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红唇呼出的温热气息一阵风似的钻进了男人的耳朵, 又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地搔动着他的耳膜,很痒,却又挠不到实处。
砰、砰、砰——耳膜里长出了一个心脏, 突突的跳动着。
程逾白没接话, 看起来面不改色,实则下颚已经不知不觉绷紧,清隽的喉结上下滑动着,连呼吸也变得缓慢。
“白白,好不好嘛?”宋听把整张脸靠近了他的颈窝, 额心贴在他白净的脖颈上, 他身上的温度比她高, 很暖。
抿紧的薄唇翕动,程逾白搭在她肩头的手略微收紧, 黑眸沉如深渊,连嗓音也哑了两分, “我陪你睡着再走。”
“我不要嘛, ”宋听却不满足于此,嗓音软而可怜, 步步紧逼, “我好害怕, 晚上会做噩梦,做了噩梦醒来你不在我会哭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宋听被噩梦吓醒,然后一个人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哭泣, 光是想一想, 就是要程逾白的命。
可要是同睡,何尝不是要程逾白的命?
“白白, 我要你保护我。”宋听抬起头望着他,眼尾不知什么时候泛起了红,眸光潋滟,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晶莹的泪珠,夺取程逾白的心。
“好,”程逾白毫不意外的妥协了,她的要求,几时拒绝过,只要宋听眼睛一红,他就没有别的路能选了,“我陪你,不怕了。”
也罢,他的命,反正都是要给这个小祖宗的。
“真的嘛?”宋听的小脸马上由阴转晴,变的比六月的天还要快,哪还有什么恐惧害怕,只剩下雀跃,好像得到了最想要的糖果,一把抱紧程逾白,“我就知道白白最好啦!”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和白白一起睡了,医院那次自动被宋听忽视了。
“嗯,现在不怕了?”程逾白轻笑了声,用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
小姑娘眼珠一转,心思就被他猜的透透的,只是明知是装,还是无法让她失望。
“有你在我才不怕鬼呢。”有了巨大的惊喜,恐惧也就被甩到一边去了。
宋听已经在期待了。
“不怕就好,还吃橙子吗?”程逾白略松开她,弯腰想再拿一个橙子,她也没吃两口。
“不吃啦,我要去洗澡。”宋听嘴角悄悄地上扬,她要洗的香香的,迎接和男朋友的“同床共枕”。
程逾白手里掂量着橙子,“你现在敢去洗澡了?”
宋听心口一紧,还在努力伪装,生怕被拆穿,到嘴的鸭子飞了,立马握住程逾白的手,“现在不敢,我过一会再去,那就再吃一个橙子吧。”
“行,我再削一个。”程逾白转头去拿水果刀,薄唇无声抿出一抹浅笑,女孩的演技太过拙劣,一眼就被看破。
电视里在放欢乐的综艺,程逾白橙子都还没剥好,宋听就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刚才的鬼片了,脑子里在想一会洗了澡要不要喷香水。
可是洗了澡还用香水会不会太刻意了点?宋听苦恼的皱起了小眉头。
要不是这个时候许陶宁还没起床,她非得找闺蜜军师出招。
吃一个橙子用不了多久,可谁也不知道宋听在脑海中想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一吃完橙子,宋听就站起来说要去洗澡。
“行,上楼吧。”程逾白洗干净手,把电视给关了,两人一起上楼。
宋听直奔衣帽间拿睡衣,拿起一套两件套的家居服时犹豫了下,最终压着嘴角的笑意换成了一件更为性感一点的红色吊带睡裙。
她可没有想勾引程逾白的意思哦,只是今天热,穿吊带裙睡觉舒服。
对,就是这样!
宋听拿上睡裙直奔浴室,浴缸内加了玫瑰精油,洗完身上有淡淡的玫瑰香,这样就不用喷香水了,还不显得刻意。
虽然在她行动的那一秒,就已经非常刻意了。
但这点刻意在情侣之间也是无伤大雅,情趣罢了。
这个澡宋听洗了快两个小时,只是一起睡而已,照程逾白古板的性格,恐怕是不会做什么的,可宋听在洗澡的时候,好像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件事对她来说是带着一些恐惧的,可如果对象是程逾白,她就不害怕了。
从浴室出来,宋听的头发才吹了半干,因为程逾白在敲门。
她拉开门,程逾白看见她身上的睡裙,眉梢微拧,很快上抬视线,落在她的头发上,“头发没吹干?”
“我正銥誮在吹,你先进来。”宋听是长头发,一般不会这么晚洗头发,但今天特殊嘛。
“我帮你吹。”程逾白带上门,轻巧的“咚”的一声,好像也在男人的心壁上敲了一下。
“好呀好呀。”宋听把吹风机从浴室里拿出来,坐到落地窗边的小凳子上等候。
吹头发这件事对于程逾白来说熟能生巧,以前不知道给她吹了多少次。
宋听之前洗了头发就不爱吹头发,每次洗完头发就往程逾白家跑,贺采兰怕她生病,想给她吹干,可宋听眼巴巴的看着程逾白。
后来程逾白就学会了给她吹头发,也只给她吹过头发。
绵软的发丝穿梭在指尖,程逾白的手指不经意蹭过她的头皮,痒的宋听忍不住动。
“别动,小心扯了头发。”程逾白已经很小心了,但地上还是掉了几根头发。
宋听对着落地窗的玻璃鼓了鼓腮帮子,“没事,洗头发不掉头发才奇怪呢,我迟早要秃头。”
“身体这么差,怎么会不掉头发。”吹风机的声音也遮不住程逾白语气里的担忧。
“我知道错了嘛,我现在有好好爱护身体。”对于卖乖宋听可是大有经验,只要她一示弱,程逾白就不会说她了。
原本程逾白也舍不得说她,只是顺嘴提到,“嗯,有进步。”
她头发长,吹了好一会才彻底吹干,她甩了甩头发,程逾白吹的特别有型,像是特意做的发型似的,“白白,你真是十项全能,什么都会。”
发梢扬过眼前,带起的风里有玫瑰花的清香,程逾白咽了咽嗓子,转身把吹风机放回原位,“睡吧,不早了。”
“好耶。”宋听几步爬上了床,乖乖地躺在靠里边的半边床上,被子拉到下巴处,开了空调倒也不会热,一双灵动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程逾白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把这个男人吃进肚子里去。
程逾白穿的是两件套睡衣,黑衣黑裤,不笑的时候看起来颇为冷漠,只是落在宋听眼中,自动屏蔽了,只觉得她的男朋友怎么这么帅呀,穿睡衣都这么帅。
“我关灯了?”程逾白站在床头,手搭在灯的开关上,垂眸看着发愣的宋听。
宋听点了点头,“关吧。”
“啪——”
灯暗了,心却更亮了。
宋听的杏眸也亮了,方才看程逾白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直接正大光明的盯着他看,虽然黑黢黢的,也看不到什么。
只能隐约感觉到身侧的床往下陷了一点,独属于男人的气息像是长了触手一般包围过来,宋听悄咪咪的往程逾白那边靠了靠。
“睡吧。”程逾白躺下就没怎么动,睡的笔挺而官方,生怕自己越雷池。
可宋听不怕呀,她巴不得越雷池呢。
一个转身,就把两人中间隔着的空隙填满了,肩挨着肩,手碰着手,只要一个细微的,不经意间的动作,就可以让腿也挨的紧紧的。
宋听才看了鬼片,关了灯黑黢黢的肯定害怕呀,她咬了咬唇,伸手握住程逾白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白白,我害怕。”
程逾白呼吸微滞,额头青筋在跳动,明知道她是装的,可到底还是侧过身来,长臂搭在她的被子上,做出保护者的姿态,“不怕,我在。”
男人的回应让宋听胆子更大了,往他怀里又缩了缩,这下两人是彻底挨的紧紧的了,互相交换着肌肤的温度。
程逾白的温度似乎比往日还要高,宋听贴着都觉得有点热,肯定是因为她空调开太高了,不过她懒得动,热一点也无所谓。
“白白,讲个故事好不好?”宋听要求颇多,找了个自己满意的姿势还不够,还要听睡前故事。
女孩在怀中动来动去,程逾白的脊背紧的像是发条上到最后的玩具,一下也拧不动了,连语气都有些僵,“你好好睡,我就讲。”
夜色是最好的隐形衣,可也是夜色最为撩人,
香软的女孩乖乖地窝在他怀里,让一切被白日压制的欲\望都在敲击着无形的玻璃球,急于破球而出。
他非正人君子,也非坐怀不乱,只是不能乱。
“我有好好睡呀,我闭上眼啦。”宋听的嗓音软萌而无辜,丝毫没有意识到某个男人正在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
宋听不乱动了,血管里急促流淌着的血液才像是收到了某种命令,缓缓的降低流速,渐渐地归于宁静,程逾白才有心思讲故事。
可是今夜注定难眠,因为怀里的女孩睡着后就开始不老实了,双手双脚都往他身上挤。
起初程逾白退了又退,都要退到床边了,无奈之下,只好伸手抱她,略压着她一点,这样宋听才勉强老实一点。
可也没老实多久,她又嫌热,开始掀被子了。
睡着的人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舒服怎么来,倒是没睡着的,彻底不用睡了。
程逾白给她扯了好几次被子,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没有半点睡意,倒是弄的心底的躁意渐渐生成。
凌晨两点,说会做噩梦的某人睡的香甜,大床上坐起一道身影,程逾白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随后,次卧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第 22 章
睡前看了鬼片一点都没影响到宋听的美好睡眠, 甚至比之前睡的更香更沉,第二天很早就醒了,而且丝毫没有困倦感, 一睁开眼就清明无比, 是睡饱了的那种感觉,已经太久没有过了。
当然,她一睁开眼就很清醒,也可能是因为眼前是程逾白微凸的喉结。
昨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睡的,反正一觉醒来宋听整个人都窝在程逾白的怀中, 一只手还揪着他胸前的衣角往下扯, 露出了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男人清浅的呼吸声落在她的头顶,还没醒。
宋听借着微弱的天光, 一双眼珠子紧紧地黏在程逾白身上,仿佛是在打量她最珍贵的藏品。
男人皮肤白净, 身上的肌肉恰到好处, 多一份则腻,少一份则轻, 修长的脖颈, 性感的喉结, 线条流畅的下颚线,每一处都像是造物主的精心雕刻。
宋听咬了咬唇, 想起上次脑子发蒙的去摸他的喉结,摸完还吓一跳, 现在喉结就在咫尺之间, 岂不是想摸就摸?
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靠近, 就在即将摸到时,男人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嗓音略哑,“做什么?”
宋听:“……!”
怎么每次做坏事都被抓包呀!
“没、没什么呀,你醒了呀。”宋听说着想要收回手,只要自己不承认,这件事就没发生过。
程逾白却不撒手,紧紧地攥住,清了清嗓子,宋听眼看着男人的喉结在自己眼前上下滑动着,弄的她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早就醒了。”程逾白缓了缓才松开她,手肘撑着床坐了起来。
一夜没怎么睡,面容上带了两分疲惫,但并不想被她看出来。
宋听嘟了嘟唇,跟着他坐了起来,红色的吊带裙,雪白的玉肩露在空气中,开着空调,一大早的还有点凉,她瑟缩了下,伸手扯了扯程逾白的衣角,“白白,你把空调关了,有点冷。”
“好。”程逾白弯腰去拿遥控器。
宋听这边却没撒手,所以衣角被她扯起一片,借着窗帘透进的光,她隐约瞧见在男人的腰腹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黑色的,像是一个刺青。
只不过程逾白很快关了空调坐了回来,衣摆放下,遮住了那抹黑色。
宋听拧了拧眉心,跪坐起来,吊带裙堆积在她膝盖处,经过一晚上的折腾,皱巴巴的像是被暴风雨浇灌过的玫瑰花,乱中带着独一无二的美感。
“冷就盖好被子,还早,你再睡会。”程逾白却像是看不见这副美感,径直拉过被子给她盖住了,仿佛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
“等一下,你腰那里有什么东西呀?”宋听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没什么,我去做早饭。”程逾白闻言站了起来,沉着眸子理了理衣角,彻底遮住了那可能藏着某种秘密的腰腹。
男人往外走的步伐有些急,像是要躲避什么,宋听跪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愈发狐疑了,是她看错了吗?
可是程逾白是冷白皮,那一小片黑色在他白净的皮肤上很显眼,应该不至于是她看错了啊。
宋听往后倒,躺回柔软的大床,盯着天花板发呆,想不起来一点昨晚做了什么梦,只记得睡的很舒服,原来和程逾白一起睡这么舒心啊,嗅着程逾白的气息入眠,仿佛吃了定心丸一样。
就是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再找个什么借口一起睡。
要不然再看一个鬼片?
啧,宋听撇了撇嘴,这也太刻意了,不行不行。
“叮——”许陶宁的消息弹了出来:【懒宝,起床上班了。】
许陶宁那边已经是下午了,但还是记得时差和她说早安。
宋听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兴致勃勃和许陶宁分享昨晚的事。
许陶宁惊的下巴都掉了:【你、你们睡了?】
宋听:【就是纯盖被子睡觉,什么都没做。】
说到这里宋听也有点困惑,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程逾白一点都没有那种和女朋友同睡一张床的热情,她的魅力这么低吗?
想到这,宋听心里莫名有点气涌上来,自拍了一张发给许陶宁,【宁宁,我这身睡衣不好看吗?】
许陶宁看见照片里宋听的吊带裙,倒吸一口凉气,【你确定你们只是纯睡觉吗?】
程逾白和这么一个香肩半露的美人同床共枕真的能忍住吗?她都要忍不住了。
宋听扁嘴,【我也很不理解。】
也不是说她“欲求不满”,只是情侣同睡一张床什么都没发生,难免疑惑啊。
对别人她可能不好意思说,对许陶宁却没什么好瞒着了,她和盘托出,想要闺蜜军师分析分析。
听完全程的许陶宁默默地给程逾白捏了把汗。
程逾白是真男人啊!
面对心爱的女孩穿着吊带裙同床共枕都能面不改色,这男人,太难得了。
这要是她,还不得原地扑倒?
许陶宁明白程逾白的顾虑,对他倒有点怜爱了。
同时也忍不住想,以后听听恢复记忆,回想这件事,会不会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以后的事不好说,现下许陶宁只能哄着宋听:【程逾白可能是觉得你们没结婚,所以不想太早了,这是为了你考虑呀,挺好的。】
就因为这点,许陶宁对程逾白还要高看两分,能忍住的都不是一般人。
宋听撇唇,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我一直以为你哥是老古板,没有想到程逾白更古板。】
许陶宁心口扎了一刀:【两个都是老古板!】
不见想见,看见就烦。
宋听:【赞同!】
闺蜜俩对两个大男人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批评完宋听洗漱后下楼吃程逾白准备的早餐。
她看见程逾白,下意识的就往他的腰间看,总觉得她没有看错,但刚才和许陶宁聊的太嗨,居然忘了和许陶宁说这个事了。
“怎么了?”程逾白抬眸,看她盯着某个地方看了半晌,腰腹一紧,眉梢蹙了蹙。
“没,”宋听收回视线,“我昨晚没有说梦话吧?”
“睡的很乖,”程逾白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顿了顿又略揶揄道:“没做噩梦吧?”
十分心虚的宋听低头喝粥,不忘吹男人彩虹屁,“有你保护我,当然没有啦。”
程逾白也不拆穿她,“那就好,现在还怕吗?”
宋听倒是想说怕,可是实在装不下去了,只得摇了摇头。
看来鬼片这计划,短期内是不能用第二次了。
不过有个美妙的夜晚,她也满足了,循序渐进,慢慢来嘛。
吃了早饭,两人上班,因为离公司近,出发的时间比之前晚得多。
心满意足让宋听容光焕发,何佳琪一眼就看出来她心情很好,奈何总有人想破坏她的好心情。
一大早的刘娅就对宋听鼻子雯雯来企鹅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以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刚进公司的时候,刘娅都没对她这么颐指气使,可今天却忽然指使宋听去做这做那。
什么打印资料,复印文件,倒杯水,这种自己有手却非得折腾别人的事,一看就是故意的。
可谁都没有多嘴,冷眼旁观,至于何佳琪,她也说不上话,想帮忙还被刘娅嫌弃了,就要宋听来做,摆明了要折腾宋听。
至于宋听,根本就懒得伺候,回回都是一套说词,“刘姐,我正忙,没时间,你自己去吧。”
宋听忍不住想,到底是什么给了刘娅这么大的底气?单凭彭宏业这个副组长也能耀武扬威?还是说她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靠山?
“你能忙什么,帮我把这份文件送到六十六楼总裁办,现在就去。”刘娅指使起别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公司主管。
一听六十六楼,正忙着的宋听放缓手上工作的速度,她还没去过六十六楼呢,不知道能不能看见程逾白。
不过还不等她犹豫完,韩姗走了过来,放下一沓资料,“小宋,把这些数据整理下,完了马上发给我,很急。”
宋听这下不用犹豫了,立马接过资料,“好的韩姐。”
她和韩姐是搭档,当然优先做韩姐布置的工作。
可是刘娅不这样想,宋听前脚拒绝她的要求,后脚答应韩姗,这不是明晃晃的挑衅吗?又把刘娅气个倒仰。
“韩姗,你是不是故意的?做事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宋听,你先去送我的文件。”刘娅对韩姗向来是这么不客气,而韩姗每每也不和刘娅争执,大家都以为这次韩姗也会退让。
可谁也没有想到,韩姗冷着张脸,面无表情,“小宋是我徒弟,按理应该先完成我这个师父布置的任务。”
师父徒弟什么的,其实也就是个说法,前辈带后辈,自然而然就说师父徒弟,显得关系亲近一点。
而韩姗在办公室里向来是“独行侠”,整日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搭理,这还是她头一次站出来护着一个新人。
刘娅也是愣了下,“你……”
“咳咳,小刘过来一下。”彭宏业眼见局势要僵,给了刘娅个台阶下,在办公室吵架总是不太好的,而且刘娅和韩姗都是公司里的老员工,资历是一样的,不分上下,吵了刘娅也占不到上风。
刘娅深吸一口气,白了韩姗一眼,拿着文件走了。
宋听都被这个小反转惊了下,她很快想明白过来韩姐的意思,对着她笑了笑,还不等她说话,韩姐撂下句“下班前给我就行”转身走了。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宋听资料不急着整理,韩姗刚才就是来给她解围的。
宋听翻着资料,看来昨天那份下午茶买到韩姐心上去了。
看似冷漠的人,剥开冷漠的外衣之后,也是很暖心的。
整理完数据后,宋听把资料还给韩姗,道了谢。
韩姗还是那副表情,只是和宋听交谈的时候语气和缓了不少,“她下次再让你去六十六楼都拒绝,没事少去六十六楼,最好别去。”
宋听一怔,杏眸中略有些迷茫,“为什么呀?”
程逾白还老想撺掇她去六十六楼午休呢,虽然几次被她拒绝了。
“程总不喜欢心思不正的员工,之前有个员工仗着有几分姿色借工作之便上六十六楼想和程总套近乎,被立马开除了,”韩姗是PR老员工,知道的比较多,“哪怕你没那样的心思,也容易被人乱传,还可能得罪程总,程总不近女色,美色对他没用。”
不过宋听的外貌确实出色,韩姗也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了。
“不近女色?”宋听思忖了下,好像从小到大,程逾白身边确实只有她一个女孩子,玩的还行的再加一个许陶宁,可是她脑海中忍不住浮现之前何佳琪给她分享的一个八卦,“韩姐,我听别人说咱们公司代言人邢思媛在追求程总,是不是真的呀?”
“不清楚邢小姐,但程总肯定没那个意思,”韩姗头也没抬的回道,“有次活动后台,我亲眼看见邢小姐问程总要微信,程总说他没有微信,直接拒了。”
这年头谁没有微信啊,这样说是连个借口都懒得找,弄的当时邢思媛都下不来台,自家代言人都这样,别人就更不用想了。
“原来如此。”宋听抿了抿唇角,想起了上次去商场,有女孩子问他要微信他也是拒绝了,顿时在心里给程逾白加分,男朋友这么自觉,怎么能不加分呢?
回到工位,看见程逾白几分钟前给她发了消息:【要加班半个小时,你等我还是先回去?】
心情正好的宋听收拾了包包,【我去楼上找你可以吗?】
听见微信提示音的程逾白拿起手机一看,薄唇上扬:【恭侯宋小姐大驾光临。】
第 23 章
宋听掩耳盗铃似的戴了个口罩, 摁了总裁专属电梯的指纹,程逾白老早就把她的指纹加了上去,就是想让她去楼上玩, 但她一次都没去过。
在电梯里, 宋听还想着会不会遇到别的职员,会不会找不到程逾白的办公室在哪,结果电梯门一开,程逾白单手插兜,瞧见她扬起嘴角。
宋听眼前一亮, 快步走了过去, “你特意来接我呀?”
程逾白握住她的手轻笑, 带她回办公室,“是啊, 怕某个小迷糊鬼迷路。”
宋听笑着鼓了鼓腮帮子,坚决不承认自己会迷路, “我才没有这么笨呢。”
六十六楼很安静, 好像没有人似的,实则透过玻璃窗, 能看见工位上有还在加班的职员, 两人还在拐角处遇到了程逾白的秘书范茹。
范茹笑着打了个招呼, “程总,宋小姐好。”
“范姐, 好久不见。”宋听虽然工作后没来过这里,但最初程逾白创办公司的时候, 她可没少来, 和程逾白的助理秘书也都认识。
“是啊,好久不见, 宋小姐更漂亮了。”范茹说了点场面话,很识趣的离开,“程总,我就先下班了。”
“嗯,去吧。”程逾白冷淡的颔了颔首,牵着宋听进了他的办公室。
范茹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这对情侣,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四年没见过宋小姐,但两人站一起,还是和四年前一样登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说的就是他们吧。
范茹想了想,又回总裁办,打算叮嘱其他人嘴巴严点,别乱说话。
“额——”宋听进入办公室顿了下,很不理解,“白白,你的珠宝设计天赋一点也没有分给装修设计吗?”
程逾白的办公室很宽敞,进门就是一大面落地窗,能俯瞰半个南城的风景,如果是晚上,这里将是最佳的夜景观赏点。
可是为什么他的办公室装修也是黑白灰三色呀!和家里好像。
“办公室和家里不同,办公室简洁点不容易出错。”程逾白就知道她来就得挑剔,她的目光向来是挑剔的。
“虽然说的也有点道理,”宋听坐在他的黑色沙发上,还是摇头,“可是真的不好看。”
程逾白忍不住笑,“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喜欢上。”
“为什么?”宋听摇了摇头,“你这个装修我恐怕很难喜欢上哦。”
她喜欢温馨热烈的色彩环境,而且她感觉程逾白也不是那种比较冷酷的性情,这个办公室更像是许屹川的风格,还是说大老板们都喜欢这样的风格?
“现在呢?”程逾白弯腰拉开茶几的抽屉,满满一抽屉的零食出现在宋听的眼前。
宋听:“!”
女孩嫌弃的表情立马变成星星眼,“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她半蹲下来,凑过去翻零食,全是她爱吃的,而且因为她最近在调养身体,爸妈都不怎么让她吃零食,算起来,蛮久没有吃这些零食了。
程逾白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进公司的第一天。”
从那天起,他就期待着她的到来,只是等了挺久,这些零食才等来主人的青睐。
宋听略仰头,嘴角梨涡浅浅,嗔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用零食勾引我来着?”
有了这些零食,她还不得老想着来楼上玩?
程逾白低头靠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深邃的黑眸盯着她亮晶晶的星眸,无声的暧昧肆意蔓延,“我成功了吗?”
宋听唇角抿出笑意,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蓦地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下,蜻蜓掠水般拂过,“奖励你的。”
程逾白勾了勾唇,大掌贴着她的后脑勺往上一带,两人额头相抵,男人亲了亲她的鼻尖,“多谢奖励,你玩,我处理会工作。”
宋听半个身子趴伏在程逾白的腿上,甜的心头滋滋冒泡,“我吃零食会不会打扰你?”
“你在我身边做什么都可以。”谁都不知道,程逾白有多希望眼前的女孩能每分每秒的打扰他。
宋听:“知道啦,你去吧,我自己玩。”
程逾白薅了薅她的长发,起身回到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宋听没第一时间去翻零食,而是在先在办公室转来转去,像是初到家,巡视新领地的小猫咪,这里嗅嗅,那里闻闻。
程逾白的办公室大而简洁,里面还有一间休息室,宋听推开门走了进去,休息室比家里的卧室小点,但也有卫生间浴室,洗漱用品都齐全。
宋听视线扫过镜面上的水珠,恐怕从前程逾白没少在公司住吧。
不过让宋听比较诧异的是,休息室摆设和办公室的不大一样,他的四件套居然是一套白色绵羊的图案,可爱的和程逾白这个人有些格格不入。
而且靠窗边摆了一张全新的梳妆台,一眼就能看出来才买不久,想起上次说来这里午休,结果鸽了他,宋听忍不住笑。
分明是第一次来这个休息室,但好像已经有她的痕迹了。
转了一圈,宋听坐回沙发吃零食,拿程逾白的平板窝在沙发上一边看动漫一边吃薯片,小日子美滋滋。
程逾白刚才说不打扰,可实则有宋听在这里,他处理工作的效率肉眼可见的降低了,因为时不时就想抬头看一眼她在做什么,明明她没什么动静,嘴角还是忍不住牵起。
偌大的办公室,从前只觉得空空荡荡,现在他坐这边,宋听在那边玩,冷清的办公室不知不觉被无形的粉色泡泡充盈了。
心底从未如此满足过。
说好半个小时的,最后处理了快五十分钟,眼看着就处理完了,正要喊宋听回家,结果谭钧一个消息发过来,又得临时开个海外会议。
谭钧还没下班,但知道宋听来了,就没出现,有事都是发微信给程逾白,不得不说,很有眼色。
程逾白回了谭钧,拧了拧眉梢起身,走了过去。
宋听动漫正放到高\潮点,看得入迷,一转头看见程逾白,坐了起来,“回家了吗?”
“听听,我这边临时有个海外会议,不知道要开多久,我让阿升先送你回去好不好?”程逾白坐到她身边,指腹擦过她嘴角吃的薯片碎屑。
“不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宋听点了屏幕暂停,“回家也没有人,好无聊的。”
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还不如在这里待着。
程逾白想了想,点头,“行,我给你叫外卖,饿了先吃饭,困了就去休息室睡觉,衣柜有你的睡衣,卫生间抽屉有你的洗漱用品。”
“你准备的这么齐全啊?”宋听刚才大致扫了一眼都没注意看其他地方。
“只大致买了份,有你不喜欢的再和我说。”程逾白并不太想独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可又确实要开会走不开,恨不得把她变小,揣到兜里带着去。
“你买的我肯定喜欢。”宋听弯腰钻进程逾白的怀里,“我吃零食吃饱了,先不用给我点外卖,待会我饿了去食堂吃。”
PR珠宝食堂提供一日三餐,最晚供应到十点,这个待遇,也难免何佳琪一直说公司福利好。
“好,那就到时候再看,”程逾白抱了抱她,薄唇摩挲着她的发顶,“你玩,我现在去开会。”
“好的,你去吧。”宋听退出他怀中,挥了挥小手,靠回沙发上看动漫。
程逾白拿上文件去会议室,带上办公室的门之前,回头看了眼女孩乖乖的模样,心软的一塌糊涂,有那么一瞬间,居然不想去开会了。
可想到还得攒彩礼钱,敛眉遮了眼中的不舍,把门关上了。
一出办公室的门,面容上的柔和退的一干二净,恢复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漠模样,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程总。
谭钧递过来开会需要的文件,程逾白边走边翻看,随即低声吩咐了谭钧几句,才拿着文件进了会议室。
程逾白一走,宋听忽然觉得办公室的温度冷了几分,这个办公室也太大了。
她调高了空调,仍旧看动漫,只是刚才还看的兴致勃勃的动漫,现下居然有些乏味了。
宋听瘪了瘪嘴,她是真离不开程逾白了呀。
退出动漫,找了本小说打发时间,没多久传来敲门声,宋听偏了偏头,起身去开门,门外是谭钧。
“宋小姐,这是程总让我点的外卖。”谭钧手上提着好几个外卖袋子。
宋听接过外卖道谢,“麻烦你了,他吃了吗?”
明知程逾白没吃的谭钧照着老板的吩咐撒了谎,“我给程总送了晚餐。”
“好的,谢谢你。”宋听放下心来。
提着几个袋子进屋,一一打开,除了饭菜,还有她喜欢吃的卤味、一杯果汁、一份水果捞,正是看动漫必备。
宋听拿过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许陶宁,【开吃!】
许陶宁那边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她也没指望得到回复,放下手机拿过平板还是打开动漫准备开吃。
结果微信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居然收到了许陶宁的回复:【罪孽啊罪孽,我本来就饿,你是要馋死我。】
宋听啧了声,【你怎么还没睡,几点了都?】
许陶宁:【玩游戏来着,越打越兴奋,睡不着了,你还来勾引我,饿死我了。】
宋听见怪不怪,她以前也经常熬夜通宵,不过自从她查出营养不良之后,许陶宁就被许屹川禁止通宵了,【你也不怕我告诉你哥。】
许陶宁:【好听宝,你可别,你也不想我一回国就挨揍吧?】
许陶宁:【等我回国就真不能通宵了,我这是抓紧机会享受最后的通宵。】
宋听笑了,【我觉得你回国第一件事是被抓去体检。】
许陶宁:【……你还好意思说,这是因为谁啊?】
宋听摸了摸鼻尖,转移话题,【你猜我在哪里?】
许陶宁:【不在家还能在哪?馋死我了,鸭脖快给我啃一口。】
宋听:【我在程逾白的办公室,他去开会了,我在这里等他。】
许陶宁:【好好好,留守女友,还给你准备这么多好吃的,美死你。】
许陶宁心想这两人是越来越腻歪了,等她回国,怕是天天吃狗粮。
虽然宋听现在失忆了,可就算恢复记忆,这两人也很难再像那四年一样闹矛盾了,也算成了一半。
而她……却还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宋听:【等你回国让你吃个够。】
许陶宁:【马上了,我饿了,去找点吃的。】
宋听动漫看着,美食吃着,时不时和许陶宁聊几句,等她发过去消息过了几分钟还没收到回复的时候,就猜许陶宁应该是困的睡着了,也就没再发。
时间转向八点半,程逾白已经开了好久的会了,宋听吃饱喝足,无聊的打呵欠,有点困了。
窝在沙发上眼皮子变重,她想都没想,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进了休息室,衣服也懒得换了,直接钻进被窝睡觉,都忘了和程逾白说一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九点多,程逾白终于开完了会,出会议室的脚步比平时急促的多,简单吩咐了谭钧几句,让他先下班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没在沙发上看见那道娇小的身影,程逾白放轻了步子,放下文件后转身推开休息室的门。
果然,大床上柔软的被子隆起一个小小的包,女孩缩成一团,睡的正香,程逾白的心在这一刻定了下来。
程逾白打开衣柜,找到一件风衣,掀开被子,盖上风衣把她抱了起来,“听听乖,我们回家睡。”
宋听睡得好好的听见有人吵,一股气起床气正要发泄,可嗅到程逾白的气息,莫名就被抚平了,轻哼了两句,小脸贴着男人的胸膛,窝在程逾白怀里继续睡了。
第 24 章
宋听一觉醒来有点懵, 眼前一片黢黑,下意识翻了个身去开灯,昏黄的台灯亮了后她下意识闭眼, 过了会才睁眼看清楚是在家里。
可她记得自己是在程逾白休息室睡着的, 什么时候回来了?
宋听拧着眉心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索性不想了。
摸到手机一看,居然才五点半。
“嘶……”她倒吸了口凉气,从来没有起这么早过, 而且完全睡不着了, 应该是前一天睡太早, 睡饱了。
宋听踹了一脚被子,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怔愣片刻, 是程逾白给她换的吗?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那应该就是程逾白吧, 她也睡的太死了, 居然从公司回到家换了衣服都没反应。
宋听抿了抿唇,嘴角莫名上扬, 压都压不住, 羞耻心好像没多少, 更多是开心。
和程逾白也谈了四年了,该谈婚论嫁了, 亲密点不是坏事。
宋听裹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心情愉悦的起床去洗澡。
浴室热气氤氲, 水雾升腾, 宋听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流冲刷过肌肤,很久没有早上洗澡了, 之前留学的时候倒是经常通宵,早上洗个澡再睡。
洗完澡,穿衣服时小腹忽然抽痛了下,动作停顿了片刻,那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不过宋听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可能是要来月经了。
算一算上次来月经的时候,额……已经不记得了,她基本上不记这些,反正来月经每次都痛经,就看痛的程度,有时候能忍,有时候要吃药。
宋听从抽屉里拿出护垫贴了一张,说起来,她这几年是挺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仗着年轻肆无忌惮,熬夜,通宵,作息乱,三餐乱,月经正常也就奇怪了。
可是想到这里,宋听总是忍不住疑惑,为什么她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程逾白都不管她呢?不像现在,管的严严实实,连喝冷饮都不行,昨天的果汁都是常温的。
可能是因为她在国外,程逾白鞭长莫及吧,宋听心想,她本来就不是听话的人,要不是时时刻刻盯着,哪管得住啊。
之前爸妈就说过,“听”这个名字取反了,倔起来一点也不“听话”。
不过宋听真的好喜欢被程逾白管着的感觉,还爱他管不住后想生气又无奈的宠溺表情。
宋听轻啧了一声,自己可真作啊。
但没关系,程逾白会包容她。
不是赌,是笃定。
宋听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看手机,六点多,程逾白都还没起床吧?
她拉开门,轻手轻脚的下楼,准备做份早餐给程逾白一个惊喜,总是吃程逾白做的早餐,也轮到她大展身手了。
虽然她只会做三明治,因为这个简单方便。
三明治这东西,再怎么样也难吃不到哪里去吧。
没废多少功夫,宋听做好两份三明治从厨房端出来,恰好和从门外回来的程逾白打了个照面。
程逾白穿着一身黑色运动速干服,因为出了汗,几缕碎发贴在额角,面色红润,胸膛起伏着,性感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把宋听看呆了。
“你去跑步了?什么时候出去的?”她起这么早,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程逾白的疑惑同时响起,“你怎么起这么早?”
宋听端着三明治走向他,“我昨天睡太早了,五点多就醒了,我都没发现你出门跑步了。”
“六点出去跑步了,买了小笼包当早餐,”程逾白提了提手中的袋子,笑看了眼三明治,“没有想到你起这么早做早餐。”
宋听嘟了嘟唇瓣,“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谁知道你这么早出门了。”
“很惊喜,”程逾白身上有汗,没靠她太近,把小笼包递过去,“你先吃,我去洗个澡,回来再尝尝你的手艺。”
“好呀,等你。”宋听一手端着三明治,一手提着小笼包进了餐厅。
学着程逾白的样子,从厨房拿了两副碗筷摆好,坐下玩手机等他。
玩着手机,她忍不住打开了摄像,拍了张照片留念。
想着彼此,不就是双向奔赴吗?
程逾白洗的很快,像是迫不及待要尝尝宋听做的三明治,坐到餐厅时,吹的半干的头发略显凌乱,时不时发梢汇聚一滴水珠滴落在肩头。
“我去拿吹风机。”宋听说着要起身。
程逾白一把握住她的手,“不急,先吃饭,吃完再说。”
小笼包凉了就不好吃了,宋听只好听程逾白的,她吃小笼包,程逾白吃三明治。
“好吃,你还会做早餐了,进步很大。”程逾白吃的很慢,每一口都细品,仿佛在品味他缺席了的那四年。
在那四年,她学会了很多技巧,连三明治都会做了。
宋听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深邃黑眸中不可言说的情绪,笑的眉眼弯弯,“只会这个简单的,还是小笼包好吃。”
吃腻了三明治,回国之后,她再没吃过,也没做过,今天纯粹是想给程逾白一个惊喜。
程逾白:“我觉得三明治更好吃。”
“真的假的?”宋听虽然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知之明,可他这样说,还是觉得开心,“那我以后再给你做。”
“好,等你下次能早起再说。”程逾白也没拒绝,因为想宋听早起还是挺难的。
宋听吐了吐舌尖,对他这句话无法反驳,如果不是很早就睡了,想六点多起床还不如杀了她。
吃完早饭也还早,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会早间新闻,住的离公司近就是方便。
才到公司,宋听就感觉好像来了月经,好在她抽屉里早就准备好了东西,贴了个暖宝贴,倒了热水,开始的两个小时还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可是渐渐地,小腹就有点疼了,一抽一抽的,现在有钩子拉扯着小腹里的血肉。
“听听,这个荔枝好甜,”何佳琪放下几颗荔枝,愣了下,“听听,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来大姨妈了,”宋听说话的力气都变小了,“我先不吃了,不想吃。”
“你也痛经啊,带止疼药了吗?”何佳琪说着就要去拿。
“不用,不是很疼,就是不太舒服。”说不上来疼,就是有点懒懒的,不想动弹。
“我懂,我抽屉有红糖,我去给你泡。”何佳琪拿起她的水杯去了茶水间,宋听连谢谢都来不及说,人就没影了,忍不住笑了笑。
交朋友,为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嘛。
红糖水下肚,暖烘烘的,只是没怎么缓解,反而越来越疼了。
中午下班,何佳琪关怀道:“听听,我去给你打饭,你想吃什么?”
宋听摇了摇头,“不想吃,你先去吧,我去找我男朋友。”
她现在好想程逾白。
“你能行吗?要不要我陪你去?”何佳琪看她嘴唇都是白的,虽然宋听皮肤白,可唇色向来是淡粉色的,像是水蜜桃,今天像是水蜜桃上结了层霜。
“没事,不远。”宋听简单收拾了东西,提上包包就走,疼的脑子发蒙,口罩也没带,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去吃饭了,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她进了总裁专属电梯。
倒是她出电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范茹和谭钧去吃午饭,范茹轻吸了口气来扶她,“宋小姐,你不舒服吗?”
宋听的脸色实在太差劲了,“有点,程逾白在吗?”
范茹:“程总在办公室,我扶你过去。”
“不用不用,你们去吃饭吧,我自己去。”宋听来过一次,已经熟门熟路,婉拒了她的好意,走向了程逾白的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得到男人的回应后才推开门,探进半个脑袋去,见办公室没有其他人才软乎乎喊他,“白白。”
在看文件的程逾白立马抬头,一对上她的眼,剑眉瞬间紧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脸怎么白成这样?”
宋听瞧见他关切的眼神,委屈巴巴的扑进了他怀里,“白白,我痛经,好难受。”
“什么时候开始的?”程逾白一把抱起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把女孩放在腿上,第一时间伸手去暖她的小腹。
“早上来的。”宋听依偎在他怀里,方才还很坚强的人一下子就变得柔弱了。
“怎么不早说?”程逾白拧着眉心,“很疼吗?去医院看看?”
“不是很疼,就是不舒服,不想动。”宋听的耳朵贴在他胸膛前,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很急促。
“那就回家躺着,下午请假。”程逾白说着要起身。
宋听勾着他的脖颈,“等会嘛,让我抱抱。”
“不是难受吗?”程逾白轻轻地揉着她的腹部,他记得四年前宋听不会痛经,暑假来月经的时候还吵嚷着要喝冰奶茶。
这四年,实在错过太多了。
“也还好啦。”宋听伸手玩着他的衬衫扣子,不算疼,其实就是想和他撒娇而已。
“午饭也没吃,我点个外卖在这吃?”程逾白无法体会女孩痛经有多难受,只能多顺着她一点。
宋听摇头,怏怏不乐,“不太想吃。”
“不想吃就回家,回家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程逾白不再犹豫,抱着她站了起来。
宋听也确实不想上班了,不过还是觉得应该和韩姐打个招呼,“你放我下来,我给同事发个消息。”
“行,我整理下文件。”程逾白把她放在沙发上,回到办公桌收拾,装进了公文包,他下午肯定也是不来了。
宋听给韩姐发了消息,又和人事请了假,她猜人事应该是知道她的身份,连请假原因都没有问,她周一请假也没问原因。
“好了吗?”程逾白一只手提公文包,另一只手伸了出来,“要抱吗?”
宋听眨了眨纤长的眼睫,眼神依赖的靠进了他怀里,“要的。”
第 25 章
大概真是身体不舒服, 让宋听连带着心理也跟着虚弱起来,格外黏着程逾白,从公司到家里, 一直和他贴贴, 仿佛两人中间贴了双面胶。
“先喝点热水,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程逾白把水杯塞到她手中,转身去翻冰箱,两人中午都不在家里吃饭,阿姨自然也是不在的。
宋听捧着水杯, 小口的抿着热水, 半晌都不说话, 其实就是不知道想吃什么。
也不是不知道想吃什么,而是她现在想吃的东西, 程逾白肯定不让她吃。
“想不到吗?”程逾白大致看了眼家里的食材,能做的菜挺多。
宋听的唇碰着杯沿, 抬眸看他, 眼神怯生生的,“我想吃烧烤。”
“……”程逾白笑了, “我就当没听见。”
程逾白再没常识, 也知道痛经的时候烧烤这种油腻的东西是不能吃的。
宋听本来就没想过程逾白能答应, 她也觉得现在这个想法太过疯狂,“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但我现在不想吃。”
“你先上楼睡会,好了我喊你。”程逾白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弯下腰, 长臂穿过她的膝下,轻轻一使力就把她抱了起来。
宋听靠在他怀里, 像一只树懒似的,一点也不想动弹,“你下午去公司吗?”
“不去,在家陪你。”程逾白抱着她上楼,进了卧室,放在床沿上,“换身睡衣先躺会。”
“好,我等你喔。”宋听双手撑在柔软的被子上,视线紧紧地跟随着程逾白。
今天的宋听眼神黏腻的像是蒸熟的糍粑,洒上了一层红糖,又甜又乖,让程逾白忍不住揉她的脑袋,“知道了,睡吧。”
宋听去休息,程逾白一边下楼一边拿手机查女朋友来月经喝什么汤比较好,最终锁定了莲藕红枣排骨汤,正好冰箱有这些食材。
四年前,宋听没这么难受,他也没注意太多这方面的常识,现在才知道自己多有不足。
把汤炖上,程逾白又下了一单超市跑腿,买了些东西。
宋听蜷缩着躺在床上,当然是睡不着的,只是躺在床上玩手机舒服的多,和何佳琪说了一句下午请假的事,翻到许陶宁的微信和她吐槽。
许陶宁:【又痛经了?要不你抽空去医院看看吧,每次让你去医院都说懒得去,疼的不难受啊?】
许陶宁从来不会痛经,她记得几年前宋听也不会痛经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痛的受不住,有时候还要吃止痛药。
宋听想了想去医院又要吃药又要打针,撇了撇嘴:【我觉得我还可以忍。】
许陶宁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忍者神龟啊你,这么能忍。】
许陶宁:【等我回国,我和姚姨说,陪你一起去,应该能治吧。】
宋听:【我觉得不行,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痛经?】
如果痛经能根治,那很多女孩子就不会受苦了。
许陶宁:【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好好保养总是没错的。】
宋听这就不服气了,【我最近早睡早起,三餐稳定,作息规律,连奶茶都没有喝冰的,保养的妥妥的。】
许陶宁:【临时抱佛脚,还好意思说。】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因为程逾白看着她,要不然她才不会老实。
说起来,许陶宁也有点后悔,早知道程逾白对宋听的影响这么大,当初怎么着也得给两人把误会解开了,说不定今天宋听的身体就不会差成这样。
不过世上哪有后悔药啊。
是啊,世上没有后悔药,当程逾白查到女孩子痛经的难受程度时,一张俊脸已经阴沉的能凝结成冰了。
如果不是错过这四年,他的小青梅怎么会受这样的罪,四年前多健康的一个小姑娘,四年后身体差成这样。
他是罪魁祸首,无法谅解。
锅里的排骨汤咕噜咕噜的冒着泡,红枣的香气飘满了厨房,程逾白轻呼了一口气,揉了把脸,将手机收了起来。
回不到过去,只能用余生去弥补。
排骨炖的软烂,程逾白先盛到碗里,把排骨肉剔出来,汤汁过筛保证没有碎骨头之后倒回锅里,加了一些她爱吃的虾仁馄饨一起煮。
跑腿买的东西也到了,程逾白把热水袋充好电,端着馄饨上楼。
“好香呀!”宋听的鼻子动了动,翻了个身,已经嗅到了排骨的香气。
“起来吃一碗馄饨。”程逾白放下碗,把热水袋塞进她的被子,“放到肚子上暖着。”
“正好暖宝宝没热了。”宋听坐起来,把暖宝贴撕掉,换成热水袋。
“自己吃还是我喂?”程逾白问是这样问,其实已经端了张凳子坐到了床前。
而宋听也十分的不客气,努了努嘴,“想要你喂。”
这么好的待遇哪能往外推呀。
程逾白端起碗,用汤匙舀了个馄饨放在唇边吹凉才递到她嘴边,“小心烫。”
宋听一点也不怕烫,递过来就咬进了嘴里,对于程逾白递过来的东西,就算是毒\药恐怕她都发现不了。
“肉好软,莲藕也好嫩,你的厨艺太好了。”几口下肚,腹中热腾腾的,缓解了不少。
“喜欢就多吃点,下次来月经早点和我说,别自己憋着。”程逾白眉梢从始至终没有松开过,她疼了一个上午才开口,是他这个男朋友的失职。
宋听:“知道啦,主要是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会来月经,好像不是很规律。”
程逾白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她嘴角的油渍,眉头拧的更紧了,“又痛,又不规律,没去医院看过吗?”
宋听一噎,才和许陶宁说完这个话题,程逾白就提起来了,她真不想去打针吃药啊,眨了眨羽睫,眼神忽闪,“这个看不好吧,我之前好像看过。”
“编瞎话骗我?”程逾白睇了她一眼。
每次她撒谎都会紧张,一心虚就喜欢眨眼睛。
“我没有呀,真的。”宋听讨好的笑笑。
“姚姨知道吗?”程逾白不想和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她说真话假话一眼就看穿了。
“可能不太清楚。”宋听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事事都和老妈报备,谁没事提这个啊。
程逾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宋听吃饱了就摇摇头,程逾白把剩下的半碗吃了。
宋听瞧着沉默的他,瞥了他一眼又一眼,小声问,“你不开心啦?”
“你难受成这样我开心什么?”程逾白放下碗,去卫生间拧了毛巾给她擦脸。
宋听宽慰他,“也还好,这次不算特别疼。”
可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到程逾白,反而火上浇油一般,“以前还有更疼的时候?”
这都让她小脸惨白了,更疼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国外怎么熬过来的呢?
程逾白不敢想。
宋听一见他的语气沉了下来,顿时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正想着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把这件事揭过不提了,就被程逾白搂进了怀里,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对不起。”
男人的嗓音很低,莫名带着一股哀伤歉疚之意,一下子弄的宋听都有点难受,眼眶酸酸的,想笑却笑不出来,“你和我说对不起做什么,又不是你让我这样的。”
“我没照顾好你。”程逾白抱紧了她,心口一抽一抽的疼,他曾说过会永远照顾他的小青梅,可他却放开了她的手四年。
“没有呀,你已经照顾的很好啦。”宋听伸出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侧脸贴在他的胸前,“白白,你已经很好啦。”
程逾白这样的男朋友都还要挑剔的话,那她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程逾白闭上眼睛,用额头蹭了蹭她的耳廓,等她恢复记忆,一定会讨厌他吧。
宋听也不知道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气氛忽然低迷了下来,她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有些沉重,她摇了摇头,转移话题,“白白,我想睡觉了,你睡不睡呀?”
不等程逾白接话,她又道:“你陪我睡一会好吗?”
宋听想着,他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撒撒娇,磨一磨他,结果程逾白痛快的答应了,“好,我陪你。”
“啊?”宋听愣了下反应过来,顿时喜上眉梢,“好呀好呀。”
今天的白白可真好呀!
程逾白看着她的笑颜,胸口仍有些滞涩,现在他能做的,不过是多顺着她一些,让她开心。
宋听可不知道程逾白在想什么,只觉得今天程逾白好主动,躺上床后不等她悄悄地挪过去,先过来抱她,两人手碰着手,腿挨着腿,亲密无间。
宋听的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还装模作样的故作矜持,“你贴这么近,我怕会弄脏你的衣服。”
程逾白:“弄脏了就买新的,要揉揉肚子吗?”
“要的。”宋听拉着程逾白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男人的大手温度比她的高,贴着暖和极了。
“嗯,睡吧,睡着就不难受了。”程逾白慢慢的揉着。
宋听的额头抵在他的肩旁,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睡觉。
被窝很暖,程逾白的怀里更暖,舒服极了,来月经的难受和烦躁都被消除了不少。
只是宋听睡的迷迷糊糊,感受着程逾白的呼吸和温暖的掌心,莫名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好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呵护了。
可这是为什么呢?
她还没有想明白就陷入了梦乡,只是眼角溢出一颗晶莹的泪珠,垂挂在黑色的长睫上,要落不落。
程逾白无声的喟叹,低头亲了她一下,薄唇抿走了那滴泪。
舌尖微涩,是苦的,亦是甜的。
怀中的女孩睡的很香,可男人却无丝毫睡意,只是闭着眼睛一次次的去想过去她在异国他乡疼的眼眶发红的模样,一次次的折磨着自己的心脏,犹如烈火烹油中一趟趟的走过。
欠她良多。
房间很静,只余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宋听以为睡一觉就好了,可是老天爷偏偏和她作对,睡到半下午,她是被疼醒的,她醒来时程逾白不在床上,她手撑腹部去卫生间,发现量比之前大得多,吓了一跳。
她也顾不上不好意思,红着眼去找程逾白,推开书房的门,她什么都没说,程逾白就明白了,“很难受是不是?”
宋听抿着发白的嘴角点了点头,“白白,我疼。”
一句轻巧的话像刀似的扎进了程逾白的心脏,他二话不说弯腰抱起她,“乖,我们去医院。”
急匆匆换了衣服,程逾白抱着她下楼,脸黑的不成样子,在车上提前联系了一家私立医院认识的主任,告知情况,要了一间VIP病房,她疼成这副样子,八成得挂水了。
宋听全程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肚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这么疼,以前虽然疼,也没有闹到去医院的地步。
她心想是不是因为有程逾白呵护,所以变得矫情了,连痛觉也变得敏感了。
也许正是因为感受到了爱意,才敢肆无忌惮的委屈。
程逾白虽然着急,但还能稳得住,开车的时候全神贯注,越是这个时候越急不得,到了医院后,抱着她上楼时脚步才快起来。
宋听窝在他怀里有点不好意思,只是痛经而已,程逾白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了。
可又不得不说,她很受用她的男朋友对她的紧张。
到医院后检查了下,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痛经,给她挂了止疼的药水。
原本就虚弱的宋听,手上扎了一针之后,眼泪汪汪的,可怜的像是只被欺负了的小奶猫。
“你别和我爸妈说,我怕他们着急。”她这半年来,太不给爸妈省心了,自责不已。
“现在才知道叔叔阿姨会着急,以前就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说完程逾白又生怕说重了,“先挂完水看看还疼不疼。”
宋听乖乖地点头,不乖也不行啊,她现在战斗力为负,手机都不想玩了。
正想着手机,程逾白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
宋听的视线跟随着他的背影,怕他有要事,想着要不和老妈坦白算了,她不想一个人在医院。
现在是夏天,输液倒也不怎么难受,要是冬天冷冰冰的药水输进去,手都得冻僵。
几分钟程逾白回来了,面色如常,也没说什么,宋听主动问了。
“谭钧的电话,有个文件要签字,我让他送过来,我不走。”程逾白抬头看了眼药水,知道宋听想听什么,一股脑倒了出来。
“你要是忙……”宋听虽然想程逾白陪她,可还是很体贴的想和他说工作重要。
可程逾白打断了她,“工作不如你重要,钱永远也赚不完。”
宋听不是那种无理取闹,让男朋友为了自己耽误工作的性格,可听见这句话还是很开心,弯了弯唇,握住程逾白的手指,“白白,我好喜欢你哦。”
“我也很喜欢你。”程逾白反手捏了捏她的指尖,看着她输液的手背抿着嘴角,“还疼吗?”
“又不是仙丹,哪有这么快呀。”宋听的小腹还是一抽一抽的疼,但心情已经好多了。
“要躺着吗?”程逾白把窗帘拉上,临近太阳下山,夕阳从窗外透了进来,有些晒。
宋听摇了摇头,“不要。”
“那看个电影吧。”程逾白拿过她的手机,他的手机里连视频APP都没有,因为从来不看。
输液也是无聊,看电影也能打发时间,只是一开始肚子疼的厉害,宋听也没什么心情,随着药水一滴一滴的进入她的血管,渐渐地没这么疼了,她才有心思看电影。
期间谭钧来了一次送文件,程逾白批阅完让他带回去了,从始至终,都没离开宋听。
打完药水已经七点,天都黑了,输液这么久她的手也麻了,拔针的时候疼的一个激灵,嘴角一下子就瘪了,“好讨厌打针哦。”
程逾白摁着她的针孔,深邃黑眸中尽是不忍心,“不想打针以后就好好听话,调养身体,就算不能根治,也能不那么疼。”
“我很听你的话呀,”宋听用额头在男人肩膀上捶了下,反而吸了口气,“骨头好硬。”
程逾白被她逗笑了,分出一只手去揉她的脑门,“你的骨头是软的。”
宋听撅了噘嘴,“对啊,我就是软骨头,喜欢贴着你。”
程逾白无奈的笑了,“行,饿了吧,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不饿。”宋听怀疑自己刚才输的不是止痛的药水,是“营养液”,有饱腹感。
程逾白:“那就先回家吧,饿了想吃什么再说。”
程逾白摁了十分钟才松开手,看着她纤瘦手背上贴着的输液贴中那一抹红色,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揽着她从床上坐起来,“能走吗,要不要抱?”
“不用,我又不是小废物,走吧。”宋听麻利的下了病床,肚子不疼就舒服多了。
回家之前还去找医生问了些注意事项,程逾白让她好好听,记到心上去,他也没办法每分每秒都盯着,就怕她背着他偷吃。
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干过,初中的时候背着他吃路边小吃摊不干净的东西,吃完就闹肚子,还拿她没办法。
回家的时候热水袋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了,宋听揉着水袋,玩水球似的,看见手上扎眼的输液贴,忍不住想揭了扔掉。
“明天别去上班,再休息一天。”程逾白把车子拐进小区的停车场。
宋听:“我已经不疼了。”
程逾白没和她讨论疼不疼的话题,“不缺你这一天上班,在家休息,我上午去趟公司,中午给你带饭,你想吃哪家?”
他这语气一听就是“告知”而非“商量”,宋听也就妥协了,“明天上午再看,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程逾白点了点头,停好车后牵着她的手上楼。
回到家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奈何宋听什么都不想吃,程逾白就着中午的排骨汤,煮了青菜瘦肉粥,宋听摇头说不吃,最后进了程逾白的肚子。
一直到九点多,宋听还是什么都不想吃,程逾白有些心焦,又不好逼她吃,就找了部美食纪录片给她看,吊吊她的馋瘾。
不得不说,这一招对宋听来说还是蛮有用处的,她确实有了想吃的东西,“我想吃鱼丸面。”
“家里好像没鱼丸,我去超市买。”程逾白说着要起身。
宋听忙拉着他,有些难为情的说,“我想吃初中校门口那家鱼丸面。”
南城一中,是宋听的母校,也是程逾白的,那家粉面店是程逾白带她去吃的,第一次吃就点的鱼丸面,从那次后就爱上了,他家的鱼丸做的特别劲道,和别的店都不一样,宋听时不时就要吃一次,算一算,可能有四五年没吃了。
想吃鱼丸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难为情是因为南城一中离这里比较远,几乎跨越了半个城区,而且这个点,可能人家已经打烊了。
这样一想,宋听不等程逾白说什么,直接摇头,“算了,不吃了,你煮一碗面给我吃吧。”
“我去看看,说不定还没关门。”程逾白没有犹豫的起身换衣服,宋听拦都拦不及。
“明天吧,明天你给我买,今天太晚啦。”宋听跟在他身后进了衣帽间。
“你是现在想吃,不是明天想吃,乖乖在家等我。”程逾白换好衬衫,摸了摸宋听的脑袋。
一碗鱼丸面而已,何必要委屈她延迟满足。
延迟的满足只能算是弥补,他需要弥补的已经够多了。
宋听拦不住,想跟着程逾白去也被拒绝,只好在家里等。
离的太远,开车来回得近两个小时,宋听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很后悔,明知道程逾白的脾气,不应该说出口的。
十一点了,她坐立难安,一会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虽然这个高度什么都看不清,一会蹲在门口等,等的心焦不已。
大晚上开车危险性更高,她又才出过车祸不久,一想就容易脑补,忍不住懊恼,刚才就应该死缠烂打不让他出门。
就在她急的不行的时候,终于传来门锁的嘀嘀声,程逾白一拉开门,就看见宋听蹲在玄关旁,瞧着可怜兮兮的,还以为她又疼了,连忙弯腰扶她,“难受了?”
“没有,我就是好想你,下次你不要大晚上出去买东西好不好?”宋听紧紧地抱着他,男人身上还带着夜晚的凉意。
谁也不知道她等的有多焦灼。
“好好好,下次不让你等了,我给你煮面,饿坏了吧。”程逾白带上门,半揽着她进屋。
因为离的太远,面坨了就不好吃,程逾白问老板买了食材和调料回来自己煮。
“好吃吗?”他又怕自己的手艺不如老板,没让她满意。
宋听咬着面条,忙不迭点头,“特别好吃,比之前的更好吃。”
“那就好,你慢慢吃,我去换件衣服。”程逾白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程逾白一走,宋听红了眼眶。
好吃,就是太烫了,热气熏的人眼睛疼。
第 26 章
一碗热腾腾的鱼丸面下肚, 宋听被彻底治愈,无论是身还是心。
“洗漱下睡觉了,这么晚了。”程逾白收拾了下碗筷, 推着她上楼去睡觉, 本来就不舒服还熬夜,明天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去上班。
“你陪我吗?”宋听扭头望着男人,杏眸像是染了一层水雾,灵动明眸,令人一眼深陷。
程逾白清隽的喉结微滚, 思索两秒颔首, “好。”
“太好啦。”宋听肉眼可见的开心了, 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亮,亮晶晶的。
实在是太晚了, 程逾白催促着她,两人都没多耽误, 睡前程逾白捏了捏她细嫩的耳垂, “你明天别去上班,我做好早餐放在锅里, 你起床后凉了放微波炉热一下。”
“知道啦, 我听你的。”好在她的工作不去上班也能做, 而且海报设计也到了尾声,这周就能交稿, 也不急。
程逾白把手半搭在她的腰间拍了拍她的后背,“睡吧, 晚安。”
宋听略仰头, 眼巴巴的看着程逾白,在夜色中显得神采奕奕, 她什么都没说,程逾白却知道她想要什么。
男人低眸,在她眉心亲了下,“晚安。”
收获“晚安吻”的宋听心满意足,“吧唧”一声在他下巴处亲了口,闭上眼睛入睡。
程逾白无声的牵动嘴角,她才住过来不到一周,两人就越来越腻歪,他真怕哪天忍不住。
可是忍不住也要忍住啊,他可不希望等宋听恢复记忆弄死他。
此时此刻,才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甜蜜与煎熬并存。
爱是甜蜜,不合时宜的欲\望是煎熬。
可怀里的小姑娘睡的香甜,才不会知道他有多难熬。
但只要她高兴,那点煎熬也不算什么了。
大概是睡太晚,加上宋听的闹钟被程逾白关了,她又没想着去上班,一觉醒来日上三竿了,一看时间,十点。
不用上班是真舒服啊,宋听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昨天输液还挺有用,现在肚子一点也不疼,就是有点坠坠的沉重感,习惯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洗漱下楼吃早饭,程逾白煮的小米粥已经凉了,她盛了半碗到微波炉热了下,才拿出手机看消息。
今天没去公司,收到不少消息,何佳琪和韩姗姐的关心,还有……刘娅的质问:【你怎么又请假?真当公司是你家开的,才周四就请了三天假。】
宋听耸了耸肩,没回,虽然真的很想回她一句——是的,公司是我家男朋友开的。
刘娅既不是组长,又不是她的搭档,韩姗姐都没说什么,刘娅有什么资格质问?
但她现在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身份,她想看看那些人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直接略过刘娅的消息,宋听给程逾白发了中午想吃的餐厅,是离公司比较近的,他顺路就能带回来。
有了昨晚的经历,宋听绝不会再和他说那么远的地方了,除非两人一起去。
她一点也不想折腾程逾白,她舍不得。
喝了粥,宋听回书房准备工作,才打开电脑,收到于总的消息:【小宋,游戏周六公测,明天你方便发个预热微博吗?】
这个游戏她也花了不少心思,就算于总不说,宋听也打算发:【没问题,于总,我周五晚上发。】
既然发微博宣传,肯定要顺便抽个奖,不知道抽什么好,宋听皱了皱鼻尖,一会再想想。
于总:【谢了,对了,你工作忙吗?可以接私单吗?想和你约元旦的活动图。】
宋听:【这么快就做元旦的活动了?】
这才七月呢。
于总:【嗯,这边耽误一下,那边耽误一下,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你能接吗?稿费还是按照之前的来,你想涨价也可以。】
宋听翻了翻她的接稿记录,挺久没有接商稿了,今年也只接过于总的,倒不是没有单子,之前是因为在忙游戏的商稿,现在是因为在上班,纯粹懒得接,她的微博都好久没有登录了。
上班不怎么忙,接个私单赚外快也可以,之前程逾白也说了,不用因为上班耽误她自己的发展,这样一想,宋听就答应了,【稿费给于总优惠两成吧,我要上班,会比之前交稿的时间晚。】
于总倒是大方:【我知道你在上班,特意提前找你,就怕你接了别人的单忙不过来,稿费还是照之前条件算,九月前交稿就行,我下周把要求发给你,你能接我再给你转定金。】
这就是为啥宋听爱和于总打交道,为人痛快,不计较,对方痛快,她也爽利。
快一点时,程逾白带着午餐回来,吃饭的时候宋听说起这件事,又提起微博预热抽奖。
程逾白给她提建议,“抽平板吧,这种大型国风游戏用平板玩更舒适。”
因为宋听想玩这个游戏,他也去提前了解了一下,画风建模什么的都还不错,看着前景可以。
“对呀,那就抽十部平板吧。”宋听醍醐灌顶,吃了饭立马翻购物软件,找个合适的平板。
正看着呢,程逾白的微信弹出来一条转账消息,她点进去一看,眼睛瞪的圆溜溜,“你给我转账干什么?”
而且还是一口气转了十万!
“报销一下你的平板钱。”程逾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支持一下我女朋友的事业。”
宋听抱着手机靠在他身上,乐呵呵的,“谢谢我亲爱的男朋友。”
房子和股份都收了,这点小钱她可不会犹豫,麻溜的收了转账,更开心的去挑平板了。
休息一天,虽然月经还没有走,但周五去上班的时候已经满血复活了,心情一好,气色也跟着好,和一开始来月经的时候判若两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刘娅看见她阴阳怪气,“要是这样也能请病假,大家都去请病假好了,不就是痛经,矫情什么。”
这回宋听没有惯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怼回去,“刘姐你去请呗,我也没拦着你请假,你要是看不惯,辞职也可以。”
大家同为女人,何必互相为难,痛经的苦楚如果女人都不能体谅,男人更有借口不体谅了。
宋听实在听不得刘娅这句话,痛经从来不是矫情,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何佳琪上次那么疼都不敢请假了。
“没大没小的,你才进公司几天,就上下不分了?”刘娅脸色冷了下来,现在看见宋听就觉得不痛快,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嚣张的新人,一个月都没到呢,就敢和她拿乔了。
宋听耸耸肩,“刘姐,我喊你姐只是因为你比我年纪大,我尊老,你还真以为你是我姐了?”
宋听可是最娇气的,什么时候受得了莫名其妙的委屈,从不惯着任何人。
一句“尊老”没把刘娅气吐血,到了刘娅这个年纪,最不能提的就是年纪,宋听还一口一个“尊老”,气的她鼻子都要歪了。
偏偏宋听不想收敛,环着双手继续道:“你要是有本事,什么时候当了我的顶头上司再来和我说大小的事,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普通员工,我们是平级,OK?”
刘娅是公司的老员工,资历在这里,所以大家都尊敬的喊她一声“刘姐”,可说实话,刘娅和宋听确实是平级,是没有资格和宋听论大小。
这仿佛是将刘娅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了下来,让大家看赤\裸裸的笑话。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大家都对宋听报以崇敬的目光,这个办公室就只有彭宏业、刘娅、韩姗这三人资历最老,后面进来的,或多或少都经历了何佳琪那一遭。
只不过大家都像何佳琪一样,碍于面子,碍于工作忍了下来,没有和刘娅撕破脸皮,随着时间过去,打算把从前的事忘了,像何佳琪一样,当成一个教训。
所以整个办公室,也只有刘娅会这么欺负新人,别人经历过,根本就不会这样做。
可谁也没有想到,宋听这个新人,能这么勇,做了当初她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尤其是何佳琪,彻底沦为宋听的小迷妹,都要变成星星眼了。
倒是刘娅气个倒仰,一张脸涨的通红,几步冲过来,抬起手想打人。
“刘娅,你干什么?”韩姗早知道刘娅的脾气,一把攥住刘娅的胳膊,把她往后一推,挡在宋听面前,“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公司,你凭什么打人?”
“你给我滚,韩姗,你又算哪根葱,我今天就要教教她什么叫规矩!”一直被捧着的刘娅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什么都顾不上了,面目狰狞的可怕。
宋听也没被她这副样子吓到,拍了拍韩姗的肩,“韩姐,你让开,我倒想看看PR的规矩什么时候由她定了。”
韩姗没让,怕刘娅发起疯来真的动手,局势一下子就僵住了。
这时,纵观全程的彭宏业才装模作样的过来当和事佬,拉了刘娅一把,给她台阶下,“算了算了,都是同事,何必闹成这样,小刘,你就别和一个新人计较了,你懂点事,让让她得了。”
呵,嘴上说着让让宋听,好像偏心宋听一样,可实际上不就是在说宋听不懂事?
宋听来了月经本来就不怎么舒服,程逾白呵护了她两天的好心情全被刘娅破坏了,还想她偃旗息鼓?
立马怼了回去,“彭副组长,我哪里不懂事了?我是请假,不是旷工,人事都同意了,凭什么要被人阴阳怪气?到头来是我的不对咯?”
好的,宋听这一句话也精准的踩中彭宏业的雷点,他最讨厌被人喊“彭副组长”,何佳琪之前也提醒过,宋听就是故意的。
彭宏业脸黑了,原本给刘娅的台阶也没了,宋听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彻底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宋听要的就是这样,她都没有台阶下,刘娅凭什么可以有台阶下?更何况是踩着她下台阶。
为了别人委屈自己?那就不是宋听了!
大不了谁都别下这个台阶,说个明白!
就算这不是程逾白的公司,她依旧是这个性格,从小到大,没有人教她要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
彭宏业到底是老油条了,深吸了口气,假笑道:“小宋,你也太激动了,我可没这个意思,小刘怎么说也是前辈,你是后辈,也别这么计较嘛。”
宋听轻嗤一声,讽刺道:“大家都是普通员工,什么前辈后辈,矫情什么。”
刚才刘娅说宋听矫情,现在宋听把这句话还给刘娅,说矫情到底谁矫情?
她这丝毫不给面子的话激怒了彭宏业,板着脸训诫,“小宋,适可而止,这是公司,不是你家。”
宋听丝毫不惧,直接回了句,“那也不是你们的家。”
“你——”彭宏业少有被气成这副模样的时候,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新人,而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被噎的回不了嘴。
他平常人精似的,居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怼成这样,他的老脸是被人放在地上踩啊!
彭宏业怒气被激起来了,正要发作,这时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这是做什么呢?”范茹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出现在门口。
范茹是程总的心腹秘书,公司上下无人不知,一见她来,彭宏业和刘娅瞬间变了脸,彭宏业那口怒气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差点没把他给憋死。
彭宏业笑着迎了过去,“范秘书,什么风把你请来了?”
原本火花四溅的局势,就这么被范茹的来到轻易破解了,宋听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坐回椅子上,也没打算告状,她又没落下风,怼得爽死了。
范茹刚才在门口听了几句,大致猜得到什么情况,面对彭宏业的热情视若无睹,越过他径直走向了最后面,把手上提着的一个纸袋放在宋听的工位上,笑道:“小宋,昨天答应你的热牛奶。”
宋听没想到范茹是为她来的,下意识的起身道谢,“谢谢范姐。”
她昨天都没来公司,哪有什么答应好的热牛奶?宋听一脸懵。
范茹眨了眨眼示意,并不多说别的,“趁热喝,我就先上去了,有事和我说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范茹正好转身,扫过刘娅躲闪的视线,对上彭宏业震惊的瞳孔,轻勾了勾唇,什么都没说,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走了。
得赶紧回去告状呀!
人虽然走了,可却久久的影响着办公室里的氛围。
宋听认识范秘书?!
所有人都呆住了,面面相觑。
范秘书是程总的心腹,和谭特助不相上下,公司里谁不巴结,只看刚才彭宏业那么生气,都要笑脸迎接就看得出来范秘书在公司的地位。
刚才彭宏业还一脸要开了宋听这个新人的架势,可范秘书亲自来给这个新人送饮品!
这下谁开了谁还真不好说啊!
沉默在办公室内蔓延,刚才看热闹的人都默默地收回视线,韩姗也回到工位上,她清楚的明白,凭刚才范秘书的那句话,彭宏业和刘娅哪还敢对宋听怎么样,除非这两人真不想干了。
宋听捧着热牛奶,后知后觉,应该是程逾白让范姐送来的吧?
肯定是的,宋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刘娅什么彭宏业,心里美滋滋的给程逾白发消息:【白白,热牛奶是你买的?】
程逾白早就等着她的消息了,秒回:【嗯,喝点热的舒服。】
至于让范茹去一趟,是想着她这两天不舒服,范茹出现后,应该能有效阻止某些不长眼的人给她加压。
要是人在自己公司都护不住,要他有什么用。
宋听抿着笑了,插了吸管喝了一口,红枣味的,刚刚好入口的温度,虽然在夏天喝热饮真的很热,可她还是喜欢。
宋听:【好喝,爱你!】
这句话发过去程逾白没第一时间回复,因为他拧着眉梢在听范茹告状。
范茹知道的不多,只把自己的听见的,看见的,一五一十说了,但这已经足够让程逾白脸色阴沉,“找个人把这件事问清楚,再来回我。”
“好的程总,我现在就去。”范茹也有一颗八卦心,这样的工作可太轻松了。
程逾白打开手机,问她:【被欺负了?】
宋听不用想也知道是范茹告诉他的,【没有的事,吵了几句嘴,我赢了!厉害吧!】
虽然没有吵到最后,可确实是她赢了,因为她全程都没有生气,倒是刘娅和彭宏业气的要死,现在又像缩头乌龟似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程逾白无奈的牵了下嘴角,【厉害。】
没受委屈就好,只是宋听脾气不能说很好,可也不是惹事的性子,有能让她动嘴吵架的事,本身就是一种委屈了。
程逾白:【需要我帮忙出气吗?】
宋听咬着吸管,抬头瞥了眼安静如鸡的两人,【不用,我都处理好啦。】
喜欢仗势欺人的人,迟早也会被更大的势压制。
她都还没出王炸呢。
既然宋听这样说,程逾白也就没有坚持,【有事和我说。】
宋听:【知道啦。】
宋听没一直和程逾白聊,因为她的微信要炸了,何佳琪发了一连串消息来,对她刚才的行为表示崇拜,和对她认识范茹表示震惊!
宋听谦虚的表示:【淡定,小事小事。】
小迷妹何佳琪完全淡定不下来,要是头顶能冒小心心,何佳琪现在的小心心全是为宋听冒的。
办公室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为什么宋听敢和刘娅与彭宏业正面刚,因为她也有背景,可此前她居然那么低调谦逊,完全看不出来有个大腿,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不过宋听完全不知道这些,她回完何佳琪的消息后就投入到工作里,今天就能完成任务,不想拖到下周了。
她这边不打算追究了,刘娅和彭宏业掂量着,恃强凌弱,也不敢追究了,所以办公室内一整个上午都鸦雀无声,非常适合工作。
直到她快完成工作了,何佳琪突然爆出一句“卧槽”,惊得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何佳琪反应过来紧张的脸都红了,“不不,你们别看我,看内网邮箱!”
随后此起彼伏的“卧槽”在办公室内响起。
宋听觉得奇怪,想看看什么邮件能让人这么惊讶,点开一看,宋听也惊的想说“卧槽”!
居然是人事部发的一个通知:公司考虑到女性经期身体不适,从即日起,全体女性员工每月有一天带薪生理假,若身体极度不适,可适当调休延长假期。
这封邮件让整个PR都沸腾了!
痛经对女孩子来说有多痛苦体验过的就能明白,就算不痛经,来月经的时候总是不太舒服,上班族为了工资也不得不妥协。
刘娅身为女人都说请痛经假是矫情,就更别提遇到男上司,有时候也不太好意思开口,只能一忍再忍。
这封邮件告诉大家以后不用忍了!可以光明正大的休息了!
虽然只有一天,可是这一天放到了全体女员工的心坎上啊!还是带薪假期,这怎能不令人激动啊!
别的部门还在猜测怎么公司好端端加了个这样的福利,宋听办公室里的人已经心知肚明了。
刚才宋听因为痛经请假和刘娅爆发矛盾,彭宏业还站在刘娅那边觉得是宋听的错,可是现在公司出了这样的政策,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打刘娅和彭宏业的脸!
再加上刚才范茹的出现,这很难不让人遐想是范茹在程总面前说了什么,才为大家争取到了这样的好福利。
可范茹为什么要管这样的闲事呢?还不是因为宋听!所以大家最感谢的当然是宋听啊!
办公室里有人站起来对宋听道谢:“宋听,太谢谢你了!”
一个月一天的带薪假,一年就是十二天,近半个月呢,搁谁身上不高兴啊?
哦,刘娅高兴不起来,一张脸拉的比驴脸还长,气的她胸口疼,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宋听居然认识范茹,还能让范茹这么为宋听着想,可见两人关系匪浅。
刘娅已经彻底得罪了宋听,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顿时气的喉头腥甜,要呕出血来。
比起某人怨气冲天,宋听这边却是眼冒小粉心,不用多想都知道这是程逾白做的决定。
PR可有不少女性员工啊,这笔支出是巨大的,程逾白为她做到这副地步,不就是明晃晃的偏爱,要宋听如何不感动,恨不得立马上楼给他亲亲抱抱!
程逾白也十分的有眼色,一到下班的点就发了消息过来:【听宝,我点了云香阁的外卖,有你喜欢吃的鸡蛋羹,来吗?】
宋听“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容明媚,【来啦来啦。】
第 27 章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 公司人来人往,宋听上楼后没有遇到熟人,但身边经过的人少不了打量她两眼, 还算收敛, 宋听没觉得不舒服也就没管。
敲了敲程逾白办公室的门,下一秒就被拉开了,程逾白笑看着她,“来的挺快。”
“那是当然,我可想你啦。”关上门, 宋听一把抱住程逾白的胳膊撒娇, 嗓音甜的人心头发颤。
程逾白刮了刮她的鼻尖, 揶揄道:“是想我还是想鸡蛋羹?”
“咳咳……当然是想你呀,”宋听埋头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鸡蛋羹哪有你重要啊。”
程逾白理了下她的发丝,故意逗她, “我点的鸡蛋羹, 他们好像忘送了。”
“啊?”宋听猛地抬头,瞪圆了杏眸, 满眼都是——我的鸡蛋羹!
“啧, ”程逾白轻哂, 似笑非笑道:“某人还说我重要,看来还是鸡蛋羹比较重要啊。”
宋听这才反应过来男人是在逗她玩, 恼羞成怒的推搡了他一把,“白白, 你好坏, 骗我。”
程逾白笑了笑,走到茶几前一一揭开外卖盒的盖子, “谁让你这么好骗,饿了吧,去洗手吃饭。”
“好嘞。”宋听一眼看见了自己喜欢吃的鸡蛋羹,迫不及待的去卫生间。
两人坐在沙发上开饭,程逾白把虾仁都夹进了她的碗里,吃了个半饱了才聊天,“听说她想动手打你?”
吃着鸡蛋羹的宋听动作慢了慢,就知道他肯定会查清楚。
宋听:“那不是没打着嘛,韩姐帮我挡了下,而且我觉得她也不敢打。”
程逾白的语气算不得很好,“人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管做什么,你得先确保自己当下的安全。”
从范茹那得知来龙去脉后,程逾白就很想下去找宋听,想公开两人的关系,保证没有人敢这么不长眼。
可他又不想冲动行事,免得惹小祖宗不开心,只能从侧面迂回,给全体女性员工添了一个“生理假”,也是告诉大家,宋听身后有人,有背景,不是别人能欺负的。
“我知道啦,肯定没有下次,他们以后恐怕得躲着我走了。”宋听想到刘娅和彭宏业的脸色,应该拉不下这个脸来巴结她,但也不会再惹她了吧。
“那个刘娅,不是第一次欺负你了吧?”程逾白早已从范茹嘴中得知刘娅和彭宏业的为人,要不然怎么说范茹能稳坐总裁秘书这个宝座呢,能力毋庸置疑。
宋听咽下口中的虾肉,摇了摇头,“她没欺负我,是欺负一个实习生,何佳琪,上次在食堂你见过,我看不惯,就帮了何佳琪一次,被她记恨上了。”
真不是宋听要给刘娅上眼药,程逾白既然能这么问,就代表都调查清楚了,她也没有必要给刘娅说好话,实话实说而已。
程逾白无奈的笑了笑,“你还挺为朋友两肋插刀。”
宋听不擅长伪装,她看不惯就是真懒得虚与委蛇,她的喜爱与厌恶都写在脸上。
这也是为什么四年前在她的脸上看见厌恶的表情时,程逾白会退却,会不敢上前。
他怕极了被宋听厌恶。
宋听啃着红烧鸡翅,挺了挺胸脯,还很得意,“朋友就该互相帮助啊。”
程逾白倒希望她能多几个好朋友,“需要我出手处理这件事吗?”
“你怎么处理?”宋听歪头看他,“开了?还是调任?”
“没有必要,她又没有违反公司规定,同事之间吵架太正常不过了,”宋听抽了张纸巾擦手,“我也没有吃亏,让你出手小题大做了,我这么大度的人,才不屑于这些手段。”
宋听并不是故作大方,而是真觉得没必要,吵吵架就把人开了,那她可不就成祸国殃民的妖妃了,也会影响程逾白的名声。
虽然讨厌刘娅,也得按照公司规章制度行事。
“真话?”程逾白伸手用指腹捻过她嘴角的油渍,“她欺压新人,已经不符合公司规定了,公司可没有哪条规定老员工可以欺压新员工。”
宋听:“你这话也没错,可哪个公司没有这样的事啊?倚老卖老太常见了。”
程逾白看她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就没坚持,但还是道:“没有下次了,如果她还敢动手,我不会容忍。”
宋听囫囵点着头,心想刘娅以后恨不得把她当透明人吧,哪里还会和她起冲突,不过对何佳琪就不好说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吃完午饭,她顺理成章留下来午休,大床当然比靠着桌子午休舒服多了,夏天还好,要是冬天,宋听不敢想有多难受。
她窝在程逾白的怀里,手臂横在他的胸膛上,异想天开的问:“白白,我能不能冬天很冷的时候就不上班啊?”
天气那么冷,她一点都不想出门。
程逾白:“行,给你放寒暑假,你想来上班就来,不想上班就不用来。”
宋听被逗笑了,“这样的话同事会打死我,我的工作全给别人做,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程逾白抚摸着她的长发,“你们部门不忙吧?”
宋听半闭着眼:“还行,不算忙,偶尔几天忙一点。”
程逾白:“忙的话我让人事再招个人进来,你能更轻松点。”
这句话让宋听缓缓睁开眼,脑子愣了下才问,“何佳琪是你临时决定招的?”
因为程逾白话语里用了“再”这个字眼,说明之前已经做过一次了。
程逾白也没瞒她,“我让人事部招的,招的是谁我就不清楚了。”
让她来上班不是让她来累死累活的,也知道她的脾气不可能把工作抛给别人自己舒服,索性多招个人,人一多,互相分担,工作也就轻松了。
宋听醍醐灌顶,怪不得何佳琪说她一周前才来,那个时候她不就是决定了要来PR嘛,而程逾白非让她好好休息一周。
她们办公室算不得忙,少一两个人也能做,有些老板巴不得死命压榨员工,把一个员工当两个用,程逾白倒是好,已经不忙了还想再招,多一个员工,就多一份薪水支出。
而这些只是想让她轻松点。
她真幸运啊,遇到了一个处处为她考虑的男人。
宋听瞬间收紧了胳膊,紧紧地抱着他,轻喃他的名字,“白白。”
“怎么了?”程逾白摸着下她微凉的耳垂。
“我爱你。”宋听把脸埋在他怀里。
谢谢太轻,喜欢不够,我爱你正正好。
程逾白的耳朵突地一声响,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波,嗡嗡嗡的耳鸣,让心脏紧急停顿了一瞬,随后又急促的跃动起来。
男人咬了咬后槽牙,收紧的下颚微动,他垂首亲了亲宋听的发顶,喉结干涩的上下滑动着,嗓音低沉微哑,“听听,我爱你。”
不是“我也爱你”,而是“我爱你”。
我爱你,并不因为你的爱衍生而来,我生来就爱你,无任何前提。
互表心意之后,谁都没有说话,但都将彼此抱的更紧一些,爱意在安静的屋内流淌,时间的流速也变得缓慢了许多。
就让这样的时间慢一些,再慢一些。
最好,醒来已是白头-
宋听提前十分钟回到办公室,走到自己工位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她才到公司不久,工位上没多少东西,桌面稍显空荡,不过这样适合午休,她就没多带不必要的东西来。
可是此时此刻,原本空荡的桌面被塞了满满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各种各样的零食,除此之外,光是奶茶和咖啡就有四杯,还有小蛋糕,甜品,面包,甚至还有笔记本和签字笔,活像是个开小卖部的。
谁把小卖部开她工位上来了?
“听听,你回来了。”何佳琪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宋听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这谁的?”
“噢,你说这些啊,”何佳琪瞬间就来劲了,跳了起来抱着宋听的胳膊,“这些都是大家送你的,感谢你给大家谋福利啊!”
“什么?你说清楚点?”宋听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睡糊涂了,每句话都听得懂,合起来就听不明白了。
“简而言之,大家都知道因为你,我们才有了每月一天的生理假,都想感谢你,所以就给你送好吃的了,”何佳琪指了指她工位上贴着的便签,“你看,大家对你的感谢。”
她们并没有争先恐后的加宋听的微信打扰她,而是选择用实际的行动来感谢,一张张便签上是一句句谢谢和手绘的爱心。
她们陌不相识,可又那么真诚。
“我也没做什么,是程总的决策,我受之有愧。”宋听真没想到会收到这么多心意,不是很多人说职场是冷漠的嘛,她虽然遇到了糟糕的一面,可也遇到了更多暖心的一面。
何佳琪:“你放心好啦,大家心照不宣,这些你都收下吧,这么多人,我都不记得谁来送过了,你也还不了啊。”
便签上没有留下姓名,说明只是想感谢宋听,并不是因为宋听认识范茹而来巴结她,是纯粹的谢意。
不认识人,宋听是真还不了,她也吃不完这么多,最后都分给办公室的其他人了,除了刘娅和彭宏业。
是的,她就是这么记仇。
从那天之后,宋听在PR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热情,去茶水间都有别的部门的同事和她打招呼拉家常,哪怕宋听喊不上来人家的名字,她们也并不介意。
何佳琪笑着说宋听是整个公司女性人缘最好的人,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今天周五,她和韩姐搭档的作品修改多次,提交上去通过了,这个项目就告一段落了,宋听下班的时候心情特别好。
周五嘛,每个上班族最期待的日子,何佳琪去打卡的时候都是一蹦一跳的。
程逾白今天没有加班,两人先去了趟超市,买了点菜,周五到周日这三天阿姨不来,纯纯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回到家,程逾白进厨房做饭,宋听上楼去了书房,发游戏预热微博。
想一想,已经很久没有登录她的大号了。
她的微博大号名叫“汀白”,还是程逾白帮她注册的,名字是她想的,本来想叫“听白”,觉得太直接了,就用了“汀白”,不过只要是认识这两人的,这个名字也很直接。
一登录微博,各种各样的红点出现在界面,她这么久没有动静,私信评论都要爆炸了。
她原本以为要掉粉,结果没掉,还涨了几万,她严重怀疑是不是某浪给她塞了僵尸粉。
编辑好微博,加上抽奖链接,她发了出去。
才发出去,一秒钟都没到,就有粉丝给她点赞评论,返回来一刷新,评论已经过百,给她惊着了,打开评论区一看:
【爷青回,奶奶啊,你喜欢的画手更博了!】
【太太太太,你终于回来了,你是不是忘记微博密码了?】
【好好好,我终于等到你,还好没放弃,汀白太太,爱你!】
……
宋听倒吸一口凉气,翻看了下上一条微博,额……三个月前。
她轻啧了声,真有些愧疚。
宋听就转发了刚才的那条微博,加抽十台平板,再抽一百个粉丝发888红包。
在她发微博后不久,私人邮箱里收到了不少金主爸爸的接单询问,仿佛她这条微博是在暗示——我有空了,快拿单子来砸我。
不过她先答应了于总,一律婉拒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和程逾白说这件事,他说,“于总挺精明。”
“什么意思?”宋听正在吃从前最不喜欢吃的胡萝卜,没办法,程逾白的手艺好,胡萝卜的味道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程逾白语气淡淡,“他特意赶在你发微博之前说约稿的事,是知道你发了微博就会有人找你约稿,到时候你档期排不开,就没时间接他的单了。”
要是有机会,还真想会会这个于总。
身为男人的直觉,他觉得于总不简单。
不过看宋听一脸不在状态的样子,他才不会多嘴去挑破。
“是这样嘛?那于总挺聪明的。”宋听表示赞同,因为工作正好告一段落,如果没有答应于总,她可能会从今晚那些单子里挑一个。
程逾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许陶宁的航班几点到?”
“不延误的话就是十一点半,正好吃饭,”宋听兴奋的小脸染上了绯色,“我真的好想她了,明天要穿红裙子去接她。”
程逾白给出建议,“上次买的那条红色收腰长裙好看,你还没穿过。”
宋听:“你给我买太多了,我哪穿得过来,一会去衣帽间看看。”
她才搬过来不久,衣柜里的衣服却比程逾白的多得多。
吃完晚饭,宋听先去挑明天要穿的衣服,又去微博回了几条热评,然后才坐下来,看见程逾白在看营养学讲座。
宋听侧脸依偎在他肩头,“你又买书又看讲座的,这是要考证啊。”
程逾白没回头,轻“嗯”了一声。
宋听原本是开玩笑的调侃他,结果着一个“嗯”给她弄的不会了,笑容僵在嘴角,仰头看他“真的假的?”
“真的,”程逾白点了暂停,回头看她,“这个证不难考,但能学到不少。”
“不用这么辛苦,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宋听挽住他的胳膊,抿了抿唇角,“不想你这么累。”
程逾白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业余时间考,就当是学点新知识了,不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多学习对我自己也有好处。”
宋听鼓了鼓腮帮子,睁着圆溜溜的眸子望着他,最后什么都没说,抱紧了他。
字字不提是为了她,可却句句都是为了她。
程逾白啊,真是将她一颗心捏的死死的。
再没有比程逾白更好的了。
明天还有事要忙,九点程逾白就催促她去睡觉,他看今天宋听不怎么难受了,准备回次卧睡,总睡在一块,他是真担心哪天擦枪走火。
他没有想到,宋听早有应对,一洗完澡就装的虚弱无比的模样来找程逾白,瘪着小嘴,可怜兮兮的撒娇,“白白,我肚子又疼了。”
起初程逾白还以为是真疼了,紧张的蹙起眉头,“我去拿药,吃颗止痛药。”
“诶不用不用,”宋听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煽动着长睫,眼神忽闪,“还不到吃药的地步,就是有点不舒服。”
这下程逾白明白过来了,悬着的心放了回去,“那要怎么样?”
宋听等的就是这句话,毫不犹豫的说:“想要你揉揉。”
两人都洗了澡,眼看着就要睡觉了,宋听想要程逾白揉揉肚子,那不就是想要程逾白回主卧睡。
程逾白在心里叹了口气,明知道她是装的,可就是舍不得看她失落的眼神,“行,回屋,我给你揉揉。”
“好耶。”宋听极力忍住才没立即笑出来,转身时翘了翘嘴角。
白白真是太好骗啦!
揉着揉着,程逾白到底还是在主卧睡了,谁让宋听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根本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于是说好的同居但分房睡,就这么一次次的被打破。
宽敞的卧室里,有情人交颈而眠。
有人说七天是一个周期,会形成一个习惯,宋听睁开眼时想的是,如果她缠着程逾白七天,是不是以后就都可以一起睡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快了快了。
吃完早饭,两人在书房,程逾白在忙工作,宋听在等游戏开服,两个平板都下好了游戏,就等十点开服了。
九点半,程逾白放下手头的事,看她坐立难安的样子笑了,“你急什么?又不是有钱抢。”
“我怕有人抢了我们的名字。”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彼此的名字,是单字,很容易重叠,游戏里不能有一样的名字。
“不会的,家里的网速很快。”程逾白伸出手,示意她过来坐。
宋听把手搭在他掌心,靠坐过去,叹了口气,“第一次等一个游戏开服,希望能玩久一点。”
程逾白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也希望。”
久一点,再久一点,他自私的想。
十点一到,宋听就火急火燎的催促着,两人一同打开游戏,还得更新,又过了一段动画剧情,到了输名字的时候,两人同时打字。
宋听的界面输入的是“白”,而程逾白的则是“听”。
是程逾白建议的,看她找情侣名找的辛苦,想着干脆用彼此的名字,将对方的名字镌刻成自己的名字,还有什么情侣名比这更好吗?
两人的昵称确定的那一刻,同时松了口气,宋听抱住程逾白,兴奋道:“太好啦,有名字啦。”
“嗯,走了,去接机,回来再玩。”程逾白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
“走走走,换衣服去。”宋听跳了起来,一边是和男朋友一起玩一个新游戏的期待感,一边是即将见到半年没见的闺蜜,她今天心情无敌好。
换好衣服临出门,宋听还把平板带上,准备一会吃完饭忽悠许陶宁也来玩这个游戏。
朋友是游戏的最高配置,有人陪着玩才开心。
去机场的路上,宋听先去取了她提前订好的鲜花,因为许陶宁在他们几个的群里说一落地就要收到花,感受到故乡的热情。
宋听想着许陶宁这句话肯定是和她说的,毕竟其他两个都是男人,哪知道提前准备鲜花啊,她麻溜的订了一束郁金香。
他们到机场的时候,许陶宁的航班还有二十分钟才到,可许屹川居然已经到了,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而且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看着十分的正式。
宋听拉着程逾白说悄悄话,“宁宁和我说是她求着她哥来接机的,我看也不像啊,屹川哥就是傲娇,他肯定也很想宁宁了,都这么久没见了。”
程逾白似笑非笑的扫了眼若无其事坐着的许屹川,轻应了一声。
许屹川接收到他的视线,清了清嗓子,“说什么悄悄话,让我也听听?”
宋听心虚的连忙摇头,笑着说,“我说屹川哥你今天真帅,这身西装好衬你。”
“我刚才去公司了,懒得回家换衣服。”许屹川不动声色的收拢了拿着花的手指。
“原来如此。”宋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也没说不能穿西装接机啊,他为什么要解释?
莫名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是她想多了吗?
不等宋听的脑袋瓜想明白,大厅就传来了许陶宁的航班到达消息,航班提前了,宋听抱着花急匆匆的扯着程逾白去出站口。
程逾白护着她免得撞到人,也就没心思去管许屹川了。
人很多,在出站口等了好一会,宋听才看见戴着口罩的许陶宁,抱着花小跑过去,“宁宁!”
第 28 章
“听宝!”许陶宁连行李箱都不要了, 冲向宋听,闺蜜俩十分有默契都穿的红色长裙,裙摆在风中绚丽耀眼, 两个美人紧紧地拥抱在一块, 引得路人频频回首。
“想死我了,你又瘦了。”宋听抱着她,语气哽咽,从小一起长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 从来没分开这么久过, 许陶宁比她大一些, 她一直拿许陶宁当姐姐,半年没见了, 真的很想念。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都瘦成一把骨头了, 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许陶宁眼眶红了。
得知宋听出车祸时, 她急的当天就想回国,可临时没有机票了, 等她能订到机票时, 宋听已经醒了说没事, 不用担心,让她别回, 免得折腾,她才让许屹川代她去看看, 确保宋听安然无恙。
失忆算什么大事, 人还好好的站在眼前,这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我吃啦, 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宋听眸子含着水雾,满脸笑意,把郁金香递给许陶宁,“宁宝,欢迎回国!”
“爱你。”许陶宁收过鲜花。
这时,许屹川拉过许陶宁丢下的行李箱走了过来,单手递过向日葵,嗓音淡淡,“欢迎回国。”
许陶宁出来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许屹川手里的向日葵,只是不敢想真是送给她的,许屹川递过来的时候她都愣了下才接过,“谢谢。”
这声谢谢很轻,完全不如刚才对宋听的热情,可又更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确认,生怕这是假的。
“走吧,去吃饭。”许屹川的银边眼镜反着光,像他这个人一样冷漠。
许屹川率先离开,许陶宁追随着他的背影,一如这么多年。
“宁宁?走啊,你哥订好了你爱吃的餐厅。”宋听挽着闺蜜的胳膊晃了晃,发觉许陶宁在出神。
“噢来了,走吧。”许陶宁抱着怀里的两束花,收回视线,低眸跟了上去。
许屹川走在最前面,宋听挽着许陶宁的手,程逾白不紧不慢的跟在最后面。
这副场景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时常上演。
有人追逐着脚步,有人看护着后方。
这一见面,宋听和许陶宁有说不完的话题,从两人见面到餐厅,叽叽喳喳的,聊个没完,也衬得两个男人沉默寡言。
但向来是这样的,两个女孩子发表意见,嬉嬉闹闹,而他们在身边沉默地做着护花使者,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宋听和许陶宁几乎没有追求者的原因,哪个男人看见这两个男人不会望而却步。
中午吃饭就他们四个,也点了一桌子菜,是许屹川提前订好的,一大半是许陶宁爱吃的。
宋听看了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这很正常,之前也是这样啊,在她看来,许屹川这个哥哥还是不错的。
倒是许陶宁在国外待久了,乍一回来看见这么多想吃的菜,心口有些酸涩,那天他明明说可能没时间来接机,但今天来了,还买了花,又订了她喜欢吃的餐厅,到底应该看言语,还是看行动呢?
“宁宁,我们碰一个吧,很久没有聚了。”宋听完全没有察觉到席间的暗流涌动,将手中的橙汁举到空中,虽然她很想喝点小酒,但她月经还没走,铁定是不可能的了。
“好呀。”许陶宁将思绪抽离,暂时不考虑那些了,扬起笑脸举杯,“我们终于又聚在了一起,真好。”
除了宋听都听出来了这句话的意思,这四年,因为宋听和程逾白闹别扭,许陶宁也几乎没有和程逾白聚过,她是坚定的闺蜜党。
他们四个,走散了四年,终于再聚,无比难得。
“干杯。”程逾白起身,望着宋听的深邃眸子藏着一丝坚定,那四年,只会有一次。
许屹川余光瞥了眼身旁玲珑的曲线,起身举起了杯中的茶水。
“叮——”四个玻璃杯在空中相撞,清脆悦耳,宛如庆祝礼炮,宋听笑着说,“我们要永远不分开!”
从小一起长大,同出一个师门的缘分,在这茫茫人海中,不可多得。
谁也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但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连向来冷漠的许屹川嘴角都有微不可察的弧度。
四个人聚一起,圆的何止是四个人的梦。
一顿饭吃的每个人心满意足,吃饱喝足,宋听终于想起了正事,拿出了平板撺掇许陶宁玩游戏。
许陶宁手一伸,做了个什么都别多说的动作,“我都下载好了,你想玩的游戏,我什么时候没陪你玩了。”
“我真是爱死你了。”宋听一把抱住许陶宁。
“等着,我更新下。”许陶宁把手机拿出来,开始更新。
宋听看了眼,想着这里四个人,有三个人都玩了,她的视线瞥向了许屹川,可惜还没张嘴,许屹川就摇了摇头,“我不玩这类游戏。”
宋听撇了撇嘴,“屹川哥可以试试嘛,很好玩的,白白都玩。”
许屹川睇了眼程逾白,“他是陪你玩,要不然你看他玩不玩。”
两个男人眼里工作都忙不完,平常哪有时间打游戏。
宋听闻言想都没想的答道,“那你陪宁宁玩呀。”
正在输入昵称的许陶宁手指抖了抖,打错了字,连忙删除,再次输入了“宁”字,确认昵称。
许屹川轻扫了眼低着头的许陶宁,双腿交叠往后靠,端起茶杯抿了口,“不玩。”
“好吧。”宋听习惯了许屹川的冷漠性格,也没一直缠着,低头去看许陶宁的游戏界面了。
玩了一会,宋听想着许陶宁坐了这么久飞机,让她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出来玩。
他们在餐厅门口分别,宋听坐程逾白的车,许陶宁上了许屹川的副驾驶座。
时隔半年未见,线上聊天也寥寥无几,许陶宁和他的微信聊天记录,最多的就是转账,许屹川时不时给她的转账,生怕她在国外饿死。
分明是一种很关心的行为,可许屹川却从不关心她,不问她冷热,不问她饱暖,仿佛她只是一个吞钱机器,只要给了钱就无需担心。
许陶宁并不是嫌他转账,只是从前,他并不是这样的。
高中之前,他对她,就像是程逾白对宋听一样,别人都说,她虽然幼年丧亲,但遇到了很好的养父母,连养兄也待她如亲妹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高中之后,一切就变得有些不同了,尤其是许屹川交了女朋友后,两人莫名疏离了不少。
许陶宁还以为是许屹川把更多的心思给了女朋友,可许屹川分手后两人依旧疏离,这些年他再没谈过恋爱,可两人的关系也无法回到当初。
就像现在,宋听不在,两人之间只剩下沉默,许陶宁咽了咽嗓子,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而许屹川比她更沉默,她索性低着头玩游戏。
“很好玩吗?”前方红灯,许屹川瞥了她一眼忽然开口。
“还、还可以,挺好玩的,”许陶宁心口一缩,抿了抿嘴,神色有两分局促,“听听参与了这个游戏的美术项目,你要不要下一个,就当支持听听了。”
她就是随口一说,刚才许屹川已经拒绝了宋听,肯定也会拒绝她。
可谁知,许屹川却轻应了一声,“行。”
许陶宁猛地扭头看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又立马收了回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准备好了回应他拒绝的话——也是,你毕竟工作忙嘛,不玩也好……
可她没有准备好他答应了该说什么,宽敞的车内突然寂静了下来,流淌的空气有些许停滞,车窗外传来嘀嘀的车鸣声。
他是因为想支持听听才决定下载的吗?可刚才听听让他玩,他拒绝了。
许屹川似乎没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趁着红灯转向绿灯的几秒前,把手机从储物柜里拿出来,扔给了许陶宁,“你给我下一个。”
许陶宁略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过,“好。”
“密码六个0。”说完,许屹川启动车子。
许陶宁捧着手机输入密码解锁,许屹川的手机界面很干净,仿佛是刚买的手机,连壁纸都是系统自带的,她没有乱瞟,点进了软件商店,找到了《浮生梦》这个游戏,点击下载。
下载速度很快,只是这个游戏太大了,下了好一会才下好,许陶宁正要把手机还给他。
许屹川头也没回,“你帮我注册一下。”
许陶宁咬了咬淡粉色的唇,“你想叫什么名字?”
“随便。”许屹川的车拐进了别墅区。
许陶宁攥紧了手机,“听听和程逾白用的彼此的名字,我用的“宁”,你也用自己的名字吗?”
“随便。”又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许陶宁没再犹豫,在昵称那一栏输入了“川”字。
注册好,许屹川的车也到了家,许陶宁把手机还给他。
许屹川看都没有多看一眼,接过手机径直下了车,许陶宁转身下车时,嘴角悄悄地牵起一抹笑意。
以后可以一起玩游戏了吗?-
“听听,你玩多久了还在玩?”下午六点,程逾白从书房出来,某人还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捧着平板,玩的起劲,夕阳洒在她身上,发丝闪着金色的光芒。
吃了饭一回来就进了游戏,起码玩了三四个小时了,八成连起都没起来一下,这样玩下去,身体能好就怪了。
“再玩一会,太好玩啦,这个剧情好精彩啊。”宋听眼睛离不开屏幕,游戏建模真实,画风精致,时装精美,地图辽阔,她致力于每个地图开宝箱,已经玩上瘾了。
“别一直坐着,过来挑菜,不然我做胡萝卜给你吃了。”程逾白催促她放下平板,一直玩眼睛都得玩坏。
“来啦来啦。”宋听骨子里自带对胡萝卜的恐惧,立马放下平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宋听从冰箱里挑了两个菜,程逾白用指节敲了下她的额头,“暂时别玩了,别把眼睛玩坏了,怎么还沉迷起游戏来了。”
宋听讨好的笑笑,鼓了鼓雪腮卖乖,“知道啦,我过一会再玩,我来洗菜。”
程逾白怕她又去玩游戏,干脆答应了让她来洗菜,好让她站一会,总坐着也不是事。
哪怕她站着洗菜,嘴里还是念叨个不停,“白白,我觉得这个游戏会大爆,真的好玩,玩法特别多,我眼花缭乱。”
程逾白点了点头,他没玩多久,但之前了解了一些,“这类游戏一般是端游出的多,目前手游上竞争对手少,如果玩法可观,稳得住玩家,确实能有不错的反响。”
宋听不太懂这些,不过晚上于总给她发来了捷报,开服首日的下载量十分可观,比预期的下载目标超出百分之三百,这才十个小时呢。
虽然日后游戏好坏和她并没有什么利益相关,可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很开心,《浮生梦》她也付出了不少心血,当然希望得到正向的反馈。
而且于总告诉宋听,从今天游戏内问卷调研来看,她设计的角色立绘是最受欢迎的,微博#浮生梦#词条的实时中,不少人表示该立绘“太好看了”“美的好精致,迷死我了”“官博能不能发个立绘图,我想做头像!”
宋听看见这些评论心情跟着乐呵起来,一开心,又上微博抽奖去了。
是的,就是这么财大气粗。
“这么高兴?脸都要笑疼了吧。”程逾白捏了捏她的脸颊,眉眼间的柔和昭示着他今天心情也不错。
“那是当然啊,这个游戏我参与了两年,是我做过时间最长的项目,巨大的成就感呀。”宋听身子一歪,倒在程逾白腿上躺着,手里还捧着平板在看粉丝评论。
“拿稳,别摔脸上去了。”程逾白伸出手捏住平板一角,这个高度砸下去,能给她砸出鼻血,就得乐极生悲了。
“拿住啦,”宋听开心的在他腿上打滚,晶莹的双眸望着程逾白,“白白,我厉不厉害?”
程逾白颔首夸赞,“厉害厉害,我们家听宝最厉害了。”
“那我可以问你要一个奖励吗?”宋听放下平板,直勾勾的盯着他。
程逾白垂眸望着她,“可以。”
别说是奖励,只要是宋听开口,他几时拒绝过。
宋听手指悄悄地攥紧了平板,小声说,“晚上想要你抱着我睡。”
程逾白薄唇翕动,“这算什么奖励?”
宋听嘟了嘟唇,“我就想要这个嘛,你抱着我很有安全感,我睡的很香。”
男人狭长的眸子眨了眨,默了片刻“嗯”了一声,明知这是一张名为习惯的大网,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说话算话哦。”宋听笑的花枝乱颤。
“七日计划”——启动!
原本约好了周日和何佳琪一起吃火锅,但宋听例假还没走干净,不宜吃火锅,就挪到了下次,而许陶宁这个说好了周日出来玩的,在家倒时差,吃午饭了都还没醒,宋听就又和游戏玩了一天。
她是真有点上头,幸好被程逾白制止着,时不时催她起来走一走,要不然能坐一天到晚。
接下来一周,宋听的工作不是很忙,但接了于总的商稿,定金都收了,她就一边画稿子,一边玩游戏,一个礼拜过的飞快。
再下一周,就到了程逾白新作品,“公主”系列的新闻发布会,整个PR都是忙碌的,倒是宋听这个部门不忙,因为海报早就提交上去,成品都做出来了。
七月十六日,是PR的新闻发布会,也是宋听的生日。
一早醒来,宋听睁开眼就收获了程逾白的一个早安吻。
“生日快乐,听宝。”程逾白亲了下她的眉心。
宋听钻进了他怀里,笑容灿烂,“新的一岁请多指教。”
是的,宋听的“七日习惯计划”十分完美,现在程逾白基本在主卧睡,虽然两人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实质性行为,可每天早上睁开眼就能看见程逾白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不用指教,你是最好的。”程逾白搂紧了她,“今天还得上班,发布会结束后回家,大家给你过生日。”
因为宋听的记忆目前还没有恢复,这个生日宋家就没打算大办,免得请太多人解释不清,再加上宋听今天也忙不开,发布会她也要去现场,等发布会结束都傍晚了,亲近的人吃顿饭庆祝正好。
“好耶,起床。”宋听撑着胳膊坐了起来,过了这么多次生日,对生日也没有特别大的感觉。
只不过一大早收到好多好多的转账祝福时还是难以抑制的开心,谁不希望被别人惦记着呢。
她一一回复了消息,表示感谢,等放下手机吃早饭时,她开始期待程逾白的生日礼物了。
她只是看了一眼程逾白,还什么都没说,程逾白就笑道:“生日礼物晚点给你。”
宋听抿着嘴角偷笑,“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程逾白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不不,你是我最最贴心的男朋友!”宋听咬了一口程逾白给他剥好的鸡蛋。
知道有礼物,却不知道礼物在什么时候出现,简直就是双倍期待,宋听都要被程逾白钓成翘嘴了。
除了这个惊喜,还有到公司后来自同事的生日祝福,何佳琪和韩姗姐不必多说,早就准备好了,让宋听比较惊讶的是还有一些她不怎么熟的,并非本办公室的同事送的礼物,她都不知道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传出去的。
宋听一一记了下来,到时候要回礼,人情往来她还是懂的。
PR的新闻发布会在南城会展中心举办,能容纳近两千人的大会场里,邀请了不少媒体记者,吃过午饭后,宋听等人也前往会场。
何佳琪紧张且兴奋,“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活动,听说新闻发布会后有现场抽奖,最高奖是一辆车,还会抽手机平板和红包,我就不求车了,给我来个红包也好啊。”
“要求就求个大的,求老天爷把车抽给你。”宋听开玩笑道,她对抽奖不是很感兴趣,听说今天能看见“公主”系列作品的四件成品。
消息传出来这么久,只见过设计图,还没有成品面世,她问程逾白,说是还没做好。
今天新闻发布会,也是该作品开启预售的时间,她已经准备好抢了,到了拼网速的时候,她还怕会场人太多网络慢抢不到,特意叮嘱了许陶宁帮她抢一下。
许陶宁觉得等成品出来程逾白肯定会送她,用不着抢,她当然知道,只不过还是想抢,就当是支持销售量嘛。
进入会场之前需要签到,然后领取一个号码牌,方便一会抽奖用,宋听和何佳琪是公司新人,座椅偏靠后,不过这也不影响台上程逾白的帅气,和极具魅力感的发言。
PR的新闻发布会毫无疑问上了热搜,评论区好多舔颜的,说要程逾白原地出道,给他捧成顶流。
宋听一笑置之,程逾白哪需要别人捧啊,他生来就是焦点。
程逾白发完言后,三点半开启限量预售,宋听准备了这么久,结果根本没有抢过那群手速达人!
“我去,听听,我点进去就显示售空了,我连影子都没看见,程总的魅力真的太大了。”何佳琪都惊呆了,哪怕程逾白四年没有新作品,还是有这么高的关注度。
宋听叹了口气,“我也没抢到。”
许陶宁在家都没抢着,她怀疑是不是有人开挂了。
“没事,也就第一批限量,晚点还能买到,”何佳琪安慰道,“听听,抽奖开始了,你的号码牌是什么?”
宋听看了一眼手腕上系着的丝带,“0716。”
“诶,好巧啊,今天不就是七月十六嘛。”何佳琪凑过来看了一眼。
宋听这才反应过来,笑了,“还真是,缘分。”
何佳琪鼓劲,“这么好的数字,肯定能抽中!”
可惜,这次抽奖并没有抽到宋听的号码,倒是何佳琪抽中一部手机,兴奋道:“太好了,我正想换手机呢。”
宋听笑着说恭喜,这时,程逾白又上台了,握着话筒说道:“为感谢诸位的热切关注,临时加抽一位幸运奖,送出刚才展示的“公主”系列珠宝,这是目前工厂做出的第一份成品。”
程逾白这句话成功让会场沸腾了,何佳琪抱着宋听的胳膊摇晃,“啊啊啊,第一份成品啊,这得多幸运才能抽中啊!”
宋听咽了咽喉咙,视线紧紧地盯着台上的程逾白,好像有什么要从脑海中跳出来,可又极力的压制着,觉得不可能。
下一秒,大屏幕上的数字定格在“0716”。
第 29 章
0716, 是宋听的生日,是她手腕上系着的号码牌,是现在程逾白身后大屏幕清晰硕大的数字, 也是程逾白明晃晃的偏爱。
宋听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何佳琪一把拽起,激动的不成样子,“听听听听,是你诶,你被抽中了!快上去领啊!”
两人一站起来, 全场的视线都飘了过来, 这可是“公主”系列第一份成品, 不说价值,已是意义非凡, 这是独一无二的,谁不羡慕嫉妒啊。
宋听手里攥着手机, 在冷气充足的会场, 她的手心却微微出了汗,远远的望着程逾白, 仿佛是一场不敢醒来的梦。
这就是程逾白送她的生日礼物吧, 她不信有那么巧。
世界上大多的巧合, 不过是蓄谋已久。
程逾白薄唇噙着一抹笑,再次道:“0716上台来领取你的幸运大奖。”
宋听深吸一口气, 弯了弯唇,离开座位, 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走向了台上那个万众瞩目的男人。
宋听才到PR不久,要不是因为之前的“生理假”, 基本上没什么人认识她,也正因为“生理假”的存在,抽中宋听,也让不少人觉得还好是她,要是别人就更嫉妒了,起码宋听是间接为PR的女性员工谋取到福利的人,好人有好报嘛,抽中大奖也是正常的。
至于有些不认识的人就在互相询问,“这谁啊,真漂亮,是哪个高管吗?”
“一个新人,才进PR没多久,她皮肤特别好,我近距离看过,一点瑕疵都没有,羡慕死了。”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和程总站一块还挺登对的,郎才女貌啊。”有人小声说。
“还真是,有种金童玉女的感觉,我可能是疯了。”
大家也就是闲聊,谁能知道这真是一对璧人呢,要是知道,场下就该更加沸腾了。
宋听站在台上,望着程逾白的眼神喜悦中又带着些懵懂,她从没想过,程逾白会那么明目张胆的表达他的爱意。
两人没有公开关系,可他仍旧大张旗鼓让她在生日这天,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
她没能抢到的“公主”系列,如今被程逾白放在了她的掌心,还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份成品。
独一份啊。
她的白白啊,好到让她失语。
“恭喜你。”程逾白看似说了一句非常官方的话,可眼角眉梢的笑意遮都遮不住,站在一旁的谭钧都没眼看,程总的深情,但凡知道两人关系的,谁能看不出来?
“谢谢程总。”宋听莞尔,眼眶酸涩微红,但忍住了眼泪,她要笑,今天要开开心心的。
宋听捧着包装精致的礼盒下台,程逾白也放下话筒,把舞台交给了主持人。
宋听一回到座位上,身旁的人就好奇的凑过来想看一眼,甚至有人问她卖不卖,想要高价收购。
宋听摇头,“我要自己留着。”
她要留一辈子,等老了拿出来时,就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人的一生,活的不就是这样的几个瞬间嘛。
虽然不卖,她还是打开了礼盒,她自己也想看,只不过她没有把礼盒交给任何人,也不允许别人碰,不是她小气,而是她不能容许这几件珠宝有半点损伤。
“公主”系列共四件,分别是手链“春铃”,主题是铃兰花,一朵朵小花别致又灵动。
项链“夏茉”,主题是茉莉花,栩栩如生的花朵仿佛能嗅到茉莉浓郁的香气。
胸针“秋昙”,主题是白昙花,只在夜间绽放的昙花,留住了刹那永恒。
最后一件是皇冠“冬茶”,主题是白山茶,颗颗莹润的珍珠搭配上皇冠主体纯手工雕刻的白山茶,一场冬日的婚礼,恍若在眼前。
这四件的素材都来自于花,选取了四季中的一款白色花卉,犹如优雅圣洁的公主,宣传词是——你生来就是公主。
女孩或多或少有一个“公主梦”,买PR“公主”系列珠宝,做自己的“公主”,圆一个“公主梦”。
也因为这四件珠宝的命名含有“春夏秋冬”,“公主系列”也被人称之为“四季系列”,一年四季,都做最美的公主。
除此之外,程逾白还和宋听说了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含义,这四件作品灵感来源于她的大学四年。
大一是灵动活泼的学妹,对大学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心,渐渐地大二、大三开始成熟,变得稳重,到了大四,已如冬日的山茶花一般能经历冷酷的寒冬而不惧。
虽然宋听并没觉得自己变得多成熟稳重,但从大一到大四,确实经历了很多,大一的忐忑,到大四已是胸有成竹。
大一的时候她的微博账号也才不过十几万粉丝,到如今几百万粉丝,这何尝不是一种巨大的改变呢?
所以宋听真的很爱这四件珠宝,四年异国恋,程逾白用作品告诉她,人虽异地,心却同在。
在生日这天收到这么大的礼物,宋听如何能不感动。
五点左右,新闻发布会圆满结束,各自散场,程逾白给她发了消息在停车场等她。
宋听找到他的车,坐进去放下礼盒就扑过去在他侧脸亲了下,“谢谢,好大的惊喜。”
程逾白笑着扶了下她的腰,“这么热情?听宝这是迫不及待了啊?”
原本就是一句顺势调侃的话,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宋听却满眼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我比昨天更喜欢你了,迫不及待想和你在一起。”
此前,她从未有过这么明确的想法,她想和程逾白在一起,不仅仅是字面意思的在一起,她想更进一步。
程逾白扶着她的手指微僵,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耳畔的长发,假装听不懂她的话中有话,“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以往他转移话题,宋听也就不好意思聊了,可是今天跪坐在座椅上,双手搭在程逾白肩头,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白白,我想和你做更亲近的事。”
女孩眼中的坦诚刺痛了程逾白,他清隽的喉结微滚,温柔的笑,“这个不急,等我们结婚再说这个,婚前对你不好。”
“你怎么老古板一样?”宋听撇了撇嘴,果然被许陶宁猜对了,原来他是不喜欢婚前性\行为。
这怎么说呢,性这个事,宋听之前也是怕的,可是面对程逾白,她就将害怕转为了几分期待,她想和程逾白更近一点。
“是啊,我古板,听听多包容。”程逾白笑意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
若非宋听失忆,两人真是谈了几年,哪还轮得到她来提这个话题,他是个正常男人,怎么会没有欲\望。
只是现在不合适。
宋听轻哼了一声,“好吧,看在礼物的份上包容你一下。”
程逾白抱了抱她,“听宝真好。”
这个话题就这么略过,宋听坐回副驾驶座,程逾白启动车子回宋家。
宋听靠在座椅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她这个年纪结婚会不会太早了?不过程逾白在这个年纪结婚又是正正好的,那应该不算早吧。
婚姻对于宋听来说看起来还很遥远,因为她身边的朋友并没有步入婚姻的,所以她也不知道婚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可她相信程逾白,和程逾白结婚,会有更美好的经历。
她没有在今天提出这个话题,只不过一颗小小的名为婚姻的种子在宋听心底悄悄地发了芽。
回到宋家,人都到齐了,早就热闹了起来,家里装扮一新,鲜花气球随处可见,并不是整岁,二老依旧重视。
许陶宁得知宋听拿到了“公主”系列成品,拉着她到房间去观赏,再从宋听口中得知经过,笑着说:“程逾白还挺浪漫的,会玩。”
这么费尽心思,只不过是想讨宋听开心,在许陶宁这个闺蜜这,程逾白算是合格了。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宋听嘴角噙着甜蜜的笑容,“那一刻真的好开心啊。”
“可以想象,等以后你们关系公开,这件事绝对会再被人翻出来津津乐道。”许陶宁想了下,要是某人能有程逾白十分之一开窍就好了,她也就不用这么患得患失了。
宋听皱了皱眉,有些忧虑,“到时候别人不会骂程逾白吧?说抽奖有黑幕,内定我。”
许陶宁:“你傻是不是?这个本来就是临时加的抽奖,如果没有你,就没有这个抽奖,谁能说什么,又不是把之前定好的抽奖给了你,如果真有人骂,那也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正常人都能想明白,这不过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罢了,她都要嗑死了。
“也是,”宋听重新展露笑容,“怪不得给我号码牌是0716,肯定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对吧,”许陶宁碰了碰她的肩,“今天高兴吧?”
宋听含羞的点头,抱住许陶宁,“有你们在身边好开心,感觉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许陶宁回抱她,忍不住心疼,过去四年她在国外,过生日也不太方便,每回都没多少人,从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那时许陶宁单纯的想是因为有些冷清吧,可现在看来,或许也有每次程逾白不在场的原因吧。
宋听这个傻丫头,也是真能憋,把喜欢压在心底,谁都不告诉。
这场车祸,这次失忆,到了如今,还真说不清好坏。
晚餐摆满了桌,十几个人围绕着宋听这个小寿星,餐桌上全是宋听爱吃的菜,中间摆着一个三层的蛋糕。
程逾白拿着蜡烛,一䧇璍根一根的插好,用打火机点燃。
许陶宁把餐厅的灯关了,四周暗了下来,一根根蜡烛闪着微弱的光芒,随着流动的空气摇曳。
“听听,许愿吧。”姚敏拍了拍闺女的背,虽然宋听还没恢复记忆,心底也会忍不住忧虑,可现在看见孩子开心,那种忧虑也就稍稍减轻了。
宋听环视了一圈,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祝福的笑意,此时此刻,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双手合十,笑着闭上眼睛,宋听默默地在心中许了愿,睁开眼后拉着程逾白一起吹灭了蜡烛。
“生日快乐!”
“ Happy Birthday!”
所有人异口同声,祝贺的浪潮在餐厅一波又一波的席卷在宋听的心尖。
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如此满足了。
餐厅的灯亮起,宋听在程逾白的帮助下切了蛋糕,每个人吃了点后,爱吃蛋糕的继续吃蛋糕,不爱吃蛋糕的就吃菜,最重要的是尽兴。
今天也确实很尽兴,宋听甚至喝了酒,一开始姚敏不让她喝,可她太开心了,偷偷地喝了,等程逾白发现的时候,她的脸颊都飘起了红云,可爱的像是一个粉润润的水蜜桃。
吃完饭,时间不早,大家陆陆续续散了,姚敏发现宋听喝了酒,想留宋听到家里住,明天再让司机送她去公司。
可宋听抱着程逾白的胳膊死活不撒手,“我不要,妈妈,我要和白白回家。”
略有些醉意的宋听撒起娇来愈发可爱,让人不忍心拒绝,问题是拒绝也没用,宋听根本不听,像个树懒似的抱着程逾白。
姚敏没办法,“小逾,那就麻烦你了,这个小麻烦精,等明天她酒醒了我非得好好说说她,都敢偷偷地喝酒了。”
“不麻烦,姚姨,我照顾她。”程逾白看她喝醉了还知道黏着他,心里别提多喜欢了,哪能嫌麻烦。
看着程逾白的车离开,姚敏站在原地叹息一声,“老宋,你说这两个孩子能成吗?”
今天姚敏和贺采兰聊了聊,贺采兰倒是明确表示巴不得有宋听这么个儿媳妇,姚敏对程逾白也没什么好挑的,可这不是中间还横亘着宋听失忆这个事嘛。
宋绍元摆了摆手转身进屋,“你还没看明白啊,听听多喜欢小逾,指定能成,她记忆恢复了,这两人也散不了。”
失忆只是遗忘了一段记忆,却不能泯灭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宋听失忆后的种种,都说明她对程逾白感情早就非同一般。
“这两孩子也是够折腾的。”姚敏跟着进屋。
宋绍元看得开,“好事多磨,不着急,慢慢来吧,感情的事咱们也插不了手。”
“也是,我对小逾放心。”姚敏看着程逾白长大,不会看错人。
只不过二老都很放心的程逾白,现在对自己有点不太放心。
一下车,挣脱了安全带束缚的宋听犹如脱缰的野马,一个劲的往程逾白身上蹭。
那是真蹭,不是要抱抱,就像是小奶猫似的,一直用脑袋蹭主人的手心,蹭的人痒心更痒。
程逾白没喝酒,起初还能忍,等回了家,宋听直接扑上来咬他的唇,要和他接吻,这也就算了,唇\舌交缠间,她的手还不老实,悄悄地从衣摆下方伸了进去,指甲边缘刮过皮肤,引起一阵阵电流。
再坚硬的心脏也会变得酥麻。
程逾白胸口急促起伏着,一把握住她作乱的手指,嗓音低沉沙哑,“听听,好了,该睡觉了。”
“不嘛,我要亲亲。”宋听语调娇气又甜软,犹如夜莺婉转,催人动情。
“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听宝乖。”程逾白咽了咽嗓子,喉咙里像是有把火在烧,干涩的说不出来话。
“不上班了,我想洗澡,好热。”宋听半睁着迷蒙的眼,眼里似覆了一层薄薄的月光,水色潋滟,勾魂摄魄。
她抬起另一只手去拽领口,露出了白皙的锁骨,雪岭风情若隐若现。
程逾白忙又去握她另一只手,狭长的黑眸沉了几分,“明天洗,今天先睡。”
早知道该盯紧了她,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喝醉了,她的酒量,他应该防备着的。
“我不要,我就要现在洗,白白你给我洗嘛。”喝醉的宋听胆子大了不少,想什么就说什么。
不久前她还在主动“求\爱”,现在喝醉了,哪里还会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可是情侣诶,授受可亲!
宋听倒是有什么说什么,程逾白却遭了殃,连呼吸都不稳了,咬了咬后槽牙,默了片刻还是说,“我给你放水,你自己洗。”
宋听这下不乐意了,瘪起了小嘴,委屈巴巴的控诉道:“白白,你不爱我了!”
连给她洗澡都不愿意,她要不高兴了,“我今天可是寿星喔,你不可以拒绝我。”
喝醉的人哪有什么理智可言,胡搅蛮缠,一切全凭心情。
程逾白是有口难辩,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半醉半醒的宋听根本不知道程逾白的心脏在油锅里煎了一遍又一遍。
宋听睁着鹿眸似的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程逾白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千里,哑着嗓子应,“好,我给你洗,走吧。”
明明就是醉了的人,可是听到肯定的回答又立马开心了,紧紧地抱住他,“走走走。”
程逾白怀疑她是不是装醉,可她面皮薄,装醉也不至于装的让他帮忙洗澡,应该是真醉,醉了之后小胆子变成了“豹子胆”。
两人一同上楼,实则是程逾白半揽着她把人抱上楼的,因为她没骨头似的贴着他,好像黏了502胶。
“你先坐着,我去放水。”程逾白把她摁坐在床尾。
可宋听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眼神无辜极了,“不坐,要洗澡。”
程逾白耐心解释,“我放完水再洗澡好不好?”
往日殪崋乖乖的宋听喝醉后明显不怎么乖,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好。”
程逾白气笑了,他和这个小醉鬼讲什么道理,要是讲得清,他也不会在这里了。
算了算了,她要跟就跟着吧,程逾白牵着她的手进了浴室,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她现在这副东摇西摆的样子,不在眼前看着也不放心。
可结果是,他放在眼前也不怎么放心,等他放好水回过头来,她自己把衣服扯了。
她今天穿的是后背带拉链的裙子,她喝醉了,只知道用蛮力去扯衣领,扯不开她还生气的更用力去扯,裙子都被扯的变形了,香肩半露,欲语还休。
“我来,别乱动。”程逾白深吸一口气,让她转过身去,把拉链拉了下来。
宋听因为喝醉外加脱不下裙子生气了,一张脸涨的红彤彤,比超市里摆着的番茄还要惹眼。
可爱又可怜的模样,让程逾白心软的一塌糊涂。
裙子褪下,程逾白没有乱看,只不过乱不乱看都这样了,两人之间,哪还分得清什么彼此,注定是要纠缠一生的。
程逾白抱着她进了浴缸,单膝跪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小醉鬼,你以后可别抛下我。”
他已经入了戏,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浴缸里满是泡泡,裹在宋听身上,她笑嘻嘻的搂着程逾白的胳膊,泡泡也黏在了程逾白的身上,“要和白白永远在一起。”
“说话算数。”程逾白嘴角上扬,明知道她喝醉了,还是爱听这样的话。
浴室里热气蒸腾,水雾贴在镜面上,给小醉鬼洗个澡,程逾白全身都湿透了,一半是水,一半是汗。
又热又难捱。
也得亏是宋听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要不然程逾白这张老脸都要丢尽。
已经难受的要爆炸,即便在尽力的忍耐。
好不容易给她洗干净,换上新的睡衣,可她已经因为喝醉半梦半醒了,程逾白只能抱她出去。
但他身上还有泡沫和水渍,这一抱又得把她弄脏,程逾白索性解开扣子,把衬衫给脱了,光着膀子把她打横抱出浴室。
把宋听放到床上的时候,她的眼睛都闭上了,看着像是睡着了,可程逾白给她盖好被子时,她忽然睁开眼,说了句,“好渴。”
“等会。”程逾白去倒水,随后跪坐在床沿上,半扶着她的后背给她喂水。
宋听咕噜咕噜喝了半杯水,脑子像是忽然清醒过来了一样,眼神懵懂的问:“白白,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程逾白险些被这句话给呛到,俊脸上满是无奈,“没事,我去洗澡,你睡吧。”
还是不和醉鬼计较,免得被气吐血。
程逾白端着水杯要走,这时宋听一把扯住他,视线落在他的腰间,白净的皮肤上突兀的多了一个黑色的模糊刺青。
宋听的眼睛眨了又眨,刺青在眼前从模糊变得清晰。
——TING。
第 30 章
原本醉酒的宋听看见这个纹身, 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她跪坐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TING”, 自己的名字写了千万遍, 怎么会认不出来那是她的名字——听。
这个时候程逾白才反应过来被她看见了,转身就要躲,他也没想到已经醉的要睡着的人,怎么突然就醒了,要不然他不会脱掉衬衫。
“你别走, 你给我看看。”宋听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腕, 把他往床边扯, “程逾白,你不许躲!”
宋听很少直呼程逾白的名字, 一旦说了,那就是态度认真严肃, 不容程逾白拒绝的。
程逾白僵直的端着茶杯, 凸起的喉结上下咽了咽,深邃黑眸中溢出一丝苦笑, 认命的靠了过去, 让宋听看个清楚。
是他大意了, 上次宋听就起疑了,但被他瞒了过去, 这次一心想着她,完全忘了这件事。
宋听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那个纹身, 原本微红的眼尾, 不一会就泛起了水光,鼻尖和心脏都酸酸的, 原来上次她没看错,真是一个纹身,纹在腰腹间,是她的名字。
“你什么时候纹的?”宋听抿着嘴角,吸了口气,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上要落不落。
程逾白有个纹身,她居然现在才知道。
“四年前。”程逾白弯腰放下茶杯,掌心贴着宋听的脸颊,指腹捻走她眼角的泪,揶揄道:“哭什么?又不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你还开玩笑。”宋听仰起头,眸子像是被泉水洗过,清澈明亮,脸颊又因为醉酒的余韵还泛着淡粉色,瞧着可怜极了。
程逾白一眼都看不得她这样,暗骂了一句,连忙去抱她,“不哭不哭,不就是一个纹身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宋听咬着唇,伸手想摸那个纹身,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瑟缩了下,不敢去碰,仿佛那是一块火炭,一碰就会把手灼烧。
程逾白看出来了,握住她的手指贴上了那个纹身,“没什么事,这么多年了。”
手指摸上去,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是长在程逾白血肉中的字母,和他的皮肤交融了。
宋听泪眼朦胧的用手指细细的描绘了一遍,脑海中全是程逾白当初去纹这个纹身的模样。
她倒是摸上了,可却令程逾白绷紧了脊背,刚才给她洗澡的时候就是极力忍耐着,现在她细嫩的指腹摩挲着他的腰腹,简直就是致命的勾引,要他怎么忍?
程逾白握住了她的手指,嗓音沙哑的不像话,“好了,别摸了,有点痒。”
宋听吸了吸鼻尖,“疼吗?”
“不疼,一点也不疼,没什么感觉。”纹身的这点疼,和这四年的难眠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宋听总说有他抱着才睡的香,可宋听不知道,和她哪怕隔着一个房间睡,程逾白也能睡的很好很好。
宋听不信,“既然不疼,那我也去纹一个。”
好端端的皮肤上多出来一个洗不掉的印记,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你别,做的时候有点疼,你不能纹。”程逾白心口一缩,断然拒绝,她最怕疼了,他哪舍得。
“大骗子!”宋听瘪着小嘴,还说不疼,怎么会不疼呢,好端端的血肉里多出来一个异己,人的身体本能会排斥啊。
“好好好,我是大骗子,不哭了,我是男人,这点疼算什么,你哭我的心疼了。”程逾白抽过纸巾给她擦眼泪,一颗一颗泪珠掉的他更难受。
宋听伸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身,侧脸贴在他的胸膛,“白白,你以后别瞒着我好不好?”
男朋友身上有个她的纹身,她居然四年才知道,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女孩滚烫的眼泪透过胸口的皮肤,仿佛渗到了男人的心脏,沉重的要喘不过气来,现在半点旖旎心思都没了,见她哭,程逾白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哄她,欲\望都被压制了下去。
“好,以后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和你说,再也不瞒着你了,快别哭了,明天眼睛得肿成灯笼。”程逾白的手指都被她的眼泪沾湿了,女孩掉起眼泪来势汹汹,半天没哄好。
宋听就是心疼,心疼他一个人去纹身,而且纹了四年也没有告诉她,还瞒着她,说明只是单纯的想纹她的名字,而不是想以此来表现他多爱她。
程逾白的爱从不用言语,而是在点点滴滴的细节中。
生日这天,宋听无比确定,程逾白爱她,很爱她。
宋听哭了一会,改为抽噎,她吸了吸鼻子,靠着程逾白的胸膛仰起头,看见他凸起的性感喉结,线条流畅的下颚。
她咽了口口水,嗓音哭的略沙哑,楚楚可怜的模样,“白白,我们结婚吧。”
正要去抽纸巾的程逾白伸出的手怔在空气中,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好半晌才低眸看她,“你说什么?”
“结婚,”宋听眼眶泛红,水眸明亮却坚定,“我说我们结婚。”
下午的时候她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这颗名为婚姻的种子就发了芽,生了根。
此时此刻,她无比确定,她想和程逾白结婚,共度余生。
程逾白清隽的喉结艰涩的上下滑动,抽过纸巾擦干她眼角的泪,才不紧不慢的说,“听听,婚姻大事,不能冲动。”
天知道他有多想说“好”,可是现在他什么都能说,唯独这个“好”字,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我没有冲动,我爱你,你也爱我,我毕业工作了,你也事业有成,多合适结婚啊。”宋听对程逾白的爱,哪里需要冲动才能提出结婚呢。
程逾白可是她高中时就想过的新郎,这么多年,从未改变过。
“你还小。”程逾白咬了咬后槽牙,如果没有四年前那次矛盾,今年夏天,确实该举办他们的婚礼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如果呢?
“我不小,我现在23岁了,我早就到了法定年龄。”宋听不高兴的扁嘴。
程逾白无声叹息,“23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婚姻大事,不能马虎。”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宋听看他一直推脱,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狐疑的望着他。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男人很爱一个女人,却又不愿意结婚呢?
“没有,我怎么会不想,”程逾白真是有口难辩,“我是觉得你还小,不急,可以多玩几年再结婚。”
“结了婚不是一样玩吗?”宋听歪了歪脑袋,“难道结了婚你就不让我玩了吗?”
程逾白放缓语气,安抚似的说,“当然不是,只是不结婚我们也是一样的好,别人都说结婚是枷锁,我怕你后悔。”
“别人是别人,又不是我,虽然不结婚我们也很好,可是你是老古板,不结婚不和我……”宋听咬了咬牙,忍住害羞,“不结婚你不和我做。”
她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真是超级大胆了,她的耳朵红的滴血。
程逾白被她噎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这个,最近是不是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那么好奇。”
“我才没有,我都这么大人了,又有这么帅气身材好的男朋友,想体验一下性\生活很奇怪吗?”第一句说出了口,第二句就没那么难以启齿了,而且她和程逾白也不用那么害羞,这种话也只有和程逾白才能说了。
程逾白真是要被这个小祖宗折磨疯了,本来就忍的无比难受,她还一直勾着他,“你真的想吗?考虑清楚了?”
“对啊,”宋听忽然来了气,故意激他,“白白,你不会是不行吧?”
她在网上刷到短视频,说男朋友不行下场会很惨,她倒要看看有多惨。
程逾白没被这句话给噎死:“……”
又气又想笑,捏了下她的鼻尖,“你以后少看乱七八糟的短视频,什么都敢学,你知道什么是行不行吗?”
“不知道啊,你又不让我体验,我总不能找别的男人体验吧。”宋听撇了撇嘴。
激将法很成功,程逾白点了点头,“行,你这么想要,我改天满足你,现在先去睡觉,不早了。”
他还没死呢,敢当着他的面说找别的男人,程逾白再能忍得住就不是个男人了。
宋听不依不饶,“为什么要改天?”
程逾白的语气近乎咬牙切齿,“家里没有套。”
他就没想过要做那档子事,怎么可能在家里备套。
宋听大失所望,“好吧,那你可不许食言。”
程逾白绷紧下颚,给她扯开被子,“赶紧睡。”
宋听钻进被窝,还在念叨,“明天去买吗?”
程逾白真是要被她给勾死了,胸膛起伏着,额头青筋一跳一跳,“明天再说,我去洗澡。”
生怕宋听非得扯着他定下一个时间,他忙不迭的走了,不给宋听留下他的机会。
再听下去,恨不得今天晚上就办了她,让她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
之前觉得宋听失忆是老天爷给他的一个机会,现在才知道,这亦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没什么比心爱的女孩主动求\爱,他却什么都不能做更憋屈了。
程逾白大步进了浴室,冷水兜头而下,虽然是夏天,这个点洗冷水澡还是挺凉的。
尤其是刚才欲\火焚身,热的不行,现在冷水浇身,冰冰凉凉,犹如冰火两重天,怎么会好受。
次日程逾白不出意外生病了,一早醒来高烧三十九度。
这下宋听真成要命的小祖宗了。
可偏偏小祖宗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给他量体温的时候嘀嘀咕咕,“怎么好端端的会发热呢,你也没干什么啊。”
程逾白有苦难言,只能笑笑,“可能最近太忙了。”
因为准备新闻发布会,这半个月以来程逾白是挺忙,宋听也就没怀疑,“去医院打针吗?”
“不用,家里有药,先吃退烧药看看。”程逾白没把这点小病小痛放在心上。
“真的不去?三十九度很高了。”宋听拧着眉头。
“没事,除了发热都没别的症状。”程逾白找到家里的医药箱,剥了两粒退烧药扔进嘴里。
“水都没有,你急什么。”宋听连忙倒了热水过来递给他,“你休息两天吧,今天还去公司吗?”
她倒是很想强制性的让他别去公司,可程逾白和她不一样,PR没有程逾白运转都成问题,而且她也帮不了。
程逾白看出了宋听眼中的担忧,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去了,休息一天,你的眼睛肿了,也在家休息一天吧。”
昨天哭了半宿,眼睛不肿就奇怪了。
“你不去上班我肯定要在家陪你呀,我去请假。”宋听去茶几拿手机发消息,大概是之前因为请假的事闹了一通,现在请假无敌方便,彭宏业都不再过问原因了。
说起来她入职不久,假确实请了不少,还好是在程逾白的公司,要是别的公司,她可能都被劝退了。
不过说起来,别的公司,她也不会这么肆意妄为,不就是因为有程逾白兜底,所以她才肆无忌惮嘛。
被偏爱的人都是有恃无恐。
请好假,宋听的任务就是时刻观察程逾白的体温,每隔半个小时就要测一下,看着没有明显变化的体温,越来越心焦。
“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虽然身体好,也不是铁打的。”宋听已经很久没有见程逾白生病了,怎么会不急。
“没这么快,再过一个小时看看,我也不难受。”程逾白放下手中的平板,因为生病,在家里他也戴着口罩,怕传染给她。
“那说好啦,一个小时没退就去医院。”宋听放□□温计,起身去给他倒热水。
他生病了,她也做不了别的,只能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
好在程逾白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强,一个小时后果然开始退烧,宋听稍稍心安。
程逾白生病了,宋听又不会做饭,只能喊了阿姨来做午饭。
宋听想到她不舒服的时候程逾白给她做的好吃的,有点失落。
程逾白哪能注意不到她撇下去的嘴角,“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宋听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觉得我好像不是合格的女朋友,不能给你做好吃的。”
程逾白笑了,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一天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要饿死了,缺你那口吃的,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你就是最合格的女朋友、”
宋听翘起嘴角笑,“我就是说说,我也学不会做饭呀。”
“学不会最好,也不用学。”做饭不是简单的事,程逾白虽然会做饭,可在宋听搬过来之前,他几乎不做饭,做给宋听吃,他才有动力去做。
有程逾白这句话,宋听很快就不再瞎想了,她男朋友就是这么优秀,两句话抚平她失落的心。
吃过午饭,程逾白的体温完全降下来了,洗了个热水澡准备午休。
宋听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羡慕极了,“我之前感冒特别难受,断断续续拖了大半个月,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
“多锻炼身体就行。”程逾白把窗帘拉上。
宋听侧躺在床上,“怎么锻炼?”
程逾白:“早上和我一起晨跑?起不来的话下班后跑步也可以。”
“跑步啊……”宋听立马扯过被子把自己埋住,语气闷闷的,“那还是算了。”
运动对于她来说难度太高,她大学之前还是挺爱运动的,大学宅了四年,彻底不爱动了,一坐就能坐一天。
程逾白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回答,笑了笑没说话,现在天气太热了,他也不打算催她,等天气转凉再带她运动,“睡吧,小懒猪。”
宋听生怕程逾白和她聊运动的话题,马上闭眼入睡。
因为程逾白生病的太突然,宋听也就把昨天晚上说好的事暂时给忘了。
程逾白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休息了一天,次日程逾白身体恢复,照常上班。
新闻发布会后,“公主”系列珠宝引起不小的水花,在时尚界翻起风浪,何佳琪说,“昨天有人来打听你,想问你愿不愿意卖那套珠宝,可以翻十倍收。”
“十倍?”宋听倒吸了口凉气,本身这套珠宝加起来就要小百万,十倍就是近千万,程逾白的热度委实是高啊。
何佳琪:“对啊,你都不知道,很多人抢到预售,然后高价卖名额,比原价高得多,你这个可是成品啊,目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两人正说着,宋听进来一个陌生的电话,接起一听,是问她愿不愿意出让那套珠宝的,也不知道从哪拿到她的号码。
宋听婉拒了,挂了电话,“也就第一批限量,后面照常上专柜,怎么这么着急啊。”
现在说这话的宋听可是完全忘了前天她是怎么抢预售的。
“早买早享受啊,尤其是限量预售,物以稀为贵,再加上程总的设计那么亮眼,又赋予了这套首饰这么美好的含义,谁不想要啊。”何佳琪对程总的崇拜又要更上一层楼了,也不仅仅是何佳琪,PR多少职员早已成为了程总的粉丝。
程逾白的魅力,生来就是那么耀眼。
“也是,确实好看。”宋听今天本来想戴“春铃”手链,但怕太招摇就没戴,现在想想不戴是对的,万一被人抢了怎么办,现在价格被炒的这么高。
何佳琪:“珠宝我就不打算买了,我听说下周发奖金,下个月我应该可以转正。”
“肯定可以,主管都说了这次的宣传设计很出彩。”宋听也很高兴能和何佳琪继续共事。
职场上能遇到脾气相合的朋友很是难得。
发奖金也有宋听的份,喜事一件。
说起来,宋听最近的喜事还不少,《浮生梦》上线之后热度步步高涨,登顶各个软件平台游戏下载量第一,拿下不少记录。
而宋听参与了美术项目,她画的人物立绘颇受欢迎,这些日子微博涨粉不少,“汀白”这个号还上了热搜,不知道是不是于总给她买的,因为绑定的是《浮生梦》游戏,这也是双赢的事。
她邮箱的邮件也多了起来,有些不算太复杂的商稿她酌情接了一些,至于长期的她接了于总的,当然不能再接别的。
除了稿子之外,居然有经纪公司找上门,问她愿不愿意签约,只要答应签约,他们能将她捧的更红,夸下海口说可以让宋听成为国内最知名的插画师。
这个饼画的可真大啊。
不过还是被宋听拒绝了,她画画从来都是因为兴趣爱好,不是为了钱,更不是为了红,真签约公司,什么都要被束缚着,到时候灵感都得消磨干净。
她又不是没有班上,干嘛要同时上两个班。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听和程逾白说了这个事,他也表示赞同,“那些圈子很乱,你没这么多精力去弄,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我给你安排。”
她这个性格,一脚踏进去就怕被那些人吞了。
宋听摇头,“我没想法,拒绝了,我觉得现在很好,我单子不少,本来都忙不过来了。”
要说她穷困潦倒的话或许会考虑,但现在完全不需要考虑。
程逾白尊重她的想法,也不想她太累,点了点头,这件事就这样略过。
PR的效率很高,周一就把奖金发到账了,宋听一早看见银行卡到账提醒心情就好,发奖金不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想着晚上约请程逾白出去吃饭。
她到公司的时候还在想该订哪家餐厅,结果听见有人议论,彭宏业的组长任命下来了,心情瞬间打了个对折。
韩姗姐到底没有争过,不过也是正常的,彭宏业经营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让组长的位置旁落,宋听猜测彭宏业的背后应该有人撑腰。
组长什么的她不是特别在意,反正也不怕彭宏业给她穿小鞋,让她在意的是何佳琪今天心情不好,看着好像还哭了,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
宋听拉着她去卫生间,问了半天她才掉着眼泪说,“今天发了奖金,可是我没有,我一问才知道,刘娅根本就没有把我的名字加上去,可是那份设计大部分是我的成果,她连我的名字都没加,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转正了。”
“她提交上去之前你没看吗?”宋听惊了,她以为刘娅贪小便宜已经很过分了,没有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她说她来处理就行了,我之前没弄过,我也不知道……”说着何佳琪的语气就哽咽了,这是她辛苦了这么久的项目,就指着这个项目转正了,奖金都是其次的,现在全打了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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