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带着一些恶趣味,欣赏了一会儿祥嬷嬷惊慌的样子后,才继续道:“你现在可知,你错在何处了?和馨格格以一腔真心待人,对弟弟妹妹们都十分好,小小年纪就十分有长姐的样子。和馨格格这种可亲的性格,让她在弟弟妹妹心中,占据着一些分量。可是,因为你枉做小人,使得和馨格格也像是一个踩地捧高的小人一般,这让和馨格格背上了好大一口黑锅。”
这时,祥嬷嬷整个人都抖若筛糠了,她这个时候才有点点明悟,自己所谓的为格格好,到底害和馨格格有多深。
见祥嬷嬷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副几乎要昏倒的样子,南音就知道,自己已经打破了祥嬷嬷固执的认知,让她开始有些自我怀疑了。
南音站起身来,道:“幸好和馨格格是个有主见的,否则非得被你这老刁奴带歪了不可。我若是处在你的位置,便不会还将和馨格格当做小孩一般,一惊一乍的,遇着一点事儿,便不管不顾地要打要杀了。”
走到祥嬷嬷身边,南音又继续刺激她道:“你与宁秋其实十分相似,看似万分忠心,实际上都是在害主。”
听到南音将自己,与宁秋那个千刀万剐的东西相提并论,祥嬷嬷想都不想就要反驳,却被南音轻拍了一下肩膀,一肚子辩驳的话,便堵在了嗓子眼儿。
南音继续道:“因为你不信任和馨格格,你不相信她能处理好绝大部分事,所以你对许多事都大惊小怪的,做事的出发点,也并非真是为了格格好,而是‘你觉得为了格格好’。你只比宁秋好一点的在于,你对格格的忠心,是出自真心。但因为你太固执,所以你的所作所为,使得你的忠心一文不值,说到底,和宁秋也没什么很大的区别。”
祥嬷嬷愣在原地,脑子里轰隆隆的,南音的话打破了她几十年来的认知。
因为太过于震惊,她连南音的回屋都没注意。
南音在屋里洗漱完毕了,都准备就寝了,阿荣往外看了看,道:“祥嬷嬷还在廊下发呆呢!”
南音打了个哈欠道:“那你叫上田翠儿一起,将她送回丽景苑和馨格格那里罢。莫要在那里冻坏了,回头又是一桩官司。”
“好的,格格。”
因祥嬷嬷是背着和馨来找南音的,所以回去时,她也不敢闹出多大的动静。
只是,南音说的话,一直在她脑中盘旋。
往日里,她只觉得南音是个做事颇有章法的小姑娘,未曾想到,南音竟有此等看破人心的本事。
回到屋里后,祥嬷嬷躺在床上时,依旧感觉南音的那些话,还在耳边回响,甚至睡着了做梦,也都是南音说的那些话。
第一天,和馨来到了养和殿便道:“祥嬷嬷也不知怎的了,突然说精神头不好,要多睡会儿,这些天在院子里呆着没出来,竟然没歇好。”
南音道:“或许祥嬷嬷是上了年纪,心里事儿多了,晚上睡不着,白日里就精神不好了。格格可想好了,今日想听我讲哪位书画大师的故事与作品?”
和馨正思考着,南音提示道:“格格可以去与胤祉阿哥商议一下。”
和馨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弟弟会不会不理我?”
南音道:“理不理你,是小阿哥的事,但尝试不尝试,释不释放友好的信息,就是你的事了。若是你不主动一些,如何让小阿哥尽早原谅你呢?”
和馨一想,觉得也是,重重地点了两下头以后,便去了屋里,找胤祉。
南音等了没多久,胤祉就跟着和馨出来了。
和馨笑容满面的,看得出是特别高兴了,胤祉倒是一脸平静,看不出开心不开心。
让胤祉坐下后,和馨才在自己位置上坐下,道:“姑姑,我和胤祉弟弟,都想听你讲唐朝怀素大师的故事和作品。”
“格格对草书有兴趣?”这个人选,倒是令南音十分意外。
和馨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瞒姑姑,我倒是挺喜好草书的,只是姑姑说得对,草书虽显得随性,却也是基于对字结构笔画十分了解熟悉的基础上,才可以发挥得好。现在只是想了解一番,要学的话,估计还得好些年以后呢。”
如此有成算,在和馨这个年纪也不多见,南音觉得,别看祥嬷嬷活了大半辈子了,但她就是比不上和馨这个才七岁多的孩子。
南音看向胤祉:“小阿哥也想听吗?”
胤祉点了点头:“和馨姐姐说得挺有意思的。”
南音点了点头:“那好,今日我便给你们讲讲这位“草圣”的故事,与他书法的特点。”
找来了怀素狂草的拓印版本,南音还拿了一副描绘唐朝疆域的舆图来。以这两个资料为基础,南音从怀素十岁出家时讲起,讲他因家贫买不起纸,而在墙上、芭蕉叶上、各类器皿上练字的事。
和馨吃惊:“怀素大师十岁就出家了?他自己决定的?”
胤祉好奇:“芭蕉叶是什么?我听别人背诵诗文,有时候听到什么‘雨打芭蕉’,是同一个芭蕉吗?”
“是啊,怀素大师十岁就格外有主见了,出家是他对自己人生的选择。”
和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南音发现,她对这些能自己做主、志向坚定的人物很感兴趣。
“至于芭蕉叶……”南音让刘松春把外头扫院子的大扫把拿了进来,给两人展示了一下,“芭蕉树长在南方,要往秦岭淮河以南,才能种。越往南的气候,芭蕉树越喜欢。而芭蕉叶,就有这扫把大,甚至还要大一些。”
胤祉点头:“所以怀素大师是南方人。”
在接下来的讲述中,南音有意无意地让和馨和胤祉,进行一些小小的讨论和互动,两个孩子都沉浸在南音的讲述中,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对劲,或者尴尬之处。
待南音讲完以后,和馨惊喜地发现,胤祉弟弟已经不那么冷淡了,两个人仿佛回到了当初的样子。
等胤祉回屋里后,和馨十分激动地抱住了南音:“谢谢姑姑!弟弟他终于愿意和我好了!”
南音忙搂住她:“更要谢谢胤祉小阿哥,他不计前嫌了。”
“是的!不过我不敢太热情,我怕胤祉弟弟不好意思了,回头又不理我了。”和馨笑着,眼泪却有些出来了。
南音帮她擦了擦泪,道:“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将来若有什么事情,你们互相担待一些。”
和馨用力地点了点头。
南音顺便说了祥嬷嬷来找自己的事,说自己将祥嬷嬷训斥了一顿,所以祥嬷嬷心绪不佳。
和馨擦干了眼泪,道:“姑姑训得对,你对嬷嬷说的那些,也是我想教给嬷嬷的,可是她总觉得我还小,并不很把我的话当回事。”
南音道:“是啊,祥嬷嬷从你还是如今承乾宫小阿哥那般大时,就照顾着你了,虽然看着你学会吃饭走路,学会说话做事,可在她心里,你还是那个什么事,都要依赖她的小宝宝。这是她的错,不是你的,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长大就好。”
和馨乖乖点了点头:“谢谢姑姑,我懂了嬷嬷的心思,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南音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在和馨身上,她看到了福利院里许多小孩的影子。
南音的私人福利院里,接收的最多的,就是被亲生父母放弃的健康女婴。看到她们努力成长,长大成人后,凭借着比别人更为坚韧的意志,和更为强大的勇气,在各行各业崭露头角,南音心中就有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和馨贵为皇家格格,身上也有着同样的特质,让南音心生感慨。
胤祉在恢复了和和馨的正常关系后,和其他人也恢复如常了。
胤祉恢复如初,不仅养和殿里的人放下了一颗心,康熙和孝庄太后也深感安慰,都道:“还是南音有法子,胤祉看上去倒是没受很大影响。”
为此,孝庄太后又特地将南音召去,夸奖了一番,赏赐了两套颇为贵重的头面。
“如今你年纪还小,这些头面是隆重了一些,等以后年纪大一些,就能压得住了。以后嫁人啊,也是能压箱底傍身的。”孝庄太后笑呵呵地说了赏赐的缘由。
南音也不知道,孝庄太后怎么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嫁人的事儿的,不过看着那硕大的、品质顶级的红珊瑚、绿松石之类的,放在南音前世也是镇珠宝箱的好东西,所以她十分诚心地道谢道:“多谢太皇太后娘娘赏赐。”
康熙倒是有些吃味了:“如今这宫里,胤祉最喜欢的就是南音了。”
坐在他膝盖上的胤祉纠正道:“不是哦,皇阿玛。”
康熙顿时一喜,问:“那你最喜欢的是谁啊?”
胤祉认真道:“是天底下的人都在里面,也最喜欢南音姑姑了。”
孝庄太后直接哈哈大笑起来,太后身边的宫女给他说了句什么,太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康熙顿时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神色,没想到胤祉说话还是这般直。
笑过之后,康熙还不忘惦记一下其他的儿子:“胤褆的生辰快到了,虽不能大办,但胤褆若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皇阿玛。”
因着皇家的孩子容易夭折,他们迷信的事情也不少,譬如这小孩子的生辰不可大办,若是让路过的牛鬼蛇神知道了,这这孩子大富大贵,是个好命,就可能会缠上这个孩子,吸了他的精气和好运,导致他夭折了去。
若真要大办,再过几年,这宫里的流水席就停不下来了,毕竟后面还有一串娃儿等着出生呢。
胤褆听了康熙的话,顿时眼前一亮:“皇阿玛说真的吗?不管什么都可以?好几个东西也可以?”
康熙顿时觉得,这小子真是滑头了不少,竟然学会了钻话语里的空子了。
不过他作为皇帝,也不能显得太小气,更何况胤褆小小的人,能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
于是康熙道:“那就允你提三件事儿,不能多了。”
胤褆伸出手,用手指算了算:“三件事儿,那我得好好想想。”
看着他那乌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的样子,孝庄太后都觉得机灵死了,道:“好孙孙儿别怕,若是你皇阿玛不肯的事,你告诉乌库妈妈,乌库妈妈帮你想想法子。”
胤褆已经想好了要什么,嘿嘿道:“谢谢乌库妈妈,不过我已经想好啦!”
康熙看他那得意的小样儿,都被勾起了好奇心,问:“胤褆想好要什么了?”
胤褆点了点头:“这第一样嘛,我想在养和殿留宿。”
最重要、最想做的事,当然要第一个提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看到了弟弟胤祉在养和殿留宿了,所以他也要留宿。
康熙还没来得及答应,太子一听就急了:“不行不行,你若是去养和殿留宿了,那我怎么办?”
这样一来,除了承乾宫那个还在吃奶的弟弟,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在养和殿留宿过了,都让南音姑姑哄睡过!只剩下他一人还未有此待遇过!他还是太子呢!
胤褆哼哼:“待你生辰时,你也要这个不就好了?反正我要去养和殿留宿一晚……不,几晚。”
太子一想觉得也是,若他拦着胤褆了,回头胤褆也不让他去怎么办?
看着两小家伙你来我往的,康熙也闹不懂,为什么去养和殿留宿,都成了天大的好事了?他们个个都趋之若鹜的。
倒是孝庄太后温和地问南音:“若是胤褆去养和殿,可方便?”
南音福了福身道:“回娘娘的话,还算方便。只是待大阿哥年岁再大一些,便不太合适了。”
毕竟格格们都住在后头的丽景苑,大阿哥如今六七岁了,按照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往后就要注意一些男女大防了。
南音固然十分厌恶这些不讲道理的规矩,但为了格格们的名誉着想,她还是得顺着这时代的风气一些。
康熙一听,觉得胤褆作为最大的儿子,确实有些吃亏,这次若是回绝了,往后他的弟弟们都留宿过养和殿,只有他没有,岂不是成为他莫大的遗憾?于是康熙心一软,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允你在生辰前后,宿在养和殿三日,如何?”
胤褆高兴得蹦了起来:“皇阿玛万岁!”
太子有点小低落,回头胤褆肯定要跟他显摆了,哼。
“那你第一个想要的是什么呢?和馨好奇地问。
胤褆稍微恢复一些平静后,道:“这第一个想要的,是匹小马驹,必须是蒙古马!”
听说胤褆想要蒙古马,孝庄太后感觉这是对自己家乡的认同,不愧是身上流着自己蒙古人血脉的孩子,于是高兴道:“这个我替你皇阿玛应了,他不给你,乌库妈妈也要给你。”
“多谢乌库妈妈!乌库妈妈真好!”
胤褆小嘴儿一甜,立马把孝庄太后哄得眉开眼笑的。
“这第三个嘛……”胤褆主动说起道,“皇阿玛,南音姑姑说,待生辰那日,我的兄弟姐妹们都会在养和殿为我庆祝,我想邀请我的伴读们也来,可以么?”
胤褆去上书房有一些时间了,和那十个伴读们也熟识了起来。
只是上书房属于前朝,伴读们大多来不了后宫里的,所以胤褆和他们说南音姑姑有多好、做的膳食有多好吃、多会讲故事之类的,伴读们都想象不出来。
胤褆就是想让他们见识一下,当然也存在着显摆的意思。
但伴读们要进到后宫,是需要康熙允许才可以的。
康熙略沉吟了一会儿,大约是将朝中各势力的情况过了一遍,权衡了一番后,道:“这个可以,不过伴读们进宫后,你不可以带着他们在宫里胡来。”
胤褆刚入宫那会儿,真是上蹿下跳的,搅得各宫都不得安宁。那时胤褆身边陪玩的大多是哈哈珠子,身份上比伴读们有些不及,所以不敢闹得太厉害。
但伴读们不同,他们不是出身于亲王郡王家,就是出身于肱股之臣家,又都在活泼爱闹的年纪,要是在这宫里撒起野来,闹出什么事儿,也是会牵扯到前朝的。
“是!皇阿玛!”三个愿望都得到了满足,胤褆更加高兴了。
因着人多了,康熙本想给胤褆另外找个地方庆生,但胤褆不肯,只想要在养和殿,康熙念在他这是第一次在宫里庆生的份儿上,让人给他开了储秀宫主殿,那儿地方要大不少。
事情定下来了以后,离胤褆的生辰,也不过几日时间了,南音问胤褆:“大阿哥要邀谁入宫,可都想好了?”
胤褆点头:“都想好啦,罗四把名单交给了皇阿玛过目,皇阿玛已经允了。”
南音又问:“那阿哥您给他们下帖子了吗?”
“下帖子?”胤褆有些不明白。
南音觉得有些好笑,道:“阿哥您总不能让圣上下旨吧?那就不是邀请了,而是遵从圣上旨意了。可这是您的生辰,您得以主人的身份,邀请各位阿哥来参加庆生会呀。”
胤褆恍然大悟:“姑姑说的有道理,我得自己下帖子去请他们,才能显出对他们的诚意,也显得礼貌。”
“正是如此。”
可是,写帖子的事儿,胤褆又被难住了,因为他如今还主要是在认字,写字的事儿还没完全入门上手,只得又求助南音。
于是南音带着他去内务府要了一些纸,亲自做了一些帖子。
胤褆数了数,感觉帖子比自己的伴读人数还多,问:“姑姑,为何多了好些帖子?”
南音道:“除了伴读们,不还要邀请您的兄弟姐妹们吗?”
“所以也要给他们下帖子?”胤褆觉得惊奇,明明一日里要见几回的。
南音点头:“那是自然,这帖子,是不分亲疏远近,都要下的,才能显出重视和礼貌。”
“那……我不仅要给太子他们下帖子,还要给皇阿玛和乌库妈妈下帖子!”知道这事儿有这么重大的意义,胤褆立马道。
南音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于是,在南音的帮助下,胤祉发了一十多封帖子出去,除了伴读和兄弟姐妹们,康熙、孝庄太后、皇太后,连承乾宫的小阿哥都没有落下,最后,他还给了南音一份帖子:“我想请南音姑姑也来参加庆生会!”
南音收了帖子,道:“我定然会去的!”
其他兄弟姐妹们收到了请帖后,也都觉得十分新奇,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收到别人下帖子邀请,纷纷都来问南音,要怎么做。
南音教他们回了帖。于是这胤褆的生日还未到,就已经热闹了起来了。
胤祉悄悄拉着南音道:“姑姑,我生辰的时候,也要给别人下帖子。”
南音摸了摸他的小脸道:“当然可以了!”
接到了胤祉下的帖子的孩子们不用说,连康熙和孝庄太后都觉得十分新鲜。一看帖子上,邀请的人、时间、地点、事情等信息,都十分清晰,就看得出,又是南音在背后出了力的。
苏麻喇姑给孝庄太后念了帖子上的内容,孝庄太后笑着道:“南音会的东西,倒是比我想的还多。这样一来,让胤褆玩着就把这规矩给学会了。”
苏麻喇姑也道:“谁说不是呢?娘娘,到时候咱们也去凑个趣儿?”
这一整个冬天里,孝庄太后都没怎么出过慈宁宫。近些日子,终于是开春了,这太阳也能感受到一丝暖气儿了,孝庄太后也能出慈宁宫转转了。
孝庄太后点头道:“若是那日天气好,咱们也去凑凑热闹。胤褆这是第一次在宫里庆生,他皇阿玛有可能去不了,但总得有长辈去露露脸的。”
苏麻喇姑笑着道:“娘娘说的正是呢。”
到了胤褆生日这天,天气确实十分不错,待蛋黄似的太阳升起来后,就渐渐暖和起来了,连冬日里总是刮个不停的风,这一日好似也停息了许多。
这三日,胤褆如愿地宿在了养和殿,生辰这日更是起了个大早。
和胤祉一样,一起来就要找南音姑姑。
罗四道:“姑姑今日起的可早,说待您醒了,就要给您做长寿面。”
胤褆奇怪道:“这长寿面不是晚上才吃么?为何姑姑这般早让我吃?”
罗四顿时笑了:“姑姑说,今日白日里好吃的多,玩伴也多,到时候阿哥您玩得开心了,怕是面也吃不下,也不惦记了,所以早上吃完,这意头才好呢。”
胤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胤褆最在意的,不是长寿面什么的,而是南音姑姑会给她什么寿礼。
这所有人里,胤褆最期待姑姑送的东西了。
起来后,换上了崭新的衣裳,胤褆洗漱完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南音。
南音道:“你的寿礼,我们都放在正殿那边了。这会子拆寿礼有些早了,待早膳后去正殿那边拆。”
其他人的寿礼,胤褆倒是没那么在意,只有南音姑姑的礼物让他抓心挠肝地想知道。
于是他冲着南音撒娇道:“姑姑,你可以告诉我,你送了什么吗?”
南音神秘道:“确实是个新奇的东西,如果现在就告诉你的话,就不觉得惊喜啦!”
听到南音说是新奇的东西,胤褆更加迫不及待了。
不仅胤褆想知道,其他孩子也很好奇,特别是太子,他的好奇程度,不比胤褆这个正主儿少。
只是,早上吃长寿面是个重要的事,胤褆虽然皮,却也知道此次庆生是南音姑姑花了不少心血准备的,所以他没急着去主殿那边,而是先坐了下来,乖乖地吃自己那一碗长寿面。
赛宝看着胤褆吃长寿面,很惊奇地问:“姑姑,胤褆哥哥的面,真的只有一根吗?”
南音点头道:“那是自然,特地请了御膳房的易师傅来拉的面条,一团面拉成了细细的一根,都是手头上的功夫呢!”
这易师傅就是张根儿的师傅,白案正是他最为擅长的,拉一根面不在话下。
为了验证是不是真的是一根,胤褆特地找到了开头,开始嗦面。其他孩子顾不上自己吃了,都瞪大眼睛看着他。
到最后,胤褆有些累了,稍微歇口气,太子还在一旁道:“面多长代表以后活多久哦,胤褆你可不能只吃一半。”
胤褆冲他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南音姑姑做的面,我当然要吃完!”
最后一股作气,将面条全嗦完了,还摸着小肚子打了个嗝儿。
南音带头鼓掌:“大阿哥真棒!长命百岁!长乐无忧!”
和馨等人也立马跟着鼓掌:“大哥哥真棒!长命百岁!”
一屋子的人都给胤褆鼓掌了,弄得胤褆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好像他吃完了这一碗长寿面,是做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儿一样。
待用完早膳,胤褆就迫不及待地去了正殿,想要去找南音姑姑给他的礼物,而太子抱着一腔好奇心,也立马跟了上去。
此时正殿已经被装饰一新,虽然没有气球之类的装饰,但南音也让人从暖棚里搬来了鲜花,装饰了红绸,处处都显得喜气洋洋的。还设置了不少玩游戏的区域,准备了许多新奇的吃食,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但胤褆顾不上欣赏这些,问了路过的太监后,直接去了放生辰礼的地方。
这里已经放了好些礼物,大小不一,都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太子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了,问:“你知道哪个是姑姑的吗?”
胤褆皱着眉头:“还真有些看不出来。”
太子跃跃欲试:“那我来帮你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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