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便是数日前,沈山南遇见过的那个半虎头镂空装饰!
一阵静默。
片刻后褚言看向沈山南:“那天跟踪的与今日武功路数相似么?”
沈山南摇头。
褚言皱眉,可今日敌人配合异常默契,招式也如出一辙,明显一个模子培养出来的,难道是两拨不同势力......
还是夏小少爷了解他,抬头多问了句:“是不一样,还是杀得太快了不知道呀?”
沈山南:“快。”
褚言:......
别拦着我!我今天必须揍这夫夫一顿!
多说两个字能要了你的命吗!
“冷静冷静...我们是继续上路,还是探查一番?”十九使劲拽住他,企图岔开话题。
褚言不耐:“都摸到止凉山庄头上去了,你们黑衣卫能不管?!”
十九摸了摸鼻子。心想我当然是想管的,但是你们一个个的都好难伺候。
要么是娇滴滴的嘤嘤怪,要么就是修闭口禅的危险份子,又或者晚上能跟蛇一起冬眠的奇葩外族人,唉.....
车厢被炸烂了,几人只能收拾好没坏的行李,围在火堆旁等天明。
次日早上,小少爷支支吾吾对褚言道了歉,褚言没好气的接受了,让他赶紧滚回他男人怀里,将拉车的两匹马与沈山南一人一匹,他拎着初阳,跟在两名探路的黑衣卫身后。
“先说好,只搜半天,能找着便看情况查探,找不着还是先去武林盟,介时你们是回来还是怎么的,自己问夏亭去。”
十九与西凉应声。这山不高,却延绵起伏范围极广,寻到那些人所在的可能性不大......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约莫只走了一个时辰,小少爷忽然问。
方向是西凉卖小少爷的脸,求沈山南指的。虽说这人就像是随手指了个方向,两位黑衣卫还是颇为信任,他们少夫人那能是一般人吗?
西凉:“味道?”
夏知之皱着脸:“说不上来,有点苦,还有点甜,最后臭臭的。”
初阳小声补充:“是昨晚那个味道吧......”
众人顿时精神一振,褚言示意止步。十九二话不说,跃上最高的树冠,几个起伏消失在眼前。
不一会儿回来后道:“就在前面,不到一里地,马不能用了,有人放哨。”
夏知之闻言,立刻回头看向沈山南,握拳小声道南南牛皮!
褚言与十九、西凉前往,沈山南依然留下保护其余人。都跳上树后褚言又下来:“哎,你那个,那个什么锁的,还有没有?”
夏知之:......
夏知之从马旁袋子里摸出两个,迟疑道:“可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他昨晚一直在想,神机精妙,极有可能是因为之前做的都是同比放大的,反而不能奏效。
带他越做越熟练,同一批削过四个与笔记完全一致的。只是拿其中一个扔出去后,砸在地上直接散了,剩下三个他以为也是一样坏的,顾及做的玲珑可爱,没舍得实验。觉得可能是哪里做错,想再研究研究来着。
褚言小心接过:“无妨,我去试试,就当你赔我的歉礼。”
说罢闪身离开。
小少爷站在原地没事干,正无聊,沈山南递过巴掌大的一块料子。
“呀,你还收着一块么?”他惊喜道:“我还以为都没带呢。”
马车没了,一切行李只能从简,但是沈山南囤货囤出习惯,什么东西都会装一些。
他开心的接过,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开始削木头。
沈山南坐在他身边,初阳左右看看,默默的也凑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远方树林忽然传来一声爆炸声,惊得他差点用力过头,被沈山南捏住了刀尖。
少顷,又是一声巨响,隐约有慌乱喧闹声传来。
夏知之眼睛亮亮的:“听见了吗?两个都成功了!”
沈山南点头,他有些坐不住了,将东西收好后探头探脑的往爆炸声处看。沈山南直接抱起他飞身上树。
其实上树也看不见什么。等了足有半个时辰,西凉才回来,抱起初阳,示意他们跟上。
这些人的大本营是一处小山寨,小的连止凉山庄带花园的客房都不如,几栋木制的二层小楼,看那墙壁的样子就知道甚至还漏风。
整体都破破烂烂的,左面那栋还被褚言炸塌了,这会儿正站在废墟上往外刨人——他昨晚没直接看见,低估了神机锁的威力。
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被捆着牵出来,昨晚那般的黑衣人躺了一地,约莫有数十条蛇在他们身上爬来爬去。
夏知之努力不去看那满地的血和蛇,偷偷问西凉:“捆着的是什么人?”
西凉:“约莫是被劫掠的人吧,少爷先别靠近,让十九去探探底细。”
褚言将坍塌的屋子都查过,确定再无活口,便将他们带进堂室之中,道:“不对劲,这些人若是要跑,我们未必追的上,但是他们一直死守,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好好搜一搜。”
说罢又挑眉看向夏知之:“神机锁很好用。”
夏小少爷握拳,可以!我要逆袭了!
褚言看不懂,只扔了一块根茎般的东西过去:“傻了吧唧的,莫要辜负你的天分。”
夏知之连忙接住,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搜查,茫然:“这是什么?”
沈山南:“美人涎。”
小少爷更茫然了:“?美人涎是什么??”
沈山南言简意赅:“剧毒。”
!!夏知之立刻松手,卧槽卧槽!剧毒他还直接拿手接了!!
旋即看着沈山南想泪奔:褚言说的也有道理,南南你平时还是多说几个字吧......呜呜呜呜。
沈山南:?
夏小少爷特别惜命的从行李里翻出绷带撕下一截,准备将那东西裹好。回头就看见沈山南已经捡起来了,见他干瞪眼,默默地往前一递。
夏知之:你今天必须跟我一起洗手!洗十遍!!
好不容易找到水缸,仔仔细细搓过一遍,再出来经过“院子”,便见十九已经将那几人的绳子解开了。
一旁初阳凑过来,说大半是路过的走商,还有镖局的人,咱们没表明身份,只说也是去探亲的。
“呜呜我的货物啊,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的邵儿啊,我的邵儿啊——”
“求求各位好人做到底吧,求求你们带我去最近的城镇,我给您跪下了——”
“大侠——”
“求求各位大侠,求求各位——”
空地上少说挤了二十来人,镖局的那几个尚能自持,剩下走商的无不被吓破了胆,更有亲人被害的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间喧闹与臭味儿混杂在一起,初阳默默的拉着夏知之退回后院,轻轻道:“你不要出去。”
夏知之:“啊?”
“你没听见他们说的话么?你瞧他们此刻衣衫褴褛,如何能知他们原先是奸是善,这些人必能认出来你穿着用度尽皆不凡,到时候扑过来求你,你救是不救?”初阳问他。
这些人获救后竟无一人是单纯感谢的。若是只求人便也罢了,若是有心怀不轨的,又或是那些亲人死了,此时的后怕过去,反倒恨他们援救来迟的——
即便只是言语,也足以污了耳朵。
夏知之听他抿着小酒窝细数这些可能,忽然牵起他的手,道:“好了。”
初阳猛地顿住。
夏知之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酒窝,没有反驳或听从,而是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现在是止凉山庄的人,你就在杭州城,平日应当听说过止凉山庄吧?不用怕,我们都很安全。”
......
半响后,初阳和小少爷一起地毯式搜查屋子,忽然冒出一句:“我刚来杭州城,不过两个月。”
夏知之正若有所思的丈量全屋长度,闻言随口问:“咦,那你原来是在哪儿?”
初阳:“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很荒凉的地方。我爹娘死的早,叔叔待我不好,常不给饭吃,只能自己找些杂草虫子填肚子。”
夏知之微怔。
初阳手上不停,慢慢回忆道:“后来我长大了,叔叔年纪大,性子也不好,一次争执时被村里人打死。他们怕衙门找到,绑着我跑了。又过几年,他们渐渐有些放松,我砸晕了看管我的人,也乘机跑了。”
“出来以后不知道能去哪里,就寻了个尚且知晓的地方,一路过来。”
夏知之本来下意识就想报警,旋即意识到这里没有网,连初阳原本住哪里都找不到。
初阳侧头,这屋内光线不佳,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酒窝笑得甜甜的:“毕竟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听说过止凉山庄了。”
“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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