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月的面颊鼓起:“没去哪, 房间是你开的,你住就是。”
裴长渊扯住人的包裹:“我付钱给你住的,你住就好。”
云挽月扯了扯被困住的包裹, 发现扯不会,于是泄气, 准备不要包裹直接走, 刚走出门便被裴长渊单手拦腰抱起安置在椅子上, 按住肩膀。
云挽月站起身, 被按下去,站起身,被按下去, 站起身,被按下去, 反复之后她再次泄气。
“裴长渊, 你有秘密, 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但我应该也可以拥有生气的权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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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 直视裴长渊:“或者你告诉我,封印与我阿娘的关系, 我的血液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我如果不知道, 岂不是更不会如何保护自己?”
裴长渊看着云挽月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些事, 是真的不能说, 他没有办法。
“你阿娘是用神魂和全部妖力封印了你的一半花妖血脉, 如今的封印松动,想来也是你娘能发芽的原因。”
这是他目前全部能说的了。
云挽月面露欣喜:“那如何我全部封印都解了, 是不是阿娘就可以醒来了?”
裴长渊眼眸微缩:“不行!如果现在封印全都解了,你会死,这个时候封印松动本就算是提前,你会面临很多危险。”
“多大的危险?”
裴长渊握住云挽月的手,力道逐渐用力:“是我都没办法完好护住你的那种危险。”
这话并没有让云挽月害怕,不知为何,她生来便有一种魔力,无论在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她的态度总是很从容。
因为有些事情如果一定要来,尽力就好,不必强求。
“我的封印是阿娘几乎用性命换来的,已经是极幸运的事情。”
就像她能死后来到这个世界重新拥有生命,还拥有了便宜爹和许多朋友一样,是幸运的事情。
“这些未知的危险永远存在,我如果仅仅因为它们就放弃了去好好生活的机会,岂不是很不公平,倘若有一天危险真的来临,我努力过仍然没有办法改变结局,不如坦然接受。”
裴长渊力道更紧:“就是死亡也可以接受吗?”
云挽月从善如流:“当然。”
裴长渊猛地将人提起,拉到自己跟前,他眼眸里的血丝将原本俊秀的面容变得多了几分疯狂:“可是我不行,我完全不能接受。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要你死,那我会杀光全世界的人,全部送去给你陪葬。”
云挽月就像从未认识过裴长渊一样,她眼眸增加了几分怯意:“裴长渊……”
裴长渊看着明显被吓到的人,闭了闭眼,深深呼吸着,力道逐渐松开。
他将人按回椅子上:“对不起,吓到你了。”
他看着云挽月肩上因为他的用力而产生的一片狰狞褶皱,心里逐渐懊恼,是他失控了,他不该在月月前面这样。
他将那一片褶皱小心抚平,再次对上云挽月始终纯净的眼眸时,像是被烫到一般别过脸。
他从自己的内搭里拿出了几颗糖迟疑着送到云挽月跟前:“对不起,月月。”
云挽月看着眼前微微颤抖的指尖,抿了抿唇,最终接过上方的糖果,她如果不接,这糖果也会到她手上。裴长渊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好好休息,我会守在门外。”
云挽月握紧了手里的糖,没有将人挽留,她脑中这人温和的模样和方才几乎要毁灭世界的神情反复交替着,她想是不是哪里搭错了线,裴长渊也并不是她以为的裴长渊。
——
白炽拥有了一条狐尾,便能用族中秘法,找到其他几尾,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几人在客栈中休息了一晚根据白炽的指引来到了一处村落。
村落是一片祥和,进进出出,皆是务农的人,人们面上也带着笑,想来是今年收成还不错。
几人换了行装,装作富商一家外出做生意,途径此处的模样。
云挽月挽着裴长渊的手,动作略显生硬,毕竟两个人还没有和好。身后是是展蔺与男装的黎清桦,扮作侍卫。白炽换了一身衣服,一身襦裙看着格外娇憨,扮作云挽月的妹妹。
“小公子,你确定是这里吗?”
白炽点点头:“目前能确定的地方只有这里。”
云挽月完全不拖沓,她有些不自在地放开裴长渊的手,牵着白炽拦住了一名村民:“老人家,我们几人行经此处,不知能否讨碗水喝?”
其实她觉得可以住几晚,之前她打听了,那种香味奇怪,但是味道很好的米线,在这种小村子里做的最为地道。
不知为何,老人家再看向几人时原本和蔼的面容变得极其生硬,她堪称锐利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像是要看出些端倪。
云挽月尴尬回头看向几人,这实在是有些奇怪,一路上他们借水喝也不是一次两次,头一次遇到这样排外的。
裴长渊上前解围:“老人家,我们自临城来,是各地行商的,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实在口渴,若实在叨扰,我们便先行。”
这老人家本想说些什么,在看向白炽时竟直接变了神色,随后极其惊恐看着几人,一句话没说便直接跑回了村子里,其他人见着老人家往回跑也二话不说就跟着跑,如同避瘟神一样熟练。
她认识白炽,这毋庸置疑。
展蔺立时出声:“我们跟进去。”
几人踏进了村门,村门口是一颗极大的槐树,槐树生得极好,绿油油的,就如同子前一刻的这个村子一般,而此刻村口没有人,又觉得生得过分好了,透着诡异。
云挽月瑟缩了下,被自己脑中闪现的好几个画面吓到。裴长渊差距,朝着云挽月靠近了三步,云挽月有些不自在撤开一步,裴长渊又前进两步,云挽月撤开一步,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比之前缩短了一半,正正好裴长渊伸手便能将人揽入怀中的距离。
他没有再靠近。
村落像是在一瞬间被清空了,格外宁静,展蔺握紧了手中的剑,下意识摆出护住几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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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是门打开的声音,几人朝着声音看去,是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面上带着笑,全然没有因为此刻的气氛而觉得诡异。
“各位想要喝水,不如来我家,我们村子排外,平常几乎没有外人来,只有我老李时常跑一跑外面带着不同的吃食回来卖,平时外面来人也都是我招呼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话本是寻常待客的话,解释了此刻村子的异常,本也是合理。
可听在云挽月耳里却更可怕了,这下她也顾不得什么,努力往裴长渊身侧靠,裴长渊顺势揽住云挽月的肩,一副这几人中话事人的姿态。
他也笑得很是温和:“这样便劳烦这位大哥了,内子胆子小,还请见谅。”
老李也从容接过话:“也不必害怕,我们不过是寻常村子。”他侧过身,一副迎客的模样。
裴长渊便要揽着云挽月向前,云挽月的脚跟灌了铅一样沉重:“你没发现吗?我们又没说,这人是怎么发现我们是来讨水喝的?这还进去干什么?肯定有诈。”
这也是她方才害怕的原因。
裴长渊凑近云挽月耳边,装作亲密:“月月,你回头看,槐树不见了,此时就是走,也可能走不了。”
云挽月僵硬着脖子回头,槐树确实,不见了。
她又僵硬着将头转回来,视线与展蔺黎清桦对上,都是一面沉重,很好,确实是出不去了。
她诡异地平静下来,之前她愿意来,也是为了那可能是螺蛳粉的米线,现在好了,出不去了,她早该知道的,她的吃货之路,一直不平坦。
躺平得了。
“行吧,那就这样吧。”
她一下站直了身,第一个往前走。
目睹全过程的白炽瞪大了眼眸:“云姐姐,好厉害,这么快就……”
接触了一段时间,对云挽月有了些了解的黎清桦耐心解释:“其实你云姐姐只是破罐子破摔了。”
白炽似懂非懂点点头,然后又看见云挽月走了一会,又回头看了裴长渊好几眼,就是不说话,她又疑惑了。
“那这又是怎么了?”
黎清桦继续解释:“你云姐姐不会打架,那位裴哥哥打架又很厉害,你云姐姐想要他跟上去,但是两个人还没有和好,所以她便不说话。”
白炽歪了歪头:“那他会过去吗?”
黎清桦停了停,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才继续说:“会的。他一直会的。”
话音刚落,裴长渊便快步向前将人揽在臂弯里,动作轻柔又熟稔,白炽用力点头,看向黎清桦:“黎姐姐,你也好厉害!你怎么这么了解他们!”
黎清桦笑开:“等你一同相处一会,也会知道的。”
有的人有趣,所以让人忍不住靠近了解,有的人的情太深,一眼便能看出来,简单的人简单,不简单的人因为爱而简单。
展蔺跟着走向前:“走了师妹。”头也不回。
黎清桦面上的笑收了收,牵着白炽往前走。还有人的,她看不明白。
几人踏进了屋内,是普通百姓的陈设,看着应是生活了一段时间,老李拿出几个碗放在桌上,上面是零星的干瘪茶叶,他提着一壶滚烫的水倒了进去,淡淡的茶香逐渐蔓延。
是寻常百姓喝的普通绿茶。
“条件简陋,几位莫见怪。”说罢便示意几人可以喝了。
裴长渊与展蔺二人接过茶,与几人分发,云挽月闻了闻面色一变,有毒。
再次抬眸时却瞧见裴长渊已经要送如口中,她完全阻止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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