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情郎是太子

    黄福全瞧着主子爷阴沉样, 心中无奈叹气,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他怎么会让那小妇人伺候主子爷。

    现在主子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那小妇人倒好,刚和离就和别的男人走的亲近。

    伺候过一国储君的女人, 心里怎么就没点数, 虽然她和离了, 但这辈子除了主子爷, 她别想嫁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也不敢招惹她。

    “主子爷,皇后娘娘那边又催了,选妃之事怕是不能耽搁了。”

    赶紧选一个可心的太子妃吧,主子爷见识了别的女人温柔, 自然就会把那小妇人抛诸脑后。

    届时小妇人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李湛正心烦意乱, 此时哪里想听这些:“滚出去。”

    黄福全不敢多言, 只得滚了。

    主子爷性子阴晴不定, 比之前在护国寺后山修身养性时还要可怕。

    李湛忙到深夜, 疲惫揉了揉眉心,起身回寝殿歇息。

    刚进寝殿,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屋子里莫名多了一股女人香。

    他绕过屏风, 就看到床上多了一个红色长条形的被褥,被褥里面露出一个脑袋, 被褥遮住了她半张脸, 乌黑的青丝如黑缎般铺散在床上。

    他的床榻上多了个女人!

    李湛脸色沉下,他快步过去, 揭开了女人脸上半遮的被褥。

    那是一张极为明艳的脸。

    女子年芳二八, 肌肤雪白, 脸蛋绯红,如水的眸含羞带笑,好不可人疼。

    对上李湛冷冽的视线,女子明显被吓了一条,被褥里的身子轻颤了下。

    “奴婢秋菊,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

    李湛冷冷道:“你是谁送来的?”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他的床榻上,自然有人授意。

    秋菊如实道:“奴婢是皇后娘娘送来伺候太子爷的。”

    皇后娘娘心疼太子爷在护国寺待了十三年,至今连个通房晓事的都没有,又不肯选妃,所以才选了两个美艳乖巧宫女过来伺候,她只是其中之一。

    “黄福全。”李湛对着门口喊道。

    黄福全连忙进来:“太子爷有何吩咐?”

    “把人抬出去。”李湛神情冷淡。

    黄福全迟疑:“太子爷,这是皇后娘娘”赏的,若是真的送出去了,皇后娘娘那边不好交代。

    “抬出去,母后那边孤自会亲自去说。”

    黄福全只得喊了两个小太监进来,把美人抬了出去。

    饶是美人垂泪,亦未让太子爷侧目。

    黄福全叹气,太子爷这是在作甚,为那没心没肺的小妇人守身如玉,至于吗?

    她配吗?

    *

    田恬今晚玩的十分开心,玩到亥时左右,她赢了一百多两银子。

    这还是她下注比较小的缘故,要是像赵浔动辄一百上千两,她今夜怕是能赢数千两银子。

    赵浔把人送到赌坊门口:“刘兄明晚还出来吗?”眼神巴巴的看着她。

    田恬笑:“明晚赵兄还带我飞吗?”

    赵浔点头:“带你飞。”

    田恬毫不犹豫:“那我还出来。”有钱不赚王八蛋,再说赌坊确实能让给她忘记烦恼。

    她活了多世,自制力惊人,不会对赌博上瘾,完全就是为了消遣一二。

    秋穗暗暗着急,小姐怎么能随便答应外男呢,也太不合规矩了。

    女儿家哪里能夜夜都出来!

    “公子,明晚您不是有事吗?您怎么忘了?”秋穗实在忍不住,提醒一句。

    田恬道:“我怎么记得没事。”随即对赵浔道:“赵兄,明晚我还出来。”

    赵浔笑着点头:“那我还在赌坊等你、”

    “好。”田恬说着就要离开。

    赵浔道:“天色晚了,要不我送刘兄一程?”

    田恬摇头:“不用。”

    带着秋穗离开了。

    赵浔暗中派人保护她,却发现她身边有暗卫护着。

    赵浔惊讶了,原以为只是个贪玩的女儿家,没想到身份还挺惊人。

    能有暗卫守护,在京中也只有世家大族才能做到。

    路上,秋穗就忍不住了:“小姐,您今晚不该那么轻率答应那赵公子的。”

    田恬没有直接搭话,问道:“你今晚赚了多少银子?”

    秋穗也是跟着小姐一起押的,双眼亮晶晶:“奴婢好像赚了五十多两。”她本钱不高,出手比小姐还胆小,挣的也就少了。

    “那不就行了。”反正能赚钱就行。

    秋穗被她说服。

    之后接连几日,田恬带着秋穗夜夜出去,和赵浔关系越来越好。

    赵浔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小姑娘玩高兴了,就喜欢蹦蹦跳跳,她不知道她那率真可爱的模样,已经被不少赌场男人发现是女儿身了。

    虽然她脸上妆化的好,但主仆俩的神情做派都像极了女儿家,和赌场男人实在别具一格。

    很多人想要凑上去,被赵浔无形中抵挡了。

    田恬几乎被赵浔以保护似的圈在怀里。

    田恬神经粗大,她就是出来放松心情的,一心一意都在赌桌上。

    秋穗细心,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赵公子把小姐保护的极好,两人就像是抱在一起似的,赵公子身形高大,小姐娇小乖巧,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小姐就好像是赵公子的女人似的。

    秋穗实在忍不住了:“公子,您和赵公子两个男人这样似乎有碍瞻观!”

    田恬闻言,转头看了看,才发现她和赵浔距离近在咫尺之间,太亲近了。

    两人视线对上,赵浔俊脸发烫:“赌场人多混杂,我看很多人往这边挤,你又是个爱干净的,我就替你挡一挡。”

    田恬就信了,然后继续押。

    赵浔唇角微微上扬,显然心情很好。

    他不由的想,小姑娘若是洗掉脸上的妆容,肯定会很漂亮灵动。

    过了亥时,田恬就不赌了,准备回家。

    赵浔亲自送她出去:“路上注意安全。”

    田恬点头,刚带着秋穗走出几步,直接被二楼上的一盆水浇了个透。

    好死不死的,只浇到她一人,秋穗因着走的慢了几分,刚好完美错过。

    水虽然是热的,但这十分影响心情。

    田恬气的骂人:“是谁没长眼睛,那么没有公德心?”

    楼上披着外衣的妇人,抱着个木盆尴尬站在窗前:“哎呀,妾身不好,竟然没看到楼下还有个小公子,我这就下来给小公子赔礼道歉。”

    赵浔也赶紧走了过来,把自己身上的虎皮大氅披到她身上:“刘兄,你没事吧?”

    田恬摇头,没事,随即看向楼上局促的妇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年纪也不大,就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田恬道:“亲自下来道歉就不用了,以后倒水还是注意些,看清楚了再倒。”

    这年头往门外倒水是正常的,又是深夜,谁也没想到楼下会刚好有人。

    妇人见田恬不计较了,连忙感谢一番,然后快速关好房门。

    赵浔趁机开口:“刘兄,我的宅子正好在赌坊旁边,你去里面泡个热水澡,顺便换一身干净衣物?”

    田恬哪里愿意去:“还是算了吧,我回家换就行。”

    赵浔道:“那妇人倒的也不知是洗脚水,还是其他什么污水,且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身上湿漉漉的,一不小心就要着风寒,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田恬闻言,不由脑补,洗脚水已经够让她恶心了,若是行房后清洗的水,那

    田恬想到此,头皮发麻。

    反正她现在是男儿身,就算跟赵浔去他家里换一身干净衣物,应该也没事。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田恬还是道:“赵兄,还是算了,我瞧前面有一家客栈,我还是去客栈里洗漱吧。”

    左右她今晚挣了一千多两银子,花钱开房不算什么。

    赵浔也没纠结:“好,那我现在带你过去,顺便让下人回宅子给你拿一身干净的换洗衣物。”

    田恬这次没拒绝,在客栈里,赵浔又不知道她女儿身的情况下,她很安全。

    田恬去悦来客栈要了一间天字号房,然后上楼沐浴,赵浔安静在大堂等着,并未做出越距之事。

    不一会儿,赵浔上楼敲门,把一身干净的男装递进去。

    田恬道:“秋穗,你悄悄去找店小二要两套女装上来,切记,千万不能让赵公子看到。”

    秋穗秒懂小姐的意思,小姐洗漱过后,没有化妆的胭脂水粉,无法把自己化成男儿身的样子,一旦被赵公子看到,顷刻间就明白她是女扮男装的。

    “奴婢这就去办。”

    田恬就放心泡澡了。

    秋穗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拿了两套干净的女装进来。

    田恬瞧着挺新的,忍不住问:“这么晚了,怎么还能弄到这么漂亮的衣裳?”

    亥时两刻了,这个点街道上已经没有卖成衣的了,她以为秋穗能借来两套旧衣裳已经很不错。

    秋穗笑的开心:“客栈的东家给的,他住在后院,拿的是自家夫人没穿过的新衣裳,不过奴婢也给了五两银子。”

    田恬点头,两人换好女装,若无其事的下楼。

    赵浔还在大堂等着,他长相妖孽,在田恬印象里,他是恣意潇洒的,很少见他这么郑重的坐着。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她现在和他可不认识,千万不能露馅了。

    赵浔确实很紧张,要看到那小姑娘女装的样子,怎么能不激动。

    他听到脚步声,偏头看去,只见主仆俩从楼上翩然而上。

    走在前面的小姐身穿湘妃色袄裙,头上只简单盘了一个发鬓,用白玉簪固定。

    素净至极,但她五官绝美,眉宇间还带有一丝英气,自有一番风骨气韵。

    皮肤白皙,双眸灵动清澈,如一汪清泉。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赵浔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就知道小姑娘长的周正,没想到居然这么漂亮。

    倾城绝艳不外如是。

    田恬假装不认识他,平静从他身边路过,没有多看他一眼。

    赵浔身边的小厮久久不能回神,喃喃道:“好美的女子。”未施粉黛就这般美艳,若是上了胭脂,那是何等绝色?

    他跟着小公爷见识过不少女子,可从未见过如此好看且气质出众的女子。

    田恬如今确实很美,原主的美貌就能排进京都前三,后来她练习龙诀,气质更加尊贵出尘,平添三分颜色,现在就算京中第一美人见到她,恐怕也要自惭形秽。

    田恬离开后,赵浔才猛然醒过神来,小姑娘的面容怎么有点熟悉?

    他好像在哪来见过。

    回去想了一晚上,他终于记起来,如果所料不错,那小姑娘应该是将军府大小姐。

    三年前她追着陈洛修到处跑,他有幸在一个宴会上见过一面。

    当时他就觉得陈洛修难逃小姑娘手掌心。

    一个娇俏漂亮的姑娘主动放下身段追求,只要是有点眼光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果不其然,陈洛修不到半年就被小姑娘拿下,最后陈洛修巴巴上门求娶。

    只是娶回家不好好珍惜,以至于两人最终和离。

    这件事情在京都引发震荡,他想不知道都难。

    赵浔心中酸楚不明,一面因看到小姑娘真容高兴,一面又因为她的身份而惆怅。

    她之所以流连赌场,想来也是为了发泄愁绪,不然不会大晚上出来。

    她若是个清清白白未出阁的姑娘该有多好,他就能立刻回禀了爹娘,把她风风光光迎进府中。

    哪里像现在这般纠结。

    他虽然喜欢她,可也知道襄国公府门槛高,一个和离女子,恐怕很难进他家大门。

    *

    田恬回府后,秋穗就劝她:“小姐,今日以后,您还是别出府了吧。”

    田恬疑惑:“怎么了,赚钱难道不好吗?”

    秋穗说出自己的猜测:“奴婢觉得赵公子可能已经知道您是女儿身了。”

    秋穗把赌场他刻意照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若他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怎会那般护着你?小姐您虽然化妆技术高强,但说到底咱们也是女儿身,一举一动不小心就会暴露,只要相处久了,猜出来并不难。”

    田恬陷入沉思,她这几日连着去,夜夜都赢钱,算下来她在福财赌坊赢了将近五千两银子了,就连秋穗都赢了将近七百多两。

    赵浔藏得深,没有告诉她真实身份,但她知道,福财赌坊是他的。

    从古至今,只有赌坊挣钱的,就没听说往外掏钱的。

    她赢了这么一笔巨款,更像是赵浔故意给她。

    田恬深吸口气,看来赵浔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并且还对她很有兴趣,不然不会出这么多钱砸她,买她开心。

    也许,今晚被泼水,也是他事先设计好的,为的就是看到她的真面目。

    田恬脸色变的难看,她不仅让他得逞了,还穿了女装在他面前晃悠

    “小姐,您叹什么气?”秋穗不解。

    田恬道:“没事。”知道就知道罢,左右他在三年前也是见过她的,这时候肯定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

    一个和离之身,想来他也不会再有兴趣。

    虽然大元朝鼓励寡妇再嫁,民风还算开放,但赵浔是襄国公府小公爷,身份尊贵,他又一直洁身自好,身边没有女人,想来肯定眼高于顶,她这样的女子,他是看不上眼的、。

    “从明日起,我就不出去了。”田恬道。

    赢了这么多的银子,也算不错了,再出去就很尴尬了。

    田恬安静了,连着几日不出去,赵浔却坐不住了。

    连着好几日没有看到小姑娘,心里空落落的,每天等她却见不到她,那种滋味实在难受。

    好友请他去喝酒,他都没有心思。

    宫里的李湛自然也知道两人的事情,东宫的瓷片一箩筐一箩筐送出去。

    黄福全天天面对太子爷阴晴不定的性格,整个人战战兢兢,不到半个月瘦了十多斤。

    他都不知道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墨扬见好友黄福全日子难过,也有点不忍:“实在不行,你就提点主子爷一声,让他出宫找人吧。”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眼下只有那个小妇人能解。

    黄福全不愿意,冷冷道:“那小妇人不配得到太子爷垂怜。”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罢了。

    墨扬不说话了,他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这种日子持续到田恬不再出去赌,东宫的天才晴了一些。

    李湛也有心情吃饭了,小妇人猜到赵浔知道她真实身份后,她就很规矩了。

    她心中还是有他的,知道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

    这日,田恬正在家中烤火,收到一封襄国公府小姐的请柬。

    城东的梅林开了,邀请她去赏梅。

    田恬和襄国公府小姐素无往来,更别提交情,这封请柬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她猜的不错,赵浔果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见她最近没出去后,就想借着妹妹的名义,把她约出去。

    田恬实在想不通,赵浔身份高贵,怎么就对她一个和离妇人纠缠不休。

    她也没对他做什么,只是两人在一起赌了几日而已。

    秋穗道:“小姐,您去吗?”

    田恬摇头:“不去。”把请柬递给秋穗:“去回了襄国公府小姐,就说我身子不适,需要卧床静养,不宜出去赏梅。”

    “是。”秋穗接过请柬。

    赵浔得知田恬拒了请柬,好一阵难受,整个人都焉了。

    这几日没见到她,原想借妹妹名义约她出去,他远远见一面都可以,可是

    她肯定也发现他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才不愿见面。

    她是在避嫌。

    赵燕看着愁眉不展的哥哥:“哥,你不会是喜欢上那将军府小姐了吧?”

    赵浔瞪她:“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攀扯这些干什么,说了你也不会懂。”

    赵燕不乐意:“我今年都十五了,哪里小了,再过一年半载都能嫁人了。我知道哥哥喜欢那将军府小姐,她长的有我好看吗,让你这么魂牵梦绕?”

    “这件事情不许说出去,若是污了人家名声,我可饶不了你。”赵浔叮嘱。

    赵燕吐了吐舌头:“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件事情我知道轻重,不过哥哥,将军府小姐好像对你无意呢,但凡对你有点意思,都不会拒绝的邀请。”

    赵浔脸色难看。

    她才刚和离,肯定对他没心思。

    他确实是单相思。

    田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又过了三日,赵浔胆大包天,直接翻墙进了将军府。

    亥时左右,田恬已经洗完澡睡下了,听到脚步声,她还以为是李湛,连忙警惕起来。

    还不等她出声,赵浔先开口了:“刘小姐,我知道你还没睡。”

    田恬听闻这声音极为熟悉,可不就是赵浔的声音吗?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半夜爬墙,你可知我大喊一声,你就成过街老鼠了,襄国公府小公爷。”田恬咬牙说道。

    赵浔压低声音,话语里难掩低落:“为何拒绝舍妹的请柬?”

    田恬没好气:“小公爷明知故问。”她对半夜爬墙的男人没有好感,一个李湛如此,一个赵浔也是如此,难不成皇亲贵胄都这么目中无人。

    “你为何不出去了,最近这小半月,我一直在等你。”赵浔不死心。

    “小公爷既然已经知道妾身是女儿家,自然明白,妾身不会出去,小公爷还是快离开吧,您半夜过来,若是让人知道,妾身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田恬不想和他有什么拉扯。

    赵浔今晚是来告白的,没说出心里话,哪里愿意走:“刘小姐,你愿意跟我吗?从第一次带你去赌坊知道你是女儿身后,我心里就对你有了莫名喜欢,只要你愿意跟我,我一定待你好,绝不会像陈洛修那样辜负你。”

    田恬冷冷道:“小公爷是想让妾身当你的妾室吗?这断然不可能,妾身之所以和陈洛修和离,就是因为他纳妾,妾身是个善妒之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会与人为妾,小公爷就歇了这心思吧。妾身当初在青楼帮你,也是觉得您是一大群男人中与众不同的存在,还望小公爷不要让妾身失望才好。”

    赵浔赶紧解释:“不让你做妾,我会以正妻之礼迎你进门,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至于妾室,我对那方面素来寡淡,有你一人便足矣。”

    田恬震惊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12章 情郎是太子

    她没想到在完全绝望之下, 竟然还能听到这样的话。

    他真的是一众渣男中,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小公爷这话当真?”

    “此言当真。”赵浔道:“若我不是个重视承诺之人,也不会和好友赌酒失败后去畅春院, 也不会在那里认识你。”

    那一次喝酒到了兴头上,就和好友杠上了, 谁输了就得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只要不违反大元朝律法, 不做有损公序良俗之事就可以。

    他赌输了, 醉了一日,傍晚就去了最大青楼兑现诺言。

    田恬闻言,这才明白他当初去青楼的原因。

    “你是身份尊贵的小公爷,你爹娘会让你娶一个和离女子?”

    襄国公府比忠勤伯府还要高门显贵, 别说是和离女子, 就是寻常世家千金, 也进不了那道门。

    赵浔道:“不争取怎么知道不行, 我会想办法说服爹娘过府提亲, 今日过来,就是想让你给句准话,你愿意跟我吗?

    我知道这话很唐突, 我自己也想过多次, 我们身份差异很大,但最后冲动战胜了理智, 你是我在这世上第一个心动的女人, 我不想失去你。”

    田恬敛下眸子,心里划过一抹苦涩, 李湛为何不能为她冲动一次。

    也罢, 他立志做一个好帝王, 后宫前朝千丝万缕,他想要快速掌握朝政,管理好大元朝,推大元朝走向最鼎盛,后宫的女人不可能少。

    后宫的女子是用来牵制朝堂的,遥看历史,绝大多数高位嫔妃背后都有举足轻重的势力,帝王玩弄权利的一种手段罢了。

    朝堂也会有一些大臣因为一些功绩,影响帝王宠幸某一位嫔妃的次数。

    两者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

    之前她当过皇后,莫聪之所以为她空置后宫,其一是爱她,其二是底气,他乃千古一帝君王,早已在楚国站稳脚跟,她嫁给他时,他已经将楚国推向绝巅,无人敢置喙他的决定。

    李湛不是,他也爱她,可他从小养在护国寺,虽有太子之名,根基却浅,他有大志向,大抱负,故而从一开始,他的规划里就不止她一个女人。

    她可以是他心上的偏宠,但后宫不可能只有她一人。

    只能说,家国大事盖过儿女情长。

    赵浔见她不说话,紧张的问:“刘小姐,你愿意吗?”

    田恬道:“只要你能说服你爹娘同意这门婚事,我愿意嫁你。”

    赵浔是个不错的男人,也承诺会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李湛的表弟,她若真和赵浔在一起了,就算李湛有霸占之心,也不得不死心。

    表弟妹他不能觊觎,也不敢觊觎。

    她和李湛如今已成这样,她总不能一辈子在他那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总要想开些,走出去。

    赵浔喜上眉梢:“如此,我这就回去与母亲说明。”

    田恬点头。

    赵浔就走了。

    他对她心里喜欢,更加尊重,并未对她有过距的事情。

    田恬睡不着了,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粉色帐顶。

    李湛也睡不着,他在小妇人身边安排了暗卫,得知赵浔翻墙进去,他第一时间赶出皇宫。

    他隐在将军府内,见赵浔满脸喜色从小妇人房间出来,俊脸阴沉的可怕,周遭数十米冷气骤然飙升。

    黄福全在心里把那不守妇道的小妇人骂的半死。

    她竟然让一个外男半夜三更翻墙进去,看那赵浔小公爷满脸喜色,两人分明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是时光。

    深更半夜,正是偷香窃玉的好时候,很可能赵浔小公爷已经得了小妇人的身子。

    越想越气。

    残花败柳之身,也配让主子爷惦记。

    下一刻,他就看到主子爷也翻墙进去,他耷拉个脸,都快哭了。

    主子爷哟,您这是做什么哟,那小妇人如何配让您一而再再而三爬墙。

    您可是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

    多少娇娇嫩嫩的姑娘等着您宠幸,您不看一眼,反而对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念念不忘。

    她根本不配啊。

    田恬听到动静,还以为赵浔去而复返,声音柔柔道:“怎么又回来了?”

    既然赵浔有意,她也答应了,态度上自然有了转变。

    李湛听她娇软的声音,俊脸漆黑如墨,田恬只感觉房间里烧着旺旺的炭火,也掩不住这一股冷意。

    田恬心中警铃大作,不是赵浔。

    果然,随着男人走近,田恬看清了他的面容。

    一袭墨色袄袍,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狐皮大氅,五官依旧清俊,却染上了深深的戾气。

    他视线紧锁着她,那模样恨不能掐死她。

    田恬心里咯噔一下,强迫自己淡定。

    “臣女参见太子爷。”她起身行礼。

    现在不敢作乱,刚才她把他当做赵浔,他现在肯定生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湛冷冷的看着她:“你还想他回来?”

    田恬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很无语:“太子爷,这是臣女的私事,您夜闯深闺已然不合适,还请速速离去。”

    “私事?”李湛视线上上下下打量小妇人,见她双眸清明,唇瓣粉嫩如花,不像是发生过旖旎之事的样子,脾气稍微好了一些:“你可知他是襄国公府独子,断不可能娶你为妻,你和他没有结果,深更半夜让他闯你闺房,成何体统。”

    田恬听他万年怨夫的语气,很是好笑:“那敢问太子爷,您和臣女又有结果吗?您深更半夜闯臣女闺房,又算什么?”

    李湛负手而立:“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就能给你名分。”

    他才是对她最真心的那个人。

    田恬笑了:“您所谓的名分,就是当您的妾对吧!忠勤伯一事,想来太子爷也看的清楚,臣女就不是能容人之人,否则臣女当个正房世子妃多好,至少还是正室。”

    李湛脸色难看,他的侧室,那也比一般正妻尊贵,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田恬继续道:“赵浔小公爷已经承诺我,会给我正妻名分,有我之后,不会纳妾。”

    “他爹娘不可能答应,你别被他蒙骗。”李湛怒极。

    田恬道:“他会努力说服他爹娘,我相信他,至少,他是唯一一个愿意为我这么做的男人,我为何不一试?”

    李湛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让她打消这个念头的,见她如此坚定,气的血气翻涌。

    田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请太子爷看在臣女在护国寺伺候您一场的份上,不要出手干涉这件事,算是臣女求您了,求您不要断了臣女这唯一的一点希望,否则就是逼臣女去死。”

    这话说的相当重了。

    李湛被气的脸色铁青,双拳紧握:“你当真决意如此?”

    田恬毫不犹豫点头,她现在也只有这点盼头了。

    李湛恶狠狠扔下一句:“你会后悔。”说完,大步离去。

    不知好歹的妇人。

    田恬叩谢。

    “谢太子爷成全。”

    闻言,李湛步伐踉跄了一下,心疼痛不已,那个没心的女人,朝三暮四,她现在眼里心里全是赵浔,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之后的日子,李湛再也没有来过将军府。

    田恬知道他是放手了,就在家里等赵浔消息了。

    赵浔三五不时会送些小礼物上门,对她体贴周到。

    这日,赵浔小公爷又送了一盒子软香酥上门,秋穗去接的,回来就给田恬学舌了:“小姐,您可不知道小公爷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样子,都快望穿秋水了,就巴望着见您一面呢。”

    田恬笑,脑补那妖孽男子纯情一幕。

    她还以为赵浔白日见不到她,晚上会选择爬墙,毕竟他都爬过一次了。

    但他没有,自从那次爬墙告白之后,就一直很规矩。

    也是个纯情小男人啊,空长了一张肆意人间的妖孽相。

    不过她倒是很喜欢这种小清新的风格,有点甜甜初恋的味道。

    接连半个月,田恬没有见到赵浔,也没有礼物送上门来。

    秋穗还以为赵浔变心了,不敢在田恬面前提这事儿。

    后来打听得知,赵浔小公爷在家里不吃不喝闹脾气,就为了逼爹娘认可她。

    田恬知道这种做法很幼稚,但小男人这样做都是为了她,心里还是瞒感动的。

    只可惜她进不了襄国公府,无法帮他。

    这晚,田恬沐浴完正准备入睡,窗户外再次有了声音。

    田恬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连忙去开窗户。

    果然,是赵浔来了。

    连忙让他进来。

    半月不见,赵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

    原本就不胖,现在都皮包骨头了。

    红色的袄袍支撑不起来,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田恬看看有些心疼:“傻子。”更多的话没有说,这男人说到底都是为了她。

    赵浔双眼褶褶生辉,笑容满面:“不傻,母亲已经妥协了,改日她就上门提亲,把我们俩的亲事定下。”

    田恬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真的成了。

    她原以为此事成不了的,毕竟襄国公府那样的高门大户,不是什么女子都能进去的。

    “高兴吗?”赵浔又问。

    田恬点头,笑颜如花:“高兴。”

    赵浔再也忍不住,把田恬拥入怀中,他俊脸绯红,她还能感受到他心脏砰砰砰有节奏的心跳声。

    拥着心爱的姑娘,赵浔心都快飞起了:“你进门以后,我母亲可能会看你不顺眼,但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我会努力办好朝廷的差事,以后让你富贵荣华。”

    只要母亲看到他婚后的变化,他会说是小姑娘影响的,时日一长,母亲不会为难她。

    他也确实因为她有了上进的冲动,前夫虽然门第比他低,但他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少卿,身居要职,他不能落了下乘。

    田恬心中感动不已,双手也环住了他的细腰。

    赵浔对于小姑娘的主动很是喜欢,一张妖孽脸笑眯了。

    “赵浔,我很欢喜。”

    “让你欢喜的事情还在后头呢。”赵浔此刻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你过来之前吃东西了吗?我这里还有些点心,你赶紧垫垫肚子。”田恬说着放开赵浔,连忙拉着他去八仙桌前坐下,把一碟子杏仁酥放在他跟前:“多少吃一些。”

    赵浔还是很受用的,小姑娘对他温柔体贴,他的心都飞扬起来了。

    “好。”赵浔拿起一块点心吃起来。

    田恬又笑着帮他倒了一杯茶水,放他跟前。

    赵浔心里开心,一碟子杏仁酥都进了他的肚子。

    快子时,赵浔才依依不舍离去。

    临走前,赵浔又道:“紫儿,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他觉得玉儿肯定有人叫了,叫紫儿的肯定不多,这是独属于他的称呼。、

    田恬笑着主动抱了他一下:“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赵浔俊脸红红的,然后一步三回头走到窗边,跳窗离去。

    田恬关好窗户,脸上还有笑容。

    和赵浔在一起,很舒适轻松,这辈子和他在一起,好像也挺不错的。

    赵浔爬墙的消息,自然被暗卫送进宫中,李湛震怒,但震怒之余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借酒消愁。

    这是小妇人的选择,他当时也同意了小妇人的要求,他没什么好说的。

    他可不信襄国公夫人是个好说话的人,这桩婚事能不能成,还两说。

    他且看着。

    *

    没过两日,将军府迎来了襄国公夫人上门。

    贵客临门,老夫人亲自接待。

    田恬知道这是婆母上门提亲来了,仔细收拾打扮一番,想要给婆母留下一个好印象。

    襄国公夫人被客气迎进门,刚坐下,她就笑着对旁边一脸郑重的儿子道:“浔儿,母亲适才想起,还有一尊玉观音亲自给老夫人准备的,粗心大意的丫鬟竟然忘记拿了,你亲自回府去拿一下。”

    老夫人客气道:“襄国公夫人亲自登门已让将军府蓬荜生辉,玉观音就不用了,无需小公爷亲自回府拿。”

    “老夫人无碍的,浔儿可巴不得为您跑一趟呢,你说是不是啊浔儿?”襄国公夫人笑。

    赵浔自然是愿意的,这可是心上人的祖母:“老夫人,赵浔这就去回去拿,您和母亲先聊着,赵浔告退。”

    老夫人笑:“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看着就让人喜欢。”她是知道赵浔以前的名声的,妥妥小霸王一个,现在就成熟稳重多了。

    襄国公夫人笑的开心。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襄国公夫人就问及田恬,让田恬出来见见。

    田恬非常慎重,今日穿了一身天蓝色袄裙,脖颈上围了一条白色狐狸围脖,整个人看着出尘绝色,很是乖巧。

    襄国公夫人见此,眼眸里闪过一抹暗芒,快的让人不可捉摸。

    她朝着田恬招手,笑的一脸亲切:“快过来让我瞧瞧。”

    田恬乖巧上前,双手放进襄国公夫人手上,福身见礼,让人挑不出错处。

    国公夫人仔细打量着她:“哟哟,瞧瞧这手,白嫩青葱一般,漂亮极了。

    这脸蛋也俊俏,身段也好,我瞧着京城出类拔萃的美人就属将军府家了。

    我看着真是欢喜的厉害,太招人疼了。”

    田恬乖巧笑了笑。

    她能感觉到国公夫人不喜欢她,但那又如何,她又不是和她过日子。

    只要两人面上过的去就行。

    老夫人在旁边也笑的合不拢嘴。

    襄国公夫人笑道:“这样好的美人,一直养在将军府真是太可惜了,我这里正好有段姻缘,必须要说给紫玉了。”

    老夫人道:“国公夫人想说的是哪一家?”她也只是客气一下,前两日孙女已经和她说了国公夫人要上门提亲的事情。

    襄国公夫人道:“国公门下有一学生,乃今年的探花郎,此人二十有五,还未娶亲,长的仪表堂堂,国公一直托我留意着合适女子,想要给探花郎做一门亲,今儿看到紫玉,我就觉得你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话无疑是在告诉她们,赵浔不是她们能肖想的,她也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老夫人脸色变了。

    田恬脸色也不是很很好看。

    襄国公夫人笑着道:“老夫人以为如何?我把探花郎都带过来了,就在府门口候着,若是老夫人有心,不妨喊进来一见?”

    老夫人一身傲骨,还从未受过此等侮辱,这摆明就是看不上孙女二嫁之身,哄着小公爷离去,她好拿一个探花郎搪塞过去。

    “紫玉刚和离不久,还未有成家的想法,再者我这老太婆身子骨不好,还想留她在将军府伺候一二,暂时没有旁的心思,襄国公夫人好意,我们祖孙心领了。”

    襄国公夫人含笑看着田恬:“紫玉自己是怎么想的?那探花郎很是出众,乃不可多得的好儿郎。”

    田恬哪里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既然襄国公夫人没有让她进门的想法,她又岂能强求。

    之前赵浔说的同意,或许也只是襄国公夫人的缓兵之计。

    “紫玉一切听祖母的,祖母的意思,便是紫玉的意思。”

    襄国公夫人满意点头:“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老夫人好生歇息。”

    老夫人笑着起身送客。

    襄国公夫人离开以后,老夫人一脸正色对田恬道:“以后你不要和那小公爷再来往,你今日也看到国公夫人的态度了,那样的高门咱们攀不上。”

    将军府铮铮铁骨,数代祖辈以性命堆建起的刘府,哪怕现在式微,也绝不受此侮辱。

    田恬点头,长叹了一口气:“您放心,孙女知道怎么做。”

    她和赵浔终究是有缘无分。

    赵浔抱着玉观音兴冲冲刚到将军府,就见母亲从府内出来,他不解的上前问道:“母亲,怎么这么快就谈完了?您见到紫儿了吗?”

    他还想着自己能赶上呢。

    襄国公夫人笑道:“见到了,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母亲看了很喜欢。”

    赵浔脸上带笑,激动的不行:“那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聊的顺畅,所以就快啊。”襄国公夫人拉着儿子的手:“走,先回府,母亲再跟你详说。”

    “可是儿子这手里的玉观音还没给老夫人送进去呢。”赵浔迟疑。

    “派个人送进去就行。”襄国公夫人不以为意。

    “那怎么行,那是紫儿的祖母。”也是他的长辈,他必须亲自送去才行。

    主要他还想进去看看紫儿,又有好几日不见了,他有些想她了。

    “我身边的徐嬷嬷有些体面,就让她送去好了,你随母亲回府,母亲给你详说将军府内洽谈之事。”

    赵浔闻言,心里有些激动,他还是想听婚事洽谈的怎么样了,把玉观音递给徐嬷嬷:“劳烦徐嬷嬷走一趟了。”

    “小公爷放心,交给奴婢一切妥当。”

    赵浔扶着襄国公夫人就回去了。

    刚回到府中,襄国公夫人就让人把赵浔看管起来。

    “我已和将军府老夫人说明白,你和那刘紫玉断不可能,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襄国公府是什么门第,断不可能让这样的人进门。”

    赵浔大怒,双眼通红:“母亲,你为何骗我,为何!”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后自会明白。”襄国公夫人吩咐下人:“把小公爷看管起来,若是让他逃了出去,你们一个个仔细性命。”

    “是。”下人道。

    赵浔怒火冲天,想说什么,直接被襄国公夫人打断:“不要试图用绝食那一招威胁我,你若绝食一顿,我陪你绝食一顿,你若绝食一日,我便陪你绝食一日,你若绝食到底,你母亲这条性命也不要了,总之,你若是想让那个刘紫玉进门,除非我死。”

    赵浔被带下去了。

    *

    一连五日,田恬过的很平静。

    自从上次见了襄国公夫人后,赵浔好像对她死心了,再也没来过。

    李湛也是如此。

    她每日在家里插花烤火,日子过的还是很不错的。

    襄国公府中却乱成一团。

    赵浔小公爷闹绝食,襄国公夫人陪着绝食,五日过去,小公爷还能勉强撑住,襄国公夫人却是倒下了。

    宫中太医常来常往,可以看出情况不容乐观。

    赵浔小公爷终是妥协,他这辈子和紫儿有缘无分。

    一连半月过去,田恬也没得到赵浔任何回复,她就知道赵浔的选择了。

    她也没什么好纠结,长辈不同意的感情,不会开出花朵。

    两人这样,或许是最好结局。

    这日,田恬忙着准备过年的事宜,秋穗急匆匆道:“小姐,不好了,太子爷又犯病了,这次来势汹汹,东宫已经有好几个伺候的太监重伤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13章 情郎是太子

    田恬脸色大变:“你是在哪里听说的?”

    秋穗道:“这件事情闹的挺大的, 现在京城上下都传遍了。”

    田恬眉头紧锁,按理说不应该啊,若李湛真的旧疾复发, 黄福全知道她能安抚李湛,应该第一时间出宫找她才对。

    “先看看吧。”田恬心如乱麻, 这会儿子黄福全应该在想办法让她进宫了。

    襄国公府。

    赵浔小公爷在书房专心看一副美人图, 眼里布满思念和悲伤。

    那美人图每日都要被小公爷拿在手里看好多遍。

    画像上的美人可不就是将军府小姐刘紫玉。

    贴身小厮见小公爷如此痛苦, 忍不住开口:“小公爷, 您若是想刘小姐,您就去将军府看看她,您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赵浔似哭似笑:“我如今还有什么脸再去见她?”

    原本信誓旦旦的扬言要娶她,没成想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的母亲, 好狠的心。

    而他身为儿子, 必须屈从, 若是母亲有个三长两短, 他无法原谅自己。

    贴身小厮无奈叹气。

    这日, 田恬又睡到半夜,感觉窗户前有动静。

    她最近因着李湛发病的事,睡眠很浅, 听到动静, 还以为是黄福全来了,连忙起身过去查看。

    来人并不是黄福全, 而是瘦成竹竿似的赵浔。

    他比之前看着更瘦了, 一张俊脸都快瘦脱相了。

    田恬看在眼里,不是滋味的很, 这男人在府里肯定费力争取, 受了不少苦。

    她以为他不会再来了, 没想到还是来了。

    “小公爷,夜半深闺,妾身虽是和离之身,但也还是要名声的,您这样实在不妥。”

    赵浔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依旧面若桃李,眉宇间有淡淡忧愁,她这段时日肯定也过的不好。

    “紫儿,是我对不住你。”

    田恬已经释然了:“小公爷没有对不起谁,您很好,只是我们家世相差悬殊,这辈子咱们有缘无分,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赵浔心中剧痛:“紫儿,我不知道母亲会那样做,我也被她摆了一道。”赵浔把在家里闹绝食,国公夫人晕倒的事情如实讲了一遍:“母亲如此,我不敢不妥协。”

    田恬点头,表示理解。

    赵浔舍不得放手:“紫儿,你愿意和我远走高飞吗?”

    田恬被他吓了一跳。

    赵浔道:“紫儿,这段时日我也试图放手,可入了心的姑娘,哪有那么容易忘记,紫儿,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带你远走高飞,咱们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日子。”

    田恬不敢:“小公爷,我感动你对妾身心意,但妾身不是孑然一身,妾身还有七十多岁的祖母以及守陵的母亲,还有在少林寺学武的弟弟,妾身不能和您离开,京中一切,妾身无法割舍。”

    赵浔道:“不用割舍,我们只是出去待一段时日,等咱们成亲后,有了孩子再回京城,届时有了孩子,我爹娘也没办法,必须让你进门。”

    田恬知道这是两人如今在一起的唯一办法,但她不是小孩儿,也没有年轻人那种冲动。

    她不能拿将军府的声誉去冒险。

    老夫人多有骨气的人,若是让她知道她和赵浔私奔,非气死不可。

    “小公爷,恕妾身不能答应,妾身乃将军后人,虽无武功在身,但有气节骨气,妾身不愿将祖辈用性命建立的将军府,置身于骂名之中,更不想因妾身一己之私,让将军府蒙羞。”

    赵浔眼眶通红:“那你就放弃我?”

    田恬偏过头,不敢看他的脸:“小公爷,当初妾身就说了,您爹娘同意,我才会嫁你。”

    赵浔不做声了,到底是大家闺秀,做不出私奔的事儿,是他异想天开了。

    “我多希望畅春院那一次,没有见过你。”

    田恬心里一痛,赵浔这话是放手了。

    田恬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她知道她和赵浔是彻底完了。

    之后的日子,田恬一直在关注东宫的动静。

    秋穗每日出去打听消息,这天,她又急匆匆回来禀报:“小姐,大事不好了,太子爷比之前更严重了,听说昨儿还失手掐死了一个小太监,东宫上下惶恐。”

    田恬脸色奇差,如今可不是东宫上下惶恐,是大元朝上下惶恐。

    “最近我们将军府周围有没有异常的人?”田恬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黄福全还没来找她。

    难道是李湛不愿意吗?

    他们两人确实是掰了,但事关性命,岂能儿戏。

    又一天,秋穗打听到护国寺方丈也进京了。

    “方丈连续赶了六七日的路,如今正在驿站稍作休整,不日便要进宫。”

    田恬听的心里焦急,方丈都进京了,可以想见李湛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见一见方丈。”田恬起身去衣架处,拿下雪白披肩套上,就要出门。

    秋穗道:“小姐,您要进宫?”

    田恬点头:“我要说服方丈,让他带我进宫。”黄福全不找她,唯今能进宫的,也只有方丈了。

    主仆二人迅速去了驿馆,田恬报出将军府身份,得以见到方丈。

    方丈认识田恬,见到田恬后,径直给她行了个礼:“阿弥陀佛,夫人,老衲这厢有礼了。”

    田恬连忙道:“方丈无需多礼,此次妾身前来,有一事相求。”

    方丈道:“夫人请讲。”

    “还请方丈带我入宫。”田恬长话短说:“我与太子爷回京之后闹了一场,如今我这身份不好进宫,所以才求到方丈这里。”

    方丈知道田恬的能力,毫不犹豫答应:“夫人换一身衣裳,随老衲进宫便是。”

    田恬点头。

    方丈找了一身小太监的衣裳给田恬换上。

    “秋穗,你先回将军府吧,我随方丈进宫便是。”

    秋穗点头回去了,她知道小姐和太子爷情分非比寻常,小姐去了东宫,应该也是安全的。

    田恬跟着方丈一路去了东宫,黄福全见这小太监畏首畏尾佝偻着身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他双眸一瞪,立刻把他叫住。

    “站住。”

    田恬只好顿住步子。

    黄福全走到她跟前:“抬起头来。”

    田恬只好抬起头。

    黄福全皱眉:“你这小太监,不是东宫的,你是谁!”

    他是东宫大总管,东宫上下的太监他都见过,没见过这么面生的。

    田恬见瞒不住,直接道:“黄总管,是我。”

    声音熟悉,黄福全瞬间瞪大双眼:“你你”他又意识到自己失态,压低声音道:“你是夫人?”

    田恬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黄福全惊掉下巴,他原以为这小妇人没心没肺,没成想主子爷危急关头,她竟然求了方丈带她进宫。

    就冲这份心意,黄福全对她的不满散去。

    终究是跟了主子爷一场,虽然有些不知好歹,但对主子爷的心还是有的。

    “黄总管,太子爷现在情况如何?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发作了?”甚至还有小太监因此丧命。

    黄福全叹气:“奴才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说,您亲自进去见了太子爷就知道了。”

    田恬点头。

    黄福全亲自把人带了进去。

    方丈也要跟着进去,黄福全笑着道:“方丈连续赶路多日,您先去旁边的厢房歇下,太子爷如今睡着了,等他醒来,奴才再去叫您。”

    方丈点头,径直离开。

    这里有夫人守着,他是放心的,当初在护国寺后山,夫人为了太子爷,可是连命都不要的,执意在铁牢里伺候了一个月。

    田恬进入寝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绕过屏风再往前走,血腥味更甚,只见李湛穿着一身雪白亵衣亵裤呈大字躺在床上,双手双脚被铁索锁住,动弹不得。

    手腕和脚腕处磨出深深血痕,看起来极为吓人。

    头发散乱,胡子拉碴,瘦的惊人,指甲已经抓烂完了,十个手指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模样看着比当初在护国寺后山还要不堪。

    他或许是太过疲劳,已经睡着了。

    田恬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李湛听到殿内来了不少人,他睁开眼准备继续发狂,可看到眼前双眸通红的小太监,他怔住了。

    这小太监为何给他感觉那么亲切。

    田恬赶紧收拾好情绪,坐在床边,手牵着他的手,运转龙诀,嘴里念着清心咒,双管齐下,想要帮他快速静心。

    李湛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眶深红,被铁索锁住的手,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田恬感受到他的主动,震惊的看着他。

    他不是发病没有理智吗?这副神情,可不像是有病之人!

    李湛深情的看着她,笑了,说话的声音都在抖:“玉儿,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田恬惊讶不已:“你你没事?”

    黄福全这时识相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李湛笑:“有事,你和我断了之后,我的心都空了。”

    田恬看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冷了脸:“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就是为了让她主动进宫?

    不可能啊,若真想让她进宫,黄福全早就接她了,哪里还用她去找方丈。

    “想娶你,想把你留在身边。”李湛无法接受没有她的日子,她是他的女人,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田恬震惊,那个娶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做的这一切,难道都是为了娶我?”

    李湛正欲说话,就听到黄福全在房门口高唱:“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李湛敛了神色:“等下别说话,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说。”

    田恬心里一堆问号,但眼下皇上皇后已经过来了,她只能先答应。

    房门推开,从门口簇拥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身穿明黄龙袍。

    女的身穿红色凤袍。

    男的俊美瞧着四十出头的样子,女的雍容华贵三十出头的样子。

    田恬噗通一声跪下,粗噶着声音请安。

    “奴才给皇上皇后请安,皇上皇后吉祥。”

    两人被簇拥着刚绕过屏风,床上的李湛好像受到惊吓刺激,突然发病,整个人陷入癫狂。

    他身子使劲挣扎,十指不停抠着床单,嘴里还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样子十分吓人。

    不消片刻,他满是伤痕的手腕脚腕再次溢出鲜血。

    十指亦是鲜血模糊。

    田恬心头狂跳,不解李湛为何要这样,但不难想象李湛此刻有多疼。

    皇上皇后见此,脚步加快走到床前。

    皇上眉头紧皱,看着床上儿子痛苦模样,一脸不忍。

    皇后娘娘泪眼婆娑,已控制不住自己,当场哭出声来。

    “快去传太医。”

    “是。”

    皇后娘娘站在一旁温柔道:“湛儿,我是母后啊,你还识得我吗?”

    李湛就好像没听见似的,挣扎的越来越厉害,手腕脚腕的鲜血染红了雪白亵衣亵裤。

    屋子里的血腥味极为浓重。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响,然后是李湛撕心裂肺的低吼。

    田恬瞳孔紧缩,李湛的左手断了。

    皇上也失去了平时的淡然,脸色大变:“速请方丈过来。”

    “是。”黄福全赶紧去了。

    皇后娘娘哭的伤心欲绝,瘫坐在地,不知想到什么,她连忙朝着大门方向跪下,双手合十:“老天爷啊,您要惩罚就惩罚臣妾吧,湛儿他何错之有,您已经惩罚他十三年了,也够多了,臣妾愿意折寿十年,换取我湛儿平安。”

    不一会儿,护国寺方丈被黄福全带进房内。

    方丈给皇帝皇后见礼,皇上连忙道:“大师,劳烦您看一看湛儿吧,他若是一直发病,恐怕”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来,湛儿是他给予厚望的孩子,这些年不论怎样,他始终没有放弃过他。

    湛儿也没让他失望,哪怕是修身养性期间,依旧把他交代的政务处理的很好,让他大为赞赏。

    方丈坐在床边给李湛看了看,随即一掌直接打晕了他。

    皇上皇后见此,默认了方丈的做法,如今湛儿这种情况,打晕他才是最好的办法。

    “大师,湛儿这病,您觉得?”皇上出声询问。

    他非常敬重护国寺方丈,此人能预测天机,曾多次谏言,让他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太子爷自有贵人相助,不必着急。”

    皇上皇后闻言,激动不已:“大师,何解?”

    方丈道:“只要找到那位贵人,太子爷的身体自会康复,以后大元朝国泰民安。”

    皇上皇后欣喜不已,着急问道:“敢问大师,此贵人该如何寻找?”

    方丈道:“我夜观天象,此贵人应该就在京都之中。”

    皇上皇后欲继续下问:“此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方丈道:“若是想要找出贵人,还需钦天监出手预测方位,老衲夜观天象只能看到贵人在京中,更多的却是蒙蒙一片。”

    皇上立刻喊了钦天监监正过来。

    钦天监正过来以后,直接禀报:“启禀陛下,娘娘,微臣昨晚彻夜卜卦,测出了太子殿下的贵人在京城西南方位,此人是凤凰命格应该是个二婚女子。”

    此言一出,皇上皇后傻眼。

    凤凰命格,就是母仪天下命格,注定是要嫁给太子的,以后成为一国皇后的。

    田恬心里咯噔一下,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之前的不解,在这一瞬间豁然开朗。

    李湛大张旗鼓整这么一出,这是想让她名正言顺进宫。

    为此,不惜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如今连左手都断了。

    田恬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眼圈泛红,她强制压下,不敢让皇上皇后察觉出不对。

    皇后不敢置信:“监正,此事非同儿戏,你可要仔细着说。”

    她样样优秀的儿子,又贵为太子,怎么能娶一个二婚女人为正妻。

    湛儿眼高于顶,她精心挑选的闺秀,他一个都没看上,若是让他娶一个二婚女人,这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皇后不敢想,一想就心口犯疼。

    她湛儿虽贵为太子,这命格也是太苦了。

    遥看历史,也没有太子娶二婚的典故。

    皇上也无法接受:“监正,此言千真万确?”

    监正一脸坚定:“回禀陛下娘娘,千真万确,初始微臣也和陛下娘娘一样震惊,故而花费了一晚时间反复卜卦,但卦象依旧如此,微臣不敢欺瞒。”

    皇上眉头紧锁:“怎么会是个二婚!”那样的女子,如何配入宫!别说是为正妻,就算是侍妾,那也是不配的!

    监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女子头婚嫁的也是高门显贵,不过她是凤凰命格,夫家留不住她,注定要离开。

    也是离开了,她的凤凰命格才开始显露,直到近日太子爷病重,天上凤凰星才开始绽放光芒,这证明太子爷只要找到那个贵人,他的病情就能逐渐好转,大元朝以后国运昌盛。”

    皇后已哭成了泪人,她可怜的湛儿:“监正,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监正叹气,还是那句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皇上无奈叹气,立刻派人去把京中西南方位的所有二婚女子生辰八字要来。

    皇后哭的更加伤心:“皇上,若是若是那二婚女子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我们湛儿”

    皇上脸色极为难看。

    监正道:“娘娘不必担心,微臣从卦象上来看,那二婚女子不超过三十岁。”

    皇后还是哭的厉害。

    皇上看了不忍,自从湛儿被下/毒,皇后这些年在宫中立下佛堂,常年在里面吃素礼佛,她过的也极为不容易,这般结果,她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皇后,就像监正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只要湛儿能好,二婚女子也无不可,万事以湛儿为重,以大元朝为重。”

    皇后点头,她何尝不明白其中道理,她就是接受不了,若那二婚女子和她年龄相仿,这不是在挖她的心吗?

    这时,太医进来为太子爷诊治包扎伤口。

    皇上皇后待了一会儿,两人在众太监宫女簇拥下伤心离去。

    田恬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他的手腕脚腕已经包扎,左手的骨头不是断了,是错开了,已经接上。

    他应该特别难受,特别疼,昏迷中眉头还是紧紧皱起,就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愁云。

    田恬心中难受至极。

    她没想到不知不觉间,李湛为她做这么多。

    黄福全这时实在忍不住为太子爷说话。

    “夫人,自从您从凌云峰离开以后,主子爷没有一天不在想您,这次更是为了让皇上皇后妥协,为了让您顺理成章入宫,不惜以自残伤体的方式折磨自己,奴才看在眼里都疼的厉害,等主子爷醒来,您别在和他对着干了,以后就好好和主子爷过日子吧。”

    黄福全说这些,其一是为了太子爷,其二是夫人能在太子爷重病期间,自己主动进宫探望照顾,他就觉得,夫人虽然和主子爷闹别扭,心里还是有他的。

    田恬点头,又忍不住问道:“我在宫外听说很多小太监重伤,还一个死在太子爷手上?”

    她感动归感动,可若是她的顺理成章进宫建立在别人的性命之上,她过不去那个坎。

    这是在作孽。

    黄福全道:“夫人放心,主子爷是天生的帝王,他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哪里会轻易伤人性命,死去的那个小太监,原本就得了重病离世了,主子爷才想着利用一把,还给了他家人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主子爷在护国寺那般艰难,也强制自己不伤人性命,何况现在已经好了!”

    田恬知道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黄总管,你们下去歇着吧,太子爷这边我来伺候就好。”她想单独和他待一待。

    黄福全理解,行礼后退了出去。

    田恬坐在床边,手牵着他的伤手,默默运转龙诀。

    龙诀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上辈子她就靠这龙诀长命百岁,能让他缓解一些疼痛也是好的。

    李湛再次醒来,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嫩滑小手握着,两人交握的地方暖暖的,一路暖到了他的心底。

    小妇人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瞧着乖巧的很,半分没有之前的张扬舞爪和出口伤人。

    李湛眼神都温柔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14章 情郎是太子

    李湛的眼神太炽热, 田恬从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眸,就对上男人柔情似水的眸。

    田恬灿烂笑道:“太子爷, 您醒了?”

    手就想缩回去,李湛立刻握紧了她的手, 不让她抽回。

    “我很高兴。”

    田恬道:“你都伤成这样了, 有什么可高兴的!”

    “只要你能回来,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李湛很认真。

    田恬瘪嘴:“太子爷怎么又想通了, 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他若是早这样,她根本不会和他闹别扭。

    李湛很无奈:“我贪心了,又想让你进宫,又想利用后宫关系牵制朝堂, 还想做一个人人称颂的千古一帝, 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哪能样样事情都能顺心, 我现在想的很开, 我会尽最大能力把大元朝发展强大,至于千古一帝,就留给咱们的孩子完成吧。”

    能流芳百世虽好, 可身边没了心爱之人, 一辈子过的如同行尸走肉,又有何意义。

    这次她差点和赵浔成亲, 若不是襄国公夫人从中插了一脚, 他将永远失去她。

    那一刻,他才明白, 小妇人在他心中太过重要。

    非她不可。

    所以才设计了这一出。

    “父皇母后已经派人去寻找京中二婚女子, 想来过不久就能把生辰八字送去钦天监, 不出一月,你就能进宫。”李湛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小妇人朝夕相处,心里就像吃了两斤蜜。

    田恬对他所作所为十分感动,也没说什么。

    李湛愿意为她做到这一步,她嫁给他情理之中。

    她终究还是爱他的。

    “太子爷,可要用膳?”田恬问。

    她看到李湛瘦巴巴的样子,实在心疼:“妾身这就去给您做些。”

    东宫有小厨房,她去做也方便。

    李湛哪里舍得她干厨娘的活儿:“不用,等会黄福全会安排,此时东宫处于旋涡中心,任何时候都必须谨言慎行。”

    一旦被发现他是装的,那就是欺君之罪,他这个太子之位都不一定能保住。

    田恬明白,也就乖乖在殿内陪着他。

    “靠上来。”李湛示意靠在他胸膛上,他都好久没和小妇人亲近了。

    田恬有些迟疑:“太子爷,可以把铁索解开吗?”他这样一直绑着,一动不动,实在难受的厉害,对伤口也不好。

    李湛摇头:“不用,太医时常会来上药,若是发现不对,会让人起疑。”

    田恬眼眶都红了,心疼的。

    李湛只觉得自己吃一点苦,能换来小妇人的心疼,太值得。

    “妾身给您按按,活活血。”田恬立刻上手,把他的双腿双手全部按了。

    甚至后背,她都伸进去帮他揉了揉。

    “玉儿,我是不是臭了?”他已经好几日没沐浴了,生怕会熏到她。

    田恬不在意,再者现在是冬日,几日不洗澡也没什么味道。

    “没有味道。”田恬继续揉,像极了一个任劳任怨的贤妻良母。

    李湛刚开始很舒服,可按着按着感觉就不一样了。

    小妇人离他很近,身上好闻的清雅香味把他包裹,她的小手按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酥麻。

    穿着一身太监衣裳,怎么看都新鲜的很。

    他已经很久没沾小妇人的身子,如今被这一撩拨,就如干柴碰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玉儿,我想你了。”低沉暗哑的声音,无不昭示着他的心思。

    田恬和他在一起过,自然知道他想干嘛。

    被锁着还不安分。

    “不可以。”田恬直截了当。

    “玉儿,帮帮我。”李湛看着她柔嫩的小手。

    “不行。”田恬还是拒绝。

    他现在瘦弱的很,若是还泄了精,对身体更不好。

    李湛叹了口气。

    田恬美眸瞪着他:“你若继续这样,妾身就叫黄福全进来伺候了。”

    李湛输给她了,也知道她是为他好:“不用按了,这样就挺好。”

    田恬也不纠结,收回手,坐在床边陪他聊天。

    不一会儿,黄福全送了晚饭进来。

    摆了三碟菜在桌上:“夫人,这是您的,您趁热用膳。”随即又拿了一个馒头走到李湛跟前。

    田恬惊讶:“太子爷就只吃这个?”

    黄福全点头。

    李湛解释:“再过几日就好了。”

    田恬心酸的厉害,她明白李湛这样都是为她进宫铺路,只有找到她之后,或许定亲之后,他的病情‘慢慢’好转,她那个贵人称号才能真正显贵。

    “我来喂。”田恬接过馒头,撕了一小块放进他的嘴里。

    李湛乖乖吃了一个馒头。

    黄福全见夫人伺候周到,心里舒坦许多,太子爷太不容易了,眼下没人的时候只吃一个馒头,有时候皇上或皇后盯着他用膳,他只能吃一些流质食物,而且吃一点,还要挥掉好些。

    饿肚子是常有的事。

    不然也不至于那么瘦。

    田恬在东宫陪了李湛两日,在黄福全的安排下回去。

    如今找人的圣旨已经下达,过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她头上,她需要在将军府等着。

    田恬依依不舍,在李湛脸颊上亲了一口,亲的一嘴胡子,才一步三回头离去。

    李湛笑容满面,小妇人的主动让他十分受用,她一点也不嫌弃他。

    京中因为皇上下的找人圣旨,已经炸锅了。

    找的不是妙龄少女,而是二婚女子,让人叹为观止。

    大元朝建立至今已有四五十年,还从未出现这种稀奇事。

    只要去街道上逛一逛,去茶楼转一转,全是议论这件事情的。

    “听说是钦天监监正预测太子的贵人是个二婚妇人,皇上才下令找人的。”

    “天爷,太子的贵人竟然是个二婚妇人,这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也不知那钦天监监正到底是怎么预测的!”

    “钦天监监正有几把刷子,占卜卦象还是不错的,不然也坐不到监正的位置。”

    “当时护国寺方丈也在场,那可是大元朝顶顶有名的圣僧,他也说夜观天象,太子爷有贵人相助。”

    “我有点同情那太子爷了,娶一个二婚女人就算了,竟然还不知长相,若碰上是个半老徐娘,真的是有地方没地哭去。”

    “是啊,这年头若不是犯了大错,怎会被夫家休弃。被夫家休弃的妇人,又能是什么好女子?”

    “监正说了,那妇人头婚嫁的也是高门显贵,只是凤凰命格,前夫家压不住。凤凰注定要栖身梧桐树。”

    *

    男尊女卑时代,被休弃或和离女子极少,很多女子宁愿死也不愿离开夫家。

    御林军速度很快,田恬回家当日,就查到了她头上,大张旗鼓要了她的生辰八字离去。

    田恬就在将军府等消息了。

    不出三日,钦天监监正忙慌慌拿着田恬的生辰八字面见皇上,如实告知田恬是太子爷的贵人。

    皇帝连忙派人请了皇后过来。

    两人在几年前宫宴上见过将军府小姐一面,对她印象很深。

    她长相漂亮,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美人,皇上皇后还没见到人时,便已听过她的名头。

    当时将军府如日中天,皇后还私心里想让她做湛儿太子妃,只是她嫁的快,当时湛儿也没回来,她不得不熄了心思。

    皇后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她要是早早把将军府小姐定下,她也不会嫁人了。

    亏的是她儿子啊。

    不过两人还是狠狠松了口气,将军府小姐虽然是个二婚,但家世不错,人长得漂亮,比他们预想的无知妇人,半老徐娘,妒妇泼妇好了不少。

    一道懿旨,田恬就被召进宫了。

    田恬盛装打扮,老夫人坐在一旁看着她,忧心忡忡,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如今皇后又传她入宫,不知道是不是相看上孙女了。

    田恬笑着安慰:“奶奶,皇后娘娘只是让孙女进宫而已,又不是赐婚圣旨下来了,您别紧张,孙女在您这里是香饽饽,在皇后娘娘那里未必是。”

    襄国公府,赵浔得知田恬被召进宫,脸色大变,心头蒙上阴影,他苦笑一声,他如今又有何种理由阻止她?

    忠勤伯府,陈洛修得知此事,亦乱了心神。

    刘紫玉那样的妇人,勾人的像是只狐狸似的,断然不可能是太子殿下的贵人。

    绝不可能。

    田恬坐着马车去了皇宫,到宫门口下马车走进去。

    宫门口有个小太监专门等着她,领着她直接去了皇后所住的福宁宫去。

    田恬以为只是皇后召见她,结果一进殿内,发现皇帝皇后都在。

    田恬见过世面,不卑不亢下跪行礼请安。

    “臣女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皇后互相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意。

    这将军府小姐虽然是个和离妇人,但通身的气度较之宫里的公主更甚,她的长相媚而不俗,眉宇间还有一丝英气,自有一番风骨。

    高贵自然流露。

    是个极美极有气质的女子。

    若是让她穿上太子妃的宫装,她就是浑然天成的太子妃,没人比她更合适。

    皇上皇后不由有些相信,钦天监监正的话了。

    就连护国寺方丈都算出此女是湛儿贵人,自然不会差了。

    自身显贵,才能成为贵人。

    田恬确实气质不凡,自从修炼龙诀后,她的气质形成淡淡龙气,钦天监说她是凤凰命格,也无错处。

    皇后对她很满意,亲自把她搀扶起来:“快快起来,不必多礼,本宫瞧着你亲切,就叫你紫玉可好。”

    “谢皇后娘娘抬爱,臣女不胜欢欣。”田恬落落大方,笑容明艳。

    让人好感倍增。

    三人在福宁宫说了一会儿话,东宫那边派人来报,那急匆匆的样子,把皇帝皇后给吓了一跳。

    皇帝心头发紧:“可是湛儿又发病了?”

    皇后脸色难看起来,眼中蓄泪,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小太监跪在地上,如实禀报:“回禀皇上皇后,太子爷没有发病,太子爷醒了,恢复神智了!”

    皇帝激动的立刻站起身来:“这可是真的?”

    皇后脸上布满笑容,一脸期待的看着小太监。

    田恬眼皮子直跳,暗道李湛打了一手好牌。

    小太监笑道:“千真万确,太子爷现在正在东宫用膳,如今能吃下去东西了。”

    “真是太好了,赏。”皇帝道。

    皇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将军小姐,慈爱的不行:“刘小姐甚得我心,重赏。”

    皇帝看向田恬神情也很温和:“确实该赏。”

    监正和方丈果然没错,此女子才刚进宫,竟然就让发病多日的湛儿恢复神智,当得起贵人两字。

    田恬这是被爱屋及乌了,连忙跪下道谢:“谢皇上谢娘娘赏赐。”

    皇帝皇后忙着去东宫看太子,田恬得了赏赐就出宫了。

    满满一马车的好东西,这份盛宠可是京中小姐头一份。

    回到将军府,老夫人看到这么多赏赐,心中感慨万千,这八成是相中孙女了。

    果不其然,田恬前脚回府,下午赐婚的圣旨就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将军府嫡女刘紫玉,丽质轻灵,性情温良,淑德含章,端庄持重,今皇太子李湛,适婚娶之时,挡择贤女相配。刘紫玉待字闺中,与皇太子李湛乃天造地设一对,特将汝许配为太子正妃,婚礼一切事宜,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吉日完婚。”

    田恬恭敬接旨。

    宣旨太监一走,老夫人瘫坐在地,田恬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搀扶她:“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痛心疾首,一把抓住田恬的手:“玉儿,你对祖母说句实话,这门亲事你愿意吗?若是不愿意,祖母哪怕拼着抗旨,也要进宫拒了这门亲事。”

    当今皇太子李湛被传乃天生帝王之才,声名远播,但从十二岁被下/毒后,一直居住护国寺修身养性,近日回宫,病情愈发严重,东宫伺候的太监宫女,死伤无数,孙女若是嫁进东宫,那势必就是进入一个火坑,比忠勤伯府还不如。

    至于钦天监所说的贵人,她孙女只是个和离的普通女子,哪里能让太子爷恢复正常?

    若是嫁进宫没有恢复正常,那以后不得被磋磨死。

    一个二婚女子坐上那么尊贵的位置,若是德不配位,不难想象以后日子有多难过。

    田恬想也不想的点头:“奶奶,孙女愿意嫁进宫。”

    其一,将军府不能抗旨。

    其二,李湛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肯定是要嫁进去的。

    老夫人心痛的不行:“孩子,你”孙女肯定是不敢违背圣旨,怕连累将军府。

    田恬握着老夫人的手,轻声安慰。

    “我知道奶奶是心疼孙女,但孙女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有道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刘家祖辈在战场上为皇上尽忠,抛头颅洒热血,我刘家女子也当巾帼不让须眉。

    只要孙女进宫能对太子爷有好处,孙女愿意进宫。

    若孙女进宫能换得太子爷身体好转,能换得大元朝太平盛世,孙女不仅愿意,更高兴,九泉下的祖辈肯定也会为孙女骄傲。”

    老夫人泪眼婆娑:“祖母也为你骄傲。”听了孙女一席话,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不如孙女通透,刘家祖辈能为皇上尽忠,他们刘家女子也该不遑多让,定要奉献自己一点绵薄之力。

    田恬笑了:“谢奶奶成全。”

    老夫人笑了笑,只是笑的比哭还难看。

    田恬的话自然而然传到皇帝皇后耳朵里,皇帝对田恬连连夸赞。

    皇后对田恬打心底里喜欢。

    原以为她配不上儿子,现在看来,完全配得上,天造地设。

    有这样觉悟的女子,有母仪天下的心胸。

    赐婚圣旨一下,全京城震动,大家面上不敢说什么,私下里议论满天飞。

    赵浔今夜在赌坊里,听到不少关于刘紫玉的议论。

    “将军府小姐当真是鸿运滔天,第一任丈夫是忠勤伯世子,第二任更不得了,直接成了太子妃,这是登了天梯了。”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当今太子爷病情那样,嫁过去晚上睡觉都不惶惶不安。”

    “听说刘小姐今日被召进宫,太子殿下就恢复了神智,皇上皇后大喜,赏了刘小姐不少东西,觉得她就是太子殿下命中注定的贵人。我觉得刘小姐嫁进东宫,恐怕太子殿下的病真的就好了。”

    “监正和大师钦点的贵人,肯定不同凡响。”

    “希望刘小姐真能成为殿下贵人吧,殿下好了,大元朝才能看到未来,咱们才能继续开怀赌博。”

    赵浔心里不是滋味的很,他多想不顾一切过去看望紫儿,可是他们的身份

    她不日就会成为他的表嫂!

    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半夜,田恬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窗户外有动静。

    田恬连忙坐起,不解的看着窗户。

    不可能是李湛,他今日才刚恢复神智,这时候正在养身体,不会过来。

    田恬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赵浔过来了?

    可她如今是他名义上的表嫂,他之前不会打扰她,现在也

    田恬没有时间多想,因为窗户外的人已经进来了。

    田恬震惊的看着他。

    “深更半夜,怎么是你?”田恬声音冷冷。

    陈洛修深情的凝望着她,快步朝她走来,她还能闻到他身上浓烈酒气。

    “紫玉,我来带你出火坑!”

    火坑?田恬大致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李湛于她,从来不是火坑!

    “赶紧回去,否则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夜半闯太子妃闺房,整个忠勤伯府都得被你连累。”

    陈洛修被她冷淡眼神刺痛:“紫玉,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跟我走吧,我会想办法让你假死,让你躲掉这次赐婚。”

    得知刘紫玉要嫁给当今太子,他顿时就不淡定了。

    和离这段时日,女人妖妖娆娆勾/引他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无法忘记。

    他一直想过来找她和好,只是太好面子拉不下脸。

    可她都要嫁给别的男人了,他如何能淡然。

    她是他的女人,哪怕和离了,她也还是他的女人。

    “我是心甘情愿嫁给太子爷的,你赶紧走。”田恬不耐烦的很,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两个三个都喜欢爬墙,十足的登徒子做派。

    陈洛修震惊:“刘紫玉,你疯了是不是,太子妃位置尊贵不假,但那都是虚的,当今太子爷是个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时常发病,喜怒无常,东宫上下伺候的太监宫女死伤无数,你若嫁进东宫,和他同床共枕,你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你也不想想,你是个二婚之身,太子爷身份高贵,能不嫌弃你,你嫁进去能有什么好日子?

    钦天监监正说你是贵人,你以为自己就真是贵人了,这世上若真有鬼神,那些坏人贪官早就被绳之以法,还需要朝廷作甚!刘紫玉,你醒醒吧,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陈洛修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重了,深吸一口气,放低声音:“紫玉,你就听我的,假死脱身,我会把你带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以后只要好好跟着我,我一定好好待你。”

    田恬真是被陈洛修气的不轻。

    “假死脱身?跟你走,去做你的外室?”田恬冷冷看着他:“陈洛修,你算盘打的真精。”

    “紫玉,事到如今,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我是想让你做妻子,可情势比人强,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收起你冠冕堂皇的话。”田恬慷锵有力:“你当我刘家是什么人?我刘家祖辈能为皇家献出性命,我刘家女儿一样能为皇家付出一切,钦天监监正觉得我进宫能帮到太子爷,我就进宫。

    只要太子爷身体能好转,只要利国利民,我虽死犹荣!”

    陈洛修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好半天,他才道出一句:“紫玉,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了吗?”

    田恬懒得多说什么:“家国天下前,儿女情长算什么,牺牲我一人,使得千万人获利,我甘之如饴。”田恬视线落在他身上,直言道:“我和你的情分,早在和离时已断的一干二净,还请世子赶紧离开,若是世子执意不走,就别怪我不留情面,直接喊人了。”

    陈洛修双眼通红,双拳紧握:“刘紫玉,我在宫外看着你进宫笑着走下去。”她一定会后悔今晚没跟他走。

    太过天真单纯,她这么做,只感动了自己。

    赐婚圣旨是下了,太子爷如今怕是膈应的很。

    他是何等高傲的人,皇后为他选了那么多名门闺秀,他硬是没看上。

    如今被迫娶一个残花败柳,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15章 情郎是太子

    之后的日子, 田恬就在将军府安心待嫁了。

    宫里很快送来吉日,婚礼定在两个月后。

    钦天监选了三个吉日出来,皇上挑了个最近的日子。

    若不是太子成亲, 必须大办,他想直接把儿媳妇接进宫了。

    儿媳妇进宫一次, 湛儿就恢复了神智, 若是她长住宫中, 湛儿肯定好的更快。

    转眼一个月过去, 已经开年,天气开始渐渐转暖。

    这夜,田恬刚睡下,又听到了窗户外有动静。

    她不耐烦坐起身子, 不知道这次又是谁, 她真的很烦这样,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歇息。

    片刻, 一道清冷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田恬美眸亮起来, 赶紧迎上去:“你怎么出来了?伤养的怎么样?”

    来人正是李湛,他穿着一袭月牙白袄袍,面冠如玉, 好似从画中走出的谪仙。

    养了一个月, 身子还是有些瘦弱,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李湛温柔的看着她, 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想你了, 就出来看看你。”

    田恬拉着他往床榻走去,两人坐在床边:“这种时候你就该好好养伤, 不能到处乱跑, 若是被人发现, 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李湛拍了拍她的手:“玉儿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真要是被人发现,我也有说辞。”

    田恬疑惑:“什么说辞?”身子主动依偎在他胸膛,闻着他身上干净的味道,特别满足。

    “我没见过太子妃长什么样,半夜睡不着,特意出宫看看。”李湛搂着她的腰身,让她在怀里偎的舒服。

    田恬闻言,觉得这个理由勉强说的过去,外人都以为这段婚事李湛是被逼的,他之前拒绝了许多闺秀,大家都以为他眼高于顶。

    要娶一个从未谋面的二婚女子为妻,堂堂太子爷心中不忿,做出翻墙举动也无可厚非。

    别说是太子爷,就算是寻常人家的男子,没见到未婚妻前,也想见一见,看看长什么样。

    人之常情。

    “玉儿,许久没见你了。”李湛说完这话,捧着她的脸蛋吻上她的唇。

    田恬心中思念不比他少,热情的回应着他。

    李湛许久没沾她身子,在宫中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哪怕母后送他两个晓事宫女,他也置之不理。

    如今,再也控制不住了。

    “玉儿,今夜侍寝如何?让我好好宠宠你。”李湛声音都变的低沉暗哑。

    田恬也想他想的厉害,但还是担心他的身子。

    她没嫁进宫之前,他的身子只能‘慢慢好’,如今还这么消瘦,肯定是每日控制饮食造成的。

    “太子爷,您身子怕是不成,还是等咱们成亲的时候好吗?那时候妾身好好伺候您。”

    李湛哪里能忍那么久:“我身子不碍事的,你难道忘了,我也练了龙诀。”虽然现在看着瘦弱,但力气却是不小,那龙诀极为神奇,自从练了之后,他神清气爽,耳清目明,好的不能再好。

    闻言,田恬释然了,龙诀的神奇,她已经领悟两辈子了,自然知晓其中厉害。

    她便由着他折腾了。

    李湛犹如喂不饱的狼,闹腾到五更天,直到门外暗卫学猫叫开始催促,他才依依不舍穿好衣裳离去。

    一夜奋战,他没有一丝疲惫,反而神清气爽,嘴角含笑,一眼就能看出他心情极好。

    小妇人就是有那魔力,让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田恬困的要命,李湛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睡到午时,还是秋穗敲房门把她叫醒,她才起来的,不然还能继续睡。

    坐在镜子前,田恬看着铜镜里满脸春情的美人,嘴角笑盈盈。

    果然吃肉和不吃肉区别就那么大。

    她此刻就像是个熟透的桃子,浑身春意满满,散发着芬芳香甜气息。

    李湛尝到甜头之后,就上了瘾,三五不时的半夜爬墙偷香窃玉。

    田恬刚开水还会劝阻一二,后来来的次数多了,她也就习惯了。

    这种事情她也是受益者,自然不会嫌多。

    临到成亲的日子,田恬被滋润的更加美艳动人。

    宫里的皇上皇后自从为儿子赐婚后,看到儿子持续好转,心里对田恬满意无比。

    婚礼办的极为隆重,甚至超过了前朝太子娶亲。

    成亲前几日,皇帝就吩咐礼部在京中挂满红灯笼红绸,就连城楼城门都挂上,整个京城都是喜气洋洋的。

    成亲当日,万人空巷,大家都出来看太子成亲的场面。

    当李湛穿着一身红衣,胸前绑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出现在京城街道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就是去护国寺修身养性十三载的太子殿下吗?也太丰神俊逸了吧。”

    “是啊,原本以为忠勤伯府的陈洛修风姿卓绝,如今看到太子殿下,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看着不像是久病缠身之人,完全和正常一样啊。”

    “听说皇帝为太子爷和将军府小姐赐婚后,太子爷才慢慢好转的,钦天监监正所言不虚,将军府小姐是太子爷贵人呐。”

    “今日太子爷亲自出宫接人,可见有多重视这二婚的将军府小姐。”

    “只是门面功夫罢了,将军府小姐再好,终究是个二婚残破之身,太子爷是何等人物,之前皇后娘娘为他选了多少闺秀,他都没有看上,说一句眼高于顶也不为过。这将军府小姐进了东宫,恐怕只有守活寡的份了。”

    大家都很认同这话,纷纷赞同。

    李湛没听到那些话,一路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周遭的说话声被埋下去。

    他心情极好,脸上带着笑容,一想到马上娶到心爱的小妇人,心情前所未有顺畅。

    田恬在将军府已经打扮好了,奶奶,娘亲,弟弟全部齐聚新房陪着她。

    因着她成亲的大事,娘亲在邙山守陵也回来了,弟弟也从少林寺赶了回来。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叮嘱道:“玉儿,进宫之后,一定要处处小心,特别是太子殿下,他有病在身,千万不要触他霉头。”惹了太子爷,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孙女,她就怕太子爷发病。

    田恬乖巧点头。

    娘亲也叮嘱道:“若是殿下不宠幸你,你也别上赶着去,就好好待在东宫即可,你安安分分的,想来太子殿下也不会亏待了你。”

    她进京后听到不少流言,太子殿下那种眼高于顶的男人,因为‘贵人’两字娶了女儿,两人之间没有感情,肯定会嫌弃女儿二婚。

    太子殿下又是久病之人,若是女儿上赶着去惹怒了他,轻则重伤,重则死亡,代价太大。

    她不求女儿大富大贵,只求女儿能在宫中平平安安一生。

    田恬依旧乖巧点头。

    她知道家里人都很担心她,但有的话是不能说的,如今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安心。

    不一会儿,太子爷的迎亲队伍到了将军府门口。

    大元朝习俗,皇室娶亲是不用新郎亲迎,太子亲自出宫迎接,着实给了将军府莫大脸面。

    大家却觉得这是皇上授意,不是太子爷自己的意思,哪怕他脸上笑的开心,大家都觉得他是装出来的。

    平常人家娶二婚都不会高兴,更别说身份尊贵的太子爷。

    田恬被喜嬷嬷搀扶着出去,拜别爹娘老夫人。

    老夫人和夫人高坐上首,爹爹牌位放在中间桌上,田恬跪下行礼,李湛也跟着噗通一声跪下。

    这一跪,震惊在场所有人。

    堂堂太子爷从来都是别人跪他,如今他跪下来,老夫人和夫人当即脸色微变,快速起身去搀扶他。

    “太子爷,这万万使不得。”

    李湛道:“这一拜,您们受得起,教导出这样合人心意的太子妃,您们功不可没,再者孤娶了太子妃,您们也是孤的长辈,这一拜当之无愧。”

    老夫人和夫人眼眶通红,太子爷有这份心,想来紫玉嫁进东宫,日子没她们想的那么难捱。

    拜别之后,田恬在喜嬷嬷搀扶下,坐进了花轿。

    李湛重新骑上高头大马。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往皇宫走去。

    田恬在花轿里笑的开心,却不知街道上有两个男人正痛苦的看着花轿渐渐进宫。

    赵浔眼神落寞,他们差一点就在一起了,差一点就携手一辈子了,没想到最后和她在一起的,竟然是太子殿下。

    陈洛修的情绪没比赵浔好多少,他坐在迎亲队伍必经的酒楼,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街道上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

    最前头太子爷的笑容刺痛他的眼。

    曾经他也如太子爷一般,穿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满脸笑容迎她回府,他一直以为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

    如今亲眼看到她被别的男人娶回宫中,心中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倒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花轿进入东宫,又是一系列的流程。

    太子成亲其复杂程度不比皇帝成亲简单多少。

    等田恬可以歇息时,她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

    李湛此时正被皇帝叮嘱:“记住,太子妃是你命中注定的贵人,以后一定好好待她,朕知道这门亲事委屈了你,但太子妃是个好的,你若是让朕知道薄待了她,朕拿你是问。”

    李湛点头:“父皇,儿臣知道轻重,您放心。”

    皇帝心下满意。

    皇后道:“等过段日子,母后再给你寻几个好的,纳进东宫。”儿子确实委屈,给他纳几个可心的在身边伺候,也是好的。

    李湛道:“母后,此事等以后再说吧,不急。”

    皇后点头,她也是在安抚他,让他好好对待太子妃。

    李湛回到房中,揭开盖头,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相视一笑,都能从对方眸中看到欣喜。

    黄福全端来一碗饺子,伺候田恬吃下。

    田恬知道这个流程,她咬了一口,黄福全问她:“生不生?”

    田恬笑盈盈道:“生。”

    李湛在旁乐不可支。

    屏退殿内众人,屋内只有他们俩,李湛直接把她扑倒在床。

    “玉儿,该行周公之礼了。”

    田恬见他如此急色,忍不住道:“还没沐浴呢。”

    “行礼之后再叫水。”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沐浴,他身上干净着呢。

    田恬也是早上沐浴后再上妆的,可让她不沐浴就伺候,她膈应的很。

    不过没等她膈应,李湛已经开始行礼了。

    又连着有五六日没碰小妇人了,如今哪里还忍得住。

    特别是小妇人穿着一身红装,娇艳欲滴,活色生香,他也不想忍。

    田恬就这样被他得了一次,半个时辰后,叫水伺候。

    当晚,两人叫了七次水。

    翌日,这话就传到皇后那边去了,惊的她茶水都差点喷出来。

    原以为她儿子是朵高岭之花,没成想头一晚就这么贪。

    旁边贴身嬷嬷道:“太子爷才晓事,且太子妃颜色绝美,太子爷贪了些也属正常,过些日子就好了。”

    皇后点头:“本宫盼着他们好,湛儿满意太子妃,本宫这心就放下了。”

    御书房那边,皇帝自然也知道了这事儿。

    他也担心湛儿会薄待了太子妃,派了宫人在东宫听动静,如今见湛儿满意,他也放心了。

    “终究是命定的贵人,朕和皇后都白担心了。”太子妃恐怕比他们所想像的还要得宠。

    田恬一大早就被拽了起来,今日要去拜见皇上皇后,万不能迟到。

    梳妆的时候,田恬还一脸哈欠连天。

    原以为和李湛都老夫老妻了,谁能想到昨晚他好像磕了药似的,猛虎一般。

    折腾到五更天才让歇息。

    “太子妃,您喝杯茶醒醒神。”秋穗端了一杯滚烫茶水过来。

    田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秋穗也替太子妃捏了把汗,昨夜她在门外伺候,叫水频率太频繁,都觉得累的不行,就不用说在殿内伺候的太子妃了。

    一盏茶下肚,田恬终于有了些精神。

    梳妆打扮好,李湛也过来了,他倒是精神抖擞,一大早还出去练了剑。

    眼神烁烁,神清气爽,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田恬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李湛笑的宠溺:“太子妃收拾好了,咱们就去福宁宫给父皇母后请安,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田恬知道这是大事,也没多说,慢吞吞起身,李湛走过去携着她,夫妇俩一同前往福宁宫。

    敬了茶,皇后赏了一对水头极好的祖母绿手镯,皇帝赏了一对龙凤玉佩,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夫妇二人又陪着皇帝皇后在福宁宫用了早膳,这才回东宫。

    田恬回去继续补觉,李湛则去处理政务。

    一觉睡到下午黄昏,田恬刚起床梳洗好,李湛回来陪她用晚膳。

    新婚燕尔,两人吃过晚饭,田恬还想去花园消食,李湛直接把她拉回房间,美其名曰在寝殿帮她消食。

    田恬也是个爱男色的,李湛黏糊的厉害,她也只能随了他。

    两人夜夜笙歌,田恬被滋养的愈发美艳动人,一颦一笑皆透着风情,不过她眉宇间有一丝英气,媚而不俗,妖而不艳,极是好看。

    两个月后,田恬就感觉自己不对劲了,频频呕吐,难受的厉害,叫来太医把脉,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

    李湛激动不已,当即道:“重赏太医,重赏东宫上下所有太监宫女,每人赏一个月月钱。”又道:“赶紧把这好消息通知父皇母后。”

    “是。”黄福全也激动的很,太子妃真是争气,进宫两月左右就怀孕了,当真是太子爷的贵人。

    东宫上下喜洋洋。

    李湛把她抱在怀里:“玉儿,我终于有嫡子了。”他今年二十五了,他这个年纪的人,孩子都五六岁了,天知道他多想有一个他们的孩子。

    皇帝皇后知道这个喜讯,也高兴的不得了,赏赐如流水送进东宫。

    田恬被当成宝贝似的,探望她的一波接一波,忙慌慌的。

    将军府的老夫人和夫人得到这个喜讯,终于松了口气,她们一直担心紫玉进宫会被太子不喜,如今这么快有孕,太子殿下肯定也是满意她的。

    赵浔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他郁闷的对月畅饮,若当初母亲没有横插一脚,紫儿肯定肚子里也有了他的孩子,肯定也有五六个月了,今年秋天恐怕就要生了。

    襄国公夫人看到儿子这般情殇,心里难受不已,若早知儿子会这样,她还不如同意了两人的亲事。

    送了件衣服给他披上,襄国公夫人安慰道:“浔儿,放下吧,刘小姐乃凤凰命格,寻常人家留不住她,哪怕当初母亲答应了你们俩的事儿,你们也不一定有结果,看开些。”

    赵浔只是苦涩一笑,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

    陈洛修同样得知了前妻怀孕的消息,完全无法淡定,一个人躲进房间里,谁也不见。

    往事一幕幕回首,若是他当初和她好好的,他们的孩子恐怕也有两三岁了。

    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别的男人生孩子。

    田恬怀孕以后,李湛就不敢闹她了,每晚挨着她睡,忍得特别难受。

    但他也只能忍着,不敢乱来。

    这日,田恬去福宁宫请安,皇后就有意无意提醒田恬给李湛纳妾。

    田恬不好明面拒绝,只好笑着道:“儿臣回去和太子爷商量一下,看他喜欢什么样的,儿臣届时在安排。”

    皇后十分满意:“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大度的。”

    田恬心头苦涩至极。

    当天晚上,田恬在用晚膳时,就把皇后的意思说给李湛听了。

    “知道了,你好生养胎。”

    田恬见他一脸云淡风轻,以为他对此不上心,心里舒服许多。

    他若是敢乱来,她大不了带着孩子离开,离了他,她又不是不能过活了。

    翌日,李湛去给皇后请安,皇后就问了:“昨日太子妃有跟你提纳妾一事吗?”

    李湛点头:“提了。”

    皇后满意点头:“湛儿你是怎么想的,喜欢什么样的,母后也为你留意些。”

    李湛直言不讳:“母后,儿子瞧着您宫里就有几个甚合儿子心意,若是母后舍得,儿子想要了过去。”

    皇后惊讶,没想到儿子早就盯上她宫里的宫女了。

    “你看中哪些了?”

    李湛直言道:“春柔,夏媚,秋软,冬霜。”

    这四个是福宁宫的宝贝,是皇后花费大力气让家里送进宫来的,为的就是有一日开脸伺候皇上,四人美的各有千秋,没想到湛儿回宫不久,就盯上她们了。

    罢了,儿子想要,她就给了他吧。

    皇后立刻让嬷嬷把四美带上来,让李湛带进东宫。

    田恬得知李湛大张旗鼓带了四个美人回来,不敢置信:“秋穗,你确定是真的?”

    秋穗叹气,不敢欺瞒,这么大的事情,也欺瞒不了:“回禀太子妃,是真的,现在东宫上下都传遍了。”

    田恬立刻就去找李湛了。

    刚走出宫殿,李湛就过来,田恬恶狠狠瞪着李湛。

    李湛连忙过去搀扶她:“都晚上了,怎么还要出门?”

    田恬一把拂开了他的手:“听说你带了四个美人回来?”

    李湛笑着道:“此事进去详说。”

    田恬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碍眼的很。

    不过还是听话进去了。

    黄福全为太子爷捏了把汗,太子妃可是个出了名的妒妇,太子爷一下带回四个美人,太子妃怎么忍的下这口气。

    夫妻俩进殿之后,不知道太子爷说了什么,太子妃没在闹腾,非常大方为四美安排了住的院落,离太子爷的书房极近,表现的特别大度。

    黄福全差点惊掉下巴。

    福宁宫。

    皇后正听下人禀报东宫发生的事情。

    “本宫以为那太子妃是个善妒的,没成想竟然这么大度,不错,有太子妃的样子了。”

    男人三妻四妾是情理之中,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

    “对了,太子爷今晚歇在哪里?”

    “回禀皇后娘娘,今晚太子爷歇在太子妃处。”

    皇后满意点头。

    儿子是个聪慧的,知道太子妃怀孕,要先稳定太子妃,今夜陪太子妃,给了她体面,明晚就可以宠幸别的女子,实至名归。

    李湛一连三日都在陪太子妃,给足了体面。

    陈洛修一直在关注东宫的情况,得知太子一连纳了四个女人,她还大方帮忙安排院子,似笑非笑,她在忠勤伯府善妒,如今进了东宫,还不是要为太子张罗,以后太子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她肯定会后悔,当初没有跟他假死离开。

    赵浔自然也得知了,心中很是苦闷,他想一心一意对她,却是有缘无分。

    有的人得到了,却不知好好珍惜。

    而他,想帮忙,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晚,李湛传了夏媚侍寝。

    夏媚长的妩媚至极,身段惹火,是四个宫女里最火辣的美人,只一眼就让人忍不住生出垂涎之意。

    夏媚第一个侍寝,高兴不已,太子爷丰神俊逸,如今病又好了,这样的郎君打着灯笼都难找,可比伺候皇上好多了。

    若是得了太子爷心意,以后太子爷登基,她就是妃嫔,飞上枝头变凤凰。

    夏媚仔细梳洗打扮,裹成一条被褥送进李湛寝殿。

    一想到等下要伺候太子爷,夏媚小脸绯红,嘴角止不住的笑容。

    李湛早在寝殿等着,美人一来,他就忍不住抬起美人下巴,仔细端详。

    “果然生的一副好相貌,倒是配的上‘媚’字。”

    夏媚小脸红扑扑,双眸含情:“奴婢谢太子爷夸奖。”

    李湛开始解自己衣裳。

    夏媚羞的别过脸去。

    李湛脱的只身雪白亵衣亵裤,一脸急切准备宠幸美人。

    夏媚心扑通扑通狂跳,紧张又期待。

    可刚碰到夏媚,李湛整个人就不好了。

    夏媚见太子爷双眉打结,揉着眉心,忍不住担忧的看着他:“太子爷,您怎么了?”

    “孤没事。”笑着道:“如此可人疼,让孤今晚好好宠你。”

    夏媚乖巧点头。

    李湛的手再次伸过去,又是一副特别难受的模样。

    夏媚瞧太子爷的样子,心有些发慌。

    李湛不放弃,又试了好几次,最后忍不住,直接掐住了夏媚的脖颈。

    夏媚都来不及叫出声,就被李湛紧紧掐住。

    好一会儿,李湛终于回过神来,直接甩开了她。

    夏媚当即吓的哭出声来。

    房门快速推开,黄福全带着几个小太监冲了进来。

    “太子爷,您没事吧?”

    李湛盘坐在床上,强迫自己冷静:“孤没事,今晚的事,半个字都不能传出去。”

    “是。”所有人道。

    李湛视线又看向哭哭啼啼的夏媚。

    夏媚连忙道:“奴婢遵命。”

    翌日,李湛又迫不及待传了春柔侍寝。

    春柔人如其人,长的温温柔柔,乖乖巧巧,看着就很讨喜。

    春柔也很期待侍寝,可太子爷进去没多久,东宫立刻传了太医。

    东宫传太医是大事,皇帝皇后在第一时间赶往东宫。

    得知是春柔重伤昏迷,不是儿子出事,帝后才松了口气。

    问下来才得知,儿子这病还未完全好,根本不能宠幸别的女人。

    皇后有点怀疑,叫来了夏媚。

    夏媚不敢隐瞒,把太子爷如何急切想宠幸她的画面,描绘的有声有色。

    至此,皇上皇后无言。

    田恬身为太子妃,也在殿内,当即噗通一声跪下。

    帝后震惊,连忙让她起来。

    “太子妃身怀有孕,不必动不动就跪,湛儿,还不赶紧把太子妃扶起来。”

    李湛点头,过去扶她。

    田恬不愿意,跪着道:“太子爷,您就让臣妾跪着吧,臣妾无颜面对您,更无颜面对父皇母后,臣妾顶着个贵人称号进宫,却半点没有帮到太子爷,臣妾怀孕后,太子爷身边连个可心的人都没有,这是臣妾的无能。”

    帝后连忙让她起来,这事儿怨不得她。

    田恬这才慢吞吞起来。

    帝后互相对视一眼,皇帝道:“湛儿病还未彻底好,纳侧妃一事还是搁置吧。”什么也没有湛儿的身体重要。

    皇后同意,原本想着从宫外给湛儿娶几个可心的侧室进宫,如今湛儿这般情状,实在不合适。

    也幸好湛儿急色,早早问她要了四个宫女,否则把外面的名门闺秀娶进来,不是害了人家吗?

    帝后离去,李湛搀扶着田恬进入寝殿,小心伺候她坐下。

    “今日感觉如何?我瞧着你肚子一天一个样。”

    田恬笑:“感觉很好。”

    对他表现很满意。

    李湛也笑了。

    田恬道:“那四个美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等会儿就遣人送回福宁宫。”李湛道。

    “当真没有动心?”她瞧着那四个美人各有千秋,确实是难得的美人。

    “论姿色谁比的过你,我已经拥有最好的,还能看上其他。”李湛摸着她的肚子,无奈道:“你娘亲就是个没良心的,爹爹都对她掏心掏肺了,她还茫然无知。”

    田恬感慨道:“这次的纳妾是挨过去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

    李湛道:“玉儿,我不是好色之人,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有旁人,如今我是太子,我都能做到唯你一人,等我掌权成为帝王,我更有能力保护你,绝不让你受一丝委屈。”

    大不了,这辈子这个病永远好不了,没什么大不了。

    挚爱就在身边,马上又要迎来他们的孩子,人生最美好的事情都被他遇上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玉儿,你瞧我给孩子取的名字,你看看喜欢哪个,咱们就用哪个。”

    李湛宝贝似的从怀里拿出两页纸。

    田恬接过一看,一页是女孩的名字,一页是男孩名字,密密麻麻的,至少取了几十个。

    田恬靠在他肩膀,乐不可支。

    本小故事完。

    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完结啦,撒花,明天是新故事,也是这个快穿系列里最后一个故事啦,么么哒,新故事第一章 都有红包哦,宝子们记得按爪哈,亲亲。

    第316章 落难王爷

    田恬有意识时, 只感觉自己身子趴在一张梆硬的木板床上,轻轻动一下身子,扯动后背, 腰椎臀部那一块火辣辣的痛。

    她当即尖叫出声。

    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模糊, 完全看不清周遭事物。

    心头涌起巨大恐慌。

    这一次,她好像穿成了一个瞎子

    门外的男人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放下手里浆洗的衣物,快步进屋。

    “妻主,您怎么了,可是扯到伤口了?奴家给您看一看。”

    男人的话温温柔柔带着一种特有的魅惑,田恬听着, 就感觉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

    接下来男人撩起她的衣裳,检查她的伤口,又重新上了药。

    “妻主,您现在伤还未好,切记不要大动,有什么事情,您喊奴家一声就好。”

    男人软软细语, 让人如浴春风,田恬焦灼的心绪莫名平复一些。

    田恬点头。

    男人又道:“奴家先去外面浆洗衣裳, 您继续歇息。”

    田恬嗯了一声。

    男人一走,田恬开始梳理自己目前的状态。

    这次她穿到了一个女尊男卑男生子的时代。

    她所在的地方为大凤王朝, 这具身子名叫秦霜, 乃大凤王朝皇五女, 身份尊贵。

    原主记忆里, 她之所以落魄到这个地步,还得从皇二女金龙山之变说起。

    皇二女深受女皇重视,是五个皇女里最有资格和皇太女一较高下之人。

    女皇去金龙山冬猎,皇二女看到时机,在金龙山逼迫女皇退位,生死存亡之际,援军及时前来解救女皇,金龙山之变失败。

    皇二女被女皇亲自下令斩杀。

    而原主和皇二女玩的好,冬猎时她也在场,莫名就成了帮凶。

    女皇大怒,赏她一百大板,把她贬为庶人。

    一百大板下去,虽然比皇二女下场要好些,但明眼人都明白,不死也得瘫。

    府中众人走的走,跑的跑,就连原主正夫,也是十万个瞧不上原主,一封和离书离去。

    原主养了几百个小侍,当初何等风光,一朝败落,全部离去。

    只有一人,就是刚才进来的男人,留了下来,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散尽家财为她治伤。

    男人名叫冯清,是原主从青楼楚馆里赎出的清白小倌,三年前宠了一次后,就把他丢到后院,再也没有收用过。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最艰难的时候,是他收留她。

    原主这双眼睛,就是被自己生生哭瞎的。

    她根本没有参与皇二女的金龙山之变,只是碰巧关系好,碰巧就在那里。

    她平时招猫逗狗喜爱男色,对政事从不过问,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谋反。

    自从被贬为庶人后,她就成天为自己喊冤,成宿成宿的哭,两个月后,她的眼睛就瞎了。

    如今臀部的伤还没好,眼睛又瞎了,她除了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与活死人无异。

    不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冯清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妻主,您要如厕吗?”

    田恬确实有点那个想法,一直没喊他,就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种事情憋是憋不住的,她只得硬着头皮道:“要。”

    冯清说了声好,脚步声离开,不一会儿,好像端来了什么东西,放在地上。

    田恬也看不到,只能任由冯清搀扶着她起来。

    原主一百大板下去,不死也要瘫的,这两个月来,是冯清散尽家财,帮她请了无数大夫,又对她悉心照顾,她如今才能慢慢下床。

    扶着她坐到一个恭桶上,冯清道:“妻主,可以了。”

    田恬见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不敢喊他离开,原主就是这样伺候的,她若是露出异常,肯定会让人怀疑。

    忍了好一会儿,最终忍无可忍,还是尿了出来,那放水的声音迅疾无比,她面红耳赤。

    完毕之后,冯清让她双手撑着桌子,他轻轻抬起一条腿,在田恬还没意识他要做什么时,一块温热的巾子轻轻柔柔的帮她擦洗。

    田恬整个人都不好了,若不是双手牢牢支撑着桌子,她很可能摔个屁股墩。

    田恬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女尊女人,就如同古代的男人一般,没有羞耻感。

    有羞耻感的是男子。

    就在这时,冯清用两根手指打开,仔细擦洗。

    田恬眸子瞬间瞪大,表情要多震惊就有多震惊,小脸红到了耳后根。

    冯清完全没注意到田恬的神色,他伺候的无比认真,十分虔诚。

    田恬心底怒骂原主太讲究,害的她完全跟不上步伐,差点丢丑。

    “妻主好了,奴家扶您上床歇着。”冯清道。

    田恬点头,如鸵鸟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次她的任务目标就是冯清。

    上辈子冯清也是这么照顾原主的,他一直心存感念原主把他从秦楼楚馆赎出,虽然她只宠幸过他一次,但不碍着他对她喜欢。

    哪怕她后宅小侍数不胜数,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上辈子冯清带原主出来后,散尽家财为她治伤,但他存的体己也就一百多两,远远不够治伤的钱。

    冯清没有法子,只能重操旧业,回到小倌院卖艺不卖身。

    他从小被家里卖进小倌院,一直学的就是讨好女人的本事,其他的一概不会,帮原主治伤要一大笔银子,他不得不那样做。

    冯清为原主,可谓付出了所有。

    两人也有过一段幸福时光。

    但时光不长,三年后,原主等到了女皇的心软,女皇年纪大了,也想念女儿,得知女儿过的不好,恢复了她的皇女身份。

    原主恢复身份后,就开始嫌弃冯清的过往,他在小倌院的事情,就是她此生最大污点。

    冯清要求不高,只要进府做一个小侍,原主也不愿意。

    最后烦了,趁着三皇子和亲他国,她直接把他扔进和亲小侍里,让他跟着去了陈国。

    冯清由爱生恨,他长相俊美魅惑,很快得到女皇抬举,一路高升,勾的女皇不早朝。

    不出几年,女皇英年早逝,他早已根基稳固,辅佐自己得女儿成为女皇,他大权独揽,发动两国战争,以至于无数将士百姓死亡。

    菩萨得知后,派她过来,改变冯清结局,挽救万千生灵。

    中午饭和晚饭都是冯清端进来喂她吃的。

    清粥小菜,味道一般,但勉强能够下咽。

    田恬现在是个不能自理的病人,也没什么理由去挑理。

    晚饭过后,冯清就要出去了:“妻主,奴家要去上工了,您早些睡,明儿奴家回来给您做早饭。”

    田恬点头。

    冯清对原主说的是晚上接了更夫的活儿,一晚上要走街串巷打更。

    其实冯清根本就不是打更,而是去京城最大的小倌院风雪院卖艺。

    他一个弱男子要给原主治病,只能重操旧业。

    冯清走了,家里空荡荡的,偶尔夜风进来,吹的人凉飕飕的,她不由紧了紧被褥。

    她虽然看不见,也知道这房子很破败,幸好现在进入春天,天气回暖,否则非得冻死在这里不可。

    田恬默默修炼龙诀,上辈子原主虽然治愈了,但还是伤到了根本,身子不似常人强健。

    她既然接收了这具身子,自然要好生对待。

    而且想要改变目前现状,她的身体也必须好起来。

    练习一夜,田恬非但没有困意,反而精神抖擞。

    冯清回来后,直接钻进了厨房,半个时辰后,端了热气腾腾的包子进来。

    田恬趴着吃早饭,冯清温柔给她抹药。

    “辛苦你了。”田恬忍不住出声。

    冯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瞬间红了眼眶:“伺候妻主是奴家份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温温柔柔的声音虽然很正经,但就是透着一种魅惑,田恬听的心头发紧。

    “你累了一晚,早些歇息,别把身子熬垮了。”

    冯清笑着应声。

    一顿早饭,吃的很欢快。

    冯清沐浴后,躺在了房间里另一张木板床上。

    “妻主,奴家先歇息一会儿,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喊一声奴家便是。”

    “好,你睡吧。”田恬点头。

    不一会儿,冯清就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声都显得那么乖巧。

    田恬莫名觉得屋里多了冯清,空气中多了一丝丝皂角香,是那种很干净的味道,刺激的她心头热乎乎的。

    她扯了扯领口,女尊的女人伤不起。

    好色程度丝毫不逊色古代的男人。

    屋里只是多了一个男人,她就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宠他。

    她现在还是一个病人,一动不能动,还有那么大的瘾,真是恐怖。

    也难怪之前原主养了那么大一堆小侍。

    女人至死是少年啊。

    冯清作息很好,快中午自己就起了,做了午饭,伺候田恬用完,他又继续去睡。

    就连贴身小厮都没有他那么周到。

    田恬找不到一丝错处。

    日子转眼过了一月,田恬腰椎臀部那块好的差不多了。

    冯清每日给她上药,小心呵护,她自己练习了龙诀,双管齐下,事半功倍。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田恬每日都要沐浴,不沐浴浑身难受。

    这天,田恬泡在浴桶里,任由冯清伺候她。

    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冯清洗的很认真,一丝一毫的地方都不容放过。

    田恬只感觉冯清的手就好像带了电一般,所过之处,她浑身酥麻着火。

    田恬双手在水下紧紧拽着,强忍着心中快要出笼的野兽。

    “妻主,您是怎么了?”冯清声音无辜带着担忧。

    田恬咬牙,他这个罪魁祸首,倒是把自己推的干干净净。

    沐浴完成,田恬躺在床上,整个人就像是小死了一遍。

    那种感觉太难熬了。

    她赶紧运转龙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连着好几日都这样,田恬也感觉到冯清是故意的。

    他在撩拨她。

    田恬头大,她现在只是一个瞎子,也不知道冯清到底看上她什么。

    *

    这天,冯清回来洗漱好准备睡觉,刚睡下,就尖叫一声,随即以飞一般的速度爬上了田恬的木板床。

    田恬浑身僵住:“冯清,你怎么了?”

    冯清声音好似受了巨大惊吓:“妻主,这房里有老鼠,奴家有点害怕。”

    一个大男人怕老鼠,她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田恬安慰:“没事的,老鼠不可怕。”

    “奴家最怕的就是老鼠。”冯清瑟瑟发抖:“妻主,奴家今儿可以和您睡吗?”

    田恬身体更僵。

    她本来就已经很难受了。

    他若是和她睡在一起,她还用活吗?

    “妻主,可以吗?”声音弱小可怜无助,让人不忍拒绝。

    田恬如今被勾的魂都没了,虽然看不见冯清长什么样,但两人相处这么久,她也知道他是个极为出众的男子。

    风学院头牌,肯定各方面都是极好的。

    色胆战胜了一切。

    “好,那便睡这里吧。”

    冯清高兴的不行:“妻主,谢谢您。”

    田恬显然很受用:“无需如此。”

    冯清直接凑到田恬跟前,头枕在她怀里:“妻主,奴家害怕,您可以让奴家挨着您吗?”

    田恬身子仿佛燃起熊熊大火,喉头滚动的厉害,这磨人的小妖精,他绝对是故意的。

    原主记忆里,他在王府可是本分的很,根本就没有这么胆大的时候。

    若当初在王府能这么主动,也不至于被宠了一次,就泯灭人群。

    “快睡吧,晚上还要去打更呢。”田恬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发顶。

    哎,这么磨人的小妖精,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她真想不顾一切就把人收用了,可她毕竟不是本土女人,能毫无负担做到精虫上脑。

    虽然和冯清同处屋檐一个月,但两人毕竟还没什么感情,让她和一个没有多少感情的男人发生什么,哪怕那个男人是极品,她也有些抗拒的。

    再等等吧。

    一整天,因着冯清躺在跟前,田恬心里火急火燎的,根本没睡着,一直练习着龙诀,比之前勤快多了。

    晚上冯清离开,田恬才敢痛痛快快睡觉。

    冯清并没有就此罢休,第二日依旧骚里骚气的爬到她的床上,美其名曰房间里有老鼠,他以后都不敢一个人睡了。

    田恬眉毛挑了挑,这是打定主意要赖上她了。

    心里既是受用,又是痛苦。

    她现在色胆包天,自然喜欢冯清靠近,可心里另一个自己清高的很,不愿意随便要了他。

    田恬痛苦并快乐着。

    连着坚持了五日,田恬已经到了临界点。

    这天,两人照常一起休息。

    冯清挨着她休息,她则心里默默运转龙诀。

    不运转龙诀根本不行,完全受不住了。

    自从被贬为庶人后,原主这具身子就没宠过男人,如今已经旷了好几个月了。

    女尊的女人瘾大,以前原主每日都会招幸,有时候兴致来了,连着招幸两人也是正常的。

    如今是大旱到了极致。

    她若不使出杀手锏,估计顷刻间理智全无。

    就在这时,田恬感觉那磨人的小妖精不停的顶着她的腿磨。

    就像是石磨豆浆一样,一圈一圈转着圈圈。

    田恬整个人都不好了。

    冯清明明已经睡着了,他这是?

    难道是做梦了?

    还是他故意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会转圈圈。

    圈圈啊,天赋异禀者中的佼佼者。

    莫非,他有嫪毐之能?

    田恬整个人就不好了,浑身就像是被浇了猛火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哪怕运转龙诀,那种感觉被强压下去一些,但是大火足以燎原,她的理智一寸一寸快被燃烧殆尽。

    田恬呼吸声越来越粗,冯清哪怕陷入熟睡,如今也被她吵醒了。

    “妻主,您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这么喘?”冯清声音充满担忧,但他的圈圈虽然停止了,但还杵着,压根就没有拿开的意思。

    田恬断定,他就是故意的。

    “你说呢?”她的腿动了动。

    冯清面红耳赤,整个人被她碰触就像是触电般:“妻主,奴家奴家刚才在梦里做了个难以启齿的梦!”

    田恬呼吸又粗重起来。

    这个男狐狸,简直要了老命了。

    冯清自顾自道:“奴家梦到伺候妻主了。”

    田恬浑身酥的忍不住想低吼出声。

    他是因为梦到了她,所以就转圈圈了?

    天爷,这要命的男人!

    她还没遇到过会转圈圈的。

    这说的她心潮澎湃。

    他绝对是故意的。

    他就是刻意撩拨她。

    田恬此刻若是还能忍,她就成了忍者神龟了。

    她一把把他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好似要通过这样发泄什么似的。

    “喜欢我?”田恬低沉着声音道。

    冯清俊脸泛红,魅惑中透着清纯干净,就好像是一只男狐狸成了精,从山林中出来。

    只可惜田恬此时看不见,无法见到这一场景。

    “奴家是妻主从风雪院赎出去的,奴家这辈子都是妻主的人。心,自然也是妻主的。”

    田恬道:“你倒是个实诚的,也够大胆。”

    什么招数都能使出来对付她。

    冯清确实是故意的,他就是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霸占她,得到她全部宠爱。

    以前在王府时,府里有数不尽的兄弟,比他出身好的,不知凡几。

    他自知身份低微,不配伺候她,他愿意偏安一隅,默默的看着她。

    如今上天给了他机会,他无论怎样都要把握好,和她有一段。

    等她眼睛好了,哪怕她是庶人,以她的品貌,也会有更好的儿郎与之相配,而他,是不配在她身边伺候的。

    从他重新踏进风雪院那一刻起,他就没有那个资格。

    虽然他只是卖艺不卖身,可那种地方,就算卖艺,摸摸碰碰总是有的。

    他这样的风尘男子,能陪她走过一段,已经很好,不敢过多奢求。

    “奴家就是大胆,您是奴家的妻主,奴家想讨您欢心,这何错之有。”

    田恬问:“当初在府中,为何没见你这样?”

    “之前府中哥哥众多,个个都是非常厉害的,奴家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想争宠,也轮不上奴家。”话语中透着落寞。

    田恬被他一腔深情感动。

    原主上辈子怎么舍得把这么一个深情粘人精送人的。

    他哪怕身份低微,哪怕重进风雪院没了名声,可他为的是想治好她的伤和眼睛。

    一腔深情错付,最终被弃如敝履送去和亲,他怎会不因爱生恨!

    “等我眼睛好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田恬给他承诺。

    冯清眼眶通红,感动不已,不过他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他那样的身份,永远都不可能。

    除非,她永远都是瞎子。

    可爱一个人,是想看她越来越好。

    他不愿意她瞎一辈子,她应该恣意飞扬。

    “好,奴家很高兴。”冯清凑上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田恬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整个人都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只有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动的节奏明快。

    冯清无限靠近,又在她大腿轻轻磨了磨。

    打圈圈。

    意思明显。

    “妻主,让奴家伺候您可好?”

    这话说出来,冯清双颊红的充血。

    好儿郎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只有青楼小倌才会说这样的话。

    可他没有办法,他想得到妻主的宠爱。

    妻主在王府就不宠他,之后她被贬为庶人,他们相处也有好几个月了,她对他也没有那种意思。

    之前她腰椎臀部有伤,他强迫自己不多想。

    可如今她的腰伤已经好了,已经可以宠幸了,她却还是不宠幸他,他心里有些难过。

    他知道妻主不喜欢他,这种事情强求不来。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不伺候她,以后有了别人,她更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必须争宠。

    田恬此时已不知怎么形容内心胶着感受。

    这货一直打圈圈,先是温温柔柔的,慢慢还提了速度。

    就像是电动小马达似的。

    天爷,这到底练了多久才能有这等本事、。

    哪怕是嫪毐,恐怕也没有如此能力。

    真是深谙她心!

    田恬此刻要是还能忍,她就是神仙了。

    吞了吞口水,深吸了口气。

    在他发顶拍了拍,道:“拿出你的十八般武艺,好好伺候。”

    冯清激动不已,都快高兴哭了,他终于得到妻主同意,可以伺候了。

    三年了,他终于等到了。

    “奴家遵命。”他的唇慢慢凑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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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7章 落难王爷

    冯清是个很爱干净的男子, 他的吻如春茶清香冷冽,嘴巴软软的,弹弹的, 热热的,近乎虔诚的碰在她的唇上面。

    就好似面对珍宝, 小心翼翼,田恬被男子磨蹭的难受,双手勾住他的脖颈,迫使他靠近几分,她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一滴两滴水珠打在田恬脸上,田恬被吓到了,连忙放开他。

    “你不愿意?”

    不然为什么会哭?

    “要是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田恬从来就不是硬来的人。

    冯清连忙擦了擦眼泪, 解释道:“妻主,奴家没有不愿意,奴家就是太高兴了。”

    妻主主动亲他,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热切,就好像他被她放在了心上,他不由自主就流出眼泪。

    田恬无言,摸索着他的脸,轻柔帮他擦掉泪珠。

    冯清的五官长的极好, 虽然她看不见,但是手也能摸出大概轮廓, 剑眉星目,是极好的长相。

    “妻主, 奴家这就伺候您。”

    田恬被他哭的兴致全无, 此时已没了多余想法:“今日便算了吧, 改日再说。”

    冯清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 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了:“妻主,是奴家不好,败了您的兴致。”

    “无碍,歇息便是。”她现在是个瞎子,看不见周遭事物,还是有些自卑的。

    “奴家会让妻主舒心的。”冯清话落,再次吻住了田恬的唇。

    冯清的主动无疑是一把火,田恬没出息的从了。

    “妻主,您来疼奴家吧。”冯清话语里透着乖巧。

    女尊的女人尊贵无比,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房事上,她们都必须占据上风。

    原主曾经有几百个小侍,经验丰富极了,田恬想不懂都难。

    田恬也不客气,当即主动宠了他。

    两人闹腾到午时,田恬肚子饿了,冯清顾不得歇息,赶紧起床去厨房做饭。

    “妻主,中午您想吃什么?”

    田恬没要求,她现在还神飞天外:“随便做点,下碗面条就行了。”

    刚才男人肯定累着了,到了后面,他还哭了。

    只是那时候她精虫上脑的厉害,压根不管不顾。

    想到这里,田恬不由暗骂自己一句畜生。

    冯清心中愧疚:“怎能让妻主只吃一碗面条,奴家这就出去买些菜回来。”

    田恬舍不得,拉着他的手:“刚才你辛苦了,中午就先简单吃,晚上吃丰盛些也行。”

    如今她的腰椎臀部痊愈,省下一笔巨额药费,冯清挣的银子,足够他们天天有肉。

    冯清小脸发红,妻主真的好温柔。

    “好,奴家听妻主的。”

    两人离的近,田恬能闻到男人口中清新干净的味道,笑问道:“出去漱口了?”

    冯清羞涩难当:“妻主不许说了,奴家去给您打水洗漱。”

    田恬回味刚才美妙,不自然极了,干咳两声:“好。”

    男人就这点极好,放的开,愿意无条件无下限的伺候。

    不仅有嫪毐之能,还深得她心,可人疼的很。

    让人爱不释手啊。

    冯清先是端来一杯茶水,伺候田恬服下,这才去厨房烧热水。

    没一会儿,用热水帮田恬擦了一遍身子,有的部位,田恬还要求仔细清洗,他一一照做,做的极好。

    中午吃的是青菜水煮面,里面窝了两个水煮蛋,冯清的厨艺实在不好,田恬只能硬生生吃完。

    冯清很愧疚,他自小被卖进小倌院,因着长的漂亮,学的都是琴棋书画和伺候女人的手艺,厨艺男红等等,他从未涉猎。

    “妻主,是不是特别难吃?”

    田恬笑:“没有,原汁原味,我喜欢。”

    冯清知道妻主是在安慰他:“等奴家多存些银子,给您买个专门做饭的小厮。”

    田恬笑:“不用那么拼,咱们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喜欢和你这样过日子,就咱们俩,清清静静的,与世无争。”

    冯清笑的一脸幸福。

    田恬又问:“现在还疼吗?有没有好点?”

    女尊的男子身体娇弱,受不住高强度的宠爱,她之前也好奇摸过,没什么不同。

    但冯清都哭了,肯定是难受的。

    原主记忆里,她沾染的小侍都很娇弱,到了最后,都是哭哭啼啼的。

    特别是男子初次,就如同女子破处一样。

    但女尊国的女子,初次也不会疼,原主记忆里,除了酣畅淋漓没有别的。

    冯清小脸红通通的,就像是上了一层醉人的胭脂:“妻主,奴家还好。”

    三年未曾承宠,如今就如同第一次承宠是一样的、

    不过他很开心,不怕疼。

    田恬看不到,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若是特别难受,就去买些药,别怕羞,身子最重要。若是我能看得见,我就亲自去给你买了。”

    冯清感动不已:“奴家多谢妻主。”又道:“妻主的眼睛肯定会好的,奴家会多存些银钱,带您去找全京城最好的大夫。”

    田恬也很感动,伸手拍了拍他的发顶。

    上辈子冯清花费了巨资帮原主养好了眼睛,之后两人又过了半年,原主恢复了身份,就把他弃如敝履,冷心冷情。

    “清郎,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田恬宠溺道。

    冯清很喜欢妻主喊他清郎,夫郎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她承认他是她的人,也把他当成她的人。

    他很高兴。

    “好。”冯清只觉得自己再累再苦都是值得的。

    两人吃过午饭,田恬赶紧让冯清上床歇息。

    他晚上还要出去上工,现在必须有充足睡眠。

    冯清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过去了,梦里都带着甜,唇角微微上扬。

    这么美的画面,可惜田恬看不见。

    不过她到底是心疼自家男人的,把男人搂在怀中,双手交握着,心里默默运转龙诀,为他解除疼痛疲乏。

    男人今儿伺候的肯定受伤了,晚上又要上工,必须让他有个好身体。

    田恬反正睡不着,男人在旁边,她心中躁动,心思都飘到天上去了,哪里还想睡觉。

    女尊的女人身体结构不同,她也说不出具体不同在哪里,反正感觉不一样。

    这具身子明显比她前几世敏/感太多。

    现在想着那档子事,还有那种酥麻入骨的感觉,其中蚀骨滋味简直无法形容。

    哪怕这具身子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宠过男子,她以为怎么都会有些轻微胀痛的,毕竟冯清着实让她惊艳。

    可能他从小在秦楼楚馆长大,青楼老倌给他用了秘药,那方面养的十分浑厚壮实。

    但是,一点也不疼,特别神奇。

    哎,可惜她眼睛看不见,不然真想仔仔细细研究一下构造。

    冯清养成了准时的生物钟,黄昏时分,他就醒了,感受着被牢牢搂着,幸福的快要冒泡泡。

    田恬适时放开他。

    冯清边穿衣裳边道:“妻主,奴家这就去给您做晚饭。”

    田恬点头,任由他去了。

    晚饭过后,冯清伺候她洗漱好,把她安顿在床上,他才出门上工。

    原本以为自己刚承宠,今夜肯定特别难受,但并没有,他该走路走路,一点没有疼的感觉,那个地方也消肿了,恢复的很快。

    *

    风雪院。

    冯清坐在铜镜前,任由下人收拾打扮好,抱着琵琶径直去大堂表演。

    他穿着一袭青色薄纱衣袍,乌发一半束起,一半自然垂下。

    走路妖妖娆娆,风情万种,但五官俊美,眼神干净澄澈透着清纯,这样复杂的气质,京中那么多小倌院,也唯有他能这般。

    旖旎的烛火照在他身上,不染尘埃的脸格外引人注目。

    一出场瞬间引起一众色女尖叫。

    冯清淡然坐在台上,怀里抱着琵琶,青葱十指在上面拨弄着,十分神圣,如同仙人一般。

    嘴里唱的却是淫/词/艳/曲,字词大胆,他又像是一只深山修炼出来的男狐狸,一举一动无不勾动台下色女最原始欲望。

    “这男人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又纯又骚,我要是能和他一夜春宵,多少钱我都愿意。”

    “只可惜是个卖艺不卖身的,若是愿意卖身,我愿出千金。”

    “听说这男子是当初霜王爷府上的小侍!霜王爷被贬为庶人后,其他男人走的走,跑的跑,只有他是个例外,听说重进风雪院就是为了给霜王爷凑钱看病。”

    “倒是一个痴情人。”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霜王爷虽然现在瞎了瘫了,但以前真是我辈楷模,睡了那么多绝色男子,她不亏。”

    “这么好的男子,有情有义,倒是让我高看几分,若他愿意,我愿给他一个名分。”

    “嘁,你后宅名分有什么了不起,家中几十房小侍,说的你好像有多专情似的。”

    二楼包厢里坐了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直接吩咐小厮:“去把青楼老倌叫来。”

    “是。”小厮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青楼老倌殷切切来了。

    “奴家给将军请安。”青楼老倌笑的特别热情,受宠若惊的厉害。

    这位可是当朝一品大将军,名叫武安,此人武艺极为出众,还亲自教导过皇太女武艺,家世不俗,身份尊贵,乃是京中一等一的大人物。

    武安指着下面一楼台上谈琵琶的男子:“他是个什么说法?”

    青楼老倌眼皮子跳跳:“将军,想必您也听说了,那小倌是霜王爷的小侍,如今为了给霜王爷筹钱看病,才重进风雪院卖艺不卖身。”

    武安点头:“去跟他说说,若是他愿意伺候,好处少不了他的。”

    武安很少来小倌院,今日过来舒心松泛一下,就看到台下青衣男子不错,又纯又骚的,在床上应该很放的开。

    是她喜欢的类型。

    至于他是霜王爷的小侍又如何,霜王爷如今都被贬为庶人了,她都能让自己男人出来卖,自然也不介意卖的更彻底一些。

    她是皇太女阵营的人,之前就看不惯霜王爷,若是别的旧识小侍,她也就算了,偏偏是她,那她不介意收用了。

    青楼老倌很头疼:“奴家尽力去劝说试试。”

    武安视线扫过去:“我希望能听到好消息。”

    青楼老倌连连点头:“奴家尽最大努力。”

    武安身边的女小厮道:“什么尽最大努力,务必要把此事办成。”

    武安淡然道:“若是那男子同意了,直接派人递信给我就是。”

    青楼老倌点头:“好的将军,奴家明白了。”

    他赶紧下去了。

    冯清弹完一曲,刚回到后台,青楼老倌就过去找他了。

    他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老倌走到他的后面,通过铜镜打量着他。

    “冯清啊,最近你家里那个身体如何了?”

    冯清往脸上补了一些胭脂,如实道:“爹爹,妻主如今好多了,只是眼睛还看不见,我想着多存些银子,再带她去看病。”

    青楼老倌直言道:“眼睛看不见可是个大问题,怕是要如山的银子,你这样卖艺不卖身,何时才能筹到?”

    冯清知道青楼老倌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让他卖身,可他是有妻主的人,如何能卖!

    “爹爹,事情一步一步来,只要儿子努力,肯定能存不少的。”

    青楼老倌无语的很:“你啊,真是固执,你现在这种情况,就应该多点银子傍身,你家那位需要大把银钱治眼睛,这笔钱暂且不说,就说她好了以后,你该怎么办?

    若你身上有银子,你家那位估计觉得你有用处,还能留你当个小侍,若是什么都没有,你以后只有被踢掉的份。”

    进了风雪院的男子,已经坏了名声,谁还能要?

    霜王爷虽然已被贬为庶人,可她骨子里就是个高傲的,当初之所以愿意为冯清赎身,是因为他是清倌人,若是坏了身子的,她肯定不会多看一眼。

    这冯清就是太单纯了,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爹爹,儿子心里有数,儿子还是那句话,卖艺不卖身。”冯清坚持。

    青楼老倌拿他没办法,无奈叹了口气:“你自己想好就行,好自为之。”

    离开后台,他直接去二楼回复武安大将军,说冯清现在还需要想想,他还需要时间。

    武安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道:“让他来我这里弹小曲,银子不是问题。”

    青楼老倌连忙应承,快步去了后台。

    冯清如今一心存银子,哪里需要他,只要价钱合适,他立刻就去了。

    武安喜欢冯清,他弹琴唱歌,她坐在一旁肆无忌惮的打量。

    冯清被盯得浑身发毛,但为了妻主治眼睛的钱,只要武安不过分,他就愿意一直唱。

    一直唱到后半夜,武安困了,看冯清的眼神愈发露骨:“为何不愿伺候我,你可知攀上了我,不比你之前在霜王府做小侍差!”

    冯清不卑不亢:“大将军乃人中龙凤,又是安邦定国的大英雄,冯清打心底敬服将军,只是大凤王朝以妇为天,奴家已经有了妻主,就应该遵从三夫四德,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妻主的事情来,奴家身在此处,说这话可能会让将军觉得可笑,奴家也不求将军能信,只求自己问心无愧,奴家相信将军乃英雄,断不会做出强买强卖的事情来。”

    武安确实不是那种人,听他这么讲,只道:“你下去吧。”

    冯清行礼退下。

    青楼老倌连忙进去,不一会儿,风雪院花魁雨公子进去伺候了。

    冯清回到后台,喝了一盏茶,又有包间要弹唱助兴的,他立刻又去了。

    “冯清,你今晚已经唱了好几场了,你这样下去,嗓子受的了吗?”后台还有其他公子,他们是接待完一批客人了,暂时在这边歇息。

    冯清抱着琵琶点头:“可以的。”

    “这次去的可是那种地方,你尽量小心些,别招惹到了。”

    王员外欢好时喜欢有人在旁边吹拉弹唱助兴,变态的喜好。

    冯清点头,抱着琵琶快步去了。

    后台的几人忍不住叹气。

    “冯清真的太痴情了,人都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他这算什么?以后恐怕少不了苦头吃。”

    “如此赤诚,可不要错付了才好。”

    “霜王爷当初在府上就不宠幸他,如今落难被他所救,他是她唯一救命稻草,肯定会迁就着他,一旦她好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哎,真是个傻瓜蛋子,白瞎他长了那么一副好皮囊。”

    冯清由小厮带着去了三楼,敲门进去,冯清坐在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地方,谈起琵琶,唱起了旖旎艳曲。

    房间里的王员外是个会玩的,她直接点了两个公子,三人玩的特别大胆。

    冯清羞的面色通红,低着头不敢再看。

    隐隐绰绰间,那王员外好似成了夹心饼干。

    冯清九曲十三转的词都带着颤音。

    王员外道:“今日唱曲的倒是不错,骚里骚气的,好听,增添兴致。”

    冯清强制平复心绪,继续唱着。

    他也不知道唱了几首,王员外他们没停,他就不停。

    良久,王员外歇息,冯清才得了吩咐可以出去。

    “避火图果然诚不欺我,两个公子着实不一般,今日唱曲的也不错,重赏。”

    冯清得了五两银子赏赐,几乎是飘着去后台的。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后台还有公子没去歇息,见他嘴皮都干裂了,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快喝了。”

    冯清道谢,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他宝贝似的把五两银子放进怀里,这钱是要留着给妻主治眼睛的。

    风雪院的青楼老倌比较大方,公子们挣的银子,他会拿六成,若是小费赏赐,他不会要,等于是给公子们的甜头,让他们有力气可着劲伺候金主。

    武安大将军身份尊贵,按理说也会给赏赐的,只是最后他说话让大将军不高兴了,所以没有赏赐,不过他唱一曲就有二两银子,刨除青楼老倌的六成,他还有几百文,唱的多了,一个月也有不菲的收入。

    冯清在后台歇息到五更天,天色一亮,他就迫切回家了。

    先是去早市买些新鲜的猪肉和蔬果,五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这才快步回家。

    田恬睡眠浅,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她就知道是冯清回来了。

    “清郎。”田恬喊了一声。

    冯清连忙端了肉包子进屋:“妻主,您今儿这么早就醒了,正好,奴家给您买了肉包子,您趁热吃。”

    田恬当即听出了他声音不对。

    “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着了风寒?”

    冯清摇头:“没有,昨夜奴家碰上另一个更夫,两人投缘,聊了一晚上,声音聊哑了。”

    田恬怎么可能信,这男人八成是多接了活,把嗓子给唱哑的。

    “等会多喝些热水,实在不行,去医馆拿两副药喝了。”

    冯清感动:“妻主,奴家没事的,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拿了一个包子递她手里:“妻主,您吃包子。”

    田恬点头,又道:“你也吃。”

    冯清喜欢妻主对他好的感觉,乖巧拿了一个吃起来。

    一顿早饭,两人吃的很开心。

    饭罢,冯清又去外面洗衣裳,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这才洗漱好上床歇息。

    田恬直接就把他抱到怀里,默默运转龙诀。

    “还疼吗?”

    冯清小脸发烫:“若是妻主想要奴家伺候,奴家可以的。”

    田恬哭笑不得:“今儿好好歇息,明个儿让你伺候。”

    田恬确实忍不住,今儿暂且素一日,但明日怎么也要吃肉的。

    尝到了肉味的人,绝对不能接受能看不能吃。

    田恬可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

    冯清感动不已,主动凑到妻主跟前,在她脸颊印下一吻。

    田恬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发顶:“快睡吧。”

    冯清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田恬运转龙诀,一直呵护着他。

    翌日,冯清月事来了,他垮着一张脸,都快哭了。

    田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紧张的不行:“清郎,怎么了?”

    冯清小声道歉:“妻主,奴家对不住您,原本今日要伺候您的,结果来了月事,奴家也不知道月事怎么就提前了几日。”

    这么点小事,让他这么为难,也真是难为他了。

    “没事,不着急。”

    嘴上大方的很,心里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

    “那不成,奴家绝不会委屈了妻主。”

    于是乎,田恬就被这个青楼出来的小倌给伺候美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18章 落难王爷

    田恬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唇瓣, 他的唇形极好,软软的,弹弹的, 让人爱不释手。

    “你晚上还要上工,现在时辰不早了, 快去洗漱,早点歇息。”

    冯清乖巧点头,立刻去了。

    好一会儿,冯清才回来,躺在床榻上,偏头在田恬脸颊上印了一口。

    清新干净的味道,昭示着他刚才仔细刷牙了。

    田恬拉起男人的手, 在他手背上印下一吻:“辛苦清郎了。”

    刚才为了照顾她的感受,他坚持了小半个时辰,她心中感动异常。

    她虽然现在眼睛看不见,可对冯清的喜欢日复一日的增加。

    冯清小脸微红:“妻主,这都是奴家应该做的,哪里谈的上辛苦二字。”

    “麻了没有?”

    冯清知道妻主问的是什么。

    “没有。”

    小时候被大人卖进小倌院,第一堂课就是舔稀饭吃,那时候他不懂为什么要这样, 只知道如果不按照爹爹说的做,就会挨一顿鞭子, 还不给饭吃。

    他为了能吃饱饭,不挨打, 学的比其他哥哥都要努力。

    后来爹爹对他十分赞赏。

    他轻轻松松就能坚持一个时辰, 远远把其他哥哥甩在后面。

    也是如此, 他成人之后, 爹爹对他寄予厚望,他的初次就被拍出万金。

    妻主当时为了给他赎身,足足花费了一万两金子。

    这价钱还是看在她位高权重的份上,爹爹不敢把人宰狠了,否则一万两恐怕都赎不了。

    田恬震惊,这男子有两把刷子,不愧能当上风雪院的花魁。

    若是当初在王府后院,他能如此待原主,他怎么可能被冷淡。

    不过幸好他没有,让她感觉她是不同的。

    他们现在互相喜欢了,所以他才愿意的。

    “我的清郎真是个宝贝。”

    田恬摸索着靠近他,慢吞吞碰上他的唇,爱怜的亲他。

    冯清很顺从,几乎是田恬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他的嘴巴很香,十分好亲,田恬没有一点嫌弃,加深了这个吻,好一会儿才分开。

    “快睡吧。”

    冯清俊脸带着笑,被妻主夸是宝贝,他心里就像是吃了三斤蜜一般。

    “好。”

    冯清累的不轻,昨夜唱了一晚上小曲,今晨回来又收拾了家里,还要照顾伺候她这个瞎子,着实辛苦。

    没一会儿就陷入熟睡。

    田恬睡了一晚上,如今没有半点睡意,她又看不见,只能躺着。

    饱暖思□□,脑子里还是之前那些场面。

    田恬想起来都觉得心悸。

    魂都快被吸走了。

    就在这时,田恬听到一声痛苦的呢喃,是冯清发出的。

    她赶紧伸手摸索过去,冯清两条眉毛紧紧皱起,好似睡梦中也在承受着巨大痛苦,不得安稳。

    他月事来了,肯定肚子疼!

    她活了多世,知道女子来月事有多难受,如今冯清这般,恐怕八九不离十。

    田恬连忙伸手在他的小腹轻轻揉着,默默运转龙诀,试图能让他好受些。

    这龙诀确有奇效,她记得上辈子刚穿越的时候,来月事还会疼,后来练习龙诀,症状越来越轻,到了三十岁左右,完全没有一点疼痛,好的不能再好。

    果然,没一会儿,冯清眉头顺了,继续陷入沉睡。

    田恬始终慢慢帮他揉着。

    冯清醒来准备做午饭,还能感受妻主在帮他。

    受宠若惊。

    “妻主,您一直在帮奴家揉小腹?”他睡梦中隐隐感觉小腹有一道暖流温暖着,很舒适,原以为是做梦,没想到竟然是妻主。

    田恬笑:“我见你睡着还在嘟囔难受,反正我闲着没事,就帮你揉揉。”

    “冯清何德何能。”他快感动的哭了,大凤王朝女子为尊,男子来了月事,基本不会和妻主同床,妻主不嫌弃他就算了,竟然还帮他揉小腹。

    以妻主的高傲,恐怕之前的王夫和最受宠的玉侧夫都没有被这么对待过。

    “这只是一件小事,怎么还牵扯到何德何能了,你是我的男人,我对你好是应该的。”田恬哭笑不得,这男子也太容易满足了。

    又骚又乖,深得她心。

    冯清又哭了,他觉得现在就算是为妻主死了,他都愿意。

    他以为这辈子能和妻主待一段时日,已经很好,根本没想到,还能得到妻主如此盛宠。

    “别哭了,以后妻主还能对你更好,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田恬哄着。

    冯清点头,擦了擦眼泪:“妻主,奴家去给您做午饭。”

    “去吧。”田恬拍了拍他的屁股。

    该占的便宜,一点没少占。

    冯清乐颠颠就去了。

    之后的日子,冯清和田恬两人关系越来越好。

    冯清来月事期间,田恬虽然看不见,但会叮嘱他喝红糖水,会让他少碰凉水。

    冯清感动的不行,回报也是惊人的。

    他来了月事,不便伺候,但总会想其他法子伺候她。

    田恬美死了,越来越爱这个冯清小宝贝。

    难怪古代很多男人都喜欢去逛青楼,她之前不知道,如今算是明白了。

    就这种小/骚/货,又骚又体贴又温柔,谁能逃的过去。

    她现在晚上都恨不得别让他出工了,不过家里没银子,没办法。

    而且原主不知道他重进风雪院,她也不便多说,否则容易引人生疑。

    *

    这晚,冯清唱了半夜,回到后台休息喝茶,青楼老倌带着他的相好,神情激动的过来了。

    “冯清,好消息啊。”

    冯清站起身,恭敬喊了声:“爹爹。”

    青楼老倌笑的合不拢嘴,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下说。”

    冯清点头,两人坐在一块。

    老倌相好站在旁边,她穿着一身红衣,三十多岁的年纪,和老倌在一起有几年了,一直靠着老倌过日子,软饭吃的正大光明。

    风雪院的公子都知道她的存在,平时给她三分颜面。

    “爹爹,您有什么好消息?”

    后台还有不少公子歇着,青楼老倌没避着他们,直接道:“你不是一直想给你家那个看眼睛吗?”

    冯清点头:“爹爹难道有什么好大夫推荐?”

    青楼老倌笑着道:“确实有一个,京城益禾堂的刘大夫要回来了,我今日还是听一个贵客说起才知道的。

    刘大夫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声吧,那是京中有名的神医,这些年一直在大凤王朝各地游学,这次回来,恐怕医术更精湛了,我想着这个消息对你有用,赶紧来告诉你了。”

    冯清很激动:“谢谢爹爹。”

    后台有个公子道:“刘大夫我也是听说过的,此人医术极好,但极爱银子,若想要找她医治,恐怕要大笔银子才行。”

    又有个公子道:“听说五年前隔壁小倌院有个花魁得了脏病,请便无数名医救治无门,最后找了刘大夫,花费千两,才药到病除,那价格贵的让人咋舌,平常的小倌,一辈子也出不起这个价,只能等死。”

    冯清当时还在风雪院,还没接客,但也听过这个事情,那时候沸沸扬扬的,想不知道都难。

    这时,一个小厮端了一杯茶水上来:“爹爹,您喝茶。”又给旁边站着的女人端了一杯。

    青楼老倌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郑重对冯清道:“你家那个伤的是眼睛,病情恐怕不比五年前那花魁轻,你若想治,至少也要准备一千两,否则刘大夫那里想都不要想。”

    冯清犯愁,他现在统共才存了三十多两银子,哪怕结了这个月的工钱,也就一百两左右,根本没有那么多银子。

    青楼老倌继续道:“冯清啊,你得想办法赶紧凑银子,眼睛这病越早治越好,若是治的晚了,能不能重见光明还得另说,想来你心里也是明白的。”

    冯清心中苦涩,他何尝不知青楼老倌的心思,他这么好心过来告诉刘大夫回京的事,还不是想逼迫他接客。

    一旦他接客了,银子挣得多了,他拿六成,就是最大的受益人。

    “爹爹,您让我好好想想吧。”冯清现在心乱如麻,让他拿身子去伺候别的女人,他打心底不愿意。

    青楼老倌笑着道:“成,你好好想想,大堂那边还有不少客人,我得过去看着,你想好了就来告诉我,我会替你安排。”

    冯清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路上,老倌的相好忍不住道:“那冯清会愿意吗?我瞧着你这是多此一举了。”

    老倌笑着道:“别人或许不愿意,冯清说不准,他那个傻性子,也许真的会为那个女人豁出一切。”

    他愿意为霜王爷重进风雪院,那就有可能为了霜王爷,再次把自己卖了。

    相好不懂,她觉得这世上没有那么傻的男子。

    后台房里,一众公子劝冯清。

    “你可千万不要犯傻,爹爹什么心思,大家都明白,你好不容易才出了这个泥潭,可千万不能再陷进来。”

    “依我看,那女人的眼睛永远不好才稳妥,若是真的治好了眼睛,届时她还能要你吗?你别花那个钱了,既然喜欢那女人,你就好好守着那个女人过日子,等这个月结了工钱,你就别来风雪院了,身上有个百八十两银子,自己找个小本营生做,能过活就成。”

    “对,我觉得张哥哥说的有道理,冯清,你就按我们说的做。”

    “爹爹就是不怀好意,你千万别上当了。”

    “那女人眼睛好了,对你百害而无一利,你自己得想清楚了。”

    冯清点头,心中感动:“多谢众位哥哥为冯清筹谋,你们容冯清再好好想想吧。”

    翌日回家,田恬就感觉冯清心事重重的,忍不住道:“清郎,可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更夫的活计若是做的不开心,咱们索性就不做了。”

    田恬这段日子在家里也没闲着,她也琢磨着给自己找个营生,可以养活两人。

    “大不了我出去做事,我听说去茶楼说书也能挣钱,我想去试一试,若是成了,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冯清眼泪婆裟:“妻主身份尊贵,哪里能去说书,奴家是不会同意的。”

    “有什么尊贵,我已经被母皇厌弃被贬为庶人,我现在就是一平凡人,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冯清感动的不行:“妻主,您待奴家真好,若是有一日您发现奴家并不值得您这样做,您肯定会后悔的。”

    “你是我的男人,对你好是妻主的本分,你在我最危难时不离不弃,还散尽家财为我治伤,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我怎么会后悔。”田恬道:“我确实后悔,后悔在府中没有好好待你,冷落你三年,以后,我会珍惜你爱你,和你生一堆的孩子,你说好不好?”

    “好,奴家要给妻主生一堆的孩子。”冯清感动的稀里哗啦,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帮妻主治好眼睛,妻主那么好,她应该有更好的男子配她,她的人生应该是绚烂辉煌的,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困她一辈子。

    他这样脏污的人,注定配不上她。

    这辈子能和她有过一段,能得到她真心垂怜,他已经知足了。

    “妻主,奴家月事过了。”冯清倚在她怀里,声音柔柔充满魅惑。

    田恬浑身就像过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心都乱了。

    虽然冯清月事时,有用别的法子伺候她,她也美得很,但毕竟不是真刀真枪的,她还是怀念那种感觉的。

    “很好。”田恬声音都低沉了。

    冯清像只小狐狸似的:“奴家这就去洗漱,妻主稍等片刻。”

    田恬吞了吞口水,坐在床前期待的很。

    冯清是个爱干净的,洗了小半个时辰,才进屋。

    田恬要求她也要洗,冯清又开始帮她。

    毕竟是两人同房,田恬也是个爱干净的,而且冯清伺候的极为周到,若是没洗干净有味道怎么办?

    总之仔细谨慎总是没错的。

    “若是难受,记得直接说出来,不要忍着。”田恬想起之前冯清哭的厉害,她就忍不住心疼。

    冯清点头,他只感觉今日妻主十分温柔,对他给足了耐心。

    他虽然只伺候了妻主一人,但成日在风雪院做事,见惯了公子们伺候女子的场景,那些个女子一个个急不可耐,只顾自己痛快,根本不会顾及男子是否痛苦。

    田恬很小心,生怕让他痛了,甚至还让冯清准备了猪油,以便到时候派上用场。

    说到底,冯清这也是第三次伺候,还是个新夫。

    这一次,两人分外和谐,折腾到了中午,两人吃过午饭,才相拥入睡。

    晚上,冯清去风雪院上工,他刚进后台收拾上妆,旁边的哥哥就忍不住盯着他看。

    冯清被他盯得不好意思。

    “张哥哥,你这么盯着我作甚?”

    张哥哥笑着道:“今日看你红光满面,与往日有所不同,你家妻主看来没少疼你。”

    冯清小脸就红了:“张哥哥,你又取笑我了。”

    “我这哪里是取笑你,这是羡慕你。”张哥哥继续上妆。

    冯清想着妻主对他的温柔,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似的。

    之前伺候妻主,只有疼痛,今日他也尝到了不一般的美妙。

    那是妻主给予的。

    日子继续过着,进入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但是雨水也多了。

    连着好几日,大雨滂沱,房子四面漏水,田恬住的房子潮湿的厉害,冯清想要重新找房,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好的,两人只能先凑合着住。

    “妻主,都怪奴家没本事,找了这么多日的房子,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冯清自责不已,田恬安慰道:“没事,慢慢找就行。”

    原本想着夏天来了,热起来了,房子破旧点也能住人,多余的钱存着治眼睛,没想到连日大雨,房子都快倒了。

    “妻主,奴家带您去镇上住客栈吧,这样淋下去,恐怕不行。”冯清担忧的很,妻主本就是个病人,若是一直住在这么潮湿的地方,对身体肯定有影响。

    田恬却有顾虑:“我现在看不见,你带着我恐怕不方便,路滑的很,这时候出去,容易摔跤。”

    冯清愁的不行。

    田恬道:“要不等雨势小一些,咱们在出去,到时候咱们就一直住在客栈,等你找到新房子,咱们在搬进去。”

    冯清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

    田恬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她有龙诀,但双眼有病是实打实的,当天下午,她就感觉双眼刺痛的厉害,那种疼痛不能忍受,疼的她在床上直打滚。

    冯清当即被她吓哭了,手忙脚乱起身:“妻主,您忍一忍,奴家这就去给您请大夫过来。”

    田恬强忍着疼痛回了一句:“好,你去吧。”

    冯清打着伞,快步消失在大雨里。

    田恬疼的快晕过去了,她默默运转龙诀,疼痛稍微减轻一些,但还是特别疼。

    她不知道冯清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隐隐听到有个女人道:“这房子不能住人,得赶紧把人移到医馆里去,否则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冯清忙不迭的点头。

    田恬只感觉被人抬起放进马车,她就不省人事了。

    等她再次醒来,只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床边还趴着一个人。

    她摸了摸那个人的脑袋,确认他是冯清。

    冯清被妻主这一摸给摸醒了。

    “妻主,您醒了。”冯清先是高兴,然后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田恬吓了一跳:“怎么还哭了?”

    “都是奴家不好,若是奴家早早找房子,妻主也不会出事。”大夫说了,妻主的病就是房子太潮湿引起的。

    田恬安慰:“没事,我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眼睛也不疼了。”

    冯清道:“您都昏迷两日了。”可把他担心死了:“奴家这就去告诉大夫您醒了。”

    田恬诧异,她居然昏睡了两日,不过现在眼睛不疼了,和之前无异。

    片刻,大夫过来诊脉,又问了田恬一大堆问题,然后才离开,开了几服药让她服下。

    田恬在医馆又住了三日,直到病情稳定下来,冯清才带她去客栈住下。

    “奴家还在看房,等看好了,就带妻主搬进去。”

    “好。”田恬点头。

    晚上,冯清去上工了,连着五六日没去风雪院了,他必须过去。

    若是不去,就没有银子,他怎么给妻主治眼睛?

    青楼老倌见冯清好不容易来了,终于松了口气:“你可真是吓死人了,来了就好,快去后台准备着吧。”

    他还以为冯清不来了,那位的眼睛也不打算治了,冯清这辈子就准备守着那个瞎子过日子呢。

    冯清进入后台,不少哥哥对他嘘寒问暖。

    冯清也如实说了这几日没来的原因。

    “你家那个的眼睛,那大夫怎么说?”

    冯清心情沉重:“目前算是稳定下来了。”

    大夫也私下里找过他了,若是想要治好妻主的眼睛,必须要尽快安排,耽误的时间越久越不好。

    他也知道是这个理,但这种情况,他身上没银子,若是想要挣银子,他就势必要接客,他舍不得妻主。

    可,妻主根本等不了了。

    冯清想着,眼泪水忍不住掉下来。

    张哥哥连忙道:“冯清,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我没事,我就是就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事情,也没办法和他们说,他们只会劝他不要给妻主治病,让她瞎一辈子,霸占她一辈子。

    可妻主那么好的人,他怎么忍心。

    有些决定,必须要做了。

    青楼老倌正在大堂招待贵客,冯清抱着琵琶前去找他。

    老倌看到他过来,还有些诧异:“找爹爹有事?”

    冯清点头:“爹爹,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倌同意了,安抚了贵客,跟他去了后台。

    “什么事?”

    冯清道:“爹爹,若是我愿意接客,我要六成,你可答应?”

    老倌傻眼:“你愿意接客了?”高兴的很,随即想到只有四成利润,他又不高兴了:“不可能的,风雪院的规矩就是我拿六成。”

    “那是哥哥们有卖身契,您拿六成无可厚非,可我没有卖身契,我来这里是卖艺不卖身的,我还是自由之身,若是爹爹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大不了去别的小倌院,想来会有老倌答应的。”

    老倌气的不行。

    冯清眼眶通红:“爹爹,您就同意了吧,我若不是想给妻主筹钱治眼睛,是绝对舍不得出卖身子的,您就当行行好,可以吗?”

    老倌被他说的没脾气了,这个冯清啊,真是空有美貌,没有脑子,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他叹了口气:“冯清啊,你可想好了?这世道男子不易,一步下去,再不能回头。”

    他是看着冯清长大的,如今看他哭哭啼啼的,他竟然有一丝不忍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19章 落难王爷

    冯清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他必须选择一样。

    “爹爹,您就行行好, 答应我吧。”

    老倌叹气:“罢了罢了,答应你了, 明儿我就把你的牌子挂上,如何?”

    冯清傻归傻,却是难得的有情人,他在欢场摸爬打滚大半辈子,还没遇见过这样的,既如此,成全他又何妨。

    而且冯清长的好, 一旦接客,生意定然极好,他就算拿四成,也是挣钱的。

    冯清心有悲凄,可一想到妻主不能再等,他只能点头。

    “就依爹爹所言。”

    老倌很是满意:“武将军对你一直很喜欢,我这就派人去给她递话,你复出后的第一夜也能值千金。”

    冯清见过武安将军, 那是个很不错的女子,不过除了妻主, 换做谁都是一样的,只要谁给的银子多, 他就伺候谁。

    “爹爹做主即可。”

    老倌点头:“你能想通就好, 以后好好接客, 多存点银子, 等老了也能有所依仗。”

    “是。”冯清垂下眼帘,掩去落寞。

    “那你且等消息吧,等武安将军那边有消息了,我就派人通知你。”

    “好,那儿子先回后台准备了。”

    冯清行礼退下。

    没多久,冯清要接客的消息在众位公子间传开。

    张哥哥第一个站出来:“冯清,你怎么那么傻,你难道不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接客,你和你那妻主再也回不到从前。”

    “就是啊,你真的要想清楚啊,别人都是拼了命想穿上衣裳,你却是想脱”

    “你妻主一辈子是瞎子,你能拥有她一辈子,若是你治好了她,你只能拥有一阵子,哎,我都快被你气死了,你怎么那么傻。”

    冯清眼神落寞:“众位哥哥是为我好,我都记在心里,不过这件事情,我心里已有注意,不会更改。”

    众人气死,但也没办法。

    “但愿你那妻主真能怜惜你。”

    大家心里都知道,之前冯清卖艺不卖身,名声就已经毁了,好人家都不会要这样的男人。

    一旦他接客,更不会被人接纳,特别是像霜王爷那样的女人,内心高傲,她比寻常女人更加介意。

    冯清这是亲手葬送了他们之间的情分。

    没有会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是青楼小倌,接客后,每日伺候三五女人是常事,时日一长,茶楼饭桌,都会有人议论小倌身子

    冯清坐在铜镜前不说话,任由小厮为他上妆。

    晶莹的眼泪一颗颗掉落,他连忙擦掉,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只要妻主能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翌日一早,冯清没有第一时间回客栈,而是去找房子,他一定要在接客前,把妻主住的地方落实。

    半日功夫,冯清找了一座一进小院,干净整齐,一个月八两银子。

    贵是真的贵,但冯清算过了,以后他接客了,八两银子付的起,只要能让妻主住的舒适即可。

    田恬见冯清回来,心中大石落地:“今日怎么回的这么晚?”

    冯清如实道来:“奴家去寻房子了,找了一进小院,咱们等下就搬。”

    “好。”田恬点头,很听话,她现在是个病人,不能自理,能做的就是不给冯清添麻烦。

    吃过午饭,两人搬进新房。

    田恬察觉到冯清情绪低落,忍不住担心:“清郎,到底怎么了?若是做的不开心,晚上就别去了,等我身子好些了,我会想办法养你的,上次我说的那个说书的活计,你若是有空,你就扶我去茶楼,让我去试试。”

    上辈子原主的眼睛是冯清治好的,这辈子她觉得不用冯清,也可以好。

    她有龙诀,只要不断练习龙诀,她的身体素质上去了,眼睛半年好不了,一年也能好。

    只要她好了,以她的本事,养活他不在话下。

    只是这种事情,不能和他说,不能暴露自己身份。

    她确实可以随便编个理由解释龙诀来历,可龙诀能治眼睛,太过神乎其神,她也无法自圆其说。

    冯清怎么舍得妻主瞎眼还出去受苦:“妻主,您好好在家里养着,挣钱的事情有奴家,您不必担心,奴家可能是找房子太累了,打不起精神,不是因为其他事。”

    田恬叹气,冯清不愿意说实话,又不愿意带她出去,她也头大。

    “清郎,带我去茶楼吧,总归要试试的,若是成了,我就有养你的本钱。”

    “妻主,奴家有些累了,这件事情等改日再说,好吗?”

    田恬无言,冯清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出去了,这个小傻子啊!

    晚上,冯清进了风雪院,老倌就叫住了他。

    冯清十分紧张,双手拽着衣袖:“爹爹,可是武安将军今夜要来?”

    老倌摇头:“爹爹已经递信过去了,不过武安将军好像在京郊军营,还没回来,今晚她不过来,你还是如往常接唱小曲儿的活儿。”

    冯清松了口气,心里既是开心,又是失落。

    开心的是今夜又可以为妻主守住身子。

    失落的是武安将军不来,他的妻主又要拖延一日才能看病。

    连着三日,冯清都没有等来武安将军,他有些急了、

    “爹爹,还没联系上武安将军吗?”

    老倌也很无语:“武安将军还在军营没回来,我也没办法,儿子,你就那么缺钱用?”

    冯清如实道:“爹爹也知道,妻主的眼睛拖不得,前段日子下大雨,妻主眼睛就疼了一次,昏睡了两日才醒过来,儿子想尽快给她治疗。”

    老倌点头,好似下了什么决定:“你若是不介意伺候的是谁,那我就直接把你接客的消息散布出去,届时价高者得,你觉得如何?”

    冯清眼眶都红了,点头道:“爹爹安排就是。”

    除了妻主,其他人都是将就,伺候谁都一样。

    老倌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晚上,冯清登台献艺,一段桃夭舞惊艳四座,老倌趁此机会,大力宣传冯清接客消息。

    众色女一个个激动沸腾了。

    连着三日,老倌都在为冯清接客造势,京中有权有势的女人几乎都知道了。

    冯清在三年前拍卖初次时,就惊动京城,其美貌甚至引的皇五女前来,如今虽然不是处男,但他曾经霜王爷小侍身份含金量不低,竞价当晚,风雪院挤满了人,来的全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冯清穿了一身大红色喜服,就像是个新郎般。

    他笑盈盈的往台上走去,摇曳着若柳的身子,又纯又骚,让一众色女眼冒绿光。

    “这小/骚/货今晚我一定要得到他,看上去有滋味的很。”

    “今晚来的人可有不少厉害的,你有钱也不一定就能把人领进房间。”

    “价高者得,反正小娘有钱,谁要是和我争,也要被我扒掉一层皮。”

    冯清跳了一段露/骨艳舞,把全场气氛烘托到最高处,老倌宣布正式竞价。

    “最低价三百两起拍,请各位贵客加价吧,价高者就是今晚的新娘子,可以和台上的新郎一夜春宵。”

    色女们激动不已,在台下大喊大叫。

    “我出四百两。”

    “四百二十两。”

    “四百五十两。”

    “五百两。”

    “五百五十两。”

    “六百两。”

    “七百两。”

    “一千两。”

    老倌已经激动的快要晕厥过去,一千两银子啊,这比清倌人还要值钱啊。

    之前他的头牌雨公子拍卖初次,也就堪堪到一千两白银,已经顶天了。

    这个冯清,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出现了。

    “我出一千两黄金,谁敢跟我争。”

    一千两黄金出来,现场鸦雀无声。

    一千个铜板等于一两银子。

    十两银子,等于一两金子。

    一千两金子,相当于一万两白银。

    这个价格,没有人再敢竞价。

    老倌都快高兴疯了,他连忙掐自己人中,生怕自己会晕过去。

    冯清也没想到这人出手如此阔绰,她不在大堂里,而是在二楼包厢里,他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不过这么有钱的,身份肯定非凡。

    “一千两黄金还有人追加吗?”老倌道。

    台下人愤愤道:“谁敢追加啊,差不多一万两银子了,买一个残破之身一夜,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

    “就是,大不了我等着他的第二夜,第三夜,以后越来越便宜,没准一年后,一次只要二两银子。”

    “这位大姐说的对,我也不加了。”

    老倌一锤定音道:“恭喜一千两黄金的大娘子拔得头筹,等下自有小厮带您去新房见新郎。”

    冯清回到后台沐浴梳洗打扮,准备等会伺候。

    老倌忍不住道:“儿子啊,等会儿你多顺着那个人一些,一千两黄金可不是好挣的。”

    冯清问道:“爹爹,我要伺候那人是谁?”

    “是吴琴大人。”老倌道。

    也只有吴琴大人才会豪掷千金,她是大凤王朝有实权的大官,深受女皇重视,兼任了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内务府总管等数个官职。

    冯清脸色微变,旁边的哥哥们看他也是一脸可怜。

    吴琴管着国库,中饱私囊不少,不然何以敢出如此天价。

    吴琴是风雪院常客,但凡伺候她的男子,第二日浑身是伤,不好好好休养几月,根本好不了。

    听说她府上的小厮更惨,隔三差五就从后门抬出一具年轻尸体,那尸体都被打烂了,惨不忍睹。

    “也别太悲观,总之多顺着一些总是没错的。”老倌道。

    冯清点头:“爹爹,我知道的。”

    一千两黄金,他能分到六百两,这笔巨款足以让妻主治好眼睛,就算事后在床上躺一个月,那也是值得的。

    张哥哥在一旁不是滋味,那吴琴最喜欢用小皮鞭打人,小倌身上伤口越多她越兴奋。

    这时,有个小厮过来禀报:“爹爹,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问何时才能进新房?”

    老倌看向冯清。

    冯清道:“我现在就过去。”

    小厮赶紧去回话。

    吴琴出手阔绰,冯清今晚伺候的房间也是全风雪院最好的。

    他刚进去片刻,吴琴后脚就到了。

    她穿着一身红衣,新娘打扮。

    五十岁左右,大腹便便,脸上皱纹明显,一进入屋子,就淫/秽盯着冯清。

    身后的小厮还抱了一个木箱子,恭敬放在桌上,行礼退下。

    房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冯清今年也才十九岁,吴琴都能当他奶奶了。

    “果然是目若朗星,面冠如玉,好个翩翩少年郎。”吴琴游走小倌院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子。

    一想到今晚能尝到他的滋味,激动的直搓手。

    冯清唇角含笑,施施然行礼:“奴家给大人请安。”

    “还叫大人,今夜你该叫我妻主。”吴琴朝着冯清走去。

    冯清心下不自然的很,妻主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哪怕她现在只是一个瞎子,他也只认她一人为妻主。

    “大人,叫妻主多没意思,依奴家看,就得玩点有意思的。”

    吴琴瞬间来了兴趣:“叫什么?”

    “还请大人恕奴家无罪,不然奴家不敢说。”

    “恕你无罪,你直说便是。”

    “叫您姨岂不更好。”大凤王朝平均十五岁成亲,五十岁左右,都已经是当奶奶年纪,喊她姨也没问题。

    吴琴笑了,眼眸大亮:“好,这个好,我喜欢。”

    还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不过姨好啊,这昭示她的成功,她这个年纪还能玩到十几岁的男子,可不就是妙不可言。

    冯清猜对了,她本就是个变/态,如今竟然毫不犹豫答应。

    “姨,您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

    吴琴直接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都拿给他看。

    皮鞭,蜡烛,链条等等,种类繁多,看的人心中惶恐。

    “都是用来对付你的好宝贝。”

    冯清看那皮鞭上还有干涸的血迹,脸色微微发白。

    “奴家为您跳一支舞,先助助兴可好?”

    吴琴点头:“就跳你刚才在台子上的那支舞,骚里骚气的我喜欢。”

    冯清不敢违抗,立刻跳了起来。

    吴琴越看越激动,径直从木箱里拿出皮鞭,啪一声朝他身上狠狠甩了过去。

    鞭子从他胸膛而下,瞬间就打烂了衣裳,鲜血流出。

    冯清疼的大叫出声,凄厉的声音整栋楼都听得见,舞蹈还不敢停。

    吴琴鞭子一下接着一下打在他身上,听着他的痛乎声,越来越兴奋。

    没一会儿,冯清就被打的浑身没有一块好地儿。

    吴琴瞧着他浑身血迹,房间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她的兴致达到最高,准备再打几下,要宠幸他了。

    冯清自然也懂她的眼神,当吴琴下一鞭子抽过来的时候,他就朝着门口那个方向移动,恐惧道:“姨,太疼了,您就饶了奴家吧,就让奴家好好伺候您吧,等会打的太过,奴家没法伺候您,会败了您的兴致的。”

    吴琴被说的激动无比:“没事,等会儿姨给你吃助兴的药,不会败了我的兴致的。”

    说着,手里的鞭子又狠狠朝着他抽了过去。

    冯清再次挨了结结实实一鞭,他好似支撑不住身子,重重朝着门口倒去,生生把房门撞掉了一扇。

    冯清顾不得疼痛,爬着往外面去。

    吴琴还是第一次把人打出去,冯清脸上的恐惧实在让她心里满足,她追了上去,不顾楼下众多人看着,拿着鞭子就往冯清身上使劲抽打。

    冯清疼的满地打滚。

    旁边的看热闹的,没有一个人敢劝。

    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吴大人,女皇身边的大红人,谁敢触她的霉头,除非是不想活了。

    老倌和一众公子也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大家都不忍,但是他们不敢上前,一千两黄金,哪里是那么好收的。

    不付出半条命,这钱绝对拿不到手。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冯清被鞭子一卷,一个不小心直接从二楼的楼梯扶手翻下,狠狠摔到了一楼。

    众人大惊。

    饶是吴琴也傻愣住了。

    冯清躺在一楼地上,摔的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老倌顾不得许多,连忙过去,大喊道:“快去找大夫。”

    一众公子也走到跟前,看到冯清惨样,捂嘴流泪。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浑身没有一块好地了。

    冯清笑了笑:“爹爹,我还好。”说完就昏迷了。

    他很好,他保住了自己清白的身子。

    这一出就是他自己设计的,他宁愿以自己终生残疾为代价,也要保住这身子。

    不管以后能不能和妻主在一起,他都要为她守身如玉。

    老倌心里痛极。

    吴琴兴致败坏,无语极了,原本以为今晚能玩的痛快,没成想这新娘当的真憋屈,洞房花烛夜,新郎快死了。

    她晦气的扔掉鞭子,转身就走。

    老倌派人把冯清抱进后台房间,等着大夫过来诊治。

    这时,吴琴的贴身女婢过来了。

    “刚才大人说了,这冯清她还没碰呢,他恐怕值不了一千两黄金。”

    老倌也气愤的很,到嘴的金子泡汤了。

    “大娘子,我风雪院诚信为本,冯清虽然没有伺候大人,但这一身伤也是由大人造成,这样吧,折半,一半奴家原封不动还给大人,一半就当给冯清养伤了,如何?”

    “此事,我还得去请示一下大人。”女婢离去。

    张哥哥忍不住呸了一声:“什么人啊,刚才当着众多人的面不好意思开口,走了之后,竟然让一个女婢来要钱,真是无耻。”

    老倌无奈,好事没成,他知道这笔钱肯定要吐出一些的。

    不过他看冯清昏迷前如释重负的笑,心里一惊,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若真是这样,这孩子得傻成什么样!

    不一会儿,女婢去而复返,答应了老倌的要求。

    老倌也爽快,直接还了五百两金子。

    *

    翌日,田恬在家中等冯清,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他回来。

    田恬担心他出事,可她现在看不见,也不敢乱走,只能在家里等着。

    连着等了三日,田恬都没等到冯清,心中不安加剧。

    她这几日饿了,就去敲邻居的门,她身上有点银钱,让人帮忙做顿饭是没问题的。

    田恬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出去找人,但又怕到时候走丢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更给冯清增添烦恼。

    他肯定会没事的,一定是有事耽误了,上辈子冯清这时候日子过的平和,积极努力存钱,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

    或许他被邀请去别的地方唱小曲儿,走的太急,没来得及通知她。

    冯清醒来已经是四日后的事情了。

    他一醒来就问自己睡多久了,张哥哥道:“你啊,都睡了四日了。”

    冯清脸色煞白,当即就要下床,张哥哥连忙道:“你现在浑身是伤,怎么能随意下床,你赶紧好生躺着。”

    冯清都快急哭了:“我四日没回去,妻主又是个不能自理的,我无法想象她这几日是怎么过的。”

    张哥哥皱眉,赶过来的老倌也皱眉,当时事情太突然,他们都忘了他家里还有个瞎子了。

    “我先派人去你家看看情况,你现在身子还没好,先好好躺着。”老倌道。

    冯清摇头,还是要走:“爹爹,我必须亲自回去,妻主若是没看到我,肯定会担心的。”

    老倌真是服了他了。

    “你们都出去,我要单独和冯清说几句话。”

    “是,爹爹。”几位和冯清交好的公子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老倌直接道:“这次的事情,是你自己设计的?”

    冯清摇头:“爹爹,您怎会这样想我,若不是被吴大人打的太狠,我也不至于逃到外面去,您也是看到的,吴大人在外面都不肯放过我,我是情急之下才掉下一楼的。”

    老倌仔细盯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冯清低头垂眸,心中焦急不已,四日不见,妻主到底是如何度过的,她生活不能自理,这四日她又吃什么?

    老倌叹气,知道他问不出个所以然,从怀里拿出二百五十两金票:“你没有伺候吴大人,之前银子折半,按照你六我四,你该得三百两金子的,但你之后昏迷,我为你请了大夫,以及各种名贵汤药,已经花了五十两金子,所以只给你二百五十两金子,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多谢爹爹。”冯清接过真诚道谢。

    老倌长吁短叹:“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傻的人,希望你不会因为你所做的事情后悔。我会派人把你送回去,你回家之后好好养着,切勿劳动。”

    “多谢爹爹。”冯清作势就要起身。

    不一会儿,一顶软轿从风雪院后门离开。

    一路上冯清担忧不已,生怕妻主出事。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第320章 落难王爷

    冯清坐着软轿到家, 刚下轿就看到妻主呆呆坐在大门口,身上的衣裳还是他临走那日给她换的。

    她浑身脏乱狼狈,双眼无神, 整个人瘦了一圈,听到一点声音, 连忙支撑着身子起来,双手朝前方摸索着:“是清郎回来了吗?”

    冯清看到妻主这模样,眼泪瞬间决堤,妻主平时是个多爱洁的人啊,如今成了这样,她得多难受。

    “妻主,是清郎回来了。”冯清被一个小厮搀扶着走过去, 他左腿摔伤,万幸没有骨折,慢慢走还是可以的。

    田恬听他声音有气无力,担忧不已:“清郎,你怎么了?”随着冯清走近,田恬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中药味:“清郎,你受伤了?”

    “妻主,奴家没事, 这几日奴家没回来,让您受罪了。”冯清心疼的不行:“您还没吃东西吧, 奴家路过街边包子铺,给您买了十个包子回来。”

    田恬感动的眼眶深红:“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想着我, 快进屋去躺着, 我这几日在邻居家吃的, 不用担忧。”

    小厮赶紧把冯清扶进屋。

    冯清却担心妻主。

    田恬道:“这家里我都熟了,摸索着就进去了,你先进去休息。”随即又问道:“请大夫了吗?”

    冯清点头:“已经请过了。”

    “大夫怎么说?”

    “好好将养就行。”冯清没有说实话。

    田恬点头。

    小厮帮扶冯清躺在床上,并未离去,而是去厨房帮田恬烧水。

    田恬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担忧问道:“清郎,他是?你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冯清早已想好说辞:“那晚打更,我路过一座桥,不小心摔到桥下面去了,幸好命大被人发现及时救下,后来昏迷了几日,直到现在才醒来,这小厮就是上面的人派来照顾我的,等我的伤好一些,他就会离开。”

    田恬知道他说的是假的,还是配合点头:“那份活计太危险了,等你病好了就去辞了吧,以后我去说书养你,这几日我没见你回家,睡觉都是噩梦连连。”田恬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清郎,我不能失去你。”

    冯清泪眼婆娑:“妻主,奴家也一样。”

    听了妻主这话,他觉得无比幸福,哪怕他瘫痪了,甚至死了,也是值得的。

    不一会儿,小厮柳枝准备好了洗澡水。

    “霜娘子,热水好了,奴才伺候您沐浴。”

    田恬想也不想的摇头:“不用,我自己洗就好。”

    “您的眼睛?”柳枝迟疑。

    冯清也道:“妻主,您行动不便,还是让柳枝伺候您吧。”

    “没事,我自己可以的,若是不行,再喊他也不迟。”

    田恬可没兴趣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的身子,虽然女尊女人无所谓这些,但她还是别扭的。

    冯清还是有些不放心,田恬只好在他耳边小声道:“妻主这是在为你守身如玉呢,这都不懂?”

    冯清苍白的小脸染上一抹红润,心跳扑通扑通的:“妻主,您真好。”

    “那就别劝了,若是我实在不行,我知道喊人。”

    冯清点头。

    隔壁房间,田恬脱掉衣裳,摸索着坐进浴桶,泡了好一会儿,擦干穿好衣服出去,动作虽然慢吞吞,但好歹完成了。

    等她出去,家里已经多了一位大夫。

    田恬只以为是给冯清诊治的,结果她一进房间,冯清就让她坐好:“妻主,这位刘大夫是京中有名的神医,您让她帮您看看眼睛。”

    田恬闻言,脸色巨变。

    她当然知道这个刘大夫,上辈子原主的眼睛就是她治好的。

    也是冯清接客牺牲了身子,才花重金把人请到的。

    当时原主还不知道,等她眼睛好了,能自由行动之后,才知道冯清不仅背着她重进风雪院,还背着她擅自接客。

    冯清名头极大,茶楼酒楼到处都有色女议论他的身子。

    说他各种死鱼不解风情,白瞎了那么贵的银子,太不值得。

    原主只感觉受了天大侮辱,对冯清十分厌弃,原本还想接回府给一个小侍身份,后来嫌弃他脏,连一个小侍身份都不愿意给。

    青楼老倌看不过去,亲自出面解释,说冯清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她,但原主性子高傲,决计不接受,冷心冷肺至极。

    上辈子冯清接客应该是一年后,怎么会这么早

    可若是没接客,他决计请不来刘大夫。

    这几日没回来好像有了答案。

    肯定是伺候的人多,伤了身子,或者昏迷失去意识,根本无法行走。

    想到此,田恬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如刀割。

    她不知道会这样,真的不知道,不然她肯定想尽办法阻止。

    冯清见妻主神情不对,担忧的问道:“妻主,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奴家啊?”

    刘大夫也道:“霜娘子,我先给你诊脉吧,哪里不舒服,您直接说出来。”

    田恬不敢辜负冯清牺牲自己换来的机会:“有劳刘大夫了。”

    伸手过去,主动让刘大夫把脉。

    冯清心里大石头终于落下。

    刘大夫把完脉,又仔细翻看她的眼睛,忙活了好一阵子。

    冯清道:“刘大夫,妻主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可以,配合针灸,辅以汤药,应该不出两个月,就能重见光明。”刘大夫道。

    冯清激动不已,声音都透着愉悦:“多谢刘大夫。”

    田恬没什么激动,她现在心疼的无法呼吸,那个傻男人啊,为她真是付出了一切。

    上辈子他一年后才请的大夫,这辈子提前了这么多,能让他如此犯傻,肯定是两人感情太好,所以他才愿意毫无保留奉献自己。

    上辈子冯清也喜欢原主,但她能感受到,这辈子冯清爱惨了她。

    他对她,终究是不同的。

    “今日没带助手,明日开始正式施针,明日上午巳时过来,你们没问题吧?”

    田恬道:“没问题。”随即又道:“劳烦刘大夫,也给清郎看一看。”

    刘大夫看向冯清,冯清摇摇头。

    刘大夫就懂了。

    冯清道:“妻主,我之前找的是另一个大夫看的,现在临时换成别人,不好。”

    田恬闻言,也没深究:“那好吧。”

    柳枝送走刘大夫,他就去厨房做午饭去了。

    田恬径直上床,把冯清搂在怀里,心里默默运转龙诀,希望能让他舒适些。

    妻主粘他宠他,冯清很受用,乖巧倚在她怀里。

    “快歇息吧。”田恬在他额头印下一吻。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不管他伺候了多少人,她对他的心不变。

    她只恨自己没有能力,让他遭受了难以想象的噩梦。

    *

    冯清在家里养了五日,身子刚好一些,又忍不住出去。

    田恬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

    “清郎,把之前那份活计辞了,以后我会想办法挣钱养你的。”

    已经知道他出去伺候人了,如今哪能还让他继续去。

    冯清道:“妻主,没事的,只要我晚上注意一些就好了。”

    妻主治眼睛需要花费高昂银子,他怕到时候银子不够,他必须多存一些。

    而且他的药费也要不少银子,若是没有进项,日子举步维艰。

    “不行,我不放心。”田恬坚持道:“明日我就出去找事情做。”

    冯清叹气:“妻主,就当奴家求您了,可以吗?一切等您眼睛好了之后再说,好吗?”

    田恬还是坚持。

    冯清有些生气了:“妻主,您再这样,奴家不高兴了,会生气的。”

    田恬不会同意的:“清郎,你听话好不好?”

    她宁愿苦点累点,绝对不会让他再去牺牲自己。

    冯清气鼓鼓:“奴家晚上和柳枝睡,妻主什么时候同意了,奴家什么时候回房。”

    田恬不愿意:“清郎,别闹。”他一向乖巧懂事的,怎么突然就胡闹了,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妥协?还是有别的打算?

    “妻主,奴家是认真的。”

    事关原则,田恬不同意。

    晚上,冯清真的去柳枝房间睡了,田恬怎么哄都没用。

    她磨蹭到半夜三更,确认冯清真的没有出去,这才回到房间睡觉。

    冯清知道她在外面守着,直到她离去,他才起身准备去风雪院。

    柳枝忍不住道:“清公子,您受伤太严重,就听霜娘子的话,别去了吧。”从二楼摔到一楼可不轻,大夫说腿摔伤了,五脏六腑受到剧烈震动,也有损伤,若不好好将养,恐怕难以恢复。

    冯清坚持道:“去吧。”能多挣一些,就多挣一些吧。

    还有两个月,妻主的眼睛就要好了,他们的缘分也要到头了,他多存点银子,等妻主好了之后,她就可以拿银钱做点小生意,就算想娶一房夫郎过日子也可以。

    至于他的身子,无碍的,慢慢熬着吧,命贱的人,熬着熬着就好了。

    柳枝心下不忍,不知道怎么劝了。

    以前他不懂清公子那样的人,怎会对一个女子如此真挚,直到这几日来伺候他,霜娘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对清公子疼爱入骨,他就明白了。

    这样好的女子,世间罕有,不论是谁遇到了,都会忍不住飞蛾扑火。

    “奴才给您叫一辆马车。”柳枝道。

    冯清看了看现在的天色:“这个时辰,怕是没有马车。”

    “奴才去风雪院叫,那边有的。”柳枝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帮他。

    “多谢你了柳枝。”冯清虚弱的笑笑。

    “清公子客气。”柳枝穿好衣服:“您先在家里等着,奴才很快就回来接您。”

    冯清点头。

    一连三日,冯清对田恬极为冷淡,两人僵持上了。

    田恬哄也哄不好,她真没想到冯清这么固执。

    可让她放下成见,让他继续去风雪院,她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好起来。

    只有自己好起来了,她才能给冯清好的生活。

    她开始没日没夜的习龙诀,配合刘大夫的针灸汤药,效果也是极为明显的。

    她感觉眼睛那块暖洋洋的,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第四日的晨间,田恬醒来下意识睁开眼睛,青纱帐顶出现在她眼前。

    田恬先是怔楞,随即回过神来,激动不已,她能看见了,她真的能看见了。

    偏头看向房间里的陈设,四十平左右房间,窗下设有一个小榻,房屋中央摆了一个四方桌,木板床旁边还有一个衣柜。

    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东西。

    这房间是冯清特意收拾的,东西极为简陋,就是怕她看不见,踢到什么东西摔倒,很多家具都移出去了。

    田恬连忙起身穿鞋,她要出去看看。

    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冯清。

    小院收拾的很干净齐整,田恬只是匆忙扫了一眼,直奔另一间房。

    东厢房的房门紧闭,冯清和柳枝可能还没起来,田恬实在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敲响房门,想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冯清。

    冯清此时根本不在房间里。

    风雪院此时忙慌慌的,一众公子和老倌都守在后台房里,盯着大夫为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冯清诊治。

    老倌愁眉紧锁:“大夫,冯清他怎么样了?”

    大夫叹气:“这位公子伤的太重,已经伤到根本,最近又劳累过度,恐怕是”

    这话吓的在场众人脸色发白,张哥哥忍不住道;“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冯清,他今年才十九岁而已,太年轻了。”

    一众公子纷纷开口附和。

    大夫叹气:“想要让他活下来,唯有十分贵重的滋补圣药才行,否则很难。”

    这把一众人难住了。

    老倌也舍不得冯清死:“大夫,劳烦您先开些汤药先稳住伤情,其余的咱们之后再想办法。”

    大夫点头。

    柳枝瞧着天色大亮,脸色大变:“爹爹,清公子家里还有他妻主,若是他妻主发现他不在家里,恐怕会多想的,我得先回去稳住她。”

    老倌听着冯清那个妻主就烦,若不是因为她,冯清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这人也是真傻,明明有伤在身,偏偏固执要上台唱曲,昨夜还连续接了十几支小曲,把自己唱到吐血昏迷。

    “去吧去吧,别让她碍事,冯清暂时留在风雪院,不回去了。”

    柳枝点头,行礼退出去。

    柳枝回来的时候,刚好撞见田恬在敲门,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连忙收拾好情绪走过去。

    田恬听到脚步声,偏头看他,小男子十六七岁年纪,穿着一身蓝色短打,长相普通,是那种丢在人海里都找不到的长相。

    身上没有她熟悉的感觉。

    这不是她的清郎。

    “你是柳枝?”田恬看着他。

    柳枝震惊:“霜娘子,您能看见了?”

    不等她回答,柳枝已经确信霜娘子能看见了。

    霜娘子双眼有神,配上她那惊人的容貌,尊贵浑然天成,哪怕她身后是简陋小院,也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是个顶顶出挑的女娘。

    田恬点头:“你出去了?”

    柳枝道:“今晨清公子有些不适,奴才带他去医馆诊治,奴才回来就是专门给您准备早饭的。”

    田恬脸色微变,担忧道:“清郎身子不适那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告诉我?”

    “当时事出紧急,您又出行不便,奴才就没告诉您。”柳枝道。

    田恬立刻问他:“清郎如今在哪个医馆,速速带我过去。”

    柳枝迟疑了,清公子如今还在风雪院,他哪里敢带她去。

    “这这这不好吧。”

    田恬感觉他有些不对劲,皱眉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田恬练习了龙诀,身上有淡淡龙气,她刻意释放威压,普通人完全承受不住。

    柳枝只感觉自己双腿发软,下一刻就要跪下去。

    “霜娘子,奴才哪敢瞒着您,实在是您和清公子正在闹别扭,清公子想来不想见您。”

    “胡扯,我眼睛康复是天大的喜事,清郎怎会不愿意看到我。”田恬呵斥道:“如实说来,清郎是不是不在医馆?”

    心底生出一个可怕猜想,这几日冯清可能都背着她去了风雪院!

    她之前有过怀疑,每每守到半夜三更,或许她刚去睡觉,他就背着她去了风雪院。

    柳枝还在苦苦坚持:“霜娘子,奴才不敢骗您,清公子确实在医馆,他他现在憔悴不堪,样子难看,肯定是不想您见到他粗陋的模样,您”

    田恬怒火中烧,直接把柳枝提溜起来:“放肆,事到如今,还敢在我跟前阳奉阴违,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田恬是活了千年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柳枝话语真假,她快被气死了。

    柳枝被吓个半死,连忙实话实说:“清公子如今在风雪院,只是他伤的严重,现在还昏迷不醒。”

    田恬脸色煞白,果然,她就猜到他在风雪院。

    “他怎么会昏迷不醒?”

    说到此,柳枝眼中有泪,把这段时日冯清在风雪院的事情,一五一十仔细说出。

    “霜娘子,清公子真的对您痴心一片,他之前是挣银子给您治病,最近是想多挣点银子给您傍身,想等您眼睛好了后,可以做点小生意,他知道他的身份配不上您,所以才想趁着这段时日,多挣钱给您存着,求您别怪他。”

    田恬心如刀绞,疼痛的不能呼吸。

    她知道冯清为她付出了很多,她自己能感觉的到,可是真的听人亲口说出,那种感动和悲痛,还是让她难受异常。

    她现在只想见到他,立刻见到他、

    “立刻带我去风雪院。”田恬大声道。

    柳枝不敢违背,连忙走在前面。

    田恬大声道:“跑。”

    柳枝擦了擦眼泪,跑了起来。

    霜娘子这么生气,会不会已经怪罪清公子了?

    柳枝越想越害怕,都怪他忍不住给说了。

    “霜娘子,清公子真的是个好夫郎,他对您深情一片,求您千万不要责怪他。”

    田恬此时没心情理会他,心里眼里都是冯清,他现在昏迷不醒,他伤的该有多重。

    “你仔细带路,我和冯清的事情,你无需担心。”

    柳枝不敢多说什么。

    没一会儿,田恬和柳枝进入风雪院。

    老倌和一众公子见此,震惊异常。

    老倌冷冷的瞪着柳枝:“你怎么把人带到这里来了?”

    柳枝有苦说不出。

    田恬直言道:“风叔,我是来接冯清回家的。”

    众人震惊,秦霜竟然能看见了,刚才他们见她进来,只以为是柳枝带过来的,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找过来的。

    既然她知道这个地方了,想来也知道冯清这段时日都干啥了。

    老倌道:“我只能让你见一见他,不能让你带他回家。”

    田恬皱眉。

    张哥哥道:“冯清现在还昏睡不醒,最好不宜移动。”

    “是啊,风雪院有下人,方便随时照顾他,你家里只有你一人,就算加上柳枝,也就两人,如何能照顾好他。”

    这世上的女人,都是由男子照顾伺候,还没见过女子照顾男子的,他们不相信她能照顾好冯清。

    田恬没有当面刚:“先带我去见见冯清。”

    老倌率先走在前面,带她走了进去。

    只一眼,她就认出床上那昏迷不醒的男子是她的清郎。

    他脸色惨白发青,看上去就像是要不行了。

    田恬犹如重拳锤心,伤的也太重了。

    “风叔,大夫是怎么说的?”

    老倌如实把大夫的话说了一遍:“如今想要让冯清恢复,只有源源不断的名贵药材滋补,才能有一线生机。”

    田恬颔首,再次道:“风叔,我要带冯清回家,我可以照顾他。”

    老倌坚决不同意:“你若是想看冯清,风雪院欢迎你,若是你想带他离开,断不可能,我是他的爹爹,我有照顾他的责任,在他没醒来之前,他去哪里我都不放心,还请霜娘子谅解。”

    老倌是个人精了,这若是真让她把冯清带走了,冯清有没有活路还得另说。

    若是秦霜觉得他丢人现眼,把带他回去,又不给他找大夫医治,他就只能慢慢等死。

    事情做得理所当然天衣无缝,大家都以为冯清是命该如此。

    冯清虽然傻,但好歹是他看着长大的,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决计不会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田恬也领会到老倌的意思了,明显是不信任她。

    看来老倌还是有点良心的,既如此,把冯清放在风雪院,她可以接受。

    “风叔,我留在这照顾他,希望您能同意?”

    老倌点头:“可以。”

    田恬颔首,神情急切:“风叔,我昨晚没歇息好,现在疲累的很,要上床歇着了,还请您带着大家先行退避。”

    众人惊掉下巴,张哥哥是个脾气暴的,忍不住出声了:“霜娘子,冯清如今还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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