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毕业照当天, 很多校外人员，进校的车辆也不少。
但不得不说，即便是在这种情况，许念笙这边还是得到了不少视线。
好看的人总会被多看两眼。
许锦言夫妻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至于宋陌川, 他今天穿得年轻, 看起来确实像是许锦言弟弟。
许念笙抱着花带着他们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出门玩的缘故, 元旦小朋友早上的精神看起来很不错，吱吱呀呀的但是没哭。
出门真懂事。
还要伸手来拽许念笙怀里的花花，可惜手太短了。
还没走到集合地点，许念笙就看见室友在招手说集合了, 她将怀里的花往许锦言怀里一塞，“帮我拿着，等下送花环节再给我送。”
许锦言：“……”
许念笙一走，他就跟老婆换工作，“老婆，你抱花，我抱孩子。”
苏筱：“……”
许锦言他们来的时候刚刚好, 现在架子上站着另一个学院的同学，许念笙在集合点, 班长拿着名册在点名。
郑文静戳了一下许念笙，“宝贝，不是说就你舅他们来吗？咱去年酒吧碰见的帅哥也来了？”
“之前黑灯瞎火看着就够帅了，现在这大白天的, 帅得这么炸裂。”郑文静啧啧。
旁边叶恬恬也说：“舅妈好漂亮，她干什么的？好御姐噢。”
“你们好看的人都只跟好看的一起玩吗？”
许念笙：“……”
一个寝室睡不出两种人。
一个两个都是死颜控声控手控各种控。
很快到了学院大合照的时间, 许念笙跟着同学一起站上去，摄影师在前面指导队形。
在各种嘈杂的声音里面，许念笙在前面的人群里忽然看见了举着相机的宋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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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个子高，站在前面一点的地方，至于许锦言夫妻，他们带着孩子，站得后面一点。
大概是意识到许念笙看见了自己，宋陌川放下相机笑着朝她招了招手，阳光落在他身上，有些刺眼，他眯了一下眼睛。
许念笙那一刻诡异地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
有时候真恨自己这种总是不合时宜的心动点。
好在只是那么一刻。
许念笙觉得刚刚那一刻的宋陌川也值得被记录下来。
摄影师调整好队形之后，开始拍摄。
刚刚调整了好一会儿，但其实真正拍，很快的，咔嚓一下，然后再来一张。
许念笙的目光自然是对准学校请来的摄影师，到时候她可是要出现在学院大合照上面的，表情崩了的话，她会想死。
也不知道宋陌川在这种光线下能拍出什么样的照片来。
横竖他手里的照片顶多几个人看见。
大合照没一会儿拍完了，架子上的人散了一半，许念笙还站在上面，他们班是第一个拍的班级。
大家开始掏出手机来对着镜头整理帽子和头发以及妆容。
许念笙也不例外。
要不然怎么说苏筱请的化妆师是靠谱的，刚刚折腾那么一通，许念笙的发型愣是不受一点影响，妆看起来也好好的。
她真好看。
许念笙站好了位置，折腾半天摄影师说开始拍摄了，她手里的手机只能先踹兜里。
有先见之明的人就知道买带兜的小裙子。
余光瞥见宋陌川好像又往前站了些，许锦言自己抱着两束花在人群中挤进来了。
送花环节，她舅舅和宋陌川两个人一起上前来给她送花，在仪式感这一点上是一点也不含糊。
周围蜂拥上来的亲朋好友很多，许念笙自然没有来得及和他们说
依譁
什么话，人就又散开了。
许念笙怀里抱着两束花，她调整了一下花的位置，重新看向镜头，开始表情管理。
等从架子上下来，许念笙觉得自己命都没半条了，这个毕业照真的很累人。
许念笙去找人集合。
盯着宋陌川手上的相机半晌，最后问：“我能看看照片吗？”
宋陌川和她对视，笑了声：“这么不信任我的技术？”
许念笙：“我是不信我自己的表情管理，万一哪张表情崩了会很丑的。”
“没有，”宋陌川说，“每张都很好看。”
许念笙：“……”
这话也不知道在夸谁。
“过去和你舅他们拍全家福吧。”
许念笙回头看了眼，许锦言又抱着儿子哄上，这么小的孩子在外面久了会闹脾气的，许念笙没再说什么。
全家福自然还是一家四口。
只不过背景特别点，在学校拍的全家福。
想着许念笙读研也是在俞大，许锦言来了句说等她研究生毕业了，还可以再来拍一次。
话倒是也没毛病。
拍起来的时候元旦小朋友面对镜头不太配合，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睡着了。
全家福也拍完了。
中间换了好几个背景。
许念笙好累了，一个上午也差不多过去了。
她带着大的小的去食堂开饭。
宝宝被放进了婴儿车里推着。
许元旦：一个在食堂如此嘈杂的环境依旧睡得稳如泰山的美男子。
许念笙一个迎接毕业生带着三个毕业七八年的人来食堂吃饭，三位老总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但是在学校食堂都还算适应良好。
他们这一行人的回头率还是挺高的，一来是都长得挺好看，二来是有个很可爱的宝宝。
刚刚许元旦小朋友没有睡着的时候，已经吸引了好几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过来逗着玩了。
年轻人讨厌小孩儿，但年轻人喜欢小小年纪就能在公众场合控制情绪的胖宝宝。
午饭吃完，许念笙还和室友她们约了下午一起拍照。
想着让许锦言他们先回去，毕竟带着孩子，总不能真在她学校耗一天。
结果舅舅很听话，带着老婆孩子走了，将宋陌川留下来了。
许念笙：“？”
她和宋陌川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没跟着上车回去？”
宋陌川指了指手里的相机：“说好了今天给你当跟拍摄影师的，怎么会半途而废？”
他到底是跟谁说好的啊？
许念笙想不通。
宋陌川却不管其他有的没的，他问：“你和同学约了几点？”
“下午三点。”
其他人也有各种亲朋好友过来，自然也要招呼的。
宋陌川看了眼时间之后轻声道：“那我给你点单人照吧，先补个妆，你刚才吃饭口红都吃没了。”
许念笙：“……”
不得不说宋陌川真的很专业，他今天还专门多带了个相机电池，反光板都有，构图和动作指导他都会。
许念笙没有想太多，宋陌川愿意拍，她总不能将免费的摄影师赶走。
只是周围少了别人，总觉得她现在和宋陌川相处还是怪怪的。
不过宋陌川好像没有这样觉得。
有他在，许念笙根本不用担心没有好看的毕业照可以发朋友圈。
等到和室友集合，一个个看见许念笙身边站着的宋陌川时还是忍不住嘴角往上扬。
许念笙其实已经提前在群里说过了，但是不妨碍她们一个个大惊小怪。
宋陌川已经在和她室友在做自我介绍了。
他说：“你们好，我是许念笙今天的跟拍摄影师，等下合影想怎么拍，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他这个自我介绍。
许念笙还没说什么，她的社牛室友就提上要求了，很抽象的要求，但是许念笙看见宋陌川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的意思。
“……”
有时候真的不理解这么抽象的要求他是怎么理解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接下来就是合影。
好不容易毕业一趟，要拍还是得拍的。
累一天就累了。
许念笙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
她最后都直接坐地上了。
结果就在这时候，郑文静突然提议道：“笙笙宝贝，要不要咱给你和摄影大哥也来个合影？”
这话说出来的同时，许念笙愣了一下，宋陌川的反应差不多，但是他表情上看不出太多诧异。
许念笙下意识看了宋陌川一眼，她想说一句不用来着，但是方漫说：“对啊，你和大家都拍了，和咱摄影师也来张合影呗，我来给你们拍。”
她直勾勾看着宋陌川——手上的相机。
这款相机方漫眼馋了很久，但因为价格问题，一直没舍得下手，现在现成的就在眼前，好不容易有机会送到眼前，她迫不及待了。
许念笙想说句什么，结果看见方漫一个雄鹰般的女人在冲她拼命使眼色，眼底全是恳求，她哪里不懂是什么意思。
于是只能看着宋陌川，试探性来了句：“合影吗？”
她觉得宋陌川不一定能答应，毕竟喜欢给别人拍照的人，自己未必喜欢被拍。
只是宋陌川的回答多少有点出乎意料，他扬了一下眉，很自然来了句：“好啊。”
随后，他的相机被交到方漫手中，方漫双眼放光摸着手里的设备，有种恨不得拿着它出一套片子的冲动。
方漫平时兼职模特，她自己也会玩点拍摄，给人拍几张照片不成问题。
拿上这么贵的设备，她好像一下子就成什么知名摄影师的感觉，她看着对面站着的男女，拿出了自己的架势：“帅哥美女，你俩中间隔着银河呢，靠近点啊，这么不熟吗？”
许念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还是很给宋陌川面子的，拿着他送的那束花一起合影，闻言小步往宋陌川的方向挪了点。
方漫拿起相机试着拍，但片刻还是重新抬起头来，她说：“不行，还得再近点儿。”
她后面盯着的郑文静和叶恬恬也在搭腔说他们两个人挨太远了，不自然。
“……”
许念笙用眼神示意他们差不多得了。
结果就在这时候，旁边的人从身后伸手过来，抓了一下她右边的肩膀，一下子将她往旁边的方向拉了一下，她和宋陌川的距离一下子拉近，近到她的手臂挨着他的衣服布料的程度。
发生得突然，尽管力气不算大，许念笙也没踉跄，但是她还是下意识抬头看了宋陌川一眼，刚好这时候宋陌川也低下头来和她对视，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自然也没注意到前面方漫已经开始抓拍了。
片刻，宋陌川先抬头看向前面的三个小姑娘，“这样可以了吗？”
早在他刚刚一把将许念笙搂过来的同时，前面有发出小小的惊呼声，现在没拿着相机的郑文静和叶恬恬两个人都捂住嘴，嘴角大概率比AK难压，眼神里都是一副“磕到了”的神情。
许念笙太了解她们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她们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可以可以。”方漫举着相机开始拍，顺便开始指导一下两个人的表情和动作。
主要是许念笙的，她看起来太僵硬了。
“笙笙，笑一下，你别看起来不太乐意毕业似的，还能待几年呢！”
“……”
真给她整笑了。
终于拍完，许念笙如蒙大赦似的。
方漫看了眼自己刚刚拍的大作，恋恋不舍将相机还给了宋陌川。
宋陌川拿着相机在看刚刚拍的照片，许念笙这边几个小姑娘在说话。
郑文静瞥了眼不远处的宋陌川，盯着许念笙严肃问：“宝贝，你确定这帅哥不喜欢你吗？他刚刚那个自我介绍，多暧昧你不知道？”
方漫和叶恬恬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叶恬恬心思细腻些，她说：“他看你的眼神和看我们的眼神不太一样。”
方摄影师权威发言：“你俩合照那氛围感，跟情侣照有什么区别？”
许念笙：“……”
这种错觉，她几年前就有过，不至于现在还胡思乱想。
于是许念笙用一种极其正经语气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对我不同应该是因为这里就跟我熟悉。”
她太笃定，以至于三个室友勉强信服。
宋陌川站在花坛边半晌，然后看见小姑娘小跑过来，脸上的碎发被吹起来，她身后是橙红色夕阳，云彩很好看。
小姑娘脸上明艳张扬，她说：“走，我请你吃饭。”
一句话说出了富婆应该有的气势。
这句话又戳宋陌川笑点了：“不和你室友一起吃？”
许念笙说：“她们最近都在学校，明天吃也可以，你辛苦了一天，我现在抛下你一走了之，显得我多不像个人似的。”
宋陌川想说句什么，小姑娘已经拽着他往前走。
许念笙已经开始问他想吃西餐还是中餐还是其他什么餐，宋陌川在这件事上没有太大的想法，他跟着小姑娘走，但是今天确实忙活了一个白天，宋陌川提议就近。
但是许念笙自己觉得好不容易请宋陌川吃个饭，不能含糊，她思考了半天之后，最后带着宋陌川打车去了一家比较高端的西餐厅。
餐厅是好的，许念笙也不在乎花多少钱，就是这个餐厅在这个时间段的情侣比较多，通常都是男女一起。
许念笙今天的打扮就很学生，很青春靓丽，宋陌川即便穿得比平时年轻很多，但他和许念笙之间还是能看出来差距的。
年长六七岁终归还是摆在那里，宋陌川这些年沉淀下来的阅历和气质不可掩饰，许念笙看起来过于朝气蓬勃，她显而易见的年轻，哪怕已经不是刚刚结束高考的小姑娘，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存在，始终在增加。
宋陌川意识到一些让他很无力的存在。
她的人生刚刚开始，选择依旧很多。
下午的时候，宋陌川甚至还看见有个小男生捧着花红着脸喊她学姐，那个男生年纪比他小，甚至比她小，长得很阳光清秀，看着像是那种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一腔热忱，鼓足了勇气站到她面前，还会生出羞涩紧张的情绪。
他拿着漂亮的花束在表白，忐忑，眼神甚至有闪躲，但是语气又莫名坚定。
看得出来很喜欢她。
两人明显是认识的，许念笙看起来也没有很意外对方的表白，只是一开始还是沉默了些。
她拒绝了对方的表白，但是那个小男生眼睛里的光没有消失，他说自己知道许念笙还会在学校读研三年，希望她可以给他一个追求的机会。
别人问可不可以追求她的问题，许念笙无论答可以还是不可以，其实都不算是一个很好的答案。
一个小男生很热情地想要追求她。
纯真，眼里只看见她以及追求的爱情。
那是和宋陌川截然不同的人。
年龄和阅历带来的认知是跨越不过去的鸿沟。
许念笙发现宋陌川走神了，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于是问了句：“你怎么了？”
宋陌川很快回过神来，淡淡来了句：“没什么。”
他这么说了，许念笙自然也没有多问。
两个人吃饭并没有多话，半晌，许念笙听见宋陌川突然问了句：“今天下午那个小男生，你对他有好感吗？”
许念笙：“……”
她也不知道宋陌川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宋陌川今天劳累了一天，他八卦一点她也是能理解的。
要是她舅在这里，估计下午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面对宋陌川的问题，许念笙只能回答：“我不讨厌他，但是现在也对他没有任何想法。”
大概是从宋陌川那里得到的教训和经验，她知道告白被拒绝的滋味，所以拒绝人时用的也是温和但是绝对不含糊的言辞。
她不希望对方对她有什么期望，但是至于别人怎么想，她还真管不了。
宋陌川当然能够看出来，今天下午那个小男生，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放弃来着。
甚至还很兴致勃勃，相信过了今天，或者根本用不了过今天，对方就会开始嘘寒问暖。
在这种情况下，宋陌川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说：“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心里可能只想着浪漫和热血，他可能连自己的未来都没考虑，如果你在选择恋爱对象方面在意这点，应该好好考虑他会不会是你想要选择的人。”
他的话当然是有道理的，许念笙也很认同他的说法，点了点头，表明自己会好好考虑的。
只是宋陌川在看到小姑娘那个认真考虑的神情后，又沉默了些。
显然经过大学几年，人都是会成长，身体和精神层面上都会，许念笙现在可以这么坦然地和她谈论另一位男性，说明她现在已经接受并且放下过去，放弃过去一时冲动生出的情愫。
反而是现在，他自己乱了。
大概这就是现实的戏剧性。
许念笙没发现宋陌川的目光，她低头刷着朋友圈。
有的人图还没修，有的人已经发了好几个朋友圈了。
许念笙想起这茬儿，她猛然抬眸看向宋陌川，眼睛亮亮的：“对了，你方便今晚回去就将照片都发给我吗？你要是有别的事情要忙的话，可以把内存卡先让我带回去，我导出来之后再还给你。”
宋陌川说：“没事，我今晚给你发。”
许念笙是真的感谢宋陌川，她看过几张他相机里面的原片，拍得不是一般的好。
只不过刚刚和宋陌川拍的合照她还没有看过，据方漫自信表达，她觉得自己拍得超级无敌棒。
许念笙想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宋陌川伸手搂她那一瞬间，她就没勇气当着他的面说想看看原片。
明明就只是轻轻搂了一下肩膀。
许念笙都不敢想象自己当时脸上的表情有多僵硬。
这指不定能成她的丑照。
算了，迟点再看，她再做点心理建设。
晚饭之后，许念笙想叫两辆车将她和宋陌川各自送回去，谁知，宋陌川来了句，他的车在外面。
许念笙以为是司机开车，结果下一刻看见宋陌川上了驾驶座。
那她就不好坐后座了。
许念笙上车系安全带，问了句：“司机呢？”
宋陌川垂眸：“司机有事，让他开车过来就下班了，怎么，我开车不满意？”
许念笙哪里敢说出半个“不”字，她笑了声：“没有没有。”
宋陌川当然也是逗她的，看着她轻笑了声，随后开车将她送回学校。
答辩之后还得再简单修改一下论文，加上大学情怀还在，许念笙打算再住一段时间学校。
其实都相当于放假，在学校和本科的同学再待一段时间也不错。
人在分离之前总有点多愁善感。
许念笙在晚上十二点前收到了宋陌川发来的两个压缩包，点开之后才发现，一个压缩包里是修完的照片，一个是原片。
“……”
宋陌川当然没丧心病狂到全都修了，但是精修的那个压缩包里面，他基本上将许念笙所有单人照都修了，剩下的照片看着修了几张，包括他们两个人的合照。
这一刻，许念笙真的很怀疑宋陌川大学专业。
看着没修什么，但是人像和光线甚至环境都和谐了不少。
他这个业务能力出去接单都是上等的水平。
42
许念笙不知道怎么去评价宋陌川甚至还包了修图了这项工程的举动。
她的目光停留在她和宋陌川的合照上面, 照片上的她抱着花束弯着眸子看向镜头。
担心了很久的表情管理没有问题，但是她发现照片里面的自己，脑袋和身体都不太自觉往宋陌川的方向倾斜了一点。
当然，宋陌川也是一样。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很和谐。
甚至有点般配。
但就是这样才不太对, 许念笙越看这照片越觉得不对。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先给宋陌川发去了感谢的话。
说实话，宋陌川拍出来的照片确实好看, 甚至他自己的修图技术都让许念笙惊艳。
一整天的时间跟着她身边，回去还这么短时间内修了这么些图。
许念笙没想到他会细致到这种程度上。
她将和别人的合照发到各个对应的群和人，发的大部分是原图，按道理来说, 这种合照每个人看到自己需要修的情况都不太一样。
许念笙将宋陌川修好的图也发给他们看了。
方漫当场评价：“这帅哥拍照p图的水平甩我前男友不知多少条街。”
郑文静附和：“顺便也把我甩几条街，咱帅哥摄影师这就没有部分男摄所谓只在乎构图，人像拍得乱七八糟的问题。”
叶恬恬：“这张我觉得可以发朋友圈了。”
她们对宋陌川的审美表示高度的赞扬。
寝室里面谈起一个人，自然不可能只谈几句，宋陌川这个人放眼一看基本说不出什么缺点。
当许念笙说出他应该还是单身的时候，三个室友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惊。
“他是真单身还是身边有人但是你们都不知道啊？”方漫正在涂护手霜，“我怎么听说他们这种圈子里的人, 谈了也不叫谈，叫跟。”
许念笙摇摇头, 她倒不是对宋陌川有什么滤镜。
她在行川实习半年，其中差不多五个月都有和宋陌川接触，如果他身边真有人，好几个助理秘书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她就没听前辈们说过老板的这点八卦。
还有一点就是，宋陌川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 他身边真有人的话之前应该不会让她住在他家里。
“应该是没有，没听我舅他们提起过。”
许锦言有时候倒是会骂一句宋陌川万年寡王。
这个话题后面就被其他话题揭过，许念笙也开始纠结发朋友圈的图。
在拍摄毕业照这段时间里面，每天都能看见各种万年不发朋友圈的人更新动态。
许念笙还是睡前发的朋友圈，醒来之后开始批阅朋友圈的各种点赞评论。
不出意外，回复朋友圈评论也会让人疲惫。
在众多点赞里面，她还看见了宋陌川的点赞。
许念笙没将和他的合照也发出来，九宫格里面有全家福，室友合照，还有和老师们的合照以及宋陌川拍的班级合照，许念笙将她自己p了大头放大，其他人的人脸模糊了，剩下的都是她自己的单人照。
宋陌川只是点了赞，没有提他们合照的事，许念笙也很默契不提。
不过在看完朋友圈之后，许念笙才发现今天小舅给发了消息，大概是问一下她大学毕业到研究生开学之前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计划。
关于这个问题，许念笙之前也想过。
毕竟是一段比较长的假期，她总不能一直都窝在家里。
这样显得多少有点虚度光阴。
许锦言说实在没想法也可以去他公司打工。
“……”
刚刚结束打工不久的小许同志直言不讳拒绝了。
她还没想好，但是绝对不想去打工。
许锦言当然不强迫他家股东去上班。
不过许锦言在许念笙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到处拉他的天使投资人了。
许念笙在此之前先是和室友约着出门玩了几天，叶恬恬的录取结果下来了，没什么意外，寝室第二个准研究生，几个小姑娘约着去庆祝了一晚上。
叶富婆大气，直接报销了所有费用。
她们这个寝室里四个小姑娘在经济上都不算拮据，许念笙不必说，方漫大一的时候就兼职模特，现在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模特，自己早就实现了经济自由。
虽然读的是计算机专业，但是估计以后的工作也不和专业对口。
郑文静家里双亲就是都在外企工作了十几年的那种，每个月给的生活费不少。
至于叶恬恬，平时看她的消费不算高不算低，家里应该也是小康水平。
直到这一晚上叶富婆直接买单付了1w+，一问才知道，这姐们家里拆迁户。
“……”
富得很朴实无华。
今晚不是小叶了，是叶姐。
几个小姑娘蹦到两点多才出门打车回校，许念笙还是喝了两口酒，没敢多喝，但是因为身边都是朋友，酒量都比她好，她也就没什么关系。
回到学校的时候，从校门口往里面走，还有其他人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进校的。
值夜班的保安看着他们这成群结队的一个个，端着保温杯冲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
后面跟着互相勾肩搭背回来的另一波社团聚会的大学生不敢作声，他们是真的很想和大爷说一句：蹦迪以及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喝酒玩游戏真的很快乐，他们熬夜喝酒蹦迪，但他们真不是坏孩子！
许念笙回到寝室的时候有点迷糊了，说不清是醉的还是困的，或者说很久没有这么疯玩过了，她有点累。
现在这个时间，大家忙着卸妆洗澡。
许念笙听了一晚上的动感音乐，这会儿五根清净，有点清心寡欲的那种感觉。
最后躺下床，脑袋一挨枕头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整个寝室就像是陷入什么沉睡魔咒一样，没有闹钟，床帘各自拉好，没有光线，睡得比没了还要安详。
根据一个寝室睡不出两种人准则，到了下午才有人开始陆陆续续被饿醒。
许念笙依旧睡得安详，寝室里面发出的声音根本没有落入她耳中，直到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迷迷糊糊摸着拿过来看了眼，刚睁眼，眼睛看不清屏幕上的字，只能看到是个电话。
她下意识点了接听键。
紧接着那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笙笙。”
许念笙没太反应过来：“嗯？”
对面听出来了：“你刚睡醒吗？”
顿了一下之后又听见他道：“下午两点了，你是午觉睡醒，还是一觉睡到现在才醒？”
许念笙：“……”
她终于清醒了一点，然后视线清晰起来，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备注是宋陌川。
许念笙下意识越过了宋陌川刚刚的问题，她在床上艰难坐起来，另一只手扶了一下前额，她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昨晚蹦迪的时候跟着她们一起鬼哭狼嚎一晚上，许念笙现在的嗓子沙哑到自己都吓了一跳。
昨晚的她确实很快乐，但是现在的她确实也很狼狈。
宋陌川那边似乎沉默了片刻，来了句：“要不先喝口水？”
于是许念笙掀开床帘，对着此时此刻唯一在下面的叶恬恬发出了求助：“宝贝，水。”
顺手之劳的事，叶恬恬自然而然给她递了水杯，许念笙吨吨吨来了好几口，嗓子终于得到滋润，她觉得好多了。
于是重新拿起手机和宋陌川说话：“我好了。”
只不过这一次，宋陌川那边沉默了好半晌，没有说话，就在许念笙疑惑时，他忽然来了一句：“你现在在哪里？”
许念笙没明白他的意思，“寝室啊，怎么了？”
“那宝贝是谁？”许念笙听见他问。
“我室友啊。”许念笙下意识道。
她们寝室一直是这么喊的。
耳边好像听见宋陌川叹气，许念笙愣了一下，那一刻好像对上了宋陌川的脑回路。
睡到下午，沙哑的嗓音以及张口就使唤的“宝贝”。
是有点像那啥。
“……”
她略过这个话题：“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陌川说：“你之前有东西落在我这了，过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许念笙没想到是这一茬儿，她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想到自己有什么东西是落在宋陌川家里的。
“是什么东西啊？”许念笙脑子没完全开机，眼睛也累，说话没过脑子，“先拿给我舅，让他拿回来行不行？”
许念笙知道宋陌川和许锦言见面还算频繁，她当下想得简单，没考虑过自己落在人家家里的是什么东西。
她想着宋陌川让她舅给她带东西还是挺合理的，说是她落公司的就行了。
结果宋陌川又沉默了。
他问：“你知道你落下的是什么东西吗？”
许念笙下意识摇头，但是摇完头才想起来，这是在打电话。
她说：“不知道。”
手机那头又叹了口气，宋陌川看着被阿姨收拾好在客卧梳妆台上的小袋子，里面放着小姑娘的贴身衣物。
他本来是不知道的，阿姨今天过来收拾家里，顺便也将客卧里许念笙之前用过的床单什么洗了一遍，等宋陌川中午回来拿东西的时候，阿姨和他说客卧落下了客人的东西。
于是就有了现在打电话这一幕。
“是你的贴身衣物。”宋陌川回答。
有时候睡眠不足真的会导致脑子不清醒，许念笙听见自己发出了不过脑子的声音：“什么贴身衣物？”
宋陌川：“……内衣。”
空气突然安静。
许念笙：“……”
她开始思考，脑子也终于开始转动，在想这个时候她应该说点什么话才能够让这通电话不那么尴尬。
诚然，即便是许念笙，自认绝顶聪明的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么多东西，偏偏只遗漏了内衣。
到底是哪件啊！
许念笙一直沉默，宋陌川也没说话，等着她开口。
半晌，小许艰难开口：“我自己过去拿。”
宋陌川不意外，他说：“好，密码没换，你有空自己来拿就是了，东西就在你房间里面。”
他说出“你房间”的时候，许念笙还是猝不及防觉得眼皮子跳了一下。
她声音都不知不觉低了大半：“好的。”
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宋陌川和她说：“起来吃点东西吧，别把胃饿坏了。”
许念笙：“……哦。”
挂了电话，许念笙就像是灵魂被什么摄取了一样，双眼无神地盯着不知哪里发呆。
半晌，她趴到床边发出苟延残喘的声音：“宝贝们，点什么外卖啊？”
当代即将毕业但依旧苟在寝室摆烂的小废物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吃什么？
简直世纪难题。
许念笙征求多方建议后最终决定了自己醒来的第一顿饭。
太不容易了。
休整一天之后，许念笙将论文修改完，之后去将最终版打印出来。
毕业的事差不多就到这了，剩下毕业证什么时候下来，或者是毕业去向确认这种事就等学院的通知了。
她是在周三的时候选择去宋陌川家里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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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是一周中间的时候，是工作日。
许念笙还是挑上班时间去的，她笃定宋陌川不在家，打算去拿了东西就走人。
想法是很美好的。
只要不和宋陌川面对面，她应该都不会觉得尴尬。
许念笙在进宋陌川那个小区时用的还是人脸验证，之前宋陌川给她录了，没删。
家里密码也不改，不知道是对她有多放心。
许念笙摁密码顺利进到宋陌川的房子，鞋柜那里还整整齐齐摆放着她那双粉嫩粉嫩的拖鞋，她怕将地踩脏，干脆换鞋再走进去。
只是那时候没注意看鞋架上的其他鞋子。
她开了自己睡了好几天的房间，在梳妆台上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袋子，走近一看，里面装着的正是自己的一套贴身衣物。
是很清新的蓝色小碎花款。
她大概有点印象了，是离开前一天穿的，她明明记得自己收衣柜里了，只不过之后有没有收进她的行李箱就没印象了。
“……”
算了，不纠结这个。
她拿上袋子，一股脑塞进自己的包包里，随后就要离开。
结果她打开房门的同时，不远处另一个房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
许念笙就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和宋陌川对上了视线。
宋陌川身上还穿着睡衣，看着是比较光滑的款式，胸前的纽扣没好好系，胸肌若隐若现。
“……”
“你在家呀？”
许念笙本来想的是拿了东西走人之后再给宋陌川发消息说一句，但是她没想过在工作日的工作时间，会刚好碰上宋陌川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
宋陌川看见她时也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肩上挎着的包包，嗯了一声：“东西拿了吗？”
许念笙：“……拿了。”
然后她看着宋陌川穿过客厅去厨房倒了杯水，喝着走出来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太对，宋陌川平时这个点就算不是在公司，也不应该在家里睡觉。
在宋陌川走过来的时候，她问：“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她听见宋陌川嗯了一声，说：“有点低烧，今天在家里办公。”
发烧啊。
许念笙想起之前自己在出租屋烧到神志不清的事儿，脸上一热，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丢人。
但是人家这会儿生病，许念笙也不好说立刻走的事了。
她到底知道点人类社交文明。
于是小许将包放下来了，她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人问了一句：“那你退烧了吗？”
宋陌川：“差不多了吧……”
他话音没落下，跟前的小姑娘忽然弯腰凑过来，伸手搁他额头上，另一只手还摸向自己的额头，很认真在探查温度。
宋陌川刚刚没说完的那半句“等下拿体温计量一下”就这样咽下去了。
小姑娘自己嘴里嘀咕着说：“好像差不多，好像又比我的烫一点点……”
宋陌川听见她问：“你早上有吃药了吗？”
“吃了。”
问了这句之后许念笙才想起别的，她放开手，问：“那你吃东西了吗？”
她脸上的担心看起来丝毫不作假，宋陌川轻笑一声：“我要是说没吃，你是不是要给我做啊？”
许念笙：“……”
小许沉默片刻，老实巴交回了一句：“我给你点外卖。”
一句话又戳宋陌川笑点了。
他笑着说：“用不着你破费，吃了。”
许念笙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她说：“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她这句话倒不仅仅是想要走，宋陌川作为一个病人，看着没什么大事，但需要休息，她在这，确实会打扰到他。
宋陌川没说让她留下来的话。
显然他一个只是发点低烧的成年人还不到需要一个小姑娘来照顾的程度，其次就是，他哪来什么立场让人留下来。
最后，不合适。
许念笙从宋陌川家里离开，之后回到学校。
她和宋陌川之间的联系差不多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不管是老板员工的关系，还是长辈与后辈的关系，也不是那种天天联系或者时常见面的关系。
许念笙五月份迎来自己22岁的生日。
当时寝室里面的小姑娘陪着她过了本科的最后一个生日。
许念笙收到的生日礼物其实不少，而且今年尤其多，明明她自己没怎么宣扬过，但是不久前才认识的千金和公子哥，他们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一个个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
都堆放在家里，许念笙生日的当天甚至没有精力去拆全部的礼物。
早在生日之前，许锦言就提前问过要不要给她办个生日宴会，顺便多认识点人也是好的。
许念笙拒绝了。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收到了不少生日祝福，甚至他们当中还有人说给她组生日局，只要她人来就行了。
“……”
白天在寝室和室友们过，晚上回家，许锦言夫妻开车来接的许念笙，元旦小朋友身上被绑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乍一看还以为他才是夫妻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小家伙咯咯笑，在车上的婴儿座椅上扑腾，许念笙伸了个食指过去，他给握住了。
就这样安静了一小会儿。
许念笙以为来接她回家呢，结果许锦言开车开到了她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这个小区是许念笙上大学那年开发的，大概因为资金充足，周围环境不错，有高中也有大学，妥妥的学区房，预售的时候就很多人入手，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入住了。
许念笙直到车子驶入小区都没什么感觉，她不明所以：“小舅，你有朋友住这吗？”
许锦言刚好停了车，车外站着一位穿着白衬衣黑裤的女士，看见他们的时候，脸笑得像花儿一般真诚。
“许先生，你们来了。”
许念笙：“？”
跟着前面那位女士走上电梯，许念笙耳边响起她的各种介绍词和对许锦言和苏筱眼光的称赞。
她后知后觉：“舅，咱来买房的吗？”
这个电梯里面，好像只有她和她怀里的小朋友是游离在状况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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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锦言和她说：“刚不是让你回来的时候把证件都带齐了吗？”
所以呢？
许念笙用眼神来向他提出疑问，但是这时候电梯停了，前面的西装美女带他们到了一处毛坯房。
许锦言说：“我挑了几个房，你看看喜欢哪个，这就是你生日礼物了。”
“……”
小许的眼神开始恍惚，她看了眼实用面积起码在两百平的毛坯房，来了一句：“真的买吗？”
这边的房子还真不便宜。
许锦言点头：“真买，以后你不想待寝室就来这边住。”
许总豪气得像他们现在在菜市场买菜。
“小舅，”许念笙忽然又喊了他一声，“我说真的，啃老真的会上瘾。”
许锦言：“……有病去治。”
本来今天不想骂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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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喜滋滋去考察自己未来的房子，最后在许锦言挑出来的那几套里面挑了一套，价钱都是差不多的，面积上也都大差不差。
全款买下来不便宜。
人家售楼处的销售根本就不介意现在是大晚上，有什么程序要走的，全程都耐心且笑容可掬地给他们提供服务，顺便在听闻今天是他们尊贵的业主许女士生日之后，短时间内给她准备了一份相当拿得出手的生日礼物。
人家事业上发展得好也是应该的。
许念笙得到了自己的红本本。
许锦言这份生日礼物显然送到了小许心坎上，有的人回去路上一直心花怒放，并且斩钉截铁地告诉许锦言夫妻说他们送的生日礼物一定是今年的top1。
为人舅舅舅妈的对这一套表示很受用。
直到他们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回到家，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十点多，距离许念笙的生日过去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家门口有人在等着，西装革履，手上甚至戴着白色手套。
许念笙基本上是一眼就看见了他们后面一辆奶白色的车，车前面绑了个大大的粉色蝴蝶结，以许念笙对车的认识，只能认出那是奔驰的某个系列，看着像是改过色的。
一家人下车，对面为首的人上前来礼貌询问：“请问哪位是许念笙女士？”
许念笙：“？”
她说：“我是。”
对方开始长篇大论，但是许念笙只听见了第一句：“这辆车是宋陌川先生为您挑选的生日礼物，希望您笑纳……”
许锦言围着那辆车前前后后看了一圈，许念笙这边迷迷糊糊听人家介绍车。
然后紧接着，她看见她舅皱眉拨打了一个电话，不出意外是给宋陌川的，然后对面一接通，许念笙听见她舅发出对友谊的质问：“宋陌川你什么意思，你都没给我送这么好的车，你给我外甥女送了？”
“……”
43
“你那都是什么时候送的了, 我要的是今年新出的款，你对得起咱俩的关系吗？”许锦言开始得理不饶人。
也不对，是无理取闹。
许念笙旁边的苏筱淡定看着这一幕，元旦小朋友困得睡着了。
苏筱在这种情况下幽幽来了一句：“也难怪别人以前觉得他们俩是一对儿。”
“……”
这话说得让人不敢搭腔。
许念笙不知道宋陌川在那头到底都说了什么话, 只知道挂电话的时候他心情好像好了, 不知道从那边敲诈了什么东西。
眼前的人还很兢兢业业介绍车的性能。
小许看着她舅, 幽幽来了句：“小舅，这车我是不是不太好收啊？”
宋陌川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他冷笑一声：“为什么不收？你长这么大自己的车都没一辆，他都舍得送，你大大方方收。”
“这样，你等下给他发消息说很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下次让他送房子。”
许念笙：“……”
一坑就坑大的是吧？
不愧是她舅。
车店的人等许念笙签字，之后便离开了，家里的车库多了辆看起来颇小清新的奶白色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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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同志年纪轻轻，有房有车，不靠自己，全靠打赏。
这个生日收到的礼物价值让许念笙财产状况有实现质的飞跃这意思。
只是收她亲舅给的东西和别人的东西还是不一样的。
血缘关系在，许锦言养她虽然不是义务, 但感情和血缘关系加起来，她就能接受得心安理得。
但是其他人非亲非故的, 不太一样。
回屋翻了一下其他人送过来的礼物，都不算是什么便宜的东西，看得出他们都挺想在她舅这里卖个好的。
许念笙挨个记一下，差不多到人家生日了得回个礼。
就是她上网查了一下宋陌川送的那车, 在看清楚大概价格之后，她甚至有点想打电话问一句他是不是有钱多了想烧。
这车要真是看她舅面子上送的, 就应该车落她舅的名。
许念笙看着手机屏幕愣好半天了，就是没给宋陌川拨通个电话。
再这样耗下去，她生日都要过了。
这就好比榜几的大哥来打赏了，你得诚心诚意地去感谢，顺便让他下次还惦记着你。
但这种套路不能用在宋陌川身上，他们这种钱就是一串数字的有钱人眼里，他还真会继续打赏。
这几年许念笙从她舅这里感受颇深。
这个男人越来越大方，看得出来公司挣钱了。
犹豫半天，电话还是拨打出去了。
响了一会儿，接通了。
“喂？”那边传来宋陌川的声音。
此时此刻，许念笙正盯着手机的浏览器页面。
宋陌川好几秒都没听见那边有声音，他开口：“笙笙？”
结果就是这个时候，那边忽然响起了非常具有节奏感的音乐伴奏。？
紧接着，伴随着这阵动感的音乐，他听见那边小姑娘压着嗓子：“送你恭喜发财，幸福装进口袋！烦恼统统抛开，天天欢乐开怀！祝您好事连连，心情四季如春，所有烦恼都抛云霄之外！请接受我最诚心诚意的祝福！”
“……”
宋陌川沉默了好一会儿，大概有点怀疑自己都听见了什么东西的意思，他不太确定来了句：“这是喊麦吗？”
许念笙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羞涩，她说：“为了感谢你送的生日礼物，给你表演一个喊麦版祝福。”
宋陌川：“……”
他甚至在思考小姑娘以前到底都学过什么才艺，多多少少有点杂乱了。
但是因为他的这会儿沉默，让许念笙曲解了他的意思。
“是不满意这个节目吗？”小许继续道，“那我来个别的？ ”
她是很认真在问这个问题。
宋陌川在那边笑了声：“这是每个人都有的谢礼环节吗？”
“不是，”许念笙倒是实话实说，“你送的比较贵。”
宋陌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笑着来了一句：“你舅送了房子，那是不是他也有这个待遇？”
许念笙一时间被问住，她想了想，说：“他是小许成长项目的天使投资人，目前还在投资发展阶段，短时间内还没到回报期。”
她对许锦言这个冤种舅舅的形容准确到位。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得到了喊麦版感谢。
许念笙确实是一个比较有趣的小姑娘，她说话会时不时冒出点小幽默来。
半晌，许念笙听见那头响起宋陌川的声音：“小许现在还缺天使投资人吗？”
“？”
许念笙没觉得宋陌川今晚是喝醉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很清醒，甚至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她说：“暂时不缺。”
不过她想起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舅送我什么的？”
“房子之前跟着你舅他们去看了眼。”
宋陌川既然跟着过去，那就不是简单跟着凑热闹的，他是过去提意见的。
许念笙还是很好奇，他们关系怎么能铁成这样。
宋陌川回归正题，问许念笙：“车还喜欢吗？”
“……喜欢。”
事实上累了一整天，现在只想瘫着的小许根本就没上车看过。
宋陌川大概是听出来了，他轻笑一声：“有空可以去试试车子开得还适不适合。”
适合，当然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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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价钱就很适合。
这就导致许念笙想起去年宋陌川去年生日的时候，她带着小舅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出席了人家的生日晚宴，最后只送了人家一句轻飘飘的“生日快乐”。
她真该死。
小许反思，小许愧疚。
通话结束之前，许念笙还是得到了宋陌川的一句“生日快乐”。
许念笙很有礼貌和人家道谢，然后互道晚安，随后放下手机，许念笙看着屏幕等着宋陌川挂电话。
只不过她屏着呼吸等了好几秒，电话依旧没有挂断。
“……”
她跟较劲儿一样盯着屏幕，发现通话页面依旧亮着，而且因为这点小执着，许念笙发现右上角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你为什么不挂电话？”许念笙幽幽问。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笙笙，22岁快乐。”
许念笙：“……谢谢。”
宋陌川说：“你挂吧。”
“好叭，拜拜拜拜。”许念笙对一位送出大额礼物的大哥很难语气冷淡。
这次是真的挂电话了。
许念笙的生日蛋糕今天吃了两个，一个白天吃，一个晚上，都是那种小的。
一个是她自己订的，一个是苏筱订的。
晚上在酒楼包厢切蛋糕时，元旦小朋友眼巴巴看着，最后得到另外三个大人在他跟前馋他的结果。
他这个年纪吃不了一点。
反正许念笙最近是不会再想吃蛋糕了。
得到很多礼物的小许晚上睡觉，梦里自己通过啃老实现了暴富的美好愿景，梦美好得她都不太愿意醒过来。
于是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没完全睡醒的小许在餐桌上大胆发言：“舅，那个啥富豪榜什么时候才有你的名字啊？我想体会一下躺着发财的感觉。”
按照她在远航的股份，远航好了，她分的钱也多，逻辑上是没有问题的。
许总本来今天赶着上班要开会就心烦，结果外甥女难得在家早起一次就整这死出。
他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喝点马尿又心高气傲上了，这么能想怎么不在梦里多想想？是睡眠质量不好吗？”
许念笙：“……”
暂时办不到就说暂时办不到嘛，她又不是非要一个世界财富排行榜前多少名的舅舅。
这跟小时候要小礼物不是一个性质，许愿也得看是愿望还是痴心妄想。
吃过早餐之后的许念笙拎着车钥匙去车库了。
作为一个亲舅比较有钱并且愿意被她啃老的人，许念笙道现在才拥有第一辆车，她当然是新奇的。
虽然她舅的车库里那些车，除了某几辆他当藏品来宝贝的，其他可以随便摸，但是因为许念笙的车技确实有限，她自己都没多少勇气去造作。
坐上自己的车，小许还是挺有兴趣在车里摸索一下的。
只是一上车没摸一会儿，就看见后座上有一个精美的小礼盒。
“……”
昨晚没认真看，现在看见了，那个盒子上的logo让许念笙觉得陌生，但是陌生的东西不代表普通。
许念笙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瓶香水，香水下面垫着条丝巾，丝巾上的味道闻起来很淡雅，很没有攻击性但是温和的香，许念笙觉得这大概就是香水的味道。
很好闻。
她在网上没有搜到牌子，于是拍了包装和瓶身发给朋友问了一下，人家没多久回复她说应该是调香师私人定制的香水，她说那个logo有点像是某位国外调香师的作品。
人家没有中国的社交账号。
许念笙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在从车里抱着盒子往楼上走，还是没忍住好奇上推搜了一下朋友说的那个调香师。
很巧的是，她看到了人家在前几天更新的动态。
上面晒出来的照片是一条平铺在洁净桌面上的丝巾，丝巾上放着一些摆设，最显眼的自然就是那瓶香水。
丝巾和香水都和许念笙现在手上的一模一样。
基本上可以说就是她手上的那瓶。
调香师不仅仅是发了照片，还配了文案，文案看着像是意大利语，她拿翻译软件翻译出来的结果是“难宣于口的爱恋”。
看着自己手机屏幕半晌，许念笙眼皮子猝不及防跳了一下，她又翻了评论区，看见作者本人在评论区说，这瓶香水是朋友托自己准备的，她调侃说那位朋友是打算给心爱的姑娘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许念笙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怀疑翻译软件出了什么差错。
她相信宋陌川的人脉足够遍布全球，但是她觉得这位调香师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不管这么说，宋陌川不可能是出于她所说的目的来送出这份生日礼物。
好半晌，许念笙退出了页面，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不过，那一天许念笙都没有再静下心来。
她的心确实有被干扰到。
尽管理智在告诉自己，自己和宋陌川的关系最好的时刻就是停留在现在，许念笙早就过了那种可以靠幻想来满足自己情绪的年纪，宋陌川那样清醒的人，自然也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不可能。
许念笙是这样想的。
但是从车里带上来的那瓶香水，尽管许念笙没有用过，但是丝巾上沾染着的香水味就像是附着在空气里的灰尘一样，在许念笙的房间里，无孔不入地要往她的鼻腔里钻。
那股味道的存在感并不算强烈，但就是时不时会在许念笙的鼻腔里昭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
这个房间待不了一点。
许念笙认输似的将东西塞某个柜子里，然后自己下楼去客厅冷静一下。
结果那个味道就像是阴魂不散一样，依旧会偶尔出现。
她衣服上沾染上了点味道。
明明是很淡雅的味道，但存在感却是丝毫不弱。
许念笙是个思维活跃的年轻人，有些联想在脑子里一旦形成就挥之不去。
但偏偏她清楚，如果说宋陌川是一个会因为一时的感情而做出不理智举止的人，那他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地位。
他其实还很年轻，在他那个年纪，已经能够和商场上沉浮数十年的老油条平起平坐。
要说宋陌川会是个耽于情爱的人，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许念笙以前不懂事，她觉得自己满腔热烈的感情，总能将人融化，但事实证明，人唯一能够完完全全左右的人，只有自己。
所以尽管在发现这个定制的香水背后或许有可以挖掘的东西和隐晦的情绪，许念笙还是选择了忽视。
不过有些情绪反扑确实很厉害，足够让一个意志力依旧不够坚定的小姑娘在深夜胡思乱想许久。
五月份过去，学校开始号召广大毕业学子赶紧滚。
在走了一些必要的程序之后，许念笙和诸位即将奔波四海的毕业学子一起搬离了住了好几年的寝室。
因为那一天家里没一个有空的，最后来给许念笙搬行李的是家里的司机。
司机大哥人挺好，不仅将许念笙的东西扛下去了，连着她室友的行李也帮忙提下楼甚至帮忙送到校门口。
之后小许同志在家里发霉几天，对着手机电脑研究了好些时间，最后行李箱一提，行囊一背，和家里大人说要去旅游。
许锦言直觉她这肯定不是正常旅游，于是就多嘴问了一句许念笙打算去哪里。
结果小姑娘说想往北方走走。
许锦言还在寻思俞市往北还能有多北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直到许锦言某天下班刷朋友圈，刷到他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外甥女发了新动态。
许念笙穿着黑色的外套，帽子也戴着，裹得严严实实，站在泰山顶上对着初升的太阳自拍。
照片里小姑娘素面朝天，脸有点红，但是笑容格外灿烂，颇有种自己终于征服了脚底下的山的模样。
配文也很霸气侧漏。
【区区泰山】
没有长辈不想看见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哪怕是三十岁刚出头的长辈也是如此。
许锦言觉得爬山算是比较有意义的活动，他还挺欣慰。
那条动态下面已经有不少人点赞评论，有些年轻人还想约许念笙下次一起。
所以当许锦言这个长辈打个电话过去，听见外甥女要死不活的声音时，他猝不及防愣了一下。
“小舅？”小姑娘的声音光听着都费劲儿，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还躺在床上。
许锦言沉默了。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实是许念笙没有错。
是他那个爬了泰山然后意气风发的外甥女没有错。
“你怎么了？听起来像被人揍一顿现在在养伤似的。”
许念笙：“……”
年轻人太狂妄也是有代价的，前一天去爬泰山，赶着日出之前登顶了，下山的时候腿都在发颤。
有的人强撑着发了条霸气侧漏的朋友圈才将手机抛开，彻底在酒店的床上昏死过去。
许念笙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显然在睡了一脚之后，身体开始出现反应了。
她的腿、手臂包括肩膀和背疼得不行，大概是乳酸大量堆积造成的后果。
许念笙虽然是个年轻且健康的成年人，但是她平时的运动量撑死了就是跑步机上那一会儿，大学四年，体测都算是她最激烈的运动了。
长年坐在电脑桌前的人，能指望她的体质怎么样呢？
爬一回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许念笙翻了个身，开始觉得自己脖子都疼了。
她脖子昨天也有运动吗？
小许陷入绝望。
她觉得自己现在爬不起床。
所以当许锦言打电话时，许念笙在床上努力了很久才摸到了手机接电话。
“所以，你爬完山后成了个半残废？”许锦言发问。
小许想否认来着，但是一张嘴，腿不小心扯到了，肌肉被拉扯那一瞬间，她没忍住“嘶”了一声。
然后紧接着，她听她舅在电话那头足足笑了半分钟，跟村口那大鹅似的。
“……”
这脆弱的舅甥关系，不堪一击，不值一提。
许念笙任由这无情的嘲笑在自己耳边响起，最后许锦言好像终于想起了自己那点对外甥女的关爱。
“现在能起来吃东西不？”
许念笙：“不饿，不吃。”
她也不是说什么废话，是真的不饿。
身体经过大量的运动之后，大概率还没有适应现在的状况，她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
许锦言以前也喜欢偶尔约着三两个朋友去爬山，知道刚爬完山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他一开始打电话来是为了关心一下外甥女，知道许念笙现在要死不活就狠狠嘲笑了她一番，现在当然放任小姑娘去睡觉了。
许念笙在酒店睡得昏天暗地，那种全身酸疼的感觉让她恍惚间都觉得自己不太像还在人间了。
挂了小舅的电话之后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真真切切感受到饥饿。
艰难爬起床来洗漱。
又打电话让酒店安排送餐。
她像是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一样，暴风吸入。
吃完饭之后没多久，又回到了床上。
反正短时间之内，她是不太想动弹了。
掏出手机开始批阅自己的朋友圈，她朋友圈里的人多了之后确实是热闹许多。
托着她舅的人脉才加上的富家子弟们很是热情，看到她去爬山了，要么约她一起去爬山的，要么约她一起去玩其他项目，譬如蹦极和出海度假之类的。
尽管邀请里面或许还带着点别的意思，但是大多数也都是年轻人之间约着玩。
许念笙婉拒了大部分的邀约，她自己的旅程，不想让太多人加入。
年轻人的身体，在床上躺了两天，很快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许念笙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继续开启自己的下一段旅程。
另一边，许锦言原本想着外甥女去爬了一趟泰山之后应该短时间内去爬山这件事没什么兴趣了，结果某天晚上，和老婆一起在包厢里应酬的时候，趁着闲暇时候刷了一下朋友圈。
看到他那个前几天还要死不活的外甥女更新了动态。
这次是一个视频。
视频里许念笙看着镜头做着表情，旁边陆陆续续有好几个男女入镜，看起来就是一群年轻人约着去爬了另外一座山。
他们身后是一幢在黑夜里发光的建筑物，看起来古色古香。
视频里的许念笙以及她的朋友们都穿了汉服，做了漂亮但是没那么繁琐沉重的造型。
小姑娘看起来很高兴。
许锦言看着视频，看完第一遍，又点进去重复看了一遍，忽然乐了。
苏筱在旁边垂眸看了眼：“笑什么？”
“老婆，你看这个男的，他那个眼神看的是谁，像不像是对我们家姑娘有意思的样儿？”许锦言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八卦一样迫不及待要分享。
苏筱还真低头认真看了眼视频，最后点了点头：“应该是。”
有些年轻人，在陷入爱慕某个人时的情绪根本就不会收敛，自己还以为藏得很好，但其实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
许锦言不是一个会干涉外甥女谈恋爱的长辈，只要对方不是太拉，没到要结婚的地步，他都不会干扰太多。
视频里的小伙子看起来还挺好看。
“你们在看什么？”旁边有人落座，很自然而然地和他们夫妻俩进行攀谈起来。
许锦言没抬头，他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宋陌川你看这个视频哈哈哈，许念笙旁边这男的是不是看着像对她有意思？”
一句话说完，映入宋陌川眼帘的是一个视频，他看见好多天没有见过的小姑娘在视频里洋溢着笑容，漂亮又活泼。
许锦言在耳边来了句：“你看看旁边这男的，像不像暗恋咱小许？”
宋陌川：“……”
听了这句话之后，他才将注意力落到旁人身上。
确实，从他现在的看人的眼光出发，这几个人里面对许念笙有好感的男性不止一个，但是站在她旁边的那个过于明显，看起来更加热情和主动。
一种焦虑从心底油然而生。
尽管他自己一时间也说不清这股情绪究竟来自于多少个方面。
半晌，宋陌川收回视线，他开口问：“视频哪来的？”
话音落下，许锦言就用大惊小怪的眼神看他：“哥们你多久没刷朋友圈了？许念笙最近发朋友圈可勤快了，连吃了什么都来一个朋友圈。”
“哟，在这批阅笙笙小朋友的朋友圈呢。”旁边响起另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是顾酌。
宋陌川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也知道？”
顾酌随手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搭椅背上，挑了一下眉：“我怎么不知道？我又不像你，我搁朋友圈多活跃啊，我还给她评论点赞约下次有机会一起出去玩呢。”
顾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和许锦言夫妇加入了讨论小许同志异性缘的讨论当中。
想必远在旅途之中的许念笙怎么也想不到，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旅程时，家里这边好几个长辈在讲她的八卦。
并且此时此刻包厢里其他人也纷纷加入，但是他们加入的方式是这样的。
“我有个大侄子和许总外甥女年纪相仿，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去年才回国的，这是他照片，你看看要不要让年轻人见面认识一下？”
“……”
而宋陌川坐在离他们远点的位置上，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好几下，看到小姑娘空白的朋友圈，要检验一个人有没有删除或者拉黑自己也简单，转账看能不能摁密码就行。
这一步没有任何问题。
宋陌川终于后知后觉一个事实：他被对方屏蔽了朋友圈。
44
许念笙又爬了一座山之后就暂时放弃了这项活动。
太累了。
爬一次山, 回来不休息几天她都懒得动。
年轻就是一场旅途，每每行走在并不熟悉的地方，许念笙那根平时不悲春伤秋的神经就会被触动一下。
然后她就想起自己初高中那个死非主流的劲儿，甚至有点想洗了算了。
人有时候就是会不定时想发神经一下, 许念笙早就习惯了自己这点情绪变化。
然后她舅闲来没事问了一句许念笙下一站打算哪里。
彼时许念笙正准备赶往到草原的航班上。
她也没多想, 就和他说了, 截图了自己的航班信息过去。
距离许念笙这毕业旅行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周左右的时间，一开始还是约着室友一起去某个城市逛了的, 后来她们各自有事先回去了，许念笙中途也加入过旅行团，后面又有朋友圈好友加入到她的旅程里。
拍毕业照那天表白的学弟后来也私聊许念笙说想和她结伴旅行，许念笙拒绝了。
旅游很多时候就是花钱找罪受, 她身体上受折磨就行了，不想还花心思在拒绝别人这件事上。
许念笙在给小舅报备行程这件事上没多想，她准备去草原上骑骑马。
上一次骑马还是刚刚小升初那会儿，那也是许念笙第一次骑马。
她爸带着去马场挑了匹小马驹，许念笙坐在马背上，她爸在前面牵着小马驹，她自己在马背上跃跃欲试, 想让她爸松手。
那时候许念笙的父亲还是相当儒雅的一个中年男人，许念笙不知道那算不算中年, 反正印象里她爸在长相上占很大优势，以至于年近四十看起来依旧帅气。
她的妈妈自己就已经穿着骑马服在棕红色的骏马背上冲着丈夫和女儿招手，帅气的许女士曾经也不会骑马，据说是她在和许念笙父亲相爱之后, 当时还是男友的他教的。
后面站在前面牵小马驹的人成了马场的教练，许念笙的父母双双在策马奔腾。
许念笙以前没想过分离会那样猝不及防。
父母车祸双双离世这件事至今对她来说是个很难揭开的伤疤, 在随着许锦言生活好一段时间之后，许念笙依旧很难释怀。
她却不敢太过于袒露自己的情绪，因为对于当时刚大学毕业不久忙于创业的许锦言来说，她其实真算是一个拖油瓶。
舅舅已经很忙了，她不该让他为自己的心理担忧太多。
好在她舅的心思没有太细。
只不过那时候宋陌川时常会出现在家里，他比许念笙亲舅看得仔细些，他向好友的外甥女也表达了自己的关心，并且在日后的相处也付诸了行动。
许念笙至今很难说明自己那时候是怎么喜欢上宋陌川的，尽管她如今清楚意识到那是不恰当的行为，自己调侃的时候也会说那是黑历史，但其实她从来没有真情实感为那时的情感冲动而感到后悔过。
那是她少女时代很珍贵的情感。
别人可以不屑一顾，但她作为当事人，她珍视那一段青春。
回首过去的生活并且能够接受与亲人分离的事实，这在许念笙看来，也是她成长的一个标志。
许念笙以前也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再主动来碰骑马这一项活动了。
直到现在，她目之所及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空气里弥漫着的仿佛是一种名为“自由”的味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尽管许念笙在回顾自己浅薄的二十多年里，没发现自己有“不自由”的时刻。
一望无际的草原让人心情变得好起来。
许念笙花了大价钱请了向导来帮忙安排自己的草原之旅的。
人家只服务于她一个人。
许念笙本来想报个团的，但是看了眼安排觉得还是算了，就自己多花点钱请个导游好了。
住宿方面许念笙还是选择了酒店，她订的是一个比较偏俄式风格的酒店，很漂亮，入住当晚就给她家三人小群发了显摆的视频。
许念笙一路奔波过来，先是好好休息了一晚上，想着第二天才开始玩。
手机那头群里响起许锦言的语音，他怨气很重的样子，大概意思是他白天在上班，晚上回家带孩子，看不得她这么潇洒。
顺便还问一句她什么时候回来，让她进公司实习。
这是要撕伞了。
许念笙：“……”
害怕的小许默默将晚饭吃了烧烤图也发了出去。
许锦言：“……”
给他整气笑了。
许念笙虽然不认床，但来到新环境第一晚睡不好也是正常的，她辗转到凌晨两点才昏昏欲睡。
后面闹钟响了，许念笙迷迷糊糊坐起来关闹钟，之后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发呆半晌，才慢吞吞起床开始洗漱。
因为这一趟是她自己来的，所以许念笙相对随意很多，时间上没太注意。
她起床之后吃过早餐，之后联系上导游，之后人家就来为她服务了。
导游在前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注意事项，顺便问了一下许念笙需不需要摄影师，他说很多人来骑马都会想着让朋友拍下自己骑马时的风采，但是许念笙是一个人，所以他就多问了一句。
景点从来不缺摄影师。
他说许念笙要是需要，他可以帮忙介绍一个靠谱的。
基本上去大热的景点旅游，随处可见捧着相机接单的摄影师，只不过水平上参差不齐。
许念笙拒绝了。
她穿上护具后去挑选自己心仪的马。
马场老板给许念笙牵了几匹温顺的马过来。
某种程度上，许念笙现在和初学者也没什么区别，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骑马这项活动了。
所以在教练讲解控马、上马以及其他各种注意事项时，她听得格外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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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同志砸钱的情况下，她的教练只服务于她一个人，所以在她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草原的太阳相当灿烂，尽管许念笙出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防晒的准备，但是在她这一段时间接二连三的旅程加持下，许念笙还是不可避免被晒黑了点。
倒不是她变得有多黑了，就是晒健康了点。
她牵着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马走在前面，又小声和马儿培养了会儿感情。
最后在教练的指导下上了马，在前面牵马的人成了教练。
许念笙很是羡慕那些在远处策马奔腾的人，只是她这样菜的技术，没被马甩下去就很不错了，老老实实学几天再说吧。
在草原上骑马，就算只是漫步，也能让人心情大好。
许念笙的教练在前面走着，忽然接了个电话之后，转身看向许念笙，和她说自己有点事，已经联系马场那边给她安排另外一个教练。
大概是因为鸽了许念笙这件事让对方心怀愧疚，他一再保证，说新来的这位教练嘎嘎年轻嘎嘎帅。
许念笙倒是对教练的颜值没有什么要求，但是人家都夸下海口了，她也就很给面子地生出些期待值。
太阳实在是灿烂，许念笙牵着自己的马在一边等着。
刚刚的教练也没立刻走，他陪着许念笙等人，直到看见那边有个人远远骑着马跑过来，他哎呦一声，冲人家那边招招手，随后对许念笙道：“你新教练来了！”
许念笙看见马背上的人远远朝这边骑马过来，他的那匹马显而易见要比许念笙自己这匹要威猛些，对方脸上也戴着个防晒面罩，许念笙看不清面容，只不过远远看着过去时就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眼熟。
但是她又很清楚，自己应该没有什么草原上的朋友。
身旁的教练没等新教练来到许念笙身边就走了，他看上去是真的赶时间。
而许念笙的新教练骑着马在她前面好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之后下马的动作一气呵成，那个动作帅得许念笙眼馋。
尤其是对方身上穿着全黑的套装，黑色的冲锋衣将身上的皮肤裹得严严实实，眼睛上还戴着墨镜，帽子也没落下。
很酷的穿搭，看上去比许念笙还要有防晒意识。
即便是裹得这么严严实实的情况下，许念笙也能看出对方的身材很好，起码第一眼，身高和比例已经很逆天了。
刚走掉的教练没有骗她，新来的教练看着确实很帅。
是那种不需要看脸的帅。
人家牵着马一步步走近。
许念笙作为给钱的金主，她自然是等着教练过来的，只是对方越走近，她就越觉得不太对。
有那么一瞬间，许念笙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按道理来说，她在外奔波的这一段时间里，其实很少有想起过别人的时候。
想得最多的应该是元旦小朋友。
六个多月的孩子肉嘟嘟的，抱着软乎乎的手感甚至还带着一种婴孩独有的奶香味儿。
吸小孩会上头。
直到她听见跟前的人开口喊了她一声：“许小姐？”
许念笙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失语。
这声音……
但是下一刻，对方又喊了她一声，许念笙听见了语气里隐隐带着的笑意，她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下意识想要去扯人家的面罩，想看看对方那张脸究竟长什么样。
人家还真没躲，让她扯下来了。
许念笙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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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突然就沉寂下来了。
只是看了下半张脸，许念笙就知道自己没认错人，她没想过自己会在他乡看见这样一张脸，甚至在某一瞬间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也长了这样一张脸。
“宋陌川？”她不太确定开了口。
“嗯。”
许念笙相信自己那一刻的反应应该还是挺好笑的，在离家不知多少公里的大草原上，她偶遇了宋陌川。
起码她单方面认为这是偶遇。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陌川的反应显然沉稳许多，他反问了一句：“怎么，不欢迎？”
许念笙：“……”
她是不理解，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会毫无预兆碰上宋陌川。
不过下一刻，宋陌川给她做了解释：“我最近想出来散散心，听你舅说你来这边了，就过来看能不能有这个荣幸和小许一起玩几天。”
他一句话说明了一个核心要点，他是因为她才选择了这个目的地。
许念笙不想说自己在这里看见宋陌川的惊讶以及心情起伏。
但是眼下，她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你是我的新教练？”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甚至还有点怀疑，宋陌川会骑马她根本就不意外，但是他能不能教人是一个问题。
即便正如刚刚走开的教练所言，新教练很帅，但小许还是很严谨地要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重。
谁知，宋陌川像是早就猜到她会问这问题一样，他的冲锋衣设计上能装不少东西，许念笙看见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向许念笙展示了他的马术教练证书。
“……”
许念笙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里包含的绝对不仅仅是一个问题，比如宋陌川为什么会这么精确找到她，或者说他为什么刚刚好就是这个马场的教练？
许念笙决定自己这一站的旅程只是三天前的事，决定之后她买票，联系导游这些事都一气呵成。
宋陌川又是什么时候决定他的旅程的呢？
“真不信我吗？”面罩下传来带笑的声音，宋陌川解释说，“只是刚好，你来的这个马场有我的一点投资而已，在这种情况下，我在这当个挂牌教练是很出奇的事吗？”
许念笙：“……”
她的心情很复杂，她刚刚那么多的困惑竟然真的被宋陌川解释清楚了，一切的一切也许还真要归咎为那万恶的金钱。
许念笙根本想不到宋陌川会这么凑巧精通马术，精不精通或许还有待观察，但是光凭他的证书，教许念笙一个新手绰绰有余。
“来吧，别耽误时间了，”宋陌川冲她招手，“好歹是给了钱的，今天在这我给你提供服务。”
许念笙何德何能让前老板来给自己当教练，而且她怀疑他说话有歧义，只是她没有证据。
她站在原地纠结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算了。
今天她是消费者，她享受自己花钱买来的服务也是应该的。
宋陌川将自己的马牵好，之后牵着许念笙的马往前走了几步，给她讲解一些注意事项。
许念笙在骑马这项活动上多多少少还留着点以前的基础，一些要领她掌握得轻而易举。
虽然小许大学期间基本上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但平时到了放假，她的运动细胞就会短暂醒过来一下。
她从小接触的运动项目其实不少。
滑雪溜冰那些也能玩，就是不精通而已。
有宋陌川在旁边看着，许念笙很快就重新再上到马背。
宋陌川像其他教练一样，先是牵着马带她走了一段，之后松手让许念笙自己练习一下慢走。
尽管许念笙很羡慕那些在策马奔腾的人，但她清楚一口吃不成胖子，只能耐心继续练习。
中午吃饭前，许念笙已经能让马小跑起来了。
只是在下马的时候，她有点没稳住，差点栽了，宋陌川在旁边扶了一把。
许念笙今天为了防晒，在防护措施上比宋陌川只多不少。
她连手套都戴上了，身上穿的也是长裤和短靴，脸上的防晒也基本不少，反正宋陌川有的防晒措施她也有。
宋陌川扶住许念笙时，手搂着她的腰侧，姿势上看有点暧昧，但其实只是一触即离的事。
许念笙的腿内侧有点麻和发烫。
这是骑马之后的正常反应，许念笙走路的时候还好，她也就没有太在意。
本来她是让导游安排午饭的，但是现在宋陌川在，他看上去对这里更加熟悉。
许念笙还在想午饭要不要邀请宋陌川一起时，他开口了：“午饭有安排吗？”
小许是个老实人，她点了点头。
如果宋陌川说自己也有安排了，她会毫无心理负担选择和他分道扬镳。
但是事与愿违，宋陌川下一句是：“介意请我吃一顿饭吗？”
许念笙：“……”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虽然想不明白，但许念笙其实并不抵触宋陌川，毕竟他这是这辽阔草原里唯一一个和许念笙熟悉的人。
午饭两个人一起吃。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已经不再是上下级的关系，现在也不在俞市，许念笙和宋陌川的相处变得自然许多。
宋陌川和许念笙说了一些他以前来这边野骑的经历。
他很小的时候就接触骑马这项活动了，后来高考结束第一次来了草原这边骑马，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大学四年，每年都会来这边待上一段时间。
这个马场老板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在对方决定要开一个马场时，宋陌川作为一个爱好者，他出资赞助了一部分。
许念笙很凑巧选择了这个马场，于是这场偶遇，她甚至自己都分不清有没有其他因素的存在。
下午的时候许念笙还是坚持继续去练习，她是一个算得上有毅力的人，从她一个月爬了两座山现在还跑来学骑马就能看出来。
不将这马骑明白，许念笙估计是不打算回去或者开启下一段旅程的。
宋陌川既然要当这个教练，许念笙当然也不拦着他。
只是还是有点好奇，老板跑出来旅游了，公司的事该怎么办？
宋陌川笑着和她说，一个公司不会离了老板就转不了。
小许没有学过企业管理相关知识，有些事是不懂的，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下午骑马结束，许念笙已经觉得大腿内侧很不对劲儿了，疼的感觉明显了。
她自然是明白骑马会有什么反应，她可能是摩擦破皮了。
晚饭后许念笙要回酒店，只是宋陌川没有要和她分道扬镳的意思，许念笙问起他订的酒店，名字说出来，她微微一愣，之后就不说话了。
说不清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宋陌川和她订的是同一个酒店。
自然，他们的房间不在一起，甚至不在同一层楼。
宋陌川习惯了贵公子做派，他订的是套房，许念笙只当自己一个人住，陌生的地方，她一个人住不太喜欢太空的感觉。
许念笙和宋陌川分开的时候还是很有礼貌说了再见。
结果被人喊住：“笙笙，你房号是多少？”
许念笙没多想，她说了，宋陌川也就顺势说了他自己的房号，让许念笙有事可以上去找他。
回到酒店房间，许念笙脱衣服一看，大腿内侧没有磨破皮，但是红了一片，小腿淤青了。
她为了骑马专门穿了耐磨的布料，但是看起来该疼还是疼。
许念笙几乎是抽着冷气去洗的澡。
洗完澡之后，许念笙正往洗衣机里扔衣服，听见了手机铃声响起，她过去看了眼，是宋陌川。
“喂？”
宋陌川的声音传来，言简意赅：“我在门口，开门。”
许念笙：“……”
她没想明白宋陌川这时候过来找她是有什么事，但还是身残志坚走到门口开了门。
门外宋陌川还是白天时的装束，不过冲锋衣已经脱了，这会儿穿着的是短袖，那件短袖就是普通的T恤，穿在宋陌川身上，让许念笙有种错乱感。
他的身材轮廓完全可以通过这身打扮看起来，宽肩窄腰和胸肌……不是许念笙脑子里的东西不干净，是她确实有一双发现美好的眼睛。
下午的时候有好几个美女上前来搭讪问他是不是马场的教练，想约他教学，只是宋陌川指了一下许念笙的方向，笑着说自己最近的时间都被她给包下了。
当时宋陌川的脸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人家光从身形和声音就能看出他的优质，当时甚至还想先加联系方式，说下一次来草原玩再找他当教练。
只是宋陌川还是拒绝了。
美女后面眼神在许念笙和宋陌川之间来回扫，最后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后离去。
许念笙知道她们肯定是误会了，只是这种事没必要多家解释，解释清楚了也没什么用，反正他们萍水相逢。
眼下，宋陌川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站在许念笙的房间门口。
她茫然看过去，宋陌川将袋子提上来了些，他说：“给你准备了一点药。”
许念笙：“谢谢？”
她其实没有太反应过来，直到宋陌川来了一句：“腿疼不疼？”
许念笙：“……”
怎么可能不疼？
宋陌川说：“里面是消肿化瘀止疼的药，等下自己涂一下药，里面还有人工皮肤贴，明天如果还想骑马，先提前贴，不然明天过后可能会更疼。”
他贴心得让许念笙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准备药物这一点确实是许念笙的一个疏漏。
她的行程太着急了，没来得及考虑这点。
于是眼下她收下药，冲宋陌川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
“谢谢你，好人一生平安。”
“……”
这是宋陌川第一次被当面发的好人卡。
45
许念笙关上房门之后, 又动作缓慢回到床上，她的睡裤宽松，一往上撸便能直达大腿根。
原本白皙笔直的腿现在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可怜。
她一边嘶着冷气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开始研究功效和用法。
不得不承认的是, 宋陌川在细心这一块儿让人无话可说, 许念笙上药之后没有将裤腿放下去, 她靠在床头想要整理今天拍的各种风景照和自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正想着今天拿什么素材发朋友圈的小许在点开朋友圈的那一瞬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早在发第一条出游朋友圈的时候，她就出于某种扭捏的心态将宋陌川给屏蔽了。
就是很单纯的, 只将宋陌川一个人屏蔽。
她觉得这应该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任由小许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她舅有一天会在应酬上和别人拿着她的朋友圈八卦。
原本许念笙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发朋友圈屏蔽几个人对大家来说跟吃饭一样简单，一般来说对方发现的几率也不大。
小许同志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是当今天她在草原上碰上宋陌川之后，她就不太敢肯定了。
一种迟来的心虚涌入小许心底。
她在想这个朋友圈到底发还是不发的好，是让宋陌川看见好，还是继续屏蔽他比较好？
纠结半天，小许还是没能得出答案，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发了。
睡觉。
累了一整天了, 她现在迫切需要休息。
大概是因为在陌生环境入睡，许念笙夜里还是做了一个噩梦, 只不过梦里的内容她一觉睡醒全部都忘记了。
只是在早上被闹钟吵醒的时候隐隐记得昨晚做了个噩梦，挺害怕的，但是她连哪一类型的噩梦都想不起来。
这种遗忘，许念笙愿称之为身体的保护机制。
太贴心了。
只不过当她翻个身, 感受到腿、腰腹、臀部以及背部的疼痛时，许念笙只想先原地去个世。
人闲着就容易想去找死。
许念笙悲哀地发现, 骑马不仅仅是一项烧钱且容易受伤的项目，它还容易上瘾。
哪怕她现在觉得自己躺在床上要死不活，心还是想飞马背上。
“……”
这种情况放在她青少年时候可能要被家长防沉迷的。
许念笙还是起床了，身残志坚去洗漱。
今天的防晒甚至比昨天的还要厚重些。
去吃早餐前收到了宋陌川的消息，是约一起吃早餐的。
许念笙已经接受这几天都和宋陌川一起联系骑马的事实了，昨天看他骑着跑了一段，给许念笙看得眼红，太帅了。
不敢想象那个在马背上扯着缰绳意气风发的人是她的话，她该有多帅多快乐。
许念笙今天穿的是紧身牛仔裤，上身穿的很普通的白色T恤，不过T恤也是短款的，勾勒出腰的轮廓。
反正出门之后都会裹上防晒衣，里面穿什么不重要。
只是当许念笙在楼下大堂和宋陌川汇合时，远远看见他，就看到有同样是游客的女孩在问他要联系方式。
宋陌川今天穿了黑裤和白衬衣。
不是那种西服的黑裤，是工装，脚踝处能收紧的那种，脚上穿的也是短靴。
身材很好。
他的白衬衣不同于上班时的类型，胸口左侧的位置有朵红色的刺绣玫瑰，玫瑰红得妖艳，衬衫的袖口带着点金丝绣边。
看上去不像是准备去骑马的，反而像是去开屏的。
许念笙走过去的时候还听见他温文尔雅在和别人说抱歉，看到她后，宋陌川脸上浮现笑容。
“笙笙。”
许念笙：“……”
小许是个实诚人，她打量了宋陌川一圈之后，发问了：“你今天穿这样去骑马吗？”
宋陌川：“……当教练的穿什么不太重要。”
许念笙听完之后，觉得好像很有道理。
宋陌川昨天就没怎么骑马。
她目光从宋陌川脸上移开，和他商量早上吃什么。
因为宋陌川在这里，许念笙还是和他说了一下导游推荐的地方并且询问他的意见。
宋陌川没什么意见。
他不是一个扫兴的人，看得出来许念笙还是很想去尝一尝导游推荐的店，但是她也清楚，宋陌川对这里也很熟悉，他是以游客身份来过好多次，推荐的地方肯定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所以许念笙才会想参考一下宋陌川的想法。
毕竟现在四舍五入算是双人旅程了。
考虑同伴的想法是礼貌。
宋陌川说：“如果你想试试别的店，我明天带你去尝尝我以前觉得不错的地方。”
许念笙点头。
又是一天烈日暴晒，下午的时候短暂阴天了半个小时左右，许念笙觉得自己快要被蒸发了。
最后一天下来，她下马的时候腿都在打颤。
原本还顾及着和宋陌川之间的男女有别，但她现在人快废了，脚一落地，腿一软就要栽下去，没栽成功，她栽入宋陌川怀里了。
“你还好吗？”耳边响起低沉的男声，声音靠得很近，几乎是就在她耳边响起。
许念笙双手撑着宋陌川的手臂勉强站稳，她尝试抬了抬腿，最后半哭丧着和宋陌川说：“我先缓缓。”
回应她的是宋陌川的一声轻笑。
他扶着许念笙在原地站了会儿，还问她：“要不要靠我身上？”
许念笙：“……不靠。”
区区腿软。
宋陌川倒也不强求，他很有耐心，只不过两个人这样靠得近，在别人眼里看着都是相当亲密的姿势。
谁知道，这只是某倔强少女站不稳而已。
许念笙缓了好一会，终于觉得自己这双腿还能用了，她动了一下腿，抬头和宋陌川说：“我们走吧。”
“好。”
说是这么说，宋陌川其实还是很注意许念笙的状况，她两天在马背上的时间太长了，练得还算狠，颇有他以前刚刚接触骑马时的劲头。
光是想到在草原上肆意奔腾的画面，就让人热血沸腾。
许念笙本来回到酒店时就很累了，想赶紧洗澡睡觉，但是导游说晚上搞篝火派对，问她要不要参加。
许念笙只是挣扎了几秒，就报了名。
她不仅给自己报了名，甚至还顺便给宋陌川也报了。
之后和宋陌川说了一声，他想去可以去，反正都是些晚上的娱乐项目，他去不去也无所谓。
许念笙洗完澡之后换了一身飘逸的长裙，甚至还很有心思化了妆。
她将自己收拾得很漂亮。
之前毕业之前懒得去打理自己的头发，许念笙现在的头发很长了，是那种黑长直的类型，垂着长发，她穿着素色的长裙出现在篝火旁边，火光照到她脸上，不张口的时候，那种温柔又随意的美深入人心。
只一眼，就能成为不知多少年轻小伙的白月光。
许念笙不是自己坐在篝火前的，她来得晚，那一处就剩下两个连在一起的位置了。
中间是篝火，外面挺大的一个圆圈摆放着一圈的长方形桌子，大家都在和身边的人聊天。
来自天南海北的陌生人们在聊天。
这是一种相对新奇的体验。
许念笙一坐下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周围男生女生都在看她，有人和她搭讪，问她是哪里人。
“小美女一个人来旅游的吗？”
“接下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我们是几个人组队一起来的，要不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
“……”
许念笙还没来得及张口回答，发现对面的人抬起头来看向她身后，下一刻，许念笙左边有人落座，首先映入许念笙眼帘的是一只手，很好看的手。
但是吸引她注意力的是那只手上，食指和中指的位置都戴着银黑色的戒指，戒指上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
这是右手。
许念笙目光越过去，看到对方左手上只有手腕戴着手表。
往上看，许念笙看到了穿着花衬衣的宋陌川，是那种色彩明艳些的花衬衣，胸前的纽扣开了两颗，脖子上罕见戴了条银色的项链，发型看着也是专门打理过的。
许念笙没见过这么花里胡哨的宋陌川，他现在看上去确实有花花公子的味道了。
坐在他身边，许念笙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那种淡雅清新的味道，不知算不算得上是渣男香。
反正许念笙现在看他挺有当渣男的潜质的。
他看着就很勾人。
一个精心打扮出现的男人，许念笙甚至怀疑宋陌川今晚是不是想着去勾引哪个姑娘。
她没见过这样的宋陌川，有点新奇，目光忍不住一直落在他身上。
如果是许锦言在场，他一定会直言不讳问宋陌川好端端发什么神经在这儿开屏。
但许念笙和宋陌川的相处始终是带着界限感的。
宋陌川的出现让周围人目光都投向他，女孩子们的眼神亮了亮，刚刚问许念笙的问题，现在有一部分也重复在问宋陌川。
他在这种场合同样谈笑风声。
许念笙腿上多了件长袖的衬衫，是那种缎面的白色男士衬衣，宋陌川先是慢条斯理回答了别人的问题，随后才温声对许念笙说：“晚上风大，挡一下风，衣服是新的。”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明显认识，其他人看向二人的目光多了些了然和可惜。
不过还是有人开口问了：“两位是情侣吗？”
“……”
沉默蔓延。
许念笙这次在宋陌川之前开口，她否认了：“不是。”
她冲着问话的人弯了一下眸子，解释他们是认识但是不是情侣关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句话说出之后，有人的心思确实又活络了些。
许念笙和宋陌川的相貌都属于上乘，在他乡来一段艳遇，算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事。
不过眼下宋陌川和许念笙坐在一起，他们之间也没有其他人能插得进去。
这样的氛围下自然要喝点小酒，吃点烧烤，来点草原特色的美食。
许念笙用不着自己动手，店家就给他们都准备好上菜了。
许念笙看着桌上的冰镇啤酒，有点眼馋，但是她对自己的酒量是有认知的，知道自己喝多了容易找不着东西南北。
于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酒上时，宋陌川就已经注意到了。
他拿着开瓶器将啤酒开了，给许念笙倒了一杯，酒液顺着杯壁流入玻璃杯时，许念笙的目光不觉落在他的手上，宋陌川的指骨很是好看，尤其是当他今晚还特地在手上戴了饰品的情况下。
让人移不开眼睛。
许念笙看着杯子里的起雾，还有点愣神，她看向宋陌川，等着听他说话。
宋陌川轻声说：“你喝吧，醉了我送你回去。”
许念笙不得不承认，在这时候，宋陌川在场真的给她带来很大的安全感。
啤酒对许念笙来说并不好喝，但是在此情此景的氛围之下，她想着喝两口算是小酌怡情。
桌上的烧烤闻着好香，她皱着眉喝了口酒，然后就咬一口羊肉串，眉头瞬间伸展开来。
好吃好吃。
啤酒的度数对许念笙来说算比较友好，她喝了几口都没什么感觉，除了真心不太喜欢这股味道以外。
宋陌川也给自己倒了酒，不过他只喝了一口就没怎么碰了，许念笙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少爷平时喝惯了好酒，喝不惯这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啤酒。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的人开始串桌了。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喝多了点开始找邻桌的人聊天南海北。
露天的环境下，放着音乐，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流行音乐，现在甚至还有拿着乐器的年轻人，大家一起合唱，有人开了手机电筒在当应援。
许念笙不是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只不过眼下这个氛围，还是安静点听歌比较好。
宋陌川只是一开始看着手机回了会儿消息，之后就看着旁边的小姑娘小嘴一直没停过。
她叭叭叭吃，时不时来一口酒。
不爱喝，但还是要喝，喝完又皱眉一下。
喝了一杯之后自己又给自己倒一杯，之后许念笙给宋陌川递了串肉。
“吃。”小许同志言简意赅。
宋陌川接过，许念笙满意了。
许念笙确实没怎么喝多，她知道自己的量在哪里。
只是喝了点酒，她的话就密了点。
例如她之前觉得纠结起来不太好的那个问题，现在能坦然问出口。
许念笙抱着宋陌川的衬衣，晚上的风确实大，她的长发被吹得直飞，刚刚没忍住就随手扎起来了。
这会儿许念笙觉得风有点凉，自己就将衣服套上了，宋陌川的衣服对她来说还是挺大的，穿上去之后觉得好多了。
于是她重新看向宋陌川，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看。
“宋陌川，你为什么来这里旅游啊？”
宋陌川：“……”
他端起了自己那杯没怎么动过的酒，喝了一口，看起来很是沉默。
只是小姑娘的眼神不躲不闪。
宋陌川大概能摸清楚点许念笙的酒量，就是差，但是喝少点的时候，人还是清醒的，就是容易变大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喝多了就更大胆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许念笙没醉呢。
宋陌川放下酒杯，转过头来看向她，那双眼睛里甚至还能倒映出许念笙来，他将问题抛回给了许念笙：“你觉得我为什么来这里呢？”
——
时间回到宋陌川出发的两三天前，他最近和许锦言他们约得比较频繁。
许锦言这个人晚上要赶着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一般不会再和他们这群臭男人待到晚上十二点之后，通常晚上九点就说着要回家了。
宋陌川也没有很喜欢这种局，只是总有几个是推不掉的。
他来得比较迟，坐下来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声不吭自己喝了。
之后又续上。
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许锦言还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认识宋陌川这么久，到底是有点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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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包厢有点吵，前面可以说是群魔乱舞，玩游戏的玩游戏，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
许锦言拍了拍宋陌川的肩膀，让他一起出去说话。
宋陌川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出去了，结果就看见许锦言出去让人重新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让人上了酒。
“……”
“做什么？”宋陌川问。
许锦言自己在那开酒，倒酒。
给宋陌川倒了满满的一杯。
“什么意思？”
眼看着宋陌川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许锦言开口了：“这么看着我干嘛？你坐下，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宋陌川：“……”
“刚里面人多不好说话，我看你好几天了，你最近不对。”许锦言一句话说出了宋陌川的问题。
“我哪里不对？”宋陌川觉得好笑，甚至还当着许锦言的面嗤笑了一声。
许锦言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他盯着宋陌川说：“你小子心里肯定藏着事儿，这几天看你脸上都有种厌世感，怎么了被家里催婚催到不想活了？”
许锦言这就是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陌川甚至有点被他气笑了：“你扯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是催婚有用，宋陌川就不会单到现在。
一个在家族同辈人里拥有绝对实力的人，在婚姻大事上自然也有更大的自主权。
宋陌川现在又不是那种家里一停卡就走投无论只能乖乖听话的富家子弟了，只要他想，他再单个四五年也没人管得了。
许锦言：“喝酒吧，看你嘴里没半句实话。”
宋陌川不知道许锦言到底想说什么，酒都给他满上了，他端起来喝了两口。
下一秒就听见对面的好友语出惊人：“你最近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
宋陌川沉默。
他刚刚放下去的酒杯又再次被端起，酒杯里原本还剩大半的酒一下子又空下去了。
“不算是。”他回答。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许锦言也跟着冷笑一声，随后给他继续倒酒，“你这‘不算是’是几个意思？”
好歹这些年朋友也不是白交的，作为许锦言的大学室友以及最初的天使投资人之一，宋陌川什么脾性他还能不知道。
有的人，要么铁树不开花，要么就死守一朵花。
“你说吧，到底是什么姑娘，你这么畏手畏脚的？”许锦言开诚布公问，顺便嘀咕两句，“我是没见过你追人，但我觉得你应该是会的啊。”
宋陌川：“……”
“不能是有夫之妇吧？”宋陌川不说话，许锦言自己先猜上了，“这个确实是有点不太道德，破坏人家家庭这种事……”
话没说完，许锦言看到对面好兄弟的表情，他闭嘴了。
但是没闭太久，许锦言就像是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一样睁大了双眼，那张和他外甥女还看得出两分相似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你总不能是喜欢上一个男人了吧？”许锦言根本不考虑自己的话有多震撼，他说，“那你还不如喜欢有夫之妇呢。”
“……闭嘴。”
真是忍不了一点。
许锦言这个人热情是热情，就是有时候那张嘴有点烦人。
例如眼下他秉持着一种八卦的心态，掏出手机给老婆发了今晚晚点回去的消息，顺便报备了他现在在挖宋陌川八卦，等回去就和她分享。
苏筱回了一个“眼巴巴”的表情包。
要不然怎么说一个被窝谁不出两种人呢。
“你给我说说怎么了？”许锦言见不得宋陌川这么拧巴，“好歹我现在也老婆孩子热炕头，这点上我比你强吧？你不像前辈请教请教，搁着闭门造车，等你想通了人家也跑了。”
宋陌川看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许锦言寻思着铁树开花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宋陌川这个人平时看着雷厉风行，说不定在感情上就是一个畏畏缩缩的。
也合理。
“你要不还是说说吧，”许锦言继续给人家倒酒，“有什么问题我们提出来解决，看看人家都喜欢什么，你这条件只要用心，总不至于追不上人吧？”
平心而论，许锦言还是很认同宋陌川的优秀的。
不说内在的，光是看脸看身材，也是吊打一众同性的。
“没追。”宋陌川终于还是开口了。
许锦言：“？”
“你没追你天天摆着这副模样等着人家姑娘主动呢？人家知道你喜欢她不？”
宋陌川沉默片刻，酒杯又空了。
“不合适，”宋陌川的话总算是多了点，他说，“她还小，应该多和自己的同龄人在一起玩，我们之间差得很多。”
许锦言在听到“还小”两个字时眼神都恍惚了一下，之后宋陌川听见对面的人颤着声音来了句：“总不能是未成年吧？”
许锦言的目光看起来仿佛宋陌川下一刻要是敢点头，他就要报警了。
宋陌川：“……”
该报警的人是他才对。
46
宋陌川还是没维持住自己贵公子的教养, 他开口骂了许锦言。
骂他脑子里装的都是没营养的东西。
许锦言被骂了之后，反过来指责宋陌川：“不是你说的人家年纪小吗？我往小的猜，怎么现在我成变态了？”
宋陌川：“闭嘴。”
许锦言听他的才有鬼。
“既然成年了，我再问一句, 人家上大学了吗？大学毕业了吗？”许锦言是一个吃瓜就要吃到底的人, “大学毕业了话, 好像也没比你小多少岁吧？几岁？这算什么差距大？”
许锦言惊讶地发现他这个兄弟在感情这件事纠结的点很特立独行，要说人家姑娘家世比不上他, 要长长久久在一起可能有点阻碍能理解，但是人家小他几岁，他觉得自己贸然去追求并且和人家在一起对小姑娘来说是一件不公平的事。
要不然怎么说当局者迷呢？
作为过来人，许锦言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下宋陌川的想法, 在他暗恋苏筱的时候，那一段时间也曾经因为“配不上”的问题消沉过一段时间。
苏筱的家境对于现在的许总来说依旧是高攀。
有些差距不是说自己足够努力就能抵消的，人家祖上好几代人闯荡下来的家产和阶层，不应该为了某一个人放弃。
陷入爱里会让天之骄子也自卑。
许锦言感慨过自己的幸运，只不过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他也依旧没能没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宋陌川不一样。
“你家里平时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里面也有差不多那个岁数的吧？”许锦言啧了一声，“相亲的时候你还能和人家坐下来好好聊聊, 现在碰上自己喜欢的你就畏畏缩缩，你有病啊？”
“既然你不在意其他差距, 你还纠结什么？比你小几岁又不是十岁。”
不是许锦言对宋陌川有什么不值钱的滤镜，这个人吧，他乍一看确实人模狗样，30岁不到, 妥妥的钻石王老五，性格上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 还算大方，兴趣爱好也丰富。
宋陌川听了许锦言的话，忽然抬眸问了他一句：“你觉得我和她……我们会般配吗？”
许锦言：“……”
“你也没喝几杯啊？这就醉了？”许锦言扯了一下嘴角，“你好歹告诉我是哪家千金吧？总不能是你公司的员工吧？”
宋陌川不说话了。
许锦言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猜对，他的观点还是挺明确的：“你要是喜欢你就先付诸行动，你不追人家，等人家有男朋友了你自己半夜咬被子哭吧？”
“最烦你们这种该追不追，后面装深情的人了。”
宋陌川：“……”
许锦言说的话很是直接，画面感也很强，联想到一些可能出现的画面，原本就动荡的心这时候更加不安分。
许锦言看着还想再说句什么，但是他手机恰好这时候来了消息，点开一看，又啧啧两声：“许念笙这会儿又活蹦乱跳要跑去下一站了，真羡慕她这么闲。”
他低头看手机回复消息，没注意对面好兄弟的眼神发生变化。
许锦言还没抬头，听见对面问了句：“许念笙打算去哪儿玩？”
显然为人舅舅的没有将这俩人联系在一起，许锦言头也不抬就回答了。
“她说想去草原享受一下骑马驰骋的感觉，她都没怎么骑过马，我倒是看她过几天怎么嗷呢。”
许锦言在谈外甥女的事时就是个操心的家长，总觉得许念笙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不安全，毕竟坏人哪里都有，他甚至想过给她找几个玩伴。
可惜被拒绝了。
孩子确实长大了，自己能安排好自己的事。
说完外甥女，许锦言又想起刚刚的话题，他说：“我话就说到这儿了，你要是实在觉得你配不上人家姑娘，你就等着她以后交男朋友结婚，然后你在台下参加人家婚礼，到时候哥们为你献唱一首《嘉宾》。”
宋陌川：“……”
半晌，许锦言听见对面的男人开口问：“你以前是怎么追上苏筱的？”
这个话题，许锦言就相当有发言权了。
他喝着小酒，掏心窝子地将自己之前追老婆的那点经验拿出来了。
“不过我也不知道你跟人家姑娘是怎么个情况，我和苏筱好歹是大学同学，我们算是两情相悦，”许锦言话锋一转，“现在小姑娘喜欢什么我也不知道，那些经验不一定能用。”
许锦言的观念里，追对象一定要大方。
钱都舍不得，还指望谈什么爱？
有一句话说起来可能过于绝对，但确实，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但是也要考虑人家小姑娘的经济能力，太大方人家也会有心理负担的。
宋陌川倒是很认真在听，在听到后面时顿了一下，问：“你不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你家不是养了一个吗？”
许锦言听宋陌川这么一提，后知后觉，噢他家确实养了个小姑娘。
“许念笙啊，她喜欢的东西可就多了，什么天马行空的都有，最喜欢的估计就是钱了，前一段时间还问起我什么时候能上富豪榜让她长长脸呢。”
家长心态。
说着吐槽的话，宋陌川也能从他话里听出一股自豪感。
宋陌川垂了一下眸子，之后在许锦言说了这么久话的情况下，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人家现在应该不喜欢我。”
许锦言看着自己人模狗样的兄弟，放在以前，他是怎么也没办法将“自卑”两个字和宋陌川扯上关系的。
男女之间那点荷尔蒙的事，有时候真是吓人。
“人家知道你喜欢她不？你要说喜欢，你也不能光用嘴来说的，你那点喜欢有多喜欢？”
许总现在直接化身情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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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在场有第二个观众都得给他来一句“听懂掌声”。
总而言之这一晚上，最后许锦言喝得比宋陌川都多，两个酒量都不差的人，宋陌川扶着许锦言出去了。
许锦言自己开车来的，宋陌川还得给他叫个代驾。
后面代驾来了看见车是劳斯莱斯差点就不接这个单了，给许锦言说他上有老下有小，车子磕了碰了赔不起。
许锦言拍着胸口说自己保险都买好了，让他放心。
宋陌川：“……”
算了，能将人送回去就行。
之后宋陌川回家，别人自然也不知道他在心里做了多久的建设，总而言之没两天，行川的老板就开始不出现在公司了。
这两天除了一些必要的项目和事需求征求宋陌川的意见以外，他基本上没怎么接触工作。
一个成熟运作的公司，正常来说不会因为老板放假几天就陷入困境的。
像地球不会少了谁就转不下去那样。
这也就有了眼下宋陌川和许念笙在篝火旁挨着坐的画面。
许念笙问他为什么来这里旅游，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宋陌川将问题抛给她。
“你觉得我为什么来这里呢？”
话音落下好半晌，许念笙伸手托着脸，侧着身子盯着宋陌川的脸看了半晌，眨眼睛的频率并不快，甚至还有点称得上慢。
她的脑子不知道有没有在思考，宋陌川垂眸看她，不躲不闪。
“我觉得你闲。”许念笙回答道。
之后她就移开了视线，看着不远处的人在唱歌跳舞，好生热闹。
许念笙忽然说：“我也想去跳舞。”
刚好换了音乐，是大家很耳熟能详的女团曲，在场的年轻人到底是网速快的，那歌出了一个月左右，网上的扒舞到处都是。
在场有几个年轻人听到前奏响起来时DNA瞬间就动了，他们那个范儿看起来就混一个圈子的朋友。
许念笙说完话之后自己就站起来了，顺便还脱掉了身上的衬衣搭在椅子上，她刚刚根本就不是在征求宋陌川的意见，当然也不需要。
她小跑着进入了那个随舞的小圈子里面，外面的其他人纷纷拿出手机来拍摄视频。
宋陌川也不例外。
许念笙一到里面站好，她根本不怯场。
那个女团舞并不是动作幅度太大的类型，起码许念笙身上的裙子随着风在舞动，散落的几缕发丝飘在额前，后面的火光照在发丝上，她美得像是坠落人间的仙子。
周围各种欢呼声响起，一曲结束，掌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
大概是今晚的氛围真的太好了，店家又放着首风格类似的歌曲，刚好又撞在许念笙的舞蹈库存里。
她没有下场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继续迎风起舞。
宋陌川举着手机，眸子看见的是小姑娘肆意的笑容，她跳得很开心，眼神里都漂浮着动人。
即便是在这种喧闹的环境下，宋陌川依旧可以听见周围有人在称赞她的美丽。
这样朝气蓬勃又漂亮的姑娘，轻而易举可以俘虏任何一个审美正常的人的心。
即便不是像他这样生出旁的心思的，也会欣赏她的多才多艺。
再下一首就是节奏感很强的歌曲了，许念笙会跳那个舞，但是她现在穿的裙子不合适。
于是她扬着笑脸下场了。
在回来这短短的距离里，就有小姑娘拿着手机上前去冲许念笙要联系方式。
是的，小姑娘。
女孩子欣赏女孩子的那种目光。
宋陌川明显发现，许念笙在背陌生姑娘要联系方式之后，心情肉眼可见得比刚跳完舞时还要好得多。
“宋陌川，”大概是此时此刻身边只有他一个可以分享的人，小姑娘高兴地冲他说，“刚刚那几个美女夸我跳舞跳得好，还夸我长得好看。”
被女孩子夸就高兴成这样。
宋陌川被她的情绪感染，他也跟着笑了声：“那我也夸你跳舞好，长得漂亮，能不能也对我笑笑？”
许念笙：“……”
小姑娘说：“那不一样。”
宋陌川当然知道，很多时候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和女人欣赏女人的目光是不一样的。
他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说：“给你拍的视频，看看行不行？”
宋陌川很自觉承担起了摄影师的身份，他将手机递过来时许念笙还愣了一下。
她刚刚走过去跳舞其实就是一时兴起，没想过要将那一刻记录下来，但当看完宋陌川拍的视频之后，她就突然觉得，有宋陌川在身边还真好。
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工具人。
许念笙忍不住对着宋陌川的手机来了一句：“我真好看。”
“……”
宋陌川笑了声，他说：“我给你发过去吧。”
于是之后许念笙拿着自己手机又将两段视频看了一遍。
喝酒虽然还没上头，但是不妨碍许念笙在这时候脑子不太灵活，她想发个朋友圈散发一下自己的魅力。
但是忘记宋陌川就坐在她身边了。
她编辑朋友圈的时候，冷不丁听见身旁幽幽来了一句：“这条朋友圈还打算屏蔽我吗？”
“……”
正打算点发布的手指突然就停了下来，许念笙短暂陷入沉默，在脑子稍微迟钝些的情况下，她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狡辩。
宋陌川也没有咄咄逼人那样追问她，而是在开口之后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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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目光落在她脸上，看着小姑娘脸上的表情。
许念笙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在转头看向宋陌川的时候慢吞吞来了一句：“你懂吧，我们发朋友圈的时候，喜欢屏蔽老板、同事、老师以及长辈的，甚至有时候会因为各种原因屏蔽掉其他人的。”
宋陌川是一个不经常发朋友圈的人，但不代表不发，他作为一个老板，微信里加着许多长辈和合作伙伴，偶尔也会在朋友圈活跃一下。
他并不是脱离年轻人行列且不食人间烟火的老板。
“所以，”许念笙听到一道很近的声音响起，“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屏蔽的？是前老板这个身份还是长辈，或者是其他原因？”
许念笙：“……”
哪有人问这个的！
知道自己被屏蔽了乖乖装傻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让她尴尬呢？
宋陌川不是情商低的人，所以他现在就是故意的。
小许同志默默将屏蔽宋陌川的设置关掉，然后重新发了朋友圈，最后抬眸看旁边的男人，用眼神在问：这样可以了吗？
她甚至都懒得解释了。
或者说自己很清楚，解释不清。
她总不能说怀疑眼前的男人可能对自己有点意思，但是过去一段黑历史告诉她人不能胡思乱想进行自我攻略，为了避免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被击溃，所以她选择和对方保持点距离。
最直接的就是不接触，但是也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踪迹，就这么简单。
许念笙哪知道宋陌川会发现自己被屏蔽。
宋陌川不为难小姑娘，他轻笑一声：“没跟你计较这个，你去玩吧。”
许念笙再三确认宋陌川刚刚确实是在开玩笑，之后才放心离开自己的座位。
夜晚的草原也有独属于它的风光，头顶的星空漂亮得让人惊叹。
许念笙离开座位之后是去和别人聊天了，刚刚找她要联系方式的小姑娘们拉着她聊天聊地，她们好像时不时还会转头将目光看向宋陌川的方向，应该还稍微讨论了一下他。
宋陌川没有想要和其他人沟通交流的念头，目光时不时会在人群里找一下许念笙。
只不过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女声：“你好，请问可以认识一下吗？”
有年轻姑娘过来搭讪宋陌川，手里拿着手机，在问他要联系方式。
宋陌川在现场得到的关注度绝对不少，他的长相实在是太优越了，在场的男性里几乎找不出比他还要好看的。
皮囊是给别人留第一印象最重要的存在，没有人敢说自己从来不看外在，除非那是瞎子。
宋陌川的皮囊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关注度。
只是面对上前来的姑娘，他只能回敬以一句很有礼貌的“抱歉”。
来旅行的游客一般也不是纠缠的性格，人家姑娘只是遗憾地看了宋陌川一眼，之后就走了。
宋陌川再往许念笙的方向看过去时，发现刚刚和她聊天的人里面多了两个年轻的男生。
看起来应该是大学生。
人家今晚看着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两位男生在长相上并不差，很有吸引女孩的魅力，穿搭上很潮流，说话时的眼神时不时会落在许念笙脸上。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的想法。
宋陌川不难看出他们对许念笙的好感。
只是即便是这样，宋陌川也没有要起身上前去的意思。
正如他一开始所想的那样，许念笙确实应该多和同龄人接触，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现在生出一些或许根本不存在的焦虑。
宋陌川确定许念笙早就已经放下了她刚成年时的一些情愫，少女对爱情存在幻想是很正常的事情，宋陌川依旧不后悔当初拒绝许念笙。
许念笙似乎和他们相谈甚欢，她一直在笑。
漂亮的人笑起来自然也是好看的。
不过后面许念笙在和别人聊天过程中忽然往宋陌川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她不知道和刚认识的小伙伴说了什么，就走回来了。
宋陌川迎上她的目光，小姑娘看起来有点兴冲冲，她问：“宋陌川，我们打算玩剧本杀，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难为她还能在要和别人玩游戏的时候能够想起他。
宋陌川笑了声：“不怕我过去扫你们的兴啊？我应该比你们都大好几岁吧？”
那边几个人看起来都是大学生。
“这都年纪有什么关系？”许念笙不解，她抓了一下宋陌川的手臂，“来玩嘛，我们玩个六人本。”
宋陌川没拒绝。
他随着许念笙一起过去，让人将桌子收拾了一下，几张小桌拼凑在一起，之后纷纷掏出手机来下载APP，拉群组队。
剧本杀这项游戏上，许念笙和宋陌川都不是新手，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坐在一起玩。
许念笙是一个心理素质非常好并且具有逻辑思维的人。
凑巧的是，坐在她旁边的宋陌川也是这样的。
两个人在提问环节先是一个个给在场其他人挖了坑，之后到了他们自己，又是各种抛问题和狡辩。
显而易见的是，在剧本杀里面，通常每个人都会有杀人动机并且具有行动过的痕迹，许念笙疯狂将嫌疑往另一位男生身上引，看着人家在疯狂解释，最后煽动其他人在投票环节将票投给他。
最后揭晓，许念笙是凶手。
但是六个人里面只有两个人投了她，投另一个男生的有三票。
许念笙乐呵呵去看到底谁给她投了票，结果一看，宋陌川和刚刚认识的小美女投了她。
她扭头看宋陌川：“你为什么投我，我觉得我逻辑上没什么问题啊？”
宋陌川嗯了一声：“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跟死者存在感情纠纷，虽然你是当天晚上第一个离开死者家里的人，但是不排除你在最后一个人离开后又回来的可能，你作为死者前女友，在他有现任的情况下还明显对他余情未了，会不会你也有他家里的钥匙呢？”
作为“死者现任”被投出去的替罪羔羊，那个男生发出被冤枉的哀鸣：“哥们你这么会推刚刚怎么不说啊？”
宋陌川看了他一眼，那个朝气蓬勃的男生，是在场对许念笙最主动热情的那个，刚刚玩本的过程中抽到情敌关系，互动也多。
“你没认真听，刚刚有人提出了。”
许念笙将目光看向投她的女生，她就是宋陌川口中那个提出许念笙是凶手的人，刚刚也是这个女生指出许念笙的角色和死者关系不一般的。
小美女说：“虽然你把我提出的质疑都解释了，但是我直觉觉得是你。”
许念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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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不冤。
玩完剧本杀，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许念笙身上套着宋陌川的衬衣，晚上的风确实比较大，吹在皮肤上凉凉的。
她没忍住小小打了个哈欠。
宋陌川问她是不是困了，许念笙点头。
于是两人起身和其他人道别，他们约着说这几天有机会可以再约着一起玩。
许念笙还回头和人家笑眯眯挥手说再见，全然是一个乐观开朗小女孩儿的模样。
宋陌川将人送到房间门口。
他说：“等下别玩手机了，早点睡觉。”
许念笙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头窝在椅子上开始批阅自己的朋友圈。
朋友圈一水儿的彩虹屁，许念笙看得心情大好。
她不常在朋友圈展示才艺，所以一下子炸出了很多人。
正想继续批阅朋友圈的时候，忽然看见宋陌川点了一个赞。
许念笙：“……”
催她睡觉来了。
睡前还想着第二天醒来继续骑马的小许，在醒来时看到外面天空灰蒙蒙。
吃完酒店送来的早餐之后，哗啦啦下雨了。
“……”
骑马计划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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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许念手机震动了一下。
宋陌川：【要不要上来看电影？】
47
许念笙没想到宋陌川自己住的那个套房里面居然还有个电影房。
只能说只要有钱, 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上去看看，现在下着雨，她根本就没有要出门的想法，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一整天也是很无聊的事。
不如上宋陌川那待会儿。
就算是看电影, 两个小时结束下来可以睡个午觉, 挺好的。
许念笙最近在疯狂造作, 都是些耗费体力的活动，现在要说停下来, 她的身体还真需要好好休息。
于是许念笙随便换身衣服就上楼去了。
宋陌川很快来给她开门，开门时许念笙还看见他发丝上在滴水，身上一股沐浴露的香味。
也不知道啥好人大早上洗头洗澡的。
宋陌川让许念笙自己进电影房里挑电影。
他在卧室吹干了头发之后再出现，明明是在室内, 许念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精心打扮的感觉。
但乍一看，就是很普通的穿搭。
同样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可能是不一样的效果，宋陌川身上那种漫不经心的精致感，但凡是在场的不是她，是别人。
这颗心可能就保不住了。
以小许在大润发杀了四十年鱼的冷酷无情来说，现阶段跟谁都有可能谈感情，跟宋陌川那是没点可能。
于是当宋陌川拿着东西进去时, 小姑娘自己占据了那个单人沙发，拿着遥控器在选片。
宋陌川将零食和饮料给她放在前面, “想看什么挑好了吗？”
许念笙抬眸：“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好歹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她多少要问一下人家的意见。
宋陌川说：“我很久没看电影了，你按照你的想法来挑，我都看的。”
许念笙在心里啧了声, 然后遥控器点到了一部比较老的片子，那算是她青春期的启蒙片, 倒不是说里面的剧情多什么，只是男女主之间的感情拉扯很带感。
有点想看。
但是许念笙还是毫不犹豫就跳过了这部片子，选了部新出不久的丧尸片。
这种片子，就适合他们这种要熟不熟的人来看。
宋陌川一个人占据了那张很大的沙发。
按照许念笙刚刚的观察，那其实是一张沙发床，沙发里面有一段是可以拉出来的。
“喜欢看这种恐怖的片子？”电影刚开场，许念笙就听见宋陌川问了一句。
她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宋陌川脸上，不太确定地问：“你会害怕吗？害怕的话我们可以换一部。”
宋陌川摇了摇头：“就这个吧。”
许念笙平时看电影口味还挺杂的，以前有一段时间甚至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点开那种电锯杀人狂的电影来下饭，那种电影经常会出现一些突然起来的惊悚画面，她自己几乎每次都会被吓一跳。
但是人是越菜越爱看。
许念笙近来也很少看影视作品，她得趁着假期这段时间好好玩，之后开学了还能不能继续逍遥快活还是另一回事呢。
现在在外面流浪，八月份回家休息，躺够了就开学。
以前听学长学姐们说从保研到之后研究生开学这段时间里，如果没有其他安排，这段时间就最爽的。
每天睡到自然醒。
许念笙一边往嘴里塞着零食，一边目不转睛盯着前面的投影。
宋陌川拿进来的饮料里有一壶热奶茶，算是这边的特产，一打开，周围都飘荡着奶茶的醇香。
许念笙时不时被突然出现的面目狰狞的丧尸吓一跳，整个人抖一下，但是眼睛倒是睁得很大。
要是她一个人在这里，胆子倒不至于这么大，但是旁边还杵着一个宋陌川，她就安心很多了。
中途许念笙抽空瞥了眼宋陌川，他的目光落在投影上，无论是多精彩刺激的画面，也不见他有多大反应。
“……”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可以说是非常安全，许念笙蜷缩在单人沙发上，不吃东西的时候双手紧握，看得出来很沉浸其中。
只是这部电影它后面是有槽点的，有点莫名其妙。
许念笙原本紧绷的情绪突然松懈下来，脑袋上甚至有点蹦出问号来的意思。
那个男主跟女主不是一对吗？他俩前面同生共死眼神拉丝儿的，这会儿为什么男主和女配亲上了？
许念笙：“……”
有的电影评分低不是没有原因的，拍丧尸片就好好拍，为什么一定要加点自己的创作在里面？
这种多方纠葛的感情就应该去正儿八经的爱情片，放在末日题材里面有种一颗老鼠屎掉入锅里的感觉。
许念笙没忍住走神了，偶尔看看宋陌川，然后在他发现自己偷看之前移开视线。
这电影还没有宋陌川好看。
小许同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宋陌川并没有许念笙想的那样沉浸在电影里面，电影房的灯光调暗了，电影的声音很大，视觉和听觉的感官有时候确实互相影响。
他当然会发现小姑娘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是那种目光不带着任何宋陌川能够察觉到的情绪，和她以前那种小心翼翼的打量不一样。
宋陌川很难不承认，他现在居然也会因为别人的视线而感到紧张。
只是即便紧张，宋陌川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外露。
电影到尾声，中间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有人在谈情说爱，宋陌川转头看了眼，发现许念笙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睡着了。
那张单人沙发其实并不小，许念笙窝在上面反而显得娇小了，宋陌川盯着看了片刻，确定她是真睡着了。
——
许念笙迷迷糊糊再有意识时，看着周围反应了好一会儿。
前面有盏小台灯开着，光线昏暗，许念笙身上披着毯子，她在旁边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一点开看时间。
下午四点多了。
“……”
睡一觉把午饭时间都睡过去了，现在差不多都到晚饭时间了。
许念笙饥肠辘辘爬起来，但觉得有点凉，又下意识裹了一下毯子。
发呆几秒，许念笙站起来，小心翼翼来到门口，开了门，脑袋往外探，客厅里是开着灯的，许念笙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一下子就明亮起来，她下意识眯了一下眼睛。
之后再眯着眼睛往外看，客厅里宋陌川背对着她在电脑上看着什么文件，右手时不时动一下鼠标，应该是在忙工作上的事。
听见后面传来动静，宋陌川转过身来。
许念笙注意到他戴了双金丝框的眼镜，那双眼睛里的攻击性忽然消失了不少，变得温柔起来。
也就更加的斯文败类。
许念笙刚睡醒，猝不及防被颜值暴击了一下。
脑子里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她相当欣赏的几位纸片人。
这个人设一旦代入，她脑袋混沌了一下，宋陌川已经开口了：“睡醒了？饿不饿？”
许念笙下意识敛了一下眸子，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宋陌川暂时放下了手上的事，看了眼时间，随后对许念笙道：“你先下去洗漱，完了给我发消息，我带你去吃饭，可以吗？”
许念笙点头。
之后宋陌川站起来，将许念笙送到了门口。
站在门口的时候，宋陌川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脑袋上，她睡觉的时候压到了头发，现在脑门儿上有一小撮头发直直竖起来，他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拨了一下那缕头发，给缕平了。
许念笙反应迟钝：“嗯？”
宋陌川：“没什么。”
之后就是许念笙进电梯回到自己所在的楼层，拿房卡开门。
在洗手间洗脸的时候，许念笙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件多蠢的事。
她在一个男人的酒店套房里看电影看睡着了，甚至睡了好几个小时，在那个过程里，她甚至没受一点环境的影响，睡得很香。
除了因为单人沙发靠得实在不太舒服导致现在脖子有点酸以外。
她对人的警惕性什么时候降到这么低了？
许念笙认真反思自己。
但人是铁饭是钢，她饿了，反思不了多久。
宋陌川说以前在这里尝过很不错的饭店，想带她去试试，许念笙觉得饭还是得好好吃。
因为下雨的缘故，走出外面的时候，外面的气温有点低。
这里白天和晚上的温度差本来就有点大，哪怕现在是六月底。
许念笙身上穿了件黑色的衬衣，长袖的，下半身是牛仔裤。
她最近练骑马，腿上磕磕碰碰，穿短裤不好看，而且现在穿短裤怪冷的。
只不过这样也不妨碍一些小美女在吊带裙外穿外套，等要拍照的时候脱掉外套，美美拍照。
宋陌川带许念笙去的那个饭店装修得很漂亮，确实适合游客拍照。
宋陌川说这里前两年重新装修过了，以前没这么漂亮，顺便也问了一下她需不需要拍照。
小许十动然拒，她饿了饿了。
满眼都是饭饭。
她不知道自己眼巴巴等着上菜的模样有多可爱，宋陌川轻笑了一声。
许念笙：“？”
他笑什么？
好在他们来得还算早，上菜的速度也快。
许念笙睡饱了之后胃口很好。
她是半点不想辜负美食。
宋陌川问她觉得味道怎么样，许念笙很实在地竖起了大拇指。
她吃得很香。
宋陌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和她一起吃饭的，一开始是作为她舅舅的朋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关照一下后辈，到现在，他自己被吸引。
在四年前，刚刚听到小姑娘的告白时，宋陌川是惊讶的，惊讶之余他也在反思自己，平时是不是做了让她误会的事。
他们之间的年纪差距在这里，让刚成年的小姑娘对他生出爱慕的感情，他起码有一半的责任。
但是现在，他们一个28岁，一个22岁。
宋陌川认为他们现在应该勉强处于可以考虑感情的年纪，但正如他一开始所说的那样，他的年纪和阅历摆在这里，无论怎么配平，对许念笙都是不公平的。
他瞻前顾后的东西更多。
但眼下最让人抓心挠肺的是，许念笙那根情丝，好像没有再动的意思，尤其是面对宋陌川的时候。
哪怕是面对昨天晚上的那些对她感兴趣的小男生时，她都能从人家的神态和话里看出人家对自己有好感。
宋陌川昨晚在回去的路上看着小姑娘毫不留情拒绝了两个男生加好友的申请，他当时还好笑地问为什么不加好友。
许念笙回答了一句：“他们加我又不是为了交朋友的。”
说着她还利落地给加了好友的小美女回了一个么么哒的表情包。
宋陌川：“……”
然而那点对异性的敏锐程度到了他这里好像消失了。
大概是因为几年前的拒绝以及上一次他和小姑娘开诚布公的谈话，宋陌川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他自己会沦陷。
他认为自己是一个面对两性关系很理智的人，尽管他承认荷尔蒙确实会影响一个成年人的思绪。
但他在听闻许念笙的旅程安排后立刻着手订机票和安排公司事务，之后出现在这里，这已经足以证明他的不理智了。
这顿饭吃得有点久，一来是许念笙确实饿了，二是点菜点多了。
许念笙努力了很久，最后和宋陌川看着剩菜叹气。
宋陌川起身结账，对许念笙说：“吃不完就算了，不要硬吃。”
小许同志看着剩菜露出了遗憾的神情，真的挺好吃的。
白天一场雨，晚上的天空有点灰蒙蒙，零星可见几颗星星。
许念笙查了明天的天气预报，说是阴天，没说会下雨。
只是天气这种事不好说，明天能不能去骑马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宋陌川倒是理解她对骑马的上瘾，只是和她说：“好不容易来这边一趟，要不要去看看别的风景？”
许念笙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打开手机看了眼自己的旅程攻略，之前其实是有一个看风景的行程的，只不过这几天沉迷练骑马，还没来得及开启下半段的计划。
反正小许有钱有闲，她爱在这里待多久就多久。
她不急。
但是她抬眸看向宋陌川：“你离开公司这么久真的没事吗？”
宋陌川回得漫不经心：“公司没有老板还是能转的。”
能转个鬼。
许念笙刚刚还刷到江特助的朋友圈说最近有点厌世了，还不是老板不在整的。
不过那朋友圈估计还是屏蔽了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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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面的评论，不仅是江特助，其他秘书姐姐也苦不堪言。
最近客户老是约不到老板谈合作，甚至还怀疑他们行川是不是怠慢客户。
说是宋总有私人行程，虽然大部分合作伙伴都能理解，但是解释久了，也不是个事儿。
老板还没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呢，他甚至都没告知自己现在在哪儿。
别人就算了，远航许总来约人的时候问了他们一句：“你们宋总最近怎么回事儿？电话不接，消息轮回，他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儿了？”
“……”
许锦言看着宋陌川的秘书团一问三不知的样儿，只觉得失望，还以为能来这里吃点瓜，没想到人家还指望他来透露宋陌川的行程。
许总失望地走了。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是知道得最多的那个，宋陌川最近没消息，显然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这会儿估计在追求小姑娘呢。
没能走在吃瓜第一线让许锦言颇感遗憾。
另一边，许念笙还在想行川是不是要倒闭，宋陌川要回家继承家产去了。
他看起来真是丝毫不在乎公司的死活。
虽然许念笙偶尔能听见他和别人通话，说的确实是公司里的事。
不过说到底，许念笙还是没明白宋陌川为什么会突然出来旅游，她想破脑袋也只能想出一点：那就是宋陌川这个老板在繁重的工作中终于变态，选择出来释放压力来了。
虽然许念笙也没看出来，这人到底哪里压力大了？
谢天谢地，第二天天气很好，许念笙穿上了自己的马裤，做好各种防护措施，精神奕奕去马场。
宋陌川依旧记得自己是她的教练。
许念笙在之前的练习里已经基本找回了骑马的感觉，她以前有过基础，之前练得狠，今天想尝试骑快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宋陌川当然看出了她的跃跃欲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念笙昨晚就说了想要尝试。
宋陌川没反对，许念笙的那匹马算是比较温顺，他们之间磨合得也还可以。
不过宋陌川依旧不放心让许念笙一个人，他骑着马跟在她身后。
这一天下来，许念笙意犹未尽。
早上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阴天，偶尔有风吹来，那种迎风驰骋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直到下午的时候出了点太阳，天空变蓝，一望无际的天空飘荡着几朵白云，配上绿色的草原，漂亮得像是一幅画卷。
许念笙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即便下马的时候，她腿一软又跪了。
这次宋陌川没来得及扶她，许念笙真跪下去了，结结实实给往这边走的宋陌川来了个大礼。
“……”
宋陌川弯腰将人扶起来了，他的语气里似乎听出了些无奈：“和你说了不要骑太久，现在腿还好吗？”
听到宋陌川这么问，许念笙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大腿内侧有点火辣辣的，穿了专业的马裤也不影响她废腿。
许念笙撑着宋陌川的手站起来了，又听见他说：“等下回去记得用药，明天先不骑了。”
他好像不是在和许念笙商量。
许念笙没说什么，她今天确实骑尽兴了，回到酒店后检查看了下，破皮了。
疼当然是疼的，晚上她发现小腿处又多了两处淤青。
“……”
有时候过于细皮嫩肉也让人苦恼。
许念笙叹气，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点开一看，是宋陌川给她发照片来了。
白天宋陌川拍她的时候许念笙是知道的，他就像是一个优秀的跟拍一样捕捉许念笙每一刻的美丽。
看到照片的时候，许念笙想起白天宋陌川拍照时的场景，他同样骑在马背上，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在拍她。
其实那个时候的宋陌川也同样帅气洒脱。
许念笙觉得有人愿意拍的话，宋陌川绝对是个优越的模特。
可惜她只是个不敢一直单手抓缰绳的小废物点心罢了。
宋陌川发了一段视频过来，视频里的许念笙英姿飒爽，在马背上看不出紧张，很酷。
许念笙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人自然是要趁着还年轻的时候多记录一下自己，免得以后老了，连跟小年轻吹牛时都没点素材。
许念笙很认真给宋陌川道谢，她是真心实意道谢，宋陌川愿意在这给她耗费时间，她哪有什么不满？
在被宋陌川严肃制止继续骑马之后，许念笙也被身体的疼痛打败，她觉得暂时确实上不了马了。
于是第二天他们的安排是去自驾游。
宋陌川借了一辆车，听他说车是马场老板的，人家对股东来借车这件事表达了衷心的欢迎。
许念笙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上，等着宋陌川带她去风景。
这边有好几个风景点很出名，要拍照可以说是非常出片，之前一直只注重防晒的小许同志今天都特地化了妆，在车上的时候拉开镜子补口红，小嘴还嘟起来臭美了一下。
她是相当期待今天的行程的。
至于之前私人聘请的导游，因为许念笙最近基本用不上他，人家心里过意不去，甚至还给她退了一小部分的费用。
“……”
许念笙之前也没想到，宋陌川在这里还能当导游使。
他们先去看了湖，许念笙小时候也会有被家里人带着出去旅游的经历，只是那时候父母带着孩子，她总觉得他们玩得是不尽兴的。
现在想想，以前小时候留她和阿姨在家，应该才是父母出门尽兴玩的时候。
有些地方可能不适合长久住，但是偶尔来一趟真是美不胜收，许念笙虽然没想过远离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这一刻也忍不住升起幻想，比如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之类的。
只不过念头刚刚升起，许念笙自己就否了，她剩下的假期还得用来去别的地方玩，不能光停留在某个地方。
下午他们去看了胡杨林，只不过这个季节的胡杨林并不是最漂亮的，大概九月底到十月份那段时间，这里一片金黄才是最漂亮的。
不过说起来，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美。
许念笙心情不错，回程的时候看宋陌川往驾驶座的方向走，她良心发现，问了一句：“要不我来开？”
宋陌川闻言，挑了一下眉：“你开？”
许念笙隐隐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她不太服气，说：“我在家有练车。”
只不过练车的时候借亲舅的车，她自己那辆崭新的不太舍得开，先拿她舅车库里的练练手。
为此她还挨骂了。
于是现在自信满满的小许坐上了驾驶座。
48
许念笙在踩油门的前一刻还是自信的。
只是开始开之后认真了许多, 这里是人少，但新手上路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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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的车技其实没什么太大问题，很稳，但是她开车开得少, 需要锻炼。
宋陌川一开始还开口和她说些注意事项, 后面看她开得还可以, 就没有再开口干扰司机了。
小许成功将车开回到马场。
顺便还跑去和自己这几天骑的马儿联络一下感情，人家正在吃饭, 看见她过来给了个眼神，不知道有没有将人认出来。
许念笙心情很好地走回去，宋陌川正在和马场老板聊天。
马场的老板是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士，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以及明艳大方的五官让她看起来充满着成熟的韵味, 可惜的是，身为同龄人，这位马场老板已经是一个三岁女孩子的妈妈。
宋总，单身。
人家的目光落在正往这边走来的许念笙身上，语气里带着调侃：“宋总日理万机的抽空出门旅游，总不能是单纯为了散心来的吧？”
宋陌川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视线范围内是慢悠悠往这边走的小姑娘。
他一时间没有说话。
“怎么, 看着是没追上？”马场老板和宋陌川这位股东已经很久没见了，但是前几年他们几个人也算是志同道合。
后面大家结束旅程, 各自回归四海，各自在各自的行业里发光发亮，联系并不多。
但当她准备搞一个马场拉投资的时候，宋陌川说可以提供资金。
于是他们每年会有些联系。
宋陌川眸里含笑, 和马场老板来了句：“不要在她面前乱说话，她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心思。
马场老板是这么理解。
但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看, 像宋陌川这样的男人出现在身边，这样无微不至，早几年她可能也是忍不住要误会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个小姑娘一点感觉都没有？
或许人和人之间的情窍的不一样的。
许念笙已经走近了，她和马场老板刚来的时候也是见过的，先是互相打了个招呼，马场老板笑眯眯问许念笙这几天玩得怎么样。
小许回忆了一下这几天，最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她确实玩得不错。
出来玩显然很耗费精力，但是一个本科毕业等着研究生开学的人出门挥洒自己无处释放的精力又怎么了，现在学长们好像也在放假，但是他们的放假跟平时比起来也没有好很多。
该忙还是要忙，论文的事哪里等得起放假。
不然到时候延毕真是不开玩笑的。
许念笙日常看他们在群里吱哇乱叫，已经提前感受到自己未来的日子了。
怪刺激的。
宋陌川和许念笙没有和马场老板寒暄太久。
他们两个人先去吃晚饭了。
回酒店路上，许念笙好奇起宋陌川的行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看江特助他们确实好像不太能离开老板的样子。
宋陌川闻言，目光落在小姑娘脸上：“怎么，现在是嫌我烦了，赶我回去上班呢。”
他这么说，许念笙觉得逻辑是不对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可你公司不管真的没事吗？”
这算算日子，是不是快一周过去了？
许念笙问完之后，旁边的人反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真打算住外面了？”
这个问题，最近四海为家的小许同志还真没办法回答。
她想了会儿，然后告诉宋陌川，自己还打算飞国外一趟。
她之前有个展一直想看，现在时间刚好也合适，许念笙想去看看。
宋陌川听完之后，来了一句：“不先回家吗？”
家是要回的，许念笙现在带的衣服就不合适，她得回去换装备。
“你该不会是想和我一起回去吧？”许念笙后知后觉。
“有什么问题？”宋陌川看上去神色不变。
许念笙忽然一顿，她说：“万一我在这里住上半个月呢？”
宋陌川看了她一眼：“我可以线上办公半个月。”
许念笙：“……”
这是跟她杠上了。
许念笙甚至有点怀疑宋陌川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他做事其实有点超乎她以前对他的看法。
只要想一下宋陌川那些可怜的员工，许念笙就忍不住为他们默哀。
许念笙本来还想说句什么，但是下一刻，她手机响了，来电的人是许锦言，她亲小舅。
她不知为什么，在接通电话之前看了一眼宋陌川，而刚好，宋陌川的目光也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然是看见了来电。
他也不说话了。
许念笙就是在宋陌川的目光下接通了电话。
“喂，小舅。”
许念笙话音落下，她小舅那边传来婴言婴语，元旦小朋友显然很有表达欲望，虽然还处在所有人不能听懂的阶段。
片刻后许锦言的声音才响起来：“你啥时候回家啊？”
许念笙实话实说：“没想好。”
许锦言：“你快回来，每天看你那朋友圈我受不了。”
他搁那儿上班，外甥女在外面逍遥快活。
许念笙到底是不管亲舅死活的，她说：“我不。”
说话可硬气了小许，她可不是那种被停了卡就得灰溜溜滚回去的人，小许作为远航股东，这几年的分红都在她自己的账户里。
许念笙是名副其实的富婆。
“你翅膀硬了是吧？”许锦言啧了一声，“外面是比家里好玩是吧？”
那确实是好玩。
许念笙和她舅打商量：“那这样吧，下次发朋友圈我把你屏蔽了行不行？”
“……”
她收到了来自亲舅的冷笑：“难道你真是天才？根本难不倒你是吧？”
那可不。
许念笙嘿嘿一笑，笑得很聪明。
紧接着她就听见许锦言在那头说：“你们一个个现在满世界往外跑，就留我一个是吧？”
许念笙这才知道家里现在只有她舅在带孩子，小舅妈出差去了，还是去的国外，时间上起码还有个三四天才回来。
元旦小朋友晚上哭着要妈妈，但那时候国外那边是白天，苏筱在忙，许锦言只能自己抱着儿子哄睡觉。
小孩开始认人之后，对爹妈都认脸，但是元旦小朋友久了没见着妈妈，他嗷嗷哭，先哼唧又哭。
许锦言心力交瘁。
他睡觉都得守着儿子。
孩子这玩意儿哭起来闹人，但睡着了肉嘟嘟的小脸蛋上还挂着豆大的泪珠，让人又想亲一口。
“你就算了，宋陌川那狗东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许锦言忽然想起了这么个人，“他都跑一周了，他公司是不是不要了，能不能先便宜我，我出钱收购。”
许念笙：“……”
她抬眸看了眼宋陌川，眼底不掩惊讶，她显然没有想到宋陌川出现在这里的行程不仅助理秘书不知道，连她舅也不知道。
显然许念笙在这时候脑子有点宕机，按道理来说她下一句应该和她舅来一句宋陌川就在她身边。
但是在话要出口那一瞬间，许念笙忽然觉得这话不太对。
不是一般的不对。
她不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多数时候说出口的话，还是要过一下脑。
只是宋陌川现在没有看她，他背对着许念笙，似乎根本不在意许念笙这时候到底会不会和舅舅提起他的行踪。
许念笙甚至有点怀疑宋陌川到底有没有听见她手机那头许锦言的话，但是在这样的距离以及还算安静的环境里，许念笙觉得他应该是能够听见的。
许锦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外甥女在进行什么样的思想斗争，也不知道他口中的“狗东西”这会儿就站在外甥女身边。
他继续做着美梦：“到时候你就不光是咱许家的大小姐了，行川那公司真让我说话，你小子以前在俞市横着走都没关系。”
许念笙：“……”
听得出来在画饼，还是那种又大又香甜的饼，许念笙听了之后内心没有半点波澜起伏。
她又看了眼宋陌川，人家听见有人在背后有这么惦记着他的公司，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你怎么不说话了？”许锦言自己说了半天，没听到外甥女那有回应，“你别是被你舅画的饼给吓到了，我开玩笑的，现在没那实力。”
许念笙：“……你也知道是画饼。”
许锦言：“那不然呢？我有点野心不行？倒是你，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的，好好想想你的假期还剩几天……”
没说完，被打断了：“大概还有60天。”
许锦言：“……”
破防人挂断了电话。
许念笙听见手机里传来的那一声“嘟”时还没什么感觉，直到她这次再抬眸，对上了宋陌川转身后的目光。
“刚刚怎么不和你舅说我在这里？”许念笙听见对方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
她抬眸，其实这时候他们周围的空间还是相当宽敞的，在室外，而且周围人并不多。
只是许念笙莫名觉得宋陌川回头的那个眼神充满了压迫感，语气也不像是平时听起来那么温和了。
许念笙后知后觉，她刚刚隐瞒宋陌川在自己身边这件事听着有点奇怪。
宋陌川的视角下，小姑娘眼睫颤了一下，随后给他解释说：“你没有和他们说，我怎么好说出来？”
许念笙的说法还是相当有理有据的。
尽管她也不知道宋陌川为什么不和别人说自己的行程，而她为什么又在无意中成为了唯一知道他行程的人。
这种以小许的脑袋暂时还理解不了的情况让她露出了不太聪明的眼神。
宋陌川似乎笑了声：“这么护着我隐私呢？”
他那一句话听起来甚至带着点许念笙陌生的语气，似乎更加温柔了，但又好像是她的错觉。
许念笙下意识往后挪了一小步，不明显。
但再抬头看宋陌川时，眼神下意识地没有往他眼睛去扫。
“我们快点走吧。”许念笙换了话题。
她总觉得现在不适合继续和宋陌川待在一起。
许念笙和宋陌川这本来并没有约在一起的旅程在各种刻意或者不刻意的巧合下出现了很多重叠的时刻。
有时候许念笙也会生出一种她这是一段双人旅程的错觉。
不过宋陌川之前说的要和许念笙一起结束旅程回俞市的话还是要食言了，他好像碰到了需要紧急回去处理的工作。
许念笙晚上的时候会习惯浏览一遍朋友圈以及各个社交平台再心满意足躺下床。
有时候甚至还会来一把睡前游戏。
这天晚上准备躺下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许念笙一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结果没几秒，敲门声继续响起。
许念笙起来踩着拖鞋往门口方向走：“谁啊？”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很耳熟。
“是我。”
许念笙不明所以开了门，看见宋陌川穿戴整齐站在外面，他看着像是要出门的。
看了一眼他的身后，黑色的行李箱。
“你要回去了吗？”许念笙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猜出来。
宋陌川嗯了一声，垂眸看她，小姑娘显然是准备睡觉了，长发披散着，身上穿着纯色的睡裙，布料看起来很有垂感。
即便现在素面朝天，她看起来也显然是一位漂亮的年轻女性。
已经不是宋陌川以前当成妹妹照顾时的模样。
“公司有点事情，要回去看看，买的是凌晨的航班。”
许念笙闻言，跟着点了点头，“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她没什么想法，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是约着一起旅游的，现在人家要先回去没什么问题。
不过宋陌川特意下楼和她说一句，怪有礼貌的。
再迟点她就要躺下睡觉喽。
宋陌川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忽然冲许念笙轻笑了声，发出了很轻的气音，他说：“好歹我要回去了，你也不表达一下你的不舍，明天可没人陪你去骑马了。”
许念笙本来也觉得没什么，但宋陌川这么一说，确实，接下来她要失去一个骑马搭子和饭搭子了。
浅浅遗憾了一下，小许再抬眸，眼神里多了点不算很真诚的不舍：“你那匹马能借我几天吗？”
宋陌川在马场的那匹马是他私人的，很酷很帅，许念笙这几天看他骑马，不止一次眼馋了。
“不能……”宋陌川婉拒了，“你现在的技术还不能。”
因为太菜借马被拒的小许觉得有点可惜，最后冲着门外的人乖巧挥手：“那拜拜了，一路顺风。”
她眼神里没有带太多情绪，反而是站在她对面的宋陌川眸子里深沉了些，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和小姑娘说了再见，让她照顾好自己。
之后许念笙关上房门，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床上去，而是面对着门深呼吸一下，她不得不承认刚刚宋陌川那个眼神多少有点像渣男。
那种要撩不撩的感觉，跟郑文静以前迷恋的男主播一个死出。
好半晌，许念笙慢吞吞回到自己的床上，打算关灯睡觉来着。
她也就没有听见，在她离开门口好一会儿，走廊处才响起了轻微的行李箱轮子在地面上滑行的声音。
这边酒店的环境确实很不错，许念笙住了几天之后甚至觉得啥事不干光待着在房间也很舒服，从窗外看出去就是很漂亮的风景。
睡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看外面。
许念笙今天醒来在床上滚半天才想起来，骑马搭子已经回家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发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宋陌川有给她发消息，说他已经下飞机了。
许念笙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结合昨晚宋陌川临走前在她房间门口道别以及现在手机上看到的消息，她诡异地升起一种错觉。
宋陌川像是在报备。
“……”
许念笙刚刚开机的脑子还不太好使，手指放手机上好半晌都没想好要回复什么。
最后给他回了一朵小玫瑰。
表情包真是人类网络社交上一项伟大的发明。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在她觉得这已经是上班时间的情况下，宋陌川还是很快就回复了她的消息。
只不过是另外的话题了。
宋陌川：【起床了吗？】
宋陌川：【有家店的早餐挺不错的，没时间带你去吃，给你点了个外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念笙本来还没开始思考早餐的问题，确实这几天都在各处探索这边的美食。
但这里又不是一个小地方，几天时间怎么可能完全探索完。
而且说实话，一个人旅游但是什么都想吃点的情况下，确实会造成些没必要的浪费。
前面几天有宋陌川在，许念笙觉得还行。
现在人走了，吃饭也成了一个要好好思考的问题。
许念笙觉得自己还能在玩几天，于是在手机键盘上啪啪打字：【能把你之前觉得不错的饭店都推荐一下吗？我这几天去吃。】
一句话最后又给配了朵小玫瑰。
但是她大概一句话给宋陌川干沉默了。
好半晌都没有等到回复，许念笙洗漱完了伸个懒腰的时候手机响了，说是外卖到了，会由酒店的机器人送上楼。
没一会儿许念笙就开门拿外卖了。
外卖的包装看起来倒是很豪华，许念笙放桌子上打开，发现几乎每一份的量都不多，但是包装盒是挺多的。
许念笙拍了张照片发给宋陌川，再加上一个表情包。
一只双爪合十的卡通小猫，配文是“谢谢老板”。
宋陌川还没回，许念笙自己上外卖软件查了一下这家店，看买家评价里的图片，分量明显比她现在到手的要多。
许念笙陷入思考。
不过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是宋陌川发过来的一个文档。
她下意识点开，上面的文字看起来都是些饭店的名字。
“……”
她往上拉了自己刚才的聊天内容，后知后觉发现宋陌川可能是刚才看到她的消息后去整理文档了。
他真严谨。
许念笙想回消息的时候，宋陌川打电话来了。
“喂？”
“笙笙，那家店的东西都挺不错，不过点太多你吃不完，我让商家将分量都减半了，”宋陌川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果还是吃不完，就不要硬吃。”
许念笙看了眼充实的桌子，难怪呢。
吃人嘴软的毛病这时候出现了，她不自觉放轻了声音：“谢谢你的早餐。”
“刚回去就忙工作了吗？不睡觉吗？”许念笙到底不是自闭小女孩，她很顺其自然去关怀一下请吃饭的好人。
宋陌川下飞机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的话，那他回到家起码也得是五点之后的事，现在十点不到已经在上班，这个睡眠时间可想而知。
“在飞机上休息过了。”
事实上，宋陌川下飞机后回到住处洗了个澡，天刚亮就又出门了。
现在桌面上的冰美式已经见底。
许念笙听声音听不出宋陌川的疲惫，但她猜宋陌川今天应该很忙，于是很懂事提出结束通话。
“那我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工作，注意休息。”
同样嘘寒问暖的话许念笙基本是信口拈来，家里有两位爆金币的金主，她的人设就是乖巧懂事的小女孩。
舅舅爆金币主要体现在转账。
舅妈则主要体现在每个季度的首饰和衣服。
自从许锦言结婚这两年多来，许念笙的生活水平那是直线上升。
宋陌川在挂电话前笑了声，之后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他说了声请进，之后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而宋陌川在看见他之后站了起来。
“爸。”
许念笙是后面和许锦言聊家庭电话的时候才知道宋陌川这么着急回去不是因为行川有什么事，是宋氏集团。
不过许锦言说起这个事的时候并不是专门和外甥女说的，他在和老婆聊天，两位老总在聊这件事时不用顾及什么公司机密，毕竟都不算是他们自己公司的事。
许念笙自己听着总结出来了，宋陌川这几天是忙着在宋氏总部做项目。
可以简单理解为，太子爷回去为家族企业打工。
宋陌川的身份向来是公开的，他自己年纪轻轻就在外面开了公司，虽然发展得很不错，但是和家里的企业和资本比起来，还是不够看。
他的能力摆在那儿，早晚也是要回去接手家里的公司。
许念笙听许锦言他们说，宋陌川忙着收购哪个公司，那个项目算是他回归自家公司之后的第一个项目，宋董有心给他铺路。
宋陌川快三十岁了，他又不是那种需要从公司底层做起磨炼一下的富二代，他一回去就注定万众瞩目。
许锦言还在说宋陌川最近办的这个项目是真的天时地利人和。
许念笙听完倒是能理解宋陌川为什么之前走得那么急了。
继承家业，换她她也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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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的草原之旅总体很是美满, 尽管中途的时候有宋陌川的加入与退出，但对她来说其实影响不大。
后面几天她自己去骑马，去逛风景，去探店。
除了花钱就是累。
小许同志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特种兵了, 这会儿应该回家好好休息几天。
于是在离开前一天, 许念笙来马场和自己骑了几天的马告别, 顺便也和宋陌川的马聊聊天告别。
宋陌川那匹马很高冷，不太爱搭理人。
许念笙觉得它还没它主人讨喜。
要走的时候碰上马场老板, 她三岁的女儿扎着两个小揪揪在一边玩，脸蛋有点红，眼睛很大，像年画里的福娃娃。
很可爱。
既然碰上了就免不了要寒暄两句, 许念笙也没瞒着说自己结束旅程的事，美女老板笑眯眯和她说欢迎她下次再来玩。
机票买的是傍晚的时间，许念笙早上吃了个早餐之后收拾行李，后面觉得时间还早，又是逛街买点东西。
出门一趟，总归是要给家里带点特产什么的回去。
回家的事情和家里说了，问要不要来接她, 许念笙拒绝了。
她都这个年纪了，自己回个家能有什么事儿？
许念笙还是带着眼罩上的飞机, 碰上气流颠簸，她睡得不是很好，并且航班还多飞了会儿，落地的时候外面下着雨。
“……”
不可避免淋了点雨。
推着行李出去时, 许念笙还在想是直接回家还是先去吃个夜宵。
饿了。
但是外面雨这么大，她又突然没了心情, 拿出手机才发现许锦言给自己打过电话，也发了消息，就是问要不要让司机来接她的。
这个点下大雨，打车也不容易。
许念笙还是觉得不用。
她往外走，想着先叫个网约车，结果和一群人对着雨帘兴叹了会儿，许念笙打了个哈欠。
手机里网约车排队显示前面有几十个人。
“……”
好像今晚人还挺多，许念笙在机场里感受到人流量了。
最近各地都在趁假期搞旅游宣传，很多人开始全国各地跑，尤其是放假的大学生以及即将结束高考的学子们。
许念笙转身打算找个地方待会儿，都堵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结果下一秒，听见有人在喊她。
许念笙第一反应是听错了，没理，结果紧接着，声音越来越近，有人拍了她的肩。
她转头，待看清人之后猝不及防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许念笙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在机场碰见宋陌川这件事怎么看都显得有几分玄幻。
宋陌川现在的穿着很正式，像是刚刚从谈判桌下来的那样。
乍一眼看见宋陌川，许念笙有种好久不见的错觉，但其实也就几天时间。
他说：“刚才送客户来机场，听说你今天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的航班，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你。”
许念笙听完宋陌川的话之后，眨了一下眼睛，她高考语文成绩挺好的，阅读理解这事儿做起来没什么压力。
宋陌川是送人来机场顺便接她的。
但是手机上没有宋陌川的消息，还有他是从哪里知道她今天回来的？
她舅说的？
这人咋啥事都往外说。
许念笙还没打算说什么，宋陌川已经伸手过来要拉她的行李箱了。
“跟我过来吧。”
“等下。”不过宋陌川突然又顿住，喊住了她。
许念笙脚步顿住，转身看见宋陌川在脱外套，他那件西装外套被递到许念笙跟前。
“衣服淋湿了，挡挡。”
许念笙这会儿后知后觉低头看了眼，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女士衬衫，胸口别了个金色小提琴的胸针。
刚刚淋了点雨，身上衣服自然也没能幸免，许念笙长发披散，她没注意到沾水后的衬衣有点透，现在低头，她隐隐能看见透出点里面的黑色。
“……”
她抬眸看过去，宋陌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举动和眼神都透露着他的教养和绅士。
许念笙迟钝了片刻，接过了宋陌川的外套。
她身上还背着一个背包，宋陌川也很自然而然地将背包接过来放在行李箱上。
许念笙穿上的宋陌川的外套，说实话，刚刚从他身上脱下来的，外套上带着宋陌川的体温，许念笙甚至还可以闻到属于宋陌川的那股淡淡的香水味。
就像是雨后清茶，清淡但是又带着存在感。
许念笙将网约车取消了，前面还有十几个人到她。
宋陌川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身上那件衬衫大概是按照他的身型定制的，很恰到好处，许念笙一抬眼就能看见什么叫做宽肩窄腰翘臀大长腿。
“……”
阿弥陀佛。
站在宋陌川的车旁时，许念笙看着他将她的行李箱往后备箱放，之后她很懂事往副驾驶座走。
许念笙到了车上，她的脑袋终于开始转动了。
“宋陌川。”她转头喊了声。
宋陌川上车比她迟点，这会儿在系安全带，听见她的声音之后也转头看向她：“嗯？”
“谁跟你说我这个点航班的，我舅吗？”
宋陌川大概猜到了她要问这个问题，轻笑了声：“你觉得我还能从谁那里知道你的消息呢？”
他怎么还反问了一句？
那到底是不是她舅啊？
“那你没给我提前发消息说，万一我先打车走了，你不是白等吗？”
宋陌川听了她这句话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子弯了一下。
“我这不是等到了吗？”
许念笙：“……”
那句话之后，她就不开口说话了。
宋陌川在车里放了音乐，他的车里是放了车内香薰的，混着一股淡淡的咖啡味，闻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头晕。
车子驶入雨帘，舒缓的音乐搭配着雨和车前的雨刷，还有车内的味道，许念笙觉得心情平和。
但不妨碍她脑子里想过的事很多。
离职之后，她和宋陌川见面的频率应该减少，事实上也是这样的，但最近她碰见对方的时间地点都很不对劲儿。
小许现在的脑子就不太适合想那些要猜心思的事，像旅游认识的男生，有其他苗头的许念笙很快就能和人家说清楚，能看懂人话就留在列表里，看不懂人话的就干脆利落删了。
只不过碰见的人目的性都太强，很容易区分出来。
回到她这里，她这个段位就别想跟谁玩心眼了。
许念笙安安静静坐了一路的车，最后看着车停在她家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的权限和手机连着，许念笙自己也能开，就是车开进去了，宋陌川要送她上去时，许念笙迟疑了。
宋陌川：“怎么了？”
许念笙：“我可以自己上去。”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对方也一时间没有说话，车库这边的声控灯倏地灭了，周围陷入黑暗。
许念笙只听见黑暗中有人发出气音般的轻笑，之后他说：“怎么，怕被误会啊？”
倏地一下声控灯又亮起来了。
车库的声控灯相当灵敏。
许念笙对上宋陌川含笑的眸子，他看着坦坦荡荡，反而衬托许念笙自己好像有点草木皆兵。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就听见宋陌川说：“放心，你舅不会多想的。”
许念笙：“？”
问题是她舅会不会多想吗？
宋陌川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了许念笙的行李箱，自己就走在前面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熟悉这里。
许念笙都不知道，在她大四之前的那三年，在她不放假的时候，宋陌川到底有多频繁出现在这里。
要说之前她还什么时候见过宋陌川，那大概是在她舅的婚礼上。
那不是在假期办的婚礼，许念笙还是请假回来参加的婚礼，那时候宋陌川是伴郎，许念笙在台下自己一个桌。
是的，她之前说了句想单独搂席，她舅和舅妈当时不晓得啥想法，真给她在一个无人角落单独开了一桌。
当时出席他们婚礼的有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连位置都各有讲究，许念笙作为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单独搂席，给后面路过的小孩儿都给羡慕坏了。
参加婚礼后许念笙就回校了，她甚至只是远远看了宋陌川一眼，那时候看着他还会有种胸腔猛然涌上一股酸涩的滋味儿。
还是后来才放下。
许锦言看着从车库上来的两个人，先是陷入沉默，而后宋陌川自然而然跟他们夫妻打招呼，而许念笙同样在打过招呼后，先上楼了。
“不是，怎么是你送许念笙回来的？”许锦言终于张口，他有点看不懂。
苏筱的目光也同样看过来。
宋陌川迎上他们的视线，眼神坦然：“在机场碰见了，顺路送她回来，怎么了？”
他说起来这个，许锦言一下子就想起来宋陌川最近忙的事儿了。
“你们那合同签了？”
宋陌川：“签了。”
显而易见，宋总，或者说宋少，人家现在是更上一层楼了。
许锦言是个懂事的，他招呼人坐下来，“来来来哥们坐。”
宋陌川一坐下，很快享受到许总亲自倒水的服务，这还不算，他将自己玩得很好的儿子一把放到他怀里。
元旦小朋友：？
还没反应过来的小朋友已经被人托住身子，他仰头看了眼，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会不会认人，但元旦小朋友确实没哭闹，乖乖待在宋陌川怀里。
“你看看你干儿子多喜欢你。”
许总还在逢场作戏般给好兄弟谄媚两句，甚至不惜连儿子都用上了。
殊不知宋陌川在听见“干儿子”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
只不过这点表情变化估计就仰头看帅哥的元旦小朋友能看见，圆润的小朋友也看不懂大人的表情变化。
许念笙是换了身衣服才下楼的，手上搭着宋陌川的外套。
她将衣服还给人家，宋陌川自然而然接过了。
刚刚许念笙回来披着宋陌川的外套，许锦言和苏筱都看在眼里，只不过许锦言没想多，借个外套的事。
虽然他现在不会给别人借自己的外套，但是外甥女要找他衣柜借两件衣服又不是什么问题。
苏筱倒是多看了眼，在许念笙将宋陌川送下停车库时，她还和许锦言提了句：“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人怪怪的……”
许锦言：“？”
“哪怪了？”
许锦言平时在社交场合察言观色什么的都没问题，但坏就坏在他对身边的人刻板印象太重。
苏筱也说不出什么来，她觉得大概是最近和老公聊八卦聊多了，现在看见宋陌川身边出现个女孩都觉得不太对劲。
许念笙送宋陌川到停车库，之后她在车旁边站住。
“那你回去注意安全。”很简单的一句话。
宋陌川垂眸看她，“知道了，今晚记得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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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
“拜拜。”
许念笙看着宋陌川的车驶出车库，自己再上楼。
任何一个经历了长途旅游的人都会累，精神充实了，身体被掏空了。
许念笙也不例外。
她今晚还真是早睡。
只不过另一边，宋陌川回到家里时已经不早了。
将车钥匙和手中外套随手放好，扯开领带，再解开两颗纽扣，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往后仰，神色里透着疲惫，头顶天花板上光线有点刺眼。
好一会儿，拿出手机点开某个人的聊天窗口，想发句什么，但思来想去又觉得突兀且不合适。
怕唐突，但又担心一直维持现状。
他最近确实是忙。
今天也确实需要送客户到机场。
只是送人到机场这种事，一般来说也用不着他自己来，而且在送客户到机场之后，他等了挺长一段时间。
在那个他认为最有可能等到人的出口。
有时候人会给自己一种心理暗示，比如今晚，他在没有和小姑娘沟通过的情况下，能够在俞市那么大的机场等到她，换句话来说，是不是说明他们其实也算有缘分。
只不过真正看到人时，那一瞬间的喜悦并不作假。
有些心思即便他从来没有细究过，但是也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
——
许念笙睡一觉起来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她下楼去找吃的。
白天家里基本上就是她和一个半岁小孩在家，还有照顾孩子的阿姨们。
许念笙人在家，也就抱着清醒后的元旦小朋友去联络一下他们的姐弟之情。
爹妈基因好对孩子长相真是起着决定性作用。
许元旦现在长得那叫一个粉雕玉琢，小脸蛋圆润得让人忍不住亲几口。
许念笙也是这么做的。
吸小孩实在是太好玩了。
当然，小孩哭了就不好玩了。
在家躺了几天，晚上等舅舅舅妈回家吃饭，他们偶尔还给打包点甜品回来，许念笙总有种自己也是几岁孩子的错觉。
之前说想去看的那个秀，许念笙也约到了一起前行的朋友。
在家躺没几天的小许又要出门，这次去的是法国。
她自己只会几句蹩脚的法语，但是同行的大小姐们里有位是法语硕士毕业的，其他人多多少少也带着点基础。
有位姐们直接包了私人飞机，许念笙连赶航班都不用了。
她这次玩得还算开心，许念笙的年纪不算是最小的，但是她颇受照顾，当然这里面大概还有点她舅和舅妈的原因在里头，但是小许同志还是相信自己具备着些人格魅力的。
大家的酒店都订在一处，许念笙订了个小套房。
不过也有人在这边有房的，直接住家里了。
她不常出国玩，除了看秀之外的行程，她是跟着她们一起玩了两天，然后就是这两天，小许跟着她们去开了个泳池party。
有钱确实为所欲为，许念笙对欧洲人有点脸盲，但是到场的帅哥美女有不少都有点说不出的眼熟，像是社交平台上有点名气的那种。
许念笙出门没带泳衣，还是在这边买的，许念笙买的款式在这边算是比较保守，下半身是黑色的小短裙，眼前一群穿着泳裤和比基尼的年轻男女在泳池里狂欢，年轻的身体就是好看。
小许很有先见之明给自己戴上了墨镜，然后裹着浴巾半躺在椅子上，旁边小桌放着果汁，泳池旁边的音响很大。
挺好玩的，就是小许自己有点放不开。
手机拿在手里，许念笙拍了几张照片，但是今天没有打算发朋友圈。
许念笙这张脸不管是在亚洲人还是欧洲人的审美里，都算是有辨识度。
她不习惯在这么多人的泳池里玩，但中途似乎有人注意到她。
一位卷毛小帅哥坐到她旁边搭讪，甚至在问清楚她是中国人之后用不算熟练的中文在和她交流。
许念笙戴着墨镜，目光扫过人家的身材，很健美的小帅哥，笑起来很阳光。
他很健谈，尽管中文不算很熟练，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时不时掺杂两句英语。
许念笙和他算是相谈甚欢。
聊天才知道，小帅哥曾经在中国留学，毕业之后才回来，他还问了许念笙具体是哪个地方的人，说以后去找她玩。
到最后许念笙甚至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泳池派对，许念笙甚至没下水，她后面喝了杯鸡尾酒，度数不高，她也不敢喝高的。
一起来的大小姐们都玩嗨了。
但是有人还惦记着许念笙，有个自己走路都晃悠了，跑过来叮嘱许念笙少喝点酒。
还有个比许念笙年纪小的，她是在法国上大学，但人家身高178，交了个法国男朋友，她专门给许念笙说了句困了就上楼睡觉。
许念笙点头。
她甚至都有点怀疑她出门前，是不是她的舅舅或者舅妈找人家托付孩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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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池派对举办的地点就在酒店，许念笙没什么不安全的。
确实有人端着酒杯要来和她搭讪，邀请她去跳舞之类的，只不过许念笙今晚兴致不高，她婉拒之后拿手机刷着同行女孩的朋友圈。
她在别人的朋友圈看到了自己。
出门玩不可能不合照的。
许念笙看到一张在酒店门口的合照，发合照的姐妹真的很贴心，所有人都帮忙p了。
她差不多的时候打了个哈欠，想着该上楼睡觉了。
于是将最后那口鸡尾酒也喝了，起来往里面走。
往里面走的过程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没看。
路过前台的时候低着头，听见一道很好听的男声在说法语。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只看见前台那边有个男人的背影，从背影看就知道是个亚洲人。
还是个身材比例很不错的亚洲人。
只不过可能因为喝了点酒，许念笙现在有点困，连带着看东西都不算太清晰。
她没有在意，自己先进了电梯。
电梯这时候人还是有的，许念笙站到最里头。
这个点都知道楼下有泳池派对，像许念笙这种装束不算奇怪。
她的电梯停在自己的楼层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许念笙慢吞吞走出来，开始找自己的房号。
这里的设计有点让人头晕，许念笙甚至有时候会分不清左右，真不对着标识走，她可能都找不着路。
许念笙没有注意到在她出来之后没几秒，旁边的电梯也开门了。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房号，想要开门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听起来不像是女性。
而许念笙同行的朋友里面有两三个和她是住在同一层的。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随后目光顿住。？
待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张起码许念笙认为不应该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脸时，她还觉得自己在做梦，或者是喝了几口酒导致出现幻觉。
但是幻觉里出现宋陌川这个人本身就很不对劲儿。
许念笙不确定自己眼神没有出错，但跟前的人还是存在。
他甚至还发出声音了：“笙笙。”
“……”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许念笙这样问自己。
然后前边离她本来还有几步距离的人又往前走了两步，更靠近了，许念笙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浴巾。
她后知后觉今晚穿得不是很能出门。
“没出现幻觉。”跟前的人回答她。
许念笙：“？”
没出现幻觉那就是见鬼了。
许念笙觉得最近碰见宋陌川的时间地点都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按照人类社交礼仪，许念笙是要问一句宋陌川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但是不凑巧就在这时候，电梯那边传来说话的声音，说的是中文，声音来自于某个和她住同一层楼的朋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两个人。
许念笙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她居然会觉得心虚。
心虚之后脑子似乎也跟着抽风一样，她刷开了自己的房门，随后一把将跟前的男人扯进去，随后再关上门。
直到门口谈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再远去，最后传来两声关门声。
许念笙松了一口气，身后却忽然传来轻笑：“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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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笙后知后觉, 发现宋陌川就站在她身后，很近的距离，加上他在身高上比她高得多，这会儿低下头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更近了。
最重要的是, 她进来时还没来得及开灯, 屋内只有前面落地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光线昏暗，愈发显得暧昧。
这一回头, 许念笙莫名觉得周围的空间变得逼仄起来。
宋陌川的问话也同样如此。
这个距离，许念笙勉强可以看清他的唇。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过分好看的唇。
看起来应该很软。
许念笙刚刚在楼下看了不少男人女人的躯体，这时候脑子里不可避免还浮现些画面。
她敛了一下眸子说：“她们都认识你，我怕解释起来麻烦。”
“为什么觉得解释起来麻烦？”许念笙听见头顶传来声音, “我们是什么需要解释的关系吗？”
许念笙：“……”
他们是什么关系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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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人的联想能力。
那几位大小姐多爱吃瓜许念笙深有体会，真让她们看到点什么，等传回去就不知道是什么版本了。
何况，许念笙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抬眼对上宋陌川的眸子，他眸子里含着笑意。
“你……为什么在这里？”许念笙总觉得这种巧合落在她和宋陌川的偶遇上，又实在是说不通。
她现在已经没那么爱胡思乱想了, 但这种矛盾拉扯着，许念笙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面对许念笙的问话, 宋陌川蓦地抬手伸到她跟前，在许念笙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替她提了一下身上的浴巾。
许念笙低头看了眼，刚刚拉宋陌川进来时没有注意到，她上身裹着的浴巾滑落下来, 前面一片好风光。
她那泳衣说是保守，但那也是相对而言的, 小许的身材摆在那儿，她在楼下泳池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偏偏这时候面对宋陌川觉得浑身不自在。
脸颊陡然升起点温热，许念笙觉得从脸蔓延到脖子以下的肌肤都是温热的。
门内尽管没有开灯，许念笙也不确定宋陌川究竟都能看见什么，但羞赧的情绪还在升温。
“我的房间也在这层楼。”宋陌川拿出了一张房卡，显然和许念笙手上的那张长得差不多。
许念笙顿了一下，忽然又小声问了句：“那你知道我在这里吗？”
宋陌川说：“你看看手机。”
许念笙闻言，将一直在手里的手机拿到跟前，刚解锁之后就看到宋陌川给她发的消息。
大概意思是问她是不是在现在这个酒店。
显然和许念笙一起出来的那些大小姐里面也有人和宋陌川加了好友的，看她们的朋友圈就知道许念笙现在在哪儿。
许念笙张了张口，想说句什么，但是宋陌川先开口了，他轻笑着问：“泳池派对好玩吗？”
“……”
她底气不是很足，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还没结束，你要不要下去玩？”
许念笙刚刚在下面都有法国美女搭讪，更不要说宋陌川了。
他的长相在欧洲这边绝对属于男女都吃香的程度。
宋陌川没说话，但是目光落在她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念笙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和姿势都不能再维持下去，她动了一下，转过身面对门，她说：“那你回房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拧开了门，等着宋陌川走出去。
宋陌川没急着走，反而问了句：“明天还和她们约好一起玩吗？”？
许念笙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宋陌川问的是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
她点了点头。
事实上，看完秀之后，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安排，连回程的时间都没办法约在一起，就更不要说会不会天天约一起出去玩了。
许念笙也不是那种在外要时时刻刻有朋友陪在身边的人，她明天的安排其实就是自己出去外面逛逛。
但是潜意识让她觉得不需要和宋陌川交代太多。
宋陌川没说什么，他从许念笙的房里出去，站在门口和她说了句晚安。
许念笙关上门，顺便伸手捂着胸口深呼一口气。
她很难说最近是怎么回事，只是不太想看见宋陌川。
倒不是讨厌他，就是下意识觉得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经常见面的关系。
许念笙没有问宋陌川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法国，这说起来也不关她事。
好一会儿，许念笙开了室内的灯，她卸妆洗澡之后，睡前看了眼朋友圈。
发现大概是在几个小时前，江特助的朋友圈晒了张推着行李箱的图，说到法国出差。
评论区出现好几位让帮忙代购的秘书姐姐。
那看来是有工作。
宋陌川确实偶尔会到欧洲这边出差，他属于全年满世界飞的那种老板，只是既然宋陌川住在这里，那江特助呢？
许念笙想了想还是去找江特助打听了一下，结果消息发过去很久没等到回复。
人可能是睡了。
许念笙没纠结太久，她也困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许念笙发现江特助大概是在凌晨三点回了她的信息，他说他还没上飞机呢。
还给许念笙发了他的乘机信息，航班时间是国内时间早上十点左右。
给许念笙回消息的时候江特助大概已经在机场了。
因为时差问题，许念笙当时正在呼呼大睡。
她没太明白，宋陌川提前过来是为什么？
没能将事情想明白的小许选择忽略这个问题。
昨天虽然没想好今天的行程问题，但醒来之后有朋友问她今天要不要一起逛街，这是打算购物了。
许念笙想了想，就和人家约一起了。
她也有代购任务。
逛街的下场就是累断腿。
人一旦有点钱，看上什么东西那是随便卡一刷就拿下。
这边的饮食其实没有很符合许念笙的饮食习惯，但是试着吃几顿也没什么问题。
许念笙回到酒店就累躺下了。
有事情做，脑子里就想不起太多东西，许念笙一边忙着购物，一边忙着在这边看风景。
人也是风景。
有时候就应该出门看看外面的帅哥美女。
许念笙想想自己这辈子光出洋相了，洋嘴倒是没亲一张。
小许颇感遗憾。
她一整天就是出去一趟回来一趟，没有碰见宋陌川。
倒是江特助给许念笙说了他们这两天的大概安排，宋陌川确实很忙，这么看他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巧合。
许念笙回程的机票就在后天，来的时候虽然大家都约着一起，但是回去时间就看各自的安排了。
法国有房的那位大小姐打算小住一段时间，包了私人飞机过来的那位在看完秀之后不久就回去了，她还要管理公司，还有位因为家里安排了相亲被催着回去了。
许念笙没什么想法，打算再玩一天。
她现在住的这个酒店地下有个装修得很不错的清吧，许念笙前两天跟着她们去过一次，里面还邀请了乐队驻唱。
许念笙喜欢那个乐队的贝斯手，很帅。
那种像二次元走出来的那种帅，冷白皮配上绿眼睛和金发，简直无敌。
现场冲着他去的客人也不少。
为了去欣赏一下帅哥美女，她也愿意花钱点两杯酒然后在那坐上两小时。
许念笙一个人坐在那，前面的调酒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朵红玫瑰送给她。
看起来有点像魔术，但确实很梦幻，许念笙没忍住笑了声。
调酒师用英文称赞她笑起来很美，像天使。
许念笙今天穿了件很寻常的白裙，估计是因为这裙子让人家夸起来了。
现场气氛浓厚时，有富婆直接往台上扔钱。
许念笙离着不远，跟着所有人欢呼起来，双手鼓掌。
不知道是不是点的两杯酒比较好喝的缘故，许念笙没有喝出多少酒味。
那个乐团的成员后面还下台互动来着，主唱小姐姐和贝斯手都有来到许念笙周围，贝斯手亲吻了许念笙的手背，之后又重新回到舞台上。
这种场合，很难说没有点荷尔蒙上头之后的心动。
但是许念笙在看到后半程的时候就离开了，人对审美上排行靠前的人或物都会抱着点欣赏的心态，但欣赏归欣赏。
许念笙前一天还在口嗨说要亲洋嘴，现在忽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说到底都是男人。
许念笙进了电梯，按了楼层之后就站在后面靠墙了。
从这里往上，电梯停了两三次，许念笙也不着急，每次电梯停下她就抬眸看楼层，酒精麻痹小脑的那种感觉后知后觉涌上来。
她慢吞吞从电梯里走出去，脑子算不上完全清醒，但看路和找房间不成问题。
只是走过拐角，她在自己房门前看见了一道人影。
“？”
许念笙的高跟鞋响起时，那边的人转身看过来。
看清人脸之后，许念笙还愣了一下，她走过去时脑子还混沌着，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地板上，声音不大，但是在这时候似乎格外有存在感。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宋陌川开口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电话？
许念笙闻言，先是低头，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一开锁就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同一个人。
打电话的人就站在她跟前。
说实话，许念笙肯定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她在酒吧里被音乐包围，后面还被乐队的贝斯手晃了一下眼和心，手机放在包里，她能听到来电才怪。
许念笙露出了茫然的眼神，“找我有事？”
以许念笙现在还算清醒的脑子来思考事情，她根本想不出任何宋陌川能够急着找她的必要。
“去喝酒了？”宋陌川不答反问。
许念笙听他这么问，心底慢慢升腾起点不太多的心虚。
毕竟她的酒量是很差。
但是转念一想，宋陌川又不是她舅。
她哪有心虚的必要。
“喝了，怎么了？”她这话听起来就不太像清醒的样了。
宋陌川隐隐看出点小姑娘第一次在他面前喝醉时的模样，具体表现为胆子变大，说话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许念笙没等到宋陌川说话，她自己先掏出房卡开门了，开门第一件事是开灯。
宋陌川就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就这么进去了，门也没关，他迟疑片刻，自己跟在后面进去了。
关门。
顺便弯腰将许念笙扔在地上的包包捡起来。
宋陌川目光落在桌上那朵红玫瑰上，大几万的包说扔地上就扔地上，一朵路边几块钱的玫瑰花她倒是放上桌了。
显然这花不是许念笙自己买的，宋陌川从包装的丝带上就看到酒吧店名。
许念笙坐在沙发上，她觉得酒劲儿上来了，有点头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着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套间里走动，她无动于衷，恍惚间有点像是回到许念笙在宋陌川家里借住那几天的时候，同在一个屋檐下似乎没什么问题。
宋陌川在冰箱里找到了矿泉水，拧开后递给许念笙：“喝口水。”
许念笙看着递到跟前的矿泉水，缓慢眨了一下眼睛，忽然低头就着宋陌川的手，喝了一口水。
“……”
宋陌川看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口那沾上淡淡的口红印，他垂眸，“还喝不喝？”
许念笙闻言，又低头喝了一口，这是这次她的动作大了点，宋陌川没拿太稳，水从许念笙嘴里渗出了些，之后顺着她的下巴流到了脖子，最后没入衣领内。
“不要了。”许念笙抬手抹了一下嘴，顺便将矿泉水推走。
宋陌川闻言将矿泉水的瓶盖给盖上，放到桌上，之后他在许念笙身边坐下了。
他转头看着许念笙，小姑娘虽然醉了，但是眼睛还睁着，还能交流。
“今晚玩得开心吗？都玩了什么？”宋陌川问。
许念笙大概还在状况之外，听了宋陌川的话后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没玩。”
“光喝酒吗？”宋陌川问。
谁知许念笙又摇了摇头。
“还干了什么？”宋陌川的声音低了些，听起来有点循循善诱。
许念笙闻言还真思考了片刻，之后宋陌川就从她嘴里听到了：“那个贝斯手好帅……”
“多帅？”
许念笙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迷迷糊糊笑了：“他像明星。”
这句话是真心的，许念笙第一眼看见人家就觉得人家能出道，只要那张脸再保持个十来年，早晚能能火。
宋陌川听完之后没什么反应，他轻声问：“你喜欢他？”
“喜欢。”两个字几乎是不用多加思考就从小姑娘嘴里冒出来。
“哪种喜欢？”
在这个问题上，宋陌川看见小姑娘明显卡壳了。
许念笙大概没思考出个什么像样的答案，她没回答上。
喝酒之后慢慢上头，她的思考能力都受到了影响，困了。
许念笙呢喃了一句说要回床上睡觉，说着就要从沙发上爬起来，然后就被宋陌川拦住了。
他低声道：“先卸妆洗脸再睡。”
许念笙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话，小姑娘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身上大部分重量还是靠着宋陌川。
这种事大概一回生二回熟，宋陌川已经很熟练在房间桌上那堆化妆品护肤品里面找到了卸妆产品。
等他出来，许念笙看起来确实昏昏欲睡了，他走过去轻声道：“过来先卸妆。”
他本意大概是去洗手间卸妆顺便洗个脸，只是许念笙现在大概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坐在沙发上，眼睛看向这个出现在自己套间内的男人，眼睛眨得很慢，像是在思考。
宋陌川还是先走了过去，低声哄着人卸妆。
他的语气对比平时来说温柔了许多，那种不加掩饰的偏爱在这时候展露无遗。
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显而易见没有到更亲密的时候。
许念笙忽然抬手去摸了一下宋陌川的脸，先是脸颊，然后是眼睛鼻子，还有嘴巴。
他没躲，任由小姑娘的手在他脸上乱摸。
“你在做什么？”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就看见许念笙眼眶红了。
喝醉的人情绪起伏有时候可能不太受控，尤其还是许念笙这种酒品实在一般般的。
她的眼泪不知道是怎么酝酿起来的，说掉就掉，一下子就掉到宋陌川手背上。
有点说不出的烫。
宋陌川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跟着揪起来了。
许念笙只是掉眼泪，没发出哭声，看起来更像是委屈得掉眼泪。
“宋陌川。”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室内，像是拥有穿透力般，直接坠入宋陌川心上。
“我在。”他听见自己叹了气。
然后他就听着跟前的小姑娘红着眼睛对自己说：“算我求你了，你不要钓我了，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都好，少在我面前出现吧，就算现在是在做梦，你也不要来了。”
她这时候说话有点口不择言。
事实上许念笙这段时间并不是全然没有察觉，可是宋陌川和她开诚布公说过，她不会是他的选择范围内。
这句话许念笙一直记到现在，她时刻用来警醒自己。
喜欢上宋陌川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许念笙敢说自己现在不会再肖想他，但是架不住这短短时间里的各种偶遇。
她不知道那叫不叫偶遇。
但在她的视角里，并不完全像是偶遇，这样的巧合太多了，她不想重蹈覆辙。
宋陌川沉默了片刻，随后轻声问她：“你不想看见我吗？”
“不想。”他听见小姑娘这样回答，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宋陌川垂了一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边的小姑娘又接着说：“你不喜欢我，就少点出现在我面前。”
宋陌川闻言，抬眸，问了这样一个问题：“那笙笙，你还喜欢我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宋陌川从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只是片刻之后，小姑娘嘴里毫不犹豫吐出了三个字：“不喜欢。”
不算意外的回答，宋陌川没多大反应。
他说：“好。”
即便是在意识算不上太清醒的情况下，许念笙也下意识觉得这个“宋陌川”并不真实。
她刚刚上手摸了会儿，他也没反应。
这里太像梦境。
像是她潜意识里可以为所欲为的梦境。
于是她说出“不喜欢”三个字时觉得自己爽了，而旁边的人只是安静看着她，没有太大反应。
按照许念笙现在抬眸的角度，视线堪堪触及到他的唇。
看起来很好亲。
许念笙对宋陌川第一次起歹念的时候就大概幻想过这唇亲起来是什么感觉。
不过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光有色心没有色胆，她不敢。
现在也不敢。
但是，梦里她还能不敢吗？
于是她撑着沙发起来，膝盖成为支点，居高临下看着旁边的男人。
许念笙今天化的妆是费了心思的，尤其是眼妆。
她的眼睛本来就是偏向猫系的那种类型，眼尾会有些轻微上挑，黑白分明，今天画了个小烟熏，这会儿看起来更勾人。
许念笙想要凑近宋陌川，但是她身形不稳晃了一下，之后下意识伸手撑住了对方的肩膀。
宋陌川抬眸看她，这个视角有点仰视，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她俯身过来，精准无误地啄了他一口。
唇上传来微妙的触感。
宋陌川后知后觉才知道她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脸，之后分离，宋陌川眼神中出现愕然。
他显然是很难理解，有的人上一秒还在说“不喜欢”，下一秒却捧着他的脸亲上了。
刚刚的那一幕发生得实在太突然，在宋陌川还没反应过来时，许念笙意犹未尽。
口感大概和许念笙想象中差不多好。
她还想再尝尝。
只是当她再俯身下来的时候，在她梦里只充当听话傀儡的男人偏过头去了。
小姑娘微微蹙起秀眉，肉眼可见脸上浮现不满。
这是她的梦，里面的人居然还不听话？
宋陌川和她对视，开口了：“什么意思？不是说不喜欢我吗？”
梦里原本听话的人忽然不听话了，许念笙不太高兴，她甚至有点理直气壮：“不喜欢就不能亲了吗？”
宋陌川：“……不能。”
他大概是需要点时间去缓一下小姑娘给他带来的观念冲击。
许念笙抿了一下唇，还想回味一下刚刚是什么滋味，她没回想成功，只是觉得那一瞬间唇有点麻，脑袋也是空白的。
她又低下脑袋想去索吻，被宋陌川拦下了，她被搂着腰坐了下来，脑门上抵着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挡住了她为所欲为的举动，只能抬眸才能看见对方的唇了。
宋陌川的目光也落在那微张的红唇上，停顿了片刻。
“笙笙，”他开口，说出的话不知是教育还是自我劝诫，“你不清醒，不能亲。”
此刻，四下安静，唯有胸腔似鼓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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