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之前一共有二十四亩田,上等田八亩,中等田十亩,下等田六亩,再加上开的三亩荒地,总计二十七亩,都是旱地,没有水田。
这些田地分布得不是很集中,不过全都在村子西边,倒是不用两头跑。村子西边也有条河,只是不像东边那条河那样,从村后向村头方向流,而是一直往西。
临丰村地处北方,这里主要种植粟和麦,春种时间大概是三月下旬至四月上旬期间。现在临丰村已经开始春种了,张信今天也要开始跟着下田了。
春种工作主要有施肥、整地作硅、点种,期间还要蓄水,保持土地水分,有利于种子发芽等。这些功夫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辛苦,要不是有着原身的底子,张信估计早就累瘫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有亲自去实践过,才能对此有切身的体会,张信现在就深有感触。
“身体好点了没?”趁着休息的时间,张大牛过来找张信唠嗑。
“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张大牛是原身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关系挺不错的,张信养伤的时候还喝过他送来的鱼汤,是叫二丫偷偷给的,估计也是知道家里的情况。
大牛看了看周围,靠过来小声嘀咕道:“你以后干活得悠着点,别整日闷头苦干。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干得再多,除了累死累活的,也没什么好处。”
张信苦笑,别人都看得清楚,偏生原身迷了眼:“放心吧,我以后不会了,我还得照顾刘氏娘几个呢。”
“你能想开就好,这次苦就不算白受。”大牛拍了拍张信的肩膀。
“喝口水,这是我昨天山上打来的。”张信倒了碗水递了过去,这是张信早早就倒在水壶的空间里的灵泉水。
大牛也不客气,接过一口闷了,还砸砸嘴:“还挺甜的。”
“行了,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先去干活了,你身子刚好,再休息会,记得别再累坏自己。”大牛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走了。
张信感觉差不多了就开始干活,张父已经在田里了,至于老四张安,这一早上都不知道闹了多少次肚子,估计又躲在哪偷懒去了,张信也不管他,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帮着春种了。
辛苦的时候日子总是显得特别难熬,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张信感觉都快过了一个世纪。
“爹,喝水。”大丫端着碗水迎了过来。二丫也跟着不知哪来的破布帮着擦汗,三丫用软糯的嗓音在一旁问着累不累,刘氏没空出来,正在厨房里做饭。
张信的心情瞬间舒坦了,这些天张信的转变,跟几个丫头的关系好了很多。张信还没来得及感慨为人父的满足之情,就被一道尖酸的话给破坏了。
“哟,看三哥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干了什么大事回来。”小王氏出来迎张安,看到这场面不由嗤笑道。
老二家的赵氏跟着挑刺:“和整天闲在家里比,可不是干了大事嘛。”
张信懒得理会她们,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就带着三个丫头回房里去了。
小王氏不得劲了:“嘿,二嫂你说三哥这是什么态度。”
赵氏刚想接话,张父就打断道:“行了,整日没个消停。”
小王氏俩个不甘地住了嘴,往屋里去。张父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张信,而后叹了口气,也不知想些什么。
“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没有听娘的话?”张信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就学着人家长到幼儿园接小孩时说的话。
“三丫可乖了,我还帮娘干活了。”三丫一脸求表扬的样子,看得人心软软的。二丫也叽叽咋咋的表功,大丫倒没怎么说,只红着小脸。
“是吗,那爹可得好好奖励你们,今晚我们吃鸡。”大吉大利的说,昨天他上山可是又猎了不少野味,可惜还是没碰到大家伙。
“哇,爹你真好。”二丫欢呼。
张信有意逗弄她,收了表情道:“难道爹不给你们肉吃就不好了吗?”
二丫生怕爹爹误会,急忙解释:“不是的,就算没有肉吃爹也是最好的。”
“傻丫头,爹跟你开玩笑呢。”张信见二丫急了,也不装了,万一急坏了自家宝贝女儿就不好了,连忙安抚地摸了摸二丫的头,张信发现自己特别喜欢摸小孩子的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癖好的。
吃过饭,天擦黑的时候,张信拿着打着补丁的麻衣去河边洗澡。东边那条河是从山上流下来的,近山处有片比较隐密的河滩,晚上村里的男人大多是在那洗的澡,清凉又舒服。
张信特意去的比较晚,果然来到河滩没有看到其他人,找了个隐密的地方张信进了空间。空间被张信分隔成三份,一份用作存储功能,一份用来种植,一份用来养殖。目前种植区有桃树十一颗、梨树六颗,野葡萄三株;养殖区有兔子八只,野鸡六只,还有七颗野鸡蛋,为了不让它们在空间里乱窜,张信只简单地用石头围了起来,等忙完这段才有时间整理。
张信给果树浇了水,又给喂了鸡,兔子吃的蔬菜也叫上了灵泉水,一般养兔子是不用特意喂水的,否则兔子容易拉肚子,但灵泉水不同,能够增强兔子的体质,保证存活率。
可惜空间里不存在时间差,灵泉水也没有加速生长的药效,张信觉得有些遗憾,不然很快就有收成了。而后又暗骂自己人心不足,得陇望蜀。
张信没有多呆,捉了只受伤严重的鸡出了空间,处理好后就放在火坑上烧,利用这个空隙洗了个澡和衣服,然后把熟了的叫花鸡放到空间里就回去了。
夜里张信的房间又是一阵飘香,只是关上了门窗,香味透不出去,不然被发现又有得吵。张信对于吃个肉都要偷偷摸摸地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春种后一定要快点分家。
上房,张父翻了翻身,对王氏道:“明天去张屠户那割斤肉回来。”
“割肉?又不是过年过节的,吃什么肉?明天有人来?”肉价还是挺贵的,对农村人来说,一年到头也就舍得买几次,过年过节或用来待客,所以王氏才有此问。
“没谁来,就是最近春种辛苦,给老三和老四补补。”张父解释道。
王氏想了想,最后不甘不愿道:“好吧,老四也是该补补了,那我割个几两就够了,给你和老四补补。老三就算了,都在家休息了那么久了,活也没干多少。对了,老大也要补补,读书费脑。前儿个,老大跟我说了,今年他有很大把握能考上秀才,用不了多久我就是秀才的娘了,到时候看村里那些个烂货还怎么说。”
张父也没反驳,不过还是说道:“那你就买多点,老三的也要,不能省。”
王氏听出了张父态度的强硬,不满的嘀咕了几句,但也没说不买,别看她平时挺强势的,其实家里做主的还是张父。
第二天,张信干完农活回来看到分到自己碗里的肉还是挺惊讶的,不过也没说什么,和刘氏娘几个分着吃了。
农忙期间大家都是早出晚归的,十分累人,对张信来说却很踏实。说来也怪,经过几天的劳累,张信发觉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渐渐平息了不少。怎么说呢,平日里不觉,张信心里对这个世界还是感到不大真实的,或多或少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一切。可能是忙得没空多想,反而让他渐渐融入了这里。
“爹,你输了!”二丫高兴得蹦了起来,三丫在一旁拍手,大丫也很开心。
“不算,不算,这盘不算。”张信耍赖道。
为了增进和三个丫头的感情,张信绞尽脑汁的想了很多办法,最后想到了玩游戏,由于条件有限,张信就想到小时候和大家玩的那个游戏:在地上画个图,类似“凶”字,每人执两子,在节点处走动,最后被困死的那个为输。
“爹爹你耍赖。”二丫嘟着嘴,气鼓鼓道。
“来,我们再下一盘。”张信装糊涂转移话题,偶尔赖皮有助于促进感情。
和刘氏的相处张信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怂人,谁叫他是个母胎单身。不过也是有些进步的,起码两人相处的时候不会再觉得尴尬。比如说现在,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张信能够睡得比较随意了,要知道刚开始他都是僵着的。
一板之隔的三个丫头都睡得很甜,特别是二丫,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弯弯的,不时还张牙舞爪的闹醒了大丫,大丫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又接着睡了过去。
还有几天就是月末,麦子的点种也差不多了,等忙完这个,再种上几亩些花生、黄豆和白菜萝卜之类的蔬菜就差不多了,特别是刚开的几亩荒地,还需要养个几年。
这年头开荒还是挺值的,只要你忙得过来。开一亩荒地只需给衙门五百文就能拿到地契,而且头三年免税。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