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珍跟蒋家的摊位是挨着的，一起做了几年生意了，有些情面在，给她透了个底。
“你可要赶快去报名租个摊位，以后估摸着都要搬去那了。”
曹勤道：“谢谢你提醒，我这就让老蒋去。”
“咱们这么多年一起做生意，谈什么谢，你快点儿去，兴许还能选位置呢，我们家老刘已经去了。”
曹勤笑着叫蒋建国，“建国，快出来！”
她转述一遍刘珍的话，道：“快去，没准还能跟珍姐的摊子挨着呢！”
“这就去，这就去。”
蒋建国笑着又跟刘珍道了声谢，“是去村长那儿报名吗？”
“你这憨货”，曹勤骂了他一句，“村长哪里管这种事？”
刘珍笑了，道：“刘家屯前边儿那片儿空地建了栋大房，就在那儿报名，快去吧蒋大哥。”
不管怎么说，有了市场就不至于风吹日晒雨淋了，总是件好事。
曹勤把刘珍送走了，进屋把这个好消息跟孩子们说了。
“那太好了”，蒋厉还没坐踏实呢，就又站起来往外冲，“娘，我替你去看看市场是什么样的。”
还没能曹勤答应，他人已经出门了。
“这皮猴，没个定性。”
曹勤说了他一句，把差点跟着蒋厉出门的蒋程程捞回来。
“我们程程就不去了，等回头娘再带你去。”
“好。”
蒋程程乖巧应了，心里忍不住问小花。
【小花，市场是什么啊？】
【跟娘之前带程程赶集差不多，只是小一点，所有人的摊子都在一个大房子里。】
蒋程程听得眼睛都亮了。
【那是不是也有很多好吃的！】
蒋程程还记得上次娘带她去赶集的事呢，那的豆腐脑特别好喝，还有甜甜的豆沙饼。
小花回忆了一下，【有！有卖水果的，也有卖早餐的，还有卖卤味的呢！】
卤味？那是什么东西？
蒋程程抬头问娘，“娘，卤味是什么？”
曹勤一听，就知道女儿那个看不见的好朋友又说了这个。
“卤味，就是把肉和菜泡在香料水里面煮，等有机会，娘买给程程尝尝。”
蒋程程高兴了，先吃了饭，没等爹和二哥回来，就先一步进了梦乡。
去租摊位的蒋建国那边却没那么顺利。
刘珍来告诉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蒋建国赶到还未完全落成的市场门口，负责的工作人员正准备收摊。
“等一下，等一下！”
他赶在对方把小桌子收走之前喊了两声，成功把人拦住了。
“我要报名！”
“你卖什么？现在还有两个位置。”
管理人员还算好脾气，把手上的图纸又打开了，给蒋建国指了指还剩的两个位置。
“一个最东边，一个最西边，你看想选哪一个？”
这跟没选择也没什么区别了。
蒋建国仔细看了一眼，东边的在市场的最里面，是个十分靠内的位置，优点是离市场单独分隔开的卖海鲜区域近。
西边的就守在门口，优点是所有人一进门就能看到，缺点也很明显，连图纸上的摊位大小都比别人小了一圈。
“就只剩下这两个了吗？”
“也就是你运气好，赶上了，明天再来，连这两个都没了。”
蒋建国皱起眉头，一时不知该选哪个。
可现在不做选择，估计就进不去市场了。
“爹！”
蒋厉慢一步赶来，“选好位置了吗？跟刘姨挨着吗？”
“你来的正好”，蒋建国正发愁呢，“快替爹出出主意，还剩下的这两个位置，咱们选哪个好？”
“就剩两个了？”
蒋厉低头一看，跟蒋建国想的差不多。
这两个都不好的情况下，只能尽力选个好一点的。
“爹，选最东边的这个吧。”
蒋厉的理由也很明了，“摊子大些总比小的好。”
两人才刚选完，还没来得及在摊位上写自己的名字，蒋厉就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过来了。
“祥子，还没完事儿吗？”
是大军。
他走进瞧见蒋家父子，脸色立即垮了。
“大伯，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租摊子。”
蒋建国说话的功夫，蒋厉眼疾手快把名字先写了上去。
“我们选定了，什么时候交租金啊？”
“到时会统一收的”，祥子见朋友来了，也打算下班，抽走图纸，“下周一到周三来这里交钱。”
蒋建国和这个侄子也没什么话可说，寒暄的医生就算打过招呼，带着蒋厉走了。
殊不知他这副做派更让大军记恨。
“怎么？是你家亲戚？”
祥子把桌椅板都收好，跟大军闲聊几句。
“是亲戚，不过跟我们家关系不好。”
刘军好不容易从冷冰冰的家里出来，又想到那一摊子烂事，心中实在不痛快。
他娘现在已经没什么名声了，连带着他女朋友的父母对这桩婚事都有意见。
这让他心里难受，才叫祥子出来喝点酒。
见到蒋厉的瞬间，他忽然想到了整件事情的起因。
要不是蒋厉在河边抓到了他娘和男人偷情，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但凡蒋家父子那时能保护蒋春花三分，将事情压下来，不让他爸知道，老刘家也不至于鸡飞狗跳，他的婚事也不至于一拖再拖。
刘军想到这儿心头越发愤恨，报复的欲望强烈。
他看着好兄弟，计上心头，
“祥子，哥想拜托你件事儿。”
*
蒋建国回家的路上仔细琢磨了一会。
大儿子马上要跟老师去首都学医，二儿子也快回学校上课了，市场离蒋家有段距离，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时回家。
在这种情况下，小女儿的安置就成了问题。
总不能老让孩子跟着他们去市场吧。
蒋程程的学习之前是老大老二一起教的，这下俩人都没空了，也不能让程程的课业就这么耽误着。
琢磨来琢磨去，蒋建国下了个决定。
回家吃晚饭的时候，跟家里人商量。
“等市场开了，咱们找个附近好些的幼儿园吧。”
曹勤之前没想到这茬，蒋建国一说，她也意识到了问题。
“也是，大壮大厉都忙了，也不能让他们哥俩老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教程程。”
曹勤拍板决定，“明天船上的货就能送完了，等送完货，我去附近的几个幼儿园看看情况。”
“娘，我去吧”，蒋壮主动请缨，“老师说我们两天后出发，明天还有空，我去替小妹找个好的幼儿园，走了也放心。”
“也好，你能去的早些。”
曹勤想的多，嘱咐他道：“记得看看里面的小朋友多不多，程程去了能多交点朋友才好。”
蒋壮应了。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蒋厉瞪着眼睛直盯着他看，蒋壮无奈出声。
“说吧，你怎么了？”
蒋厉愁绪满满，“大哥，你说小妹上幼儿园有了朋友之后，会不会不跟我天下第一好了啊。”
蒋壮一下子笑了，抽出枕头给了他一下。
“小妹本来跟你也不是最好，别想多了臭小子。”
蒋厉一下转开了注意力，“我不信，我明天非要问问，她到底是最喜欢大哥还是最喜欢二哥！”
蒋壮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轻描淡写说了句，“肯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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