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郝烟雨已经走远,易安阳也不欲过多停留,与应承泽擦身而过时,才侧脸,声音平叙几无波澜:“别试图染指我的东西,更加,我的人。”
不然,他有的是办法让眼前人,再滚出国一次。
没再看他,也无需回答,跨身离开。
外人看来,恐怕还以为这俩凑这么近,是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和好了。不然,瞧刚刚他二人那似乎哥俩好的样子。
独留应承泽站在原地。
应承泽也不怎么在意一笑,果然,他还是老样子。抬指,掩下唇意深深,眸眼黑沉。
郝烟雨正走向圈中大前辈,沈音英。
她之前扫了眼,发现就属这位目前场内资历最深了,自然要问候也该先从她开始。只是走一半,中间被人拦下。
抬头一看,略熟悉,曾娥。
是位圈中惯会来事的主。听说这位可不好惹,正这么想着,已经被对方一把扯住了胳膊。
听她一叠声挤眉弄眼怪叫:“唉唉唉,你这着急忙慌干什么呀?小心着点走!”开口就炮轰。
郝烟雨:“......”
算是知道圈内为什么对她有如此这般盛传了。
拜托,她压根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就是稳稳当当走自己路,忽然对方蹿出来,导致郝烟雨胳膊肘差点不小心撞到她,但也收住力,及时撤回来了已经。
按理说相安无事,但到底这样的大场合,不小心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主,郝烟雨也不好当面对她怎么发作。仅心底里默默吐槽一番,面上却不显。反而略带歉意的样子,上前将对方关心询问。
“实在不好意思曾姐,你没事吧?”
哪成想曾娥再借郝烟雨靠近的工夫,一下像是身子不稳,就“哎呀呀我头晕”的扶脑袋呻|吟着,箍紧了她胳膊。
不知究竟真的还是假装,反正挺像那么回事的就把身体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郝烟雨身上。
又见对方脚下作疲软麻花状,歪七扭八开始不住的来回崴动。连带她被拉的胳膊,也只能跟着不受控制被推来晃去。
其幅度之大,惊得郝烟雨数度心提嗓子眼。
要知道郝烟雨当时手里可是端着一杯酒的,为的就是等会儿敬那些前辈用。
这回看着杯中酒数度放肆地在酒盏边缘疯狂试探,起起又落落,仿佛随时下一秒就能跃出杯沿泼洒而出,心脏突突直跳。
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没待松口气,只能说终究还是她郝烟雨平时见识太过浅薄了,怎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猝不及防,居然又被曾娥掐了把腰,疼得她眼前泛黑,直打趔趄。
曾娥已经又狠推她一把......
硬生生那酒杯顺着郝烟雨胸口方向,就整个倾倒了下来。
郝烟雨心下一凉,完球。
暗道这要真泼过来还得了?简直气大发了。
到此为止她才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曾娥这女人绝逼就是冲自己来的。
分明吃饱了撑的非要自己遭点罪她才歇心,暗疑最近没得罪她吧好像?
也是关键时刻一朝本能爆发,她还就偏不想如她意!
反应迅速赶紧身往后撤,与此同时手中酒盏高高往上那么一抬。
一远离。哦豁,也就短短几秒钟的工夫,但过程绝对惊险刺激。
抚胸长长卸了口气。虽杯中剔透的红酒还是不尽如人意,难免零星飞溅出两三滴,好在郝烟雨主要身体的部分都离着尚有一段距离,只手上胳膊上被洒到些,也算踩线安全吧。
不过心脏犹在“咚——咚——”一个劲重锤落,郝烟雨惊魂未定,抬眸,就将罪魁祸首曾娥死死盯。
曾娥一招陷害没能成功,本身就一股郁气当胸。再看她这眼神,那眼中清凌凌黑白分明,心底又是发毛还又觉被严重冒犯到而忿忿生气。
瞪着郝烟雨就指她鼻尖质问:“你那什么眼神?!”声音尖锐刺耳,像掐脖的鸡。
郝烟雨半分没躲:“你知我什么眼神。”回答也是毫不客气。
她自问该敬的时候也好好敬过了,但你都打我脸上,老娘还有必要再对你处处忍让?又非亲妈,哪来那么大脸。
“你!你......”
曾娥被气得语塞跺脚。郝烟雨肃着脸置之不理,依旧冰冷看她。
想着任由她丫闹,有本事继续再多闹出几朵花儿来。
曾娥见状,一时间还真拿这样的郝烟雨没辙了。对方完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臭态度,不痛不痒她也无计可施。
这种大场面,说破了天她再大胆,也就敢缩手缩脚这么小打小闹一番。不然一旦事情真闹大,首当其冲,还是得她自己先讨不了好。
恨恨咬牙。
想必郝烟雨也是心知这一点,才敢这么跟自己翻脸还有恃无恐。
瞧她那嘚瑟样儿!
曾娥简直肺都快要气炸了,恨不得立马扑过去直接撕烂郝烟雨那张脸才解恨。
可现实不容许,就别提当时那憋屈劲了,几欲怄死。
怄着怄着,没得到任何舒缓不说,旁边还走过来一人。
面容没看清。
曾娥只是眼睁睁看着对方半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目不斜视越过她,就去到了郝烟雨跟前。
先是给郝烟雨递了一方帕子,黑黢黢一张背影就完全留给了自己。
......
也太没礼貌了!
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这么挑衅,曾娥向来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主,硬生生忍下了郝烟雨,还能再继续忍下个不知从哪犄角旮旯蹿出来的他?
气急败坏张口就骂:“喂,你什么东西!......”
后面的话没成功飙出口,就被闻言冷眼转过身的对方那张脸,给震原地了。
“易,易......易总?”曾娥艰难张嘴,结巴音。
郝烟雨翻白眼,你刚那彪悍劲呢?
怎么这会儿一看到易安阳这厮,反倒一下就“娇羞无比”起来了?嘿,就心底还是气。
气别人眼中明显觉得易安阳不好惹,而自己好惹。
心道这什么世道!
一把将帕子扯过,话都懒得说了。
“这是怎么?”易安阳垂眼。
郝烟雨抿了抿唇,看他,转眼又看对面闹心娥,鼻腔一声哼笑:“呵,有人心里大概黑水没收住,我给好心帮忙接了接。”
暴躁想擦手,手中端着酒杯到底不方便。
易安阳对她何其了解?但也没顺手接过,而是反手抽走了那块帕子。
曾娥眼一亮,正待看郝烟雨笑话,却见那位大人物只是将帕子方方正正叠好,满意了,才捧起郝烟雨手。
掌心朝下,略抬高些。沿着郝烟雨最上端的先是指尖,下滑到掌背,再到腕间连着的一小截纤细藕臂。
肌肤白腻间,鲜红抹尽。大掌牵小手,动作轻,且缓。
简特么直珍之重之,震惊就只来得及把双眼瞪。
不得不说那场景连曾娥这个局外人看,都觉暧昧非常旖旎无比,不由喉间略有几分干渴痒意,更遑论其他人?
早看得周围更多偷悄悄八卦目光都凝住了,忍不住同对这一幕难以置信。
那可是易安阳啊,名头响当当的易安阳!试问他什么时候有对别人这样温柔贴心过?怕是连他老子娘都没这殊荣。
两方当事人却习以为常,不见彼此的神色间有半分不自然。要不说郝烟雨早已经被对方无知无觉间给彻底宠坏了?她都压根不觉这有什么不对。
易安阳都擦好了,将她手轻放。两指一夹,酒杯抄走,帕子顺势再塞回郝烟雨手中。
“干净了。”道。
郝烟雨:“......”
见对面曾娥瞅着他俩一脸目瞪口呆样,方醒悟。
拳心攥团,帕子狠捏,气得直想锤爆对方胸口。
低声:“你今天,整个就是有病吧?”
据她所知,像曾娥这类小人物,压根就没可能知道自己曾跟这家伙在一起过。否则,当易安阳过去那么严的保密措施都是白做的?
可他现在却明晃晃跳将出来。
要说易安阳不是故意的,想引人遐想,郝烟雨打死都不信。
自然更气哦,咬牙切齿。
易安阳靠近,矮身,好将对方话语一字不拉。哪怕明知不是什么好听话,他却眉目间甘之如饴,皆含笑。
没办法,自己养出来的小脾气劲,也就还得他自己受着了。
惯着,唇畔微翘,也不嫌脏的伸手,把那块染了红的帕子抽出来。不扔,反揉吧揉吧,团自己胸口口袋里。
对方不要,可他稀罕。
致使郝烟雨更加怒目圆睁。
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你真有大病”赤裸裸眼神,简直不能更明显。
要不说她怀疑对方不正常?这才越来越受不了他。
易安阳却对此浑不在意,反笑意更深开口:“让她知道,怕什么?”
郝烟雨瞪眼:“快闭嘴吧你!”心道纯粹站着说话不腰疼,唯恐天下不乱。
易安阳半点脾气没有的仿若万年老好人,被凶也不恼。被他那些场内或朋友或竞争对手看到,一时不知又该作何想。
忽看一眼杯中酒:“喝过?”
郝烟雨疲惫深叹息:“哪有机会。”她还没来得及,就被糟心娥给黏上了。
“......嗯。”易安阳语带遗憾,“可惜。”
轻晃两圈,看杯中酒液微起波澜,才有几分举起的意头,又手腕回落,压了下去。
至于究竟可惜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郝烟雨:“......”
紧接整张脸刷红。
简直要死喽,这狗日的不要脸!
眸起薄雾,水烟洇洇。羞耻咬唇,手抖的厉害。郝烟雨要不是碍于场合实在不对,真的当场干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就......气结!
倒是把易安阳看得,明显又眼热不已。
郝烟雨再度:“......”
无力只能心道“来吧,大家还是一起原地毁灭吧......”这肮脏的成年人世界。
好一番逗弄的易安阳此时好不舒畅。不得不说他家姑娘这模样,实在太对他胃口,每每勾得易安阳欲罢不能,从不嫌腻。
旁边早已经麻木脸,看着这对凑不要脸当她的面就你来我往黏黏乎乎了几百个轮回的曾娥:“......”
谢谢,想杀。
太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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