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路上,张信问几个丫头道。
“不累...”三个丫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信道,满是孺慕和崇拜。
张信的强势出头,给三个丫头带了极大的冲击,也给三个丫头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被几个丫头这样看着,张信无奈一笑,内心则满是骄傲和得意。
张信知道几个丫头在强撑,于是道:“你们不累,可是爹累了,我们到一旁休息下再走。”
看着三丫的小短腿,张信有些无奈,本来是抱着她走的,可她死活不愿意,非要自己走。
张信变魔术般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糕点和一个水壶:“来,先吃些糕点,涨涨力气再走。”
三个丫头看到糕点眼前一亮,都小心翼翼地捏上一块慢慢品尝起来。
“爹,这糕点是哪里来的?”二丫问道。
“你爹我去县城之前去了趟山上,打了两头野猪,有几百斤重,卖了好些钱,就给你们买了些糕点,放心吃,以后还有。”
“哇!爹你好厉害,张伯伯都没抓过野猪。”
二丫口中的张伯伯是村里的猎户,年纪四十左右,前些年买了田地,已经不怎么上山了。
“那当然。”张信很享受自家孩子的崇拜,不禁有些自得。
“不过你们可不要自己跑到山上去玩,山上还是很危险的,记住了吗!”张信可不能让她们失去对大山的敬畏,出了事他罪过就大了。
见张信说得严肃,三个丫头忙点头作保证。
休息了一会,便再次出发,张信背起了三丫,说她年纪小走得慢,天快黑了,要加紧些,她这才不甘地点头同意。
西边仅余余晖的时候,张信带着三个丫头走到了石坪村。
刘家是逃荒来的,住的地方比较偏,在碎石摊边缘,所以一路过来并没看到什么人,偶尔一两个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下,张信礼貌地笑着点了个头就往里走了。
张信领着孩子走到刘家的时候,整个刘家静悄悄的,径直推开院门,几个丫头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
“娘!外祖母!我们和爹过来看你们了。”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忙走出来看。
“你们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县城上工吗?”刘氏问道。
张信瞧着她眼框通红,面容憔悴,不由有些心疼,声音温和道:“我寻空回来一趟,听说岳父和青山出事了,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没。现在他们怎么样了,还好吧?”
刘氏眼泪瞬间滑落,哽咽道:“村里的大夫说暂时稳住了,不过他治不了,等到镇子上才能治,但是要花钱。正商量着把家里的几亩地给卖了。”
张信伸手拭去刘氏的眼泪,安慰道:“放心,相信我,会没事的。”张信相信有灵泉水在,总会慢慢恢复的,只要人还在就好。
刘氏情绪平复了些。
“别站在外面了,进屋说话吧。”刘氏的娘田氏招呼道。
“姑丈。”刘青山的三个孩子,二男一女,向张信打招呼道。
张信笑着点了点头,从怀摸出一包糕点:“去和表姐表妹们玩吧。”
三个孩子没有接,看了眼自家的娘和奶奶,见她们点头这才收了下来。
张信给大丫一个眼神,大丫知道大人们有事商量,懂事的领着一溜小的出去了。
“岳丈的身子又恶化了?青山是怎么回事?”见孩子们出去了,张信忙问道。
刘氏他爹,张信是知道的,是以前逃荒落下的毛病,前些年还好,这些年越发严重了。
刘氏的娘田氏叹了口气道:“今年开春,你岳父身体就不大好,还坚持下地,结果就垮了下来。为了给他赚钱看病,青山就想着到山里寻个野猪、狍子之类的救救急。没想到遇到了大虫,身上被抓了道,腿还摔断了。好在那天是和人一起去的,不然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青山媳妇杨氏在一旁偷偷抹泪。
张信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道:“放心,会好起来的,地不用卖了,我前些天上县城之前到山上猎了两头野猪,还找到了个好营生。明天我们就上镇子去,不怕花钱。”张信知道刘家攒这些地不容易,现在自己有能力,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卖掉。
听闻张信这话,刘氏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和感动。
田氏和杨氏则有些诧异,她们知道张信的性子,能过来看看已经是有心了,没想到张信会说出这番话。
沉默了会,田氏开口道:“不行,我们怎么能用你的钱,况且亲家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杨氏也想到了这一层,刚微松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放心,他们只是以为我在县城打工,并不知情。”
田氏还要说些什么。
张信打断道:“况且,这些年,我对大丫娘几个多有亏欠,如今我已醒悟,正想弥补。再则,一个女婿半个儿的,我们是一家人,我既有能力,又怎么能只在一旁看着,这让我良心何安?所以,岳母您就不要推辞了。”
“那就当我们借你的,等我们缓过来了,会尽快还给你的,你挣钱也不容易。”田氏心里也是不愿卖田的,庄户人家对土地都有一种本能的强烈的羁绊。而且张信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点头就显得不通情理了。
刘父和青山都刚喝过药不久,正躺在床上睡着,张信不好打扰,拦着田氏把他们唤醒的动作,看了眼就出去了。
夜里,张信和刘氏睡一屋,这屋子是用来放杂物的,是昨天刘氏来的时候给收拾出来的。没办法,刘家就起了五间屋子,一间堂屋,一间放杂物,俩老一间,刘氏一间,刘青山一间。
“信哥,你什么时候打的野猪?怎么我不知道。你怎么能进深山呢,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有没有伤到哪里?”在青山出了这样的事,知道张信进山打猎,刘氏是一阵后怕。
“放心,我没事,我都是用陷阱打的野猪,不然就凭我一个哪能猎上野猪,还是两头。”张信忙安抚道。
刘氏心神稍安:“那你以后可得注意,别往深山去。”
“家里怎样了,你过来,娘有没有说什么?”刘氏突然想起自己回娘家时,王氏的谩骂,现在张信也来了,没去县城上工,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刁难。
“没说什么,我带着三个孩子直接过来了。”这是实话,张信根本就没跟王氏说,反应过来也迟了。而后又道:“家里那边你不用理会,有我呢,睡吧,我看你也累坏了。”
刘氏这两天确实没有睡好,看着家里人出事却又无能为力,又是担心又是自责的,而今躺在相公的臂弯里,刘氏觉得有了依靠,沉沉地睡了过去。
刘家老两口的屋里,刘父中途醒了会,田氏跟他说了张信的事。
刘父听后,感叹道:“看来女婿是长进了,以后雪娘和几个丫头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刘氏闺名刘雪,因出生的时候正好下雪才取的这名。
田氏也是欣慰道:“是有出息了,平日里性子闷,今儿个说起话来倒是一道一道的。”
第二天,张信起了个大早,把灵泉水偷渡到刘家的大水缸里,刘家院子没打井,往日用水都是到河边打的。
吃过早饭,田氏去村长家借牛车,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村长的长子高大柱,是村长吩咐过来帮忙的。
张信打了个招呼,又道了声谢,高大柱摆手直说不用客气,是个爽朗的。
牛车上垫了床棉被,张信和高大柱把刘父和青山放到车上,青山被老虎抓到背部,得趴着睡。
家里的几个孩子得有人照顾,商量后让田氏和杨氏就留在家里,张信夫妻两跟去照顾。
于是,在身后众人牵挂的目光中,张信牵着牛车慢悠悠地赶往县城。
到了宝安堂,安置好刘父和青山,张信谢别过高大柱,以免耽误别人的活计。
“过几天可需要我来一趟?不用跟我客气的,不过是跑跑腿。”高大柱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雇辆牛车就行,现在情况未明,不知要耽搁多久,让大柱哥白走一趟就不好了。”张信拒绝道,这是实情,也是不想过多麻烦别人。
“那好吧,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尽管找我。”
“一定、一定。”
药堂里,老大夫正在给刘父诊脉,而后皱眉道:“老哥早年亏损得厉害,身上又患有旧疾,老实说,治是不可能治好的,不过再撑个几年还是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么?”躺在一旁的青山急忙问道,张信和刘氏也是一脸着急。
老大夫叹了口气:“只是药钱有些贵,一两银子一副药,得连续吃上三个月,之后看情况再说。”
一副药能顶两天,三个月就得四十五副药,也就是四十五两,确实贵!张信都忍不住肉疼。
刘父闻言吓了跳,忙拒绝道:“那我不治了,我老了,本来就没几年好活的。”
“不行,一定得治!大夫你尽管抓药,我有钱。”张信强硬道。
刘父张嘴想说些什么,被张信阻了,只一个劲叹气。
青山闻言心里对张信十分感激,以前他对张信这个姐夫是没什么好感的,但现在算是真正认可了他。
老大夫挑眉看了眼张信,暗自点了点头。然后又给青山看了看,情况只能说不好不坏。背上的伤没有发炎,老大夫给上了金疮药,只是腿就算治好了,以后也不能正常走路,多少有点跛。
青山是有心理准备的,不过情绪难免低落。
这次看诊,一共得要三两银子,贵的是金疮药。
只是张信身上只有一两多,来县城的路上张信就想好怎么解决银钱的问题。没错,就是借高利贷,张信也不想的,只是腊肠还没好,只能借高利贷先应急。
给了老大夫一两银子,张信说回去取钱,再付剩下的,老大夫理解,张信就出了宝安堂去了趟钱庄,借了十两银子回来。
其实张信本来打算借二十两的,只是利息太贵了月息要三分,年息更是要五分以上,他只借个十天都要一分半的利息。
付了钱,各取了五副药,张信手里又只剩下一两银子。
留张父和青山在宝安堂照看,张信带着刘氏回到之前租的房子,暂时安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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