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管”,梁雨珍耍赖,“叫姐姐。”


    “哎——”江年年小身板努力向上跳了跳,好让这俩“高人”看到自己的存在,“倒是尊重一下我的意见,我不想当姐姐。”


    喊姐姐显老,尤其徐祯这么大一只。


    江年年迎面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目光扫到徐祯的大长腿时心底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她明明每天都在努力喝牛奶,怎么还是长不高。


    徐祯脾气就异常温和,自小就让着这个作天作地的姐姐,但称呼问题上还是要严肃对待。


    他含笑拒绝姐姐的要求,“不叫。”


    梁雨珍作势扬手要教训他,被徐祯轻巧避开,唇边的笑落在梁雨珍眼里全是明晃晃的嘲笑。


    “果然打弟弟要趁早,早知道我小时候多打你几顿了!”


    梁雨珍后悔极了,恶狠狠瞪了一眼表弟,问江年年怎么过来了。


    江年年本来就有些着急,也不管徐祯这个生人在不在了。


    “突然联系不上温垣了,发消息打电话都不会,有些担心他出事了。”


    温家之前的事儿梁雨珍也有所听闻,忙问道,“之前那群人你们认识吗?”


    她是觉得,温垣有可能去找那群人了。


    毕竟之前那群混混都直接找到家里来了,如果不报复回去,或者不找人把事情了解了,那下一次这群人估摸着还是会去温家寻衅滋事。


    温家又不可能因为这事儿就把老宅子买了搬走,况且,就是搬走也搬不远的。


    温垣才高一,爷俩走不远。


    江年年也是怀疑温垣去找黄毛那群人了。


    她很了解温垣,温垣一向不惧怕问题,而是会想法设法解决问题。


    找上门的混混虽然这次走了,但只要不解决问题,下一次还会来。


    温垣又一直在学校忙学业,不可能总在家里守着。


    要极力避免这群混混再上门撞上了老爷子出现前几天的情况,只能尽快下手,把那群混混一网打尽了。


    “见过,但不熟悉。”


    江年年其实知道温垣大概去了哪里找这群人。


    “我听人说,他们经常在十五街那边出没。”


    只是那个地方,有些危险,她希望温垣不要以身犯险,自己当然也要尽力避免。


    所以过来找梁雨珍,让她跟梁伯伯打声招呼,梁雨珍父亲梁宇在市公安局工作,是市公安局禁毒支队大队长。


    万一,如果真有个万一,跟梁伯伯提前打招呼,才能降低风险。


    梁雨珍催促她,“都知道在哪了,那我们赶紧去?”


    她安排徐祯把院里的单车赶紧推出来,却被江年年制止了。


    “你们就别去了,帮我跟梁叔叔说一声,今天重点注意一下十五街就好。”


    十五街巷子狭窄,五六米一个酒吧,网吧挨着网吧,鱼龙混杂的,太危险了。


    “我和徐祯今天没事儿,正好陪你一起,”梁雨珍坚持,“再说了,跟我爸打完招呼也需要有个联络人即使沟通呀。”


    徐祯也点点头,同意道,“你一个女孩子去那边,更危险。”


    江年年无奈,只能放弃原先的打算,“那行,我们一起去,但你们一会儿就在外面等着,不要进去了。”


    梁家姐弟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十五街的情况俩人多多少少都知道点,他们怎么可能看着她一个人进去。


    梁雨珍一脚跨上单车,转移话题般催促她,“赶紧上来。”


    江年年跳上单车后座,揽着姐妹的小腰往十五街冲。


    她坐在后座忧心忡忡,推演着一会儿要怎么行事,没注意俩人的眼神交流。


    温家出事之后,温垣短暂请了一个假去调查意外的真相。


    因为他是背景板里的白月光,所以作者并没有在他身上过多着墨。


    江年年回忆着书里的内容,只扒拉出简单几句描写,提了提温垣去十五街蹲守,却意外进到一家酒吧又撞到交易现场,后来靠着举报贩ii毒才将逼死爷爷的罪魁祸首一网打尽。


    但十五街究竟什么情况,温垣又去了哪家店,经历了些什么,江年年一概不知。


    她坐在后座深深呼出一口气,攥住手机的指尖紧绷到发白。


    几人一路飞奔,七拐八拐抄近道到了十五街。


    明明是寒意未退的初春,这边街上的不少人却穿得单薄,手上随意地拎着一件外套,看着像是空调房刚出来的模样,走路摇摇晃晃的,面颊都带着一坨红。


    江年年打眼扫去,十五街的巷口正好开了一个“赛天堂”酒吧。


    酒吧做的是夜晚的生意,不过白天似乎生意也不错,三人到的这会儿,就进进出出了好几拨人。


    一个穿着单薄黑裙的女人推开门从酒吧出来,大冷的天,一双腿光溜溜地露在空气中,蹬着高跟鞋,步履妖娆地朝着对面桐树下的轿车走去,她弯腰敲了敲车窗,然后被后座伸出的粗壮臂膀一把揽进车内。


    轿车飞速驶离,只在桐树下留下了一只孤零零的高跟鞋。


    梁雨珍呲了呲牙,感觉事情有点不好办了起来。


    “这地方,光是听说过没来过,原来是这样...”她迟疑着找了词形容“酒池肉林?灯红酒绿?纸迷金醉?”


    江年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赛天堂的大门装饰得格外豪华,鎏金招牌,巨大的立柱,连台阶也是金碧辉煌的,确实是个纸迷金醉的销金窟。


    “我先进去”,江年年把手机塞进袖口藏着,早进去一些或许温垣的危险就少一点,”你们先在附近找个稍微隐秘的位置藏着,等我消息,等梁叔过来了看情况进来。”


    徐祯看了下手表,大概估计了一下从警察局过来需要的时间。


    “半个小时吧”,顺利的话甚至用不了这么久,他抬头看了看梁雨珍,道:“如果我们半个小时还没出来,就带人直接进来。”


    梁雨珍:“我们?”


    梁雨珍先是惊诧和气恼了一下,这小子安排她欸!


    但随机意识到这是目前最好的安排,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年年一个人进去更危险,表弟陪着更好随机应变,虽然从没用到自己身上过,但她早就知道徐祯从小就鬼点子多,靠得住。


    “那就这样,你们俩进去后小心点。”


    “嗯。”


    徐祯把单车推到隐秘处,四处扫了几眼才和江年年一起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赛天堂的隔音做的很好,推开两道门后酒吧里的那股嘈杂声才响起来,昏暗的舞池里闪烁着各色的灯光,节奏欢快的舞曲通过四周的音响传到各处。


    江年年一靠近吧台就被这嘈杂的音乐声和混乱的灯光扰得头昏脑胀,时不时有人穿过舞池过来,带着浓厚的酒臭味,熏得她简直要窒息。


    徐祯半伸着手臂护着往里走宜,这里是一楼,基本都是散客,江年年不知道温垣在哪,只能一点一点找。


    一楼面积不大,俩人艰难地转了一圈,没发现温垣的身影,只好把目光放在二楼。


    二楼似乎全是包厢,楼梯口站着几位膀粗腰圆的大汉,目光时不时地朝着周围扫视着,看样子是入口的看管人员。


    “看样子不好上去呀?”江年年有点着急,“怎么办?”


    徐祯沉思了一会儿,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俩人一人点了一杯鸡尾酒,坐在吧台前装模做样。


    正心烦着没法混进二楼,刚巧有俩人从外面进来,许是喝多了酒,走路也有些摇摇晃晃的,但看着是朝二楼楼梯口那个方向走的。


    俩人对视一眼,忽然都觉得这是个机会。


    事不宜迟,徐祯把鸡尾酒王桌上推了推,又简单洒了一些在身上,然后把外套递给江年年,步子看似踉踉跄跄地朝着俩人走去。


    江年年在心里给他点了大大的一个赞,脚步迅速跟上。


    只见徐祯揉乱了头发,脸颊居然还冒出了一坨红晕,手轻巧地扶上俩人的肩,跟两个醉鬼称兄道弟,“诶哟老哥,走,上去继续喝呀,今天不醉不归......”


    俩人确实醉的不清,迷迷糊糊地人也没看清就接话,“喝!继续喝!”


    江年年紧跟着徐祯,伸出一只手轻轻抵在他后背,顺利地跟着上了二楼。


    俩醉鬼上了二楼摇摇晃晃不知道包厢在哪儿,正好可以给江年年俩人打掩护,迷迷糊糊被扶着在二楼转圈地走,差不多要把二楼转完都没看见温垣,江年年神色更加焦急了起来。


    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信心,人不在酒吧也不一定是出事,或许温垣真的去了别的地方,根本没来酒吧。


    徐祯看出了她的担忧,安慰道,“别担心,还有几个包厢没看呢”。


    江年年点了点头,攥着衣服的手指紧了紧,希望能尽快找到吧。


    还剩下两个包厢,再一次敲开包厢门的时候,江年年眼神一亮——温垣正好就在眼前。


    温垣看见江年年的时候也是惊诧了一下,然而下一瞬忽然想到这里是酒吧,而且,是不怎么干净的酒吧,立马眼神一动,示意她赶紧离开。


    包厢里的人似乎注意到了门口的情况,朝着这边喊了一句,“怎么了?门口有人?”


    温垣一手端着酒盘一手拨了拨江年年,让她身侧的徐祯和两个醉鬼露了出来,朝着包厢里的人道,“没事儿,看错房间号了。”


    里面的人似乎没什么兴趣,“哦”了一声又重新收回了目光。


    温垣带着几个人往二楼的茶水间走,两个醉鬼被安置在刚才路过的一个空包厢里没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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