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
番外一【婚后热恋】:
01
两人跳过拉扯复合恋爱的阶段, 直接便领证的消息几乎一夜间就传遍了京圈和美区留学生圈。
第一周两人绕着拉斯维加斯和周边城市玩了一圈,没接听任何人的电话和消息。
只看着彼此, 像是在弥补分离的时光。
直到第二周,陈京澍回国上班,林逾静返校上课。
只是两人都没有很激动的反应,平静到,如果不是他们的朋友圈始终呈开放状态,好奇群众时不时可以进去看一眼结婚证,都要误以为是集体做了场梦。
连国内外新闻都延迟了好久,经过多方验证确认消息来源的真实性后,才开始大肆播报这则, 关于改变家族命运前景的京圈大少和才貌双全治愈系画家的旷世奇恋。
但比新闻记者还能刨根问底的, 当属当代网友。
于是, 一篇来自十一年前的,被各大营销号疯狂转载的校园纯情爱恋文章, 再度火上了各大门户网站。
尽管照片已经十分模糊, 可不难分辨图片中素颜长发着浅蓝色长裙的女孩,和手拿蒲扇的痞帅少年,正是陈京澍和林逾静。
图片配文这样写道:国庆虽已入秋,但属于少年少女的爱恋, 永远停留在盛夏。澎镇澄澈蔚蓝的海,不及少女湛蓝的裙摆;清凉闲适的微风, 不及少年摇曳的蒲扇。这一刻独属于青春的纯爱, 值得被永远铭记和定格。
【没想到十一年了,还能蹲到这对的后续。这是什么晋江小说照进现实!】
【所以林画家和陈董是少年相识, 互为初恋十一年,终成眷属。真的让人好羡慕!】
【我小时候就是看的这则新闻, 以为长大遇到的老公也这样。后来发现这样的男人基本不在市面流通。】
【说一个冷知识,陈董十几岁的时候,就确定自己会娶林画家了。】
【照片很模糊,只是氛围很像陈董和林画家。别又是营销号瞎编的。】
【虽然两个人都很优秀,但还是感觉结婚的消息不够真实。】
林逾静得知少年旧事被冲上热搜时,她正忙着毕业论文初稿。
姜应礼抱着姜驰小朋友,笑着推开她房门,“你这老公找的真不错,主动辟谣,公开示爱,杜绝一切营销号造瞎编。”
林逾静还有些蒙,看向她问道:“什么?”
“给你看。”
林逾静接过姜应礼的iPad,就看到一则为华仁集团-陈京澍的微博ID,发文道:
【与太太林逾静,从年少相识相知相恋再到成婚,已度过十一载。深感走过人生长河直至结婚组建家庭,实属不易。但千言万语,唯道不尽爱意,仍倍感相逢初遇晚。】
她很难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自小不被父母所偏爱,林逾静其实属于一个不太会表达爱意的人。
但陈京澍就像是在疯狂弥补她这一情感缺失,无论是面对她,还是公众,都会直白示爱。
就连排在前排的热门评论,他都非常认真地回复。
【陈董,JING资本的JING,是京还是静?】
回复:【静。出自我太太的名字“林逾静”的“静”。】
【陈董,如何保持初恋十一年?】
回复:【坚定不移地认定,对名利和浮华,旁观置身于外便好,心动不超3秒。】
【陈董,您和太太结婚,都考虑了哪些因素?】
回复:【考虑,是否能承担起照顾她余生的责任,给予她全部的爱,优渥且自由地生活。】
莫名地,林逾静眼眶湿润起来。
因为她知道,陈京澍对她的爱意并非只是简单的表达而已,更多的,是他实实在在的付出。
比起来,她是那个一直亏欠的人。
晚上,等陈京澍下了班,林逾静给他拨打视频电话。
这时的他已经开始收拾静园,准备搬回去住。
所以背影是东长安街的天空,他坐在她从前最爱的摇椅上,满目柔情盯着屏幕里的她看,“媳妇儿,我被最近的新闻弄得好想你,所以决定周末就去找你。”
林逾静用指腹隔着屏幕刮了刮他脸颊,“亲爱的陈先生,我们才分开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那陈太太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吗?”他是真的羡慕那些普通小夫妻,除却上班时间,可以一直黏在一起。
“那你也要珍惜这段时间,等我毕业回国,你就没有这么自由了。”
“是吗?那我求你快点毕业,这摸不到亲不到的异国恋,每一秒都很难熬。”
林逾静笑,“你脑子里,不会净想的都是那些事吧?”
“我脑子里,想得多了。但最想的,还是抱着你睡觉。”他始终认为,比起激情做.爱,牵手散步和相拥入眠,才是这世界上最浪漫的事。
“如果你实在想我,也不用等到周末,我可以回国找你。”她也想为他做些什么,主动地表达思念和爱意。
“别了。长途飞行我想想都难受,飞来飞去又要倒时差主要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 陈京澍看着她挑眉,“陈太太就等着老公去找好了。”
林逾静托腮,感慨道:“哎呀!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命好,找的老公长得帅也就算了,还有钱又爱她。”说完,又立刻惊讶补充,“哎呀!这不就是我嘛!”
陈京澍便一脸宠溺看着她浮夸的演技,“媳妇儿,我收回当初那句,你该去学表演的话。”
闻言,林逾静佯怒质问道:“陈京澍,你在质疑我是不是!”
“没有,我哪敢。”他就看着她闹,从始至终,眼睛含笑,满是骄傲。他终于把自己的姑娘,养得活泼骄纵起来,“媳妇儿要真想演戏,老公砸钱,也能给你捧成一线大腕。何况,我媳妇儿长得还好看。”
林逾静这才嗔笑一声,眼中只余思念,“老公,你快来吧,真的想你了。”
“再说一遍,没听清。”
“好话不说第二遍。”
“再说一遍。”
“”
就这样熬了一周,陈京澍终于抵达俄亥俄。
自她和陈京澍结婚,姜应礼是她房东的事情也瞒不住了。
但秉承帮闺蜜保守秘密的原则,林逾静也没有告诉陈京澍关于姜驰小朋友的身世。
以至于陈京澍真的以为孩子爸爸是李沐,且姜驰小朋友日日缠在李沐身上,糯叽叽叫他爸爸。
李沐日常对待大小姐又无微不至,陈京澍就真的以为大小姐想开了,离开姜应止重新生活。
銥誮 “你不会告诉姜总吧?”林逾静问道。
陈京澍斜倚在她床上,目不转睛看着正护肤的她,就像饿狼盯着鲜嫩的小白兔,“他现在大概率正在某个山沟的实验室里,苦苦培养试验菌。为了让他专心些,我觉得还是不告诉他更好。”
虽然他从来没听姜应止说出过“爱”这个字,但每个人对于感情的外化表达是不一样的。
他的爱,是埋在心里,刻在骨髓的。
陈京澍叹息,“老姜和我不同,我自小散养,恣意妄为惯了。可他是个被家族未来和沉重家规压着长大的孩子,对一件事没有十足把握,是万万不敢为所欲为的。”
“”林逾静没接话。
她和姜应止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也不相熟。
但和姜应礼生活的这两年,知道她虽看似活泼开朗,但多数一个人时,还是会枯坐在沙发上,满目忧伤看着窗外。
旁人以为她终于脱离姜家,重新生活。但林逾静知道,那种自小生长在骨血里的原生之痛,哪里会轻而易举消除。
自然,孤独无依时产生的爱,更不可能轻易释怀。
大小姐喜欢盯着姜驰小宝贝发呆,何尝不是透过儿子,窥探背后那个人。
“不管怎么说,姜应礼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了,她只要过得好,老姜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陈京澍看着她,拍了拍枕头,“媳妇儿,还没涂好脸吗?”
林逾静收回思绪,毕竟是大小姐的感情,她也不好过多干涉。
她拧上面霜的盖子后起身,还没等她坐进被子里,陈京澍就已经迫不及待拉过她手,拉进怀中。
“陈京澍,你这么急吗?”
林逾静话都还没说清,身上的睡袍便被陈京澍粗暴地扯掉,丢在地毯上。
“我急不急,你感受不到吗?”陈京澍哑着声音,撩拨她道:“将近半个月没见你老公,想他没有?”
林逾静被他闹的出了不少汗,面对陈京澍撩拨,林逾静惯爱故意和他反着来,“没有。”
陈京澍“嗯?”了一声,故意耍坏说道:“静静,你感受到你的不诚实了。”
“有没有说过你,床上床下判若两人?”
“没有。”陈京澍扣着她双手十指紧扣,邪里邪气道:“毕竟,只有你见过我床上的样子。”
都说小别胜新婚,陈京澍一折腾到后半夜才抱着她去清洗。
“还是另外在俄亥俄买栋房子的好。”陈京澍抱着她,思索道。
“再有半年我就毕业了,没必要。”两人都忙,他这半年,满打满算也来不了几次。
“还是不太方便,没在静园放得开。”
从前两人在静园,就是晚上闹得再凶,也没人能听到。
但是在俄亥俄,陈京澍就得顾忌着有旁人。
“二楼就我们住,你就是声音再大点,也保证不会被别人听到。”
“不一样。反正没有在自己家里,肆意放得开。”
林逾静气都喘不匀了,还是掐他手臂警告,“正经点吧。”
陈京澍咬着她耳垂,坏笑道:“林老师,你教教我,这种事该怎么正经来?”
心锚
番外一【婚后热恋】:
02.
JING美术开业三周年前夕, 林逾静正式于俄亥俄州立大学毕业。
但还没被陈京澍抓着亲热,就先到画协开了两天的会, 商定由林逾静作为牵头人,开办第一届全华画展。
这一活动,几乎轰动整个艺术圈,仅一天,报名参赛者便突破十万人次。
还被官媒点名表扬,又出席了在京召开的人代会。
林逾静原本被华清美院聘请为研究生导师,在她入职前天,又追加聘请为美术学院客座教授。
成为华清大学美术学院,最年轻的教授。
陈京澍便借此机会以林逾静的名义在壹京设立“林逾静慈善基金会”, 主要以为促进野生动物保护, 和艺术教育的发展。
并牵头捐助资金1222万元, 带动了整个京城的资本家纷纷捐款,共计达47亿元。受惠的动物保护组织和学校近千个, 遍布全国各省、市及自治区。
单华清美院, 每年优秀学生及贫困生,都均可获5000元奖学、助学金。
自此,林逾静彻底跻身京圈,只不过并非富太圈, 而是政治教育、慈善圈。
真真应了陈京澍早前那句:想在壹京混出头确实需要太多外在条件,结婚更是讲求门当户对。可我陈京澍不看。但既然她在意, 我不妨就动用全部人脉, 为她铺一条金光闪闪的路又如何。
新锐女画家,女慈善家, 大学教授,最高艺术学院博士, 每一个都足够她站在我身边,做我的陈太太。
JING美术馆三周年庆,她一身素色缎面礼服,长发披肩,温柔又端庄。
端着香槟酒杯,已经不再是初处踏入此地时畏怯的模样。
在这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中,她游刃有余,自信大方。
别人称呼她林画家,林教授,林委
也有只听过她名号,慕名前来的
“这里哪个是林教授呀?”向来以吃喝玩乐,混生活为主的纨绔世家子弟们凑在一起,便对八卦更感兴趣,“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凭借仕途嫁进我们这个圈的人。太牛了,我要膜拜一下。”
“你进去。看到和在场所有女人气质都格格不入的,就是她。”
“啊?”
起初那个纨绔还不理解,什么叫做气质格格不入。
见到她本人后,几乎愣在当场。
明白了,所谓格格不入指的不是长相,而是在这喧闹的酒会里,她独独像是天上掉落的谪仙,眼睛里盛着倔强和清冷。
掠望向你时,还会回以亲和的笑容。
是悲悯,是慈悲,是散发大地之母的光辉。
和这一屋子或多或少带着目的前来的女人形成鲜明比对,她就像置身名利,却又游离在浮华场外的旁观者。
“怪不得听说陈京澍给她各种砸资源,被甩了多次,还念念不忘。”纨绔咂舌,满眼是倾慕的陶醉,“我说粗俗一点。她就是校园里的红玫瑰,酒吧里的白月光。清冷却妩媚,倔强但温柔。反差和矛盾集于一身,我看了,我也愿意为了她倾尽所有。”
林逾静临时收到一条消息,穿过人群去安静的地方回复邮件。
就听那群富二代还在讨论关于她的八卦。
“但我听我叔说,早前,他们这群世家哥儿都背地里叫她女骗子。”为什么不当面叫,自然是畏惧陈少爷的威名。他也就当着林逾静才有温柔多情的一面,在外面,不知道多么叱咤风云。
“她原本就是怀揣目的接近的陈京澍。澎镇初遇,我叔说那就是下心锚。”何为心锚,“人之内心某一心情与行为某一动作或表情之链接,而产生的条件反射”。
因为初遇过于美好,她的女侠降临,弥补美化了整个黑暗的童年。
此后,她就等同于真善美本身。再丑恶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产生的条件反射,都只会让人不自觉想到初遇那刻。
林逾静听着他们神乎其神的讲解,自己都被吸引着放下了手机。
这也还是她第一次听说,陈京澍为何偏偏痴情于她的原因。
心锚?
如果此效应成立,她应该在给陈京澍下锚的同时,也给自己下了一个。
“反正,起初我叔那辈人看着陈京澍带林逾静玩,各种资源、人脉捧着,惯着。又是银泰画展,又是JING美术馆的,想他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还趁着JING美术馆开业礼,他喝醉开心时调侃,“少爷,这肯定是您打击报复的手段吧?可真高明,先将人高高捧起,再狠狠摔下。”
“然后呢?”
“然后就见他满目温柔的说‘我捧的人,可没摔下这一说。’”
几个女生已经满是艳羡地捂唇了,“这样的男人,我还能不能遇到!”
“大小姐,这样的男人,市面一般都不流通。刚刚不是说了,陈京澍十几岁的时候,就认定林逾静是他太太了。”
女生纷纷叹气,“唉!太羡慕林教授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事事优秀,连选老公的眼光都一绝的。”
林逾静勾了勾唇,目光落地处,是正推杯换盏的陈京澍。
他很少喝酒,一是心脏问题,二是本身觉得烟酒并非好物,容易误事。
没人敢灌他酒,这么多年,她见他喝酒不过了了几次。
上一回,还是JING美术馆开业,他为她还人情,也为她撑场面。
她该如何形容他呢。
应该说:他是那个教会她如何回归本我,独立生活的人。
也是那个,牵着她手,教她如何立足于这片浮华之地的人。
他说他爱她,又不只说他爱她。
他深入她的灵魂,解放她被束缚的人生。
连她自己都羡慕,连她自己都心惊胆战。
若人生重来,是否还能遇到这个给她另一种人生的男人-
周年庆结束。
陈京澍又喝得伶仃大醉,林逾静搀扶着他上车。
后座车窗降落而下,东长安街的初夏晚风吹进车厢。
她抱着陈京澍,手掌摩挲着他鬓边的白发,发现似乎消减不少。
也算没辜负,她各种芝麻、首乌养护。
“老公。”她唇贴在他耳畔,用仅能他听到的声音说:“你对我真好,我很爱你。”
陈京澍醉醺醺的,还是没忘本能,含糊不清同她说道:“这就好了?等你和我日子过久了,就知道你老公多的是你不知道的好。”
一句话,林逾静突然有种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陈京澍也是用刚刚那种痞气的调情口吻同她说:“等你和哥玩久了,就会发现,哥多的是你不知道的惊喜。”
此去经年,他始终是那个桀骜不逊的少年。
车子终于抵达万襄酒店楼下,林逾静扶着他下车回静园。
到了家,她先是准备将陈京澍放到床上,谁知这男人非要先去洗漱。
说自家媳妇说了,不许他喝了酒,臭烘烘上床。
非刷了牙,洗了澡,才乖乖躺进被窝里。
林逾静倚着床尾的五斗柜,歪头瞧着床上酣睡的人。
多时才迈步到他床边,床头柜上散落着几个分装药瓶,里面装着他的保健品和养护心脏的药物。
还有被他放在方便拿取位置的套,紧挨着的,是一个带着一把密码小锁的日记本。像极了古早时期的文具产物,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翻出来的。
林逾静好奇里面都记录了些什么,坐在他床沿处,直接便用自己的生日打开了密码锁。
她笑,伸手掐了掐陈京澍脸颊,“你的密码也太好猜了,半点安全性都没有。”
他的手机密码,公寓密码,所有的银行卡,就连这种看似玩具的小本本,或许还有她不知道的银行保险箱
只不过还没等她开心多久,就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的日记本,其实是陈京澍的记仇本。
她随便翻开一页,只见陈京澍满腹委屈写道:
3月18日,俄亥俄小雨,壹京晴。
自从领证结婚,我就给静静的微信备注就改成了“媳妇儿”,结果今天看到她的截图,发现她还在用我的大名“陈京澍”做备注。
让她改成“老公”,就是不要!
死倔死倔的!
等着吧小妮子,等我再去俄亥俄,有的你说“不要!”
4月1日,俄亥俄晴,壹京晴。
媳妇儿今天说要回国看我,我期待了一天。
结果到了晚上也没见到她人,不放心地问她是不是航班延迟,她说今天是愚人节,逗我玩的
意思就是,她又骗我!
我真的好生气!
林逾静发现这页还有字体被水渍打湿的痕迹,虽然早就干了,但还是不难猜出,陈京澍是边哭边记这天的。
她哭笑不得看向旁边睡着的人,觉得他小孩气的时候,怎么这么好玩。
但其实那天,她原本逗完他就准备说真相的。结果一忙起来,就到了晚上。
等她解释一通,又哄了多时,陈京澍已经不理她了。
任她怎么打电话,发消息,这男人就像故意和她赌气。
然后十几个小时后,他直接出现在她卧室门外。
当晚边摁着她腰猛击,边说:“我可不像你这个骗人精,我说来就一定来!”
7月7日,俄亥俄晴,壹京晴。
今天不是要记仇,是记录相思。
农历七夕,很想媳妇儿。
但她现在应该还在睡觉,倒计时两个小时,给她打电话。
再往后翻,就都是他数着日子,盼她毕业的相思
林逾静合上密码本,钻进他怀里,“老公,我好爱你呀!”
陈京澍被她又亲又抱折腾半晌,酒劲都给散了,迷迷糊糊睁开眼回道:“那能一直爱我吗?”
林逾静看他睁开眼,直接捧着他下颌,落下一吻,“行!”
陈京澍的手在被子里寻觅一阵,伸进她衣领摩挲的人低喘连连。
“不是醉了吗?”醉了的人,哪还有力气
“你蹭了半天,不是就是想要吗?”他贴着她耳垂,“老公用手,也能满足你。”
戏水
番外一【婚后热恋】:
03.
自林逾静毕业回国, 已过去大半年。
但身兼双职的她,一边要忙美院的课程, 跟进研究生论文进度外,一边还要参加画协各种繁杂的会议和艺术活动。
平日里,倒显得比陈京澍这位掌管偌大商业帝国的老板还忙碌。
而独守空房次数多了的陈京澍,免不了为了让她早点上床缠绵,开始变着花样勾引她。
深受美男计困扰的人,终于挨到年底。
美院放了寒假,画协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年终颁奖礼。
林逾静作为评委之一,拟好获奖名单,审批结束后, 便推脱说要陪先生去美国做心脏保养手术, 无法继续担任颁奖嘉宾。
虽然大家早已期盼能亲手接过她颁发的奖杯, 但画协领导见她将陈京澍都搬了出来,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只得勉强答应了这个请求。
林逾静回到办公室, 简单收拾了下包,下楼去往停车场。
坐上车,她先是给陈京澍发了条信息:【老公,我马上回家。】
陈京澍每年冬天都要去纽约保养心脏, 又临近年假,他索性在开完年终发布会后, 直接休假。
此时, 他正在家里做林逾静专属的烧饭公。
“林教授和陈董都领证一年多了,怎么还没办婚礼呀?”林逾静刚准备发动车子, 就听到两个人站在她车子不远处议论。
之前林逾静在美国留学,要忙着写论文, 参加各种比赛,几乎恨不得将自己分成两半用。
后来毕业,倒是陈家人提过一次,被陈京澍说另外有安排后,就没人再参言过两人的事。
“你没见林教授忙起来的样子,黑眼圈那么重。”林逾静赶紧拉下遮光板的化妆间,心里嘟囔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听说他们只是在美国领的证,也不知道受不受国内法律的保护。别到最后人财两空。”
“你就别瞎担心了。陈家老爷子自从退休后没少往拍卖场和古董行跑,前段时间沪上东方利德古董专场拍卖会。老爷子豪掷过亿,什么古董霞帔坠,某公主的凤冠媒体还采访来着,说是年轻人现在喜欢中式婚礼,他买来送给孙子孙媳。”
林逾静勾了勾唇。
自她和陈京澍领证后,陈家也就陈今宜和陈镇风开心。
老爷子时不时便托人给她送各种补品,礼物,逢年过节也只叫他们这三个孙辈回诚园,将隔辈亲演绎的淋漓尽致。
“从前还有人说林教授高攀陈家,结果人家摇身一变,顶着无数光环。陈董到了那群艺术家面前,都要自称是林教授先生。”
她初回国,虽然被冠上不少头衔,但体制内还是不乏各种论资排辈。
有为她天赋折服的前辈,自然也有倚老卖老,自命清高想拿她做垫脚的反例。
初入职场时,就连她这个华仁当家夫人,也逃不了被穿小鞋。
某场重要的宴会,甚至闹到了陈京澍和陈镇风面前。
当天媒体也在眼前,噎人的问题颇有让林逾静下不来台的意思。
只见陈京澍揽着她腰肢,从容不迫道:“我只是林教授的先生,对艺术的定义,确实见解不深。”
陈镇风在旁边帮腔道:“论起艺术,小静天赋异禀,我这个老头子都要说自家孙儿高攀了。”
京圈内数一数二的资本太子爷,纡尊降贵,甘愿做妻子背后的男人。
又有跺一跺脚,即让京城金融圈颤上一颤的老前辈,称孙儿高攀。
每一句话,都无形中给足了林逾静面子,也抬高了她的地位。
那是见惯了无依无靠,终于有整个家族为之撑腰时,难以言说的感动。
“还有陈家老爷子公开和记者聊过,他在林教授读高中时,就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时候他就很喜欢林教授。冥冥之中的缘分,真的让他们成为一家人。”
林逾静自然记得,她第一次见陈镇风,便是在澎镇一中的百日誓师上。
当时的陈老爷子已经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估计便是那一边,给老爷子吊了口气。
这时她的电话响起,来电正是陈京澍,“还在单位吗?我去接你。”
“不用,我开了车。你在家等我就好。”
“好吧那你快点回来,你的小娇夫已经等了一天了。”
林逾静轻笑声挂断电话,一路以最快的速度飚回家。
她脱掉厚羽绒,里面还穿着具有体制味的古板黑西装。
看到陈京澍站在厨房,推门进去,从后面环抱住他腰肢,“今天又是我家陈董下厨呀!”
陈京澍反手摸了摸她腰,“去换衣服,以前吃饭都匆忙,今天咱们慢慢来。”
林逾静的手随着他动作,也摸进陈京澍衣摆内。
她手掌微凉,指甲刮过他胸膛皮肤,勾起阵阵战栗,连带他小腹都似火烧起来。
“嗯还有今晚,也可以慢一些”林逾静笑得勾魂。
刚准备抽出手去换衣服,就被陈京澍扣住手腕,一路向下,“小陈说,收到了。”-
林逾静吃完饭先回房洗澡,留下陈京澍收拾厨房。
壹京今年是个寒冬,她喜欢每晚在浴缸里加些草药香包泡澡,嗅着散发暖意的馨香,加上浴室内播放的轻音乐,不知不觉间就将人催着睡着过去。
连陈京澍什么时候推门而进的,她都一无所知。
只是泡在温水里的身体,比她听觉更为敏感。
阵阵痉挛伴着规律的律动,林逾静在一种快意明烈的酥麻中睁开眼睛。
“你干什么呢?”林逾静双手撑在浴缸边缘,甚至不舍去拉离陈京澍的手。
他坏笑着,看水花层层推搡,再看她逐渐被绯红占据的香腮。
“你说呢?”
“”林逾静微微仰头,将后脑勺抵在软枕上,想要将双腿合上,却被陈京澍另一只手拦在腿心。
“闭上眼睛,感受就好。”
林逾静咬着下唇,想到曾经好友同她讲过。
女性和男性对于性快.感的方式是不同的,比起狭窄的甬道,被牡蛎包裹着的珍珠,才是最直击灵魂的愉悦。
陈京澍便是个乐于发现的人,也喜欢服务于她。
手指,舌尖,玩具。
林逾静总会在每次的接触中,感觉到极致升仙的快乐。
自动恒温的浴缸,也在他的指尖,变得越发滚烫起来。
林逾静被氤氲升腾的水湿了发丝,连带眼眶都红彤彤的。
带着像搅不开的椴蜜甜嗓,引诱着那人,填补更深的空洞。
陈京澍笑着扯下自己的浴袍,抬脚踩进更深的水波涟漪。
主卧没开灯,连落地窗的素色窗帘都静默垂在两侧。
散发静谧的浅白墙壁,被东长安街灯火辉煌的夜灯折射照亮。
清浅交织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天穹都被无限放大。
宽大手掌压下的腰肢,倒影却比烛火摇曳-
翌日上午,两人先从壹京抵达沪上,同沪上黎氏集团的董事长黎锡然商谈了些工作相关的事宜。
午饭后换乘黎氏公务派车,于三点抵达苏州。
因为两人一早确定了婚礼主基调为中式风格,所以在礼服的选择上也决定采用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和十里红妆等中式元素。
只不过婚礼一直都是陈京澍一个人在准备,林逾静完全就像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陈京澍同婚礼策划沟通过几次,还被奇怪每次都不见准新娘。
他笑着说太太只肯在自己喜欢的事情耗费精力,至于婚礼是他准备的礼物,当然也该他多费心。
反正,这人恨不得拿林逾静当小孩宠惯。
吃的生了冷了怕她闹肚子,天气忽冷忽热怕她感冒,多走几步路都怕摔了。
林逾静还和祁渥雪吐槽过,说感觉不像嫁了个老公,倒像是给自己找了个爸爸。
但也恰恰是如此这般贴心的陈京澍,才让她觉得,活在这个世上无比幸福。
当然关于婚礼的事宜也有需要林逾静配合的,比如婚服的定制。
陈家老爷子推荐他们选非遗传承的苏绣,结合明制婚服制作。
还为两人约了苏绣的非遗传承人苏师傅,来担任此次的礼服设计师。
临去往纽约陪陈京澍保养心脏前,两人决定先约苏师傅量体裁衣,再在江南水乡玩上几天。
公务派车先送两人去苏师傅的私人工作室,再去酒店送行李。
工作室外,早有小学徒等候。
“陈董,师傅已经准备好了茶点,是先休息还是直接开始量身?”
陈京澍牵着林逾静手,两人十指相扣。
年轻夫妇,爱意在对视那刻呼之欲出。
“直接量身就好。”陈京澍说道。
昨晚两人在浴室、落地窗,最后还在床上闹了许久,今早起床时,林逾静手臂都抬不起来。
最后她感叹冬天就是好,洗脸刷牙,裹上帽子口罩,就可以直接被老公背到车上。
从沪上到苏州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窗,林逾静几乎睡了一路,她现在只想赶紧结束后回酒店休息。
冬日,大家都穿着厚衣服。
所以小师傅先带着两人去试衣间换量身的晨袍,再分别派来女师傅和男师傅给两人测量身形数据。
“林教授,您身材真好。”女师傅拿着皮尺,环过林逾静腰肢,“是我量过最细的腰。”
林逾静抿唇浅笑,下意识看向陈京澍,只见他正瞧着她那页的三围数据:【80,60,82】
察觉到她的视线,还坏笑着挑眉。
莫名的,明明陈京澍一句话也没说,但林逾静却觉得他这个笑,很是不怀好意。
量完身,便是等待制作素坯。
这时苏师傅推着一整车的面料本和绣花纹样过来。
“陈董和夫人,可有比较喜欢的布料?”
陈京澍和林逾静面面相觑,两人都不懂面料,就见陈京澍凑到林逾静耳畔,低声,“我直接说选最贵的,会不会显得十分暴发户嘴脸。”
林逾静也这般觉得,只说:“还是您给推荐吧。”
苏师傅点头,直接拿出一册面料本,“这款面料就很不错,我推荐直接选用正红色作为底色。”
“至于绣花,这里有一款是我最新设计的图样,还从未采用到婚服上。”
两人格外期待地看向苏师傅。
“这款名叫‘灼灼其华,宜室宜家’的图案,灵感源自《诗经》:《国风·周南·桃夭》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一句。”
华丽的传统牡丹式样,添加了桃花纹样做点缀,最后结合男龙女风的主图设计,整体呈现出十分华丽大气的感觉。
“霞帔的纹样,也会采用全手工刺绣,我推荐这款‘紫气东来’满绣的纹样。”
苏师傅快速手绘出较为直观的初稿,林逾静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很喜欢。
“在设计阶段,我们保持联系。毕竟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我一定竭尽全力,不给两位留下遗憾。”
林逾静笑弯眉眼,心想她自嫁给陈京澍后,就感觉此生已经再无遗憾。
“苏师傅,这个是我爷爷从拍卖会上拍得的霞帔坠,希望您能加入设计中。”纯金设计的镂空凤坠,即使经过岁月流逝,依旧在光晕下闪烁着粼粼光泽。
“当然。我原本也准备了霞帔坠,但比起这件古董,还是充满了美中不足。”
陈京澍先给满是好奇的林逾静看,问:“喜欢吗?”
林逾静知道老爷子最近参加不少古董珠宝拍卖会,有的已经送到了静园,有的还在修复中。
其中,就有一顶正在镶嵌宝石和填补颜色的凤冠。
“当然喜欢。等过年回老宅,我亲自感谢爷爷。”
陈京澍回握住她的手,攥于掌心摩挲,“好。”
“你们小夫妻感情就是好。”苏师傅笑着收下霞帔坠,“陈董也是真的很疼人。”
那种不避讳人的疼爱,所有爱都在言语和细枝末节的行动中。
两人试了素坯尺寸,拍照留存信息。
才终于回来酒店。
推开套房门,客房经理已经准备好晚餐。
林逾静习惯性先逛一圈套房,最后震惊主卧的落地窗前居然有一个泳池,“这会不会有点太夸张?”
平时那里摆放浴缸或者温泉,她已经觉得够离谱。
特别陈京澍就喜欢一些带着变态味的招式,现在卧室里加泳池,很难不怀疑,是陈京澍特意安排的。
“特意定的,喜欢吗?”陈京澍从身后抱住她,还故意咬着人耳垂,坏笑着引诱道:“衣柜里,应该有我提前准备的泳衣。”
林逾静没好气瞪他一眼,挣出陈京澍怀抱后径直走向衣柜,“陈京澍,你是变态吗?”
只见衣柜内,客房经理准备了各式各样具有情.趣色彩的泳衣。
怪不得她觉得,刚刚为两人开门的客房经理,瞧她的眼神十分不对劲。
陈京澍上前一步,也被眼前所见之景震惊得颤动了下眉眼,但很快的,更为雀跃和希冀的神情浮现于瞳底,“嗯就是想和媳妇儿体验一下,鸳鸯戏水。”
和陈京澍恋爱加结婚的这些年,她了解他的德行。
他从来不是个束缚于西装革履里的绅士,骨子里盛满了小镇少年的痞野气。
喜欢刺激的事情,喜欢床笫间刺激的事情。
所以他们的静园里,不少情.趣内衣,包括夫妻间调.情的小玩具。
但情.趣的泳装,还是林逾静第一次看到。
沙滩足球宝贝的款式,在一众白色纯.欲款中最突出。
林逾静用手指拎起来时,都怀疑,如此稀薄的布料,是不是临时用两条领带改制的。
“静静喜欢这款?”陈京澍从身后抱着她,很明显这男人已经有了反应。
林逾静丢开衣服,“谁喜欢了,我快饿死了,先吃饭。”
说完,她直接转身去往餐厅。
陈京澍跟在身后,笑声更像在说,看一会儿吃完饭,你还有什么理由推脱。
她确实没有理由推脱,正在吃着饭,陈京澍的手就开始不老实。
没吃几口,他就托腮盯着她,像一只正在伏击猎物的饿狼。
林逾静就故意吃得更慢,偏和陈京澍对着干。
多时,那人终于忍不住她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
直接丢开她手里的刀叉,面对面抱起她双腿架到腰上,“既然吃饱了,就别装了。”
冰凉的大理石岛台,她就被摁在上面。
“没有!”
“一块蛋糕,恨不得分一百口。”
他手掌已经拢住她散乱开的发,拉着双腿轻轻一拽,就精准抵近自己怀中,“现在,该换我饱餐了吧。”
那晚她被迫换了几套泳装,又被扯破丢进垃圾桶,已经不记得了。
反正泳池的水不断往外蔓延,防滑的地砖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落地窗外的霓虹灯,被荡漾着的水光映得整个室内流光溢彩。
求佛
番外一【婚后热恋】:
04.
两人预计在苏州待上两天, 然后直飞纽约。
但第一天全用在转机至沪上谈合作往来,等定制完礼服回酒店, 已是入夜时分。
晚上又因为卧室落地窗前的泳池,陈京澍兴致大发,摁着她腰闹了大半夜。
等林逾静第二天醒来,墙上挂钟已然显示壹京时间,上午九点。
陈京澍这个人对物欲的要求很低,最喜欢的事,反而是抱着她睡觉。
星级酒店的窗帘不如静园的,太阳升起后,朦朦胧胧便有光漏进室内。
林逾静腰间和胸上, 分别被陈京澍的手拥着, 半梦半醒间还像个口欲期的婴儿。
反正自从她回国, 胸脯上全部都是大大小小斑驳的红色印记。
“陈京澍,你就别闹了, 我被你折腾得很痒。”她皮肤本就细嫩, 这男人还总是变着花样。
大早上的,她出了一身汗,陈京澍又自己给自己撩拨起一肚子躁意。
“痒?”他撩起被子,开始往下缩动身子, “媳妇儿这是在暗示我”
林逾静双腿被挤开,像是牡蛎被掰开坚硬的保护壳, 滑嫩圆润的珍珠便尽收眼底。
陈京澍塌下腰, 连带平日高傲的脖颈,也一同俯首匍匐。
又不知被他闹了多久, 空气尽是飘荡的石楠花气味。
林逾静才在汗涔涔中得以解脱,只是昨晚加上今早, 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倒是陈京澍翻身下床,抱着她去浴室清洗。
再换好衣服打开卧室门,客房銥誮经理正等在门口送餐。
中式早餐,清粥和精致面点摆了满满一餐桌。
林逾静已是前胸贴后背,等陈京澍换好衣服出来,她已经吃了两块奶香玉米。
“吃完饭,咱们去寺庙上香怎么样?”苏州的寺庙不少,她也一早就听朋友推荐其中一处十分灵验。所以在来苏州前,她就有去上香祈福的计划。
而且他们今日傍晚就要飞往纽约,陪陈京澍做心脏保养手术,还会再附带一个全面检查。
如果术后的各项数据都较为不错,之后就可以不用每年都去美国。
虽然一直以来陈京澍平时给她的感觉都很健康。
无论是跑步,网球这类剧烈消耗体能的,还是高尔夫,台球身脑并行的,都表现良好。
她还是想在临行前好好祈祷一番,求个心安。
闻言,陈京澍只是笑着朝她挑眉,“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这心脏就不会有半点事。”
纵观他之前几次犯病,都是两人分分合合时期。
医生也多次嘱咐,他的病因和心情、心态有很大的联系。
与其说是一场车祸牵连出他基因里携带的病,不如说那本就是郁结不散的心病。
而她是他的特效药,只要药在,他就能百岁无虞。
“去嘛,去嘛。”林逾静娇着音调,瞳孔湿漉道。
陈京澍本就唯老婆是从,现下只剩点头,“都听你的。本来还想陪你逛街来着。”
两人起得晚,吃过早餐再到寺院外已是十点多钟。
交了香火钱,两人各领三炷香,方入山门殿。
林逾静其实很信这些,所以边给陈京澍讲着入寺庙的规矩礼仪。
比如寺庙中间大门盖成的殿堂式叫“山门殿”,而他们刚刚看到的两尊形貌伟岸,怒目相视的塑像叫金刚力士。
为表谦卑虔诚,一般进寺庙时要走边门,靠哪边就要迈哪只脚,礼拜和参观以顺时针方向。
大雄宝殿是佛教寺院中的正殿,也是僧众集中修持的地方。而大雄宝殿前大院正中摆放着的宝鼎,就是供燃香供佛的香炉。
今日并不是节假日,可寺庙内香客仍络绎不绝。
冬日里的阳散发冷调的暖意,整座古寺也被笼罩在青灰色的袅娜烟雾中。
两人同往来香客并无不同,虔诚地向供奉有地藏菩萨的钟楼走去。
传闻地藏菩萨助令众生增长精气,增进健康,有去除疾病之功德。曾履发弘愿——“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庄严法相,世人敬仰。
林逾静虔诚立于香炉前燃香,在悲悯的祝颂佛乐中拜四方,供香,再跪于殿前。
接福紧握,规矩朝拜。手成宝塔,指点眉心。双手合十,祈福许愿。
心道:“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地藏大慈悲。信女林逾静,祈祷保佑吾夫身体康健,平安无虞。南无地藏王菩萨。”
十二拜后,方起身、
再看陈京澍,他似乎已经拜完了,正仰头瞻仰佛像。
走出地藏殿,林逾静才挽住陈京澍手臂,向供灯祈福的庭院走去。
“你许了什么愿?”半是无聊,林逾静看向陈京澍问道。
却见他只是笑了笑,“没许什么,只为你求所愿皆得。”
“”林逾静眨了眨眼。
像是怕她不信,陈京澍继续说道:“我信仰不重。这辈子也就只求一个你,我不能让神佛管控你的思想,感情之事还是要靠自己。按照人心肉长,我最该做的事,是对你百年不变的爱与包容。”
他说:静静,我不求佛,我只求你。
她才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信仰,也是她最虔诚的信徒。
林逾静仰头望向陈京澍,可两人之间,好似陈京澍才是那个永远折腰祈求她爱的人。
两人供完灯,陈京澍还又单独为寺庙捐了一笔香火钱。
只是功德簿上,他独留林逾静一人的名字。
离开寺庙,坐上送他们去往无锡硕放机场的路上。
林逾静疲累地躺倒在后座上,头枕着陈京澍膝上。
冬日里,盖着他宽大外套,也显得十分消瘦纤薄。
陈京澍手掌轻拍她后背,多时轻叹一声,满是心疼怜惜。
“叹什么气?”她问。
“太瘦了,看着心疼。”
林逾静鼻腔发出几声轻笑,回握住陈京澍的手掌,说道:“陈先生今天又给我积攒那么多功德,我已经不知有多少无量加身,命里的福报厚的很。”
她从前感叹命运似纸薄,后来陈京澍便以她名姓成立慈善基金,虽然没有信仰,却愿为了她铸造佛像金身。
“不够的,万一下辈子不能再护着你”他摩挲着她掌心,像是在拆解她生命纹路,再纠缠牵绊至自身,“所以有生之年,我还要把你下辈子的坑洼填平。”
林逾静半阖着眼,举过他手落在自己唇上,“那下次在功德簿上写下咱们两个人的名字,说不定就能让神佛知道,我们的所求。”
“我的林小姐呀!”陈京澍话音低沉,“你怎么不懂呢,连我自己都不舍得分走你半分福报。”
他怕天上的菩萨日理万机,所以他不敢在功德簿上求太多。
只求,林逾静千年万年,永远生在富贵荣华里。
“就是希望,下辈子的林小姐,能主动爱我。”
他说过,不求神佛,只求她。
而此刻的林逾静缩在他怀中,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但是还不忘,紧紧攥着他的手掌。
陈京澍垂首温目注视着林逾静。
其实自她再回来,真正的嫁与他为妻。
他就已经在淡忘从前的生活,可还是会在某个幸福的瞬间,想到那些孤注无望的日子。
那分离的岁月里,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陈京澍记得JING美术馆后来专为华清美院本科生做过一次毕业展,其中有一副以杨贵妃和唐玄宗为创作主题的唐风国画。
作者用瑰丽的画风,描绘出杨妃殁于马嵬坡的凄美景象,和玄宗背后烽火残破的家国。
旁边的作品名是《永失吾爱,满目破败》。
那是他,用这句话来形容,再契合不过。
所以,那两年,他将自己全身心封锁在工作上。
不允许所思所想有半分偏离,每晚靠辅助药物入眠,以保证梦中都不会出现她的身影。
后来,他干脆将华仁的办公室单独改造出一间休息室。
他不住静园,不住老宅,连公司旁边装修精致的公寓也不住。
就宿在被工作环绕的,一亩三分地里。
林逾静不是没发觉褚言一直到他们结婚,对她的态度都平平淡淡的。
因为他是唯一见证陈京澍,如何苦熬这段岁月时光的人。
很多次,陈京澍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盏灯也不开启。
就像他那个人,是黑漆漆的,没有色彩的,且沉重、绝望又阴郁的。
只有身后无法关闭的城市星光洒在他颊侧,可逆着光,反而更衬得他形容枯槁,没有半分生命力。
褚言不止一次想拉他去酒吧放松,哪怕短暂陷入一段感情,也好比如此折磨自己。
可陈京澍呢,偏要坐在喧嚣里,心陷寂寞中。
连最是能够助人消愁的烟酒,都不见他沾染半分。
不反抗,不挣扎的他,那两年最像个规范的世家子弟。
唯一的一次爆发,是陈家再度准备为他挑选联姻对象。
年节上,他摔了碗筷,像只冲出牢笼的困兽,指着陈嵘清鼻子警告,“我从来不在乎陈家的一切,但我承了你们一份情,就会尽力维护这局面。可若是让我为此献祭,那我只会立刻放弃现下所拥有的一切。”
“您也别真的觉得,所有人都像林逾静那么好拿捏。您也最好祈祷,她最后肯回来我身边。否则,大家都别想独善其身。”
那之后,他们才知道,陈京澍之所以如此为华仁卖命,不是他想通了。
而是他想不通。
那就像困扰他终生的生命难题,走出迷宫的答案,唯有林逾静嫁给他。
所以,两年后重逢,他是持有百分百的筹码,娶她为妻。
陈京澍眼睫眨动,记忆回溯,眼底只剩沉睡着的人。
往日种种
好似半点也不重要了,反正此时此刻,包括往后的分分秒秒,都会是他守在林逾静身边。
流氓
番外一【婚后热恋】:
05.
林逾静和陈京澍傍晚六点的飞机,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在第二天早上七点抵达纽约肯尼迪机场。
按照惯例, 头等舱的乘客先下机,专程接他们夫妻二人的车早已抵达等候。
之前几年都是陈京澍一个人前来,或者便是带着陈家老爷子安排的助理。
他要求不高,随遇而安,就住在医院的特护病房内。
这还是第一次带着林逾静一起,生怕她住不惯,就又另外申请了医院的高级公寓。
林逾静坐在车上,手被陈京澍攥在掌心摩挲,他最爱用指腹去描摹她掌心纹路。
干燥温热, 还痒痒的。
“住病房就好, 公寓又不方便你去做检查。”她低声说道。
陈京澍手臂懒意洋洋搭在她腰上, “以前一个人无所谓,但人来人往的, 怕你不喜欢。”
林逾静瞥看他一眼, 心想这人平时都住套房,有独立卫浴和休息室。
就算是医护较多,也不会像他说的那样。
“你说得人来人往,我都要以为像菜市场那样了。”
“反正就是不方便。”
这时的林逾静并没有想太多, 只以为就是病人临上手术台前的紧张和矫情。
饶是他已经成年,是外人眼中独当一面的企业领导人, 也还保有孩子气的一面。
接机商务车先送两人去医院, 做了简单的几项检查后,便是通知先行休养一天。
待到陈京澍调整好时差, 再开始第二天的检查。
回到紧挨医院的公寓,林逾静便捂着嘴紧打哈欠。
这几天, 她算是身体力行的疲累。
激烈的床笫性.事,加上长途飞机,林逾静简单洗漱一番后,感觉自己的头刚刚沾到枕头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林逾静是被饿醒的。
她翻了个身准备去抱身边人,结果肌肉记忆令她扑了个空,睁开眼才发现陈京澍早就起床,此刻床上空空荡荡只余她一人。
再看窗外的天,也已是漆黑一片。
人就是奇怪,被他缠着抱在怀中想挣扎出来,现在只剩下自己,又觉得独守被窝无趣。
她趿拉着拖鞋刚走出卧室,就听到书房传出声音。
现在是晚上九点,也是国内时间的早上九点,显然陈京澍起床是为开跨国会议。
难得悠闲的人就倚着书房门框,透过缝隙看正在工作的人。
不得不感叹,陈京澍属于做什么像什么的人。
平时在家里,穿着家居服头发毛茸茸趴在脑袋上,全身散发着人夫感。
床上时,赤着身子,无论是手上还是嘴上都不见半点规矩,总懂得如何快速挑逗起她欲.望。
而现在坐在书房里的人,正襟危坐,没有什么严肃表情,却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林逾静勾了勾唇,低头拿出手机给他发送消息:【不是已经交接完工作了?】
虽然男人工作的时候很帅,但作为妻子,她还是不免心疼即将准备手术的丈夫。
陈京澍应该是收到了消息,下意识抬眸看向门外。
见到她还站在那里,直接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进来。
林逾静给他倒了杯热水,才轻声进门。
桌上有陈京澍拿A4纸写下的留言:【临时工作。】
【还要多久,我让餐厅送饭。】她是真的饿了。
陈京澍点头,【十分钟。】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而站,谁也没说话,却像是回到了校园时期。
一张验算纸,一节枯燥乏味的英语课。两人能写得满满当当。
林逾静起了玩心,索性直接坐到他对面。
她也不看书,就托腮直勾勾盯着陈京澍看。
陶醉之意,甚至不加掩藏。
多时,她的手臂被一张A4纸撞了撞。
【看什么呢?】陈京澍还画了一个简笔小男孩,正对着她挑眉。
林逾静握笔在简笔小男孩旁边画了一个星星眼的小女孩,回:【看我亲爱又帅气的老公。】
正在开会的陈京澍低笑出声,导致对面汇报年末财务情况的褚言短暂卡了下思路。
【注意影响。】陈京澍写道:【不要□□我了,陈太太。】
他们家,平时都是陈京澍担任那个不正经的角色。
突然的角色转变,林逾静愣了下,对着他坏笑挑眉。
【偏不!】林逾静丢开手里的钢笔,直接起身坐进陈京澍怀中。
陈京澍的手倒是诚实,几乎是下意识抱住她。
连喉结也克制抵着衬衣衣领上下翻滚多次,视线更是顺着她眼睫滑至唇畔。
从来被动的人,见此景,便更得意了。
直接伸出微凉的手指去摸他因口干舌燥而翻滚的喉结。
陈京澍将话筒关闭,才掐住她腰肢,唇抵在她耳畔警告,“我十分钟就可以结束工作,但你如果想开展十小时其他的工作,就继续在这里作。”
林逾静原本侧身坐在陈京澍怀中,听他那般说,直接跨坐在他膝上。
室内暖气开得足,她穿着件短裙家居服。
从陈京澍的角度看过去,几乎可以用春光乍现来形容。
“那一会儿,我们就各凭本事喽。”她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双臂抱着陈京澍脖颈撩拨,“陈董,该你发言了。”
陈京澍额前虬结的青筋都变得尤为明显,既无奈又宠溺,最后才打开话筒,“各分公司现在可以汇报年终总结了。”
一句话,从他口中快速说出,飞快急切得像是烫嘴一般。
然后,电脑话筒再次被他关闭。
林逾静不知道年终总结就是会议结束前的最后一项内容,且陈京澍早就看过各司提交的纸质文件。
他就是想等乖纵的小羊自己跳进陷阱,还洋洋得意地朝他这只灰狼挥手。
但很显然,林逾静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陈京澍的早在不知不觉间,伸进她短裙裙摆内。
而自作聪明的小狐狸还故意满眼湿漉的盯着他看,若即若离的吻,她啄一下快速逃开,再靠近他快速亲吻一下。
两个人,互相把欲擒故纵的招数玩了一遍。
陈京澍半点不着急,就看着她闹,时不时再对汇报内容做出提问。
将调情和工作的模式,切换得游刃有余。
却也间接刺激到林逾静,毕竟平时都是她处于被动状态。
林逾静踮起脚,盯着他眼睛直直朝前挪动臀瓣,腰胯连接便变得更为紧密。
特别医院的公寓都是独栋建筑,书房全采用单向玻璃落地窗。
晚上的公寓群亮着外墙氛围灯,因为有不少健身器材,还能听到若隐若现的人声。
一瞬间,林逾静又有点羞怯,她还是刚刚转头的时候,看到玻璃上两人极为涩.情的身影,才想到这茬。
“把窗帘拉上。”她想伸手去摸墙上的智能触屏板,才发现陈京澍已经抱紧了她。
“这样就挺好。”陈京澍这头饿狼的真实面目终于暴露。
他手指已经摸进她臀瓣单薄的布料边缘,音调低沉满是色气,“还是第一次发现,我们静静风情的一面。”
林逾静抬手掐他腰,娇嗔抱怨,“万一被看到。”
“单向玻璃,我就是把你摁在上面做,也能保证没人会看到。”陈京澍岿然不动,勾起的唇角愈发散发险意。
“不和你闹了,你赶紧开会,我让食堂送餐。”林逾静再去推他手,才发现自己将自己送进了陷阱。
包括她刚刚故意朝陈京澍胯处挪动,结果他只稍稍抬膝,她便像坐进了坑洼处,更是半点抗拒的力量都没有。
“跑什么?”陈京澍眼底都是藏不住的坏笑,“我会议马上结束,结束就陪你作陪你闹。”
林逾静:“你刚刚分明就是故意骗我,故意刺激我,勾”
“勾什么?”陈京澍歪头,一边去拉金属拉链。
下一刻,林逾静已经感受到压不住的蓄力待发。
“继续说嘛,勾什么?”陈京澍坏言坏语道。
“勾引你!”
陈京澍挑眉,假意恍然大悟,重复着她话道:“你要勾引我呀?”
“”几经调情,林逾静再度想要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是你故意的。”
这时跨国会议已经结束,陈京澍却似乎连关机程序都等不及,直接拔了电源。
再起身,一只手掌托着林逾静后腰,一只手掌托着她臀。
早前被他一手调教好的濡湿,恰时吞噬燥热的虬结。
林逾静背脊贴在冰凉的木质办公桌上,瞬间体会到何为冰与火相融于体内。
而陈京澍就躬身于前,品味他精心导演的一出好戏。
“混蛋,你又算计我!”林逾静被抱起,直接趴俯在落地窗前。
手掌落在臀瓣的利落脆响,和颤抖着情与欲的声音,一同回荡。
“媳妇儿,分明就是你先来撩拨人的,怎么现在又开始恶人先告状了?”他猛地一撞,林逾静惊叫一声。
窗外正散步的人恰好也顿了下脚步,不知是巧合,还是因为听到了一窗之隔的淫词艳语。
林逾静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但还是不忘回过头幽怨瞪他,“陈京澍,流氓!”
“嗯,再骂点,我喜欢你在床上骂我。”
“你还记不记得明天要做检查,准备手术!”
在淅淅沥沥的喘息控诉中,陈京澍就抱着林逾静消瘦单薄的肩。
“林教授,这不是先行让你检查一番。”陈京澍扣着她腕,送抵更深的波澜,“我这样的体力,可还符合康复数据?”
林逾静双腿都在打颤,“你真的很流氓!”
“静静,正常人谁在床上装君子?”何况他本来就没打算在她身上当君子。
“”
“我打定主意,做一辈子流氓了。”
爱人
番外一【婚后热恋】:
06.
陈京澍是在周四做的手术, 术后恢复一周,主治医师开始为他做针对性的身体各项指标数据。
原本林逾静还十分紧张, 担心陈京澍的日常作息,饮食不达标准。
结果各项数据检测报告都呈良好状态,甚至大大超出预期值。
连一初商定的三年观测保养,都改期至五年。
送走医生,林逾静坐在床边,脸色不甚好,责怪道:“我还是觉得三年一观测保养,最稳妥。”
作为他的枕边人,林逾静深知陈京澍的工作状态。
他很多时候并不在意社会的看法, 但最爱和自己做比较, 永远都在超越上一秒的本我。
所以, 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
即使面对他不擅长, 不喜欢的专业, 他也会要求自己做到极致。
华仁讲求四季度法则。
一年十二个月,每三个月为一季度。
开年他要开门红,第二季度他又要超越上一季度创下的鸿运,到了年末收官战, 陈京澍多少会显得力不从心。
他不喜欢让她担心,总会通过在床上卖力的方式, 获取她的信任。
林逾静表示此举是受用的, 但作为共度一生的夫妻,她不接受。
“我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陈京澍拍拍她手背说道。
林逾静皱了下眉,“都是奔三的人了, 哪里还年轻。我如果知道你背着我和医生这么筹谋,一早我就反对了。”
“媳妇儿,我身体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陈京澍还故意用床笫之事作为搪塞理由,“你要不信,今晚咱们找一部小电影,一起鉴赏学习下。”
林逾静沉下脸色,更为不悦,“陈京澍,我在和你讲很严肃的事情。”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忧虑了,钱、权、势力几乎都达到了顶峰。
同时对于最原始的生老病死的畏惧,也达到了顶峰。
她没有陈京澍那么善于表达爱意,可实际上,她的爱不比陈京澍少半分。
决绝潇洒,也是敌人直击软肋,她一个孤女毫无具备反击的能力。
“静静,你听我说。我的心脏,真的没有大家想得那么严重。”陈京澍见她真的生气了,急忙拉过人坐进怀中,温言解释道。
“我初到陈家时,太多人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那时陈家也算风雨飘摇。
陈家两房,子嗣不盛。
陈今宜因是女孩,从入职董事会开始,就不断被那群老古董拿性别严防死守。
那么多年来,多的是图谋不轨之人,准备在陈镇风离去后,搞垮陈嵘清和陈家,吃华仁这个绝户。
可总归,当时还有陈今宜这一丝血脉在,华仁也还有挣扎的可能。
但身为幻想中的大家族接班人,陈今宜也遭受恶劣的商战。
他们下流,卑鄙,企图利用女性的性别劣势去抹黑陈今宜。
和陈京澍不同的二十七岁,陈今宜活在黄色谣言中。
为此,陈今宜原定的婚约被迫取消,她在最好的年纪当着媒体发声,这辈子将献身于华仁的创建,终身不婚不嫁。
陈京澍的出现,才算是真的改写了很多人的布局。
始终夹杂在华仁皇太女身上的流言蜚语一夜散尽,所有矛头有了新的主人。
其中最不服不忿的,当属大房太太华嘉。
她年轻丧夫,被夫家和娘家各种利益牵扯,强行逼迫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守寡。
华嘉安慰自己就当为了女儿,余生就真的只为陈今宜而活。
眼看着女儿从穿公主裙,到哭着剪去及腰的长发。
小时候,大家都叫她华仁小公主,后来她是人人惧怕的老巫婆。
没有享受过半分世家公主的待遇,却遭受了其他世家千金从没有经历过的风波诡谲。
所以,眼看着陈京澍要夺去自己女儿的所有,身为母亲的华嘉最先出手。
只是她太急不可耐,甚至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华仁太子爷便在被接回陈家的第二天,于京郊出了车祸,生死未卜。
有大房的份儿,但也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元素在内。
陈京澍也是长大后才懂,与其费心费力精心策划商业斗争,利用资本力量直接让一个人消失在世上,才是最便捷节约各方时间的招数。
好在,少年后来没有变成挥动屠刀的恶龙。
“你没有怪过大伯母吗?”林逾静问道。
陈京澍长叹口气,“但其实,大伯母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今宜姐给叫停了。那天,是另外的人”
他不是圣父,但也会本能怜悯女性,“我相信大伯母是被逼急了。”
“你知道今宜姐婚约是为何取消吗?”
“不知道。”
从前陈京澍不愿告诉她陈家的事,连陈家老宅也不怎么带她去。
但从第一次驻足庭院外时,她就能感受到那个地方并非像外人所看的富丽堂皇,也有道不出的哀伤。
“今宜姐曾经遭人暗算,被拍到宿在一个业界前辈床上。虽然什么也没发生,可舆论便是这样。”他们想毁掉陈今宜,却发现她是个铁娘子。
任风言风语将她定义成□□,也不影响,她日后成为华仁最具话语权的董事之一。
“所以,大伯母才恨。和其他那些想要争夺权利,利益的人相比,大伯母只是心疼女儿。”他愿意去谅解。
“”
“虽然苦难不该被攀比。但听说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感情一向很好,我就也不自觉思索,如果有天我不在了,旁人是否也可以对你宽容一些。”
他应该也是畏惧死亡的,会怕陈家子嗣不盛是个诅咒。
连林逾静下辈子命运里的坑洼,他都想要用无量功德去填补。
“你怎么想那么多呀!”那个时候,他们甚至不知还有没有未来。
陈京澍挑眉,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道:“所有人都以为华仁的太子爷,和皇太女过着旁人几辈子都得不来的荣华富贵日子。可留学那几年,出过的车祸估计比这辈子都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食堂的饭太难吃,喝杯橙汁都会食物中毒。就你之前遇到的校园枪击事件,我一年能遇上两三次。”
所以,他虽因车祸诱发家族心脏病,但情况并不严重。
就如医生所讲,他主要的病发因出自本身的执念。
现在他执着的姑娘每日守在他身边,成为他共度一生的妻子,那么心脏自然就快速好转好奇。
“我本身身体就不差,你多爱我一点儿,我能再活百年。”
林逾静听了这些,其实内心满是愧疚。
将陈京澍送到陈家,本就和她脱不开关系。
“阿澍,我以为你到了陈家,会过得很好。”
“忘了?你说你喜欢陈家的陈京澍。”并不是埋怨她,而是,他真的觉得就该去为她的喜好做争取,“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是我们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林逾静颤了颤唇角,抱住他,“阿澍,不是的。那些话从来不是出自我本心,我爱的,只是陈京澍,无关你是陈家的陈京澍还是澎镇的陈京澍。”
“我知道。”陈京澍颔首,低吻在她眉心,“那以后,也要这么爱我,好吗?”
“好!”
她已经得到了从前所有不得之物,但唯有陈京澍,是一直存在于她生命中的。
“阿澍,那你之前非要带着华仁转型,是不是就考虑到未来,我们的孩子”
陈京澍算是一个胆大心细,铁汉柔情的人。
对企业经营,和钱、权、名利有属于自己的善恶观。
特别进到陈家这个显赫的豪门氏族,经历了几场生死,他对世人常追逐的浮华,就已经淡薄起来。
但纵观古往今来,家族企业不可避免存在家族化,特别对于华人祖业。
更有悖论,当一个先祖创建了非凡的家族企业,那么就不可避免出现子孙后代为家产斗的分崩离析。多数被淹没的企业,并非全然死于外部的时代淘汰,而是家族危机。
陈家的家族危机并不严峻,无非是子嗣单薄。
但夹杂了陈老爷子的重男轻女,对陈今宜母女多年的不公待遇,从而激发了较深了家族矛盾。
好在陈京澍和陈今宜都属于冷静的人,面对许多误会,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沟通交谈。
他们姐弟一致认为,企业的财富可以继承给子孙,但父辈的个人能力、盘根错节的关系人脉网,却是隐性的资源。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都不是容易得以延续的。
与其陈家大房、二房百年怨怼,不如给各自的子孙谋虑深远的立身之本。
去除“家族化”标签,添加基金会和监事会。
纵使有无能的子孙,他们也能护之周全。
林逾静鼻腔泛酸,“阿澍,你给旁人都谋划了出路,那给自己求了什么?”
“求了你呀!”陈京澍看着她,手掌摩挲着她后腰,“功名利禄我不稀罕的,我就只求一个你,一个和你一同组建的家。”
林逾静将耳朵贴到他心脏处,听着均匀有力的跳动,她竟是那般的满足。
“阿澍,你是不是想要宝宝了?”他们之间,纠缠十几年。其实早就有种共度百年的感觉。
陈京澍低笑一声,拍了拍她后背,“媳妇儿,咱们家生宝宝,什么时候生,生几个,都由你说了算。”
他是个自觉且有担当的人,林逾静一点不怕和他共同孕育生命。
只是她还有些未实现的抱负,所以刚刚听他为子孙谋划好前路,才想问问他是不是想做爸爸了。
“作为男人,其实永远无法和女人感同身受生育的苦。所以,生育权也该由你做主,生或不生,我都只做你前行路上的同伙。”
“”
“我的静静呀!你不用担心世俗的流言蜚语,在我这里,你永远会先是自己,其次才是我的妻子,别人的妈妈”
“而我,选择做了你的丈夫,就一定会承担起终生照顾你的责任。”
且,他们永远会是爱人。
贤妻
番外一【婚后热恋】:
07.
术后, 陈京澍在纽约又将养大半月。
临近年关,陈老爷子也开始催着夫妻二人回国过年。
倒是林逾静在腊月里和陈京澍赌了三天的气, 执意将五年一保养心脏的医嘱改成三年。
陈京澍躺在床上看她收拾行李,说道:“每次保养完心脏,都要有气无力半个月,我是真的不想。”
林逾静知道,陈京澍抗拒心脏保养手术是因为从前都是他一个人来美国。
那种独自躺在手术台上,等麻药劲结束,还要忍着剧烈的疼痛待在漆黑的病房,可谓是生理加心理的双重折磨。
她边折衣服,边看向陈京澍, “你真的不怕, 万一有一天像大伯父那样, 所有人都欺负我和孩子”
一句话,林逾静只说了一半。
但欲言又止后的浮想联翩, 最是能够痛击人心。
陈京澍叹了口气, 问:“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都一直陪着我做手术?”
林逾静点头,伸手拍了下他脚踝,“我当然会亲自陪着你, 我可不放心,让别人陪着。”
“得咧。”陈京澍挑眉, 朝她勾手指, “那麻烦媳妇儿帮我约一下约翰医生,出院前, 我再和他聊一聊。”-
确定了出院时间,陈老爷子直接派遣私人飞机去接夫妻二人回国。
商务车一直将他们送到停机坪, 那里早已架好登机梯。
商务航空湾流G650ER,全Hermès手工打造内饰。
机组人员此刻已严阵以待,从餐食到休闲娱乐、晚间休息的熏香,床褥都准备完毕。
林逾静和陈京澍登机后,先叫了午餐,准备提前在飞机上调整作息。
“先生,太太,需要给您准备洗澡水吗?”机组空乘送来中式午餐,问道。
“不用。”林逾静说道。
“准备吧,我一会儿需要。”陈京澍话音淡然道。
空乘含笑点头,应好离开。
林逾静将筷子递到他手中,“马上就回国了,干吗非要在飞机上洗个澡。”
虽然飞机上的各种设施十分完善,甚至有随行的陪护医生,但林逾静还是觉得谨慎为好。
“万一要用呢。临时再让人家准备,多不方便。”
林逾静瞪他一眼,“你又想搞什么花招?”
“媳妇儿,咱俩都大半个月没同房了,你今天穿的衣服很好看。”陈京澍冲着她低领针织连衣裙挑了下眉。
刚刚林逾静只顾着安排陈京澍的各项事宜,连他晚上九点要参会的电脑都先检查了一遍。
现下才注意到陈京澍早就盯着她衣领处看了许久。
“陈京澍,饭都还没吃,就惦记着那点事,我记得咱们不是去保养的脑子吧?”林逾静瞪他一眼,将衣领拉高。
陈京澍本是想逗她玩,现下见她这个反应,脸上表情就更兴奋了。
历经各类辛酸往事的人,应该更为沉稳。可在林逾静面前时,他就总像个痞里痞气,永远长不大的青春年少时的少年。
坏坏地伸手过去,钩挑她鼻尖,“保养的当然不是脑子,是腰子。”
林逾静憋着嗔笑,抬脚横踢,“不要脸!”
“都多少年夫妻了,我什么时候在你跟前儿要过脸?”陈京澍还继续痞贱地朝他单挑一边眉峰,“我但凡要点脸,都娶不回来你。”
林逾静快速吃完饭,起身,“不正经,自己吃吧。”
陈京澍就不紧不慢地继续坐在餐桌前,眼前她马上进到休息舱,还不忘调情,“晚上不让我自己睡,就行。”
先回到休息舱的林逾静,换上睡衣去了趟浴室。
不得不感叹私人飞机的设施完善,连浴室都配备有恒温浴缸。
空乘在准备水时,一同摆放好了泡澡球、护肤精油和鲜花瓣。
因为不确定她的喜好,只是整齐码放在固定于地面的推车内。
悬挂屏幕和音响也已开启,被改造成智能遥控板的iPad端放在显眼位置,方便操作。
自她嫁给陈京澍后,也算见多了富贵东西,可现下,突然就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还说我不正经,一身性感睡衣站浴缸边,干什么呢?”陈京澍突然出现,吓得林逾静浑身打了个颤。
“第一次坐私人飞机,我好奇参观而已。”林逾静咂舌,“不得不感叹一句,资本家”
陈京澍自然知道她话里另一层含义,从身后揽了下她腰肢,“资本家少奶奶,请尽情批判!”
林逾静抿了抿唇。
但真让她批判,她又说不出什么。
古往今来,资本与民众向来是紧密相连的。
一家规模庞大的企业,同时也担负着千千万万个家庭的生计。
林逾静耸肩,“批判就免了。陈董再捐一笔钱,助更多的孩子有走出大山,走出困境的机会,才是更好的。”
陈京澍点头,“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别贫嘴了,快去吃药休息。”林逾静已经感觉到陈京澍正在解她纽扣的手,及时制止道:“刚还在说正事。”
“让媳妇儿开心,也是正事。”
凌晨,航班不知途经到了哪个国家哪个城市。
卧室的舷窗遮光板并没有关上,林逾静便被陈京澍从身后抱着匐跪于窗边。
伴着旖旎低喘,和汹涌的起伏远眺至满载金色的寒夜星河城内。
恍惚间,她想起了第一次离京赴美的场景。
那时她看着滑过机翼下的万家灯火,只觉自己宛如沉寂于深海,最不起眼的尘埃。
但现在,翻涌的墨色薄雾,都像是将她残缺的灵魂带回故土的光影卷轴。
风雨初歇,林逾静汗涔涔窝在陈京澍怀中。
大半月没如此酣畅的两人,还缠绵亲吻着。
她也喜欢事后继续听陈京澍在她耳边低语,随便话都好,最好是情话。
直至将她聊睡着,那一整晚的梦,都会是旖旎梦幻的。
等林逾静再醒来,飞机已经于壹京上空盘旋,等待降落。
两人起床,收拾穿戴整齐,再备好下机时的冬装。
待飞机着陆停稳,机舱门缓缓开启,陈家老宅派来的车子,已经等在停机坪内。
“我们直接回老宅吗?”林逾静问道。
其实两人在纽约时就和陈老爷子商量好,到了壹京直接回诚园住,过属于他们一家第一次的团圆年。
只是她原想着先回一趟静园,放置行李,再准备些礼物。
毕竟自两人领证后,她还没去过陈家老宅。说不紧张,那是假。
“爷爷已经来接了。老宅的衣物,生活用品都是置备齐全的。”陈京澍看向她,又说:“今年过年,就你我,爷爷和今宜姐,礼物我都准备好,放在车子后备箱里了,媳妇儿不用紧张。”
林逾静弯腰上车,低声,“两位长辈不回吗?”她在说华嘉和陈嵘清。
“大伯母说身体不舒服,去新加坡休养了。至于我爸,他公职在身,并不好随意离开任职地。”陈京澍温声解释,“爷爷很慈祥,今宜姐也很好相处,还有我在呢。”
林逾静点头,“真的不是因为我们,才毕竟,爷爷也有维护不了我们的时候。”
陈京澍笑,握着她手拍抚,“你放心好了。现下陈家有爷爷,未来也是我和今宜姐当家,你这个把握我命脉的女主人,不用担心任何事。”
既然都安排妥当,林逾静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反正已经嫁给了陈京澍,往后风风雨雨,她都会和他命运紧密牵连。
黑色迈巴赫,一路疾驰,划过冬日凛冽寒风。
终于抵达陈家老宅——诚园。
院门前,早有侍从等候。
见到他们的车子挺稳,快步上前开门。
林逾静迈步下车,再次感受到冬日被脚下的暖风淌过的感觉。
整栋古朴老宅为了迎接新年,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之景。
“可把你们两口子盼来了,再晚一点,爷爷都要急得站起来,亲自开车去接了。”陈今宜一袭玄色新中式大氅,肃穆不失优雅亲和,推着陈镇风朝他们走去。
陈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腿上盖有厚毯,手里捂着暖手汤婆子。
到林逾静和陈京澍身前,先是伸手去拉林逾静。
“乖孙媳,冷不冷?”或是人逢喜事,老爷子满头鹤发,双眼却是炯炯有神。还带着岁月磋磨后,沉淀自成的悲悯和蔼。
像尊佛。
这是林逾静再见陈老爷子时的第一感觉。
“爷爷,我不冷。”林逾静半蹲,尽是小辈的乖觉,“就是麻烦您在院门口等我们。”
“我急挂你们,在屋里根本坐不住。”几人边朝堂屋走去,陈老爷子边仰头看着陈京澍说话,“这次陪阿澍去纽约做手术,辛苦你了。”
林逾静笑,回道:“爷爷,我们夫妻该互相扶持,陪他是应该的。”
陈镇风满脸欣慰,拍了拍跟在一侧的陈京澍,感叹道:“阿澍啊!你这媳妇儿娶得好,知道心疼你。懂事,还明事理。”
陈京澍:“是,爷爷。她最心疼我,往后我也会多顾着她。”
“对!你们几个小辈都懂事,爷爷开心得很。”陈镇风笑着拍膝,又看向陈今宜道:“现下,爷爷就记挂我们今宜能有个好归宿。”
“爷爷,我最爱的就是工作,工作就是我的好归宿。”陈今宜年过四十,也算看惯世间冷暖无常,对于感情之事甚是淡泊。
“都说成家立业,两者皆不可落。爷爷是怕你老了,没人承欢膝下。”作为过来人,陈镇风有权,有钱,但还是会时常惋惜,儿孙不伴左右。守着偌大祖宅,叹孤独不是一次两次。
陈今宜轻笑,问:“爷爷,我都这个年龄了,对感□□真的有心无力。但像您说的,老来孤独,我有自己的思量。”
她计划年后去一趟美国,见一下精库医生。
年轻时,陈今宜宣布终身不嫁,未雨绸缪提前进行了冻卵。
虽然对爱情不再有憧憬,但她还是希望有一个自己孕育的baby。
精库医生前年便和她讲,有位国际医学名校的博士在为他们进行实验时,签署了捐献合约。
无论是身体素质,家族基因,还是人品相貌,都十分优质。
如果她有意,即可生下一个混血宝宝。
陈今宜一整年都在做身体调理,就是为这一件事做准备。
陈镇风听后,虽是不理解,但终于是服了老,叹息道:“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有这你们吧。不过要答应爷爷,必须得幸福。”
陈今宜点头,“爷爷,我现在就很幸福。”
陈京澍也急忙附和:“爷爷,我和静静也很幸福。”
陈镇风再次被逗笑,“好!看着你们幸福,我这个老头子,就也幸福。”
这时,餐厅来传,说是午饭已经准备好,陈镇风又开始张罗大家去吃饭。
“今天是咱们一家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往后都记得,常回家!”陈镇风说道:“你们的院子,爷爷可都重新找人设计装修了。什么游戏室,影音室,温泉,健身房,只要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我都给添置上了。”
大家也都能感受到老爷子的心情,纷纷附和一定。
“不许骗我!”
“爷爷您就放心吧,您这么疼我们,我们怎么可能不回家。”
一顿饭,陈老爷子讲了不少往事。
情到深处,还会感性地潸然泪下。
但再看着陪伴左右的孙儿,又倍感欣慰。
于是招呼负责照顾自己的刘婶过来。
“这个是咱们陈家真正的传家宝。原本该传给儿媳的,但”老爷子叹了口气,一摆手,释怀道:“到了你们年轻这辈,也该改改陈旧的老规矩。”
“一个传给孙媳,一个传给孙女。”陈镇风分别将两个锦盒推至林逾静和陈今宜面前,“翡翠龙凤佩给静静,望你们夫妻恩爱和睦。这柄翡翠玉如意给今宜,望你事事如意顺遂。”
几人相识,齐齐向老爷子道谢。
“还有这个给阿澍。”陈镇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长方形小簿,“这是咱们陈家的户口簿。趁着明天民政局最后一天上班,和静静把国内的结婚证给领了。”
老人家说着破旧立新,但对于某些观念,一时间还不能完全接受。
陈京澍连连应好,“谢谢爷爷。”
陈镇风满意点头,“婚礼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陈京澍看了眼林逾静,神秘兮兮道:“爷爷,这个尽在我掌握之中,您们大家伙都等着做见证人就好。”
“至于静静,就等着收,我送你的第一份结婚礼物。”
林逾静抿笑,“好。”
吃了午饭,几人又陪着老爷子在诚园的戏楼里听了一场戏,直到吃了晚餐,才终于将老爷子哄回卧室睡觉。
林逾静挽着陈京澍,往他们的院子走去。
诚园是个建造规模宏大的中式庄园,分有大大小小不同的独立院落。
陈镇风作为现任家主,住在主院。东西两厢最大的两个院子,一个是华嘉的,一个是陈嵘清的。
至于陈京澍和陈今宜这个孙辈,则分住在东西两向最新改造的庭院内。
陈今宜幼时在法国读书,最喜欢法式轻欧装修。
深胡桃木的家具配金色局部装饰,优雅又奢华。
陈京澍年轻,则更青睐目前最流行的现代风格。
院落主体以鸦色合金和单向玻璃作为设计外景,二楼主厅再以楼梯连接的方式打造室外露台,下沉式休息区结合室内园林景观的设计。
尽显高级和静止的居住感受。
林逾静推门入内,就见自己的画,被完全融入到装修设计中。
陈京澍跟上前,从身后抱住她,问道:“喜欢吗?”
林逾静点头,“很难不喜欢。”
既花心思,又花钱,任谁都会心动。
“那说说,是喜欢这里的装修,还是你老公我呢?”
林逾静嗔笑,就知道他正经不了多久,但今天她心情好,也愿意去附和他,“当然是喜欢我老公啦!毕竟有了老公,就什么都有了。”
陈京澍十分满意这个答案,然后直接抱起她,“媳妇儿,咱们现在去感受室内温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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