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房间布置的十分简单,只有床、桌子椅子和两个柜子,简直是和白容所在的宫殿有了一个天差地别的对比。
而此时那床上有蜷缩在一处的身影,安静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三哥?”宁辞试探的叫了一声,抬步想要走过去。但身后的太监完全没有要让他亲自上前的意思,连忙到宁辞的面前讨好的笑着。
“六皇子殿下,就让奴过去看看吧。”
宁辞嗯了一声,他知道那人毫无疑问正是白祁,也是知道此刻的白祁是因为发烧而暂时陷入了昏迷之中,所以就不会有急切的感觉。
偏那小太监走过去动作很慢,走到床边还看了许久。久到1903都发声提醒:【再拖气运之子就要不行了。】
这又得是宁辞觉得惊讶的点,一般不是说谁都有可能出意外,但气运之子是不会死的。但他转念一想,他来这些小世界做任务,本就是因为这些世界出现了些问题。
就像这个剧情,白祁该只是低热,系统却给了提醒。
这么一看的话,气运之子是真的有可能随时不行的。
“三哥怎么了?”
见宁辞开口,那小太监才话:“回六皇子殿下,三皇子这是发烧了。”
“那还不快去请太医?”
他的话落,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动,并非是不听宁辞的话,只是想到六皇子平日对待三皇子的态度,一时摸不透六皇子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太监回到宁辞的身边,低了头道:“殿下,这三皇子是自个体弱,怨不了别人的....”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白祁就算是死在这,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宁辞闻言看着那小太监勾了勾唇,眼中是似笑非笑:“三哥什么时候死,该是怎么死的,都得由我说了算。”
那太监闻言一愣,下意识抬头对上宁辞的眼睛,心中猛的一跳。
“来人,把他拖下去。”
似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也是白容寻常的行事风格。他身后的侍卫是立刻上前,就架住了那小太监往外拖。
那尖锐的声音没能再响起,侍卫是专业的,最先堵住的就是嘴。
宁辞再回头看了身后的宫女一眼,那宫女伏了伏身后快步离开了这屋子,想必也是不想成为这第二个小太监的。
周遭恢复了安静,宁辞走到了那床边,终于是看到了这个世界男主的模样。
因为是缩在一块的状态,宁辞只能看见白祁的侧脸,那五官立体,可以说是标准的古代将领之姿。
只是他此刻皱着眉,额角还冒着冷汗,倒是又能和难民联系在一块。哪怕白祁穿的也不是最差,这环境也是很干净的。
但这不过是因为白容不喜欢脏,白祁在他身边,这一点是需要做到的部分。
仔细想想白祁还真是个美强惨的男主,怪可怜的。宁辞还真怕他再这么烧下去就烧坏了脑袋,就伸手碰了碰对方的额头。
滚烫的感觉从指尖而来,都快赶上他怀里的暖炉了。像是有所察觉,哪怕是在昏迷之中,白祁也靠着本能,伸手就扣住了宁辞的手腕。
力道很大,带来一些生疼感。
周围还在的宫人都有些紧张了起来,但宁辞没动,白祁也察觉到了他没有威胁,就松开了手。
那太医也及时赶来,正看到宁辞从床上站起身,只匆匆行了礼,就给白祁做了处理,让他的状态好转了起来。他对这三皇子抱有一份同情心,救治的不留余力。
“三哥这就没事了?”宁辞问了一句。
“此处阴寒,并不利于三皇子身体的恢复....”如果不是三皇子从小磨砺过来,换做是别人,这一次的发热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当然太医不敢直接说那些话,只能委婉的说了这环境的问题。
“你说的对,等三哥醒了,我就和他商量一下。”
闻言那太医似乎有些诧异,谁都知道在这宫中,论谁最讨厌三皇子,那一定是六皇子无疑。
那为什么白容和所有人都能愉快相处,却偏偏对白祁这么恶毒呢?
这还得从两人还小的时候说起。
自将军一家无兵权、将军之女被打入冷宫之后,白祁在皇宫的日子就很不好过。
当然就算白祁再不受宠,但也还是皇子。而且哪怕将军府没了兵权,将军也还是将军,他为国立下的功绩不可灭,若是连身份都剥夺,不然难免寒了武将们的心。
帝王之所以留着白祁,更多的不为那一份父子之情,而是白祁是现在唯一能够牵制住将军府的存在。
将军之女的死不是帝王的本意,而且将军之女也确实是自己受不住打击,心有郁结也是一个原因。
宫人们不敢让白祁死,但会在生活中对他发难,苛扣吃食那是最常见的事,白祁最初过的就是吃上食物都要看别人眼色的生活。
白容一开始也并不关注他的这位“三皇兄”,因为其他的皇兄从不提这个人,连带着帝王也是。
一直到这次偶然他看到了蹲在角落的白祁,手中正拿着一个馒头正要吃。
那馒头像是在地上滚了一圈,沾着杂草和泥土。看着就很脏。自小锦衣玉食的白容并不认为那是可以吃的东西,于是皱了眉头就上前将白容手中的馒头打落了。
可这在白容看来不能吃的东西,在白祁那里就是一顿饭。
白容将那馒头打落的动作看来,就和那些宫人要抢走他的食物一样。白祁是兽,为了保护自己的食物就一定要露出爪牙,所以他向白容发起了进攻。
白祁本就比白容大上两岁,他撞向白容的时候带来的冲击巨大,白容向后退了几步,就落入了身后的池塘之中。
白祁差一点就杀了白容,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的白容,在被救回来之后就记恨上了白祁。
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世界白容才是最大反派的原因,这么一想的话也挺合理?
至少整个宫里的人都觉得白容对白祁的坏是理所当然,包括帝王,包括其他皇子们。
白容从帝王那里许了让白祁过来陪他,将白祁是当做可以随意使唤的存在。
白祁又是个硬性子,渐渐的对白容也产生了恨意,他开始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在夺得王位之后就将白容给杀了。
以剧情本身来看是没什么问题的,但1903传递给宁辞的记忆当中,白容的对白祁恶毒的方面,和他想的略微有所不同。
白容将白祁当做了一条狗来养,会给他可口的食物,还会给他住的地方。
他不会拿鞭子来抽白祁,只是会在他的尊严上踩上一脚,总要白祁跪下身来看他。
尊严是白祁与生俱来的东西,不然当初也不会敢这么大胆的将白容给推进池里了。
但白祁也是人,所以哪怕习武也会生病。
就是1903给宁辞的剧情是说白祁只是短暂的发热,很快就会好,但实际上白祁却整整昏睡了一日。
宁辞在1903的建议下,让宫人将白祁转移了这个阴冷的宫殿,到了白容住的宫殿当中。当然不是一个屋子,而是在白容屋子的旁边。
有了那个小太监的先例,宫人就算意外也都只是照着命令做事。
宁辞安排了一个小太监守着,自己离开了宫殿,想着先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皇子们都要听课,每天的日程是很忙的,像大皇子都已经过了二十,也开始接触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了。其他的皇子想要争夺权利,就的提前接触一些东西。
宁辞早就让人去告了假,今天是大概率不会再碰上他的这些皇兄们了。也因为生病的是白祁不是他,昨天刚和他见过的帝王今天也不会再过来了。
第一天上岗这样算是乐得清闲,晚上回到宫殿之后白祁还在睡,宁辞和1903确认了他没事之后,就在宫人的伺候下躺下睡了。
·
另一侧——
温暖的被褥之中,白祁睁眼,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十分胀痛。
“给朕倒杯水来。”开口是嘶哑,他抬手揉上太阳穴的位置,向外吩咐道。
但黑暗之中没有任何的回应,借着良好的视力,白祁发现周围的幻境有些陌生。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就看到有人点了蜡烛走了进来。
“呵,三皇子殿下这是做起了要做皇帝的梦?”
带着嘲弄的声音响起,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让白祁微微一愣,那太监又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白祁的跟前,全然没有恭敬的意思。
“这可是大不敬,等明早六皇子殿下醒了,我就去禀告。”
他像是抓住了白祁的小辫子,话语间是威胁。
白祁看着眼前的人,思绪渐渐的就变的清明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的穿着,又看了看自己还未有太多茧子的手,忽然轻笑了一声。
在他跟前的太监有些意外,却见白祁抬眼,被烛光照应到的眼神中掺杂的东西令人不寒而颤。
根本来不及再有任何的反应,他感到自己的脖子被勒住,再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手中的蜡烛落到了地上,火光散去,便再未有亮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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