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狗。”
“这得是大型犬吧。”医生边给柳常寻抹药边叹气，“你家狗挺野的啊。”
“是野狗。”
医生目瞪口呆，满脸写着：野狗你也敢溜。
多么文静的一个o，竟然这么勇：“我看你走路有点变扭，脚是不是也受伤了，下次看到野狗避开点，就算是有狗绳，也不知道在外面待了多久了，谁知道有什么病呢。”
这话说到柳常寻心坎上了。
田池池可不就是有病嘛。
碰瓷也就算了，还能让被碰瓷的人受伤，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而且一开口就是“您也是oega身份，怎么一遇上她就摆明自己的性别了。
气人
蠢货
“撕……”柳常寻收回了脚，“脚我就不看了，没什么事。”
主要是有点疼啊……
医生按了按：“哦，都肿了，是没什么事。”
“可以轻一点的，你是不是公报私仇！”
“我可是你的好朋友，跟你有什么仇。”她又在柳常寻腿上按了按，“还是说你知道自己错了？”
“带着你的猪蹄，离我远点。”
柳常寻：“这朋友做不下去了。”
“有本事下次别找我。”
“最美最善良最可爱最智慧的柳常寻最好的朋友邱卿。”
邱卿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你对象不来接瘸腿的你啊？”
“还没瘸。”
邱卿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看出柳常寻情绪不对：“你俩有情况？”
“邱卿，我觉得她不在意我。”
邱卿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要是在意能让柳常寻到自己这里拿抑制剂。
当然柳常寻有一套她自己的解释，说顾溪不知道她的发情期的频率。
在顾溪没有错过每一次，她以为的柳常寻的发情期。
邱卿以为，此话纯属多余。
如果在意一些，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总是能发现不对劲的。柳常寻都不对劲一年了，顾溪一点都没察觉到异样，那不就是不在意柳常寻这个人嘛。
这话她也不是没说给柳常寻听，说多了柳常寻听没听腻邱卿不知道，反正她自己说腻了。
她这个朋友，对恋人有一种执着。
这种执着，让邱卿有些不忍多说。
有时候邱卿会觉得，柳常寻其实比旁观者看得更清楚。
“她也在医院。”
“她在医院都不陪你？”
何止呢，是看到她都没有理她：“在另外一个医院。邱卿你看我好吧，要是我去那个医院就和她一起了，我还想着给你增加业绩。”
邱卿：“我又不是干销售，你这是给我增加负担。”
“好好好，你最好。”邱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顾溪失落的柳常寻，在她看来，既然喜欢要靠证明，那就是不喜欢，快乐要靠猜想，那就是虚假的快乐。这样的婚姻，不如早点断了。
不过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顾溪对柳常寻而言是不同的，柳常寻也说过她们的开始，从她对顾溪一见钟情开始，说起顾溪耀眼夺目的学生时代。
一个温柔、有礼的alpha。
加上顾溪那副长相，确实够照亮别人的学生时代了。
邱卿以为柳常寻对顾溪的执着里包含着对过去自己的怀念。
可是柳常寻却说，她对顾溪的喜欢就是喜欢.并不是因为顾溪代表她的少年时代，而是有了顾溪她才有值得回忆的青春。
听过这样的话以后，对柳常寻邱卿很难说出劝分的话。
因为知道是无用的，所有的重话也不过是在磨砺刺向柳常寻的刀。
-
顾溪出门没看见柳常寻。
田池池晕过去，而柳常寻和田池池在一块儿，她直觉不好。
柳常寻好好的站在门口，而田池池躺在病床上。
她自然先进了门。
此时匆匆走了一遍，都没有在走廊看见柳常寻。快走让她呼吸有些急，站着歇了一会儿力。
“顾。”
自从田池池换了工作，顾溪就不常见她，此时听到对方叫她还有些不舒服，大概是田池池体弱将一个字说得太缠绵暧昧。
“池池，你……”明明没见过顾溪，只在池池的嘴巴中听过这个人，她还是一眼看出这就是池池常说起的那个上司，顾溪。
“你扶她进去。”
女人下意识的点头，将田池池扶回床上，她倒是有些明白田池池为什么想继续上份工作。
上司，过分赏心悦目。
朋友出去给田池池带饭的时候，顾溪问：“你怎么会和我妻子在一块？”
田池池低着头。
怪不得顾溪还待在这里，原来柳常寻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确实摔倒是她倒霉，但是事情总不能一五一十全说出来，田池池要为自己的工作考虑。如今她也不奢望留在顾溪身边，要是被顾溪知道，她竟然因为一份工作连续给柳常寻发了半个月讯息，那她现在这份工作可能都保不住。
田池池没糊涂到认为，自己和顾溪真有了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这一摔，她清明不少，当初的讯息完全是多余的，应该直接见面。
不然现在能说的话，修饰的方式就多了些。
“是我找她的。”
“对不起。”田池池头低的更低，“我……不甘心……”
接下去的话顾溪不用听，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想做什么？”
这话藏不住，田池池索性说了：“想要一份道歉。”
顾溪气笑了：“你怎么不让我对你道歉，找上我妻子？这是她做的决定？”
田池池一紧张，口不择言：“我后悔了的……可是她一见面就说我给我介绍一份新工作。”
柳常寻说给她介绍新工作也没有错：“我不同意，她甩开了我。”
顾溪平日里是最温和不过的人，她很少有冷漠的时候，可田池池此时感受到了凉意。
她不敢抬头看顾溪。
还好接下去的话并非是冰冷的：“你好好休息。”
从医院出来顾溪就回了家，柳常寻不在家。
坐了一个小时，她才想起联系柳常寻，平日里主动联系的次数不多，导致她竟然一时忘了通讯器也可以联系柳常寻。
刚接通，还未来得及通话，顾溪就听到一声“柳老师”
叫柳常寻老师的就一个人，周四确实是柳常寻给汲夏上课的日子，她现在和汲夏在一起，是之前课上到一半田池池过去找她？
“你在画室？”
柳常寻反问：“你之前病房门口没看到我？”
看到了。
顾溪半点不心虚：“所以你课早就结束了？”
课结束了，还和学生在一起。
柳常寻和学生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要好，她也不等顾溪回答：“早点回家。”
被挂了通话的柳常寻还有点懵，顾溪叫她早点回家？
“她不过来吗？”
柳常寻被这样一问，发现自己本来要对顾溪说得话忘掉了。
她本来是让顾溪过来扶她的！毕竟今天顾溪看到她没理她，她得让顾溪感受一下她生气的重量。
“那我扶老师回家吧。”
柳常寻其实自己也能走，但是刚刚在学生面前装了一波……
在顾溪联系她之前，她正说着好像腿更疼了，自说自话以后说要让顾溪扶她……
刚刚还没有人扶不行，这打了个电话，就不需要人扶，这像话吗！
柳常寻刚拉开门，就和顾溪面对了个面。
柳常寻被拉进门，而汲夏被关在门外：“顾溪，我还想让小夏坐下喝杯水的。”
“我有事和你说。”
“田池池的事？”
柳常寻也不再让门外汲夏进来的话，而是发了简讯让人先回去，其实最初她也没打算让汲夏到家里来。只是想顾溪过来停车库的想法，被打断后，就提不出口。
她听见顾溪说：“给田池池调换岗位还不够，你想让她离开这个单位？柳常寻，你不觉得这样有些过分？”
柳常寻脚还在疼，听了这话倒是只觉得好笑：“田池池这样说的？”
“顾溪，”柳常寻定定地看向顾溪，“那你不觉得你因为一个别人的一面之词，教训我，有些过分？”
“田池池是谁？她不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你给她换了岗位，你看我之后有纠缠过吗？她能想到我需要针对她，你也觉得我需要针对她，你猜这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
知道顾溪将田池池调离的时候她有多开心，此刻就有多难过：“所以你将她调离，是觉得我会一直针对她？”
直到柳常寻甩上门，顾溪才想起自己一开始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事。
从哪里不对的呢，是从柳常寻开口问“田池池的事？”
“对，我还说要给她介绍一份工作，你满意了没？”
这句话像是柳常寻的气话，但也和田池池的说法吻合。
柳常寻说，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
确实。
顾溪知道，自己也有问题。
可是如果柳常寻的需求她一个又一个的满足，底线一步又一步的丢失，总有一天柳常寻要的会是她给不了的东西。
她们又不是真的相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顾溪还是敲了卧室门。
而柳常寻也没有将人关在门外。
今天柳常寻穿得睡衣是衬衣和衬裤，顾溪还记得她吐槽过这套睡衣太老土……
其实柳常寻穿着倒是显得她皮肤白，也不让人觉得这套老土睡衣老土。
“刚刚是我太冲动，你能和我说一说今天的事吗？”
明明顾溪也不是什么倔强的人，也是能服软的人，为什么这么些年就不能喜欢她呢。柳常寻听了这话，既有安慰，更多的确是伤感。
顾溪冲动了会道歉，知错了会改。
可是不喜欢她柳常寻，从来不是顾溪的“冲动”，也不是顾溪的错。
可就算面对这样愿意倾听的顾溪，柳常寻也有些疲于解释，她发现自己不是什么受气包。她不是真的能够无条件的包容，不能够永远永远赤诚一片。比如脚踝的伤，比如脖颈下方一大片的红，她都不想让顾溪知道了。
那些想要讨要“甜头”的想法，在顾溪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就碎了。
没碎完的，也在顾溪说她过分的时候，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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