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对宋南枝动心, 大概是十年前。
那年秦盛十七岁,回国给奶奶贺寿。那天是秦老太太七十大寿,在颐和酒店包了场, 大摆宴席, 秦盛有两年没有回来, 被亲戚长辈们的过分关心扰得有点心烦,索性找了个借口到外面去透透气。
那时客人们差不多都已经到了, 酒店门口安静了下来, 秦盛倚在酒店门口的石狮旁吹了会儿风, 心烦的情绪才渐渐压下去。
那天正好是个周六,宋南枝因为要补课所以过来得迟了,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显得有点匆匆忙忙的, 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校服衬衫和藏青色的百褶裙, 她那时还是长直发, 留着齐刘海,跑起来的时候,刘海被风吹乱,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
她怀里还抱着几本书,跑到酒店门口,问旁边的工作人员,“你好,请问秦奶奶的生日宴会厅往哪边走?”
那天宋明虹还在国外来不及赶回来,所以特意让宋南枝过来贺寿。
工作人员见宋南枝是来参加生日宴的, 便给她指路, 说:“您往这边电梯上四楼就到了。”
那时的宋南枝已经迟到了, 她有些着急,道了声谢就匆匆往酒店里面走。她没有注意到秦盛, 却不知道秦盛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从他身边走过,长发被风吹得掠过秦盛的脸侧,那瞬间的错身而过,成了秦盛心动的开始。
在后来的日子里,秦盛其实也常见到宋南枝,在各种不同的场合,只是彼此没有交集,他于人群中看向她时,她并没有看到他。
对宋南枝占有欲最强的时候,是他二十四岁那年。那一年的宋南枝二十二岁,她大学毕业,在演艺圈发展事业。
有天晚上,宋南枝跟着妈妈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秦盛当时也在,他在二楼的木质栏杆边和人谈事,当宋南枝穿着漂亮的晚礼服和高跟鞋从外面进来时,他的目光越过人群只看向她。
宋南枝微笑着和人讲话,没有发现有人在楼上看她,更加没有看到秦盛深藏在眼底的秘密和欲望。
秦盛对宋南枝的占有欲,从十七岁那年开始,一年比一年深重,在他二十七岁这年,终于忍不住出手。
他承认他对宋南枝确实蓄谋已久,两人吻至深处,彼此滚烫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秦盛在黑暗中深深看着宋南枝的眼睛,嗓音低哑,问了她一句,“宋南枝,过了这道线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你考虑清楚。”
他后面还有半句没说,过了这道线,就算她将来后悔,他也不会放她走。
宋南枝此刻被欲望裹挟,整个身体发烫,她说不出话,双手勾住秦盛的脖子主动吻他。
秦盛再度吻下去时,右手提起宋南枝的腰,深深贴向他。
不知该怎么形容这天上午的心情,窗外是天光大亮,屋内却暗得像是深夜,房间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因为太过安静,所以彼此身体纠缠的声音便更加清晰。这些清晰暧昧的声音传进宋南枝耳朵里,惹得她身体更烫,整张脸一路从脖子红到耳朵根。
结束之后,她心中那股害羞的劲儿突然涌上来,于是搂着秦盛不松手,把脸埋在他颈侧藏起来。
秦盛搂着她温存,偏头亲吻她滚烫的耳朵,抱了好一会儿,宋南枝也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他贴在她耳边低声逗她,“怎么了?还想再来?”
宋南枝摇头,好一会儿,才总算把脸从秦盛颈侧抬起来。
她想掩饰她此刻的害羞,于是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都做好事后吃药的准备了,没想到秦盛居然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避孕套。
秦盛逗她,“忘了。”
他搂着宋南枝躺到枕头上感受余韵,宋南枝抬头看他,不相信地道:“你骗谁?这东西什么时候买的都能忘?除非已经买了很久了。”
秦盛低眸看她,勾唇笑了笑,交代道:“出差之前。”
那时候两个人已经很暧昧,指不定哪天擦枪走火就会用到,忘了是哪天买烟的时候顺手拿了一盒。
宋南枝看着秦盛,笑道:“果然男人对这种事都是蓄谋已久的。”
秦盛似笑非笑地看她。
她哪里知道,秦盛对她蓄谋已久的又何止是这件事。
两个人相拥着温存了一会儿,秦盛温柔地搂着宋南枝,轻声问她,“感冒好点没有?”
宋南枝弯唇笑,抬脸看他,“你还记得我感冒了呢?”
秦盛看着她,其实有点后悔。但刚才欲望上来,又压抑太久,什么理智都没了。
他搂过宋南枝的腰,抱她从床上起来,说:“洗个澡,一会儿把药吃了。”
宋南枝双手搂住秦盛脖子,说:“我感觉我都没事了,鼻子也不堵了。”
秦盛道:“一会儿看看。”
刚才在卧室还好,没有开灯,宋南枝胆子稍微大点,还敢主动回应,这会儿进了浴室,灯亮到她都不敢往秦盛身上看,从秦盛身上下来,抓过浴巾裹住自己,背对着秦盛道:“我先洗。”
秦盛知她是纸老虎,看起来胆子大,其实也挺害羞。他勾唇笑了下,慢条斯理从旁边拿过浴巾,一边围住下半身,一边说:“小心点,有事叫我。”
宋南枝红着脸嗯一声,说:“知道,你快出去。”
秦盛笑了下,出了浴室,帮宋南枝把门关上。
宋南枝等秦盛出去后,还把浴室门上了锁,她在里面洗好久,久到秦盛都快抽完一支烟,问她,“你掉进去了?还没洗好?”
宋南枝关了水,从淋浴房出来,说:“等一下,不要催我。”
她在里面把身上的水擦干,才发现没拿睡衣进来,于是走到门口,打开浴室门探个脑袋出去,说:“秦盛,把我裙子给我。”
秦盛将手里抽完的烟按进烟灰缸,起身去帮宋南枝拿裙子,找了半天在床上找到,但伸手去拿的时候就摸到湿漉漉的,他拿起来看了眼,唇角带着点暧昧笑意地看向宋南枝。
宋南枝也看到裙子脏了,脸红地说:“你拿件干净的衣服给我。”
秦盛勾唇笑了笑,把宋南枝的裙子放到床头柜上,去衣柜里给她找了件衬衫。
宋南枝在里面换上秦盛的衬衫,秦盛个子高肩宽,衬衫穿在宋南枝身上刚好能把她的大腿遮住。
她低头看了看,确定穿妥当了才从浴室里出来。
秦盛坐在沙发上等她,看到宋南枝出来,目光掠过她的身体,知道她里面没穿内衣,下腹又不自觉地有点热了。
宋南枝见秦盛看她,坐到床边去,拉过被子盖住她双腿,看向秦盛道:“你还看,快去洗,洗好去我房间帮我拿衣服。”
家里还有慧姨她们在,她才不好意思穿着秦盛的衬衫出门。
秦盛勾唇笑了笑,起身道:“一会儿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
宋南枝心里有点甜蜜,她看着秦盛,忍着笑故意道:“为什么要搬过来?我有说要跟你一起睡吗?”
秦盛走到宋南枝跟前,眼里带着点笑意,问她,“你确定?”
宋南枝脸红,伸脚踢他,“你快去洗,快点。”
秦盛笑了笑,伸手摸了下宋南枝的脑袋,才转身进了浴室。
男人洗澡就快多了,秦盛进去冲了下,出来擦干水,换了衣服就去隔壁帮宋南枝拿衣服。
宋南枝没敢出门,但其实慧姨她们早就退出去了,在隐约听见楼上的动静时,就非常知情识趣地全都退了出去。
秦盛帮宋南枝拿了衣服过来,宋南枝就赶紧拿到浴室去换上,出来的时候看到秦盛有点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看到她出来,伸手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怀里。
宋南枝被秦盛带到身上搂住,她抬起右手撑在秦盛胸口,看着他道:“这可是你自己招的,一会儿别又说我。”
秦盛笑了笑,他看着宋南枝,问她,“饿了没有?一会儿想吃什么?”
宋南枝道:“我都可以。”
她看着秦盛,忽然想到,不禁问他,“你不是说还要半个月南城那边的项目才能忙完吗,你现在回来了,还过去吗?”
秦盛本来是担心宋南枝感冒的事,回来看看她,确定没事他再回去,但这会儿还真有点舍不得走了。
他看着宋南枝,笑容有点慵懒,声音也带着点餍足的惬意,反问她,“你想我回去吗?”
宋南枝听出秦盛话里的暧昧,有点脸红,说:“你自己想回去就回去,想留下就留下,干嘛问我。”
秦盛笑了笑,没有回答,搂着宋南枝起身,说:“走了,先出去吃饭。”
秦盛原本不想再回南城,但秘书打来电话汇报工作还是有些棘手的地方,他在家待了几天,最后还是得再回去看看。
晚上,宋南枝参加完活动回家已经是九点多,她进屋换鞋,心情有些好地问慧姨,“慧姨,秦盛呢?”
慧姨早看出宋南枝和秦盛最近这段时间感情很好,平时在客厅看个电视都靠在一起,有时候晚上八点就回房了,之后就没再下楼。
她笑着回道:“在书房呢。”
宋南枝诶一声,换了鞋就高高兴兴地上楼去找秦盛。
她推开书房门进去的时候,秦盛正打电话。
秦盛如今对宋南枝不敲门随便进他书房已经习以为常,眉毛都没动一下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明天一早过来,九点准时开会。”
宋南枝关上书房门,走到秦盛面前,等他挂了电话,问道:“你要去哪?”
秦盛道:“南城那事儿还没完,还是得再过去看看。”
他拉住宋南枝的手,看了看她身上穿的礼服,说:“这不是上次在巴黎买的?”
宋南枝笑道:“对。”
她往后站站,给秦盛展示了一下,问道:“怎么样?”
秦盛很认真地上下看了一眼,还是那句,“别的都很好,就是侧面开叉太高。”
“哪高了?”宋南枝低头看了看,裙子开叉的地方在她右腿的斜侧面,只是膝盖上方露出一点,整条裙子的剪裁和设计都很完美。
她走到秦盛跟前,取笑他,“秦盛,你真的只比我大两岁吗?怎么这么保守?”
秦盛笑了笑,伸手搂住宋南枝的腰,把她带坐到他身上。
他握住宋南枝的腰,不自觉地皱眉,“算我求你,平时多吃点,你这腰细得我都怕一不小心给你折断了。”
宋南枝笑道:“那也没见你给它折断了。”
秦盛道:“那是我心疼你,没舍得用力。”
宋南枝捕捉到关键词,她看着秦盛,忽然笑眯眯的。
秦盛意识到失言,面上倒是淡定,问道:“笑什么?”
宋南枝唇角弯弯地笑,她看着秦盛,过一会儿,忽然俯身附到他耳边,轻声问:“秦盛,你喜欢我啊?”
宋南枝香气如兰的呼吸洒在秦盛耳边,惹得他腹内燥热。
他慢慢悠悠地看向宋南枝,过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地反问了句,“你呢宋南枝?你对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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