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被反派鳏夫盯上了(女尊) > 20、我的郎君很记仇
    “不行不行,我不能收。”


    她还欠着他几两银子,要再用他的嫁妆付房租,这软饭真就要吃一辈子了。而且以她现在抄书的收入,只要勤奋点,短时间内攒够一套小房子的房租还不是问题。


    因此,她将那华贵的黑漆花鸟螺钿盒子重新扣上。


    冷山雁表情淡了淡,肉眼可见的失落。


    因为不收他的钱而失落吗?沈黛末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刚刚在路边喂了一只流浪小猫,小猫就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叼给她一样,因为这毫无保留的真心而感动。


    她指尖摩挲着黑漆花鸟螺钿盒子上流光溢彩的贝壳薄片,忽然想起了甘竹雨送来的请帖。


    “你弟弟婚礼那天,你会去吗?”她问道。


    虽然少年冷山雁因为嫁给了她,不会再经历原著里被强嫁冲喜、新婚当天死老婆等等一系列事情。


    但遥想他们回门那日,笑里藏刀的辛氏、处处刁难的继弟,一看就知道冷山雁和继父一家子不和,因此沈黛末才想征求他的意见。


    冷山雁点头:“会去。”


    “真的?你不用勉强自己。如今父亲和姐姐都病着,咱们用这个借口蒙混过去也无伤大雅。”她说道。


    冷山雁摇摇头:“好歹我们也是同一个母亲,清风嫁了一个好人家,我去参加婚礼也是应该,更何况顾太爷还专程派人来给您送了礼,咱们更该去了。”


    沈黛末暗叹冷山雁处事周到。只是,‘嫁个好人家’这个真未必,顾家小姐可是在新婚当天就噶了,冷清风嫁过去,估计跟原著冷山雁一样的命运。不过这婚事是冷母和辛氏定下的,她没有博大的慈悲心去改变仅有一面之缘的人的命运,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晚上,她躺在床上想,想要分家就得攒钱,攒钱就得多抄书,看来明天还得去书房找费大娘。


    她往被子里钻了钻,睡了过去。


    窗外的风刮得呼呼作响,仿佛要把窗户纸吹出一个大破洞,但屋内依然暖烘烘的。


    大概是因为放下了对冷山雁的戒备,沈黛末今晚连梦里都是香甜的,手和脚都舒展放松地伸出被子外,时不时翻个身。


    垂落的帘幔将床上隔离成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随着沈黛末的翻身,老旧的床架吱呀呀地响动摇晃,像大海中飘摇的小船,晃动的白色帘幔如同起伏的海浪。


    夜色静悄悄,冷山雁望着空荡荡的顶帐。


    忽然沈黛末踢了下被子,半截手臂耷拉在床边。


    冷山雁下意识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沈黛末的肩膀,里衣单薄,他仿佛摸到了她的肩骨。


    没反应。


    她还趴在床侧呼呼大睡。


    冷山雁的指尖在空气中静默了一下,片刻,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床幔里伸了出来,缓缓握住她的手腕,举止轻柔地拉回被子里。


    *


    一夜好眠,沈黛末打着哈欠坐起来。


    “娘子,醒了?”白茶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


    “嗯。”沈黛末下床洗漱。


    西厢房的门开着,沈黛末刚洗完脸,往外头一瞥就看见阮青鱼跪在院子里。


    “姐夫怎么跪着?”她诧异道。


    白茶忍着笑,说道:“娘子忘记昨天大郎君把大娘子气晕过去的事情了?太爷今早上问起大娘子的病情,公子眼看瞒不过去就说了实话,太爷一生气就要责罚他,说要拿荆条狠狠抽他几十下。”


    “这样啊。”


    荆条可都是锋利的尖刺,在人身体上抽一次,那可不得了。


    白茶继续说:“不过我们公子心地善良,见不得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就求太爷别打他,让大郎君每天清晨在院子里跪一个时辰就行。”


    “啊?”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这要跪到什么时候啊?”


    白茶:“自然是大娘子彻底康复的时候。”


    沈庆云的病情拖拖拉拉,刚好一点,又被阮青鱼气晕过去,什么时候彻底好起来还真说不清。


    庭院里阮青鱼跪在正中间,一直哭哭啼啼地朝着主屋里的胡桂华求饶,表情那叫一个哀怨。


    不过沈黛末清楚,肯定没用。


    虽然胡桂华和阮青鱼天然是一个战线的人,但是,让他们成为战线的纽带是沈庆云,沈庆云是胡桂华命根子一样的宝贝,自家宝贝被气晕过去了,胡桂华能不惩罚他吗?


    不过话说回来,阮青鱼究竟说了什么能把大活人气晕过去,有点牛啊。


    阮青鱼跪在庭院里不停地摸着眼泪,感受到西厢房里沈黛末的视线,他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难堪之后便又觉得愤怒。


    冷山雁惯会装好人,说是求情,让他免于受荆条鞭打的苦,但每天在院子里跪一个时辰,简直把他的面子往泥里踩,一点颜面也不留。


    “沈四娘子!沈四娘子!”突然有人在外头喊她。


    沈黛末连忙开门出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推着独轮车的小吏,看到沈黛末出来满脸堆笑:“这是您这个作为案首的月份银子,一共120斤。”


    “这么快!”沈黛末看着独轮车上两大袋米,惊叹于官府的办事效率。


    “事关读书人的事儿,哪有不快的呢。”小吏擦着额头上的汗,笑道:“要不是外头在打仗,今年收成又不太好,昨儿就该发给你们了。您快称称,120斤,斤数对不对。”


    冷山雁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冲小吏淡淡一笑:“不用称了,县衙办事岂会缺斤短两。烦您放下就好,我们自己搬回院子里去。”


    “好。”小吏将两大袋子米从独轮车抗下。


    这动静里面吸引了周围的邻居,大家看着沉甸甸的米袋子,实打实的物质诱惑出现在面前,眼睛里是比听闻沈黛末考上秀才还要发自内心的羡慕。


    不过比起羡慕,八卦才是最吸引邻居眼球的。


    “哎,阮青鱼怎么跪在院子里?”


    “是啊,不会是做错事被惩罚了吧?”


    “大清早的能出什么事?”


    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传到阮青鱼耳朵里。


    阮青鱼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沈黛末自己先扛了一袋大米往回搬,冷山雁和白茶就站在门口。


    邻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朝白茶问道:“庆云家的男人这是咋回事啊?怎么跪在院子里?”


    白茶瞥了眼院子里跪立难安的阮青鱼,心下得意起来。


    “哎呀各位邻居们不要问了,这种事情说出来丢脸。”他故意遮遮掩掩的说,让大家发挥想象力。


    越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越是能激起最浓厚的八卦之火。


    很快已经有个大叔的按捺不住,拉住白茶的手问:“到底咋回事啊?是不是他惹了胡大叔?”


    冷山雁看沈黛末已经卸完一袋大米出来,立马微微蹙眉,冲着邻居众人道:“各位邻居不要问了,这是我们家的私事。”


    说完,他就合上大门,像是把议论声都隔绝在了门外。


    但阮青鱼已经气的脸色发抖,偏偏有口难言。


    冷山雁的反应貌似维护了他的面子,但却是在暗戳戳的让他遭人非议。没有标准答案的八卦,传来传去,传成什么样子的都有。


    就算冷山雁最后出来澄清,澄清什么呢?


    ‘大家不要乱猜,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姐夫把我姐姐气晕过去,这才被父亲在院子里罚跪。’那他以后在泼辣蛮横,差点把妻主气死的泼夫形象就坐实了。跑回娘家去,娘家人也不会帮他,只会觉得颜面扫地。


    而冷山雁却又一次在沈黛末面前操了一把贤良的好人设。


    ‘冷山雁!’他恨得咬牙切齿。


    厨房里,沈黛末对阮青鱼滔天的恨意一无所知,她正对着两大袋粮食美滋滋:“太好了,这个月都不用再买粮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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