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来,在灵泉水的滋润下,刘父的病情稳定了许多,青山的伤也在慢慢痊愈中。
这日,张信端着用灵泉水熬的药进来,刘父喝过后,对张信道:“我身体好了不少,今儿个就回去吧,在这费钱,也没家里方便。况且家里你岳母还不知道这的情况,早些回去她们也早些安心。”
张信思虑了一番没有反对,只是还得老大夫同意。
老大夫看过后,道:“可以回去慢慢休养,但不能太过操劳,青山小哥的伤口要五天换一次药,一个月后才能尝试走动。”
谢过老大夫,收拾妥当后,张信请来牛车,一行人便回石坪村去了。
“怎么样子了,大夫怎么说?”远远地田氏和杨氏就迎了过来,几个孩子也围在左右。
“没事,只要按时喝药,过段时间就好。”张信知道她们着急,答话道,也不算说谎,张信对灵泉水是有信心的。
刘父显然也不想让她们担心,点头附和道:“没事了,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
刘氏和青山眼神有些复杂,但也没说什么。
田氏和杨氏不曾注意,听到两人的话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不停念叨:“阿尼陀佛,菩萨保佑,佛祖保佑...”
天空就如染了色的布,橙黄橙黄的挂在那里。
刘家不复昨日的低迷,整个院子热闹了起来。几个当家的好手杀鸡、炒菜、做饭忙个不停,孩子们手里拿着糕点在嬉戏,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这次去县城,多亏了女婿,忙里忙外的不说,银钱也是他出的。说起来,是我个老头子连累了大家,要不是我,青山就不会去打猎,也不会受伤,现在女婿也跟着受累,要是亲家那边知道,女婿也不好做,唉。”上房里,刘父对田氏感慨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要是没有你,逃荒的时候我们娘几个早就没了。”田氏知道丈夫多年来因为自己的病而感到自责,认为自己拖累了家里,可她清楚,是这个家亏欠了他。逃荒时,青山还小,要不是他一力护着,这个家早就毁了,要知道当时抛弃妻子的可不在少数。
田氏不想丈夫消沉,劝道:“青山是个懂事孝顺的,所以你也别多心,那样的苦日子都过来了,总会好的。如今,女婿变好了,我们欠他的慢慢还就是了,想来他也理解。”
刘父叹了口气,事情都发生了,再悔也于事无补,想着趁还有几年好活,多帮衬着一双儿女些。
青山两口子房里,杨氏抽空回房问了下青山的身体状况:“大夫怎么说,要多久才能好?”
青山言语有些支吾,最后咬牙道:“大夫说,以后就算好了,腿走起路来还是有碍的。”
“那就是跛了?!”杨氏眼眶通红,有些不能接受。心里对公爹多少有些埋怨,之前青山就跟她说过,公爹的身子是逃荒的时候护着他们才落下的病根,这些年花了那么些钱看病喝药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这次,让她如何释怀。
“你小声些!”青山低喝道,脚跛了,他不好受,家里人也不好受。
杨氏有些委屈,不过她也知道丈夫的性子,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说了句:“我得去厨房帮忙了。”就跑开了。
青山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杨氏自从嫁给他,他一直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亏他以前还看不起姐夫,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没能让自己的女人过得好。
“怎么了?”刘氏正在看火,见弟媳红着眼走进来,忙问道。
“大姐,青山他说他的脚以后就...跛了,是不是真的好不了了?”杨氏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这...”刘氏也不知该怎么说。
“放心,青山的腿会没事的。”张信刚好假装到河里打水回来,听到杨氏的话忙安抚道。
“我私下问过了,李大夫说青山的腿要是照顾得精细的话,是有可能完全恢复的。”老大夫自是没说过这样的话,但张信也不担心被戳破,而且以后他是不打算带他们去宝安堂复诊了,免得被老大夫看出什么。
“真的?”杨氏确认道。
“自然是真的,弟妹不信的话,一个月后再看结果就是了。”
见张信说得笃定,杨氏心里喜不自禁,暂时放下心来。
“对了,弟妹,你去给青山和爹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整日里胡思乱想,影响恢复。”张信本来打算一个月后自见分晓的,见此情形,只得说出这话安慰他们,万一影响病情就不好了。
杨氏走后,刘氏看着张信:“信哥...”
“是真的,我没骗你。”张信知道她要说什么。
“那就好。”刘氏又哭又笑的,压在心里的担忧放下大半。
张信有些懊恼,是他疏忽了,这话该早说才是。
晚饭时间,饭桌上气氛一阵大好。青山得知自己的腿有可能痊愈,心中郁气一扫而空。刘父心里愧疚之情平复不少,而田氏本是不知情的,听说后心里亦是松了口气。
“女婿,你和雪娘为了照顾我们也耽搁不少时日了,亲家那边不好交代,现在家里情况稳定下来...我们也不是赶你们回去,只是怕...”田氏不怎么好意思开口,生怕张信误会,但又不想他们为难。
“我知道岳母你们是为我着想。”张信亦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是不想刘氏娘几个现在回去的,至少得分家以后再说。他在县城还有事做,来之前又那样对赵氏几个,刘氏娘几个现在回去的话,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张信可不信那一下子就能让她们安分下来,指不定在憋什么大招呢。
于是张信接着道:“我是想过了,我先到县城里处理些事,然后回去分家,等分家之后再接她们娘几个回去。”
“亲家能同意分家吗?”田氏十分怀疑。
“他们会同意的。”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既然这样,那就等你处理好之后再说,雪娘她们留在这儿你不用担心。”刘父是看出来了,现在女婿是个有本事的,指不定能成。
饭后,梳洗过,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爹,娘。”房间里三个丫头没有回去,而是进了张信夫妻俩的房间,围了上来。
“这几天有没有想爹爹啊?”张信笑着摸着她们的头道。
“想,每天都想。”三丫用软糯的声音道,听得人心欢喜。
二丫自是表功说想,大丫也有了很大进步,笑着说了声想。
父女几个好一阵亲香,看得刘氏心里犯酸,以前女儿可是最亲她的,没好气地看了他们一眼,父女几个见状,赶忙对刘氏甜言蜜语轰炸,一时间,房里笑声不断。
次日,张信又起了个大早,将家里的水缸补满。只是,他今天要上县城去,得好些天不在,缸里的水肯定不能支持多久,这倒有些麻烦。
想了想,张信有了主意,寻了个大桶,里面放满水,另放在一旁。
刘氏出来后,张信道:“这桶里的是山上打的泉水,我听说富贵人家就是用这个泡的茶,想来比其他水要更好些,以后就用这桶里的水来煮药吧。”
“哪来这么多讲究。”刘氏笑道,不过好歹是张信的一番心意,自是应的。
早饭过后,刘父将张信叫到房里,田氏从个小陶罐里倒出三两银子,递给张信道:“这是我们两口子省下来的,你去县城肯定要花钱,我们只能先还你这些,等日后情况好转些,再补齐剩下的。”
张信知道推辞不过,也就收了下来,心里有些在感触,这恐怕是二老的棺材本。县城里刘父就曾给过他二两银子,他都用来买药了。
挥别了门外的一大家子,张信又踏上了去县城的路。
张信回到县城,并没有回出租的房子,而是去了林氏医馆,张信前几天了解过,听说这林氏医馆祖上是太医,只是不知传了多少辈了,林家也说不清楚个名堂,本事如何张信不知道,药费却比别的要贵上一二成,可一些富贵人家还真就吃他这套。
张信想过了,光明正大地说分家是不可能成的,张家不可能平白地放过他这个劳力,只有他失去劳动能力,没有价值反而成为拖累,才有可能分家,或者说被摆脱。
所以张信打算装病,摔断腿就不挺错的,于是,张信就找了林氏医馆这种盈利性比较强的私人医馆配合做场戏,再加上那张十两银子的借据,想来说服力更强。
张信走进医馆,药童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虽没说什么,但也没招呼他。
见此,张信没有不虞,本来他就不是来看病的,此行的目的想来有很大机会能成。
果然,好一段时间等到林大夫,是个蓄着胡须的中年胖大叔,笑眯眯的眼里闪着精光,一看就不简单。跟他说了事情后,他考虑了下就答应了,只是酬金从三两变成了五两。张信目前只有四两,给了他三两,说是订金,等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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