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集团洗钱’
陆龄甚至都不用问汪蕊去哪里找什么样的新闻,她的手机上只有这么一条新闻,铺天盖地的都是。
陆龄把新闻大致看了一遍,主要是说余董事长利用前任妻子留下的公司进行洗钱,昨天下午的时候被公司内部的人检举揭发了。截至发稿时余董事长已经被带走调查。
陆龄合上手机,一掀被子下了地,“她呢?”
汪蕊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陆龄问的人是余深。她摇头说:“一大早就没看见她。”
这时楼下传来电瓶车急刹的声音。陆龄快步走到窗边探出头去,就看见余深正从段宁亭的电瓶车后座上下来。
她像是和陆龄心有灵犀,才站定就抬起头往二楼窗户看。
看见陆龄之后,余深开心地冲她挥手。
陆龄缩回身体来,忧心忡忡地说:“她怎么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汪蕊和陆龄正准备一起下楼,楼梯上就传来了‘咚咚咚’快步跑的动静。
余深从一楼跑上来,跑进陆龄的怀里,把陆龄撞了个趔趄。
陆龄好不容易站定了抱住她,刚一低头,余深就抬起头来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我又要回丘市咯,陆龄。”余深笑眯眯地说。
陆龄看着她灿烂的笑脸,目露担忧:“我刚才看到新闻了。”
余深伸出手搂住陆龄的脖颈,用力抱住她的同时在她耳边用腻滑的声音轻声说:“是我安排的,计划开始了。”
“原来。”陆龄胸膛一直憋着的气在这时候松掉了,“那你路上小心。”
余深松开她,又在她的脸颊上亲亲:“这回我可能会回去的久一点,你自己在家乖乖,不要想我想的哭出来哦。”
余深不说还好,一说陆龄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开始鼻子泛酸,红了眼眶。她强压下喉头的酸涩,张口时带了自己都想不到的委屈:“我知道了。”
余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亲了亲她的眼睛,“我爱你。”
陆龄看着余深走向门口,对汪蕊说陆龄这段时间拜托你了。汪蕊脸上也是和陆龄一样的忧心忡忡,但到底还是答应下余深说的所有的话。
余深走到门口停下,回头问陆龄:“怎么不说‘我也爱你’啊?”
陆龄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但那句‘我也爱你’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她心头有一股莫名的恐惧,总有一种这一回余深出去了就回不来的不祥预感。
“等你回来我说给你听。”陆龄这样应。
余深笑着一挥手:“那你等我凯旋。”自信满满的样子却无法让陆龄真正的放心下来。
这一天晚上陆龄又做到了那个梦。
梦里余深一直微微笑着对她说:“月光太亮了,姐姐,你把它熄灭吧,好不好?”
她不知道余深是什么意思,也没有答应。只是当陆龄伸手想要去牵她时,发现余深原来在海底。而自己一伸手,就把余深的影子打破,让她碎裂成了许多片。
陆龄从梦中惊醒,月光仍然从窗外照进来,照出她孤身一人,满头冷汗。
余深在丘市郑家灯火通明的凌晨三点收到陆龄发来的消息。
消息很简短,语气似乎也很冷淡,只有一句:怎么样了?
这是只有余深才能够察觉到的陆龄的慌乱。
她和桌边的资料以及没有被喊走调查的方知谷合拍了一张自拍发给陆龄。自拍上她和方知谷虽然疲惫,但是精神状态看着都还不错,余深甚至比了个‘耶’。
然后她又加上文字:今晚肯定要通宵啦,整理资料。
陆龄回了一个‘好’,余深才放下手机,继续手头的工作。
方知谷在一边笑着说:“你真的很爱这个小姑娘。”
余深没有抬头,看着手上的数据皱着眉头说:“嗯。”
“不过她也确实。”方知谷把眼前的数字用红笔圈出来,“一开始听你叔叔说你找了个小混混,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她得骑着鬼火来,说如果我们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就把我们家烧了什么的。”
余深听到这里,从资料堆里抬起头。
方知谷说:“没想到真的见到面了,是那样一个清清爽爽的姑娘。你眼光不错,比你妈妈强太多。”
余深犹豫着说:“嗯……鬼火……是什么?”
“……继续对你的账吧,没什么,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哦。”余深说。
隔了一会儿,余深又说:“但陆龄就是最好的。不管她骑不骑鬼火。”
最好的陆龄一边担忧着余深,一边继续她的日常生活。
不过最近还算比较太平: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关秀已经安静了很久了。
关秀没事,那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让人头疼的事情。
她获得了很多不需要的空闲时间,每天忧心忡忡地在网上刷着有关余家的消息,听了很多网上自称‘专业人士’对这件事的分析。
关于余家洗钱这个事情,在发生后第三天网上就有了一个新的进展,那就是余董事长前任妻子的公司与余氏集团洗钱毫无关系。
陆龄不明白余深的计划,但是她从第三天网上的消息里猜出了一个模糊的大概。
因为第三天爆出的消息里,除了余深妈妈的公司和余氏集团没有联系外,还爆出了余氏集团董事长儿女不合的八卦。
经济犯罪的事情可能有人不懂,也有人不关心,但是对于豪门的八卦,公众一向有过分的热情。
很多人顺着这个八卦摸下去,把陈文情小三上位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后妈’、‘小三上位’、‘关系不和’,这几个字牢牢地抓着网友们的视线。
很快就有自称是‘余深同学’的人跳出来,说余深读书的时候脾气非常古怪。不是陈文情和余衍对她不好,而是她对陈文情和余衍也非常坏,甚至有一次还拿了刀要去捅陈文情。还好最后被人拦了下来。
不过网友们并不怎么买账,因为陈文情小三上位在前,所以对于余深对待后妈的态度,网友们也分了三波。一波是附和‘余深同学’的,主打‘家和万事兴,哪怕是小三上位的后妈也要好好对待,而且她的儿子是无辜的’。一波认为如果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恐怕真的剁了后妈都是有可能的。还有一波则是中立,觉得不能过早的下判断。
在这些言论里,陆龄的心自然是站在余深那,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
当天余衍在他的社交平台上发表了一句:立身正直,我妈妈一直是这么教导我的。
正当网上议论纷纷时,余深默默地开通了自己的账号——其实她有一个私人账号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当然还是公开一个号比较方便。
她把她爸爸曾经资助妈妈的记录,以及她父母两人的结婚证发上了社交平台,并配文:很感谢爸爸一直资助妈妈上学,让妈妈成为一名独立女性。
大概是这样的消息不够劲爆,因为很多人被她带的在这条消息下面一直刷各种言情小说的梗。于是余深又默默地发布了第二条消息。
这条消息没有任何多余的文字,由两张图片组成:第一张图片是余深妈妈的死亡证明,第二张图片是余深爸爸和陈文情的结婚证。结婚登记的时间是余深妈妈死后的第二个月。
这下余衍再也无法辩解,余深一下子就成为了彻彻底底的无辜受害者。
余深看着网上一边倒向自己的舆论,满意的举着手机对方知谷说:“我是搞不懂余衍有什么可洗的啊,还‘立身正直,我妈妈一直这么教导我’。我都想替他挖个坑让他钻进去。”
方知谷喝了一口咖啡,苦的呲牙咧嘴的说:“就是!”
“估计余衍很快就要来找我了。”余深放下手机,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方知谷把咖啡挪远了一点,“余衍倒不难对付。你爸这么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能被你一个小小孩子就吓住?我总觉得他会有后手。”
余深躺倒在沙发上,“不会的。如果换成是你或者郑叔对付他,他肯定有各种后手送给你们。但对我,他不会。”
方知谷难以置信:“你爸这么心疼你?”
余深送给她一个凉凉的眼风,“你想多了。我了解我爸那人。就因为我是一个小小孩子,所以他不会觉得我真的能对他怎么样,他也不会留有后手。”
方知谷还是有些疑虑:“你是不是有点儿过于自信?”
余深耸耸肩,“反正郑叔也留了后手不是吗?如果我爸真的拿出了后手来对付我,郑叔也能还击。”
方知谷‘哟’一声,伸手去撸余深的头,“你不错啊,你叔叔没告诉你你都猜到了。”
“这有什么难猜的。”余深从方知谷眼里看到欣赏,立即开始骄傲,“你和郑叔都不是那种没有准备就上战场的人。郑叔既然能答应我这个计划,就说明他早有准备了。”
方知谷打了一个响指:“bingo~其实你郑叔为了帮你妈报仇,已经暗搓搓准备了很多年了。但是一直没有发动,是因为看你还小,怕你接不住余家这个摊子。不过你那天找他说了你的计划之后,你郑叔觉得你应该是可以接的住了。”
余深眯起眼睛,惬意又得意的伸了个懒腰,“我就知道。”
她的话音落下后,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余深从腰间掏出手机,不断振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余衍’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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