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鬼和没钱赚这两个选项里，林长枝都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见鬼不一定会死,但没钱可赚,一定会死的很惨！
……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句话再一次应验了，第二天一早,林长枝戴着比她半张脸都大的黑色墨镜出现在门口。
齐存微看看她，然后看看非常阴沉的天空，他深沉的问：“这个墨镜其实不是一个墨镜，对不对？”
林长枝：“……”
齐哥已经被折腾疯了。
林长枝扶了扶这个格外大，也格外重的墨镜，“你不要想那么多,除了人,其他的你都还是可以相信的嘛。我戴墨镜是为了防止看到那些我不该看到的东西。”
齐存微狐疑的看着她：“戴上墨镜你就看不见了吗？”
“那倒不是，”林长枝嘿嘿一笑,“但是这样一来，就没人知道我能看见那些东西了,他们看不见我的眼睛，就不会再说,你居然能看见我这句话了。”
齐存微：“…………”
虽然到现在了，也没人跟齐存微说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昨天在饭桌上听到的那些，就够他消化了，消化之后，他也很轻易的得到了几个结论。
一，全公司,除了他以外，全员不是人，林长枝是不是人，待定。
二，林长枝签了一个合同，所以她现在可以看到活人以外的东西，她虽然非常害怕，但并不吃惊，很明显，她早就知道这个事了。
在别的事情上，齐存微是知道的越多，越想知道更多。但这件事上，他恨不得自己回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里，然而不行，他现在是gdwl的一员，他已经不是局外人了，所以有些事，他最好还是问一问。
坐到车上，今天是齐存微开车，林长枝怕自己开车的时候突然看见什么，不敢开，齐存微刚要发动车子，迟疑了一下，他收回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长枝。”
林长枝正看似淡定、实际紧张的逡巡车窗外，闻言，她转过头“啊？什么事？”
“你签了合同所以能看见那些，我、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也跟你签了一个合同……”
林长枝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齐哥你不用担心，我签的合同比你长，比你重，比你更没有人权，只有我会被同化，你很安全。”
齐存微完全不能放心，他震惊的重复林长枝的用词：“同、同化？！”
林长枝愣了愣，补充道：“部分同化，呃，功能同化，种族上，我还是一个弱鸡人类。”
齐存微：“…………”
行吧。
除了心态上产生疾风骤雨般的变化，其他的，倒是都跟往常一样。如海的工作瞬间就把齐存微淹没了，根本不允许他多想什么。
田黛上午辞职，下午就带着自己的所有家当搬了过来，她的家当全是化妆品，各种各样的化妆品。
只口红，她就有六百多根，还全是保质期以内的。
乔妙琬跟她一起搬家，望着仿佛仓库一般的房间，她呆滞道：“田黛姐姐，你都可以去当美妆博主了。”
乔妙琬比较年轻，开始玩直播没几天，就已经学会了所有的网络用语，混在网络中，已经没多少违和感了。田黛比她在人间世待的时间多多了，但是心态比中老年人好不到哪去。
她疑惑的嗯了一声：“美妆博主，你是说卖化妆品的销售吗？她们经常让我关注账号，但是我搞不懂那些，手机太难用了呀，我跟不上里面的节奏。”
乔妙琬一脸的“我也是过来人”表情，“害，没什么难的，走走走，我教你，冲浪可有意思了。”
崔玉奴默默看着她俩把脑袋凑到一起，乔妙琬独当一面的计划，被她无声的打了个叉。
能说出“冲浪可有意思了”，可见她根本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了解年轻人……
年关将至，公司的繁忙气氛却一直没有消失，苏衍想找林长枝说话，都基本见不到人，哪怕在路上，她也没有和人闲聊的时间，而是咔咔的把手机按个不停。
这天，又赶上苏衍休息，该拍的都拍完了，春节前，他就剩下两个活动要忙，这俩过几天才开始，所以很难得的，他可以休一个小长假了。
休假第一天，苏衍按时来到餐厅，发现平时热热闹闹的餐厅，竟然又冷清了下来，别人都出门了，就剩下崔玉奴坐在餐厅里摘菜。
苏衍问她：“别人都去哪了？”
崔玉奴在公司里对所有人都冷淡，只有林长枝能让她热情起来，苏衍和许莲，这两人是介于冷淡与热情之间，前者被崔玉奴尊敬，后者被崔玉奴喜欢。
她放下摘了一半的芹菜，好声好气的回答苏衍：“林总带着莱恩他们去开出道发布会了。”
说完这一句，她就没声了，苏衍沉默了好几秒，才问：“别的人呢？”
崔玉奴露出一个很惊讶的表情：“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他们的助理。”
苏衍：“…………”
反应过来自己多此一举，苏衍不吭声了，他自行去端早餐，吃完以后，他也没离开，就坐在这看手机。
苏衍就是这样，没有工作的时候，哪都不去，宅的令人发指，大家现在都习惯了，甚至可以就当房间里没他这个人。崔玉奴安静的做自己的事，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吕非言走进来，笑着跟大家说话：“我才走了多长时间啊，公司又变了，爬上来我才发现，居然安电梯了啊。”
他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手里还拎着两个行李箱，这都是他在剧组的装备，因为没有助理，他只好事必躬亲。
苏衍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眼睛垂下去了。
崔玉奴则震惊的看着他：“吕非言？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吕非言：“……我昨天给你们发微信，说我今天坐早上的航班回来，你们没看见？”
崔玉奴回忆了一下，“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吕非言嘴角一抽：“那还没人接我，我在机场等了二十分钟，打林总电话总是打不通，打你电话你又关机，我只能自己回来了。”
崔玉奴给他一个白眼：“你都多大的人了，还需要别人接，公司里忙得很，根本抽不出人做别的事。”
一边说，她一边熟练的给土豆削皮。
吕非言：“…………”
还不等他跟崔玉奴辩论几句，身后突然传来女孩子的说笑声，乔妙琬开心的跟另一个吕非言没见过的大美女说：“好厉害啊田黛姐姐，你才发了两个视频，点击量就比我高了，有技术就是不一样，现在好多人跟你求化妆教程呢，点击量是能赚钱的，今天晚上咱们再多拍几个，一口气全都发上去！”
田黛笑着摇头：“贪多嚼不烂，你没看别人都是有规律的发吗，这叫养号，今晚发一个就好，看看反响再说。”
“虽然化妆的是我，但拍视频的是你呀，赚了钱都给你，我有钱呢，这些年给人化妆，我攒了不少了，小乔你不是缺钱吗？正好拿去用。”
“呜呜呜田黛姐姐你太好了……呀！吕非言，你怎么在这里？！”
小乔一副受惊的表情，把吕非言气了个半死：“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也是这个公司的员工啊！”
小乔：“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不是出去拍戏了吗？”
说到这个，吕非言更生气了，“我回来参加庆功会，我演的角色被提名最佳男配角了，网上不是早就已经爆出来了吗，怎么你不知道？”
小乔：“呃……”
一看小乔这支支吾吾的样，吕非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心痛的看着小乔，这姑娘可是跟他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居然都把他忘得这么干脆，吕非言不禁看向崔玉奴。
玉奴和他可是共事了很久的，玉奴肯定知道这件事！
崔玉奴察觉到一股不可忽视的视线，她削土豆的动作一顿：“别问我，我就是个助理兼厨子，我不上网的。”
吕非言：“……”
他无法相信的看向最后一个人，也是和他认识最久、交情最深的那个人。
苏衍缓缓抬头：“我不看娱乐新闻。”
吕非言：“…………”
吕非言被气的肝疼，还是小乔良心发现，把他扶过去坐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公司里人越来越多，大家又总是很忙，而吕非言，他太独立了，所有事情都能自己处理，就像这个最佳男配角提名，最初的流程都是他自己走的，林长枝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不会哭的孩子没奶吃啊，吕非言气愤非常，准备等林长枝回来，非要好好跟她说道说道不可。
发布会在中午，下午还有一场演出，莱恩他们在台上施展魅力的时候，林长枝正在台下斟酌着应该买什么热搜。
莱恩的乐队走民谣路线，顺便蹭一个中国风的热度，因为舍得花钱，林长枝给他们买了好几首是个人来唱，都特别有韵味的歌。
安排好热搜，林长枝就带着莱恩去跟制作人们吃饭了，黄大山对应酬没兴趣，金万里，林长枝不敢带他去。
要知道这个圈子，没素质的人挺多，莱恩在人间世混久了，不管什么货色都惊不到他，但金万里不行，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点炸他这个炮仗，万一他气狠了，当场吃一个人给自己助兴，那林长枝哭都没地方哭去。
林长枝把他俩打发回去，他俩也不在乎被踢出饭局，很自然的就回来了。
众人正在合力安慰吕非言，毕竟这位也是林长枝的摇钱树之一，还是根本不用她浇水施肥的摇钱树，这么优秀的艺人，必须把他哄好了。
乔妙琬：“不是我们不在乎你，是你太厉害了！咱们公司现在一个拿奖的都没有，我们根本想不到拿奖这种事还能发生在公司里，吕非言，你是咱们公司最棒的！”
田黛：“是啊，我刚来公司没多久，就已经听到过你的事迹了，林总天天把你挂在嘴边，大家怎么会把你忘了呢？”
崔玉奴：“全公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吕非言的大名，不就是忘了接你一次吗？这是我的错，跟别人没什么关系，你要是实在生气，大不了，我今天晚上给你开小灶。”
苏衍看看别人，发现就自己没说话了，他默了默，“她们说得对。”
吕非言的脸色逐渐好转，直到黄大山和金万里走进来。
黄大山闷不吭声，金万里却呦呵了一声：“这么多人，你们干嘛呢，这谁啊，怎么跑咱们公司来了？”
吕非言：“…………”
小乔扯了他一下，一边给他使眼色，一边小声说：“这是吕非言。”
金万里完全没有看懂她的眼神：“谁？？吕非言，没听过。”
他打量了一番吕非言，“新来的？公司都忙成什么样了，怎么还招新人。”
吕非言呵呵冷笑。
你才是新来的，你全家都是新来的，我是元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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