，试探的问道，“你是在瞧不起女人吗？”
“当然不是。”孙武刚立马道，“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心里是很尊重女同志的。”
“孙先生能告诉我，你还在考虑什么吗？既然是准备开诚布公的谈合作谈生意，那咱们就敞开着说。”
孙武刚犹豫了一下，就把自己的考量说了出来。
毕竟这不止是他的问题，苏楠到时候也会被人传闲话。
苏楠听完了，忍不住笑了，“孙先生，那我还要在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只怕更多顾虑。”她看着孙武刚，“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孙武刚：“……”
“孙先生只怕更顾虑了，和一个离婚女人合作，以后可能要被人说更难听的话了。从我离婚开始，我就听过不少闲话，住的地方，工作的地方，但是目前为止从来没人能阻拦我的想法。我就一个想法，她们只管说她们的，我要把她们甩的远远的，才不用听那么多闲话。”
“如果孙先生真的介意这个，那我也能理解。是我自己找错了人。”
苏楠说完，站了起来。
也不打算再说服对方。
这样的人哪怕再靠得住，也不是好的合作伙伴。万一合作到中途，因为别人一些话，他就动摇，那才真是一团糟。
孙武刚看着苏楠要走，伸手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己嘲笑了自己。
然后站起来，“等等，我觉得还可以再谈谈。”
苏楠回头看他，“不怕被人说了？”
“苏女士不怕，我还怕什么？”孙武刚道，“是我眼界太小了。你说得对，把说闲话的人甩后面，就听不到了。为了别人放弃到手的商机，我要是真这么做了，以后只怕要后悔一辈子。”
然后摊摊手，“你也看到了，我虽然一把年纪，但是我确实对做生意这方面不了解，以后苏女士真要操心了。”
苏楠站在那里考虑了一下，见他态度诚恳，这才愿意再重新坐下来谈。
这一次大家真是开诚布公的说了。
比如自己能出多少本钱，自己在这个生意里面所起到的作用。
孙武刚原本以为苏楠要完全靠自己这边的关系去争取食堂，没想到苏楠说她可以尝试说服张副厂长。
所以在这方面，她也占了优势。
她将目前张副厂长有求自己的事情说了。
对方肯定是不会帮自己，但是不阻拦，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孙武刚顿时乐的拍自己的膝盖，“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我以为你是因为那件事情为难他。”
苏楠道，“也确实想出口气，但是更多的还是想要实惠。”
孙武刚觉得自己白活了一把年纪了。他之前工作的环境还是太简单了。连个二十岁的小姑娘都比不上了。
所以在争取承包食堂方面，苏楠也是可以出一份力的。那么孙武刚的也没完全占优势，谈分成的时候，自然也要让步。
孙武刚发现，如果不是自己姐夫，自己还真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他也不好和苏楠争太多了。只占四成利润就满足了。
苏楠也没忘了江玉兰。帮她也掺和了一成。因为后期江玉兰也要负责管理和技术工作，相当于是自己的二把手。
这方面孙武也没管。因为他自己占四成就行了，另外的苏楠怎么分，那是苏楠自己的事情。
他也不打算把这个当成自己的主业，倒是想把这个当成自己发展事业的第一步，想练练手，另外赚点本钱。
他不止想和苏南一起赚钱，更想看看苏楠的生意经。
……
和孙武刚谈妥之后，苏楠就答应和张副厂长见面了，也不用人家请吃饭，她倒是有诚意自己去张副厂长办公室见面。
因为平时要上班，她还是中午下班赶过来谈的。
愣是让张副厂长都没机会出去吃午饭。
张副厂长问她到底有什么条件，只要不要太过分，直说。
苏楠一脸为难，“其实我早就开始打算去另外找店子开店了。我也知道，张安同志背后有你的支持。我肯定是不想闹得难看的。但是我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我的店现在关门，一天损失多少就不说了，很多人以为我不干了，肯定就要流失一批老客户了了。这就是两败俱伤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张安同志要这么做。”
“他是一时糊涂。”张副厂长帮着说话道。
苏楠道，“他还在公安局威胁我。我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了，原本我是要轻轻放下的，他这么一威胁，我反而为难了。知道的人以为我这人好说话，和气生财。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怕事儿，以后谁都能来踩我一脚，顺道威胁我一番。”
张副厂长：“……说吧，到底要怎么赔偿。”
“我就想有口饭吃，有个吃饭的地方。我希望以后你们家的人都不要再阻拦我的生意，不要再摔我的饭盆，我就满足了。”
张副厂长问道，“就这？”
他还以为要提什么要求呢。
苏楠道，“就这，我希望能写一个承诺书，可能没什么用，但是至少以后讲道理的时候能够有个依据。”
这事情不算事儿，就算苏楠不提，张副厂长也不想再让张安招惹这个女人了。
这人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欺负的。
人家不怕事，豁得出去。反而自家这样拖家带口的，很容易吃亏。总不能用瓷器去碰瓦砾。用鸡蛋砸石头。
“行，这个我可以承诺。”
见他同意，苏楠和气的笑了笑，“既然厂领导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要给面子的。”
两人达成一致，张副厂长就说去公安局让张安写承诺书。
苏楠不认，觉得张安这人没啥信用，既然是厂领导开口，那自然是厂领导写。
张副厂长顿时咬牙，“行吧。”他多少有些觉得这个女同志有些得寸进尺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就越发的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
拿了承诺书，苏楠这才同意和张副厂长一起去公安局签谅解书。
宋公安这几天一直在调查张安的事情，虽然还没查到什么结果，但是小问题还是找了一堆的。
但是他和吴公安商量着，先调查着，最后处置就再拖几天。
因为如果真的因为苏楠这个事情对张安进行调查，恐怕会给苏楠这个同志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回头张安得把和事情算苏楠头上去。
公安办案，总不能不顾人民群众的安全。
吴公安夸赞道，“行啊，你考虑问题现在越来越老成了。”
宋公安抿了抿嘴。“这不是要仔细学吗，既然是来实习学习的，总不能就光看着。要学会老公安们的思考模式和办案经验。”
吴公安道，“我看你到时候实习成绩肯定能通过，该要回总局了吧。”
“还不知道。”宋公安笑了笑。
正说着，见苏楠和张副厂长过来了，宋公安走过去问道，“苏楠同志，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哦，我过来签谅解书的。”苏楠道。
听到苏楠这么说，宋公安有些意外，之前他是知道苏楠的坚决的。谈都不谈的那种。他看了眼张副厂长，“这是……谈妥了？”
“妥了，他们承诺以后不阻拦我的事业发展，承诺书也写了，我觉得挺有诚意的，也就想着原谅了。只要把经济损失赔偿就行了。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怨谁了。”
见苏楠不像是被人威胁的，宋公安也就没再多问，他只是觉得苏楠不像是脾气这么好的。之前对别人，那都是一点都不松口的。
不过苏楠也有她的考量吧。
宋公安和吴公安给他们办手续。
苏楠拿了钱，签了谅解书。
张安被关两天，人也憔悴了，心情很不好的。但是人也确实怂了很多。心里再气，也不敢嚣张的对苏楠说狠话了，恨不得苏楠赶紧签字走人。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叔。看着他叔黑脸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回去没好果子吃。
张安心里后悔的不得了，怎么就闹成这样呢？
他真的很想不通这个问题。
几人离开的时候，宋公安和吴公安送他们出去。
吴公安在边上教育张安，让他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否则就没这次这样容易了。机会只有一次。
宋公安和苏楠道，“公安机关是为了维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的，要是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全，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苏楠感激道，“这次多亏了公安同志维护治安，维护我的安全了。我也希望不会再有下次麻烦你们的时候。”
说起来，这可真是不是第一次找他们了。
苏楠只希望人家不要嫌弃自己事儿多。
然后争取好好做生意，依法纳税，做个合格的纳税人。
等苏楠他们走了，吴公安还摇摇头，“做生意虽然赚钱，但是怪不容易的。特别是女同志。要是换个高大的男人，谁敢闹？”
宋公安想着，以后自己可以去苏楠开店的那附近多转转。
防止短期内有人报复。
苏楠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她还是很爱护自己的。可不敢赌。万一有脑子一热的呢？
苏楠就想着自己二哥了。
苏栋那天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气的要找张安拼命。他这人就是这样，没遇着事儿的时候就怕事儿，真遇到了，也不会当缩头乌龟。
不过知道报警处理了，他又劝苏楠回老家算了。苏柏也来了一趟，担心她的问题。
要不是苏楠坚定，这两人得把她抓回去了。
但是苏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更不会灰溜溜的回老家。
她现在又找到新的生意了，还准备做大做强呢。
于是苏楠直接骑车去找工地找自己两个哥，她想把二哥请过来帮自己一阵子。到时候少不得还要找孙武刚帮个忙。
……
另外一边，孙武刚也和自己的姐夫说起了自己准备和苏楠合作，一起做生意的事儿。
又把苏楠说的承包食堂的事儿和李厂长说了。
李厂长惊讶，“这都是她想的？”
“是啊，她说起来的时候，我也觉得意外。没想到她还有这个见识。难怪人家一个小姑娘敢第一个在厂门口开店赚钱。”
李厂长也是惊讶。
因为苏楠这人，他是有印象的。当初还是他打招呼，放在单位当临时工的。
而他之所以打这个招呼，又涉及到另外一层关系了。
上面有个领导欠了人家人情，但是觉得苏楠的条件不足以当一个正式的工人，又必须还掉这份人情，所以就要了一个临时工的岗位。
人家这么一说，李厂长就知道这是真的和苏楠没什么重要关系，因此李厂长虽然打了招呼，但是也没关注苏楠这个人。
没想到那领导也看走眼了。苏楠这个女同志可不是没本事的人。
他把苏楠这层关系也告诉了自己的小舅子。
孙武刚听了也是惊讶，“没想到她和谢家也有关系啊。”
李厂长摇头，“人家也只是还一个人情，这关系基本上属于没有。所以不用考虑这个。既然要合作，那就按正常的来。”
孙武刚道，“姐夫，那食堂这事情，你觉得能行吗？”
李厂长点了一根烟，仔细的思量了一下，“这个操作倒是没问题，只要手续正常，让人挑不出漏洞来，这个生意可以做。”
他笑了笑，“所以时候聪明人做生意容易赚钱。有些能赚钱的事儿，都想在别人前面了。别人哪里还有机会赚钱？”
苏楠要是知道李厂长这么夸她，只怕要不好意思。
她这还真不是自己聪明，只是因为吃了许多年的饭罢了。
就算如此，她懂的东西也只是一些皮毛罢了。比如做吃的这个生意，要是一开始，她只怕也不会想这头上去。只是因为先开了个小店，小店生意又因为食堂的事情好起来了，所以给她带来了启发，想起了以前听说的一些操作。
所以说还是要实践，光知道不行。
苏楠正在和自己两个哥说明现在的情况。
苏柏是很不放心的。只是他这边走不开，只能等消息。
至于苏栋，一心想劝苏楠回去。因为店里生意太好，每天做的量大，早上时间不够，所以送菜时间改晚上去了。
哪天苏栋一听苏楠说了情况，真的是有气又怕。
又挺郁闷。要是早上被他遇到了，他一定把那些狗娘养的揍一顿。
“你还准备做生意，不回去啊。城里人太坏了，这边又是人家的底盘，咱们搞不过的。”苏栋苦口婆心的劝着。
苏楠道，“我都找到了发财的路子了，这要是回去了，我不是成了傻子？”
“那等我和哥走了，这边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咋办？”
苏柏沉默的思考着。听到这话，也是点点头，“我也不放心。”
苏楠轻松的笑了笑，“事情都解决了，我现在又找到合作的人，人家有路子，以后这事情不会发生了。而且我回去了就一定好过吗？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才是最可怕的。”
苏柏顿时理解了自己妹妹的想法。
他有时候也有这种情绪。感觉看不到未来。
苏楠又道，“我最近也不是没计划，以后我会注意点的。就是想和让二哥在城里待一阵子。”
苏栋道，“让我待这里干啥啊？等天冷了饿，我和哥就要回去了。”
大冬天的，工地也不可能开工。
“我是这么想的，我也怕人家有想不开的人，白天倒是不怕，就怕晚上。所以我想请二哥先在我那食堂当几个月临时工，帮衬我一下。你不是也不想在工地吗？”
苏栋一听就动心了，他是真不想在这边干苦力活啊。
苏柏立马道，“这样挺好，苏栋，你去给苏楠帮衬一下。”
苏栋扭捏了一下，然后道，“那行吧，既然我妹子开口了，我不去好像也不行。工钱有吗？”
苏楠顿时乐了，“哥，我还能剥削你？放心吧，和人家一样的工钱。”
苏栋笑了，和苏柏道，“看看，楠楠还是觉得我这个哥好，所以才和我单独开口。”
苏柏懒得和他计较。
他和楠楠对视一眼，都互相知道对方的想法。他也有自己追求的梦想。
至于苏楠，确实也不想改变她哥的发展方向。上辈子和这辈子，她哥都对这个感兴趣，也许天生就喜欢干这行。那就让他继续成长。总不能让她哥围着自己转。
这事儿也只是商量好，还没完全定下来，得等孙武刚那边的消息。承包食堂的事儿，苏楠连江玉兰都没说。就怕万一，到时候让人失望。
食堂要外包的事儿很快就在纺织厂里面流传开了。
这事儿是李厂长开早会的时候提出来的。
当时的说法就是解决工人吃饭难的问题。工人们不是喜欢门口苏楠同志开的那个店里的口味吗？正好，把人找来承包食堂，以后工人吃的开心，单位也能多拿一比收入。
这话一说出来，会议室里面顿时嗡嗡嗡的议论起来了。
在这之前，谁能想到还能这么操作？而且不用想就知道，这绝对是能赚钱的生意啊。那么多工人，客源就不用操心了。这么好的一条发财的路子，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在座的厂领导们都心动了。但是也有些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这路子现在肯定和自己没关系了。那是属于上层领导手里的一块肉。
张副厂长更是如遭雷劈，他现在才明白苏楠让他签订的那个承诺书是什么用意了。
就在这里等着他呢。
想到自己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给摆了一道，张副厂长心里满腔的憋屈。
早想到食堂这一点，他还哪里需要让侄子去门口摆摊啊，直接承包不是更好？自家也能掺一点进去，让他媳妇也跟着赚。
张副厂长有心想要毁约。
他道，“这……食堂给一个外人承包，是不是不合适？其他老员工会不会有想法？”
李厂长道，“这承包的想法是别人主动提出来的，现在给我们这个思路，我们就把人踹一边去，是不是也不地道？”
“其次呢，孙武刚同志也参与了这次承包。他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自动放弃好的单位，不给组织添麻烦，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要照顾一下？”
听到这话，所有人明白了，真没戏了。这是孙武刚看上的，李厂长能不护着？
张副厂长也无法开口了。上次争取那个治安亭的时候，孙武刚就退了一步。这次如果自己再争，那就真的撕破脸了。
李厂长又提道，“老张啊，我也是为你好。听苏楠同志说你已经答应不会为难她的生意了。你可不能让人说闲话。这事情我建议你避嫌。”
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个事儿来，张副厂长彻底断了这一条路。
“行，我接受建议，我避嫌。”张副厂长站起来，拿着笔记本就走了。
至于李厂长，那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有些人就是得寸进尺，退一次就还想让别人再退第二次。
不说维护自家小舅子的利益了，就为了维护自己这个脸面，就不能再退。要不然以后谁还把他这个厂长看在眼里？
第40章
◎生意要开始了◎
厂里通过了这个决议, 孙武刚就通知苏楠来签协议了。
也就这会儿，苏楠才将这事情告诉江玉兰。
江玉兰是知道自己要和苏楠合作做生意的, 就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生意。
小店变食堂了？
她有些无措, 觉得这变化太大，怕自己承担不了这么重的担子，到时候拖后腿。
苏楠道, “没什么承担不了的，你就负责帮我盯着就好。有什么事情和我说。然后按照我说的来经营就行了。”
找江玉兰当助手就是这么个打算, 江玉兰没什么主见, 就不会有别的心思。
而苏楠放在食堂这边的时间不多, 就需要一个人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自己也不用担心时间长了，对方要耍什么心思。
江玉兰不懂这些, 就觉得苏楠对她特别照顾。有的人就需要有人带一带。被苏楠这么一带，加上给予的照顾，江玉兰都觉得自己得更放得开一些。要学会怎么把工作做到最好, 不能给人拉后腿。
约着周末, 两人一起去纺织厂签协议。
这协议还挺正式，是通过厂委这边拟定的，其中包含每年的承包费用，雇工方式, 以及食材进货渠道等安排。
食堂设备也一起打包了。
苏楠看过之后, 觉得很合适。这就是承包的好处了, 操心少。唯一的分歧就是食堂的大师傅和陈婶安排。
本来这两位是留下来偶尔给工人加餐, 或者是开小灶之类的。
现在食堂承包了，这两人肯定是不用干这些了。但是让人走也不行, 毕竟之前都决定留下来了。
李厂长的意思是把人留下来, 还是给食堂打工, 但是工资让苏楠他们发。
这一点，苏楠就有意见了，“留下来是没问题，但是如果管理方面，他们属于谁管？比如说我们有什么要求，能直接和他们说吗？”
李厂长看了眼自己的小舅子。
孙武刚没说话的意思。他觉得这一点很合理。确实要谈清楚。
李厂长就道，“既然你们发工资，当然你们管。如果他们有什么问题，就反馈给后勤处。是换人还是处分，这边都是你们说了算。”
这一点自然也加入了协议里面去了。
后面苏楠仔细看了看，觉得没问题，又让江玉兰看，江玉兰看了看也点头。她倒是信任苏楠，觉得苏楠那边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孙武刚仔细的看了看，看完之后也同意了。
于是一式四份，协议直接签订了。
前期苏楠一千，孙武刚投资八百，江玉兰投资三百。
两千多的本钱，就直接开张了。
苏楠只感慨有关系就是好，要是她来谈，只怕承包费都交不起。要不是孙武刚，纺织厂能答应让他们年底交承包费？这两千多看着多，做大生意完全不够。
几人又去看了食堂的布局，规划了一下。
苏楠的想法是，这食堂是建设在纺织厂边缘的，有一面墙是对外面的。
这边要是开个窗口就合适了。这样以后别的单位的人也能通过这个窗口来买东西。扩宽生意渠道。
其实这面墙之前也建了窗口的，当时是为了通风。后来觉得这边用不着，反而还容易让人从厨房拿东西走，所以就把这边封起来了。现在要拆开倒是方便。
孙武刚没意见，这个生意，他基本上不怎么开口。
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外行的人。反正苏楠做决定的时候都会给他分析，他听着就是了。
觉得有疑惑的就提出来，“那大师傅手艺不好，回头你能顾得上这么大的生意吗？我怕他手艺不行，招揽不来这么多生意。”
苏楠道，“他主要是留下来炒一些大锅菜，这个我还真没办法做。但是有些菜是不需要我时刻盯着的，。比如一些特殊的酱料可以提前做好，到时候直接往饭菜里放，还有一些卤料，腌制品，这都可以提前做。”
孙武刚点点头。
这事情初步定下来了，苏楠又提议进货渠道，之前食堂是找了菜贩子买菜。这其中经了一道手，价格肯定没那么便宜的。之前后勤的人压根不考虑成本问题，苏南他们就得考虑。要自己找一些直销货源。比如她现在进货那村子就挺好。
菜直接从地里出来，人家就送过来了，而且价钱稍微便宜。量大了也能省下一笔。
最后提到雇工。
除了大师傅和陈婶之外，苏楠又提了刘婶。这都是食堂之前的老工人，孙武刚自然没问题。
这三人肯定是不够的，还得找至少找两人。因为苏楠提到了一个服务的性质。之前食堂的阿姨是只负责打饭打菜。但是现在食堂阿姨得负责随时收拾桌子。打扫卫生。还得负责有人点小炒。等有了外面的客源之后，还要负责对外销售。人力需求就多了。
虽然人力成本上来了，但是苏楠觉得这个值得。好的服务也能吸引很多人。因为用的是单位临时工的名额，所以也不担心有人举报雇工之类的。名义上，这些临时工是纺织厂赚承包费的。工资都是走纺织厂的账。
孙武刚直接道，“对外招吧。”
苏楠道，“你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这边没合适的。我觉得做生意这事儿找熟人也不行。”他这意思也很明显，不想找亲朋好友来掺和。
苏楠其实也是这个打算，两个人合作，如果帮工找的都是自己家里的人，工作的过程中难免不好管，而且两边没准还要互相排挤。亲兄弟之间都可能产生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是没关系的合作伙伴。这关系很脆弱，两人都不想破坏。
她也直接表态，“那就对外招吧。”
然后又道，“不过，能不能给我留一个临时工的名额，我得用几个月。”
见孙武刚不解，她就解释了自己的考虑。之前得罪过人，最近又承包食堂，所以就担心有不长眼的人。想找她二哥来帮她几个月。但是苏栋是农村人，得有单位挂靠才能在城里。
孙武刚道，“这个没问题。”
苏楠道，“我二哥的工资我自己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孙武刚想了想，点头，“行。”他现在越发觉得和苏楠合作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人很清醒，拎得清，也爽快。
一切谈妥，苏楠他们就行动起来了。
苏楠只负责规划，真正跑腿的是孙武刚和江玉兰，另外再加上一个苏栋。
买菜的事儿，苏栋都搞熟悉了，暂时管着这事儿。晚上就住纺织厂宿舍里面。他除了带着孙武刚去采购菜品之外，就是早上接苏楠来食堂，晚上负责接送苏楠上下学。
苏栋来到食堂里，就和做梦一样的。他现在真的给楠楠打工了
这世上的事儿可真是想不到啊。以前为了楠楠在城里一个临时工，奶奶都亲自出面去求人了，才求来的。
现在楠楠都开始招工了。
苏栋还是老思想，觉得能有工作了，要不要把老家的人叫来。
别人家不都这样吗，啥事儿就把家里人一吆喝。
苏楠道，“这事儿不着急。人家没找，我去找了，这合作就要闹问题。以后我有了自己的生意再说。”
苏栋满脸可惜。还以为家里女人们从此以后都进城了。
“你以后回去了也得和他们好好说。我现在说白了，也是靠着人家的关系才在这里承包的。要是人家一个不乐意，我这边也没了。”
苏栋点头，“知道，说白了，咱家还是没根基。这大城市就是不好待。”
苏楠：“……”她二哥这是时时刻刻惦记着回家啊。
因为这种生意也不宜宣传，所以苏楠给老家打电话的时候，也没说那么清楚。只说自己如今在纺织厂食堂里面当小领导了。
苏老太和李秀芳听说这消息，心里实在是高兴。但是想到另外一桩，心里又叹气。
“奶，你咋不高兴啊？”苏楠问道。
苏老太道，“高兴，奶高兴呢。我家孙女这么出息呢，哪里不高兴？你在城里过得好就成，我心里也放心。你就在那边好好过日子。”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这边生活环境还是好一些，等我有钱了买了房子，把你们都接过来。”
“好啊。”苏老太心里欣慰。也越发的心疼自己的孙女。
苏楠又想和自己妈说几句，问问姐姐苏梅那边的情况。
她之前一直忙活自己的事儿，都没顾得上问她姐。等忙完了，还想邀请姐来城里玩几天。
“等有机会我和她说。”李秀芳道。
苏楠察觉到家里人情绪都不是特别开心的样子。但是电话里也不好仔细问，只好装作不知道了。她心里琢磨着，也许是因为自己那个事儿？
挂了电话之后，苏老太脸上露出笑容，昂首挺胸的，还和以往一样。
队长媳妇道，“楠楠电话里说啥了，当领导了？”
苏老太道，“是啊，她也是有本事呢，自己当领导。”
“不是听说离婚了吗？”队长媳妇问道。
其他人也都看着苏老太。
消息是最近传出来的，但是一直没人和苏家人确认过。不过已经不用确认了，这是许家那边传的。许家和苏家可是亲家关系啊。
苏老太道，“这和楠楠当领导有啥关系？我家闺女有出息。”
但是村里人就不这么想了。
一个农村出去的漂亮女人，好不容易嫁出去咋就离婚了？而且离婚后还立马就越混越好了，是不是因为和别人有啥不正当的勾当，所以才离婚了？
现在是跟着谁呢？
反正大家心里就是这么猜测的。
苏老太看着她们那复杂的眼神，都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勾当。
“反正我家里人都是正直懂事的。孩子自己有本事，我放心。”然后吆喝自己媳妇走。
李秀芳抿着嘴，跟着自家婆婆身后走了出去。
出了门，眼睛就红了。
“哭啥，让人看笑话。”苏老太道。
李秀芳道，“妈，我心疼楠楠。被人那么说，都说得特别难听。”
“那又咋样，楠楠不在乎，楠楠现在过得好。”苏老太道，“村里人说就说。”
李秀芳气道，“老许家那边的狗东西，怎么就那么嘴碎呢？还有许清，我是一直觉得她是个好的，怎么这话也往外说？”
“那是人家亲老子娘，是和你亲还是和她那边亲？”
李秀芳无话可说。只是还是气不过。
就算是亲老子娘，也不能把婆家的话随便说出去啊。怎么就不见她把娘家的话往婆家说？
苏柏和她说家里的事儿，是不把她当外人了。她呢，非得干外人的事儿。
两人回到家里，许清正在做饭，看着两人回来了，赶紧过来。“妈，苏柏在城里咋样了？”
“放心吧，苏柏还不知道呢。”李秀芳道。
许清脸上尴尬，也很自责。她也是不小心说出来的。苏柏去那么久，她心里惦记着，回娘家说了几句。家里人又一直说苏柏在城里有城里妹夫照顾，不会有事儿。她就那么随口说了一句。就说漏嘴了。
她还让家里人千万不要说出去的。结果一转眼，都知道了。
当时许清也挺慌的。毕竟苏柏让她不要往外说的。
今天楠楠打电话回来，她就特别慌。
“奶，妈，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害楠楠的。我也回去说了家里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传开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你就长点心吧。”李秀芳恨铁不成钢。她自己够没用的了，怎么儿媳妇更靠不住？
许清也不敢顶嘴，这事儿确实是她做错了。
三人正说着话，二婶陈月英也过来了，“楠楠打电话回来了？有没有说咋回事啊，在城里过得咋样？这孩子也真是不懂事啊，这种事儿也不和我说，我这个二婶还得从外人嘴里知道。”
陈月英这话说的酸溜溜的。觉得老大一家子和他们见外了。
苏楠离婚这么大的事儿不说，简直就不当一家人。
但是她也不敢把抱怨的话说得太明白，老太太气头上呢，别回头又拿她出去了。她男人别的都好，就是有些听老娘的话。
苏老太道，“又不是你闺女，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苏栋好着呢，现在楠楠给他在纺织厂找了个临时工的工作，人留在城里做事呢。”
听到这话，陈月英脸色立马变了，“真的？楠楠还有这本事？”
苏老太道，“这是当然了，要不然当初我为啥把楠楠送出去？不就是因为她机灵，去了外面容易发展？看看现在不就开始拉拔兄弟了吗？苏柏都没这个待遇。”
陈月英这才心里舒坦了。“算她有点良心，当初全家人都为她让路呢。对了，那我家柳柳能不能去啊？”
“当那厂是你家开的呢？”
陈月英：“……不行就不行呗。”她琢磨着现在不行，没准以后行呢。
她叹气，“楠楠这么本事，咋就离婚了呢？”
苏老太白她一眼，“离婚对你们就不好了？要是没离婚，婆家也不让拉拔娘家人吧。”
陈月英装模作样道，“咱也不是求这个，还是盼着楠楠好。下次有个啥事，还是要和我说，我给她出头。”
李秀芳差点没吐出来。“我去做饭。”
许清赶紧跟了上去。
陈月英立马和苏老太道，“娘你看，老大家里找儿媳妇就是不行，看看我家那个多聪明，机灵。”
苏老太心情不好，不想理她。“那就多疼你媳妇。”
陈月英满意而归，回去就和家里人说了这个消息。
她儿媳妇刘月道，“好事好，就是外面的人传的太难听了。”
什么是不是跟了有钱人了之类的话。
刘月都被人拦着问话了，就是她这人泼辣，一句不知道，不清楚就把人怼回去了。
陈月英本来是不想管大房的事儿的，但是现在苏楠拉拔她儿子，那就不一样了。
苏楠要是被传的太难听，岂不是说她儿子也不要脸？立马就有了作为一家人的集体荣誉感。
“那不行，咋能乱传呢。回头看谁乱说话，撕了他们的嘴巴。”
刘月道，“那没用啊，人家都觉得楠楠离婚太奇怪。要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就周家那个条件，咋样也得死皮赖脸不离婚啊，吃穿不愁的，有啥好离的？要是周家人非得离，回来老家吆喝家里这么一帮人打上门去，看他们敢不敢离婚。”
陈月英张嘴就来，“有啥奇怪的，周家人都是畜生，学旧社会的老爷太太，每天不给饭吃，还动手打她，打的都要死了。说是媳妇，过得还不如旧社会地主家的丫头，还不离婚？”
刘月：“……有吗？”这要真有这样的事儿，大伯一家子不得去城里拼命？还能啥话也不说？
“我说有就有，周家人还能来咱乡下解释呢？要我说你大伯一家就是太老实了，脏水往周家人身上泼啊，怕啥？反正离婚了也没好处拿了，怕得罪人干啥？”
“妈，你真聪明。”刘月崇拜婆婆，崇拜得不得了。
陈月英被捧得十分高兴，“是吧，也就你们奶看人看走眼了，总喜欢老大家那样的软货。想当年，我也是这十里八村的好姑娘。”
苏柳默默的端碗，走进厨房去。她真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可能大嫂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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