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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渊一大早就出了门,墨音尘醒来时左看右看都找不到他的身影,想着他昨晚就说了要去府城里一趟,也没多做在意。
打开屋子的木门,前两日来时还会“吱呀吱呀”的叫,这缺一块,那破一块,晚上还漏风,今日起来一看,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扶渊给修好了,连窗户上都糊了薄纸,越来越像个人住的地方。
三五个妇人成群站在墨音尘家篱笆之外,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边指指点点,见有人出来,上前凑近了几步。
墨音尘把门打开,面对这几个妇人带些疑惑,语气寡淡的说,“有事?”
“小郎君是刚搬过来的吗?”
“瞧你就不想我们村子里的人,什么时候来的?”
“需要我们帮忙收拾吗,大家邻里邻居的不用客气。”
几个婶子很是热情,当即就拉过墨音尘的手跟他介绍村长在哪里,哪里有医馆、店铺,甚至还想进他家里帮他收拾屋子。
墨音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下意识的就想用灵力将围绕着自己周围的人都给散开,掌心蜷窝成拳,才想起自己已经没办法动用灵力,也没办法拒绝这几位大婶的热情,两只手臂都起了一排的鸡皮疙瘩。
他甚少与女子接触,哪怕是同宗的师门师妹,也没有人会喜欢靠近墨音尘,这些人对自己毫无畏惧之心,也不知道在她们面前的,是曾经一只手就能呼风唤雨的大魔头。
正当墨音尘尴尬之际,扶渊已经赶了回来,他动作快,连飞带跑的本来把半日进城的时间缩短到一个时辰,刚一回来就看到师尊正在被一群人拉拉扯扯,赶忙的就过去将墨音尘救出水火之中。
他知道师尊最怕和旁人接触,尤其面前的还都是年长女子。
“各位婶婶、嫂嫂好,我们二人刚在这里住下,还未来得及去拜访大家呢,本想着先修整一下,大家不嫌弃可以先进来坐。”
站在最前面的婶子年龄最大,长得胖胖的,看到扶渊笑得一脸慈爱,“我看你们两年纪都不大,我姓马,你们可以叫我马大婶,就住在你们前面,以后有什么事啊,都可以过来找我。”
“好啊,多谢马大婶。”
另一个高挑些的婶子也好奇开口问起来:“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是两兄弟吗,看起来不太像啊。”
扶渊顺应着喜滋滋的接话,“是啊是啊,他是我哥哥。”
一直站在身侧,没有开口的墨音尘,终于忍不住听他胡说八道,“不是。”
扶渊被当众拆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算起来,他是我二舅父,我们原本的家是在北方,只是家道中落,和其他家人都走散了,又不知道去哪里,才到村子里先住下。”
听得扶渊编的一套说辞可怜,几个婶子都差点抹起了眼泪,瞧见这两人穿的都不是便宜,那墨音尘的气质也格外出尘,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受苦的。
只是这关系略复杂了一点,“那你娘成亲时,年龄还不大吧。”
“你们舅甥俩还怪可怜的,人一辈子哪里能没个落脚的地方,你们放心,找家人这事包在我们身上,你们尽管在这住下,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来找我,我们能帮的都尽量帮一把。”
“我们净河村最是团结,你们到这儿啊,算是来对了。”
几个人又拉着扶渊聊了好一会儿,墨音尘不擅与人交流,先回了房去,一直快到晌午,各家婶子要回家做饭,扶渊过来和墨音尘打声招呼,说趁这机会,去马大婶家学一学怎么做饭。
等过一个时辰后,扶渊才端着几个碗碟出来,摆在已经擦干净的桌子上。
“师尊,快来尝尝看我的手艺。”
家里面从刚才的吵闹又变得安静,扶渊给墨音尘摆好了碗筷,以及面前弄了一条烧鱼、一份青菜和一份炒肉。
“刚跟马大婶学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墨音尘不着急吃饭,忍着质问扶渊刚才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重复了一遍:“二舅父?”
扶渊刚才是一时口快,可他和墨音尘的师徒关系,在凡间确实也不好表露。
真诚的解释,“是啊,你是我娘的师哥,算起来可不是我舅舅吗?不过要是换我叫你哥哥,想着也挺不错的。”
“不行,没大没小,你这岂不是在占我便宜?”
扶渊沉思了一会儿,“要不叫相公也可以,她们都是这么叫的自己夫君,那你就是我的娘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没能耐揍你?!”
反复在墨音尘的怒气边缘横跳,也就是现在脾气收敛了许多,要是搁在以前,早开始平地掀起黄沙。
扶渊带些委屈,“总不能真的叫你二舅父吧,这显得也太生分了。”
“在凡间你唤我的名字就行。”墨音尘声调轻微,“唤我阿辞。”
修仙界中年岁漫长,本就没有辈分可言,墨音尘宁愿让扶渊喊名字,也不想听到这些奇怪的称呼。
“好的,阿辞。”扶渊言笑晏晏的坐在墨音尘对面,给他盛了饭,“快尝尝看,都要凉了。”
墨音尘已经辟谷几百年,对于食物只要能饱腹即可,没做多大期待,好吃与不好吃对他来说都一样。无意间瞥到扶渊受伤被烫出的水泡与红斑,能真正的意识到,扶渊确实对自己很用心。
“味道极好,我很喜欢。”
“那师尊是喜欢这道、这道、还是我这道菜呢?”
扶渊一手撑着下巴,把面前两道菜指了指,最后指向了自己。
墨音尘面无表情,冷声道:“你学坏了。”
“哈哈。”
随后感觉到唇间一片温热,短暂的相碰后又很快的分离,“那我就自己来尝尝了。”
墨音尘轻轻的将他推攘,扶渊似早就知道他的动作,提前一步将墨音尘的两手禁锢在身后,老房子遗留的椅子没那么结实,被扶渊的重力倾轧之下,“咔嚓”一声,两人皆是滚落在地,好在扶渊及时护住墨音尘的后脑勺,两人都没受伤。
扶渊连忙站起来拉墨音尘,墨音尘苍白的小脸大片泛红,眼中闪过慌乱,简直是胡闹!
“师尊!”
“你别叫我。”墨音尘就没有这么臊过,推开扶渊的搀扶,往后退了一步。
“我得先看看师尊伤到没有,这样我才放心。”扶渊是真的担心,现在的墨音尘可不比以前了,凡人可都是很脆弱的,稍不注意就死掉。
“给我看看嘛,摔倒胳膊没有?”
“要是哪里疼一定要告诉我。”
墨音尘不想他靠近,抵不住扶渊脸皮厚硬要凑过来,推攘之间,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双双滚到了床上去。
墨音尘起伏的喘气声让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的暧昧,哪怕现在还是大白天,当身下抵着一根硬物之时,两个人都同时间停止了打闹。
身为男人,并非不知道这是何物,只是墨音尘修道极早,一心只用于修炼上,其他的都从不关心。而扶渊拜在他门下,也没有过对他这方面的教导,或许就是这样才出了岔子,让他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喜欢……
“师尊……”
扶渊呼吸一热,身体有些僵硬,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墨音尘的身上,拉过墨音尘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嗓音都比平时更低了些,他微微喘息,喷到墨音尘的耳边,让墨音尘心头一颤:“阿辞,阿辞,让我做吧。”
他低声呢喃,似是情难自禁,手掌缓缓向下滑动,隔着衣料,轻柔的抚摸着墨音尘的背脊。
墨音尘身体绷得笔直,眉头紧颦,双眼闭合,似一块任人宰割的砧板上的肉,完全没有半点做这种事的欢愉。
“你会吗。”
墨音尘偏过头去,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同意或是拒绝,但这对扶渊来说,不再是直接的拒绝,那就默认着同意,攻下师尊指日可待。
“当然会,男人天生都会。”当然还有后面在东林城时粗略学过的一点,可以暂时不告诉师尊。
扶渊低下头亲吻墨音尘,想让他放松些,但是身下的人依旧紧绷着身子。
他不知道墨音尘此刻的内心有多复杂,几百年的教养礼仪告诉他,他不能和自己的徒弟做这种事情,尤其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还是自己师妹的儿子。
扶渊不停地亲吻着墨音尘的脖颈,可以感觉到墨音尘的颤栗,当他把手放在墨音尘的腰上,正准备下一步时,听见墨音尘开了口。
“渊儿,再等等吧,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想明白。”
墨音尘的脑子中一团乱麻,长这么大以来,对于自身一向是严以待己,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现在又混成了什么样呢。
扶渊别的没有,倒是对自己一片真心,可自己真的是值得他托付真心的人吗,若白雪还在世上,又该怎么跟她交代。
扶渊止住了动作,低头亲了亲墨音尘的额头,柔声道,“好,我听师尊的话,只要是师尊说的,我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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