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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给项家赔礼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二丫仍不肯出来,张信也没理会,反正有何婶偷偷塞糕点零嘴,饿不着。不过张信这才却是料错了,从昨晚到现在二丫一点东西都没吃,是打算跟张信犟到底了。

    吃过早饭,张信和刘氏带着让何婶备好的礼就出门上项家去了,当然对外说是被气到了,要出门去散心。

    来到项家门前,张信和刘氏对视一眼,不禁苦笑一声,今日这事怕是有些艰难。不过再艰难,也得面对。

    “张老爷和张夫人今日怎么过来了?来,快请坐。”项母见张信和刘氏上门,心里有些诧异,不过想到之前让媒婆上门提亲的事,也就了然了,想来是给自家赔不是的,瞧上门带的礼丰厚的,这么一想,心里就更高兴了,也暗暗自得。

    给张信和刘氏上了茶,项子诚也出来了。

    昨儿个从张家回来,项子诚心里一开始是气愤的,觉得自己被骗了,但冷静想来,可能真是他和昕昕有缘无分吧,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张家人都待自己不错。但就算这样,到底意难平。

    张信抿了一口茶,道:“我们俩今天过来,是来给你们赔礼道歉的。”

    项母摆手道:“嗨,张老爷客气了,事情哪里就这么严重。”

    见项母这样的态度,想来项子诚昨天回家没跟项母说,但这事总要分说清楚,所以张信诚恳道:“项夫人宽厚,我们却不能觉得理所当然。都是家里丫头糊涂,自己的事也没想个清楚,白白耽搁了子诚贤侄这么些日子,我们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刘氏附和道:“是啊,子诚是个顶好的孩子,可惜我家没这个福分。”

    “这是怎么回事?”项母疑惑道,一开始还好好的,怎么这越听越不明白。

    张信叹了口气道:“就是咱们两家结不成亲家了,实在对不住。”

    项母求证地看向项子诚,项子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项母着急道:“怎么就结不成亲家了,之前不都好好的吗?可是我儿哪里做得不好?”

    “不不不,子诚很好,就是我家丫头没那个福分。”刘氏生怕项母误会,解释道:“我家那丫头其实一直都心有所属,只是自己不清楚,我们逼着她相看,却耽误了子诚,真是惭愧。”

    闻言项母顿时想到了什么,气急道:“是衣锦还乡那侄子吧?”

    张信无奈点了点头。

    项母怒道:“我说呢,说什么心有所属,我看你们无非是见你那侄子如今风光了,当了小都头,看不上我们家了。”

    刘氏忙辩解道:“不是这样的,他们俩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就是感情上比较迟钝,我们家不是势力的人,还请项夫人不要误会。”

    项母却是不听,开口大骂道:“误会?我没误会。我原以为你们长女能跟县令家的公子结亲,是有什么可取之处,如今看来,指不定是想要攀人权势富贵,用狐媚子手段勾搭来的。”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这话着实过了,沉默不语的项子诚急忙站起来赔礼道:“我娘一时气急才说出这样的话,并非本意,还请张叔刘姨别放在心上。”

    本来说了那话,项夫人是有些心虚的,但见自家儿子给人道歉,却是不乐意道:“你道什么歉,我没说错。”

    张信起身,躬身施礼,道:“我家虽是农户人家,但也懂得礼义廉耻,自尊自爱。”

    深吸口气,张信接着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我们认错。项夫人心有不平,可以理解,但请冲我来,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你们滚,以后别来我家。”本来打算说你以为我不敢的,但面对张信这么一个大块头,项母就没那个勇气了。

    “这事本是你情我愿,相看前咱们已说明,还请项夫人理解,嘴巴宽容些,这世道女儿家不容易,名声若是毁了,一辈子也就毁了。”话毕,张信和刘氏再次施礼道歉,然后转身走了。

    项母本打算让张信把他带来的礼给带走,她不稀罕,但看到那几坛子药酒,就硬不起气,这药效是真好,以后两家断了来往,可就喝一坛少一坛了,只得郁闷的吐了口气。

    项子诚安慰道:“娘你别生气,想来张家也并非是戏耍我们,是我和昕昕妹妹缘分浅,走不到一块。”

    项母哼了一声:“我看他们就是势力小人,有了高枝,自然看不上咱家。”

    见项母如此,项子诚自己倒是看开了,笑道:“若张叔他们真是势力小人,也不会上门来给我们赔礼道歉了,本来相看就没说一定能成的。”

    虽道理如此,但项母还是不忿,项子诚继续道:“娘不是说张家势力嘛,儿子今年再努把力,争取明年考上举人,让张家后悔。”最后开玩笑道:“说不准还能遇上哪家老爷榜下捉胥,娘也就不用担心儿子的婚事了。”

    “你这身体?”项母犹豫道。

    项子诚拍了拍胸口,道:“这些日子好多了,不成问题。”

    项母满脸欣慰,想到是张家的功劳,心底怨气也少了两分,但仍嘴硬道:“我儿说得对,迟早有张家后悔那天。”

    回去路上,刘氏担忧道:“这项夫人不会跟别人说咱家坏话吧,刚才她说的那翻话,实在难听。”

    “希望不会,我看子诚是个明事理的,应该会劝住。”张信也没把握:“其实就算他们不说,村里人多多少少也会有些闲言,毕竟子诚不时上咱们家来,连聘礼都下过了,我们却另选了大福。若大福不如子诚,别人倒不会说什么,但偏偏又不是,就很难不让人想歪。世情就是这样,见不得人好。我们做了该做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刘氏忧心地点了点头。

    张信没立刻回家,而是到县城里逛了逛,看看店铺,带刘氏到处逛逛,放松下心情,见时间差不多这才赶马车回去。

    “爹,你回来啦。”张信和刘氏一回到家,三丫就冲了上来。

    刘氏训道:“跑来跑去的,没个女儿家的样子,何奶奶的课你是白听了。”

    三丫没反驳,而是着急道:“爹,娘,你们还是快去看看二姐吧,她都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现在都没力气了,整个人摊在床上,我和大姐怎么劝她都不听。”

    张信问道:“你何奶奶送去的也没吃?”

    三丫摇头:“没。”

    张信笑道:“这次倒是真硬气了。”

    “你还有心思笑,还不快去看看。”刘氏恼道。

    张信笑脸不改,道:“行,咱们一起去看看,看看咱家昕昕是如何为爱绝食的。”

    到了二丫的房间,二丫果真一脸憔悴地躺在床上,见张信他们进来,立刻撇过头去,还重重哼了一声。

    “能耐啊,不吃不喝的,这是要修仙啊,到辟谷期了。”张信取笑道。

    二丫又哼了声:“你过来干嘛,我不要你管。”

    张信道:“这么说某人是不想和大福喜结连理咯。”

    “你又不爹!你这是同意了?!”二丫反应过来道。

    张信哼道:“你再这样,我可真就不同意了。”

    刘氏拆台道:“你爹他本来就没说不同意,你个丫头,怎么还真绝食了。”

    二丫嘟嘴道:“那爹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刘氏给二丫倒了被水道:“你爹这是吓你们呢,谁让你这丫头这么迟钝,项家都上门提亲了才明了自己的心意。”

    二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饭后,张信让何叔把沈福叫过来。

    何叔道:“这会怕是还醉着呢。”

    “怎么回事?”张信疑惑道。

    何叔笑道:“今天跟大福回来的张丛和赵虎拉着大福喝酒来着,我家那个也在,想来是知道昨晚的事了,一直在开解大福,说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可大福却是埋头苦喝,没一会就醉了,还哭花了脸,那样子,我见着都觉得可怜。”

    张信丝毫不同情,笑道:“该,那您去跟何婶说一声,让他明早过来找我。”

    “信小子叫大福过去干嘛?”吴婶语气颇有些抱怨,若是大福是一头热也就算了,明明昕丫头也是看上自己孙子的,张信却棒打鸳鸯,害得自家孙子这么难受。

    何叔笑了笑,道:“是好事,大福很快就能心想事成了。”

    “真的?!”吴婶惊喜道,继而又有些疑惑:“信小子怎么突然答应了?”

    何叔道:“老爷也没说不答应啊。”

    吴婶更疑惑了:“可是他那态度也不像要答应啊?”

    何叔高深道:“老爷是什么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估计就是心里头有气,毕竟项家都让人上门提亲了,大福才开这个口,现在发泄完了,自然没事了。”

    吴婶了然地点了点头:“我说信小子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呢,原是这样。”然后念了句佛号,道:“现在同意就好,同意就好,不然我家这小子非伤心死不可。”

    张信找不到沈福,就找上了二丫:“你是真的想清楚了?喜欢大福那闷葫芦?”

    二丫点头嗯了声,道:“其实我跟项大哥相处的时候就想了很多,也纠结了许久,直到大福哥回来,我才确定自己的心意。”

    张信继续问道:“你若嫁给了大福,说句不好听的,怕会有守寡的一天,这样你也愿意?”

    二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嬉笑道:“我若守寡了,不是还有爹娘照顾嘛。”

    张信没好气道:“你想得到美,若有那天我定把你扔尼姑庵去,整日吃斋念佛。”

    二丫撒娇道:“我不要,我就赖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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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二丫成亲了【完结】

    第二天一早沈福就来见张信,表情很是纠结。

    张信悠悠开口道:“我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吧?”

    沈福点了点头。

    见沈福神情并不高兴,张信皱眉道:“那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还不乐意了?”

    沈福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的,只是信叔说得对,战场上刀枪无眼,我若有个万一”

    张信打断道:“那就谨慎行事,尽力保全自己,不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之前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让昕昕有个心理准备,清楚与你走在一起的风险,现在想明白,将来就不会后悔。也是为了告诉你成家后你需要担当的责任,日后上了战场,不忘谨慎行事。”

    歇了口气,张信接着道:“现在昕昕想清楚了,你难道要退缩?你个大男人,连护自己周全的信心都没有?还是说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昕昕嫁给别人?那你着急赶回来是为了什么?”

    听张信这么一说,沈福也不犹豫了,重重给张信磕了个头:“还请信叔成全。”

    张信骄傲地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品了口茶,张信接着道:“我前天没答应你,还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让你郁郁了两天,你可怪我?”

    沈福道:“我知道信叔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们好。”

    “不错,知道拍马屁了。”放下茶盏,张信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也是个有担当的,不过就是太要强了些,什么事都想着一个人扛。我怕你日后和昕昕成了亲还这样,若是别人,我倒没这个顾虑,可昕昕却也是个要强的。”

    沈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信道:“特别是你日后守卫边疆,不时要与人拼杀,你若瞒住她,依她的性子,她是不会赞同你这种为她好的行为的。行了,我就说这么多,其中分寸,你自己好好想想。”

    沈福认真点头道:“我会的,谢谢信叔。”

    说完这话题,张信转而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请媒婆上家里提亲?”

    沈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啊?”

    张信哼道:“啊什么啊,也不看看自己假期还有几天,我嫁女儿,三书六礼可不能少。”

    沈福立刻高兴道:“我一会就去准备。”

    得了张信的信,沈福和吴婶很快张罗起来,沈福如今也小有积蓄,为着娶昕昕,是全部身家都交了出来。

    过了几天,沈福就请媒婆提着比项家多的聘礼热热闹闹地上门提亲,张信见了,摇头失笑,但也没有为难,点头答应,刘氏亦然。

    婚期沈福也找人算好了,定在本月十八,还有十三天,时间上有些仓促,但沈福下个月初就要随军北上,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也顾不得许多。

    “爹,娘,这会不会快了点,大姐都还没成亲,我怎么好赶在前头。”待媒婆一走,二丫问道。

    张信道:“那就等大福下次回来再成亲好了,只要你不怕等成老姑娘。”

    二丫郁闷地哼了一声。

    大丫安慰道:“二妹想多了,赶在我前头就前头,这有什么的,我高兴还不及呢。”

    刘氏道:“就是仓促了些,还好之前有给婉慧备好的陪嫁,倒是不缺什么。”然后又对大丫道:“为了昕昕,委屈你了,日后再给你补上。”

    大丫笑道:“娘说的哪里话,昕昕可是我妹妹,这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能看二妹出嫁,我心里高兴。”

    确定了日子,两家就忙活了开来。吴婶和沈福回到了自己家里,都要成亲了,还待在张信家不合适。家里吴婶不时回去打理,虽有些老旧,但也没什么大问题,张丛和赵虎也在一旁高兴地帮着忙活。

    张信家,二丫被拘在房里绣嫁妆,嫁衣是来不及了,但枕巾这些小物件还是要自己绣的,大丫和三丫在一旁陪同。张信和刘氏则领着下人帮着清点二丫的嫁妆,子孙桶,床柜、妆匣等木质家具都早已打好,一一清点放置,只待二丫出嫁那日做嫁妆。

    刘家收到消息,一家子便过来帮忙,狗蛋展承和狗剩展业还在上学,没跟过来。

    田氏拉着二丫的手颇为感慨道:“丫头长大了,都要嫁人了。”

    二丫回抱:“外祖母~”

    “以后为人妇,可不能再像家里这样任性贪玩了。大福家里人口简单,没那么多是非,但你也不能懈怠,虽说你吴婶是看着你长大的,但这看孙媳和看侄女,要求是不一样的,难免要挑剔些,你须得做足礼数,侍奉尊长,公婆那也得不时烧香。”

    歇了口气,田氏继续道:“还有料理家里大小事情,如今大福怎么说也是个官了,该有的派头还是要有的,不然怕是会被人看低,特别是与别家的人情往来,疏忽不得。”

    接过刘氏端过来的茶,田氏抿了口,接着道:“最重要的是,对大福体贴周到,两口子不要闹矛盾。我们女人不容易,从父从夫从子却不让靠自己,所以若是大福让你受了委屈,你就先忍他一段日子,不要与之发生争端。但这亏咱也不能白受,事后咱再找回来,让他既摸不着头脑,又有苦不能言。还有,这男人啊,就爱面子,这点你得做足了,特别是在他同僚面前,可不能落了他面子。”

    二丫依赖道:“外祖母说的,我都记下了。”

    田氏说完,又到杨氏,说起男人经,个个都头头是道的:“这夫妻相处之道,在于互相体谅和包容,毕竟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总不能只盯着他的不好,这样自己活得不得劲,两个人相处也容易闹别扭。还有,要多和他说说体己话,还要站在他的角度去替他着想,让他知道你心里是有他的。”

    杨氏这般说着,脸色微红,但仍接着道:“你外祖母说得对,男人都好面子,不仅在外人面前,在咱们面前也一样,所以不妨时常夸夸他,或是偶尔做小伏低。”

    田氏嗔怪道:“怪不得青山被你吃得死死的。”

    “娘~”杨氏不好意思地喊了声,解释道:“我这不是在教昕昕嘛。”

    二丫替杨氏解围道:“那外祖父岂不是也被外祖母吃得死死的。”

    田氏戳了戳二丫的脑袋,笑道:“你个鬼丫头,连你外祖母也敢说笑。”

    一时间房里笑声四起,好不欢快。

    时间就在欢乐忙碌中溜走,眨眼离二丫成亲的日子只剩一天。这会小宝三个小子也在昨天休沐回家了,得知消息,小宝有些郁郁。平日里他最黏二姐,如今昕昕一声不响就要出嫁了,怎么不郁闷,哪怕姐夫是大福哥。

    张信取笑小宝道:“怎么,还生闷气呢。”

    小宝嘟着小嘴道:“我才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这男婚女嫁,乃是伦理自然,没得让二姐留在家里当老姑子。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说着小宝四十五度抬头望天,一脸忧愁。

    刘氏欣慰道:“咱家小宝也长大懂事了。”

    张信掐了掐他的小脸:“我看你是舍不得以后少了个人陪你玩吧。”

    小宝义正言辞道:“我才没有,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说着,哼了一声,跑去找二丫了。

    待小宝一走,刘氏笑脸渐消,转瞬也是满脸愁容,比之小宝更甚,然后埋头继续细细绣做给二丫的鞋子。张信心里同样不好受,过了明天,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了,想想都觉得糟心,但同时也很欣慰,女儿终是长大了,要作他人妇了。

    入夜时分,二丫房间里,三个丫头躺在一张床上,这些天都这样睡的,小宝本也想凑热闹,被张信无情拖走了。

    三丫挽着二丫的手道:“二姐,你嫁人了之后,也记得要时常回家里看我们。”转瞬却是叹口气道:“不过月末你就要随大福哥北上了,见面却是难了。”

    二丫挽紧三丫的手道:“我会时常写信回来的,你和大姐也要时常给我写信,告诉我家里的事。”

    大丫叮嘱道:“嫁到了夫家,要照顾好自己。”

    该说的这些天都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不舍,奈何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们终究要长大,各自嫁人,分隔一方。

    刘氏突然走了进来,脸色微红,开口道:“我有些话体己话要对昕昕说,你们俩个今晚回去睡吧。”

    三丫和大丫见了,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走了,刘氏在床沿坐下,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本春@宫图。

    待刘氏从二丫房里出来,二丫满脸通红的捂着被子埋头睡觉,只是脑海里满是刚才的画面,想到要和大福哥做那些羞羞的事,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刘氏回到房里,张信没有多问,而是也拿出了一本春@宫图。

    刘氏问道:“你怎么还有一本?”

    张信一本正经道:“买一送一,未免浪费,我就拿来借鉴学习下,我刚才看过了,觉得还不错,就差实践了。”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次日一大早,大伙就起床了,尽管睡眠不足,但都精神奕奕,因为今天是二丫成亲的日子。

    对张信家而言,时间过得可真快,但沈福却不这么觉得,这断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让人望眼欲穿。不过还好,这一天总算是到了,忙张罗起来,就等时辰一到,出门迎亲。

    张信这边,正忙着接待来贺的宾客,岚家也上过来了,岚父拱手道:“张老弟,恭喜啊。”

    张信忙招呼道:“谢谢岚老哥赏脸,快快入座。”

    章家早已入席,有章家在,也没人不开眼找茬,暗自嘀咕二丫攀高枝或早就不知廉耻跟大福勾搭上的人都没敢再说这酸话,一时间,气氛融洽和乐。

    二丫的闺房里,挤满了添妆的,岚晴也在,送了一幅金头面和一幅鸳鸯被套,笑道:“不想我和你姐姐都订亲了,还让你赶了先。”

    莹莹假装生气道:“可不是,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不讲义气,如今就剩我一个了。”莹莹是岚晴的闺阁好友,和二丫她们也玩得开,今天也过来了。

    闻言,一个妇人开玩笑道:“这是哪家的好姑娘,竟是还没说亲,可是捡到了,老嫂子我有一个外甥,长得一表人才,改日我就让他请媒婆上门求亲去。”

    旁边一个妇人接口道:“姑娘你别听她的,我家侄儿才是一表人才,又相貌堂堂,该我家上门提亲才是,而且家里一应物什都备好了,只要姑娘点头答应,准保姑娘嫁得比姐妹们都早。”

    你一言我一语羞得莹莹落荒而逃,众人皆笑开了颜,二丫紧张的情绪也缓和许多。

    正热闹着,大福的迎亲队伍伴随着欢快喜庆的乐声来了,沈福穿着一身暗红色绸衣,胸前束着朵大红花,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姿挺拔,眉星剑目,面容憨厚且阳光,嘴角含笑,俊朗不凡,与刚来张信家那会瘦瘦小小的模样相比,简直是男大十八变,看得那些个小媳妇和未出阁的女孩不禁犯起了花痴,对二丫是又羡又嫉。

    来到大门前,沈福下马,刚想进门,却被一拥而上的汉子给拦住了,其中一人大声道:“若想抱得美人归,须得过了我们这关。”

    围着一起的众人立即附和,声势听起来还蛮大的。

    对此沈福早有预料,和张丛赵虎对视一眼,一声令下,身后的迎亲队伍的汉子们立马整齐列阵。

    “动手!”张丛二话不说,和赵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余人紧随其后,如锥子般势如破竹地冲开了围堵的人群,赢得满堂喝彩。

    过了第一道关卡,还有第二道,这次是由女子组成的,领头的是梅兰菊三人,小梅道:“想要娶我家二小姐,还得过了我们这关。”

    对此沈福也早有准备,挥手让人抬过来一个箱子,里面满是头花手饰,还有红包,尽管都不是很值钱,但胜在精巧美观,不一会女眷们都被贿赂了,乖乖让路。

    最后一关掐则是由三丫大丫和永平关系亲近人组成,章永平道:“听说妹夫上阵能杀敌,下阵能诵词,这杀敌的实力咱们刚才见过了,果然悍勇,现在就让咱们见识见识这诵词,妹夫现场作一首梳妆诗,若是让我们满意了,我们就让你过去。”

    大丫横了章永平一眼,对他厚脸皮以沈福的姐夫自称表达不满,但也没阻止。

    赵虎着急对张丛道:“这怎么成,咱们都是糙汉子,哪里懂得诵什么诗词。”

    张丛白了他一眼:“你不懂就别出声,这可难不倒咱们都头。”

    赵虎惊讶道:“都头还懂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张丛又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愿与你多说的模样,赵虎摸不着头脑,只得看沈福发挥。

    沈福好歹也跟着张信家通文识墨过,又看过不少书籍,虽说于此道没什么天分,但一首梳妆诗还是能做出来的,好倒称不上,只能说平平。不过这大喜的日子大伙自然不会多加挑剔,叫嚷着让章永平他们一伙把沈福放过去。

    终于进了二丫的闺房,见到一身红妆盖着盖头的人儿端坐在那,沈福激动不已,疾步走了过去,牵起二丫的手,二丫的手微颤,沈福握紧,低声道:“别紧张,有我在。”

    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前厅给端坐在上首的张信和刘氏敬茶。

    喝过茶,张信欣慰道:“往后余生,你们两个要相互扶持,相濡以沫,恩爱白首。”

    沈福恭敬道:“女婿谨记于心,还请岳父放心。”

    然后到刘氏,她喝过茶,擦了擦眼泪,笑这叮嘱二丫道:“你以后要贤惠恭顺,操持好家务,遇事多和女婿商量,风雨共度。”

    二丫哽咽道:“女儿知道了。”

    张信强忍泪意,挥手道:“去吧,不要误了吉时,去吧。”

    媒婆高声道:“新娘子出门了!”

    看着迎亲队伍远去的身影,草儿咬紧了牙关,她知道总有这天,只是不死心罢了,哪知她还没来得及再次跟沈福表白,他和昕昕的事就闹了出来,如今还成亲了,她也总算是死心了。

    二丫被接走了,剩下场面再如何热闹,张信家里几人却是提不起劲,送走宾客就早早洗洗睡了。

    大福家里却是热闹非凡,欢声不断,幸而有张丛和赵虎帮着挡酒,沈福这才没被灌醉,一干人等还想闹洞房,不过在吴婶虎视眈眈下退走了,开玩笑,吴婶还等着抱孙子呢!

    由媒婆领着走过流程,房里就只剩下大福和二丫了。

    沈福傻笑道:“你今天真好看。”然后给各自倒了杯酒,喝过交杯酒,沈福接着道:“以后你就是我娘子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绝对不让人欺负你。”

    “嗯。”面对近在咫尺的沈福,二丫紧张而羞涩地应了声。

    两人似互换了性子。

    看着二丫眉眼弯弯,睫毛轻扇,脸颊微红,喝过酒的红唇娇艳欲滴,沈福不禁咽了口唾沫,道:“天色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不一会,房里春光无限。

    偷墙角的吴婶听到动静,悄悄离开了,到祠堂里给沈福的爹娘和爷爷报信,又哭又笑。

    三天后,二丫回门,张信和刘氏早早地就等在家里,不时让下人去张望什么时候到。

    不想下人刚跑进来,还没开口,二丫的声就到了:“爹!娘!我回来了!”

    刘氏满脸欣喜,嘴上却是训道:“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这都嫁人了也不知道改改。”

    二丫撒娇道:“我这不是想爹娘了嘛。”

    刘氏无奈,张信也拿她没办法。

    一旁的沈福满脸红光,给张信和刘氏见礼道:“岳父,岳母。”

    张信矜持地点了点头,这看女婿和看侄子也是不同的,侄子可比女婿顺眼多了。

    刘氏拉着二丫,同大丫三丫一起,娘几个好好亲香一番,张信却要招呼女婿,脸色臭臭的,而后一脸严肃地告诫沈福如何做一个二十四孝好丈夫,直到刘氏打发人来叫他们过去吃饭,张信才停下来,张信此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看在女婿乖乖听话的份上,就暂时放过他了。

    闲话休絮,月末,村口,沈福收拾好行装,张丛赵虎相伴,带着二丫即刻要北上了。吴婶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再奔波,也恐水土不服,而且人老恋家,也舍不得这里,就没有跟去。

    刘氏娘几个道:“记得时常写信回来,有机会了就回家看看。”

    张信接口道:“千万别报喜不报忧,有事记得告诉我们,就算不能给你们解决,好歹也能帮你们分担分担,不用怕我们担心而不说,从你们走这刻起,我们都不会放心的。”

    二丫挥手喊道:“我们知道了,奶奶,爹娘,大姐三妹,你们保重!”

    沈福亦喊道:“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岳父岳母你们保重,帮我照顾好奶奶。奶奶,恕孙儿不孝,不能常伴您老膝下,万望珍重,等我战胜归来!”

    吴婶早已哭得不能自已,嘶喊道:“去吧,奶奶能照顾好自己。你比你爹和爷爷都有能耐,奶奶为你骄傲!去吧!不用挂念家里,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沈福泪流满面,心一狠,回过头去,驾着马车走了,马车里,二丫也泪流满面。

    直至看不见人影,张信这才招呼大家道:“离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咱们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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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有点突然,但确实完结了,我预想的大纲写完了,看第一张的主线就知道,并非强行完结!至于还有好些事情,会在番外交代,比如大丫的婚事,永平的科举,三丫的婚事,小宝的婚事,还有林家父子,伯明的报恩,张家后续,三叔的家事。本来是打算顺着写的,但时间跨度有些大,所以直接番外交代,而且离别情节是我理想的完结结点。所以,请看完番外再讨论是不是太监了!

    第83章 番外

    二丫离开后的第二年,大丫也成亲了,章永平科考取中,恰是榜上最后一名。

    张文就没那么幸运了,再一次名落孙山,张父终是对他失望了,决定不再让他科考,托人在县城里给他找了份账房的工作。

    从那之后,张父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整日里垂头丧气的,似一下子老了十岁。其实这会,张父的年纪都不算小了。王氏也消停了,并非性子变好了,而是中风了,没想到她要强了大半辈子,临老了会是这个的结果。

    张信知道消息唏嘘不已,让何叔送了些东西过去,全了人情就没再过问。

    “爹,二姐生了,生个小外甥,我当姨母了!”三丫拿着封信跑了进来,欢喜道。

    二丫随沈福到同城没多久,就发现有了身孕,张信是既高兴又担忧:“快拿来我看看。”

    见信上写着母子平安,张信这才松了口气,担心过后就是高兴了,他当外公了,忙跑去和刘氏分享这个好消息。

    这股子欢喜劲还没过去,何叔走了过来,禀报道:“恭喜老爷了,大小姐有身孕了。”

    闻言三丫欢喜不已:“大姐姐有身孕了?!这么快,真是太好了,我又要当姨母了。”

    虽然知道生孩子过早不好,但张信却是没办法阻止,幸而有灵泉水在,他也不用过多担心。

    刘氏亦欢喜道:“明儿个我就过去看看婉慧。”

    三丫也嚷嚷着要跟去。

    张信笑道:“今天双喜临门,咱们得好好庆贺庆贺,何叔你吩咐厨房做桌丰盛的,咱们吃酒,再有所有人都有赏,赏三个月的月钱。”

    “谢谢老爷。”何叔笑着应下。

    得到消息,满府欢庆,特别是新来的四个丫鬟,拿着月钱笑眯了眼,商量着休值的时候去买好吃的。

    新来的四个丫鬟是年前买的,草儿和梅兰三个丫头年纪也不小了,该配人了,二丫走后没多久,草儿就自请赎身,找人嫁了,媒婆是张信请的,嫁的人是石坪村泥瓦匠家的二儿子,家境还不错,人也老实,日子自是过得去。

    当时草儿的家人还想过来占便宜,不过被张信给打发了,碍于张信家如今的财富和地位,倒底没敢再闹。

    草儿出嫁了,兰菊两人也蠢蠢欲动,张信顺带也帮着她们的婚事给办了,都没收赎身银,让她们留作压箱银,还赏了些嫁妆,以全主仆一场的情谊,往后日子如何,就看她们各自如何经营了,张信是管不着了。

    小梅年纪与三丫相仿,倒不着急,而且她心里挂念着弟弟小来,对嫁人一事并不着急。

    丰庆五年,春,处处生机盎然,自新帝登基以来,天下风调雨顺,朝中局势日趋稳定,以往还有各地小股的叛军,现在都渐渐没了踪影,只剩边疆异族尚未安分。还有在北方日益坐大的大皇子,如今的镇北王,对朝廷来说也是个威胁,但就目前而言,暂时是稳定的,沈福他们之所以北上,不仅仅是御外敌,也有防镇北王之意。

    清明时节,张信祭过祖,到张父和王氏的坟前献了束菊,然后就领着小宝回家了。

    王氏是两年前去的,而张父则是年前。

    张信于张父临终前见了他一面,他说,对于自己,心有愧疚,却不曾后悔。

    想来王氏也是这般。

    闻言,张信心里也说不出是何感受,他不是原身,对于张父和王氏的感情并不深,更多的只是一份责任。因而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他们,道一句,事情无分对错,只是立场和所看重的东西不同,却也不能代替原身大方体谅。

    ……

    “这次的,觉得怎么样啊?”三丫再次相亲归来,张信急忙问道。

    五年过去,三丫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该说亲了,但相看了好几回,总是觉得不大满意,让张信和刘氏为此愁白了头。

    三丫摊坐在椅子上,径直闷了一杯茶,道:“那人我不喜欢。”

    张信追问道:“为什么?我让你何叔打听过,这人的人品还是挺不错的。”

    三丫大咧咧道:“我不知道,就是看他不顺眼。”

    刘氏立马给了她一脑瓜子,没好气道:“态度给我端正点,还看人家不顺眼,我看你才不顺眼,没点女儿家的样子。”

    三丫撒娇道:“我这不是只有在家这样嘛。”

    张信无奈翻了个白眼,自打大丫和二丫出嫁后,三丫在家更受宠,这些年来,比之二丫更为调皮捣蛋,好在虽有些刁蛮任性,但遇事也能想得通透,识得好歹。

    插科打诨间,这次的事就这么过了,张信也不好逼着她跟她看不上的人约会,继续和刘氏替她操心,没办法,自己宠出来的女儿,哭着也要宠下去。但也没太惯着,刘氏吩咐关了三丫三天的禁闭。

    解禁后,三丫撒丫子就跑了,打着去看望大丫的旗号到县城里逛。正玩得尽兴,忽然撞到一人,是个外地来的英俊少年郎,眉星剑目,面容硬朗。三丫道过歉就拉着丫鬟跑了。

    与英俊少年郎同行的公子哥儿笑道:“修和倒是好运气。”

    修和笑了笑,眼中略带疑惑道:“那位姑娘,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半年后,三丫出嫁了,迎娶之人正是那英俊少年郎,名祁峰,字修和,乃医世传家,祖上辉煌时曾出过太医院院判,只不过如今没落了,到他爷爷那代才渐渐有了起色。

    三丫三朝回门,见她满是喜悦之情,张信放心的同时,不由取笑她是个好颜色的,之前介绍相看过的那么多人,她都不满意,而对修和这样的美男子却是一见倾心。

    三丫却是辩驳道:“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可不是那般肤浅的人。”继而骄傲道:“而且要说一见倾心,是他对我,而非我对他。”

    刘氏见还有故事,追问道:“怎么一回事?”

    三丫脸红道:“小时候我们就见过了,那会他和他爷爷来咱们这边采药,正巧看见我在水潭的大树底下荡秋千。”

    对此,张信感叹道:缘之一字,当真是妙不可言。

    ……

    一日,顾伯明找上门来,初见张信还有些疑惑,待他解释过后,张信才恍然,眼前高大俊朗的男儿,正是当初向自己求助救自家妹妹的那个瘦弱的少年,转眼已这般大了,还有功名在身,如今已是一名举子。

    张信欣慰招待道:“见你如今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顾伯明道:“全赖张伯伯相助,我才能有今天。张伯伯的恩情,伯明没齿难忘。”

    张信无奈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是那般固执。算了,算了,日后有事,我必定第一个找你帮忙。”

    顾伯明这才展颜,而后又跟张信说了说林家父子的近况,林父身子骨不好,已然辞官在家休养,林志学则入朝为官,颇受天子器重。当初提拔他们父子的,正是当时仍名声不显的三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圣上。

    顾伯明能有如此长进,自是少不了林家父子的帮助,他和妹妹早与林父认了干亲。

    离别后种种,不一一赘述。

    顾伯明的到来并非刻意,而是他正好游学至此,所以才来拜访,他本意是要官袍加身再来寻的。因有同行之人,顾伯明也不好多停留,在张信家歇息了几日便告辞了,期间还辅导了小宝的功课。

    小宝和三丫不同,越长倒是越沉稳了,学习也越发出色,李夫子说明年就可以下场科考了,这让张信和刘氏满是欣慰和骄傲。

    而后小宝果真不负众望,过了县试,还斩获了院试,离秀才还差一步之遥。见小宝于府试榜上无名,比起失落,张信更大的是松了口气,然后叮嘱小宝过两年再来考,这次就当是攒经验。

    小宝落榜了,三叔家的张渊却是榜上有名,只是张三叔尚未来得及高兴,其妻冯氏就发难了,勒令分家,张三叔自是不同意的,但不知被冯氏拿捏了什么把柄,张三叔和卫氏最终还是同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冯氏带着儿子分走了大半家财,离开了这里,到府城去。冯氏也没有彻底撕破脸,只是借口张渊去府城进学,而她则跟着去照顾。

    张三叔当初之所以能发家,还是靠的冯氏母家,只是冯氏父母去得早,她没了依靠,而张三叔则没了束缚,及至变成如今除了儿子外便再无挂念的与世无争之状,确切的说,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

    转眼又五年,小宝也成了家,说来有些好笑,小宝娶的是顾伯明的妹妹顾明芝。伯明来访后的第二年,再一次上门了,与之一起的还有林父和明芝,林志学则抽不出空,也就没来。

    起初小宝和明芝二人相见,为着挣伯明的宠,当时伯明给小宝讲课来着,二人没少看对方不顺眼,不曾想怼着怼着,却怼出了感情,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而刘家那边,青山把张信的产业缓缓作大,又开了几家店铺,与杨氏的小日子过得很是开心自在。大侄子展承于读书一道没什么天分,于是就弃文跟着青山学习打理生意了,小侄子展业学业还可以就接着上学堂,也不求能有多大的前途,能考上秀才就已经很满足了。还有个妮子早年嫁人了,夫家还不错,日子过得和乐美满。

    这五年又五年的,老一辈的人都走了,张信自觉自己的心态也开始变老了,趁着还能跑能动的,过够了平淡日子的张信,在等小宝能但起家里担子后,与刘氏离开了临丰村,走出乡宁县,到各地去游山玩水去了。

    第84章 番外(最终章)

    张信坐在躺椅上,静静眺望着天边的斜阳,日出终要日落,而他也是时候了。

    张信和刘氏游历归来,又过了几十个年头,家里现在已然改换门庭,成了官宦人家,靠的自然是小宝入仕为官。这一路来有林家、章家的照顾,顺带一提的是,小来也与小宝同朝为官,小宝第一次县试之前,张信就把卖身契还给他了。所以小宝的仕途倒也平顺,前些年告老还乡时已至三品大员。

    三个丫头的日子也是顺顺当当的,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与刘氏苦求儿子不得不同,三个丫头每胎生的都是儿子,三家加起来有十个小子了,竟是一个女儿都没有,最后也是懒得再生了。小宝媳妇明芝倒是生了个女儿,不出意料的被全家人当宝贝疙瘩来疼。

    较之这一时代的人而言,张信家的人无疑是长寿的,今年张信已经九十九岁了,自家是五代同堂,而若是从外公算起,则是六代同堂了,还好张信没跟着搬到都城去,而是留在了临丰村,不然怕是热闹极了。

    回顾这一辈子,张信觉得自己是赚到了,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最终还是没能再见爸妈和弟弟们一面。

    摸了摸左手的无名指,一枚纹着古朴花纹的戒指隐现出来,直至现在张信也没弄清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无所谓了。只是可惜家里没人能重新认主它,不然就可以世代传承下去。说起来,它帮自己良多,若非它,自己的人生怕是没那么美满——谢谢。

    侧首看了眼同样抬头望天的刘氏,牵起她的手,开口道:“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本来是打算瞒一辈子的。”

    “不过我想你有权知道,我也想让你清楚。”

    ……

    “其实,我”

    不等张信说完,刘氏打断道:“我知道。”

    “你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一开始是怀疑,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后来呢?”

    刘氏也侧过头,看向张信:“后来确认了,但无所谓了。”

    两人相视一笑。

    片刻,刘氏张了张嘴,似在说什么,但没发出声,然后就沉沉闭上了眼,睡去了。

    张信抓着她的手,看了她最后一眼,也跟着沉沉睡去了。

    告老回来养老的小宝过来打算喊二人回去时,发现二人没了气息,不由放声大哭,就像找不到爸妈的孩子。

    在没人留意的时候,张信手上戴着的戒指突然一亮,而后转瞬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

    张信再次醒来,不由有些恍惚,看着周围的环境和倒腾在自己身上的医疗器械,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似隔着时间长河,竟有些不真实。

    突然‘哐当’一声响彻整个房间,而后响起张母兴奋激动而又慌乱的叫唤声:“医生!我儿子醒了!医生!我儿子醒了,快来看看!”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道:“他没事了,只是昏迷了两年身子骨有些弱,好好休养个把月,多帮着活动活动就好了。”

    张母感激涕零:“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没事,他醒了就好,恭喜了。”检查完医生就走了。

    张母高兴地对张信道:“儿子,你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是你什么想吃的,妈给你做啊?”

    “妈?”张信看着眼前人的脸,本已模糊的记忆猛然变得清晰起来。

    听到张信的叫唤,张母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嗳,妈在呢,妈在这呢。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不一会张父和两个弟弟也赶过来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三天后,张信才勉强接受自己又回到原来世界的现实。对于过往的种种,张信也怀疑说那是一场梦,但那种切身的感受和岁月带来的痕迹,却清楚的告诉自己那都是真的。

    一时间要抛弃过去,重新开始,张信觉得很是吃力,若非爸妈他们,张信对这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由于没能很好的适应,张信不时精神恍惚,很是把张母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后遗症,急得叫了几次医生,再三说没事后才勉强放心。

    休养了一个月,张信基本能自由活动了,也就出院了。

    张信出院后一直闷在家里,哪儿都没去,偶尔写写大字打发时间。戒指找不到了,清醒后的第二天张信就让张母帮忙找,也问过当初的驴友,也试着感应过,但就是没找到,就好像从来没有过,在世界上消失不见了。张信也就没了生活的动力。

    这样一来,却是急坏了张母等人。几番斟酌后,就想给张信介绍个对象,以唤醒他对生活的热情。本来他也打算旅游回来后相亲结婚的,只是出事耽搁了。

    接到张母让自己去相亲的通知,张信是不想去的,奈何张母已经跟人约好了,张信只得出门应付。

    到了约好的咖啡馆,张信见人还没来,自己就先点了一杯咖啡,什么也没加就抿了一口,那感觉,就好像那会第一次喝汤药的时候,不觉间嘴角带了笑意。

    正惬意着,突然咖啡馆门上把手挂的风铃响了,张信侧首看了过去——那女人长得像极了与自己相守白首的那人。

    那女人似有所感应,抬头看向张信这边,二人对视,而后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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