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许叶扬,我不知道他的安排会是怎么样,但感觉他的工作,在哪儿都一样。
又开始一次一度的难捱时光,每次许叶扬刚离开后的那段时间我情绪都很低落,总是需要颇费些精力才能缓过劲儿来。
边低迷边实习终于开学了,室友齐聚后短暂开心了两天。眼看着距离答辩不到一个月了,这才逼着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赶快投入到毕设中。
平时专业课的时候有点儿水,临到毕业了才知道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再加上实习一直在做广告相关的东西,专业上都有些生疏了。
并且我在外实习一直没报导师,忙得也没意识到这件事情,又长时间住外边,没有能提醒我的人,这下尴尬了,我很有可能要延毕了。
赶紧联系导师有什么补救办法,环艺组内几个老师都比较饱和了,辅导员给建议要不要突破一下自己,联系一下其他导师看能不能收留我。
在整个大学生涯,我除了室友基本没什么关系比较紧密的同学,幸好我们四个人选了不同的专业,选环艺的只有我,所以考验闺蜜情谊的时候到了。无奈我们都是典型的中式学生——老鼠见到猫型,正愁她们要怎么捞我?
烦恼不到一天,易崇文突然联系我,要不要跟着他导师一起做。他沙盘没做多久,在大三下学期换到了动漫。
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内容,是要做一个简短的定格动画。之前看《僵尸新娘》的时候就觉得很牛,没想到自己也能有机会做一下这类型的动漫,虽然最后可能做不了几分钟,并且做工可能也没那么精细,但总归既解决了我选题难题,又成功勾起了我兴趣。
脑子里简单过了一下想法,立马回复了易崇文好。
紧接着被拉到组群,发了一份儿文字脚本过来。我大致浏览了一下,是一个很简短的小故事,人物大概5、6个,场景也比较简单,常用的就俩仨个,这样制作起来相对要容易些。
我被拉进来没多久,导师把时间安排发过来,第一阶段先做手工,让我们自选负责那一部分,分别有场景和人物。场景还好说,基本制定出来就不太改变了,难就难在人物上,就像漫画变成动漫,一个简单动作最少都要画几十上百张。
定格漫画也是一样的,比如一个人物挑了下眉,那在制作出来的这个人物脸上不断的调整表情,每调整一小下,然后赶快拍下照片留档;那如果这个人物是做了一个比较大的动作,比如伸展四肢大大的打着哈欠,哈!那就牛逼了,这个手工人物不知道要调整多少遍才能拍完这一个动作。所以说《僵尸新娘》的流畅度可谓称神了。
本来我的手工就不咋样,做人物还是算了,赶紧报名我要做场景。
大家也体谅我是后来的,没有为难我,主要做场景,然后等做人物的做完后,我辅助之后的动作调整就行。可以,这样的安排我很高兴。
这个事情在盘算的时候我已经想到有多难了,没想到真正上手做起来,更难。
现在只能庆幸这个故事脚本比较简单,做了差不多多半个月,主要场景和人物都出来了。刚调第一场第一个动作的时候,组群里从一开始野心勃勃一定要送去评奖变成咋要不把情节再精简精简。
每天一睁眼,提溜着一点儿吃的就赶快到工作室忙活,直到大晚上宿舍快关门的时候,这时大家会聚在一起,死亡凝视着忙活了一天进展几乎为零的成果,双目无神语气恹恹的互道一句明天加油,然后不约而同的回去床上进行一场短暂休养。
这些天太忙了,从得到许叶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消息后,我俩几乎没有联系过。这几天遇到比较让我吃惊的事是,易崇文这个人手工活够精细的,我们做完的粗版基本都经他手进行了二轮到n轮的‘修复’,改过的看起来是很不一样。
在紧张的任务中,我们拿着进展都不到一半儿的半成品参加了答辩,险险的通过了。
接下来就继续往细了做,不断调整,然后导入软件再制作动画,完善后期。到现在这个阶段就急不得了,沉下心来慢慢做,做到后来都感觉有点儿流水线了,但新挑战真是每天都有,我们不断地摸索调整,在毕业展前半个月,出了第一版。
导师看后,笑了,她没评价什么,笑眯眯的问我们,大家谈谈吧,你们看完后有什么感觉。
“好像有点儿糙...”大家沉默了很久终于有位勇士发出声音。
“糙在哪儿?”
“不连贯吧。”
“再往细的做吧,直到展览前一天,还有时间。”
这下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每天又开始抱着各种材料进行手工,这些天下来我发现,易崇文不单手工活好,竟然还很沉得住气,坐那儿一坐大半天都不带起来上厕所的。
突然有天抬头,我看到从窗外打进来的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他侧对着我。阳光把他侧脸削得更显立体,我竟然从他脸上看到了许叶扬。
赶紧晃晃脑袋,许是这些天太累了都精神恍惚了。
结果那天得恍惚不是偶然,之后每天我基本上都会恍惚一下。久了后有时就算他没侧坐在阳光下,我看到他都觉得有点儿像许叶扬。
我尽力回避着他,后来甚至走路上老远看到是他我都会绕道走。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我得行为,但总算迎来了毕业展,我们的作品,虽然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到展出的那一天,我们几个跟看着自己孩子一样,虽五味杂陈,但都很欣慰。导师也说这么短时间做到这个程度算不错了。
展出后没多久,我们就要进行毕业典礼了。在典礼前一天,许叶扬打来视频,从他今年去了非洲,我们基本能语音简短说完就不会开视频聊,大家都很忙,但今天突然接到视频我都楞了几秒,“阿悦?”
“嗯?”
声音语调都很正常,但我听着就是不对劲儿。等来的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我好奇驱使,“怎么突然开视频?”
“想你了,看看你。”
“就这?”
“就这。”
“你还挺会挑时候,我刚忙完,真的毕业了。”
“嗯,祝贺,想要什么礼物?”
“你这人怎么不主动啊,不应该直接送吗?”
“哈哈哈好,我想想。你决定留在重庆那家实习公司了?”
“嗯,工作内容可以接受,偶尔加班可以接受,和我说的薪资也还不错,刚毕业就能这样我很满足。”
“行,你高兴就好。”
“怎么听起来有些敷衍。”
“怎么会,正好你可以住在我和师兄租的那儿,那房子也不算白租。”
“房子什么时候到期?”
“你怎么知道的?没事儿,我联系房东续上。”
“师兄也同意一直续租着吗?”
“陈云和你说了?”
“嗯,本来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去退房的?”
“嗯,没想着你会留在重庆,我们这个项目说不清还有几年,导师也跟着这这边待着了。房子继续租着吧,三年一签房租也不贵,东西也都在那边放着,想来我之前打算让你一个人整理也过分。”
“是啊,你不回来就算了,再说师兄和陈云的东西也在啊,退租的话我还真收拾不过来。”
“陈云打算回去一趟,和她父母聊聊。”
“那她来收拾东西吗?”
“不了,等下我和她说打算续租,就留着吧,以后假期回去了也有落脚点。”
“好,你下次再回来要今年春节了吧?”
“应该是,我这边太乱了,要不给你买票过来。”
“没诚意,你能待我不能待?再说陈云不也待得好好的?”
“她马上回去了,你可以听她聊聊。”我看着许叶扬憋着坏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回来?”
“本来打算这月回去退房的,现在不着急了,估计会重新定回去的时间。”
“行,那我就好好工作,等你。”
“你工作是不是需要用配置好一点儿的电脑?”
“嗯,送我电脑吗?”
“可以,既是毕业礼物也是步入职场的礼物。”
“好,你都不在,怎么买?”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还说直接给我打钱?”
“哈哈哈,也行,你去看吧,看好多钱我打给你。怎么表情这么多变,想什么呢?”
“想缠着你回来亲自带着我去买,后来想想机票多贵啊,还不如直接给我花了。”
“行,我把机票钱也打给你。”
“不是我要的哦。”
“哪能啊,肯定是我主动的。”
“许叶扬你在外边可待的有点儿油了,再这样下去还不考虑赶快回到祖国怀抱里来吗?”
“马上了,跟完这个项目。”
“行,我等着呗。”
没想到事情不总是遂人愿,我和许叶扬的感情都没熬到今年我的生日。
我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和许叶扬分手,并且是我提出来的分手。
那天陈云回来我去机场接她,瘦了很多,也更加黑了,满出口的人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看见招手得我立马快步走来,眉眼都是带着笑,我见她心情不错,“工地这么艰苦?咋成了这德行?”
“怎么还以貌取人了?没觉得我精神更好了吗?”
“你这么一说倒是,这段时间怎么样?我怎么听许叶扬那个意思感觉你在那边很坎坷啊?”
“咱找个地方吃饭慢慢说,这半年我都快馋死了。”
“行啊,你想吃啥?”
“先打车,我带你去。”
七拐八绕之后到了一家比较接地气儿的小街道,“下车吧。”
“这哪里啊?来这里吃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车不好开进去,咱走着过去。”
“还有多远?”
“一小段路,箱子还拖得动。”
“面?你大老远回来就想吃碗小面。”我站在一家小店门口,张大着嘴巴发出高八度的疑问。
“你尝尝就知道了,不虚行。”
“聊聊吧,在坦桑尼亚怎么样?值得吗?”
“刚开始是有些烦,女性在那边做什么都不方便,生活上也不便利;工地里有很多当地人,语言又不通,没相处之前太吓人了。”
“然后呢?这都没打退堂鼓?”
“打了,要不是我这个人责任感爆棚,早回来了。”
“我怎么有点儿不信呢?”
“哈哈哈哈,导说他门下没这么丢人的学生,留不下就回去重新找个导师吧。”
“这是你那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导师说出的话吗?”
“哈哈哈稍微添油加醋了一点,不过导师应该也是看出来我还有余地,不是完全扛不住那种。”
“许叶扬和师兄还好吧?”
“不用担心,他们老爷们儿干啥都方便,跳河里泡会儿出来就算洗了澡。”
“你这么一说好有画面感,许叶扬那么讲究的人没想到现在这么糙也没怨言。”
“你还不了解他吗!工作狂加执念怪。”
“哈哈哈哈哈是,你这个形容太恰当了,许叶扬还真的就像是带着使命降生一样!”
“面怎么样?好吃吧?”
“还真不错,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听导师讲过,他一直念叨着,我想着就当圆导儿一个梦吧。”
“你这算什么圆梦啊,他们知道了不更气,吃不上还得听你炫耀。”
“那没办法,我们是一个团队,我吃上了就约等于都吃上了。”
“你是懂数学的。”我翻着白眼冲陈云竖起了大拇指。
“咱走吧,回去应战!”
“嗯?怎么了?应什么战?”
“我爸妈非要过来,我把地址给他们了,现在他们差不多要到了。”
“这么大的事你是怎么这么云淡风轻的,你还在这里消停的吃面!本来我以为你会找一天回家说,再说,你...你。”我震惊了半天,一肚子疑问不知道从哪儿问起,干脆先随着陈云脚步回家。
“没事儿,我现在有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师兄给你的吗?”
“肤浅了不是,这种事还用靠男人?是工作给我的!”
“原来一直以来是我想岔了,怪不得我老是在许叶扬离开我之后情绪低落,是我太患得患失了。”
“怎么了你,怎么我和我爸妈的战争烧你身上了?”
“就是突然明白了吧,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和许叶扬的感情真说不好到底谁付出的更多、投入的更深?”
“别啊,你不会要分手吧?”
“暂时不会。”
“千万别啊,许叶扬心里可是不会有其他人的。”
“我也没有。”
“你先别乱想,先和我对付了我爸妈再说。”
“我在不合适吧?要不我出去避避?”
“你得在,我得有后盾啊。”
“干啥不让师兄来当这个肉盾?你看你啥都解决完了,他享受最终利益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不,你作为朋友这时候在可以,他是男朋友,这时候不能在,即使不是他,其他人我也不会让他和我父母对峙的。”
“你真的是人间清醒,佩服!”
这场战争过程并没有很难看,就是以陈云妈妈拍门而走,陈云爸爸站门口不知选择安慰谁,最终踌躇下跑出去追陈云妈妈结尾。
没多久陈云收到她爸爸的信息,“你在外边一切小心,等你和胡杨有拿得出的成绩的时候,你妈妈肯定会松口。倒不是你妈对你苛刻,是怕你太辛苦,并且你妈对谁也一样,对她自己更苛刻。”
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早些年你妈为了照顾家庭脱离职场,现在这样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放过,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和胡杨结婚后,还能像现在一样共进退,你妈妈看到了不一样的出路,肯定会理解现在的你。”
我知道这场仗是陈云赢了,她没有很放松,因为在她心里,想要的是她父母对她的理解和赞同,而不是因为有胡杨,所以这才是她即使压力再大也不愿师兄出面的原因吧。
而我呢,我的底气在哪儿?
接下来一周陪着陈云见朋友,逛街,狠狠享受国内的空气和美食。在她临走前我们彻夜长谈,谈人生、谈过往,谈事业、谈爱情。最后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对我说,“我不该干涉你和许叶扬的感情,我不偏袒任何人,但你做任何决定一定要深思熟虑,要不伤人伤己。”
“好,我知道,你在外小心,也...互相照顾一下。”我没说出名字,但陈云那么聪明,一定懂。
陈云还没落地坦桑尼亚,我向许叶扬提了分手。
我并没有看着许叶扬脸说出的勇气说,只是发了条信息。很戏剧性,我们两个的开始就不正式,到了了分手也不光明正大。我算着时差,在那边深夜的时候给许叶扬发了消息,接着和陈云说我的行李会尽快收走,让她代劳和许叶扬说一下我搬出去了。
犹豫了一会儿,给主管发了推迟几天上班的信息,手机关机,就这样结束吧。
隔天去许叶扬那里收拾我的东西,从下午待到晚上,行李物件儿并不多,不承想和许叶扬在一起也有好几年,看着没几件需要带走的东西,有点儿自嘲的笑了笑。
收拾东西的时候开着电视随机播放着节目,显得我并不是那么孤单。
收拾完之后突然电影频道在播放《泰坦尼克号》,暗暗感叹命运的轮回,开始是这部电影,没想到结束也是它陪着我度过。
屋里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索性安静的窝在沙发上看完这部电影,在我爱情世界上影响颇深的一部电影。这次的观影和最初看它感受完全不同,那时候许是我没看清自己的心思,而对许叶扬一直惦记着,电影里的情节彷佛催化剂,推动我们两个往前走了这一步。
而现在,一个人静静地感受着这部影片,我发现以前我对爱情的理解似乎有些肤浅,现在有机会重新审视、重新抉择并不晚。
突然想明白什么,觉得不应该对许叶扬这么残忍,最起码应该和他正式的告别,而不是单方面的接受我的提议。
想通后豁然开朗,拿出手机开机看消息。深呼一口气准备好了看一下许叶扬是怎么回复我的。开机后等了半天,滴滴两声就再没有消息。我点开来看,只是主管回我,“尽快来,已经上报了工作时间,不合适一直不来。”“再给我两天时间。”
也就是后天我就要上班了,陈云和许叶扬没有消息,不应该啊,已经过去一天多,再忙也应该会看一下手机了。
我再次点开对话框看了一下我发给他们的话,确切的是发出去的信息。好像我说的也比较坚定,不像是带有缓和余地的给人回复的余地。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坚定的带了我的东西,拍门而去。大学这几年,就这样酸甜苦辣的过去了,比不痛不痒好,最起码自己有过惆怅和欢乐,足够了!
寝室很快要收回了,我和惊蛰商量要不要和我合租,她没有留在实习公司,重新找的工作地方和我上班的地方正好两个方向,这样一来我们能合租的选择相当有限,挑了半天不是太贵就是太远,感叹许叶扬和师兄的确有钱。
就在难以抉择的时候,易崇文突然发消息,问我今天怎么没去上班?原来他也留下了,没有心思继续和他聊下去,关了对话框漫无目的的刷朋友圈,结果看到不久前他朋友圈里找合租室友的消息,终于还是要向现实低头。
在决定迈出这一步之前,我找惊蛰商量,而橙子和璐依早在昨天毕业典礼一完就迫不及待的奔向车站回家了,似乎这四年的大学对他们来讲是一场历练,现在终于解放,要飞向下一个目标所在地,而对于这段旅程,都不想有个体面的告别。
惊蛰说可以先问一下,这两天过去看一下情况,然后说,“我觉得许叶扬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他倒是很放心你,你和男同学合租应该没什么。”
“我们分手了。”
“你开什么玩笑?不刚一起玩儿回来吗?”
“没开玩笑,要不就住他那里了。”
“但是就凭他对你的感情,即使分手你也能住那里的,我的感觉。”
“不了,分手都很艰难了,不想再享受他对我的照顾了,对他不公平。”
“你和我说合租我还想着你可能怕一个人住,之后许叶扬回来你再搬去找他,然后我就怕到时就我一个人了,真是没想到...”
“嗯,就这样了。”
“虽然是你的私事,但我还是想问,为什么啊?”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就是心里堵口气,想找个发泄口。”
“拿许叶扬开刀?更不公平吧?”
“不是啊,虽然现在我说不上来什么想法,但我觉得分开是对我们两个都好。”
“那他怎么说?”
“没说,应该也被我捆绑的太久,终于松口气了吧。”
“没说?什么也没说?”
“对啊,没回我消息。”
“你什么感觉?”
“现在还好,挺平静的。”
“那我陪你去看看易崇文那边的房子吗?”
“你现在还不愿意和我一起住吗?”
“现在你俩住一起更没什么顾忌了啊。挺好的,我也能住家里省份儿房租,请你喝酒。”
“也好,那我问问易崇文。”
易崇文几乎秒回房子还在,拎包入住,房租好谈。
如果不是同学,我都担心我是不遇到了骗子,拉着惊蛰到他发给我地址那里等他下班回来。
在小区外边逛了一下,吃饭娱乐这些店都有,离公交站也不远,好像很方便的样子。
散步到易崇文指定的门口,稍微等了一小会儿,见他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临时任务耽误了一会儿,等很久了吗?”
“倒没有,在附近逛了一下。”
“觉得怎么样?”边说边刷了门禁引我们往小区里走。“这个门离住的房子近一点。”
“还可以,这么好的地段你确定房租好商量?”
“好商量啊,你只担心房租吗?其他有没有要考虑的?”
“目前我唯一考虑的就是房租,因为看地段去公司的确很方便,再加上和你一起到时还可以一起拼车上下班。”
“那多少钱你可以接受?”
“不应该你先报价吗?你租的时候多钱,然后按卧室大小咱俩均一下。”
“这是我爸送我的毕业礼物,我没有租金,你看着给就行。”
我和惊蛰震惊两脸,目瞪口呆,特别是我,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好,还是惊蛰反应快,“你一人住的不挺好吗?为什么非要找个室友。”
“太无聊了吧。”
“那是不是应该找个同性的能陪你一起玩儿的?”
“这不正好朱子悦问我了吗,男的女的无所谓了,再说不用担心,我知道你有对象,不会怎么样的。”看似回答惊蛰,眼神倒是一直盯着我,像是在等我的答案。
“我考虑一下,学校宿舍最后期限给你回答,如果期间有人租你房子了,你也权衡一下,毕竟我只打算出一千块钱的房租。”
我知道我说出价格的时候惊蛰更加震惊了,这个房子两三千都大有人抢着租,我这么回就算委婉的拒绝了合租了,比起惊蛰的震惊,易崇文倒是很淡定。
“一千?你确定一千吗?老盛给你开的工资够高的啊,行啊,我觉得这个价钱很合适,你不觉得高就行。”
这是什么奇幻对话,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我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似的租下了易崇文的房子,一月一付就行,押金都免了,水电网回头平摊,出门前还问我还需要有什么添置的吗,都这份上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提要求,连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现在就挺好了。
和惊蛰回校的路上,“我是不是太草率了?”
“也不算吧,反正你也是单身,真发生点儿什么也没啥。”
“可我就是不想发生什么啊。”
“那也没事儿,他不说了知道你有对象,不会做什么的,你只要保证你在他面前做个有对象的样子就行了。”
“哎,真是给自己挖坑。”
“放宽心了,他要撬早撬了,这些年不都挺有分寸的吗,我都觉得他对你没意思了。”
“但愿如此吧,希望回头不要闹得太难看,就像许叶扬...”我提到这个名字还是心里一紧,没有心思再把剩下的话说完。
“喝点儿?”
“好!”
心里有事儿果然更容易醉,我俩坐路边烧烤摊儿,我鼻涕眼泪一把抓,“她俩没良心的这么早就回去了,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许叶扬也是没良心的,好歹回句好,这么多年感情我都不配得到一句回复吗!”
“是是是,你说的对。”
“开视频,我骂死ta!”
惊蛰赶快捞过我的手机,可能怕我打给许叶扬。“你干啥抢我手机,我不和你抢着结账,那你开也行,你在咱群里开视频,璐依顾着订婚我不说啥了,橙子也抛弃咱了!没良心,都没良心!”
惊蛰赶忙拿我手机在群里发起视频通话,避免我乱打给其他人,然后拿自己手机私聊她俩赶快接视频,我们几个就这样异地吃了一顿电子离别酒。
第二天瘫在床上没脸睁眼,对昨晚的事有些不好的回忆,惊蛰感觉到了我的动静,“起吧,好在要走了,要搁平常我也是没脸出这个校门了。”
“别扎我了好吗,让我再自我克服一下。”
“真没事啊,现在低年级还在上课,外边人也不是很多,赶快收拾东西走吧。”
“你也走吗?”
“走啊,要不我一个人待宿舍得多难受,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你比我还快,你这就走了吗,不等等我?”
“等啊,要不直接给你发个信息就走了,让你独自感伤。”
“还好你留着点儿人性。”
午饭前我就到了易崇文的屋子,要了房门密码。过去先收拾一下,明天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新的阶段了,也好!
幸好之前和许叶扬联系也不多,所以和易崇文合租后也没有对我和许叶扬之间的情况产生疑虑。
当然我和易崇文只有早晚会碰面,交集并不多。在公司也分属不同部门,并且我俩的主管还有点儿对头的意味,怕看见我俩有什么交集而被使绊子,我是不敢明面上和易崇文聊天的。
早先还合计一起上下班省车费,现在都起早贪黑的坐公交了。成为正式员工后好像比之前实习时有了归属和责任,也许也因为分手后想让自己忙起来顾不上想和许叶扬的事。
这段时间以来许叶扬一直没有联系我,陈云也没有。刚开始每天醒来看手机,带着看到回信的期待,每天早上我的心就和新消息提醒一样,空荡荡的。
不知从哪天开始,早起看消息的习惯没变,但工作群里开始不间断的蹦出一些消息,我被工作救了,越发为工作卖命。
在我正式成为组内成员完成第一个项目的时候,那天是我生日。晚上下班后主管带我们在外边庆祝,免不了要喝酒。
那晚我喝的并不多,但好像有些飘忽了。第二天一早醒来照常摸手机看消息,这次除了工作群,还有一条我内心期待很久的消息,许叶扬回我,“好,阿悦生日快乐。”
这俩月来我所有装出的若无其事,在这一瞬间崩塌。不过好在我一直没有意识到压在我心上的石头,也跟着破碎落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更加为工作卖命,逐渐和惊蛰见面越来越少,和密桃、竹青、橙子、璐依几乎断了联系。就连合租在一起的易崇文,基本也碰不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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