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松和姬远几乎异口同声地同时低喊出声。
姬裳砰的一下跪到地上，带着哭腔急道：“就前不久去春蒐的时候，那都是一场意外，爹爹和大哥你们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也不想对不起太子表哥，我们本来也没想怎样，都约好了今生无缘，下辈子再相守了。可如今太子表哥不是去了吗？求，求爹爹和大哥成全！”
姬松和姬远以及他身后的亲信持续瞪眼。
“什，什么？你们还约好下辈子相守了？楚王，他那个人，他那样的人会跟你约好这，这种东西？”
姬远缓了缓盯着他家妹妹不可置信问。
姬裳抬起头来，抽泣着泪眼汪汪看他，点头应：“嗯，其实爹爹，大哥你们都不了解楚，阿瑀这个人，他其实外冷内热，特别善良温柔有爱心……”
姬远：？
姬松：？
姬远身后的亲信：……
姬裳接着道：“你们不在的日子里，他帮了我好多。之前去参加宫宴，我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服，皇上问起来，责备他，他都一个人抗下了，都不肯连累我分毫。”
“还有春蒐的时候，皇上说谁得第一就将这江山送给他，他本来也是可以得第一的，就是因为我，我……，他，他不忍心让我，我为难，故意捣乱，不仅自己没有拿第一，还阻拦了逍遥王不准他抢第一……”
姬裳越说越像那么一回事儿，越说越顺溜：“还有，还有，春蒐的时候他为了掩护我，穿着湿透了的衣服在寒风里站了大半晚上，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热，惹的圣上老大不高兴，第二天我去看他，他不仅没怪我，还一再安慰我他没事儿，又为了我的名声着想，让我赶紧走……”
姬远和姬松听着姬裳一件件说下来，那眼睛都瞪圆了。
这，这是楚王？他们认识的那个六皇子晋瑀干的事儿？
姬远身后站的亲信眼睛瞪的更大。
大约是他的目光实在太灼热，终于引起了姬裳的注意力。
她扭头看过去，才发现屋里除了她家爹爹和大哥在，还有第三个人在，而且貌似还是个女子，容貌清秀英气，一身劲装，她之前都没见过，是个完全陌生的陌生人。
想到自己在外人面前说了这么多不要脸不要皮的话，姬裳兀的一下红了小脸儿，磕磕巴巴地羞臊问：“大哥，这，这位是？”
姬远闻声回神扭头看了一眼，应：“哦，这就是在战场上提前察觉了敌军埋伏，救了我的那个后勤队小队的队长，叫李云，如今跟在我身边做事，信得过，没关系，小妹你继续。”
李云闻言当即目光灼灼地盯着姬裳跟着点头：“对对，我信的过，太子妃你继续说，别管我！”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不确切的说是四双，还有她身后林灼灼一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女儿/小妹/太子妃/小姐，你继续！
“……”
姬裳艰难吞咽一口口水。
她绞尽脑汁想了想：“还有……太子表哥和二哥的尸身送回京城，我不放心他们，死活不让人将他们从我眼前分开带走，本来这是不合规矩的，是阿瑀，阿瑀他为了我一力抗下礼部的重压，成全了我。”
这次姬裳说完再不等她家大哥说什么你继续，当即神情悲泣喊：“所以阿瑀他对我真的很好，不会负我，让我受委屈的。爹爹，大哥你们就成全我们吧。”
姬松和姬远闻言顿时一愣，扭头面面相窥。
姬裳说的这些事情，真真假假参合其中，有些他们也是知道的。
比如春蒐是皇上曾经说过谁得第一就将江山美人送给谁这种话，楚王春蒐突然染病惹的皇上不快他们也有所耳闻，太子和姬骁的尸身运回来，姬裳不准人将他们分开，是楚王行的方便，恩准的姬骁尸身暂停太子府他们也是知道的。
看起来还真像他家女儿/小妹说的那么回事儿！
姬松和姬远不由被说服了几分，可他们还是有疑虑的。
姬松沉眸想了想，垂眸看着自家女儿问：“那之前我们怀疑是楚王动的手的时候，囡囡你为什么不说？”
姬远跟着问：“对啊，即使如此，之前我们怀疑楚王的时候，小妹你怎么都不说呢？”
姬裳捏着帕子的手一紧，磕巴道：“我，我害怕，怕爹爹，大哥你们会怪我，我不敢说，而且，我当时脑子特别乱，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姬远闻言当即道：“你个傻姑娘，我们是你的爹爹，你的大哥，怎么会怪你呢？而且你也不是故意的。太子在你之前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你这才偷了一个算什么啊，不过分的。”
姬松瞥一眼自己儿子，也不知道感觉有哪儿不对，细细想来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他掀过去道：“你大哥说的对，你这才偷一个不过分。不过你既然那时候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现在怎么又突然这么相信他了呢？”
李云：……
原来你们姬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真的是好极了妙计了！
姬裳抬起头来抿唇说：“因为他向皇上求婚了。”
姬松和姬远以及李风再次猛地瞪大双眼。
“什么？你是说皇上之所以下旨赐婚，是楚王求的婚？”
姬远再次震惊道。
姬松跟着问：“囡囡你怎么知道的？你跟楚王联系过吗？是他跟你说的吗？”
他们一直都以为楚王是被逼的，迫于皇威不得不同意。
为了父兄不为她担心，她必须要让父兄相信他跟楚王情深义重，但决不能因此就让他们对楚王放松警惕，万一真是楚王所为呢？不能为她二哥和表哥报仇不说，说不定还会因此害了他的父亲和大哥，他已经失去了二哥和表哥，绝对不能再失去他们了。
姬裳捏着帕子这般想着，抬起头来，看着他们愈发情真意切煞有其事地摇头道：“没，没有，我们最近没有联系过，我一直都在孝期，阿瑀他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不过我知道是他。因为他说过的，那天他亲口跟我说过，在大晋的邻国有子承父妻，弟承兄妻的习俗。他说他会对我负责的，如果太子表哥那天不在了，他就去向皇上求娶我！”
姬松和姬远闻言对视一眼，一脸的若有所思。
如果真如姬裳所言，那楚王未必就能摆脱怀疑，说不定他就是为了裳裳动的手呢？
可如此的话，裳裳嫁过去倒是未必会受委屈了？毕竟看起来这个冰块楚王好像还真的挺在意他们裳裳的。
这般想着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若查出来真是楚王做的，裳裳又对他情根深种，嫁给了他为妻？他们又该怎么办呢？这个仇还要不要报？怎么报？
最终还是姬松叹了口气，看着姬裳道：“这，这桩婚事不是爹爹和大哥成不成全你就能行的，满朝文武，天下清流，百姓，都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他要真想娶你，还得看他有没有能耐搞定朝臣名士，百姓，否则你们这婚事不可能成。”
姬裳闻言想都不想的，当即道：“那是自然，他要搞不定那些朝臣名士百姓，我当然就不嫁了！”
说完她又察觉自己说的过于急迫，忙又亡羊补牢的补了句：“不过，我相信阿瑀他一定能做到的。”
姬松和姬远闻言这才将猛地诧异疑惑看向她的眼神收回去。
姬远酸溜溜道：“你倒是相信他的能耐。不过他也确实有能耐，胆子也真够大，太子还在世，竟然就敢搞自己的皇嫂，真够胆大包天的！”
姬裳心虚地低头，一低再低，并在心里双手合十一直鞠躬道歉。
六皇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坏你名声的！这都怪你爹，谁让他非逼着我改嫁给你，不然就要逼死我父兄的，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爹！
姬松倒是没再指责楚王什么，沉默了一瞬道：“好了，没什么事儿，囡囡你就回去休息吧，就在咱们府上的闺房休息，这段时间就住在镇国公府，先不要回太子府了，也不要出门，就在府上呆着，好好养养身子。”
姬裳听着她家爹爹的语气，一时之间竟是分不出他这是在防着她自己在太子府和出门出意外，还是防着六皇子楚王趁他们不在，又来偷偷跟她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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