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情郎是太子

    铁牢房门打开, 田恬端着衣物进去,心里默默运转龙诀。

    李湛听到门口有动静,立刻朝着房门口冲去。

    田恬见青衣身影似猛虎朝她扑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感觉脖颈一阵剧痛, 她被掐着生生提了起来。

    身子悬空, 不能呼吸, 面部迅速充血, 双手双脚下意识的使劲挣扎。

    铁牢外的黄福全墨扬等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黄福全噗通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主子,您快放开她, 那是夫人啊, 您平日最宠爱的就是她啊, 您快醒醒啊, 千万不能做悔恨一生的事。”

    墨扬和墨染视线牢牢紧锁着, 瞅准时机准备立刻进去救人。

    田恬剧痛难当,脸上眼泪不自觉流出,眼珠在眼眶里好似要爆出来似得, 嘴巴不由长大, 舌头本能的往外伸。

    被人掐着,比上吊还要难受的多。

    特别是李湛力气极大, 她毫不怀疑若是持续下去, 她的脖颈当场断裂。

    脸色逐渐变的青紫,墨扬道:“不能在等了, 我们必须马上进去救夫人, 否则夫人会有性命之忧。”

    田恬虽然极为难受, 但视线一直紧紧盯着李湛,她痛苦难受时,李湛分明有了些许理智。

    也许是他对她有情分,下意识不想伤害她。

    也许是龙诀起了作用。

    他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没有丝毫情绪。

    铁牢门再次打开,墨扬和墨染准备冲进来救人,田恬听到动静,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摆手,让他们不要擅自乱动。

    墨扬和墨染看到夫人手势,一时间陷入两难、

    黄福全在铁牢外焦急道:“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快让墨扬墨染救您出来。”

    田恬已经很虚弱了,若不是她练习龙诀,生命力比旁人强一些,这时候肯定都晕厥过去了。

    她用尽所有力气再次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护国寺方丈此时开口:“就依了夫人意思吧,她可能是想借用生死关头刺激殿下,想以情谊让他恢复理智。”

    黄福全快急死了:“方丈,这招行的通吗?若是行不通,夫人很可能会命丧黄泉。”

    护国寺方丈长叹一口气:“老衲不知,但此法确实是一下下策,曾经有一书生受重创失忆,是他妻子以假死刺激了他,最终成功恢复记忆,可见情之一字,力量极大。”

    黄福全叹气。

    墨扬和墨染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原地站着,焦急不已。

    田恬此时已经有些天旋地转,意识有些模糊,可她心里还在不停运转龙诀,嘴巴说不出话来,她口型一声一声喊着公子。

    灼热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也滴落在铁牢外众人的心上。

    这一幕,让牢外一个个热血男儿无不红了眼眶。

    如此妇人,也难怪主子在清醒时荣宠于她。

    她值得。

    她当得起。

    墨扬皱眉道:“这样下去不成,夫人脸色已经紫了,若是继续下去,必将香消玉殒,墨染,你随我马上准备救人。”

    墨染点头。

    就这这时,一直无动于衷的李湛放开了手,田恬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他茫然的看着一手的泪水,心里难受的要命。

    田恬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第一时间,连忙用尽所有力气喊道:“墨扬墨染立刻出去,关好牢门。”

    李湛放过她,是因为她一直在运转龙诀,可以使他情况稍微好转,可墨染墨扬却是普通人,一旦李湛盯上他们,他们非死即伤。

    墨染墨扬两人闻言,连忙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铁牢门再次上锁。

    黄福全趴在铁牢门前:“夫人,您如何了?可有要事?”

    田恬被掐的太久了,此时说话都费力气,她还在用力汲取新鲜空气,浑身无力趴在脏乱的地上。

    李湛眼里的茫然消失,再次变成刚才暴躁的模样,田恬看在眼里,不敢耽误,她用尽吃奶的力气从地上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进李湛的怀里。

    龙诀再次运转。

    她必须争分夺秒,不然李湛情况恶化,死的就是她。

    众人傻眼,没想到夫人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主动扑进主子怀里,她还没有放弃。

    黄福全一把鼻涕一把:“夫人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她这是死也要死在主子爷怀里,呜呜呜呜”

    龙诀运转,李湛的情绪慢慢平复许多,他没有推开她,知道她是甘之源泉,他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田恬却不好受了,本身刚受了重伤,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且李湛身上味道太重,刺鼻的味道让她难受的隔夜饭都忍不住吐出来。

    不过田恬没有任何嫌弃,见到李湛有所好转,她开心不已。

    抱了半个时辰左右,田恬感觉自己能说话了,又在他耳边念起了清心咒。

    清心咒加上龙诀,双管齐下,效果肯定能好上不少。

    黄福全在外面跪谢天地,诸天神佛。

    墨染墨扬眉眼终于舒展。

    护国寺方丈连续念了三声阿弥陀佛,对于这个结果喜闻悦见。

    田恬不知道自己念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嗓子都干了,哑了,撕裂火辣辣的疼。

    她不敢停止,也不能停止。

    黄福全在外面递茶水进来:“夫人,您有空喝些茶水润润喉。”

    黄福全都看不下去了,夫人的声音变干哑,嘴唇起皮干裂,他看着都觉得十分难受。

    田恬现在连喝茶水的机会都没有,一旦她离开,李湛又发作怎么办?

    只能强忍着。

    这一忍,就从中午忍到夜幕降临。

    李湛被田恬安抚了一下午,暴躁之症压下去很多,终于陷入沉睡。

    从中毒至今,他一直饱受折磨,食不知味,夜不安寝,痛苦至极。

    直到今日,他才算睡个好觉。

    田恬任由他躺在地上,她小心翼翼和他分开,生怕吵醒他。

    确认他没有醒来,她才敢过去端起那杯凉透的茶水,叽里咕噜喝了干净。

    黄福全连忙又倒了一杯:“夫人,您慢着些,奴才给您准备了吃食,您趁着主子睡着,赶紧用一些。”

    田恬看着黄福全端着的水果点心,没有接过的意思:“去准备一些白酒,药膏和纱布,公子的双手都烂了,得赶紧给他上药,否则以后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黄福全连忙去办。

    田恬饿的不行,端过水果点心,连忙朝着李湛那边去。

    李湛眉头紧皱,睡得十分不安稳,应该是她一离开,没有龙诀为他压制,暴躁之症又开始反弹。

    田恬连忙挨着他坐下,把他的双手双腿搭在她的身上,她就着难受的姿势,拿起两块点心放进嘴里,囫囵吞枣填饱肚子。

    李湛闻着田恬气息,再次陷入沉睡。

    田恬喝了茶水吃了点心,感觉自己身上有力气了,嘴巴也好了许多,又开始念起了清心咒。

    不一会儿,太医亲自来到铁牢门前,把药膏递进牢房,一字一句教导田恬清理伤口及上药事项。

    田恬小心帮李湛清洗伤口,李湛还是醒了。

    他的伤太严重,又是十指连心,剧痛之下扰了清梦。

    田恬轻声安慰:“公子,忍一忍,上完药就好了。”

    她还在不停运转龙诀,李湛的情绪相对稳定。

    田恬清洗的十分仔细,清理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洗好,紧接着上药,包扎。

    等她忙完,已是深夜。

    田恬又哄着李湛吃了一些点心和茶水。

    李湛情绪越来越平静,田恬喂的很顺利。

    吃的多了,李湛就要如厕。

    田恬没有一点嫌弃的帮他。

    尿过之后,李湛困的不行,田恬把他弄到床上去睡,她也躺在旁边陪着他。

    身子任由他搂在怀里,嘴里还在不停念着清心咒。

    深夜里,黄福全坐在铁牢外睡醒一觉,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沙哑的念经声。

    他心中感触颇深,若有个小妇人能这样待他,他也愿意为其倾尽所有。

    哪怕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也会把这样的女人捧在手心。

    田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反正等她醒来,铁牢外面又是黄昏彩霞漫天。

    旁边的男人依旧睡的香甜,没有醒来的迹象,浑身充满了酸臭味,她整个人难受极了,可看到李湛慢慢好转,那点子异味也没什么大不了。

    能够接受。

    田恬慢慢起身,又去牢房门口找黄福全要了一杯茶水喝,然后又回到床上躺好,在他耳边念起清心咒。

    李湛迷迷糊糊醒来,先是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念清心咒,那声音有点像玉儿的,可又不如玉儿声音清脆娇软。

    他睁开眼眸一看,刚好对上一张惨白憔悴的小脸。

    她眼眶红肿,眼里布满红血丝,嘴唇起皮干裂,隐隐还有鲜血从干裂的唇缝流出。

    她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清心咒是她一个字一个字艰难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小妇人见他醒来,双眸亮晶晶,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公子,您醒了?”

    她激动地要坐起来,脖颈上的青紫掐痕暴露在他眼前。

    李湛瞳孔紧缩,这些天的记忆回笼,全部想起来了。

    那脖颈上的青紫,就是他昨天差点掐死玉儿的罪证。

    “玉儿,你好傻?”李湛双目充血。

    明知道他没有理智,六亲不认,她还是义无反顾进来照顾他,差点死在牢中。

    他臭气熏天,她还不嫌弃的陪了他一晚。

    甚至还照顾他如厕!

    作者有话说:

    哎,艰难,只能写这么多了,潺潺还在外面游荡,鬼过几天才会回去。宝子们,国庆节普天同庆,一起快乐哈,这章还有红包,宝子们记得按爪哦,么么哒。

    第302章 情郎是太子

    她的嘴唇起皮的厉害, 定是昨日一直念清心咒的缘故。

    田恬紧紧抱住他,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强忍着喉咙撕裂的疼痛, 一字一句艰难道:“公子,您醒来就好, 妾身做的一切都值得了。”一段话下来, 疼的她泪水止不住的下流。

    李湛赶紧帮她擦了擦眼泪:“玉儿, 别再说话了, 我都知晓。”

    黄福全一直盯着里面的状况,见主子醒来,他噗通跪在地上,热泪盈眶:“恭喜主子, 贺喜夫人。”

    众人齐齐跟着跪下, 各个神情振奋, 激动不已。

    李湛还在被小妇人紧紧抱着, 他一张脸涨的通红, 也幸好他现在胡子拉碴,头发散乱,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否则丢脸丢大发了。

    “玉儿, 快放开我,外面那么多人看着!”

    他也喜欢玉儿和他亲近, 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饶是他脸皮再厚,也有点承受不住那么多人的目光。

    田恬放开了他, 手还是紧紧牵着, 她还在运转龙诀, 不敢放开他,怕他一不小心又发病。

    “都起来吧。”李湛坐起身子,虽然还是一副狼狈样,但威严尽显。

    “谢主子爷。”黄福全起身,其余人接连起身。

    “立刻传太医为夫人诊治喉咙。”李湛吩咐。

    “是。”黄福全立刻派人去办。

    “传膳吧。”田恬艰难开口,李湛这天天没好好用过饭,如今清醒,得赶紧吃点东西。

    “是。”黄福全连忙应声。

    田恬偏头看向李湛:“公子,您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李湛如实道:“心头还是隐有暴躁,只是我现在稍微能控制自己。你现在不能说话,有什么话,等喉咙好了再说。”

    小妇人一字一句出口太过痛苦,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田恬点头。

    不一会儿,太医过来,李湛带着田恬走到铁牢门前,让太医为田恬诊治。

    太医给田恬把了脉,又看了看她的喉咙,红肿充血的厉害:“只是说话太多伤到了,这两日少说话即可,微臣会开两剂汤药给夫人,应该就能大好。

    吃食也尽量进流食,喉咙不会太过难受。”

    田恬点头。

    李湛又让张太医看了小妇人的脖颈,那里青紫的厉害,看上去十分可怖。

    不难想象昨天他在无理智的情况下,用了多大力气。

    也亏小妇人命大,否则现在已是一具尸体。

    一想到小妇人差点出意外,他从心底里散发出阵阵寒意。

    若是小妇人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夫人肤白肉嫩,看起来吓人,但并未伤到根本,只需涂抹些药膏,就能好转。”

    张太医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夫人这般柔弱的女子,一旦被太子爷掐了,不死也要重伤,但情况根本不是那样,她居然是他这段时日诊治伤势最轻的一个。

    自从太子爷中毒之后,别院里伤者无数,伤的最轻的至今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

    夫人的伤着实让他震惊,难道真的是太子爷心上之人,所以哪怕在太子爷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依旧能对她手下留情?

    这天底下的情爱,当真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田恬深知自己的轻伤,主要是她会龙诀的缘故,她的身体素质本就比别人好,且昨日伤到之后,她一直在运转龙诀,帮李湛平心之余,她自己的伤口也在滋养。

    喉咙之所以厉害,是她不停在念清心咒,不然今日也不会这般严重。

    李湛松了口气:“有劳张太医了。”

    “不敢。”张太医又给李湛把脉,又开了一些平心静气的汤药。

    张太医离开后,田恬和李湛开始用早膳,田恬的手始终不敢松开。

    李湛喜欢小妇人这般缠人,但一直拉着还是消受不起的,毕竟他是堂堂太子爷,一举一动受人瞩目,在外人面前必须是威严的,哪怕黏糊也只能在私下里。

    “玉儿,吃完饭再牵着可好?”

    田恬不愿意,柔柔弱弱道:“妾身真的害怕,一放手就怕失去公子。”

    李湛长叹一口气,昨日的事情肯定把她吓着了:“那就牵着吧。”

    田恬这才满意。

    李湛吃了好几个大包子,田恬只能喝些稀粥和燕窝、

    用过早膳,护国寺方丈也被黄福全请过来了。

    “大师,您看主子爷如今已恢复清醒,是否能从这铁牢里出来了?”

    方丈简单和李湛对话,确认他已是正常人,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商量道:“太子爷,您虽然已经恢复清醒,但体内毒性只是暂时被压制,为了别院众人性命,老衲觉得您还是继续在铁牢里待上一月,若是一月后您能完全控制自己,老衲就放您出去。”

    李湛对此没有异议,方丈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他也不想害了旁人性命。

    “可以。”

    十二年前,他被关进铁牢两年,这次只是一个月而已,不足为道也。

    方丈欣赏太子大局为重的善心:“阿弥陀佛,太子爷舍小我成大我,以后定是一国明君,百姓之幸,天下之幸。”

    李湛神色谦虚,也跟着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方丈走后,李湛又把黄福全叫到跟前:“我苏醒的事情,你传进宫里了吗?”

    黄福全点头:“回主子爷的话,已经飞鸽传书传给陛下。”

    李湛抬头看天:“既如此,便静候宫里的信吧。”随即又道:“安排热水,我要沐浴。”

    他身上都臭的不行了,他自己都嫌弃自己,也只有小妇人不嫌弃。

    “是。”黄福全立马去办。

    李湛低头看向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的小妇人:“玉儿,你也出去吧。”

    他要在铁牢里待一个月,总不能让小妇人陪着他一个月。

    这对小妇人来说,太过残忍。

    田恬怎么可能出去:“不要,妾身要在里面陪着公子,公子能出去了,妾身再出去。”

    李湛心中感动,揉了揉她的发鬓:“你这又是何苦,铁牢阴暗,你一柔弱女子不能在里面久待。”

    “公子能待得,妾身自然也能待得,妾身绝不一人出去。”田恬十分坚持。

    李湛叹气:“你啊你,你让我说什么好。”

    田恬笑:“以后太子爷待妾身好些便成。”

    张太医和方丈已经在她面前称呼李湛为太子爷,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挑明了他的身份。

    李湛笑,捧着她的手放在心口:“这里只有你一人,此生这里也独属你一人。”

    田恬笑颜如花:“妾身可记下了,若太子爷这里敢多住人,妾身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妾身会毫不犹豫离开。”

    “招惹了我,你走不掉,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田恬恶寒:“好了,不说了,妾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肉麻了!

    李湛也不多说,小妇人喉咙还未好,说多了只会让她难受。

    不一会儿,黄福全带着墨扬墨染打开铁牢大门,进来帮李湛布置。

    若是只有主子爷一人住,不用布置也无妨,但还有夫人在,有些隐私必须注意。

    先是打扫了牢房,重新铺了床单被褥,加设了屏风,从铁牢门外往里看,完全看不到床榻里面的景象。

    黄福全还贴心准备了一大束鲜花,放在四方桌上,给冰冷的铁牢增添了几分颜色。

    布置好一切,浴桶,热水送进来,狭小的铁牢都有些堆不下了。

    田恬道:“你们都退下吧,公子这里有我伺候就行。”

    黄福全等人行礼退下。

    李湛哪里好意思让小妇人伺候,虽然小妇人是他的女人,但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让女人看过身子。

    难免还是有些局促的。

    田恬道:“公子,您双手受伤,不能沾水,就由妾身伺候您吧。”

    李湛想让黄福全伺候:“还是让黄福全来,我一直是他伺候的,已经用习惯了。”

    先不说他好不好意思,就说他浑身酸臭难闻,他不想让小妇人看到他那么不堪的一幕。

    “那您现在要习惯妾身伺候,您的病情只是暂时被压制,不一定就没事了,若是黄总管进来伺候您,刚好您又发作,那他就危险了,妾身不同,妾身会清心咒,怎么也比他更合适。”

    田恬说到了关键处,李湛被堵的没话说。

    “有劳夫人了。”

    田恬嗲了他一眼:“真不习惯公子跟人客气的样子。”

    李湛哭笑不得。

    田恬先是帮他把胡子刮干净,又把头发梳顺,这才伸手过去帮他解衣扣。

    李湛颇为紧张,一张俊脸红似血,就连耳后根都是红通通一片。

    田恬只当做没看见,快速解掉他的外衣和亵衣亵裤。

    味道太大了,李湛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田恬安慰道:“公子不必觉得丢人,您做的很好了,有些人病重,连屎尿都不能自理拉在身上,您只是身上有些味,和旁人比起来,厉害太多太多。”

    李湛骨子里是个爱干净的,哪怕没有理智,他也没有拉在身上,而且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用膳,除了小便外,根本没出过恭。

    李湛闻言,果然没那么尴尬。

    只是被小妇人脱的光溜溜,他还是别扭极了,赶紧跨进浴桶,一张俊脸红的都快冒烟了。

    田恬拿起巾子帮他洗头,搓身子,还帮他按了好一会儿。

    李湛的双手不能打湿,田恬要帮他洗全身。

    田恬一把逮住他的宝贝清洗时,李湛忍不住惊呼出声,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烟。

    “玉儿,你”

    田恬不以为意:“公子,别激动,妾身只是帮您清洗而已。”

    李湛:“”

    他能不激动吗?

    被人逮住了命根子。

    田恬只感觉就像是气球似得,疯狂吹气长大。

    李湛这些年虽然一直在护国寺后山修身养性,但他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宫中的好东西滋补物品全部进了护国寺后山。

    他长的可真大。

    田恬觉得两只手并在一起,都不一定全部握完。

    李湛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都快疯了。

    这小妇人好大的胆子。

    竟然抓住了不松手!

    他一直知道小妇人胆子很大,可也没想到会那么大。

    田恬清洗干净,这才继续洗别的地方。

    之后又换了一桶净水,接连洗了两遍,李湛才清新起来。

    沐浴完的李湛,盘坐在床榻上,盘着佛珠闭眼假寐。

    他已经没脸见人。

    田恬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只感觉身子也黏腻的很。

    她也想洗,但又怕自己沐浴去了,不能给李湛运转龙诀,怕他发病。

    罢了,还得等李湛睡着了才行。

    “公子,妾身帮您按按,您这些日子没有睡好,按了之后可以助眠。”田恬脱掉鞋袜,坐到床上去。

    李湛顺从躺在床榻上,任由小妇人帮他按着。

    按了一个时辰左右,李湛终于睡着。

    田恬连忙吩咐黄福全端了一盆热水到门口,她端进去简单擦一下身子。

    沐浴需要很长时间,她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先擦洗身子,明日等李湛情况继续好转,她再想办法沐浴。

    田恬紧赶慢赶,快速擦洗好身子,换了一身干净衣物,躺在李湛旁边睡下。

    她疲累的不行了,刚躺下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田恬一直练习龙诀,身上的气味都有稳定人心的作用,李湛搂着她睡的香甜。

    再次醒来,已经午时三刻,田恬肚子咕噜噜响个不停,李湛这时也醒了,两人视线对上,相视一笑。

    “饿了?”

    小妇人肚子响的厉害,他想不听到都难。

    田恬点头嗯了一声。

    “传膳吧。”李湛对着铁牢门口的黄福全道。

    “是。”黄福全连忙应声。

    田恬整理好衣裳,带着李湛走到铁牢门口眺望外面景色,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如今李湛不能出去,也只有这样看看外面。

    秋穗扑到铁牢门前,看到田恬脖颈上的青紫,眼眶通红:“小姐,您在里面还好吗?”

    田恬没想到秋穗都过来了,肯定是见她迟迟不回凌云峰,担心她的安危,这才寻了过来。

    “我没事,你放心。”田恬笑道。

    秋穗擦了擦眼泪:“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不告诉奴婢一声,奴婢要在这里伺候小姐。”

    “这里有许多人伺候着,你回凌云峰就好,以免清心庵的人怀疑。”

    “伺候的人虽多,但他们不是奴婢,奴婢想要留下伺候小姐,奴婢会每日会回凌云峰的,若是清心庵的人问起,奴婢就说上山采菌子去了。”

    田恬无奈叹了口气,只得答应她。

    小丫鬟忠心耿耿,她也不忍心拒绝。

    接连三日,田恬都是擦身子简单清理自己,直到确定李湛状态好了许多,她赶紧让黄福全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虽然每天都有擦身子,但大夏天炎热难受,擦身子只能把汗气擦掉,根本洗不干净。

    只有泡澡才能真正洗干净,浑身舒坦。

    李湛见小妇人拿了一身干净的鹅黄色轻薄睡裙,喉咙发干,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看。

    小妇人这是要当着他的面沐浴!

    李湛不停摆弄着手里的佛珠,光是想到那一幕,心已经火热起来。

    田恬倒没有李湛那么紧张,她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没办法,她不能不洗,也不能去外面洗,她只能在铁牢里洗,一旦李湛有个风吹草动,她也能及时帮他。

    “公子,妾身要沐浴了。”

    李湛颔首,连忙绕开屏风,走到铁牢门口去找黄福全说话。

    “主子爷,您有何吩咐?”黄福全巴巴问道。

    李湛道:“你去拿一些奏折过来,我现在已经和正常人一样了,可以批阅奏折了。”

    黄福全拒绝:“主子爷,之前陛下下令,一个月内让您好生修身养性,无需参与政事,您就趁着这段时日好生歇着。”

    在牢里还有夫人陪伴,多美妙的事情。

    屏风后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李湛手里的佛珠盘的更快。

    黄福全瞧着主子脸色不对,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主子终于懂得风花雪月了。

    这次夫人在铁牢里陪他一个月,两人朝夕相处,想来会有惊喜。

    田恬穿好衣赏出来,乌发微湿,肌肤红粉,一袭鹅黄色拽地睡裙娇嫩,她就像是一朵绽放的黄色郁金香,整个人散发着惊人的妩媚芬芳。

    李湛只看一眼,连忙偏过头去,不敢多看。

    田恬之前在沐浴时听到李湛和黄福全的对话,知道他现在闲的难受:“公子,妾身教您一篇龙诀,此诀比清心咒效果还要好,或许对您的暴躁之症有帮助。”

    田恬仔细想了,只有让他练习龙诀,他的毒素才能压的下去,时日长了,才能清除干净。

    只有他好了,她的任务才算完成。

    龙诀虽然贵重,但只要能治好他,以他一人造福万民,这也是一件大好事。

    她相信曾经龙诀的主人若是知道她的选择,也会支持她。

    他也是个以万千生灵为宗旨的神。

    李湛震惊:“玉儿,你说的是真是假?”

    田恬点头:“您可以先学着试试,反正您这个月没事,何不尝试?”

    “好,那就试试。”

    他不知道是否能成功,但只要有一丝希望,绝对不可以放弃。

    小妇人之前给的清心咒就很有用,这几日他一直默念清心咒,再加上小妇人身上总有安定心神的气息,他整个人好了许多。

    田恬立刻给他誊写了一篇,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才誊写完成。

    竟然是和清心咒一样的字体!

    李湛双眸闪烁精光。

    绝对是好东西。

    这种字体很难学,一天学一个字,已经算是很快的。

    李湛每日废寝忘食,十分刻苦。

    这晚,田恬睡的迷迷糊糊的,只感觉有根钢铁般的棒子怼着她的后腰,让她难受异常。

    时间一长,瞌睡都清醒三分。

    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田恬翻身面对着李湛:“公子,还未睡着?”

    李湛有些愧疚,声音沙哑的厉害:“吵醒你了?”

    夜夜和小妇人同塌而眠,他是个正常男子,真的忍不住了。

    刚开始还好,还能强迫自己理智。

    可连着几夜下来,小妇人又千娇百媚,任谁也吃不消!

    “妾身也睡不着。”田恬不可能说实话。

    李湛心里有数:“我起来坐会儿,你快歇息。”作势就要起身。

    田恬一把拉住他。

    “公子,别起。”

    李湛不解的偏头看她。

    田恬什么也没说,小手灵巧的钻进被褥里。

    李湛感觉被紧紧拽住,浑身忍不住一个机灵。

    “玉儿,你!”

    嫩滑的小手柔弱无骨,那种极致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公子,就让妾身伺候您吧。”

    吐气如兰的呼吸打在李湛耳边,他浑身酥了个透。

    没等李湛说话,田恬借着密不透风的黑夜,吻上他的唇,灵巧的小舌一寸寸描绘着他的唇瓣。

    李湛脑袋一片浆糊,只能本能的回应着小妇人的香唇。

    几个呼吸的功夫,田恬喊黄福全准备热水。

    李湛只感觉没脸见人。

    田恬洗漱好回来,坐在铜镜前涂脸护肤,还特地把双手仔仔细细保养一遍。

    田恬收拾妥帖上榻,见他还一脸郁结,安慰道:“以后时日长了就好了,这是正常的。”

    李湛点头,还是小妇人会安慰人。

    之后的日子,田恬心疼他难受,隔三差五帮忙。

    李湛看田恬的眼神也逐渐变了。

    田恬有时候不经意对上他的眼神,只感觉他要把她生吞了似得。

    这晚,田恬刚沐浴完,弯着腰站在床榻前整理床铺。

    李湛坐在书案前练字,视线紧锁着她。

    小妇人穿着一身杏色睡裙,很薄很清凉,从背后看去,纤细的身段曲线优美诱人。

    李湛只看着,就感觉呼吸急促急躁。

    最近尝到了甜头,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愈发不能控制自己。

    他再也做不到像之前那般心如止水!

    没心情练字,放下狼毫笔,拿起佛珠,开始不停盘动着。

    越来越急。

    越来越快。

    气息越来越粗重。

    眼眸都充血了。

    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啪嗒一声,佛珠绳断,一颗颗盘的油光锃亮的佛珠掉落再地,一地的清脆响声。

    李湛心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断。

    他朝着小妇人疾步过去,再也不想控制自己。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节日愉快宝子们。

    第303章 情郎是太子

    田恬听到佛珠掉落一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粗重脚步声,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李湛发病了?

    连忙转头看去,只见男人双眸幽深, 如猛虎般朝这边奔来。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田恬眼含担忧。

    李湛没有做声, 快步走过去, 大手一捞, 直接把小妇人揽入怀中。

    力气太大, 田恬重重撞进他胸膛,疼的她俏脸微变。

    她还来不及说话,李湛把她身子往上微微一带,她下意识的踮起脚尖, 头仰着看他, 这副模样看上去特别好亲, 李湛的脸不断在她眼前放大, 直到他的唇印上她的唇瓣。

    田恬美眸睁大, 双手没地方放,紧紧拽着裙摆。

    他的吻如同疾风骤雨,让人措不及防, 带着上位者的霸道狂狷, 配上他着迷沉沦的俊脸,田恬就像喝了一瓶陈年美酒, 醉了。

    男人为女色着迷。

    其实女子也是亦然。

    田恬闭上双眸, 热情的回应着他。

    她本就不是纠结之人,心里早已认定了他, 他们亲昵是自然而然, 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李湛只感觉浑身着火, 小妇人的主动热情就像是猛油扑烈火,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良久良久,李湛呼吸不稳的放开田恬。

    双手温柔且克制的抚着她的发鬓。

    “玉儿,今夜为我侍寝可好?”

    田恬红唇微肿,媚眼如丝,说话吐气如兰,小脑袋依偎在男人胸膛。

    “妾身愿意服侍公子。”

    声音娇软的厉害。

    她自己听着都觉得一阵肉麻。

    她从来就没有抗拒过他,是他一直坚持遵守底线。

    如今他松口了,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李湛什么也顾不得说,急切把她往床榻上带。

    铁牢不是严丝合缝的,黄福全站在门口,里面的动静他听了个大概。

    主子这次肯定是成了。

    黄福全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的太子爷啊,终于在二十五岁前成人了。

    “走走走,离远一些候着。”

    黄福全压低声音赶门口的侍卫。

    主子的私隐可不是他们有资格听的。

    “是。”

    便衣侍卫们连忙往后撤退了五米左右。

    黄福全也跟着后退五米左右,笑眯眯的吩咐小贵子去准备热水。

    “是。”小贵子行礼连忙去了。

    *

    翌日,田恬直接睡到下午申时两刻才起来。

    李湛早已起床,正坐在书案前练习龙诀,见小妇人悠悠转醒,他连忙起身去看她。

    “玉儿,醒了?”

    田恬瞌睡还没完全醒,见李湛眼神带拉丝的看着她,不由想起昨晚火辣辣的场面,也有些不好意思:“公子只管忙正事去,妾身自己知道起来。”

    “也没什么好忙的,只是在练习龙诀。”他现在正在认字阶段,练习了三个多时辰,已经差不多了。

    两人刚成为真正夫妻,正是情浓之时,李湛自然多想和她腻在一处。

    田恬点头,指了指衣柜:“劳烦公子帮妾身拿一套干净的衣物。”

    “好。”李湛走过去打开衣柜,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衣裳:“想穿哪一套?”

    “就那套湘妃色的衣裙好了。”

    “好。”李湛取下拿了过来。

    田恬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两人已经到了那一步,该见的早就已经见了,她大大方方在他面前穿衣裳,没有一丝扭捏。

    小妇人雪肤花貌,那肌肤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更似极品美玉,挑不出一丝瑕疵。

    汹涌起伏。

    连绵不绝。

    李湛只一眼便觉得口干舌燥。

    他连忙转过身子,不敢再看,怕自己控制不住。

    田恬穿好衣裳,黄福全端水进来伺候她洗漱。

    黄福全笑眯了眼,整个人都洋溢着快乐气氛,田恬瞧在眼里,不由好笑。

    “夫人,奴才现在安排传膳如何?”

    田恬确实饿了:“好。”

    黄福全很会办事,田恬刚洗漱好,热腾腾的午膳送了过来。

    田恬和李湛开始用膳。

    田恬真的饿极了,连着用了两碗饭才作罢。

    饭毕,李湛目光灼灼:“夫人,该午歇了。”

    田恬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她才刚起来不足一个时辰,现下又睡,肯定睡不着。

    “公子去歇息吧,妾身不困,等下找本书打发时间便是。”

    她哪里不知李湛的弦外之音。

    这男人刚尝到甜头,脑子里肯定都是那点事儿。

    田恬可不想让他得逞。

    白日总归还是不好的。

    她还是要忌讳一些。

    李湛见小妇人拒绝,端起茶水闷闷喝了一口。

    情浓时,小妇人比他还主动,如烈火般抵死纠缠。

    狂猛的恨不能把他榨干。

    今儿他休息过来,她又不愿意了。

    田恬一本正经:“公子,白日不能乱来,夜里妾身可以由着您的性子,但只限晚上。”

    李湛明白,他只是被关在牢里没事,闲的无聊,这才有那想法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她晚上由着他的性子?

    他怎么没有感觉出来?

    明明是她由着自己性子来!

    昨晚甚至坐上去把他当马骑。

    完全不顾及他是一国储君的身份。

    也亏的她在他心中不同,要是换做别的女子敢如此,他非得一脚把人踢下去。

    不过小妇人放得开,确实感受非凡。

    若是寻常贵女,犁地的动作肯定受不了。

    觉得肯定是侮辱。

    很多稍微有点身份的正室夫人,也不会愿意。

    小妇人就不同了,什么招都敢。

    那些侮辱性的在她眼里,完全没有一点不合适。

    所以她敢不管不顾骑马。

    无拘无束。

    只为开心。

    偏偏他为她着迷,无法自拔。

    他爱惨了她那模样。

    媚骨天成,狐狸精也不过如此了。

    “妾身昨日听公子的佛珠好像断了,可有捡起?”

    李湛点头:“捡起了,已经让黄福全串起,等弄好了会送来。”

    *

    转眼一月过去,李湛有田恬在旁边守着他,又练习了龙诀,他的暴躁之症完全压制下去。

    护国寺方丈和太医轮流检查之后,惊讶不已。

    太子爷的病比之前还要轻了。

    他在好转。

    方丈同意打开牢房,放李湛出去。

    他可以像之前那般在别院随意走动。

    田恬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整个人都灵动明媚起来。

    两人被关的太久,忙去山间转了转,去查看陷阱,去采菌子,如今已进入初秋,林间的树叶微微泛黄,路边的野菊开的正盛,一阵秋风袭来,淅淅索索,林间落叶飘飞,如同一只只金色蝴蝶绚烂飞舞,美的不真实,就像是误入仙境一般。

    李湛牵着田恬在林间奔跑,再次把她带到山洞。

    “公子,您这是?”

    田恬见他架起柴火点燃,洞内顿时温暖如春,昏黄火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李湛把她搂入怀中:“玉儿,知道我第一次带你来这里,想的是什么吗?”

    田恬是个过来人,哪里不知道他想些什么。

    当初两人淋雨躲进山洞,还在一处烤火,一室旖旎。

    她还主动亲了他!

    两人在山洞里待了好久,嘴唇一直黏在一起,怎么亲也亲不够。

    李湛附耳道:“在这里服侍一次可好?”

    这是他想了好久的事情。

    但这毕竟是外面,又是在大白日的,他怕小妇人不愿意,所以询问意见。

    田恬也觉得很刺激,羞答答的锤了锤他的胸口。

    “公子,您好坏。”

    李湛听着小妇人娇滴滴的声音,眼神都变了。

    “玉儿,在这里伺候一次!”没得到小妇人明确回应,他重复问。

    田恬不是寻常女子,没有什么扭捏。

    “妾身心悦公子,只要是公子想的,妾身什么都是愿意的。”

    最重要的是她也是个会享受的。

    她答应的那么痛快,也是她心里想。

    李湛真是爱死小妇人这骚/里/骚/气的模样,当即如毛头小子宠幸了小妇人。

    两人在外面厮混了两个多时辰,直到黄昏才慢慢吞吞回别院。

    田恬疲累的很,用过晚膳就回凌云峰歇息了。

    她连着一个月没回凌云峰了,也该回去看看。

    秋穗见到小姐摇摇晃晃回来,心疼不已。

    “小姐,奴婢去给您炖些燕窝好生补补,您这个月受了大罪,瞧着走路腿都是软的。”

    从别院回凌云峰,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小姐走回来双腿都打颤,身子也太虚了。

    田恬闻言,心虚的厉害,她的腿哪里是身子虚造成的,分明是在山洞里厮混弄得。

    不过她没有拒绝秋穗的好意,燕窝是好东西,美容养颜,每天喝一碗,皮肤都会好很多。

    “你给自己也炖一碗,别舍不得。”

    秋穗对她忠心耿耿,她自然也不会亏待她。

    “是。”秋穗就算炖燕窝,也是给自己炖寻常的,血燕价值千金,她少喝一碗,小姐就多喝一碗。

    她不喝,小姐就能全喝。

    “小姐,太子爷如今情况越来越好,他是不是快回京了啊?”秋穗忍不住问。

    田恬倒是没问过这个问题:“且看他自己安排吧,他要走的时候,我们自然知晓。”

    秋穗点头,又问:“小姐,您伺候太子爷有一月了,太子爷有给您服避子药吗?”

    她虽然每日都会去别院伺候小姐,但太子爷在小姐跟前,她不敢多问。

    她又怵黄总管,有些话更是提都不敢提,更别说找黄总管打听。

    也只有小姐回来了,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她才敢问。

    “没有。”田恬原本也想避子的,李湛不愿意,让她怀上就生。

    她想着以她这辈子下堂妇身世,想要堂堂正正嫁进皇宫,走母凭子贵这条路是最简单的,所以也没有纠结太多。

    有了就生下。

    不是一件坏事。

    秋穗双眸晶亮:“那就好,避子药总归伤身子。”

    太子爷肯定是打定主意要带小姐入宫了,并且给的位份还不低,不然也不会在别院就不服用避子药。

    她打听过了,当朝很多权贵子弟,没成亲前,就算有了女人,也不会轻易让她们有孕,必须要正室进门,且正室有了子女后,才能轮到侧室。

    除非是那种特别得宠,位份很高,在郎君心中与众不同的女子,才能率先有孕。

    太子爷此举充分表明偏爱小姐,以后小姐进宫绝对是独一份恩宠。

    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小姐为太子爷做了那么多,甚至在太子爷发病时,不顾性命进去伺候他,小姐这样好的女子,值得太子爷倾心相待。

    晚上半夜,田恬睡得正香,感觉床上多了一个人。

    田恬猛然惊醒,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她才松了口气。

    “公子,您大晚上不好好在别院歇息,来妾身这里作甚?”

    田恬都无语了,两人分开还不到一晚上,他竟半夜过来了。

    这若是传出去,他太子爷的脸也不用要了。

    “身侧没有你,睡不着。”李湛如实道。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彻夜失眠。

    “玉儿,搬去别院和我一起住吧。”

    小妇人如今已是他的女人,自然要与他在一处,这凌云峰已没有住下去的必要。

    田恬皱眉:“秋穗还在这边呢,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住。”

    “你平时也可以回来,或者让小丫鬟也去别院伺候你。”

    “那不行,清心庵的小师傅要是知道,护国寺的名声怕是都得毁。”

    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名声受损。

    “无碍,我让黄福全去打声招呼,清心庵的人不敢多嘴。”

    他的女人,谁敢置喙。

    田恬还在纠结。

    李湛直接道:“你若是不愿,我只好每晚过来和你睡。”

    反正他不和她分开。

    “那我还是搬过去吧。”

    凌云峰的房间破旧不堪,小木床哪里经得起他的折腾,恐怕两人还没睡多久,就得坏了。

    只要她注意一些,应该不会被人知晓,且他过不久就要回宫了,届时两人的关系迟早要公诸天下。

    再者有黄福全去打招呼,清心庵的人不敢多管闲事。

    李湛满意了,搂着她就要办正事儿。

    田恬有些不乐意:“公子,下午才服侍过您,现下不可贪多。”

    李湛也很无奈,只要沾了她的身子,他就完全控制不住。

    “玉儿,再服侍一回,我保证不贪多。”

    田恬还是不愿意。

    李湛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她。

    田恬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依了李湛。

    情到浓时,小木床咯吱咯吱摇晃不停。

    关键时刻,小木床啪嚓一声!

    田恬察觉不对,连忙道:“公子,您可有听到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不对劲?”李湛正处于奇妙境地,完全没有注意四周的不对劲。

    “床好像断裂了。”田恬心中不安加剧:“不好,快起身。”

    李湛也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带她快速下床。

    电石火光之间,小木床断裂声加剧,几息功夫,小木床上的木板碰一声掉在地上,声音极大。

    这声音肯定惊动隔壁的秋穗,田恬连忙道:“快穿衣赏。”

    李湛点头,赶紧找了自己衣裳往身上套。

    这么大的动静,不远处的黄福全和墨扬肯定要急死,不顾一切闯进来救人大有可能。

    果然,片刻功夫,秋穗披着外衣出来,刚好和黄福全墨扬碰上。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连忙拍房门。

    “公子,里面可好?”

    “小姐,您没事吧?”

    田恬和李湛打开房门。

    “没事。”

    “不要紧。”

    秋穗进去看了一眼,小脸通红出来。

    黄福全和墨扬不用进去,也大概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们家主子爷雄风惊世,自然不是普通男子可以比拟。

    田恬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李湛干咳了两声,偏头看她:“玉儿,凌云峰没法睡了,今晚还是随我回别院如何?”

    田恬美眸瞪他:“公子好意,妾身心领了,妾身今晚和秋穗凑合一晚即可。”

    她才不去别院,若是真去了,她怕是今晚都没办法睡觉了。

    李湛还想说什么,田恬拉着秋穗赶紧进屋。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

    李湛碰了一鼻子灰。

    黄福全墨扬互相对视一眼,心道敢这样对太子爷的,也就只有夫人了。

    “回。”李湛很是无语,转身离开。

    秋穗听见外面的人走了,有些担忧的道:“小姐,您这样做,会不会让太子爷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弄成这样难道还是我的问题?”

    他要是今晚好好的,能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秋穗还是个小姑娘,听到小姐提起这事儿,小脸绯红:“小姐,妾身去给您烧热水去。”

    田恬点头。

    刚才和李湛胡闹了一场,身上都是汗,是要清洗一下。

    *

    翌日一早,田恬刚去别院,远远就看到李湛在前院练武。

    手里拿着一根棒子,身姿矫捷似猿猴,弹跳而起,在空中旋身,又似猛虎扑食着地,手中棒子快如闪电,看的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他本就长得俊秀,武起棍来,多了几分阳刚之气,更有男人味。

    李湛发现她来了好一会儿,练完棍法,连忙过去找她。

    “玉儿,过来了?”

    田恬点头:“妾身过来给公子准备早膳。”

    李湛颔首:“我昨夜已让黄福全把卧室整理出来,今晚直接在这边住下就好。”

    田恬哭笑不得,这事儿也太急了。

    “妾身知道了,等会儿妾身回凌云峰收拾一些衣物过来。”

    “不用收拾,黄福全会给你准备京中最时兴的样式。”

    他的女人,所用一切都必须是最好的。

    田恬摇头:“凌云峰的衣裳都是之前公子赏赐的,全是好料子,价值非凡,哪有弃置不要的道理。”

    李湛闻言,只好随了她了。

    早膳过后,田恬就回凌云峰收拾了。

    秋穗双眸通红,很是不舍。

    以后凌云峰就她一个人睡了。

    田恬看在眼里,十分不是滋味。

    “秋穗,你随我一起住到别院去吧。”

    秋穗摇头:“还是不要了,奴婢在凌云峰住着,清心庵的小尼姑偶尔上来,奴婢还能打个掩护。”

    忠勤伯府肯定有人给清心庵的尼姑打过招呼,小尼姑每隔十天半月就会过来瞧上两眼,她若是也去了别院,届时就露馅了。

    小姐没正式进宫前,名声千万不能有损。

    “公子说了,他会派黄福全去给清心庵的打招呼,她们不敢多说什么。”

    李湛可是一国储君,清心庵的尼姑可不敢得罪。

    秋穗依旧坚持,她要留在凌云峰。

    别的事情她帮不到小姐,只有待在凌云峰,是她力所能及的。

    田恬也拗不过她:“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承诺道:“公子回宫之日,我会把你带走。”

    秋穗有这话就足够了,笑着道:“好,奴婢等小姐好消息。”

    *

    田恬搬到别院后,两人几乎夜夜笙歌。

    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

    李湛的病情一天一个样,如今他和正常人没有多大区别。

    田恬偶然听黄福全提起,陛下有让他今年回宫过年的意思。

    这晚,李湛宠幸她后,搂着她喃喃道:“玉儿,你想回京吗?”

    田恬抬眸看他,雪肤花容,一脸潮红,水眸莹莹,活像一只勾人的妖精。

    “公子是打算回去了吗?”

    李湛点头:“父皇的意思是想让我回去。”

    他如今和正常人似得,回去是必然的。

    他在护国寺后山待了将近十三年,如同坐了十三年牢,他自己也是想回去的。

    田恬乖巧依偎在他怀里:“妾身都听公子的。”

    小妇人乖巧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李湛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没忍住又宠幸了小妇人一次。

    翌日,田恬给李湛熬了鸡汤,端去书房给他补补。

    自从两人住在一起了,李湛不管不顾的夜夜笙歌,她怕他掏空身子,隔三差五会炖补汤给他喝。

    他的身子关系到国本,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田恬刚走到书房门口,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音。

    那声音是议论立太子妃一事。

    田恬没有偷听的习惯,但是听到这话,还是顿住步子听了一耳朵。

    这是本能,任谁都会这样做。

    书房里,黄福全道:“主子爷,这些画像全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您看看可有满意的,上面的闺秀都是京中一等一的出挑人物,皇后娘娘为了您的亲事可是操碎了心,想着等您回宫第一件事,就是为您选一个漂亮可心的太子妃。”

    田恬在等李湛的话。

    下一刻,李湛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吗?”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04章 情郎是太子

    黄福全见主子爷看了那么多画像, 竟然没有一个中意的,心中暗暗咋舌。

    特别是皇后娘娘着重提出的两位千金,要家世有家世, 要品貌有品貌,他瞧着不比夫人差, 主子爷竟然也没看上。

    李湛见黄福全不说话, 问道:“前段时日我不是让你暗中调查京中适婚千金, 要温柔贤淑的, 你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田恬闻言,眼圈深红,心中剧痛,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原来这段时日, 他一边和她缠绵悱恻, 一边暗地里寻找太子妃人选。

    田恬感受到了背叛和谎言。

    既然从一开始, 他就没打算立她为太子妃, 又为何让她误会?

    端午节同游, 他又为何要给她名分?

    田恬仔细回想,也许李湛并未骗她,而是她自己想多了。

    夫人这个称呼, 不一定是正室的意思, 宫里的贵人身份一等一的尊贵,被称为夫人也是情理之中。

    黄福全一开始介绍她为夫人, 也许就是妃嫔的意思。

    是她沉浸在对李湛的好感里, 误会罢了。

    田恬又想哭又想笑,她以为自己是个人精了, 没想到头来还是栽在情字上。

    书房里还在对话。

    黄福全如实道:“回禀主子, 奴才确实寻到一位温柔贤淑千金, 但她长相实在是只能称的上端庄,奴才这才一直没给主子爷报上来。”

    他寻到的闺秀和皇后娘娘认真挑选的闺秀,可相差了不少。

    在他心里,主子爷的正妻,必须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那位千金确实不错,却配不上主子爷。

    李湛根本不在乎长相,他只要闺秀性子好,有容人雅量即可。

    “她是什么家世?仔细道来。”李湛放下手中画像,全神贯注听他讲。

    黄福全微微躬身行礼,从怀里拿出一张画递给李湛。

    “这位闺秀是赵阁老孙女,名赵蕙兰,今年十七岁,仍待字闺中,赵家一家五翰林,乃大元朝一等一的书香世家,赵小姐除了相貌差了一些,其它都是上佳,特别是性子好,端庄贤淑,在京中出了名的。”

    李湛闻言,只是打开画像淡淡扫了一眼:“一门五翰林,不错,想来那赵小姐应该是个性子温良之人。”

    黄福全心底叹气,主子爷真是用情至深。

    若是他猜的不错,主子特意找个品貌不出挑的太子妃,都是为了夫人。

    主子爷对夫人情深,知道以夫人的身世坐不上太子妃之位,便想着找一位性子好的,宽容大度的,待日后夫人进宫,日子也能好过舒坦。

    他一个太监都忍不住动容。

    不过夫人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女子,主子爷发病时,她不顾危险执意照顾主子爷一月,若是没有夫人的悉心照顾,主子爷现在怕是还待在铁牢饱受煎熬。

    她值得主子爷这般对待。

    田恬亲耳听闻李湛确立下太子妃人选,情绪波动太大,还是忍不住啜泣出声。

    自己深爱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为妻,她如何能够淡定!

    李湛听到外面的啜泣声,那声音十分熟悉,是小妇人的!

    他面色一变,立刻起身朝房门口奔去。

    “玉儿,你来了怎么不进来?”李湛快步过去携着她的手,带着她进入书房。

    田恬连忙擦了擦眼泪:“妾身是来给公子送鸡汤的,没成想在书房门口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田恬没有隐瞒,听到就是听到。

    再者她的情绪波动太大,眼泪不知流了多少,明眼人都能猜出来她听到了。

    田恬跟着李湛进入书房。

    黄福全恭敬行礼:“见过夫人。”

    田恬微微颔首:“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对公子讲。”

    黄福全再次行礼退下。

    走到房门口,还体贴把房门关上。

    夫人刚才在门口听到了,她肯定是感动的哭吧。

    主子爷为她做了那么多,甚至连未来的一国主母都是为她而决定的。

    这番殊荣,也只有她能享受到。

    屋内只剩下田恬和李湛两人。

    田恬把鸡汤放在他的书案上,视线看向他,神情平静下来。

    有些事,必须面对。

    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公子,刚才妾身在门口听到很多您和黄福全的对话,妾身斗胆问您,您已经定下太子妃了?”

    李湛点头,连忙拿起书案上的画像递给她看。

    “我属意赵阁老家的闺秀为太子妃,他们赵家一门五翰林,赵小姐书香世家出身,性情温良,以后会是个好主母,你进宫后,她不会为难你。

    不过你有我护着,若是她敢为难你,你只管告诉我,我来为你做主。”

    田恬看了一眼画像上的女子,却如黄福全所说,长相普通,只能称之为端庄。

    此女子配李湛确实差点意思。

    李湛为她铺路,才委曲求全,若是换做大元朝任何一个女子,肯定会感激涕零。

    可她不会,她有自己的底线。

    她眼里容不下沙子,她只能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

    “公子,妾身心小,只容纳下一人,妾身也想未来的郎君,心下眼里只有妾身一人。”

    田恬很平静的告诉他,让他自己选择。

    李湛和她在一起后,对她很好,甚至可以说宠上天,哪怕定太子妃,他也是为了她考虑。

    她理解他!

    毕竟她只是一个下堂妇,两人身份云泥之别。

    他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

    她没必要对他生气。

    李湛震惊,不敢想小妇人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玉儿,定太子妃是势在必行,但在我眼里心里,我心悦的一直是你,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进宫后,我一定厚待与你,也不会广纳后宫。”

    田恬摇头。

    “妾身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公子做不到,咱们就断了吧。”

    李湛不敢置信,小妇人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她竟然想和他断了。

    “不许胡说八道,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田恬神色认真:“公子,妾身没有开玩笑,妾身知道您待我不薄,但妾身还是那句话,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湛真的有点生气了,他为了她以后进宫日子好过,选太子妃的首要条件就是性子好,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她还要他怎样?

    “玉儿,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妻,这还不够吗?”

    李湛耐着性子和她讲道理:“身为一国储君,我也有很多身不由己,若是我可以选择,我也只想要你一个。”

    可惜她的身份是个下堂妇,而太子妃乃未来国母,她虽然是他心中挚爱,却也知道她无法坐上那个位置。

    田恬很理解他,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公子,咱们各有各的底线和责任,我理解您的不易,也请您尊重妾身的决定,咱们就此断了吧。”

    田恬深吸了一口气:“当初端午同游,黄总管称妾身为夫人,当时妾身以为公子存了求娶之心,直到今日,妾身才恍然知晓,这一切都是妾身误会所致。

    若是妾身当日不误会,妾身是断然不会和公子在一起的,既然这份情是由误会而起,如今误会解开,也该回归原来的位置。”

    田恬承认她对李湛有情,但她并不是一个为了情爱,愿意抛弃自我的女人。

    经过了这么多世,该见识的已经见识了,大风大浪也经过了,她不说自己有多厉害,但至少也是个优秀的人。

    她有一番傲骨自尊,以她的能力,不管在哪个地方都能过的很好,她无需委曲求全和别人共侍一夫。

    李湛练习龙诀后,暴躁之毒也解了,她的任务也等于完成了。

    现在她离去,也是理所当然。

    李湛心痛至极:“玉儿,你何必出口伤人!我和你之间的情,从来不是因为误会而起,是心仪,是自然而然。”

    田恬不想说太多,没有意义:“公子,妾身今日会搬离别院,望君珍重。”

    李湛见小妇人如此坚持,有点火了:“玉儿,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好!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也想让你当太子妃,可你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先不说父皇不会同意,文武大臣也不可能同意,现在这个结果,已是最好,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苦心。”

    田恬还是很坚持,把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言论再次重复了一遍。

    李湛气急:“玉儿,先不说我的身份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说京中权贵人家的公子,也不可能守着一个女人!你的想法只是痴心妄想,天马行空。”

    田恬道:“若是不能找到一心为我的郎君,妾身这辈子愿意孑然一身,终身不嫁。”

    李湛真的是服了,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女人,偏生这个女人还是他心中挚爱。

    “玉儿”

    李湛正欲继续劝,田恬知道他的意思,直接打断他:“公子,您不用劝妾身了,妾身心意已决,无论怎样劝说都不会改变主意。

    不瞒公子,妾身就是个妒妇,妾身有这样的想法不是一日两日了,妾身之所以下堂被赶来凌云峰,也是因为妾身不允许郎君纳妾。

    郎君一气之下,才把妾身送了过来。”

    李湛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听小妇人说起以前夫家的事情。

    田恬道:“所以公子不用劝说,妾身是不会改变的,若是可以改变,妾身也不会成为下堂妇。”

    话落,田恬准备离开。

    李湛见她毫不留情,心中沉闷的难受:“玉儿,你当真舍得我?”

    “舍不得,但也要舍得。”田恬非常坚持。

    “你若是真的舍不得,为何不多为我想想!你难道就不能为了我,妥协一次?”李湛目光紧锁着她,前所未有认真:“只要你留下来,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

    田恬还是摇头:“抱歉公子,妾身做不到。”又道:“女子在这世上很难,若是自己都不能做到自尊自爱,还敢妄想别人爱你吗?”

    李湛真的生气了,她这是在逼迫他,强逼他给她太子妃的位置。

    她怎么敢妄想,她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

    田恬快步出去,直接去卧房收拾自己的东西。

    黄福全站在门口听到一些大概,连忙跟在后面劝田恬:“夫人,您别走,主子爷真的为您做了很多,您若是一走,主子爷会寒心的。”

    田恬不管那么多,既然接受不了共侍一夫,那就没必要留下徒增悲伤。

    “黄总管,你别劝了,缘起缘灭自有时,我和你家主子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今分开,也是正常的。”

    黄福全叹气:“夫人,您若是真的走了,一定会后悔的,人生匆匆,短短几十载,又能真正遇上全心全意对您好的男子?主子爷真的是万里挑一的了。”

    田恬道:“公子很好,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黄福全劝了半天,口水都劝干了,还是没有一点作用,只能无奈叹气。

    田恬进卧房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好收拾的,她的穿戴基本上都是李湛给的,她自己的东西几乎没有。

    李湛的东西,她不准备带走。

    两刻钟后,田恬背着个轻飘飘的小包裹离开别院。

    李湛依旧在书房,没有去送。

    黄福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主子爷,夫人已经给准备离开了,您真不去送送她吗?”

    若再不去挽留,很可能这辈子就错过了。

    夫人也是难得的好女子,为了主子付出不少,他不想看到他们劳燕分飞。

    李湛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觉得小妇人一点都不理解他,反而仗着他对她的感情逼迫他,他不想妥协。

    也没办法妥协。

    太子妃之位,他注定给不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完全是痴人说梦。

    身为帝王,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虽然他也愿意只守着她一个,可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田恬走出别院,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期待的人并未出现,她叹了口气,罢了,已经做了决定,就没必要舍不得。

    伤痛都是短暂的,时间长了,慢慢就淡忘了。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她现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以后若是遇到喜欢的,可以试着在一起,若是遇不到,也不强求。

    她不缺钱,游山玩水也很不错。

    田恬回到凌云峰,秋穗见她这么早回来,身上还背了一个包裹,惊讶不已:“小姐,您这是?”

    田恬笑,顺手把包袱扔在她怀里:“我回来了,秋穗难道不开心吗?”

    秋穗确实高兴,但今日小姐很明显不对劲。

    田恬直言道:“今儿你把咱们的东西收拾收拾,明早咱们回京。”

    秋穗惊讶:“是太子爷准备提前回去了吗?”

    田恬摇头:“不是,是咱们主仆俩回京。”

    秋穗震惊:“那主子爷?”

    田恬也没想瞒着秋穗,如实道:“我和公子断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秋穗不解:“小姐之前不是和太子爷很好吗?怎么突然间就?”

    田恬把他要选妃成亲的事情说了:“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他,还是算了吧。”

    秋穗皱眉:“小姐,奴婢斗胆说一句,既然太子爷对您有情,您又何必?”

    小姐之前就因为陈世子纳妾一事大闹,那事儿确实是世子爷不对,她很赞同小姐做法,可太子爷没做错什么,小姐有点过分了。

    “你现在没成亲,没法感同身受,真正的有情人,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田恬叹气:“我深知自己是个善妒容不得沙子的人,以后公子身边女人越来越多,我不想成深闺怨妇。

    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分开,带着你浪迹天涯,游遍五湖四海,岂不快哉?女人这一生,不一定非得为男人而活,咱们自己也要多姿多彩不是吗?”

    秋穗对田恬忠心耿耿,田恬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只要小姐开心就好。”秋穗笑。

    “那就快进去收拾准备吧,我们明天一早就走。”田恬笑。

    “奴婢知道了,小姐您先去歇息吧。”小姐刚和太子爷分开,表面看着像是没事人似的,心里肯定难受的要命。

    田恬确实很难受,运转龙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翌日一早,田恬带着秋穗去清心庵道别后,径直下山回京。

    马车内,秋穗忍不住问道:“小姐,咱们回京后,是直接回将军府,还是回忠勤伯府?”

    田恬吃着糖糕:“自然是回忠勤伯府。”

    和陈洛修没有正式和离之前,她还是忠勤伯府世子妃,这点是改变不了的。

    算着日子,已经快过去一年了,陈洛修就算再忙,也该回到京都了。

    这次回去,她要尽快和离成功,然后拿回自己嫁妆,有了银子,才能出去游玩。

    秋穗点头。

    *

    李湛完全不知道小妇人已经离开了,他还在为小妇人的狂悖之言生气。

    连着气了三日,李湛一直没见到小妇人来别院,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不管她有多么不敬,她都是他的女人,在他性命攸关之际,不顾自身安危也要照顾他的女人!

    他对她偏爱些也是可以的。

    李湛忙完手头的事情,忙慌慌赶去凌云峰,那里静悄悄的,完全没看到人。

    黄福全察觉不对,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祖宗不会真的负气出走了吧?

    “夫人?秋穗?”

    黄福全站在院子里喊。

    没人应声,黄福全又连着喊了几声。、

    依旧没人回话。

    “主子爷,奴才进屋看一下,也许夫人和小丫鬟出去采菌子了也说不一定。”

    李湛点头,示意他进屋去看。

    黄福全连忙去了,房门没锁,一推就开了,里面的陈设还是老样子,只是田恬和秋穗的行礼全都不见了。

    床上的床单被褥,全部折叠起来放进柜子里。

    一切都昭示着,夫人已经离开了。

    李湛也顾不得脸面,快速进屋查看一番。

    不看还好,一看心都空了。

    小妇人好狠的心,她竟真的走了!

    一走了之,连一封书信都不给他留!

    他之前还以为她是逼迫,现在想来,她当时已经下定了决心。

    黄福全见主子爷脸色阴晴不定,他战战兢兢的厉害:“主子爷,夫人想通了会回来的。”

    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反正先稳住太子爷才是正事。

    李湛道:“夫人的身世查到了吗?”

    那日两人吵架之后,他就派人去查了她的身世,只是消息还没过来,小妇人已经离开。

    黄福全道:“已经让墨染去查了,想来很快就有结果。”

    “明日,就明日,务必把结果呈上来。”李湛下了死命令:“若是办不到,提头来见。”

    “是。”黄福全连连应声,心里那叫一个苦,主子不高兴,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遭殃。

    “派些人马暗中保护夫人,直到夫人安全回家。”小妇人容色过人,就这样让她们主仆二人回去,他不放心。

    田恬还没赶到京城,李湛已经得知了她的身世。

    墨染之前跟随田恬去过一次邙山,又去过一次京城,大概能猜出一些她的身份,故而只要在京都确认她的身份即可。

    墨染之前护送夫人回来,有心把自己得知的消息汇报给太子爷,只是回去刚好碰上太子爷病情严重,被关铁牢,他没法汇报。

    之后夫人不顾危险进铁牢照顾太子爷一月,两人恩爱至极,太子爷把夫人宠上了天。

    夫人一直自称自己是下堂妇,他以为太子爷一直知道夫人的真实身份,所以一直未曾多言。

    李湛坐在书房,看着手中的信纸,久久无言。

    小妇人竟然是忠勤伯府世子妃!

    她根本不是下堂妇!她根本没有和忠勤伯世子和离!

    不过那世子纳妾,赶她至凌云峰一事倒是真的!

    一想到小妇人曾经对陈洛修一见钟情,还对陈洛修主动示好半年,两人才成的亲,他心里极度不爽。

    小妇人在心悦他之前,曾经更疯狂的迷恋过别的男子。

    虽然知道小妇人有过别的男人,也听她说过是善妒才来的凌云峰,他还是难受。

    黄福全头都大了,那小妇人可真是能折腾,还没下堂,竟然敢勾引太子爷,如今拍拍屁股走了,留主子爷一人在护国寺后山神伤。

    “主子爷,您别难过,这天底下好女子多的是,皇后娘娘之前给您挑选的那些闺秀就很不错。”

    李湛开口道:“收拾收拾,我也该回京了。”

    小妇人既然招惹了他,就别想逃开!

    她是忠勤伯世子妃又如何,他看上的女人,就只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05章 情郎是太子

    六日后, 马车稳稳停在忠勤伯府门口,秋穗搀扶着田恬下车。

    门口两个石狮子,威武不凡。

    朱红色的大门, 庄严肃穆。

    四个守门小厮分站两排,很有派头规矩。

    特别是门房上的烫金色牌匾, ‘忠勤伯府’四个大字铁笔银钩, 气势恢宏。

    她记得这块牌匾大有来历, 是忠勤伯府最鼎盛时期, 由一位王爷亲笔所题,当年传为美谈。

    田恬径直进府,秋穗拧着行礼紧随其后。

    “奴才给世子妃请安。”

    四个守门小厮行礼,心中惊讶, 世子妃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田恬微微颔首, 示意他们起来, 径直进府。

    忠勤伯府是京中传承百年贵族, 底蕴非凡, 刚进入府里,田恬就感受到它的豪华。

    亭台阁楼,雕栏画栋, 走过小穿堂, 上抄手游廊。

    田恬一路走一路看。

    花园很大,瞧着至少有十几亩, 青石子路环山饶水, 曲径通幽。

    虽然现在已经入冬,但假山怪石, 松柏常青, 梅花吐出嫩蕊, 虽不如春夏百花盛开,也别有一番景致。

    田恬径直往玉雪院走去。

    玉雪院处于忠勤伯府东南位置,那里有一片玫瑰园,到了时节,玫瑰花开的香味萦绕在玉雪院,躺在屋子里都能闻到,是一处极好的院落。

    当初原主和陈洛修情投意合,陈洛修特意为她准备的院落、

    两人也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恩爱时光。

    一路上,丫鬟小厮看到田恬,震惊行礼。

    一个个都惊讶世子妃怎么自己回来了!

    田恬没事人似的,进了玉雪院后,以可儿为首的几个丫鬟激动的连忙行礼。

    “奴婢们参见世子妃娘娘。”

    可儿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见到主子回来,激动的眼泪水直往下掉。

    田恬亲自走过去扶起可儿,对其他丫鬟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世子妃,您终于回来了!”可儿笑着擦眼泪:“奴婢也不知道世子爷已经接了世子妃回来,玉雪院也没好生收拾一番,若是早些知道,定要弄的亮亮堂堂的。”

    “就这样挺好。”田恬拍了拍她的手:“别哭,咱们有话进屋说。”

    她还有话要问可儿。

    “是。”可儿道。

    房间里还是之前的布置,打扫的十分干净,桌上还摆放有鲜花,清新淡雅,十分好闻。

    田恬坐在小榻上,丫鬟送上茶水,她端起喝了一口。

    可儿站在一旁,把府里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田恬没想到陈洛修纳的那个小妾表妹,极为争气,进门一个月就有孕了,十月怀胎,上个月直接生了个带把的大胖小子。

    陈洛修得知消息,半月前才从外地调了回来。

    可儿越说越生气:“现在蓝姨娘有了儿子傍身,在忠勤伯府算是站稳脚跟,她院子里的丫鬟成日神气的跟个什么似的,完全不把玉雪院的丫鬟放在眼里。”

    秋穗听着也不是滋味。

    现在谁还知道玉雪院才是忠勤伯府的未来女主人!

    田恬不介意这些,她本来就没想过在这里久待。

    “世子爷如今可在府上?”

    可儿诧异,世子妃难道不是世子爷派人去接回来的?

    田恬看懂她的疑惑,直言道:“我是自己回来的,并不知世子爷是否在府中。”

    可儿震惊:“世子妃,您擅自回来,会不会惹怒世子爷?”当初可是世子爷亲自下的令,没有他的允许,世子妃是不能从凌云峰回来的。

    田恬不在意:“热不惹怒不重要,我此次回来就是找世子爷的。”

    可儿道:“世子爷如今在礼部当差,要黄昏时分才会回府。”

    田恬点头,表示明白:“你且去盯着,等世子爷回来,立马来报。”

    “是。”可儿应声。

    “先退下吧,我有些累了,先歇息一会儿。”

    连续赶了六日的路,浑身精疲力尽,一点也不想动。

    可儿退下,秋穗帮主子整理好床铺,把带回来的衣物首饰规整好,这才出去。

    *

    听水院。

    蓝水儿倚坐在小床边,拿着一串铃铛正逗宝哥玩,得知田恬回来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过很快恢复原样,让人瞧不出她的情绪。

    “世子爷没有派人接她,她竟然自己回来了?不把世子爷的话放在眼里,好大的胆子!”

    贴身丫鬟荣欣站在小床另一侧,手里拿着拨浪鼓,不时晃动拨浪鼓逗弄宝哥。

    “在凌云峰待了将近一年,肯定受不了那的清苦,所以被逼无奈回来的。”

    蓝水儿漫不经心,拿着铃铛继续逗弄:“一年清苦,她那几分姿色怕是消磨殆尽了,就算回来,也只会让世子爷看了倒胃口。”

    她现在有了宝哥,忠勤伯府的长孙,她在忠勤伯府算是站稳了脚跟。

    哪怕刘紫玉是将军府小姐又如何,在这忠勤伯府,她比她有份量多了。

    “姨娘,咱们要去给玉雪院那边请安吗?”荣欣问。

    按照规矩,正室回来,做侧室的需要主动过去请安,以示尊重。

    蓝水儿看着小床上的白胖儿子,笑着道:“且在看看吧。”

    先看看世子爷是什么意思,若他厌恶玉雪院那人,她又何须恭恭敬敬。

    田恬一觉睡到黄昏时分,直到秋穗喊她才醒。

    “世子妃,世子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您该起了。”

    田恬听着世子妃三个字,别扭的厉害,但也知道在这忠勤伯府,必须这样称呼。

    且在忍忍吧。

    田恬坐起身子,秋穗蹲下伺候她穿鞋袜。

    秋穗说出自己的担忧:“听闻世子爷回来已有半月,他可能已经看到和离书了,只是不愿意和离,所以一直没有回应。”

    田恬眉头紧皱:“等会儿见到人,自然就知道真相了。”

    穿戴整齐,已是彩霞漫天,田恬让可儿去府门口等着:“你见到世子爷,务必让他来玉雪院,就说我有要事。”

    可儿点头,立刻往府门口走去。

    秋穗忍不住道:“世子妃,可儿恐怕请不来世子爷,奴婢觉得您还是亲自去好一些。当初您和世子爷闹的那么僵,世子爷或许还生您的气呢!”

    一个小丫鬟肯定请不来世子爷。

    田恬想想也对:“那我亲自过去。”反正已经下定决心和离,速战速决最好。

    主仆俩还没走到府门口,就看到灰溜溜往回走的可儿,田恬叫住她:“可儿,见到世子爷了?”

    可儿眼眶微红,是替世子妃委屈的。

    田恬又问:“世子爷不来?”

    可儿点头:“世子爷还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好了,世子妃您千万别难过。”

    田恬才不难过,她是愤怒。

    明明纳妾是他的错,把她赶去凌云峰也是他无情。

    现在他还恼怒上了。

    明明受害者是她。

    “世子爷现在在哪里?”田恬询问。

    “这会儿应该在书房,过会儿应该要去蓝姨娘的听水院看小少爷。”

    自从蓝姨娘生了小少爷后,世子爷几乎每晚都会去听水院。

    “先去书房找他。”田恬迈步往书房走去。

    忠勤伯府一共有三房,陈洛修属于大房,居住院落都在东南一带。

    田恬走了小半刻钟,就到了书房门口。

    “奴才给世子妃请安。”陈顺恭敬行礼。

    田恬微微颔首:“世子爷可在书房?”

    陈顺是陈洛修的贴身小厮,他在书房门口守着,陈洛修八成在书房里。

    “回禀世子妃,世子爷今日心情不是很好,现下正在书房里发脾气,要不您还是改日等世子爷心情好了再来?”

    田恬冷哼一声:“我有要事,你进去通禀一声。”她才不管他心情好不好。

    陈顺不敢忤逆,上前两步,敲门通禀。

    陈洛修听到外面动静了,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知道今日是非见不可了,不然以刘紫玉的火爆脾气,忠勤伯府所有人都得惊动。

    “让她进来。”

    陈顺连忙打开一扇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田恬面无表情迈步进去。

    陈洛修虽然世袭爵位,但是正经进士及第出身,在京都素有第一才子之美名。

    他素来爱书,刚进书房扑面而来一股墨香,书房里立有几个书架,上面放满了各式书籍。

    绕过屏风,田恬看到他穿着一袭月牙白衣袍正坐在书案前写字。

    他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她。

    两人视线对上,田恬看清了他的长相。

    剑眉星目,风流倜傥,年纪轻轻已是大理寺少卿,身上自有一股威严尊贵。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却有让京中闺秀追捧的资本。

    难怪当初原主会对他一见倾心,主动追求他半年,非他不嫁。

    不过和那护国寺后山的男人比起来,两人还是相差了不少。

    若不是李湛年纪轻轻便去了护国寺后山修身养性,这京中怕又是另一番天地。

    他眼中的不耐和冷淡把田恬拉回现实。

    田恬盈盈福身行礼:“妾身给世子爷请安。”

    陈洛修被女人这一拜给弄懵了,刘紫玉将门出身,私下里见他从来不拜,这去了凌云峰将近一年,变的有礼懂事多了。

    知礼就好。

    心中对她私自从凌云峰回来的愤怒,减轻很多。

    不满少了,陈洛修也愿意多看眼前这个将近一年没见的妻子。

    她肌肤胜雪,柳眉弯弯,眼似水杏,薄施粉黛,气色看着极好。

    穿着一身桃花色的袄裙,鬓上几朵粉色绒花随意点缀,斜插两根白玉簪,娇美如那三月盛开的灼灼桃花。

    男人总是爱美色的,眼见妻子如此颜色,比之前在忠勤伯府时还要妍丽三分,她今年也才十八岁,正是最好的年华,一年不见,完全长开了。

    以前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现在完全盛开,一举一动无不引注目。

    美人总是被偏爱的,陈洛修又想起当初两人的恩爱来,看她的眼神以肉眼可见温柔下来。

    “我还想着忙完手头的事,就去玉雪院看望紫玉,没成想紫玉竟先一步过来了。”陈洛修起身,朝着田恬走过去,伸手就想去握她的手。

    田恬不着痕迹移开。

    陈洛修还以为她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又道:“当初让你去凌云峰,是我一时气恼之言,我原想一月后就去接你回府,只是上面突然派我去外地,我也是最近才回来,才一直把你放在凌云峰。

    我已经算好黄道吉日去接你,没想到你先回来了,是我的错,不该丢下你一人在凌云峰。”

    这话骗鬼才信。

    田恬懒得和他绕弯子,直言道:“世子爷,妾身之前写了一封书信回来,不知世子爷可曾看到?”

    陈洛修回来半个月了,压根就没看,无非就是一堆抱怨之词,看与不看也是那样!

    “没有。”陈洛修道:“我刚回来太忙了,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没来得及看。”

    田恬深吸了一口气:“世子爷还能找到那书信吗?”

    陈洛修道:“应该可以。”

    “烦请世子爷把那封书信找出来。”田恬道。

    若是换做平时,陈洛修肯定不耐烦了,但是今日让他看到不一样的刘紫玉,他决定依从:“紫玉稍等,我这就找。”

    他走到书案前,挪出一个储物框,在里面翻找起来。

    不消片刻,田恬的书信被他翻出来。

    “紫玉,找到了。”

    “还请世子爷打开一观。”田恬道。

    陈洛修点头,直接打开了,无非就是一些怨言,他等会儿好好安慰就行了。

    看到最上面三个大字‘和离书’时,陈洛修不淡定了。

    当即黑了脸。

    “胡闹,我不同意和离。”

    田恬直言道:“世子爷,你我夫妻情断,你成全我不是很好,也省的我善妒容不下你的表妹!”

    “你以为和离是一件小事,事关忠勤伯府和将军府的脸面,我绝对不会同意。”

    田恬气愤不已:“如果我坚持和离呢!”

    陈洛修道:“我不会同意,此事闹到哪里,都是我占理。紫玉,已经一年了,你就不能心宽些,自古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身为正妻,不帮着丈夫张罗就算了,最起码的大度必须要有。”

    陈洛修当着她的面,撕掉了和离书:“此事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以后安心做我的世子妃,我会好生待你的。”

    陈洛修把愤怒的田恬拥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清雅香气,心醉神迷。

    “别气了紫玉,今晚我去玉雪院陪你,好好补偿你!”

    田恬气的推开他:“你还是去陪你表妹吧,我一个人好的很。”

    话落,田恬气的大步离开。

    她算是看出来了,陈洛修就是个色胚,两人一年没见,他对她又动了心思,这种时候和他谈和离,根本不可能成功。

    罢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秋穗见世子妃气冲冲出来,连忙上前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田恬恶狠狠道:“他不同意。”

    秋穗叹气:“那您打算怎么办?”

    田恬往回走:“等我冷静想想。”

    听水院那边耳光灵光,田恬刚从书房回玉雪院不久,蓝水儿就知道书房发生的事情了。

    “荣欣,世子爷非但没有怪罪那妒妇,还准备今晚去她的院子?”

    荣欣点头:“正是,也不知那女人到底和世子爷说了什么,奴婢去书房请世子爷过来用饭,他直接拒绝了。”

    蓝水儿气愤不已,这女人刚一回来就抢她的世子爷,太碍眼。

    她还是适合待在凌云峰那种地方。

    “你再去书房请世子爷,就说宝哥哭闹的厉害,请他务必过来瞧瞧。”

    蓝水儿绝对不会任由那妒妇把世子爷抢走的。

    “是。”荣欣连忙去了。

    田恬被气的晚饭都吃不下去,在秋穗和可儿的劝哄下,只吃了小半碗。

    晚上也失眠了,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微微泛起鱼肚白,她才睡下。

    一觉睡到中午,田恬睡眼惺忪起来,秋穗禀报:“世子妃,今晨蓝姨娘过来给您请安了,奴婢见您睡着,就把她打发了。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模样好像自己才是正室,奴婢真是看不惯她那副小人得志嘴脸,以为自己生了一个庶子就了不起了,那庶子这辈子也别想继承伯府爵位。”

    田恬点头:“知道了。”

    这女人心机深沉,昨夜陈洛修原本要来玉雪院的,被她半路截胡。

    虽然她不在乎陈洛修,但心里总归还是不舒服的。

    她在挑衅她。

    她肯定觉得能把她弄去凌云峰一次,也能弄去第二次!

    田恬这般想着,眸光一亮,计上心来。

    “秋穗,赶紧为我梳妆打扮,有多漂亮就打扮多漂亮,等下我要去听水院看望蓝姨娘和宝哥。”

    秋穗不解,难道小姐准备在忠勤伯府继续待下去?

    “是,奴婢给您梳个飞仙鬓,配上那件湘妃色袄裙,绝对艳压蓝姨娘。”

    一个时辰后,田恬带着秋穗可儿径直去了听水院。

    蓝水儿正准备用午饭,听见田恬来了,赶紧出门迎接。

    从昨晚世子爷的态度来看,玉雪院的女人已经让世子爷另眼相待,她不敢轻慢。

    蓝水儿刚到院门口,就看到笑容甜甜的女人迈步进来,她穿着一身湘妃色衣裙,明媚如神妃仙子,漂亮的让她自惭形秽。

    她一直知道刘紫玉漂亮,原以为去了凌云峰一年,折损了她的颜色,没成想一年不见,她竟比之前更美三分。

    她终于明白世子爷为何昨日急匆匆想去玉雪院。

    蓝水儿顿时如临大敌。

    “妾给世子妃请安。”

    田恬笑着上前,亲自搀扶起她:“妹妹不必多礼,姐姐这个点过来,没打扰你用饭吧?”

    她也在打量蓝水儿,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袭浅蓝色袄裙,刚生产过的原因,身材略显丰腴。

    五官清秀,身上有种我见犹怜的气质。

    是那种能让男人看一眼就生起保护欲的女子。

    蓝水儿摇头:“没有打扰,姐姐用过了吗?”

    田恬笑,满院明媚。

    “没有,连着赶路好几日,难免贪睡了些,刚醒来听闻妹妹来了玉雪院,这不紧赶慢赶过来看看妹妹。世子爷昨日说了,希望我们能情同姐妹,他在外面也能放心干大事,我去凌云峰一年,也想通了,之前是姐姐不对,不该善妒,如今回来,自当遵从世子爷的话,管理好后宅,做个大度的世子妃,为忠勤伯府延绵香火。”

    蓝水儿完全笑不出来了。

    妒妇比之前好看,已经让她如临大敌,如今她还想通了,不嫉妒了,那她以后在后宅还有好日子过吗?

    原本以为有了宝哥,她就站稳脚跟了,可现在看到刘紫玉,又让她惴惴不安起来。

    她若是真的有了孩子,以后忠勤伯府还有她的位置吗?

    “姐姐若是不嫌弃,就在妹妹这里用午饭吧。”蓝水儿努力维持面上的微笑。

    田恬满口答应:“妹妹盛情,姐姐就却之不恭了。”

    蓝水儿脸上笑容僵住,心不甘情不愿带着田恬进入饭厅用饭。

    田恬只当看不懂她的情绪。

    饭桌上,田恬一边吃饭,一边问宝哥的事情,问的事无巨细,美其名曰等以后她生孩子有经验。

    田恬的话无疑是往蓝水儿伤口上撒盐,她的孩子注定压宝哥一头,这让她如何好受。

    一顿饭吃完,田恬笑眯眯离开,蓝水儿坐在房里抹眼泪。

    荣欣安慰:“姨娘,您别难受,那女人也不是想有孩子就能有孩子的,就算怀上了,也不一定就是男孩,姨娘的福气大着呢。”

    蓝水儿擦了擦眼泪:“你说的对,上一次她能被我斗垮,这一次也能。”长得漂亮又如何,世子爷就是新鲜几下,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田恬回到玉雪院,又去午休了,下午空闲时间,她又去给婆母和一众长辈请安,让人挑不出错处。

    她毕竟是将军府小姐,婆母还是给面子的,稍微提点一下,就让她回了,并没有为难她。

    黄昏时分,田恬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府门口守着。

    蓝水儿得知,哪里还坐的住。

    狐媚子!

    一刻都不得安生。

    “荣欣,你赶紧给我梳妆打扮,我也要去府门口迎接世子爷。”

    绝对不能让她抢了先。

    “是。”荣欣连忙为姨娘梳妆打扮。

    田恬俏生生站在府门口,见蓝水儿也过来了,她唇角微扬,笑了。

    陈洛修从马车下来,远远就看见府门口站了一个俏生生的女子,她满脸甜笑,陈洛修只感觉心都跳的快了一些。

    蓝水儿见陈洛修的视线落在妒妇身上,就再也没离开过,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双手紧紧拽着香帕,捏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06章 情郎是太子

    田恬像只蝴蝶翩然过去, 盈盈施礼:“妾身给世子爷请安。”

    柔柔的声音让陈洛修如浴春风,冬日的寒冷都开始消融。

    昨日还要和离,今日又主动出门迎接, 看来她是想通了。

    陈洛修只觉得妻子去凌云峰待了一年,整个人由内而外发生了变化, 风情万千起来。

    以前她性子直, 敢爱敢恨, 爱的时候如烈火炙热张扬, 恨起来能把忠勤伯府掀翻天,对他更是恶言相向,冷嘲热讽,极为善妒, 完全没有一点世子妃的派头。

    他纳妾之时, 她更是拿着长剑对准他, 胆大包天。

    也是如此, 他才会一气之下把她赶去凌云峰磨磨她的性子。

    “不必多礼, 外头天寒地冻,怎么还跑到府门口来了?”陈洛修亲自把她扶起,说话的语气温柔的过分。

    听在蓝水儿耳里, 警铃大作。

    世子爷以前从来没对妒妇这般说话, 就是对她,也是刚成亲时才会这般。

    她连忙上前几步, 福身行礼:“妾给世子爷请安。”

    陈洛修挑了挑眉, 今儿怎么一个两个都出来迎接他了?

    “快起来吧,你刚出月子, 应该在院里静养, 怎么也出来了?”

    视线落在蓝水儿身上,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袄裙,柔柔弱弱,我见犹怜,以前他很喜欢她这副模样,可现下和世子妃站在一起,她就显的有些小家子气。

    妻子不愧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美人,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陈洛修看妻子的眼神愈发温柔。

    蓝水儿看在眼里,差点咬破嘴皮:“多谢世子爷。”

    田恬也把蓝水儿的神情看在眼里,她还嫌火候不大,准备再加一把火。

    她离陈洛修很近,踮起脚尖凑在他的耳边说话:“妾身想世子爷了啊,所以早早到府门口迎接,只不过瞧着妹妹好像也想让您去她那儿。”

    吐气如兰的气息铺洒在耳畔,和周遭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陈洛修整个人都酥了。

    蓝水儿见此,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妒妇,狐媚子,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勾引世子爷!

    世子爷是她的,谁也不能抢去。

    “世子爷,妾”蓝水儿欲开口邀他去听水院,可话还没说完,陈洛修打断了她:“世子妃远道回来,今日我去玉雪院。”

    没有过多解释,他是忠勤伯府世子,身份尊贵,他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一个妾室,没有资格置喙。

    蓝水儿眼眶瞬间晶莹,委屈的不行。

    田恬也一脸为难,软软道:“世子爷,要不还是先去听水院看宝哥吧,他刚出生不久,如今最是需要精细的时候,半点马虎不得。”秋水似的杏眸含情脉脉看着他:“妾身会在玉雪院等您的,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就行。”

    好一个大度的妻子。

    陈洛修心中大为受用。

    蓝水儿咬碎了银牙。

    好一个狐媚子,说话都不忘勾引世子爷。

    “没事,宝哥是个大胖小子,身体健壮的很。”陈洛修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只感觉手若柔夷,触感嫩滑,如羊脂美玉:“你我夫妻一年未见,今儿主要是陪你。”

    田恬笑颜如花,眼眶泛红,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

    “妾身有世子爷这话,哪怕吃再多的苦也甘愿,妾身只恨自己当初不理解世子爷,竟然善妒和世子爷离了心,现在想来,当初好不懂事,世子爷,妾身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做个宽和大方的世子妃,善待府中妹妹。”

    陈洛修十分满意,摸着她的手拍了拍:“你有这份心不错,以后爷不会亏待你的。”

    蓝水儿听着两人在她面前你侬我侬,心都在滴血。

    她是妾室,世子爷和世子妃没有离开,她不能先离开,尊卑有序。

    原以为有了宝哥后,她的位置会有所提高,现在看来,狐媚子一日在府中,她就一日不得安生。

    “妾身相信世子爷。”田恬甜甜笑道。

    “走吧,咱们进府。”陈洛修道。

    田恬颔首,两人并肩走了进去。

    一路上,田恬笑颜如花,陈洛修只觉得她莞尔一笑,令周遭景物都失色。

    “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田恬俏生生道:“世子爷要去玉雪院陪妾身,妾身心里高兴。”

    陈洛修浑身都要酥透了。

    蓝水儿在身后跟着,面上带着微笑,心里已经给田恬小人扎了无数银针。

    “以后我有空就多去陪你。”陈洛修对于这样的美人,自然愿意付出大把时间。

    田恬小脸绯红,贝齿紧咬着唇瓣,羞答答道:“不瞒世子爷,妾身妾身”

    “怎么了?”陈洛修被她害羞的样子勾的春心荡漾。

    田恬偏头看了一眼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蓝水儿,故作不好意思说出口,又一次踮起脚尖,轻声在陈洛修耳畔低语:“妾身昨夜梦到怀了世子爷的孩子。”

    吐气如兰的灼热气息洒在耳畔,更洒进陈洛修心里,直让他心醉神迷,喉头滚动,说话都沙哑起来。

    “紫玉会达成所愿的,郎君不仅会给你一个孩子,以后还会给你更多孩子,这忠勤伯府还需要咱们的孩子支撑起来呢。”

    蓝水儿闻言,心里已经从怨变成了恨,好个狐媚子,竟然让世子爷亲口承诺给她孩子。

    听世子爷的意思,对狐媚子的孩子还非常重视。

    一旦狐媚子有了孩子,以后她的宝哥在忠勤伯府还有立足之地吗?

    不行,一定要把她赶走!不能让她在继续待下去。

    她才回来一天而已,就把世子爷的魂都勾走了,刚才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不仅让世子爷承诺给她孩子,还对她有了反应!

    世子爷可是京中风流人物,不管夜里如何放浪,白日都是谨慎守礼的,哪里像现在这般,竟然在走路时已然动情。

    她是伺候过世子爷的,虽然孕中世子爷不在家,但她生了宝哥后,出了月子就伺候了世子爷。

    她知道他动情的样子。

    田恬故作羞涩难堪,粉拳捶打了一下陈洛修臂膀:“世子爷,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妹妹也在这里,您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妾身羞死了。”

    说着,她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陈洛修被勾的浑身都酥透了,哪里还能管一旁的蓝水儿。

    他加快脚步,上前去追她。

    就在这时,田恬脚下一滑,哎呀一声,身子就要倒下去。

    陈洛修眼疾手快扶住她,温香软玉抱了满怀。

    “紫玉,可有伤到?”

    田恬盈盈目光紧锁着他,深情脉脉:“多谢世子爷关心,妾身无碍。”

    陈洛修松口气:“没事就好。”

    田恬小脸绯红,粉面含春:“世子爷,您快放开妾身,这么多人还看着呢。”

    蓝水儿心里已经把田恬十八辈祖宗问候了一遍,狐媚子分明就是故意的,只有世子爷傻傻的信了。

    这一路还没走半刻钟,狐媚子已经连着勾引世子爷无数次。

    若是让她继续下去,以后世子爷还能进她的院子吗?

    陈洛修十分不舍的放开了她。

    这女人好香,是那种清新淡雅的香味,非常好闻,让人流连忘返。

    若不是现在在外面,他非要立刻抱着她去床榻好好缠绵恩爱一番。

    他是情场浪子,没和妻子成婚之前,有过不少通房,成婚之后收敛许多,但没过多久就和蓝水儿好上了,这一年去外地,他也有了不少红颜知己,回京时才给了一大笔银子把人打发了。

    玩归玩,只要不带回府,有分寸就好。

    到了分开的三岔路口,蓝水儿十分不舍的行礼告别。

    临走时还不忘对陈洛修递眼神,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我见犹怜。

    若是以前,陈洛修肯定心软,要去听水院陪她。

    如今他心里眼里只有田恬,哪里还能看到别的女人。

    “你回去好好带着宝哥,等我有空就过去看你。”陈洛修虽然迷田恬,但对蓝水儿始终还是有些情意的,对方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蓝水儿眼圈红红,乖巧道:“妾等您。”随即又给田恬施了一礼,才往听水院的方向走去。

    田恬面上一直带笑,两人看起来就像好姐妹似的,但两人都知道,只是面上功夫罢了。

    陈洛修见妻子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止过,他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受妻子待见,不管是哪个男人都足以自傲。

    田恬确实高兴,不过不是因为陈洛修,而是因为蓝水儿。

    蓝水儿一旦察觉她是个不世大敌,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她除掉。

    她要的就是借蓝水儿之手,离开忠勤伯府。

    她看好蓝水儿,之前能把原主弄去凌云峰,这次希望她也能成功。

    刚到玉雪院,陈洛修就有些克制不住,拉着田恬往卧房走去。

    田恬用力甩开他的手:“世子爷,您这是作甚?”

    陈洛修忍的辛苦:“紫玉,你我许久不见,咱们进屋说说体己话?”

    田恬哪里不知道他是身下二两肉在作怪。

    小脸红扑扑的道:“世子爷,现在大白日的,不行的。”

    陈洛修哄道:“只是进屋说说体己话,不做别的。”

    先把人哄进去再说,到时候想干嘛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田恬也是情场老手,太了解他了。

    “这夕阳漫天,多美的风景,咱们在院子里说体己话好不好?”

    陈洛修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到时候着了风寒可不值当,走吧,咱们进去说。”

    田恬不愿意。

    陈洛修板着脸道:“听话。”

    田恬只能进屋,开口道:“世子爷,妾身有些饿了,先用晚饭了。”

    陈洛修只觉得扫兴:“先说说话再用?”

    “不要,得先用饭。”田恬可怜兮兮道:“世子爷就陪妾身用饭嘛,等用完饭,妾身才有力气服侍世子爷啊。”

    陈洛修一听到服侍两个字,浑身又酥了:“行,那就先用饭。”

    田恬终于松了口气。

    *

    听水院。

    蓝水儿坐在饭桌上,食不下咽,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心。

    明知道世子爷去宠别的女人,她却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昨日世子爷还在她的床榻上,和她颠鸾倒凤,今日却要碰别的女人,还要让那狐媚子怀上孩子。

    不能容忍。

    昨日她都能半路截胡把世子爷抢过来,今晚一样可以。

    “荣欣,你去玉雪院那边请世子爷过来,就说宝哥吐奶了,特别难受,让他务必过来看一看。”

    其实小婴儿吐奶是正常现象,但为了把世子爷请过来,理由不重要。

    只要世子爷过来,她就有把握留住他。

    玉雪院。

    田恬和陈洛修已经用完晚饭,陈洛修看她的眼神,恨不能直接生吃了她。

    田恬羞答答道:“世子爷不要着急,容妾身先去沐浴,然后好好服侍您。”

    陈洛修支棱的难受极了,可美人如此要求,他不能不答应。

    美人是好东西,需要细细品尝,若是急吼吼的粗嚼下咽,岂不是少了滋味。

    “好,去吧,我也去隔壁洗洗。”陈洛修说的暧昧。

    若是平常妇人,已经羞的满面通红,田恬胆子大,脸蛋红扑扑的害羞样,话语却是炙热张扬的。

    “世子爷可要洗干净些。”

    陈洛修点头,整个人已经完全麻了。

    这女人简直是个妖精,还没得到她,就已经飘飘欲仙了。

    这若是尝起滋味,该是如何的妙不可言。

    以前他倒是忽略她了。

    陈洛修知道这是妻子的争宠把戏,看今日两女一同出现在府门口接他就知道。

    妻子为了讨他欢心,竟然主动献媚,还如此风情万千,他自然却之不恭。

    男人嘛,乐的看两个女人争宠把戏,毕竟都是为了得到他垂青。

    非但不会让人厌恶,反而很可爱。

    田恬拿了干净换洗衣物,径直去了耳房。

    跨坐进浴桶里,田恬有些无奈,难道她高看蓝水儿了?竟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动作?

    泡了小半个时辰,秋穗进来禀报:“世子妃,世子爷已经在外面催了好几次了,您再不出去,他可要发火了。”

    田恬点头:“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这就穿衣裳出去。”

    “是。”秋穗眼光复杂的看了主子一眼,她现在有些摸不透小姐在想什么,今夜一过,她就只能做她的世子妃了。

    田恬跨出浴桶,擦干身上的水,穿上亵衣亵裤。

    就算蓝水儿今夜没有动作,她也有一千个法子让陈洛修近不了她的身。

    没什么好担忧的。

    田恬沐浴完出去,陈洛修已经半躺在床榻上急不可耐。

    “紫玉,你真美。”

    他连忙从床上起身,穿好鞋子快步朝她迎过去。

    女人本就漂亮,沐浴过后肌肤泛着红粉,更添三分娇媚,实在让人心动。

    田恬羞涩的低下头去。

    陈洛修走到她跟前,牵着她的手:“今夜让郎君好好疼疼你。”

    田恬轻轻点头,嗯了一声,脑袋顺势依偎在他胸膛。

    陈洛修哪里还能忍,直接把美人打横抱起,就要往床榻走去。

    就在这时,院里传来急匆匆的声音:“世子爷,不好了,宝少爷呛奶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说话的声音是蓝水儿身边的荣欣。

    陈洛修眉头紧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怎么偏偏这时候出事。

    田恬心中暗笑,蓝水儿还真是会掐时候,这时候陈洛修最有感觉,他若是被请了过去,她借着他身体里的邪火,也能顺势把他留下。

    这一夜,她只能独守空房。

    倒是有点小聪明。

    “世子爷,这”田恬委屈极了,粉嫩的小嘴微微噘起,又是可怜又是可爱:“妾身舍不得您,可宝哥有事,您还是赶紧过去看看他吧。”

    陈洛修叹气,他真的太难了,知道很有可能是听水院那边故意让他过去的计谋,可事关自己的亲生儿子,又不能真的狠心不去看。

    “紫玉,我很快回来。”陈洛修只好恋恋不舍放开田恬。

    田恬一脸期待:“妾身等您回来。”

    陈洛修点头:“好。”随即拢了拢衣襟,又快速套了一件白色披风,快速出门。

    田恬亲自把人送到门口,娇柔的身子倚在门框目送他离去,陈洛修转身看她时,只感觉她太无助了,爱惨了他。

    以后得多宠宠她。

    “等我回来。”陈洛修扔下这话,大步离去。

    田恬点头,等他大步走出院子,这才回到房间。

    听水院那边,蓝水儿已经在等着了。

    陈洛修过去,蓝水儿整个人都倒在他怀里,哭的伤心难过。

    “宝哥如何了?”

    “刚刚呛奶哭的撕心裂肺,可能是哭累了,现在已经睡着了,妾刚才真是吓死了,不是故意打扰世子爷的。”

    蓝水儿已经沐浴过了,穿着一身大红色低领衣裳,从陈洛修视线看下去,刚好可以看到呼之欲出的饱满。

    白雪一般。

    陈洛修本就是箭在弦上过来的,如今见到如此美景,哪里还忍的住。

    呼吸当即乱了。

    “世子爷,就让妾伺候您吧。”蓝水儿羞答答道。

    陈洛修心里还想着玉雪院的妻子,陷入深深迟疑中。

    “我和世子妃说了,看了宝哥还要过去的,世子妃在凌云峰吃苦一年,现下回来,我该多补偿她的。”

    蓝水儿很无奈,眼圈红红,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既然如此,妾就不挽留您了,您快去姐姐那边吧,妾身等您有空再过来。”

    陈洛修点头,急匆匆朝着门外走去。

    人还没走出院落,屋内传出宝哥的哭声。

    他无声叹了口气,只好又折返回去。

    两人哄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把宝哥哄睡着。

    陈洛修累的够呛。

    蓝水儿温柔道:“世子爷,您先坐下歇息会儿,妾给您泡脚松泛松泛。”

    陈洛修没有拒绝,任她施为。

    泡着泡着就感觉不对劲了,从他的视线往下看,刚好又能看到那白雪的美景。

    呼吸又乱了。

    蓝水儿柔柔道:“世子爷,今夜就在听水院歇下吧,这么晚了,姐姐应该已经睡了。”

    陈洛修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擦干脚,陈洛修直接把人往床榻上带,急切不已。

    玉雪院那边,田恬也不是好说话的主,一直派人关注着听水院呢。

    “秋穗,你亲自去听水院把世子爷请过来,就说我做了个噩梦,被惊醒了,现在特别害怕,请他务必过来。”

    不是只有听水院那边会半路截胡。

    她也会。

    秋穗抿唇,连忙去了。

    听水院那边,陈洛修已经像是常胜将军般打了胜仗快要入关了,一道焦急的哭声打破了室内旖旎。

    “奴婢求见世子爷,世子妃今夜做了噩梦,受了好大的惊吓,还请世子爷务必过去看看世子妃。”

    秋穗哭着跪在院子里,声音算不上大,但在寂静黑夜里,让人想听不见都难。

    陈洛修无奈,蓝水儿大恨,她马上就要得逞了,这个时候那狐媚子来坏她好事。

    该死!

    “水儿,世子妃做噩梦了,我得过去看看。”身体再难受,那也没办法,那边还有个更美的女人等着他呢。

    蓝水儿还能说什么,只能任由他起身穿鞋,披着披肩急匆匆离开。

    到嘴的鸭肉飞了,怎能让她咽的下这口气。

    陈洛修急匆匆到了玉雪院,进入卧房看到床榻上可怜兮兮的妻子,蜷缩着身子,三千乌丝自然垂下,楚楚动人。

    “紫玉别怕,郎君回来了。”

    田恬一把扑倒在他怀里:“妾身做了好可怕一个梦,梦里有一只狼一直追赶妾身,妾身想喊世子爷救命,但始终喊不应,妾身被吓醒了。”

    “不怕不怕,郎君陪着你。”陈洛修急切道:“咱们安置吧。”

    田恬点头,乖巧的很。

    陈洛修刚脱了鞋,还没爬上床,听水院的荣欣又急匆匆的过来禀报。

    “世子爷,宝少爷刚刚被吵醒了,现在哭闹的厉害,姨娘怎么哄也哄不好,还得请您过去看看。”

    陈洛修黑脸。

    田恬可怜兮兮看着他。

    屋外的荣欣还在不停的说,陈洛修根本不想去了。

    田恬开口劝道:“世子爷,您还是去吧,妾身已经好多了,孩子更重要。”

    陈洛修只能去了。

    哄好了宝哥,这次他不想走了,准备歇在听水院,真的太累了。

    秋穗又去禀报:“世子爷,夫人心口疼的厉害,现在难受的很,还请您务必去看看她。”

    陈洛修又起身,去了玉雪院看了一眼田恬,两人又准备睡下,听水院的人又来了,陈洛修黑脸的厉害。

    他虽然愿意看到她们为他争风吃醋,可小打小闹怡情,她们这样晚上不让人睡觉,实在有些过了。

    田恬见他穿衣服,问道:“世子爷,您要去听水院?”

    陈洛修道:“我去睡书房。”

    他今夜不管睡在谁的房里,另一个都不会罢休,若是坚持下去,他明天不用去礼部了。

    今夜太晚,他就不多说什么了,明日有空,他会去敲打敲打听水院那边。

    一个妾室,敢公然跟正室叫板,有点过了。

    陈洛修去了书房,听水院那边也安静了。

    田恬刚才忙着和蓝水儿斗志斗勇,苦熬着一直没睡,她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田恬感觉睡的迷迷糊糊的,有道身影站在她的床前。

    她睁开眸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07章 情郎是太子

    是他!

    原以为护国寺后山一别, 两人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他竟然也回京了。

    竟然半夜三更偷偷爬墙进来!

    他来多久了?

    难道之前她勾引陈洛修的路数,他都看在眼里?

    田恬心头微微一紧, 不过很快释然。

    他们现在已经断了,他看到或者不看到, 误会或者不误会, 又有什么了不起?

    她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坐起身子, 田恬皱眉的看着他:“爬墙的事情太子爷做的倒是熟练, 何至于此!”

    李湛负手而立,心头有气,说话也没客气:“抛下我回到后宅,和一小妾争风吃醋, 你又何至于此!”

    他回京之后, 实在想她想的厉害, 只能翻墙进入玉雪院, 没成想让他看到好大一出戏。

    他自己也不知道和墨扬坐在房顶多久, 直到她彻底睡熟,才下来看看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只是她一醒来,没想着向他解释, 反而阴阳怪气嘲讽他。

    难道护国寺后山那一年, 真的只是梦幻泡影?

    他越想越不甘心,她明明可以跟着他过更好的日子, 偏偏要作践自己, 竟然和一个小妾争风吃醋。

    一想到她和她郎君你侬我侬的场景,他恨不能掐死眼前这女人。

    才分开多久, 她怎么能毫无压力倒在别的男人怀里!

    她甚至为了能让男人过来歇息, 一再找借口把人喊过来!

    他从来没见她对他如此用心用计过!

    心里头就像打酸了几十年老陈醋, 五味陈杂。

    田恬闻言,知道他是看到之前她所做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正如太子爷所见,这就是妾身的日常,妾身既然已经回到后宅,自然要想办法笼络住郎君的心,妾身何错之有?”

    郎君两字深深刺痛了李湛的心。

    她口中的郎君不是他,他只是她的一个情夫。

    不过不重要,既然招惹了他,她就是他的女人。

    李湛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跟着我,我不会让你遇到这么糟心的事儿,你在我心中永远第一,没有哪个女人能越过你去。”

    田恬见他语气诚意满满,也舍不得说重话,这个男人其实对她还算有情有义。

    “妾身还是那句话,若太子爷答应一生一世一双人,妾身立刻跟您离开,哪怕背负骂名,妾身也愿意。

    哪怕太子爷不做这个太子了,妾身愿意和您海角天涯。

    若是太子爷做不到,那就请太子爷好自为之,不要在来打扰妾身。”

    李湛有些生气,为什么陈洛修可以三妻四妾,他却不可以。

    他对她真情实意,心里只有她一人,哪怕以后三妻四妾,她在他心中也是特殊的,这辈子都不会更改。

    她怎么就不懂!

    她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放弃太子之位,这一生,他立志做一个好皇帝,并且一直为之努力。

    她这么说,绝对是故意的。

    李湛怀疑,护国寺后山的事情,只是假的,她从未爱过他。

    双拳紧握,目光危险的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质问:“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是在消遣我?你根本就不是下堂妇,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寂寞孤单打发时间,从始至终,你的心里眼里只有那个辜负你的男人,是不是!”

    田恬也生气了,护国寺后山为他做了那么多,他难道真的就感觉不到?

    简直是在睁眼说瞎话,让人寒心!

    看他的目光也结了冰。

    “太子爷说我在消遣?试问谁会拿自己的清白名声开玩笑?

    妾身这辈子活的堂堂正正,问心无愧,不容太子爷诋毁。

    被赶去凌云峰,妾身当时心寒上吊,只是丫鬟发现及时,加之我想通了,这才侥幸活下来。

    遇见太子爷之前,妾身就写了一封和离书回京,从此和陈洛修断绝关系,也是如此,妾身在遇到太子爷时,才会称自己为下堂妇。

    妾身为了银钱生计,在别院做厨娘,一直规规矩矩,从未有半点逾越之举。

    反而是太子爷发病,妾身连着好几次挺身而出,不仅教您清心咒,还教您龙诀,更甚至在您最危难的时刻,不顾性命在铁牢中伺候您一个月。

    妾身当时想着太子爷若是好不了,妾身就在护国寺后山陪太子爷一辈子,妾身从未想过从您身上得到什么荣耀。

    可您呢,您在病好之后,就开始寻摸别的女人,妾身接受不了,伤心离开,难道有什么问题?

    妾身在您身上,只图纯的感情,既然妾身得不到,便不会多加逗留。

    妾身为您做了这么多,甚至豁出性命了,您还觉得妾身是消遣您,难道要把命给您,才算真心?

    妾身无话可说,妾身只觉得离开护国寺后山,无比正确。”

    李湛心中愤怒减少,还有疑问:“既然你写了和离书回京,为何你至今没有走的意思?”

    他看她今夜把陈洛修迷的晕头转向,若不是小妾在中间捣乱,他们此刻怕是还在缠绵床笫。

    田恬冷笑:“陈洛修不愿意和离,妾身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无法和心爱的在一起,和谁都是将就,如今妾身已经认命了,就这样过下去吧。

    不爱陈洛修,以后哪怕他纳再多的妾室,妾身也不在乎,不在意心就不会痛,挺好的!”

    李湛还想说什么,田恬直接打断了他:“太子爷,还请您离开,以后别来打扰臣妇,这若是被人发现了,妾身是要被沉塘的。妾身的名誉清白可以不要,但是妾身不得不为将军府着想,还请太子爷给妾身一个体面。”

    “跟着我,我会把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好。”李湛不舍得放弃。

    田恬冷冷道:“太子爷能唯独妾身一人吗?”

    李湛沉默不说话。

    有些事情,他力不从心,不敢答应。

    田恬做了个请的手势:“还请太子爷不要让妾身看低了您。”

    李湛沉默的看了她良久良久,她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压根不知他有多爱她。

    他今日推开了她,来日真的就会幸福?

    田恬见他还不走,直接伸手开始解亵衣绳子。

    李湛惊讶:“你这是作甚?”

    田恬面无表情:“太子爷过来,无非就是想让妾身伺候您,妾身就算舍了这身子又如何?”

    李湛大怒:“混账。”怒甩袖袍,大步离开。

    他李湛在她眼里,难道就是个饥不择食的男人,半夜爬墙就是为了偷腥?

    若是真的想女人,大把的女人会任他挑选,何至于冒着天下大不韪来臣子府中!

    李湛离去,田恬躺在床上,面无表情望着床帐。

    把李湛气走了,她心里肯定也是难受的。

    毕竟是自己真心爱过的男人,她不可能没有波动。

    只是她比较果决,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她也不想委屈求全,只能如此。

    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翌日,田恬顶着两个熊猫眼,吃睡不香,精神恍惚的厉害。

    终于熬到了黄昏时分,秋穗进屋问她:“世子妃,今日还去府门口接世子爷吗?”

    田恬摇头:“不去了,我这副模样,没得让听水院那边占了便宜。”

    她都憔悴的不行了,浑身疲累,哪里还有心思应付陈洛修。

    还不如让他见不着,心里惦记着。

    秋穗如实道:“听水院那边已经去府门口了。”

    田恬还是道:“让她去吧,今儿把陈洛修让她了。”

    秋穗见房间四下无人,小声道:“小姐,昨夜是不是那位来了?”

    田恬偏头看她,双眼睁得溜圆:“你怎么知道的?”

    秋穗道:“昨夜是奴婢守夜,奴婢听到房里有动静。”

    田恬哦了一声:“此事保密,不能声张出去。”

    秋穗点头:“奴婢知道的,只是那位若不放手,您恐怕”

    她一个丫鬟都挺感动的,堂堂太子爷,尊贵无双,竟然为了见小姐一面,委屈爬墙而进。

    她想不通小姐为何就抛弃了那么好的太子爷。

    “他放手了,昨夜我和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他以后不会再过来。”田恬道。

    秋穗叹了口气,没在多说什么。

    “你让可儿继续打听世子爷的动向,随时向我禀报。”

    “是。”秋穗行礼退了出去。

    *

    陈洛修下了马车,视线不由往府门口看,那里除了一个蓝水儿外,并没有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皱了皱眉,难道是生气了?

    快步走过去,蓝水儿福身行礼:“妾给世子爷请安。”

    亲自搀扶她:“不必多礼,大冷天的,你才刚出月子,以后不必来府门口。”

    蓝水儿柔柔道:“妾想迎世子爷回府,不管寒风刺骨还是炎炎夏日,只要能见到世子爷,妾怡然不惧。”

    暗讽有些女人只是热络一下,第二日都坚持不了,就不来了。

    只有她对世子爷才是最真心的。

    “傻瓜,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身子不好了,还怎么伺候表哥,怎么给表哥生个像你这么可爱乖巧的女儿?”陈洛修对表妹蓝水儿还是有情的。

    蓝水儿笑:“妾身子很好,表哥不用担心,这一切都是水儿甘愿的。”

    如今府中多了个不世大敌,她焉能不用心。

    陈洛修也笑了:“走吧,我去听水院看看宝哥。”

    顺便提点一下她,让她明白妾室不可和正室争宠。

    田恬得知陈洛修去了听水院,情理之中,那蓝水儿不是吃素的,想尽办法都会把陈洛修哄过去的。

    也不生气,用过晚饭,舒舒服服泡个澡,准备今晚早点睡。

    昨晚没睡好,今儿一定要补个觉。

    失恋这种事情,堕落一晚上就差不多了。

    田恬刚躺到床上,门咯吱一声,被重力推开。

    田恬吓了一跳,连忙从床榻上坐起来。

    看到来人,田恬脸色微变。

    只见墨扬搀扶着醉醺醺的太子爷过来了。

    秋穗贼兮兮的帮他们打掩护。

    随着他们走近,铺面而来的酒香味十分浓郁。

    田恬顾不得许多,连忙下床穿鞋迎上去。

    “怎么回事?太子爷怎会喝这么多?”田恬眉头紧皱,看向墨扬:“扬大哥,太子爷醉成这样,你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这个点才刚刚入夜,若是被人发现,她就完了。

    墨扬也很无奈:“夫人,是太子爷执意要来的,昨夜回去后,太子爷一直躲在东宫喝闷酒,嘴里一直嚷嚷着您的名字,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太子爷坚持要来您这边,奴才也是没办法。”

    田恬叹气,这算是什么事儿。

    墨扬头大的很:“夫人,您行行好,主子爷难过成这样,您今晚千万别在说狠话刺激他了,他第一次对女子动情,心里眼里只有您,您不知道他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

    田恬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墨扬道:“主子爷最近都瘦了一大圈。”

    田恬仔细看去,好像确实比之前瘦了许多,昨夜屋里黑,只能看到影子,倒是没注意那么多。

    心,莫名软了。

    “哎,先把他放在床榻上吧,等他醒了,你再带他离开。”

    墨扬连忙点头,小心把主子爷搀扶到床上躺下。

    黄福全今日没来,他没有武功,进不来,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若是早知主子爷会为情所困,当初黄福全说什么也不让这小妇人接近主子。

    他们主子爷,身份尊贵,命却太坎坷了。

    身子好不容易好了,情路又艰辛漫漫。

    “秋穗,你悄悄去准备一些醒酒汤来、”田恬坐在床边叮嘱道。

    “是。”秋穗道。

    “千万不能被人察觉,切记。”

    秋穗点头。

    墨扬此时站在房间里显得多余:“夫人,属下先出去了,您有什么吩咐,告诉秋穗,让她转达给我就行。”

    田恬颔首:“你在外面躲起来,也不能被人发觉。”

    墨扬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心里无奈叹气,自从他成为太子爷贴身侍卫的那天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扬眉吐气的,如今居然沦落到遮遮掩掩的地步。

    哎。

    房间里只剩下田恬和李湛两人。

    李湛英俊面容通红,嘴里还在呢喃着她的名字。

    “玉儿。”

    “玉儿别离开我。”

    他猛然惊醒,看到床畔坐了朝思暮想的女子,连忙握住她的手。

    “玉儿,我不是在做梦?”

    田恬翻了个白眼:“太子爷,您看看这是哪里?”

    李湛环顾四周,这是小妇人在忠勤伯府的房间。

    他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之前的事情,是他坚持要来的。

    不过这趟来的值得,小妇人明显还是关心他的,还让他睡在她的床上。

    “玉儿,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情的。”

    “既然太子爷醒了,那就赶紧走吧,若是被人发现,我死无葬身之地。”田恬是真的不想和他有交集。

    就在这时,秋穗的声音炸响在院子里。

    “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田恬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大变。

    紧接着,院里传来声音。

    “你这丫鬟,好生奇怪,本世子来玉雪院不是正常?”

    “您来确实正常,只是世子妃今晚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陈洛修不信。

    他只是在听水院那边看看宝哥,吃了晚饭,顺便敲打一下蓝水儿,花费的时间并不多,她怎么可能睡了?

    八成是生气了。

    秋穗下一句肯定了他的想法。

    “回禀世子爷,世子妃得知您去了听水院,所以就早早睡下了。”

    秋穗都快被吓死了,原以为世子爷今夜去了听水院,便宿在那边了,谁能想到他竟然还能过来。

    田恬已经吓傻了,连忙道:“太子爷,您赶紧躲起来。”

    简直要疯了,这若是让陈洛修冲进来看到房间里多了个野男人,她再怎么解释都没用!

    “我堂堂太子爷,躲什么躲!让他进来吧,晾他也不敢对我怎样!”若是真瞧见他对小妇人有心思,或许还会巴巴主动把小妇人献给他。

    田恬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连忙走到门口,把房门锁上,然后又跑到床榻前:“就算你是太子爷,也必须躲,你难道真想逼死我吗?”

    眼圈红了,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李湛见此,也不由急了。

    他没想让她哭的。

    “你就这么在乎那负心汉?”他真的有些生气。

    田恬说话不客气:“我在乎的是自己,你就算是太子爷,你也只是个情夫,见到正牌丈夫,你也必须躲。”

    李湛气的没脾气了。

    他确实是情夫没错。

    可不是他自己想当的。

    他莫名就成了情夫。

    “此时若是传扬出去,堂堂太子爷爬臣子妇的床,您以后别想当明君,等着遗臭万年吧。”田恬知道他的抱负。

    李湛气的俊脸更红:“躲,往哪里躲?”

    田恬道:“可以躲到床榻底下。”

    李湛脸色奇臭无比。

    他堂堂太子爷,竟然沦落到钻床底?

    田恬也知道不合适,又道:“要不,躲到衣柜里也行。”

    李湛摇头:“不成。”

    田恬快哭了。

    李湛道:“你理智一些,这房间里酒味这么重,你身上又没酒味,你觉得那负心汉难道不会察觉不对?”

    田恬叹气,她刚才太紧张了,竟然忘记这茬。

    天爷,她第一次找了个情夫,竟然面临被捉奸在床的戏码。

    来道雷劈死她吧。

    陈洛修已经走到门口了,推门发现推不开。

    房门从里面锁起来了。

    陈洛修失笑,美人肯定是生气了,故意不给他开门的。

    “紫玉,我知道你没睡,郎君来陪你了,快给郎君开门。”

    说话很正常,但听在田恬耳里,一阵恶寒。

    李湛脸色奇臭,恨不能立刻开门出去轮他两拳。

    如此恶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湛虎视眈眈盯着田恬,田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外面有正牌丈夫,里面有野男人,她就是夹心饼干,进退两难。

    陈洛修没听到回应,又道:“紫玉,我知道你在生气,我今日去听水阁已经提点蓝姨娘了,以后她会规规矩矩的,我绝对不会让她越过你去。”

    田恬诧异,提点蓝水儿,倒是她没想到的。

    蓝水儿是陈洛修表妹,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不是蓝水儿出身低了些,也许这世子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之前他可是为了纳心爱的表妹,不惜和她翻脸,把她赶去凌云峰的。

    渣男,为了得到她,讨她欢心,什么都做的出来。

    不过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蓝水儿越恨她,她才会想方设法把她弄走。

    只要蓝水儿动了歪心思,她就能顺势而为和离。

    李湛模样已经要吃人。

    原本还醉醺醺的,可听到陈洛修的话,就是最好的解酒良药。

    他现在肚子里一肚子的气。

    “紫玉,你若是还不说话,郎君可要强闯进来了。”陈洛修今夜过来就是为了睡田恬的,不会轻易罢休。

    田恬无奈,真怕他强闯进来,届时她就真的完了。

    必须想办法把人打发了才行。

    田恬故作生气道:“昨晚三催四请都不过来,现在已经晚了,世子爷还是回去吧,听水院有人比妾身更懂得服侍世子爷。”

    生气中带着娇嗔,一听就是在作,陈洛修完全没脾气,笑着道:“紫玉真舍得把郎君推给别人?”

    “哼,世子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妾身哪里管得着!”田恬生气的道。

    陈洛修笑:“紫玉难道心口不痛了?让郎君进来帮你检查检查心口还疼不疼。”

    这话实在让人浮想联翩,只要是经历过事情的人都懂。

    秋穗和可儿站在门外,小脸羞的通红。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世子爷,竟然也有如此放浪的时候。

    秋穗害羞归害羞,心里隐隐为房里的小姐担忧。

    太子爷还在房里呢,这若是一个弄不好,小姐可就完了。

    田恬此刻真想拿把菜刀朝陈洛修砍过去。

    竟然敢说这样不要脸的话。

    她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身后的男人气息灼热,大口喘着粗气,好像是被气炸了。

    田恬都没有胆子偏过头去看他。

    “紫玉,怎么不说话了?快开门,让郎君进来给你检查。”陈洛修说的心醉神迷、

    田恬浑身僵住,她只感觉房间的温度在不断下降。

    她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起来。

    陈洛修那杀千刀,这是要害死她啊。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08章 情郎是太子

    李湛真的被刺激的理智全无。

    恶狠狠的道:“你我在护国寺后山相处将近一年,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心口痛的毛病?”

    田恬苦笑:“太子爷,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李湛咬牙切齿:“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事儿不仅你郎君可以检查, 我也可以。”

    说着,李湛把她往后面狠狠一拉, 她噗通一声, 直接倒在了被褥上。

    田恬花容失色, 压低声音道:“太子爷, 您要作甚?”

    李湛眼眸深邃:“你说作甚?自然是帮你检查心口痛。”

    田恬美眸大睁,双手交叉捂着身前,一副不愿意的模样。

    李湛哪里还顾不顾的了她不愿意。

    他被刺激的太狠了,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竟然还说出这般荒唐之语, 他如何能无动于衷。

    他昨晚在房顶, 亲耳听到小妇人为了把陈洛修请到玉雪院, 用的手段。

    他又喝了不少酒。

    如今酒意上头, 他顾不了其他,也不想顾。

    他此刻只想感受到这女人是他的。

    谁也别想抢去,谁也别想惦记。

    不等田恬开口, 男人带着酒香的唇已经印了上去。

    发疯似的亲她。

    田恬拒绝, 不愿意让他得逞,外面还有个陈洛修, 她哪里有心思。

    她脑袋不停乱动。

    李湛非常霸道, 双手捧住她的小脸,不让她乱动, 酒香的唇再次印上去。

    他就像是一个帝王般, 在小妇人的口中不断巡视着属于他的领地。

    半点不给小妇人反抗的机会。

    好一会儿, 田恬才被放开,可以自由呼吸。

    田恬都快哭了,声音都带了哭腔。

    “太子爷,求您,别,陈洛修还在外面!”

    李湛原本想放过她的,可听她嘴里喊出别的男人名字,心里的疯狂加剧。

    他拽着她的下巴,声音阴沉:“你就这么在乎外面那个负心汉?”

    田恬摇头,下巴的剧痛,让她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李湛心底嫉妒的发狂,刚才的心软简直可笑。

    这个女人没有心,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还是想着别人。

    唇,再一次附上去。

    这一次,男人再也没有之前的温柔,只有无尽的情/欲和占有。

    田恬只感觉嘴巴疼的厉害,可能已经肿了。

    下一刻,李湛放开她,直接道:“今晚侍寝。”

    这话不是商量,而是太子爷高高在上的命令。

    田恬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眼泪水无声落下。

    李湛看到她的眼泪,心里怒火滔天。

    她是为了外面那个负心汉留的眼泪?

    她昨晚为了让负心汉过来宠她,不惜一而再再而三找借口。

    现在他宠她,她就那么不愿意。

    门口的陈洛修依旧不放弃,还在不停的说,希望田恬可以让他进去。

    秋穗看不下去,上前三步行礼道:“世子爷,恕奴婢斗胆,您还是别敲了,世子妃是不会给您开门的。”

    陈洛修视线落在她身上:“何解?”

    秋穗直言道:“世子妃刚回来,蓝姨娘连着两晚半路截胡,世子妃心里生着气呢,她下午就说了,一定要给世子爷您一些颜色看看,还得看您表现,不然她是不会让您进这房门的。”

    陈洛修挑眉:“世子妃还说了什么?”

    秋穗道:“世子妃其实就是太在乎世子爷了,她就想着世子爷多哄着她,顺着她,表现的在乎她一些,等她消了气,此事也就过去了。”

    陈洛修觉得有理,之前把她赶去凌云峰,确实是他不对。

    以前他没纳妾时,她对他多热情啊,几乎每晚都要让他来玉雪院,要是一晚没来,都粘着他唠叨半日。

    她确实爱他。

    两人说话的功夫,屋内已经热火朝天。

    李湛最开始只是放狠话,可一沾到小妇人,他就完全控制不住了。

    情到浓时,田恬大声尖叫了一下。

    这声音不小,门口的陈洛修肯定听到了。

    田恬脸色惨白。

    怎么办,怎么办?

    田恬急的快哭了。

    李湛只感觉快疯了。

    小妇人一紧张起来,简直要吸人血。

    陈洛修听到动静,察觉不对,原本准备走了,他又停住了步子。

    “紫玉,你怎么了?”

    田恬不敢说话,紧咬着被褥一角,乌发都汗湿完了。

    陈洛修没得到回应,又忍不住问了一句:“紫玉,你到底怎么了,可别吓唬郎君,你再不说话,郎君就要闯进去了。”

    田恬这时也顾不上别的,她必须说话。

    强迫自己平复心绪,努力调整呼吸,田恬故作没事人似的开口。

    “妾身没事,劳烦世子爷挂心,妾身刚才在做女红,不小心针尖扎破了手指,不碍事的。”

    陈洛修失笑,这女人可真有手段,什么手指被针扎,分明就是勾引他的手段。

    瞧她刚才那声音嗲嗲撩人的,勾的人心痒痒,分明就是想让他听的着,吃不着。

    罢了,既然美人想看他最近几日的表现,那他就好好表现。

    这块神仙肉,他势在必得。

    “紫玉,既然你已经睡下了,那我就先回书房睡了,明日在过来看你。”

    田恬依旧没说话。

    陈洛修又道:“我回书房去睡了。”着重提醒她,他现在在为她守身如玉。

    田恬很无奈,直言道:“明日也不必过来。”说完,她又紧咬着被褥。

    陈洛修笑了笑,没说话,径直离开。

    口是心非的女人,肯定是明日让他过来的意思。

    陈洛修一离开,秋穗终于松了口气。

    她打发了可儿去歇息,一个人站在房门口守夜。

    李湛知道门口的负心汉走了,一把扯掉小妇人嘴里的被褥。

    他还是喜欢听她声音的。

    田恬美眸瞪着他,恨的不行。

    李湛却是喜欢的不行:“玉儿,你好美。”

    田恬偏头,不再看他。

    李湛捧过她的小脸,俯身再次把唇印了上去。

    这辈子,他算是栽在这小妇人身上了。

    当了情夫还这么甘之如饴。

    陈洛修离开玉雪院后,整个人难受的不行。

    刚才被那小妇人弄出了真火。

    只是一个声音而已,他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现在越走越心慌。

    前日他就惦记上了小妇人。

    昨日更被她勾的心痒痒,原本想好好尝尝滋味,结果听水院的不安分。

    今晚听水院的倒是安分了,小妇人又闹起来了。

    他都快难受死了。

    贴身小厮看出世子爷的情绪,出声道:“世子爷,您是回书房,还是去听水院?”

    陈洛修有点想去听水院,那里住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他想怎样就怎样,绝对不会对他闹脾气。

    可一想到明日被小妇人知道,届时她又生气了,他想要尝到神仙肉怕是更加困难。

    陈洛修摆摆手:“罢了罢了,去书房。”

    书房都快成他的家了,他堂堂忠勤伯府世子,也有一妻一美妾,竟然把日子过成这样。

    *

    听水院。

    蓝水儿得知玉雪院发生的事情,愈发不安。

    “那狐媚子当真不让世子爷进屋,世子爷还是高高兴兴走的?”

    荣欣点头,也感觉到玉雪院那是个难啃的骨头。

    “世子爷非但没生气,反而还说明日再去看她。”

    蓝水儿气急:“狐媚子,不安分的狐媚子。”

    她才回来两日而已,竟然能让世子爷如此宠她!

    把男人拒之门外,她从来想都不敢想!

    不论是她,还是别的女人,谁不是对丈夫事事依从,偏偏她天生反骨,还让世子爷另眼相待。

    “他现在回书房了?”

    荣欣点头:“世子爷今夜宿在书房。”

    蓝水儿眼圈通红,委屈的要命,世子爷竟然在为那个女人守身如玉。

    他们从小到大的情分,他不看在眼里,她为他生下一个儿子,还是没有一个狐媚子重要。

    今日他过来看宝哥,她心里还高兴,以为他会留宿,结果他根本就是为了敲打她的,明里暗里说她没有尊卑,挑衅正室,让她改正。

    吃过晚饭,她还一肚子气,他就去了玉雪院,根本没有安慰的意思。

    “世子爷是我的,谁也别想霸占她,那狐媚子更不行。”蓝水儿恶狠狠道。

    荣欣心惊:“小姐,您想怎么做?”

    “且在看看吧,现在她刚回来,还不是好时机。”蓝水儿低头看着手上的蔻丹,她专门为世子爷涂的,现在却没有人看。

    *

    田恬睡的很香,也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男人起来穿衣服,准备离开。

    她强迫自己睁开双眸,坐起身子。

    李湛见她起来,边系绳子边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昨夜春风一度,两人缠缠绵绵,李湛看她的眼神温柔宠溺。

    到底是对小妇人生不起气。

    罢了,他认了。

    田恬哪里有睡觉的心思。

    俏脸冰冷,看他不带一丝感情。

    “妾身睡不着。”

    李湛被她的态度刺伤,系绳子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玉儿,昨晚的事情”

    田恬直接打断:“昨晚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田恬连忙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太子爷以后别在来找臣妇,就此各别两宽。”

    李湛生气,连忙过去把她抱起,想要把她放到床上。

    田恬挣扎,不愿意起来。

    李湛道:“外面冷,快进被褥里去,小心着凉。”现在已经入冬,外面天寒地冻,虽然房间里烧了碳火,但她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也很冷的。

    田恬坚持:“若是太子爷不答应,妾身不起来。”

    李湛冷了神色:“玉儿,你当真如此绝情?”昨晚到了后面,她热情如火,似小妖精缠着他,他还以为他们和好了,没想到现在又是这样的。

    田恬垂眸:“不是臣妇绝情,此事枉顾人伦,臣妇只想安安心心,好好过日子,请太子爷成全。”

    李湛叹气,心中万分悲苦。

    田恬连着磕了三个头:“请太子爷成全。”

    李湛心里不甘心极了,他那么爱她啊。

    “若是孤不成全呢?”

    李湛气急,连自称都用上了,平时他在田恬面前都是用‘我’自称。

    田恬眼神坚定决绝:“那太子爷就是逼臣妇去死!与其活着被人玩弄,还不如死了痛快。”

    玩弄两个字对李湛来说简直是侮辱。

    他踉跄后退两步,似笑非笑,似悲非悲:“我的一腔真情,在你看来,竟然是玩弄?”

    田恬点头:“是。”昨夜若不是他下令让她侍寝,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李湛深吸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玉儿,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想好和那负心汉过日子了?”

    田恬道:“正如太子爷所看到的那样,臣妇现在想方设法在讨他的欢心。”

    李湛真的寒心了:“好,我成全你。”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田恬看着他的背影道:“太子爷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臣妇相信太子爷。”

    李湛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两人前晚已经说好,他昨夜又借着酒醉来找她,她觉得他言而无信,最后这话是在堵他退路。

    好狠的心。

    房门再次关上,田恬跪坐在地上,眼泪不停落下。

    她知道这次,李湛不会再来找她了。

    秋穗进来,看到主子哭的伤心欲绝,也忍不住落泪了。

    “小姐,您说您又是何苦。”

    田恬道:“女人不是男人附庸,有些底线不能破。”让她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

    哪怕那个男人再好,也不值得她那么做。

    *

    连着三日,陈洛修日日都来玉雪院点卯,田恬姿态放的很高,就是不愿意见他,更不愿意让他留宿。

    陈洛修急的上火,但是也没办法。

    美人若是易得,那就没滋味了。

    田恬的拿乔,非但没让陈洛修对她冷淡,反而越来越热切。

    听水院的蓝水儿连着好几日没有侍寝,每次陈洛修只是去看了看宝哥就急匆匆离开,连和她说话都不赖烦起来。

    蓝水儿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若是不把刘紫玉赶走,那么就是她被赶走。

    她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

    *

    连着一个月,田恬都在拿乔,完全不给陈洛修得逞的机会。

    刚开始陈洛修还对她有兴趣,可时日太长,他的心情暴躁了,也就不想惯着她。

    这日,陈洛修再次碰壁,又灰溜溜从玉雪院离开。

    田恬心情不错,依旧自顾自的站在桌前插花。

    府中梅花开了,她让下人剪了不少梅花送来,她闲在屋里没事就插花。

    秋穗把两人的相处看在眼里:“小姐,您这般惹恼世子爷,以后您在府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田恬笑:“等着吧,我们在府中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她做这事儿的初衷,就是为了让蓝水儿察觉到她是大敌。

    她要的就是蓝水儿出手对付她。

    若是陈洛修真的对她上心了,蓝水儿出手对付她时,他肯定不会让她走,那就是给自己添堵。

    如今这样最好,陈洛修对她不耐烦,蓝水儿随便给她安个罪名,她就能开开心心拿着嫁妆出府了。

    秋穗一脸不解,她只是个丫鬟,可没有小姐那么聪明的头脑。

    只要小姐离府时,带着她就好了。

    正如田恬所料,蓝水儿最近过的很不顺心。

    要被玉雪院的田恬气死。

    之前世子爷对狐媚子上心,要对狐媚子守身如玉,她忍了。

    如今世子爷和狐媚子闹不开心了,每日心情极差,也不找她侍寝,有时候过来看宝哥都一脸不耐烦。

    她的生活完全被狐媚子搞的一团糟。

    必须要尽快把她赶走,不然她永无宁日。

    “最近时刻盯着听水院那边,她应该快出手了。”田恬道。

    秋穗点头:“奴婢明白了。”

    接下来半个月,田恬有意无意约见蓝水儿,有时候约在花园,有时候两人一起坐在窗边喝茶赏雪。

    田恬给蓝水儿制造了很多可以陷害她的机会。

    田恬精心估算过了,蓝水儿想要赶走她,无非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

    约在花园,只要蓝水儿设计自己掉河,栽赃给她,她就难逃处置。

    约她喝茶,只要她在茶里放点毒,她也逃不了干系,届时她顺势而为,等成功和离后,再还自己清白,此事不难办。

    然而,田恬一直没等来蓝水儿的出手。

    这天,秋穗焦急禀报:“小姐,奴才查到荣欣的情郎在医馆里买了药,他现下已经把药给荣欣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田恬道:“先把荣欣情郎控制起来,想办法在供词上画押,此事千万不能让人知晓。”

    秋穗点头:“小姐放心,奴婢知道。”

    三日后,听水院那边突然有了动静,宝哥呕吐不止,情势严峻,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入府,陈洛修也从礼部回来了。

    忠勤伯府的一种长辈都去了听水院守着。

    田恬闻言,脸色漆黑。

    蓝水儿八成是把药用在了宝哥身上。

    她算到了蓝水儿会下/毒,但她低估了人心,她以为蓝水儿会往自己的身上下,没想到竟然对一个还不满百日的婴儿动手!

    手段太过毒/辣。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怎能下此狠手。

    田恬合上双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秋穗,去给我准备一小袋血包,等会兴许用的上。”

    秋穗点头。

    田恬又道:“我现在写一封信,你让可儿立刻拿去将军府,请老夫人过来,事情严峻,务必要快。”

    田恬连忙在信纸上写下救命两字递给秋穗。

    秋穗接过,一脸郑重:“奴婢立刻去办。”

    片刻,秋穗准备好一袋血包,递给田恬:“小姐,您不去听水院看看吗?”

    田恬摇头:“不用,很快他们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秋穗沉默。

    田恬道:“如果所料不差,如今世子爷已经下令搜查府里下人房了吧?”

    秋穗点头:“大夫诊断是奶娘的奶水有问题,奶娘被人下了毒,世子爷立刻派人把厨房下人搜了一遍。”

    田恬颔首。

    不到半个时辰,陈洛修气冲冲进入玉雪院,脸上薄怒未消。

    看到田恬站在屋檐下,他径直上前就要打她。

    秋穗连忙挡在田恬面前,挡住了那一巴掌,直接被扇到了地上。

    “世子爷,您这是作甚?”田恬冷冷的看着他,连忙把秋穗从地上扶起来:“秋穗,你没事吧?”

    秋穗摇头:“世子妃,奴婢没事。”

    刚才那一巴掌,陈洛修用了大力,如今手还是火辣辣的,倒是没有继续打田恬,但看她的眼神,恨不能杀了她。

    “妒妇,我以为你改了,没成想你比之前更坏更恶/毒,竟然敢对不足百日的宝哥动手,你于心何忍。”

    这时,忠勤伯一众长辈追了上来。

    蓝水儿也在其中,她哭肿了双眼,看起来好不可怜。

    “姐姐,您就算看妹妹不顺眼,您有什么冲妹妹来就是了,为何要对我的宝哥下手,我的宝哥只是一个不足百日的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忠勤伯一众长辈也斥责起来,都在骂田恬手段恶毒,不配为陈家妇。

    田恬站的直直的,不卑不亢:“宝哥的事情,与我无关!”

    “事到如今,证据就在眼前,不容你狡辩。”

    陈洛修道:“我已搜查了下人房,在厨娘翠儿房里搜出了一包还未用完的药粉,大夫证实那药粉正是下在奶娘饭食里的慢性毒/药,此药对大人影响不大,但对婴童影响不小,长期下去,孩子身体会越来越孱弱,最后早夭。”

    陈洛修恶狠狠瞪着她:“厨娘小翠已经承认是你给她的药,承认你以重金诱她下毒,事实胜于雄辩,岂容你推脱。”

    蓝水儿哭的更加伤心欲绝:“姐姐啊,你太狠心了,你怎能糊涂至此。”

    田恬冷冷看着两人,眼眸没有一丝温度。

    “就凭厨娘小翠一人的供词,我不服。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

    “事到如今,你还冥顽不灵,妒妇,你犯下如此大错,幸好我儿福大命大,不然他就折在你手里,你万死难恕其罪。”

    伯夫人此时开口道:“家宅不幸,出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依我看,还是把人送到凌云峰修身养性,好好待上几年,什么时候改过自新了,什么时候再把她接回来。”

    忠勤伯也觉得可以,刘家是将门世家,满门忠烈,若是把刘紫玉休回娘家,他们面上也不好看。

    正如夫人所说,家丑不可外扬。

    “此次把人送去凌云峰,找人好生把她看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轻易离开。”

    陈洛修点头:“儿子但凭父亲做主。”

    田恬心头有火,她话还没说完,他们一家子已经把她的去留都决定了。

    实在过分。

    声音猛然拔高了好几个度:“堂堂忠勤伯府,百年权贵,这样断人生死,实在儿戏草率。我这里也有一个证人,可以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09章 情郎是太子

    陈洛修震惊:“你也有证人?”

    田恬点头, 视线在抹泪的蓝水儿身上扫了一眼,随即从怀里拿出了一份供词。

    “这是荣欣情郎的证词,上面清清楚楚陈述了他如何受到差遣买药, 又如何把药交给荣欣的各种细节。”

    忠勤伯府众人震惊。

    陈洛修连忙接过供词查看。

    荣欣不敢置信。

    蓝水儿脸色微变,心下慌张起来。

    田恬道:“若是你们觉得这份供词不够说服力, 我还可以把荣欣情郎带上来。”

    荣欣顿时急了:“世子妃, 您把六哥怎么了?”

    田恬笑:“没怎么, 只是他意图不轨, 被将军府的人看顾起来了。”冷冷的道:“你们真以为将军府小姐,是你们想陷害就能陷害,想拿捏就能拿捏的吗?就算我刘家暂时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要认为刘家人好欺。”

    后面这段话, 是讲给忠勤伯一家人听的。

    他们如此草率处置她, 不就是将军府没落了, 若是以前, 他们哪里敢如此对她!

    忠勤伯一家人脸色有些难堪。

    陈洛修也没好到哪里去:“刘紫玉,就算这份证词是真的,你也好狠的心, 你明明知道事情发展经过, 却充耳不闻,任由宝哥受到伤害, 怎能如此蛇蝎心肠。”

    田恬笑了:“世子爷, 您这话心偏到哪里去了?事情出了,难道不是该找出真凶严惩吗?反倒来怪我一个自保之人?”视线看向蓝水儿:“我承认我知道买药了, 可我并不知道买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一直知道蓝水儿对我各种不满, 千方百计想把我赶出家门,我一直以为她买药是要用在自己身上,从而栽赃我。我之所以一直没拆穿,就是想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若不是今日宝哥有事,我根本无法想象一个母亲,竟然为了争宠,做出伤害亲子的事情!”

    蓝水儿噗通一声跪下,哭的撕心裂肺,模样好不可怜:“世子妃,您这话可是要逼死妾,妾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虎毒尚且不食子,妾身绝对不会做那等丧尽天良的事情,这件事情,妾身什么也不知道。”

    蓝水儿太会做表面功夫,在场众人见此,都觉得不是她干的。

    陈洛修视线看向荣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世子爷,这一切都是奴婢所为,蓝姨娘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她知道六哥被将军府抓住,供词也有了,事实已经胜于雄辩,如今只有她出来顶包才行,不然这事儿过不去。

    陈洛修大怒,一脚踢到她胸口上,重重把她踢翻在地。

    “混账,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还不少,今日不打杀了你,难平我心头之恨。”

    荣欣顾不得剧痛,连忙跪爬到陈洛修脚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世子爷,奴婢也是为蓝姨娘不平,自从世子妃回来后,您一颗心都在世子妃身上,世子妃和您好时,您为她守身如玉,世子妃和您闹脾气时,您心情不好,不仅不待见蓝姨娘,就连宝哥您也是没耐心,奴婢看在眼里,不甘在心里。世子妃就是个狐媚子,若是她一日在忠勤伯府,蓝姨娘和宝哥就一日不得安宁,奴婢这么做并非想要害宝哥,只是想把世子妃赶走罢了。”

    蓝水儿故作震惊,泪流不止:“荣欣,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随即连忙给田恬跪下,向她道歉:“姐姐,之前是妹妹误会了你,既然真相已然大白,是妾管教身边丫鬟不严,才出了这等事,还请姐姐责罚。”

    陈洛修也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田恬:“此事就是个误会,幸好宝哥没什么大碍,紫玉啊,你身为世子妃要有肚量,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忠勤伯和伯夫人也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田恬气笑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刚才你们气势汹汹的过来问罪,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把我送去凌云峰孤独终老,如今真相大白,就想这么算了?”

    陈洛修深吸了口气:“紫玉,你想要什么补偿,你说?”

    田恬道:“若今日我不能自证清白,我该是何种下场,只是轻描淡写过去,不可能。”

    陈洛修道:“我把荣欣交给你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荣欣吓的脸色惨白,浑身都在打颤。

    “蓝姨娘,求您救奴婢,奴婢是为您和宝少爷才这么做的,求您一定要救救奴婢。”

    蓝水儿也很无奈,她就是个姨娘,这种时候自保都难,哪里敢救她。

    她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道:“荣欣,你这次犯得事情太大了,我也救不了你,不过看在你伺候我一场的份上,我以后会善待你的家人。”

    荣欣闻言,不在说话。

    田恬从始至终都没看荣欣一眼,而是看着陈洛修。

    陈洛修被她盯得不自在:“紫玉,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田恬眼眶通红:“我悔恨,当初不听爹娘劝阻,执意嫁给你,原以为婚后能夫妻情好,没成想你我夫妻,竟然连半点信任都没有!”

    美人落泪,梨花带罗,陈洛修想起这几年对她确实不算好,心里有些内疚。

    “紫玉,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今日一事,你让我彻底寒心,彻底看开了,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注定不会美满。”

    田恬泪流满面,她用袖袍擦了擦眼泪,袖袍宽大,遮住了她整张脸,她连忙把血包放进嘴里。

    陈洛修知道今日是他对不起她,他正欲说话,下一秒,只见女人噗一声,吐了好多血出来。

    身子软软倒在地上。

    当即吓坏在场所有人。

    陈洛修连忙过去搀扶她:“紫玉,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把她抱进房间,让她躺下歇息。

    伯夫人连忙道:“快请大夫过来。”

    忠勤伯大吼:“速度。”

    蓝水儿傻眼了,不敢置信好端端的刘紫玉怎么会吐这么多血。

    这时,将军服的老夫人杵着拐杖进来了,随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刘家小心保存的十几套战甲。

    忠勤伯和伯夫人见此,连忙请老夫人上座。

    老夫人没坐,脚步阑珊的走到田恬面前:“玉儿,你怎么吐了这么多血?你到底在忠勤伯府受了多大的罪。”

    田恬虚弱的厉害,声音小如蚊虫:“奶奶,您终于来了。”

    “奶奶来为你做主来了,今日谁也别想欺了你去。”

    田恬点头,眼眶深红:“谢谢奶奶,我终于有靠山了。”

    就在这时,大夫被请了进来,众人让开一条道,大夫坐在床边给田恬把脉。

    大夫如实道:“世子妃这是急火攻心,受了太大刺激吐了血,并无大碍,只需吃几剂汤药,好好将养一阵子就能痊愈。”

    田恬本来就是装的,大夫能给这么个说法,已经很好了。

    老夫人连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随即问道:“玉儿,你现在还能说话吗?”

    田恬点头:“能。”

    忠勤伯和伯夫人以及陈洛修严阵以待起来,他们都知道老夫人此次过来,今日这事儿恐怕不能善了。

    老夫人道:“好。”

    田恬道:“奶奶,劳烦您把荣欣叫过来,我有几句话想问她。”

    “行。”老夫人立刻照办。

    片刻,荣欣被带到近前来。

    荣欣噗通跪在地上:“世子妃,请您饶了奴婢,奴婢真的知错了。”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出真相。”田恬道:“你不要指望蓝水儿能救得了你,有些锅一旦背了,就难逃一死。知道谋害伯府长子是要杀头的吗?我若追究起来,你的家人都会被处置,不仅如此,你的情郎六哥也从帮凶变成主谋,他也难逃一死。但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是谁,你的罪名就会轻很多。”

    蓝水儿脸色煞白,她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没想到刘紫玉竟还拿着不放。

    荣欣有些迟疑。

    田恬让她附耳过来,小声道:“我之前没有直接问你话,是因为我怕你说出真相,忠勤伯府会率先处置了你,掩下这份耻辱,蓝水儿可是贵妾,她做的所有事,都代表了忠勤伯府的脸面,他们杀你的几率极大。如今我奶奶过来,她可以护住你,你只要说出真相,你和六哥都不会死,你的家人也不会被你连累,这才是最轻的处置,你自己想好。”

    荣欣迟疑片刻,最终决定说出真相。

    她转跪到陈洛修和忠勤伯夫妇三人面前,连连磕头。

    “伯爷,夫人,世子爷,奴婢不是谋害宝哥之人,真正的下毒之人,其实是蓝姨娘,奴婢刚才不过是给蓝姨娘背了锅而已。”

    众人大惊。

    蓝水儿情绪最激动。

    “荣欣,世子妃刚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要这般害我?我怎么可能去毒害自己儿子!你休要信口雌黄。”

    老夫人神情最淡定,对荣欣道:“你仔细说来。”

    伯夫人被荣欣的话吓的够呛,蓝水儿是她娘家亲戚,若是蓝水儿脱不了干系,她肯定也会被老爷恼怒。

    “老夫人,此事是我忠勤伯府家事,您过问怕是不合适,且在您来之前,这丫头已经承认是她下/毒想要嫁祸儿媳,如今突然又改了说辞,这丫头摇摆不定,心思太过深沉,她的话不可信。”

    忠勤伯附和点头。

    老夫人指着身后的十三副战甲,神情悲伤又带着骄傲。

    “这十三副战甲是从刘家英勇战死的儿孙身上脱下来的,平时一直供于家祠之中,是刘府的骄傲,也是十三条命,更是我家玉儿的十三个亲人,今日刘府没落,全府唯一男丁不足十岁,还在嵩山少林学武功,我这老婆子无能,只能带着这十三副战甲上门为玉儿讨公道!

    此事事关玉儿清白名声,更关乎玉儿性命,她都被你们逼的吐血了,我这老婆子自然要追根究底查个明明白白。”

    此言一出,忠勤伯府一众人再也不敢说话。

    老夫人继续对荣欣道:“你且仔细说来,不用害怕,今日我老婆子在这里,会护着你的。”

    荣欣点头,把蓝水儿如何安排下毒一事和盘托出。

    蓝水儿脸色惨白,瘫软在地。

    陈洛修不敢置信,平时温柔如水的女人,竟然如此蛇蝎心肠。

    忠勤伯府众人惯会做面子,对蓝水儿严加责骂,忠勤伯直接道:“这样的女人,哪里配为人母,直接休了便是。”

    陈洛修也接受不了枕边人是这样的恶毒女人:“我这就写休书。”

    伯夫人虽然是蓝水儿的亲人,但此时也不敢轻易为她求情。

    蓝水儿哭的声嘶力竭,在房间里头都要磕破了,依然没有改变她被休的命运。

    陈洛修写完休书,走到田恬床边:“紫玉,你还满意这个处置吗?以后忠勤伯府只有你一个女主人,宝哥也会记到你名下,由你来养育他。”

    蓝水儿得知宝哥要给田恬,她更不愿意了,忠勤伯嫌弃她闹腾,直接叫人把她拖出去了。

    田恬没说话,老夫人问她:“玉儿,你想怎么做,奶奶今日替你做主。”

    田恬说出自己的想法:“奶奶,我要和离。”

    此言一出,震惊在场所有人。

    陈洛修脸色难看。

    忠勤伯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伯夫人连忙过来劝她:“儿媳啊,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洛修也把蓝姨娘休了,也算给了你交代,以后等着你的都是好日子,洛修经过这事儿,也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

    老夫人也道:“玉儿,你可要想清楚。”她这次是过来帮她撑腰的,原以为收拾了那蓝姨娘就行了,没成想她居然要和离。

    田恬一脸认真:“奶奶,我想的很清楚,我想和离。”

    陈洛修大声道:“我不同意和离。”他之前没想过和离,现在更不会和离。

    刘紫玉只能是他的。

    田恬很平静的看着他:“世子爷,您若是不同意和离,妾身只好对簿公堂,请求休夫!”

    她一条一条列举着他的罪状:“您宠妾灭妻,妾室进门当日,您把正妻赶去凌云峰将近一年,期间没有任何照顾慰问,若不是妾身存了些体己,恐怕不知何日才能返京!

    正室还未产子,妾室不能有孕,您无所顾忌,任其妾身生下长子。

    您纵容妾室,以至滋养她的野心,让她做出毒害亲子陷害正室的事来。

    您在妾室挑唆下,不分青红皂白处置正妻,以至正妻备受打击,吐血卧床。

    这一桩桩一件件,妾身有理有据,若是妾身执意对簿公堂,妾身定能成功休夫。

    当然,那时候世子爷的体面,忠勤伯府的体面,将不复存在。”

    陈洛修气急。

    忠勤伯夫妇也没想到刘紫玉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田恬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她就是要陈洛修必须和离。

    陈洛修舍不得:“紫玉,之前是我的错,我以后肯定痛改前非,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田恬对他没有任何留恋:“世子爷,妾身已经说得很清楚,要么和离,要么对簿公堂,我公然休夫,此事没有转圜余地。”

    伯夫人叹气:“儿媳,你三思啊,先不说和离对两家声誉有损,就说你们和离后,你还年轻,肯定要再嫁,届时你哪里能找到像洛修这样的好儿郎。洛修虽然之前做事欠妥了些,但经过这件事,他成熟稳重了,以后肯定不会再犯。”

    忠勤伯点头附和,他不便多说什么,屋子里一堆女人,他说多了不合适,夫人出面就行、

    田恬还是坚持:“妾身嫁过来这几年,受尽磋磨,今日更是吐血卧床,若是再待下去,能活到多少年岁还未可知,世子爷,和离吧,对你我都好,对外就说性格不合,和平分开。”

    陈洛修不想答应,但事到如今,主动权已不在他手上,憋屈的难受。

    老夫人见孙女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也不挽留了,孙女在忠勤伯府受了这么多委屈,她心里疼的滴血。

    “忠勤伯,既然小辈无法做出决定,那就由你这个当家人做主吧。”

    忠勤伯叹气,他还能说什么:“那就和离吧。”

    老夫人道:“我孙女嫁到你家三年,你们家对她如何,你们自己知道,怎么也该给些补偿,你觉得呢?”

    “应当。”忠勤伯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没满足老夫人要求,他们一怒之下对簿公堂,那一条条罪证,他们忠勤伯府脸面掉在地上,想捡都捡不起来。

    陈洛修激动道:“爹,我不和离。”

    忠勤伯瞪着他:“当初让你好好待紫玉,你不放在心上,现在要和离了,你又来装腔作势作甚?滚一边待着去。”

    陈洛修眼眶通红。

    田恬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等老夫人和忠勤伯商量好赔偿后,她当即就要收拾离开。

    一刻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老夫人皱眉:“玉儿,你现在这副模样,真的可以走?”

    田恬点头:“奶奶,孙女想回将军府。”

    陈洛修道:“先休养一日,待明日好些了再回去也不迟。”

    田恬坚持:“我今日就想回去,奶奶,我坐在马车里,没事的。”

    老夫人没办法,只能同意她的要求。

    “这小丫头我们也要带走,忠勤伯没问题吧?”老夫人指的是荣欣。

    她可是证人,必须要带回将军府,就算要处置,也该是他们将军府处置。

    忠勤伯大手一挥:“老夫人尽管带走。”

    秋穗可儿利索收拾好主子的衣物,半日功夫,田恬带着自己陪嫁的嫁妆从容离去。

    陈洛修不舍的站在府门口看着,芝兰玉树的身影满是伤感:“紫玉,咱们之间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吗?”

    田恬摇头,给他一个冷漠背影,没有半分留恋。

    回到将军府,田恬住进原主以前的闺房,她叫来秋穗问话:“这次能顺利和离,是否还有那位的手笔?”

    以秋穗的能力,想要得到荣欣情郎的供词,肯定要大费力气,她却轻而易举办到了。

    秋穗不敢隐瞒:“小姐,那位确实对您情根深种,早在您让奴婢盯着听水院时,那位已经猜到了,一直都是他在暗中帮助奴婢。”

    若不是太子爷,怎么可能如此顺利和离成功。

    田恬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秋穗道:“小姐,太子爷对您是真心实意的好,您为何就不考虑和他在一起?”

    田恬这话都听腻了,她也不想过多解释,她们三观不一致,讲了她也不会懂。

    “这话以后不要再说。”

    秋穗叹气:“是。”

    东宫。

    黄福全兴高采烈把田恬和离一事禀报上去。

    李湛闻言,却没有任何高兴。

    黄福全不解:“太子爷,您不打算接夫人进宫了?”

    李湛最近一直为此事发愁,心绪不宁:“你觉得她会进宫吗?”

    黄福全沉默了,小妇人的心思,不是旁人能猜透的。

    “奴才不知,但奴才知道,太子爷对夫人有情,夫人不在身边,太子爷事事不顺心。”

    李湛很无奈:“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黄福全诧异。

    “那皇后娘娘为您挑选的那些闺秀,您要见一见吗?”

    李湛完全不想见:“都推掉,孤刚刚回宫,现在应当以政事为重。”

    “可是陛下也希望您早立太子妃。”黄福全叹气,太子爷是情窦初开收不回来了。

    “先以政事为重。”李湛看着手中的折子,实在没有心思。

    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一争,小妇人可以和陈洛修过日子,她一定也能接受他。

    可这次看到她谋划和离,他就看明白了。

    小妇人是个极有主见之人,就如同她所说,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之前她看中了陈洛修,想要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陈洛修婚后纳妾了,她义无反顾和离。

    之后在护国寺后山,他们俩又好上了,她又重提要求,只是他没有办法做到,她又决绝离开。

    李湛看的太清楚,反而没有勇气去找她。

    他知道,除非只她一人,否则去再多次,亦是无功而返。

    可他一颗心早已遗落在她身上,没有她,他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10章 情郎是太子

    田恬一整天都心绪不宁。

    李湛为她做了那么多, 在这个皇权至上,男人三妻四妾的年代,无疑对她是真爱了。

    她心里自然也是有他的。

    只是两人三观不合, 所处位置不同,注定不能在一起。

    田恬对秋穗道:“收拾收拾, 今晚咱们出去。”

    秋穗不解:“小姐, 咱们要去哪里?大晚上的, 咱们两个女子出去也不安全。”

    田恬道:“谁让你这样出去了, 去找两身男装,咱们打扮一下出去。”

    秋穗迟疑。

    田恬催促道:“快去,不然我一个人去了。”

    秋穗吓到了,小姐带上她, 她还不放心, 哪里敢让小姐一个人出去。

    “小姐, 奴婢马上就去安排。”

    很快, 主仆俩扮成男子出现在大街上。

    秋穗浑身别扭, 但透露着新奇:“公子,咱们现在去哪里?”

    田恬扮成一个清隽小生,她长的漂亮, 扮成男儿身后, 依旧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去青楼。”

    秋穗一个咧嘴, 差点没站稳:“公子您要去青楼?”

    田恬点头:“不然大晚上出来干嘛?”

    “那地方不是咱们可以去的, 咱们还是回去吧。”秋穗都快哭了,小姐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种烟花柳巷, 哪里是她们女儿家可以去的。

    田恬不以为然:“我们怎么就不能去了, 只要口袋里有钱,哪里都可去。今日我偏要去。”

    她知道青楼那地方鱼龙混杂,是男人们享乐的天堂,她之所以过去,就是想去污染污染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

    李湛太好了,她怕自己如果不清醒,永远忘不了他。

    青楼那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想看丑恶嘴脸,那个地方无疑是最合适之地。

    李湛以后有了三妻四妾,和去那里喝花酒的男人又有何区别?

    秋穗叹气,拗不过小姐,只能跟着去了。

    京城最出名的青楼在春风街上。

    那条街开设的全是妓院,大大小小几十家不等。

    田恬和秋穗刚过去,铺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胭脂粉香。

    香味浓烈刺鼻,是很低劣的香味,但很能刺激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春风街上挂满了彩色灯笼,街道两旁妓院林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穿着暴/露在街道上拉客。

    她们媚眼如波,笑的花枝乱颤,体态风骚,卖力的展示着自己。

    有的更甚至主动上前挽住男人的手,说着一番情话,浑身酥麻的男人直接跟她进了妓院。

    街道上的男人多如牛毛,有穿着华贵的公子哥,也有粗布麻衣的庄稼汉,上至五六十岁,下至十四五岁的男人,应有尽有。

    人生百态,不外如是。

    秋穗被这阵仗吓的够呛:“公子,咱们真的要过去吗?”

    她这一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情。

    田恬点头:“进去。”不进去怎么死心呢。

    她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进春风街。

    田恬刚进去,就有不少女人盯上了她,快步朝着她迎上去。

    她清清秀秀的,穿的也不差,看起来就是个有钱的。

    姑娘们见到这样的恩客,自然就像狼看到了肉。

    伺候多了又丑又臭的男人,这样的自然是神仙肉,她们可不会轻易放过。

    “公子,您好面生,是第一次来吗?今晚让奴家伺候您吧,保证伺候的您舒舒服服的。”

    “公子,奴家能让您□□,奴家的回头客是最多的,伺候过的都说好。”

    “公子,奴家觉得您好亲切,好像前世奴家就是您的人”

    “公子,奴家会后空翻。”

    田恬身边挤满了姑娘,一个个身上香的熏人,田恬差点被熏晕了去。

    秋穗在旁边也受到了波及。

    她虽然没有小姐长的好看,但也是清清秀秀一个姑娘,女扮男装自然也不丑。

    姑娘们对她也没客气。

    秋穗被吓的直接蹲下身子,抱头如过街老鼠。

    田恬可不是来被这些姑娘们骚/扰的,默默运转龙诀,身上的气势愈发贵不可言。

    “本公子只要最漂亮的姑娘,你们还差些火候,快些散开吧。”

    龙诀用处多多,田恬身上的气势出来后,所有姑娘都散开了。

    她们有自知之明,这样的男人,身份肯定贵不可言,只有京城最大青楼的花魁能让他侧目一二,她们这样的,不可能入他的眼的。

    田恬和秋穗恢复自由,继续往前走去。

    “公子,刚才吓死奴才了。”秋穗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被那些姑娘摸来摸去,真怕一不小心被发现女儿身,届时她和小姐可没脸见人了。

    田恬安抚她:“不用担心,没事了。”

    “公子,这里这么多青楼,咱们去哪一家?”

    “自然是去最大的那家。”田恬道。

    不一会儿,两人去了京城最大青楼畅春院。

    田恬站在门口打量,不得不感慨,不愧是最大的青楼,不仅是一栋单独的三层高楼,门口拉客的姑娘,颜色也比其他家的漂亮许多。

    田恬带着秋穗径直进去,老鸨见她气势不凡,亲自接待。

    “公子,瞧着面生,第一次来这里吧,您想要什么样的姑娘,畅春院包您满意。”

    田恬道:“随便来一个乖巧小家碧玉的就行。”

    老鸨震惊,原以为是个有钱的客人,没成想要求这么低。

    “好的公子爷,您楼上雅间请。”

    田恬是来污染眼睛的,哪里愿意去什么雅间:“就在大堂里随便安排个位置就行。”

    大堂里什么人都有,她在大堂里最合适。

    老鸨脸色难看:“行,公子爷等着。”话落,直接离开了,冷冷淡淡的。

    秋穗不高兴:“公子,那老鸨怎么这样啊,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田恬很平静:“一分价钱一分货,正常的。”

    老鸨以为她是大鱼,所以亲自接待她,可她要的姑娘以及选的位置,估计撑死也就十两银子,老鸨肯定不会给她什么好脸。

    “小秋子,你要个什么样的?公子都点了,也给你点一个?”

    秋穗脸红,不过她跟着田恬久了,胆子也大了:“奴才也要个乖巧的。”

    陪着她吃点东西喝点酒就可以了,至于其他,她们是不敢想的。

    田恬连忙又招呼要了一个乖巧的。

    这次不是老鸨亲自接待,是一个龟奴帮忙安排的。

    畅春院接待服务做得不错,老鸨虽然神情冷淡,但接上来的人却很热情,让人挑不出错处。

    田恬和秋穗刚坐下,片刻,两个乖乖巧巧长相普通的姑娘过来伺候了。

    她们刚开始还不愿意,可看到是两个清秀的公子,她们脸上立刻有了笑容。

    她们这样长相普通的,价钱便宜,伺候的都是那种市井小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贵气的公子。

    “奴家见过两位公子。”

    田恬色色的抬起两人的下巴,挑了一个长得稍微好看的自己伺候。

    另一个没被挑中的,乖巧坐在秋穗旁边。

    两个姑娘乖巧,不像那些大胆的姑娘,没有做出那种上下其手的事情。

    大堂里衣香鬓影,台子上还有不少穿着清凉的姑娘扭动着纤纤细腰,伴随着旖旎的乐声,台下的男人们被刺激的双眼绯红。

    有的大爷不停往台子上撒钱。

    有的直接找了老鸨过来,看重了台上的女子,要她跳完舞下来伺候。

    有的被刺激的难受,当场对身旁的姑娘上下其手,甚至有忍不住的,当场就想来一发。

    姑娘把人挑逗到极致,然后娇声让男人们上楼去她们房间伺候。

    现场一片糜烂。

    田恬看在眼里,有些麻木,感觉心里没那么难受了,男人好像都是那个样。

    秋穗看到这些场景,刺激不比田恬小,大堂里真的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她以后都不想嫁人了。

    就在这时,有一桌引起田恬的注意。

    那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穿着一袭红衣,很是妖娆,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僵硬的坐在桌前,身旁的几个美人对他各种殷勤,非但没让他开怀,反而让他眉头越皱越紧、

    田恬认识那男人。

    应该说是原主认识。

    这男人是襄国公府上独子,赵浔小公爷。

    也是个名动京都的小霸王。

    对做官不感兴趣,从小就染上赌博恶习,然后在京都开设了几家赌场,赚的盆满钵满。

    他家世清贵,又是皇亲国戚,乃李湛表弟,哪怕不喜欢做官,在朝中也挂有闲职,身上又有爵位,是个含着金钥匙出身的顶端人物,这辈子注定是人上人。

    原主是将军府小姐,以前就是一个圈子的,不过她当时只喜欢陈洛修,对赵浔小公爷只是认识,两人并无深交。

    田恬疑惑,他那样的家世,应该不缺钱才对,怎么会只在大堂点姑娘?

    而且还一脸难受痛苦的样子。

    田恬不解,关注的也就多了,他旁边的红衣女子十分大胆,先是给他敬酒,后来去摸他的手撩拨他。

    再后来,她更大胆,直接伸手攻他下盘。

    不知道摸到哪里了,赵浔小公爷双眸猛然瞪如铜铃,俊脸绯红染上薄怒,他恶狠狠的一把挥开她:“放肆!”

    他气急不已,当场把一桌子琳琅满目的饭菜摔的稀巴烂。

    红衣女子被吓的够呛,脸色煞白,眼泪水不断往外流。

    巨大的声响引的所有人侧目,台上的姑娘们也不跳舞了,旖旎的乐声也没有了。

    老鸨第一时间赶来,看到满目狼藉,笑脸僵住。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老鸨没有怪罪赵浔小公爷,而是看向委屈落泪的红衣女子:“红儿,这位公子爷是你伺候的,你是不是伺候的不周到,让公子爷生气了?”

    红儿一脸委屈:“妈妈,女儿是想好好伺候这位公子爷的,是这位公子爷无缘无故发脾气,女儿好生委屈。”

    老鸨看向赵浔小公爷:“公子爷,您有什么说的?”

    赵浔气急,俊脸红的充血:“她她她不知羞耻。”竟然摸他那里,该死!

    田恬一直盯着那边的,自然知道赵浔是被摸了小宝贝才发火的。

    一时间还有些新奇,她原以为来妓院的都是些好色之徒,竟然在这群人里面,还有一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但,他既然不愿意,又为何要来这种烟花之地?

    老鸨很无语,她没见过赵浔,不知道他的身份,说话也没有奉承和小心。

    “公子爷,您这话说的,您都过来喝花酒了,还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现场众人也在嗜笑他。

    “这小兄弟说话真是可笑,过来喝花酒,不就是来玩女人的吗?”

    “就是,我还巴不得姑娘这样对我呢。”

    “上次急的我连脱裤子的时间都没有。”

    赵浔气急,懒得和一群人理论,若不是昨日和好友们喝酒玩大冒险输了,赌注是来逛一趟妓院,这种地方他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他欲打算离开,老鸨叫住了他:“公子爷,这就想走了?您掀的这桌子,可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做的,一百两银子,您可以从容离开,否则,今晚您怕是得留下了。”

    赵浔愤怒不已,他二话不说从怀里掏银子。

    一百两而已,他还赔的起。

    掏出来,只有十几两碎银子,脸色变得尴尬。

    这次逛妓院只是为了打赌,他原想着走个过场,十两银子已是顶天,没成想

    “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你派人跟着我,我这就去找小厮拿银子。”

    这场赌局严令不准带小厮,平时银钱都是小厮身上带着的。

    老鸨见过的世面太多了,说什么派人跟着,一旦出去了,找机会跑了,如石沉大海,他们只能打碎银牙和血吞。

    “这恐怕不行,要不公子爷把家里住址告知,我派人去取银子,银子到了,公子爷自然可以从容离去。”

    赵浔瞪着她:“你不要太过分。”

    他来逛妓院已经丢人至极,若是让老鸨知道他的身份,整个襄国公府都得跟着颜面扫地。

    他爹娘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老鸨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好像是在看什么臭虫。

    “我这要求并不过分,公子爷不愿意,很明显是想吃霸王餐了。”

    声音凌厉起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畅春院是什么地方,我春花子什么样的达官显贵没伺候过,你想在我这里吃霸王餐,没门。

    我今个儿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不赔偿这一百两银子,休想出这个门。

    明早之前,你若是不把银子赔了,我春花子直接送你去见官。”

    老鸨上下打量着他,满脸不屑:“看着穿的人摸狗样的,没成想竟然是个下三滥的玩意儿。”

    赵浔被骂的都快燥死。

    他视线扫视四周,想要看看有没有熟识的人,借一百两先还上,可他那个圈子的人,全是大元朝顶级勋贵,就算来逛妓院,也是去包间,行踪隐秘,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他扫了一圈,没找到一个人,被人指着鼻子骂,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田恬上前,拿出一百两银子塞进老鸨衣领里,行为好不暧昧:“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百两我替公子给了。”

    就冲老鸨不认识赵浔小公爷,她也该帮他。

    这人肯定是第一次来青楼,也没有睡姑娘的心思,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也未可知。

    总之,他是一群渣崽里的清新荷花,她乐的出这一百两银子。

    老鸨回过神来,见是之前那个小公子,当时她就觉得他气势不凡,觉得他是个有钱的主,只是后来他点了普通的姑娘,又选了大堂位置,她才觉得自己看走眼。

    如今瞧着,她没走眼,一出手就百两银子,分明就是个大爷。

    “公子爷,您这真是让人好生意外。”老鸨从胸脯里拿出一百两银子,暧昧的看着他:“公子爷,您若是喜欢人家这种半老徐娘,奴家也是可以的。”话落,还给他抛了个媚眼。

    田恬也后悔刚才自己那犯贱动作了,干咳两声掩饰自己尴尬:“我还是喜欢乖巧听话的。”

    这时,赵浔小公爷亲自上前感谢:“兄台慷慨,赵旭今日记下了,还请留下名讳住址,改日定把银钱如数奉还。”

    赵浔小公爷走近之后,田恬只觉得他更加俊美,五官妖冶,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俊脸染上薄红,一袭红衣,衬的他风流倜傥。

    田恬觉得,男狐狸精也不过如是了吧。

    也难怪刚才那个红儿姑娘,忍不住想要直接上手,也要睡了他。

    这种男人,别说给钱,就算不给钱,也可以上手试试的。

    “在下刘志,住在青染巷。”田恬不欲多说,报了个假名假地址。

    赵浔点头:“明日赵某必将亲自上门感谢。”

    田恬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说着,她就出去了。

    老鸨拦住她:“公子爷,您才刚来,怎么就要走啊,您若是不满意旁边的姑娘,我这边再给您另换。”

    “不必。”田恬大步走了出去。

    秋穗紧随其后。

    赵浔见此,连忙追出去。

    “兄台止步。”

    田恬转头看他:“兄台还有事?”

    赵浔道:“我瞧着公子出来了,若是现下有空,不如随我走一趟,我把银钱还你。”

    他之所以说明日给,是想着今晚小公子会在畅春院玩乐,如今见他出来,自然是第一时间想把银子给她。

    田恬拒绝:“不了,我还想四处转转。”她大晚上就是出来消遣的,可不想因为一百两银子就浪费了,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

    赵浔道:“好玩的地方,这我熟啊,赌坊,你知道吧,那个地方很好玩,要不去玩玩?”

    赌坊?

    那里是个好地方,能让人忘记烦恼。

    她身上有银子,去那里玩玩也无不可。

    “好啊,那就劳烦兄台带路了。”

    赵浔满口答应,立刻带她去了京都最大赌坊,福财赌坊。

    田恬站在赌坊门口,瞧着规格很大,好像是赵浔自己的赌坊。

    赵浔带她进去,里面热火朝天,什么样的赌徒都有。

    “这赌场有我熟识的人,待我先去借点银子,兄台稍等。”

    田恬点头。

    片刻,赵浔回来,还了她一百两,然后带着她挤进一张桌子。

    “觉得大能赢,就押大,觉得小能赢就押小。”

    田恬点头:“多谢兄台提醒。”

    分了五十两银子给秋穗,田恬就开始押了。

    她知道赌坊有暗箱操作,想要赢钱的几率不大。

    她押的银钱不大,一两一注。

    有输有赢,十几场下来,田恬倒是忘记了烦恼,一门心思只想赢钱。

    赵浔也在押,瞧她激动的很,忍不住问道:“兄台,你手气怎么样?”

    田恬算了算:“赢了二两银子。”

    赵浔笑:“兄台要不跟我押?”

    田恬点头:“那就却之不恭了。”

    赵浔道:“那你站我跟前来。”

    田恬点头,就站过去了,她也没觉得什么不合适,现在她是女扮男装。

    赵浔押哪里,田恬就跟着押哪里,两人押了几注,就换桌子继续押。

    田恬一连赢了五十多两银子,高兴的见牙不见眼,蹦蹦跳跳的,赵浔和她离的很近,能闻到一股隐隐绰绰很好闻的清雅香味。

    这种香味在充满臭男人赌场里,实在别具一格。

    田恬只到赵浔肩膀高度,赵浔低头看她,刚好看到她白嫩嫩的耳垂,仔细看去,竟然还有耳洞。

    虽然被她刻意掩饰了,但她在押注之前总是习惯性抱手摸耳朵,如今那耳洞若隐若现的,他离的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她是个心大的,他们俩站的这么近,她身子小,从他的视线看过去,都快靠到他怀里了,她还一点没发现。

    还在不停问他押大押小,高兴的不得了。

    第一次和女子如此亲密,他俊脸瞬间就红了。

    “赵兄,这局你觉得押大还是押小?”

    赵浔道:“押大。”说着,直接放了一百两银子过去。

    田恬在赌场玩的不亦乐乎,此事自然传到李湛耳朵里,一张俊脸黑完了。

    他助她和离,可不是让她大半夜去青楼,去赌坊玩的。

    她还不懂分寸,竟然和襄国公府小公爷亲近的很。

    以前在护国寺后山,她对他规规矩矩,懂分寸,这次遇到那襄国公府小公爷,就不知道分寸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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