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if高中（3）：“有点喜欢他”
既然徐斯年不介意, 姜予也不想搬走，毕竟他是个学霸哎。
跟这个学霸同桌，其实没什么压力, 承认自己是学渣, 姿态放低一点，还挺好过的。
他的话虽然不多, 但请教他一些问题, 他也乐意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冷。
有次她做一道数学题, 只是随口疑惑地吱了声, 停下来挠了一下头，他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主动又热情地指点了一二。
学霸就是学霸, 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解出来之后，姜予星星眼看他：“佩服。”
他轻呵了一声, 扭头看窗外。
她跟徐斯年平时的交流并不算多，知道他不喜欢吵闹后, 基本上不会打扰他, 平时只安静乖巧地学自己的。下课后或者放学后，她通常会跟几个熟悉点的女生一起玩。
两个人的同桌生涯十分和谐。
只是上英语口语课时, 姜予会被打击到。
学校的师资力量雄厚，英语口语课都是外教来教习。姜予的口语一团糟, 而她的同桌, 那个大学霸, 操着一口流利美式英语。
问他：“你的口语怎么这么流利啊？”
他十分散漫地说：“在美国待些时间, 自然就会了, 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事后姜予才知晓，徐斯年的父亲是一家上市公司掌权人，舅舅也是开大公司的，从小学起，他每年寒、暑假都会和舅舅一家去美国待一段时间，用英语与当地人交流是基础技能。
不过班里除了他，大家的表达能力大都不错。即便是工薪家庭出身，也从小就接受了很多训练，一路卷过来，个个都是卷王。
她这样的，是班里最普通平淡的小虾米。
不过，她好歹是以艺术特长生身份进的校，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她不用上自习，去艺术活动室接受训练。
美中不足的是，学校并没有教习昆曲的老师，或者说没有会戏曲的老师。
当初面试她的那位艺术老师，便让她跟着舞蹈生一起练基本功，或者去练声室练昆腔。
11月的学生艺术节，学生会排练一些节目进行表演，还要挑选优秀节目去参加京北高中联校艺术节。
艺术老师说：“姜予，你这段时间，主要任务就是把《游园惊梦.皂罗袍》练习好，争取选送去比赛。”
“每年高中联校艺术节，我们学校都不怎么出彩，昆曲比较少见，应该可以出出头。”
……
说起来也是令人唏嘘，妈妈在世之时，她对昆曲并没有多热爱，只是从小耳濡目染，能唱能演，也登台表演过。
现在妈妈去世后，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挺喜欢昆曲的，加之有老师鞭策，于是每天下午都兢兢业业地去练习。
班里的同学得知她会昆曲，不少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是以，姜予在新高中的生活过得十分顺利，也逐渐走出了妈妈去世带来的悲伤。
*
这里的学习节奏跟苏城不一样，高考压力较小的缘故，同学们会有更多时间去钻研兴趣爱好，活动课也很多。周末不是学校有活动，就是同学之间互相约着玩。
姜予周末闲着无事，喜欢一个人随意去逛，这个周末在附近逛胡同，结果经过一个四合院大门时，徐斯年正好随着一位老奶奶从广亮大门里出来，两人四目相对，互相愣住。
徐斯年惊讶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逛胡同玩儿。”
他笑了笑：“我住外婆家，这我外婆。”
“……”
刚刚她绕了一圈，发现这座四合院应该挺大，从大门里看过去，通道有些深，可见倒座房也很宽，照壁写着很古朴的“福”字……不用进去看，也知道这座四合院值不少钱。
老人打量着她，姜予赶紧打招呼：“奶奶好。”
徐斯年的外婆笑眯眯问：“一个人逛？”
“嗯。”
“怎么不找个同伴一起。”
“没找了，一个人也很清静。”
徐斯年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语，没来由发出一声笑。
他外婆还有些责怪：“斯年，也不请你同学去家里坐坐。”
徐斯年：“你不是要出门嘛。”
“我一个人出门就行了，本来也不用你陪，又不是走不动了。”
徐斯年这才说：“走吧，都逛到家门口了，带你进院子里逛逛……”
贸然去打扰人家不大好，但是姜予确实想去看看现在住在四合院的人家是什么情况，于是跟他走了进去。
里面是两进的四合院，有标准的垂花门，东西厢房、正房、耳房，中间院子里种了石榴、藤蔓植物。
走廊下，有两个老人在下棋。
有个头发没这么白的老人说：“斯年，带朋友过来了。”
“我同学，刚好在门口碰到。”
另一个老人头发更白一点儿，也打量着姜予，姜予不知道哪个是他外公，只说：“爷爷们好。”
“外公，我带她参观一下。”
头发更白的老人说：“嗯，随意逛。”
徐斯年还挺热情，把可以进的地方都带她去看了看，并相应解说了一番。
……聊了一会儿后，姜予便要告辞。
徐斯年没再留她，只说：“那我送你出去吧。”
好好的逛胡同，莫名其妙逛到了徐斯年的外公外婆家，现在又跟他一起走出巷子口。
胡同大路上，车子、行人来来往往。
姜予说：“这里离学校是挺近的哈。”
“嗯，有时候我走路上下学。”
“……”
一直走到巷子口外的公交站台，姜予要坐车回家，徐斯年才客气地说：“那你路上小心，我回去了。”
“好，谢谢，再见。”
姜予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感觉人果然有多面性。
虽然不熟悉的人会觉得徐斯年有些冷漠，但熟悉起来了，就会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有教养，很细心周到，也不乏热情的男生。
不过姜予还是最喜欢看他跟哥们互怼的场面，充满了少年的肆意和张扬。
周五放学后，徐斯年和几个同学在打篮球。
姜予从舞蹈室练完形体，背着书包经过篮球场时，停下脚步看了看。
这位同桌的女粉丝真的很多，只要他进一个球，那些女粉丝就会鼓掌欢叫。
她站在球场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正打算离开时，宋一泽嚷道：“姜予，你等会儿。”
“？”
睁着眼睛看他，宋一泽走过来说道：“明天我生日，要不要出来一起聚会玩。”
来这里一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请她参加生日聚会，姜予有些惊喜，应声：“好啊，去哪儿聚会？”
“到时候我发你地址……对了，不用送礼物，我们过生日不兴送礼物。”
“好。”姜予点着头。
徐斯年刚好截下了篮球，拍着走了过来，十分自然地说：“聚会地址不好找，明天我顺路接你过去就行。”
姜予没多想：“也可以。”
周慕林也凑了过来，一语双关地笑呵呵道：“哟，年哥截球技术不错啊。”
徐斯年扬起眉梢：“不遑多让。”
她和这几个男生都相熟一些，扎堆在一起聊天，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姜予便道：“那我先走了。”
宋一泽逗她：“你不给我加油啊？”
啊这……姜予正觉得尴尬时，徐斯年对她说：“理他呢，快回家去吧。”
“……嗯。”
宋一泽不甘示弱，从徐斯年手里夺回篮球：“好歹明天是我生日，怎么不能喊声加油啦，你哪位啊？”
徐斯年无所谓地耸着肩：“她同桌。”
“转学这么多次，终于有了个同桌是吧，能把你嘚瑟死。”
姜予觉得好笑，但徐斯年的粉丝太多了，全都盯着她，让人心中发毛，于是扯了一下书背带子，笑着说：“我回家了，我不怎么看球赛。”
晚上，徐斯年在微信里让她发小区定位。
加了这么久的微信，他们还是第一次聊天。
信息发过去，他回复：【收到，明天下午两点半，在路边碰面。】
……
翌日下午两点多，姜予站在路边等待，不多时，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
徐斯年还从副驾驶座上走下来，再给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说道：“这是我外公的司机，他送我们过去。”
姜予坐在车里问：“我们是要去哪里呀？”
“一个老工厂改造的音乐工作室，在那儿聚会。”徐斯年回过头，“宋一泽的堂哥是个文艺青年，出国读书了。”
“是红砖建成的工厂吗？。”
“是的。”
“那还挺有感觉。”
他看过来的眼神微微吃惊：“你喜欢这种风格？”
“谈不上喜欢，就是觉得工业风和音乐工作室、画廊之类的挺搭，艺术区里有很多这种风格的改造。”
徐斯年扯笑：“平时都不说话，现在倒侃侃而谈。”
姜予无语了：“不是你说喜欢安静嘛，我怕吵着你，然后被你赶走，那我多丢人。”
徐斯年：“……”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
“嗯。”
他笑得有些无言，带着几分嚣张的声音，说道：“我要是想赶你走，用得着你吵闹？”
“……”
姜予抿着笑，看向车窗外。
她发觉最近这个学霸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给她的印象挺淡漠的，像积压了什么情绪，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最近越发觉得他外放了许多，对班里的女生，也不再是一副爱搭不理的状态。
他本来就是那么耀眼的一个人，不管是家境、长相还是学习成绩，任何一点拎出来，都是闪闪发光的存在，相比淡漠疏冷，还是这种肆意张扬更符合他的气质。
……
*
音乐工作室十分宽大，正好供年轻人聚会。
除了姜予认识的几个同学参加，也有一些外校的同学，看到她跟徐斯年一起过来，有的女生还十分新奇地说：“你就是徐斯年的同桌啊？还会唱昆曲？”
姜予不好意思笑笑：“会一点儿。”
也有人起哄：“要不，现场来一段儿？”
姜予尴尬了，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表演，总感觉好羞耻。
徐斯年打断道：“想看人家表演，11月艺术活动节上看不是更好，这种场合多影响人家发挥。”
有人笑：“你还挺护着她。”
宋一泽揶揄：“人家漂泊了这么久，可算有个新同桌了，不得好好护着，哪天同桌就跑了。”
不过徐斯年懒得理会这些，只表情懒淡地说：“你们还挺多说法。”
“……”
整个聚会就是凑在一起吃喝玩乐。
工作室有一些音乐器材，有的人懂点儿乐理，拿着吉他弹奏。
还有一张桌球台，有的男生在打桌球，也有的男生在一块开黑打手游。
女生不多，且这几个女生都是京北人，对她这个江南小囡充满好奇，于是听她说苏城话，聊聊昆曲的一些事。
姜予还说现在在学校练习，但学校没有昆曲老师，她都得自己琢磨……
这种聚会，姜予还是蛮喜欢的。
接下来这周，一切如旧。
只是周五放学之后，晚上徐斯年发微信问：【周六有没有空？】
【有，怎么了？】
【去昆剧院吧，会有老师指导你。】
什么？姜予惊诧无比：【你帮忙找的？】
【家人有认识一位在昆剧院上班的阿姨，明天你直接到那边就行，赵阿姨会去接你并找人指导指导你，这是她的联系方式……】
虽然说他们家那样的家庭，认识昆剧院的老师也没什么稀奇，不过他真的是一声不吭干大事啊！
在他的帮助下，姜予周末在昆剧院接受培训练习，返校后对他感谢不已。
这厮十分平淡地说：“没什么，举手之劳，重要的是高中联校比赛。”
姜予顿住：“你知道学校想送我去参加联赛？”
他笑：“又不是什么秘密……”
看过来时，还语重心长：“姜同桌，唱好点儿，为我们学校我们班争光吧。”
这么个之前对学校荣誉、班集体荣誉根本不在乎的人，居然也说出这样的话？姜予收了收百转千回的心情：
“嗯，我尽量。”
期中考完试后，顺利举办了运动会，接着校艺术节拉开序幕。
姜予在赵阿姨的帮助下，借了昆剧院里的一副头面和戏服，在艺术结晚会上，表演了自己最拿手的昆曲《游园惊梦.皂罗袍》。
一鸣惊人，很多同学都知道了，校草徐斯年的女同桌，是个昆曲艺术生。
……
*
高中联校艺术节结束时，姜予载着一等奖的荣誉归来。学校宣传栏里，贴了她表演时的照片。
几个月前，她在宣传栏上看到了徐斯年的名字，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出现在这里。
在这之前，她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那么喜欢昆曲。她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理想。
可惜，作为专业的昆曲演员登台表演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她想将来从事相关工作，为昆曲的推广发展做一些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予跟这位同桌依然和谐相处。
班里的氛围还是挺好的，这位同桌脸上的笑似乎越来越多了起来，有时候还会跟女生组队做活动，跟女生开开玩笑。
有次见姜予又买了小熊饼干拆开吃，他的目光盯过来。
姜予以前问他吃不吃，他都是嫌弃地说“不吃这玩意儿”，这次见他盯着，只好把盒子送了过去。
“徐斯年，你要吃小熊饼干吗？”
他抿了一下嘴唇，伸手拿了一块。
随后又拧起了眉心：“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你怎么对它情有独钟？”
“个人喜好吧。”
“行。”
圣诞节即将到来，姜予跟着贺颖和孙若馨一起在店里做了一盒手工巧克力，想送给徐斯年作为感谢。
但是又觉得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暧昧，以及徐斯年不收。
毕竟那么多女生送他礼物，他都是不收的。有的礼物偷偷递过来，没有人认领，他就会统一放在校门口保安室，没有人去领就让保安室自己处理。所以保安们都认识他……
巧克力最终还是没敢送给他，一直搁在房间里。
跨年夜刚好是周五，姜予和舅舅一家在外面吃晚饭时，突然收到徐斯年的信息。
【晚饭后有空不？】
他们极少在微信里聊天，聊也是说一些公事公办的信息……姜予回道：【有，怎么了？】
徐斯年：【想去广场那边看烟花，但不想一个人去。】
“……”
姜予呆怔住，他这是，想让她陪他去看烟花？可是，为什么不找兄弟一起啊。
下一秒，徐斯年又发了一条：【你有兴趣不？】
姜予想起那盒巧克力，刚好也可以送给他，于是说：【好啊，还有谁？】
【就我们俩，他们都没空。】
姜予眼睛都睁大了一圈，就他们两个人……不对不对，这没什么，都是同学之间正常的来往。
舅妈看她不对劲，问道：“有事啊？”
“等下要跟同学去看烟花。”
“哦，去吧，年轻人都爱凑热闹。”
陆杨洲道：“我也想去。”
“你一个小孩子，别去凑热闹，外面那么冷，这里的烟花哪有在海市江边看的漂亮……”
吃完饭，姜予便回家去取了巧克力，随后像之前一样，坐上了徐斯年外公家司机的车，抵达广场外面。
交通管制的缘故，两人在距离广场还有一段路的地方下了车，步行朝前去。
姜予戴了暖暖的帽子、围巾，手里拎着一个小礼品纸袋，试探地问：“徐斯年——”
“？”他看过来。
“你是不是，所有女生送的礼物都不会收？”
“差不多。”他觉察到不对劲，“不过也看情况。”
“怎么说？”
“学校那些女生平白无辜送的礼物，我一般不收，要是熟悉的人送的，可能也会收。”
姜予哦了一声，稍稍放心。
他却笑着直白发问：“你想送我礼物啊？”
姜予点了一下头：“就是谢你上次帮忙找昆剧院的老师指导我。”
他听罢，有些得意：“那得看你送什么。”
“是手工巧克力，上次跟贺颖她们一起去店里做的。”
“你亲手做的？”
“是的。”
“那我收。”
姜予放下心来，把手里的纸袋子拿给了他。
他笑着接过袋子，微笑着看她：“我拿回家慢慢吃。”
“……”姜予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不带什么私心的意思，被他那样看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垂了垂眼睛，说道：“那去看烟花吧。”
烟花绽放在夜空中，还是很美的，只是姜予感觉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元旦假结束，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和谐地做同桌，但姜予发现，自己的心情好像有点儿不一样。
她好像，喜欢上这位同桌了。
……
作者有话说：
嘿嘿~~~来了~~~
明天if线就结束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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