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园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坐上了关朔的车。
陆园:“关队,早上好。”
关朔:“早上好。”
他把棕色皮封的笔记本递给了陆园。
关朔:“看看。”
陆园翻开了笔记本:“这什么?”
关朔:“楼上退休的徐叔给的,01年的案子。”
陆园:“十四年前?”
这时间也太久远了。
她翻开一看,是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有些是对话,有些夹杂着一些分析。
“倪源?”
她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最后一页还夹着一张照片,照片已经泛黄泛旧。
上面的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一身蓝白色校服,脸上没有笑,反而嘴角下压,显得有些拘谨。
陆园把照片拿了出来:“这是倪源?”
关朔:“对。”
他扫了眼照片,开车到局里。
“01年被人从护城河里打捞上来。”
陆园:“护城河?那不是阮竹跳的那个吗?01年的护城河是不是没护栏啊。”
关朔:“有,但不是所有河段都有。”
到了刑侦办,陆园才把笔记本看完三分之一。
陆园:“这笔记记得真压抑。当时办案的刑警压力很大吧?”
关朔:“是,多看看。说不定晚上能遇见。”
陆园:“这和阮竹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她发现她身边遇见的事总是和直播间存在一定关联。
关朔:“先查查吧,还不能有定论。”
陆园:“好。”
一大早,刑侦办就开始忙碌起来。
单思博查到了阮竹的家庭背景。
“父母离异,各自再婚,阮竹父母的户籍和你们说的阮竹家里地址不一致。阮竹的户籍记录也没和他们一起。”
陆园:“那她是单独一个户口本?”
单思博:“和她爷爷奶奶一起,但是她爷爷奶奶已经登记死亡。”
他继续说道:“阮竹父亲那边有了两个儿子,呃,阮竹今年16,她爸那两个儿子,一个18,一个15。”
吕一:“这是他前头老婆生的还是出轨生的私生子啊?”
单思博:“私生子,我查了一下她爸她妈的婚姻记录,婚姻存续了二十年,结合阮竹爷爷奶奶死亡时间来看,应该是她爷爷奶奶去世后,她爸就火速离了婚。”
姚平南:“那这小孩她妈呢?也有了新的孩子?”
单思博:“有个女儿,就是阮竹她妹妹,今年13岁。”
吕一:“懂了,爹不疼娘不爱呗,可怜。”
他八卦道:“这女孩和你弟在谈恋爱吗?”
姚平南:“还把人从河里捞了出来,厉害啊,你弟水性不错,护城河可不浅。”
还是给何安布置的作
业太少了。
陆园:“我叔教的。这事我妈肯定不知道。”
单思博:这女孩考上市新高中了,成绩很不错,全市排名168,在强化班名单里。”
吕一奇怪:“现在不是不让分这种班吗?”
单思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他羡慕了:“这姑娘成绩比我弟强太多了,我弟那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关朔:“有你这么说弟弟的吗?”
姚平南:“成绩差就走艺术生呗,你家条件又不是读不起。”
单思博:“他坐都坐不住,画画播音声乐,他能选哪个?”
陆园:“他还没到高三,你着什么急,有钱总有书读。”
几人讲回案子。
单思博:“阮竹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爷爷奶奶爱,我查到了公证处的遗嘱,遗嘱上的钱够她读完大学,连出国读书都行。这女孩不缺钱。”
陆园:“缺爱,她爸她妈真不管她?也就才16,就不管了?”
关朔:“都各自出轨了,谈什么爱。阮竹没人管,自己管自己,成绩这么好,已经相当不错了。”
陆园叹口气。
单思博:“就查到这儿了,阮竹没出事,也不能直接查人家聊天记录,侵犯人家女孩隐私了。”
关朔:“标记一下和她聊天比较频繁的人。”
单思博跟着笑:“陆园她弟啊,聊天最频繁,当然我可没看聊天记录啊。不过你弟成绩真不错,我看了市新新生名单,能排全市前五十。”
怎么人家弟弟成绩那么好,自己弟弟成绩就麻爪呢!
陆园:“随我,聪明!”
关朔笑了:“还能这样顺带夸一下自己?”
陆园:“怎么不能了。”
她把棕色笔记本放桌子上,而后说道:“不用我说,我弟也会多注意阮竹,在那儿搞单相思呢!”
关朔:“她不是在上补习班吗?问你弟要一份她上课时间,不上课的时候我们盯一下,别半夜跑去跳河。”
单思博:“有个人注意一下就行,我感觉阮竹挺好强,都能去上补习班了,说明对高中有计划,跳河可能就是一时想不开。”
关朔:“都注意点。”
陆园给何安发了消息。
听说是要阮竹上课时间表,何安问道:“姐,你要干嘛?”
陆园:“就你上次见的那个哥哥,是警察,麻烦人家盯一下,你不怕阮竹半夜去跳河?”
何安立刻把阮竹上课时间发了过来。
陆园看了一眼。
好家伙,阮竹真努力,比她当年上学时候努力多了。
陆园当时高中回家除了玩就是睡觉。
这姑娘的课从早上八点排到晚上九点,语数外物化小提琴吉他……
陆园:“要不我再给你报两个?”
何安立刻把图上的小提琴和吉他语文圈了出来。
何安:“就这几门,姐?_[(,我这儿有老师微信,我推给你,今晚阮竹有小提琴课,我晚上能赶得上吗?”
你那是想上课吗?
你那是想跟着人家姑娘。
陆园:“你是不是有点离谱?人家阮竹喜欢你吗?别一天到晚跟着人家姑娘。而且人家小提琴吉他上的是一对一吧?”
何安:“没事,我问过了,老师和阮竹都同意了。”
陆园把钟俞女士的微信推给何安:“找咱妈,我没钱给你上一对一,你知道小提琴课一节课多少钱吗?”
把何安打发走后,陆园把棕色笔记本放在桌上,给刑侦办的其他人看了看。
关朔去档案室把01年的卷宗重新翻了出来。
姚平南:“01年的案子?”
吕一:“旧案啊。”
单思博:“死的时候17?那他现在要是活着,都31了。”
陆园拿着倪源的照片看了看,吕一瞥了一眼,说道:“表情不太好啊。”
陆园:“死了十几年了,还好死在本市,要是在外市就麻烦了。”
至少死在本市的连上的可能性更大。
关朔打开陈旧的卷宗。
一沓沓笔录掉了出来,散落在桌面上,铺的满满当当。
吕一咂舌:“这到底是做了多少笔录?”
关朔:“周春生就做了将近一百次。”
单思博拿起几张看了看。
陆园翻看人名,找出周春生和倪红艳做的笔录。
太多了,她一份份翻捡。
几人齐力翻了十来分钟,才把不同人的笔录放在一起。
姚平南:“这笔录还做了好几年?”
陆园:“不止,倪红艳,就是死者母亲,今年还在找办案的刑警。”
吕一拿起倪红艳的笔录看了看:“真煎熬。”
陆园捡起周春生做的笔录,问道:“周春生现在在做什么?”
姚平南看了一眼周春生登记的身份证号,查了一下。
“大专老师,原先是机务人员。”
关朔:“我们先和周春生和倪红艳见一面。”
他翻开手机,找出倪红艳的手机号,这还是一大早徐知成发过来的。
他盯着手机号看了几眼,陆园问道:“我打过去?”
吕一:“真愁啊。”
有时候遇见死者家属问,什么时候能破案,那压力是真大。
关朔想了想,还是道:“先和周春生见一面,再见倪红艳。”
他对姚平南道:“查查这几年护城河那边的情况,看看有多少人在里面溺亡。”
单思博:“那可多了,有时候一年能淹死两只手,两只手都是少的。”
姚平南:“你们这护城河是什么地方?死亡率这么高,没管制?”
吕一介绍道:“再管制也没用啊,那么长一条,流经几个村子,现在还好一点,有监控,往
前十来年,连监控都没有,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想不开跳进去。”
陆园点点头:“是啊,我听说护城河那边总有人野泳,胆子真大,不怕淹死。”
关朔:“除了野泳的,还有跑到河边赏景喝酒的。”
吕一:“可不是嘛,去年我跟着关队办案,好不容易快逮到人了,那人往河里一跳,自己跳就算了,还把旁边的人也撞进了河里。我说那人也是有病,喝酒就算了,在护栏外面喝酒,他不掉下去,谁掉下去。”
姚平南只好在系统里找历年来溺亡人数。
陆园和关朔去找周春生。
吕一和单思博去看看阮竹。
走之前,关朔和陆园把当年做过笔录的人员名单列了一遍。
关朔对姚平南说道:“看看当年这些做过笔录的人,现在都在做什么。”
陆园:“当年倪红艳说倪源在学校被欺负,所以调查重心在学校里,或许当年的调查方向有点偏差。”
关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看徐叔的记录,倪源本人没什么朋友,社交圈狭小,经常是家—学校—书店之间往返,刚好护城河在他家去学校的路上。”
他翻了翻笔录,里面还有当年书店老板、店员做的笔录。
倪源总是一个人,没见过他和谁有接触,看的书也很杂,他没什么朋友,书店里的书几乎都看过。
书店的老板和店员都说,倪源看起来很乖,也没见过有人来找他,没想过他会出事。
连倪源家楼下的杂货店老板都做了笔录,倪源会按时来买生活用品,他妈妈实在太忙了,会给他留钱让他自己添置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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