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五千万111
山海科技执行总裁出车祸,缺席发布会的事情在微博引起了小小的热度,好在公关团队及时下场,没让舆论发酵起来占用浪与浪费公共资源。
大约是傍晚六点,病房里陆陆续续来了探望的人。
时序没想到会来那么多人。
章雯诗还有周慕云陈泊闻是一起来的,自然都是对这件事有存疑,也是让他最近多留意身边的事情,这个社会红眼病的人实在太多。
“好在这次是有惊无险,真是吓死我了。”章雯诗坐在床边,见时序因为做了腰椎穿刺,只能够侧躺着会舒服些,自然是心疼又气愤:“文州,以后把家里我那辆房车给小序用,防弹材质的怎么样也安全些。”
她说完低头摸摸时序的脑袋:“别怕啊小序,这些都是小事而已,难免会经历的,太多人见不得人好,所以我们在装备上保护好自己。”
时序:“……”防弹的房车啊,听起来就很贵的样子,虽然觉得是有些夸张,但也不能拂了长辈的好意,便点点头:“好。”
“你们两人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住院的事前后脚。”周慕云无奈地摸摸额头:“这几年光来医院找你们的次数都比去你们家多。”
时序:“……”也没有吧。
他这次真的是意外嘛。
陈泊闻把带来的礼物放在沙发上:“小时序,这是哥给你专门找来的限量版乐高死星,这个留给你在医院无聊的时候拼一下,还有一辆大牛我让人送你家去了。”
“大牛?”时序眼神亮了亮。
“乐高的大牛,拼好了。”陈泊闻拿出自己的SonHai26,把拍的照片拿给他看:“就是这款蓝色的,我中午就让人从香港船运过来了。”
一旁的周慕云看他拿手机的姿势,表情微妙:“得了,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尊贵的SonHai26机主吗?”
“那我不得炫耀一下,这可是我弟夫研发的全球最牛手机。”陈泊闻就站在床边,单手把玩着折叠机,别提多溜。
时序听到夸奖,看着看着也跟着笑了。
全然没发觉一旁的男人目光落在他唇边,见他笑了才笑的。
……
他们大概是坐了半个多小时,想着也晚了,前后脚刚走,郑克文跟他的秘书苏芮也过来看他了。
除了看他之外,也是跟他汇报一下今天下午这场发布会。
“山海26的热度我们其实已经不需要额外再去做宣传,光是1nm芯片就足够我们在这个领域保持王者水平至少五年以上,他们在短时间内未必可以攻破这样的水平,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大力投入人才资本,扩大我们的科研团队。”
郑克文坐在床边,见时序躺在床上,也是有点担忧:“这次意外我不觉得是意外,因为实在是太巧合。”
“其实可以想想我们这两年,国内手机品牌里,一直在跟我们较劲的有谁,做一个排除。在商战里,能有抢公章这样的情节,又怎么不会有恶意车祸事件。”
时序坐在沙发上,接过秘书苏芮递过来的平板,是这周SonHai26的销售情况,在没有任何宣传的突然发行,以1nm芯片的顶尖技术,确实是吸引了不少消费者,尤其是搭载全球领先的芯片技术,实在不难不心动。
不仅是觉得心动,还觉得争气。
他看着截止至昨天的销售额,也就是从发行到昨天,一共是五天,出货量就已经达到了一百万台,这是什么概念,五天的出货量就快赶上中高端手机的月销售量。
跟他们当初预估的差不多,当时是备了将近五千万台的货量。
这一次本来就是有备而来,不是为了消费国人的爱国情节,而是真正拿着过硬的技术,要国人为之骄傲,为华夏越来越强的科技创新技术而骄傲。
那他赚的钱绝对是有意义的。
“守恒科技,他们最近发行的新手机正好跟SonHai26撞上了。”郑克文说:“大概率有里边的原因,当然这只是猜测。”
苏芮弯下腰,接过时序手中的平板,她想到下午的来访:“今天下午沈总也在,那时候我们正好走进大厅,有个叫齐衡的人自称是守恒科技的项目员,说想见你,还说是你的发小,不过被沈总回绝了,说您最近都暂时没时间。”
时序低头捏着鼻梁,缓解额前的头疼,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的往旁看了眼,发现陆文州就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看着他自己手中的平板,似乎对他这个不是很感兴趣。
齐衡……
这个名字怎么阴魂不散呢。
他隐约记得之前沈君尧就跟他说过要注意这件事,但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关注到那么多马喽,只能说“时序”实在是太吸引人渣了。
因为他们曾经都在软弱者身上获得过征服感,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但都被他碾碎了,一个两个就承受不住这样的反差,试图再挣扎挣扎。
可是他们凭什么就可以继续当跳梁小丑,“时序”却永远停留在那个最绝望的瞬间。
“他不是我发小。”时序淡淡道,眸底没有一丝温度:“以后如果他去公司的话我都不会见。”
“不管怎么样,你最近还是多注意。”郑克文看向时序,神情郑重:“山海科技是不能没有你的,所以你要保重好自己,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处理就好。”
时序了然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郑叔。”
大概又聊了十几分钟,郑克文跟苏芮才离开病房。
很快,病房便恢复安静。
“又头疼了?”
时序扭头看向问他的陆文州,见他在看平板,歪着身子,懒洋洋地趴了过去。
陆文州把平板放到一旁,伸出手,把时序抱到腿上。
“……哟。”时序还没反应过来,就在硬邦邦的大腿上坐好了,他朝着陆文州眨了眨眼:“有一点点头疼。”
说完用手点着自己的额头。
陆文州听他这么说,便用双手轻轻地握上他的脑袋,宽大的手掌完全可以把脑袋握住,掌心护着后脑袋,指腹的位置放在额前,力度适中的帮时序揉了起来。
“我发现了,你只有在我面前才是这样懒洋洋的。”
时序又想往前靠:“因为我想抱你啊。”
“摁完再抱。”陆文州见他要靠过来,手稍稍用了些劲,让他坐好,不过见额头被自己揉得有些发红,察觉力度大了些,便放轻力度:“关于齐衡这件事,你其实是不是不清楚?”
时序尴尬的笑了笑:“我清楚个啥呀,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了,只记得当初我来的时候,那时还在吃晚餐,他就直接大摇大摆进来了,跟自家一样,当下我是有点尴尬的,就觉得……你,胸襟挺宽的。”
陆文州无言以对,无奈笑了:“怎么,现在反倒要来批评一下我?”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其实你这样看似纵容“时序”的行为,也是因为不喜欢他吧?也觉得他做不出什么,所以没放在心上。”
“嗯。”陆文州手又摸摸这张脸,目光专注:“当时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怎么能要求人家是好东西。”
“那你觉得这件事是他搞出来的吗?”时序问。
“我不能确定,但一定有关系。”陆文州说道:“包括今早我收到的那封信,跟我索要五千万美金,就不再偷拍你的。”
时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干脆不理吧,就那几张照片值五千万美金?他当你有钱人傻。”
“倒不是钱的问题,我是不知道他还会做什么,说实话,那句话还是威胁到我了。”
“什么话?”
时序话音落下,就感觉后颈被大手握住,他的脑袋顺势被握着微微低下,直到感觉陆文州的脸埋入他的肩颈,吐息落下,眼镜的微凉触碰到脖颈的皮肤,冷得他打了个激灵。
“他知道你是我的软肋,所以拿你的安全威胁我,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可怕的威胁。”
男人低沉的话语落在耳畔,是认真的,是严肃的,却也是刻骨的温柔。
时序迟疑须臾,抬起头,抿唇,跟着认真点头:“嗯~所以啊,你要跟我去读书,天天盯着我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你了,我都在你眼皮底下了,还有人敢动我?那是挑衅你!”
“宝宝。”
时序听着陆文州在耳畔的轻唤,觉得耳朵有点麻:“干嘛?”
“真的别再吓我,我年纪大了。”
陆文州将时序紧紧搂入怀中,宽厚的胸膛将怀中清瘦的身躯尽收在臂弯下,双臂包裹着单薄的后背,在时序看不见的角度,眸底才卸下一日的紧绷:“你要平平安安的陪着我。”
“哦,那你要长命百岁的陪我。”
陆文州低眼,见时序在怀里仰头望着自己,模样好乖,心软得一塌糊涂:“我当然会,每天都在努力的健身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多陪你几年。”
“诶诶诶什么叫多陪我几年,是要一起。”
“好,那等你恢复后我们一起健身?”
“打橄榄球算吗?”
“不打了,太危险,还想摔断腿吗?”
“啊,这可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运动的啊,你不能那么当这么专制型的家长。”
“家长?真把我当成是妈妈了?”
时序:“?”
“下午我来的时候你喊我妈妈,又爸爸抱抱。”
时序:“……真的假的。”见陆文州点了点头,顿时羞赧的垂下眸:“我肯定是被撞懵了。”
陆文州摸摸他的后脑勺:“我陪你去美国读完最后一年。”
时序猛地抬头,眼神瞬间亮了,兴奋得搂上陆文州:“真的吗!!!”
“嗯。”
“好耶!!!”
……
聊到最后,脑震荡的后遗症眩晕还是多少提前带来了困意,迷迷糊糊就这样坐在陆文州怀里睡着了。
陆文州见时序歪着脑袋,趴在肩膀上睡着了,可能还没睡熟,眉头还会在睡梦中动啊动,眸底尽是宠溺,大概又坐了会,睡熟了才把人抱起来放回床上。
等放到床上,他坐在床边又看了会拿起手机给沈君尧发了条信息。
翌日。
美好的清晨来了位不速之客。
“陆总,有位先生说是时先生的好朋友,过来探望他。”
“小序,是我,齐衡。”
“诶…先生,等等,我得先问问。”
时序正在吃着美味的早餐,在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顿时间没了胃口。
大早上的,怎么会有人渣!
看来他之前还是太文明了。
第112章 五千万112
陆文州正在给时序剥着鸡蛋,也听到动静,抬眸看见时序表情一言难尽的盯着门口,早餐都不吃了:“不让他进来就是了,下午我们就出院。”
说完把剥好的鸡蛋递给时序。
“他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的?”时序接过剥好的鸡蛋,把鸡蛋掰开,蛋白吃了,蛋黄又放回陆文州的碟子上。
陆文州看他一眼。
时序对上陆文州的眼神,又默默把蛋黄拿回来,把蛋黄拿在手上盯了会,想着还是不给陆文州唠叨的机会,低头把蛋黄塞进嘴里。
“当时你是就近送的医院,保密性一般,我们下午就出院。”陆文州见他肯乖乖把蛋黄给吃了,把手边的热豆浆递过去:“这个齐衡你打算怎么解决。”
他今早让保镖撤得太早,该留几个人的。
时序拿起豆浆喝了口,将蛋黄咽下,思索着。
说实话,这个人物在他的这段新故事里并没有什么存在感,甚至连一开始来的时候,能给他留下的身体讯号都没有,对齐衡的所有印象都来源于管家的言语,以及当初的第一次见面。
齐衡是“时序”所谓的白月光,是在时序过去那段煎熬的时光里支撑他坚持下去的那口气,在某种意义上,齐衡对于“时序”来说就是救命稻草,至于这根救命稻草究竟是什么时候崩坏的,估计就是“时序”跟陆文州结婚之后。
是“时序”将读大学的机会让给了齐衡,是他在被迫跟陆文州结婚后,吃着齐衡画的大饼,还在幻想着只要帮了齐衡就很快可以跟他远走高飞。
不过踏入了这个社会,是社会太现实了。
誓言跟现实相比,没有经济基础,都无法构建上层建筑,誓言就无法兑现。
在面包与爱情这场抉择中,“时序”选择了爱情,齐衡选择了面包,那注定这就是一场悲剧。
站在“时序”的角度上,他永远都无法收回留在齐衡身上的感情,要不然不会在那么绝望的情况下选择捂着被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让他进来吧。”时序仰头把豆浆一口饮尽。
陆文州见这家伙喝得嘴边一圈奶白,抽了张湿巾,伸手给他把嘴给擦了:“想替“时序”质问他?”
“不能质问吗?”时序笑出声:“我都替“时序”委屈,把机会给这样的人。”
在解决某个躲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时,这个能够因为利益变成墙头草的齐衡,或许能有点用处,有时候钞能力还是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陆文州不动声色将面前这个小祖宗的表情尽收眼底,垂下眸,眸底尽是纵容的笑意。
只在他面前乖的宝宝,对外是个小魔王这不是很棒的事情吗,与其一直保护着时序,倒不如让他学会保护自己。
病房门推开。
齐衡走进病房,便看见这样的一幕。
身穿黑衬衫的高大男人,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容貌矜贵,浑身都充斥着精英绅士的气质,此时坐在餐桌前,低头认真地剥着石榴,神情严谨,不知道的人以为是看着财报。
而他要找的人,悠哉悠哉,在吃着已经剥好的石榴。
时序见走进来的青年,说实话,这张脸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不过这不是重点:“坐吧。”
齐衡站在门口,垂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住的摩挲,直到坐在时序身旁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抬头,目光扫过他身上,这一瞬间无形的压迫感落在身上,背后有点出汗了。
可以说,如果惹到这男人,踏出这个门他可以身败名裂。
所以他的目的不是来挑衅的。
是叙旧。
“小序,好久不见。”
这句话落下时,时序看见放到自己面前碟子里的石榴力度重了一些,余光瞄了眼陆文州,这男人没看他,看起来还很认真的剥着石榴。
“不对,我现在应该不能这么叫了,我应该叫时总。”齐衡走到餐桌前坐下。
“你倒是挺自来熟的。”时序见齐衡就这样坐下了,也不是说仗势欺人,就是纯粹觉得这人脸皮厚。
齐衡坐下的姿势顿了一会,看向时序,面露讪笑:“……我,我不能坐吗?”
“没有,当然可以坐。”
齐衡这才放心坐下了,心想着自然都肯让他进来,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有些留恋的吧,毕竟自己可是时序的初恋啊,谁可以忘记自己的初恋。
“只是觉得你脸皮挺厚的,有时候挺佩服你。”时序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石榴:“你来的意图,就只是单纯的看望我?”
齐衡点头:“我真的只是出于关心,总不能看见你出事了,也不来看看你。毕竟我们之前……”说着低下头,唇角扬起苦涩:“是我对不起你。”
时序听着这股白莲绿茶味,余光瞥见某人剥石榴的力度越来越重,意味不明:“嗯,你确实挺对不起的,所以呢?跟今天来看我有关系吗?我丈夫就在我身边,你有什么话直说吧,没什么需要拐弯抹角的。”
“或者我猜一下你来的目的,叙旧可能有,道歉也可能有,我再猜,该不会你又要像之前给我画大饼一样,现在又要我给你投资吧?”
齐衡没想到时序会那么直接,顿时梗住:“小序,你误会了,我——”
“不用喊小序,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也不用对外到处宣扬我跟你是发小,这对你没什么好处。”时序靠在椅背上,塞了颗石榴进嘴里,说得懒洋洋,笑意不达眸底:“只会让我更想针对你。”
齐衡听到这句话表情有些变化,呼吸急了些许,他的身体往前坐,与其着急:“小序……不对,时总,我承认我过去做得不好,是我给你的承诺带你走的,但在我经济条件——”
“不用跟我说这些。”时序径直打断,他微掀眼皮,视线落在齐衡身上:“这样容易让你走投无路。”
齐衡没想到时序会这样对他说,但他也知道,面前这人早已经不再是他之前认识的时序,不是那个只会哭,把他当成所有向着他的男孩。
从他无法再靠近开始,他也知道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论时序是不是觉得他没用,又或者是爱慕虚荣,在不甘心的同时,也是忌惮时序现在的权利。他这次来也没想着捞到什么好处,只要是能见面那他就当作是叙旧,膈应也好。
“对不起,那我还是——”
“那我直说了。”时序见齐衡要走,他淡淡开口:“被山海碾压的感觉好受吗?这个项目是你在管的,对吗?”
齐衡站起身,因这句话杵在原地,唯有猝然收紧的下颚暴露了他的情绪。
“你的老板一定会觉得是你的原因,他会觉得你没有选好发行的时间,觉得你没有能力,觉得是你影响了销售额,从而否定你。所以你就觉得是山海26发行选择的时间不对,是山海26挡了你们,是山海26让你被你的老板贬低,把一切都怪在山海身上。”
时序吃着石榴,又说:“无能的人只会为自己找借口,只会给人画大饼,是吗齐衡。”
齐衡垂放在身侧的手忽地攥紧,因克制着怒意,用力身体似乎有些微微发颤,他眼眶有些发红:“……不是,你必要这样羞辱我吗?”
时序一脸无辜:“啊?我没有点你的名字啊。”
“我知道你在怨我当初没有带你逃婚。”
时序笑了两声:“你开什么玩笑,陆文州在,你以为他会邀请你来来家里做客吗?还逃婚,当初是我太天真,竟然相信你说的话。”
这个单纯的“时序”也是天真,竟然还指望齐衡带他逃婚,真是糊涂啊。人家是逃出生天才说想方设法,逃出豪宅……哎,他当时恨不得迷路哦。
说完在桌底下捏了捏陆文州的大腿,示意别恼火。
“我虽然当初没做什么,但我至少在你需要的时候……也帮过你上药。”齐衡试图从边角找出一些料。
时序也不太想听这些,他就直说了:“齐衡,我就问你,守恒科技你现在还呆得下去吗?”
齐衡愣住,没明白他的意思。
时序知道这是“时序”的白月光,他也没资格替“时序”做出什么惩治,因为对齐衡产生救赎的心理也是当初走投无路,不可能替“时序”去否认过去那个自己。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离开守恒科技,否则山海将永远用技术碾压你。二,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钱不是问题。”
陆文州剥石榴的手停滞须臾,他余光落在身旁的时序身上。
身穿宽松病服的青年靠坐在椅背上,捻着石榴的动作漫不经心,额前发丝低垂,面容透着清冷矜贵,说话的语气淡淡,就像是一只高冷的猫,哪里还有在他面前撒娇时的状态。
想着精心娇养的小家伙早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是他总是瞻前顾后。
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也让人移不开视线。
齐衡身体怔住,愕然看着时序,像是意外他会这么对自己说,就在他以为时序是对自己还有一点点余情未了时。
“不用那么自恋,我是在跟你说其实你是有可以让我利用的筹码,如果你聪明你会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而我现在知道你要的是钱,是地位,这些我可以给你,但是阴沟里的老鼠已经做不到。”
齐衡站在原地没动。
他注视着靠坐在椅子上的时序,就这样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不是轻蔑他的眼神,却让人有一种被扼住弱点的强势,就算此时时序是坐着的姿态,还是让自己低人一头,话语直击痛点,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这人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点时序的痕迹。
时序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耸了耸肩:“那不送,叙旧就到这里了,再见。”
“是时宴辞。”齐衡看着时序,说出这话时,心跳倏然加速。
话音落下,病房短暂陷入沉寂。
时序挑了挑眉,他丢了颗石榴入嘴,勾唇笑道:“嗯,这不就是你的筹码了吗,还不算那么蠢。”
第113章 五千万113
“你知道的,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时序看着齐衡,见他说完这句话后紧紧盯着自己,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他笑了声:“齐衡,我有的是钱。”
人的软肋总是最脆弱的,有时候不得不为了软肋放下一些什么。
比如尊严。
“如果我说,我现在愿意给你两千万,你能为我做点什么,值得上这两千万。”
齐衡屏住呼吸,垂放身侧的手因用力过度,骨节泛白,浑身因绷紧而略有些发颤,仿佛因兴奋过度刺激着他的心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对上时序笑着时漫不经心的模样,那种已经被碾压一头,却又不得不为金钱低头的心理,已经告诉他答案。
本就没有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只会被人欺负。
被踩一下也没什么,只要可以让他过得好,他想过上好生活,住着带泳池的别墅,开着豪车,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不得不低头。
“他给我打过一通电话。”齐衡深呼吸,最终是说了出口。
时序故作诧异,倒吸一口气,他看向陆文州:“天啊,齐衡他竟然包庇通缉犯,惨了,被我知道了。”说完笑弯眼梢,眸底染着兴奋。
陆文州将时序这幅样子倒映眸底,尾音上扬,是故意的夸张语气,就跟个小恶魔没什么区别,这家伙所有的微表情,一颦一笑,包括现在状态,非常坏,有点小恶劣。
剥下石榴的手似乎在不经意间用力了几分,骨节透白,极力在克制着力度,像是可以捏爆实心的石榴。
喉结滚动,眸色深了几许。
怎么办,好喜欢。
齐衡听时序这么说顿时着急了:“是他找我的,而且他是开着变声器,每次电话都不一样,举报都不知道怎么举报。”
“哦~”时序了然的点头,尾音拉长,有点搞心态的语气:“那他找你说什么了。”
“……我,我说的话,值两千万吗?”齐衡忐忑问。
时序笑得人畜无害:“你可以先说说看。”
齐衡也不是没有防备心,他有些警惕,沉默须臾没说话,像是在试探。
时序也看出他的戒备,唇角微微上扬,轻点头:“离开守恒吧,如果你有能力,欢迎你加入山海科技。”
这一个橄榄球不分好坏的抛出去,齐衡僵住在原地,搞得他不知道接还是不接的好。
“我不是在挑衅你,只是在给你指一条路,毕竟我需要你帮我做点什么事情,确实得让你信任我。”时序再次抛出糖衣炮弹:“你等下回去后可以给我发一份履历,告诉我你可以为山海做什么,我觉得可以的话直接给人事,你可以先打好辞呈递给你现在的老板。”
齐衡有点蒙,或许是觉得太突然,但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判断,他眼神躲闪:“……你车祸这件事,不算是意外。”
“怎么了,你致使的?”时序反问。
齐衡连忙摇头:“不是我,是……我老板。”这件事确实是阴差阳错,本来时宴辞确实是想让他做点什么,但没想到他意外听到他老板跟仓库货车司机的对话。
“好,那我知道了。还有呢?”时序继续问。
齐衡听到反问,迟疑须臾,有些谨慎:“还有的等你安排我入职再说。”
时序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慢悠悠地点头:“好,那你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还敢拿捏他?那就等着吧,看谁憋得过谁,他是不着急了,总会有狗急跳墙。
过了会,病房门关上。
膈应的人终于走了。
病房因这片刻的动静陷入安静的氛围里。
“还吃吗?”
时序侧眸看向陆文州,知道他在问还要不要吃石榴,他正想摇头说不吃了,毕竟吃了嘴巴疼,谁知就看见陆文州把石榴递到他唇边,那他见了自然是准备乖乖吃掉。
还没开始吃,就感觉到指腹掠过他的唇。
他还没要说话就被陆文州扣住后颈,低头的瞬间,猝不及防的吻了下来,瞳孔微缩。
石榴的汁水绽开,非常的甜,却因为被忽然封锁在唇里,石榴的芯被来回推嚷着。
时序是没想到陆文州那么突然的,本来脑震荡就时不时会觉得头晕,这样来一下他忽然感觉到脑袋昏糊糊的,就伸手想要推开,但手却被以十指紧扣的姿势扣在胸口前。
正当他因呼吸不畅要发火时,陆文州放开了他。
他微微仰着头,疯狂汲取着新鲜的呼吸,胸膛起伏着,也是在这时,感觉自己被拉到了陆文州的身前,这男人轻松地握住他的腰身,把他抱到腿上。
下一秒,脸颊上落下细碎的吻,一处又一处的,眼皮,鼻尖,脸颊,甚至还带着厮磨。
是那种几近痴迷的状态。
时序是有点晕头转向的,觉得陆文州突然的这么一下是怎么了,他垂下眸,眸底带着湿润,正好撞入陆文州深沉的眼中:“……干嘛?”
这声‘干嘛’带着被吻晕乎的瓮气,对刚接受过小恶魔忽悠人的招数后,更是被迷得按耐不住。
“带你回家。”陆文州的声线略有些低哑,手握住身前纤细的腰身。
又吻了他一下。
“?”时序听他这么说,还没反应过就感觉到这只原本握着腰的手,开始往上。
宽松的病服里,这只宽大的手抚上心口,有那么些捉弄的意思,怀里的青年耳朵瞬间红了,也在对方没注意时,这只手再往上,手臂将病服轻轻地往后一掀。
时序猝不及防被自己的病服遮挡住脸,感觉身前一凉,也是在视觉阻碍下,呼吸落在胸膛,经过一段平滑的位置,停留在有阻碍的位置,几经停留,反复碾磨,肩膀瞬间绷紧。
过于细碎的亲吻密集落下,夹杂着粗重的呼吸。
每一处每一处。
最后停在肩膀的位置,病服被从脑袋处轻轻掀开,宽松的领口尽量避开了额头的纱布,露出被挡在病服后的脸。
金丝眼镜底下倒映着怀中青年面色绯红,耳朵也泛红的模样,宛若一朵被不小心碾碎的桃花,明明刚才还是笑里藏刀的小恶魔,现在却只能够被欺负得眼眶红红。
甚至还一脸茫然无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样子更让人有想欺负的冲动。
“……你干嘛?”时序肩膀一缩,觉得冷。
“回家再说。”陆文州把手边宽松的病服丢在一旁,干脆单臂把时序稳稳托抱起来,走去床边拿他的薄毛衣,然后把他放在床边,给他穿上衣服。
时序:“?”他坐在床边,一脸茫然地仰头,任由陆文州帮他穿衣服。
或许是毛衣拉下胸口时磨蹭到刚才过度使用的位置,略有些疼。
陆文州也察觉到了,低头亲亲这里,才将毛衣拉下,稍微把手的力度放温柔些:“我等会轻点。”
“……不是,你好端端的,干嘛啊?”
时序觉得陆文州这股劲来得是不是太突然,明明现在还是白天。
结果,在看见陆文州给自己穿好毛衣后,就单膝蹲在自己跟前,要给自己换裤子,他下意识的摁住自己的裤子:“诶诶诶……我自己换,我手没事。”
“我想给你换。”
“嗯?”
“宝宝,我想给你换。”
时序双手还揪住自己的裤腿缝,在自己平缓呼吸后,他耳朵里却捕捉到了面前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微垂眼皮,目光再次撞入近在咫尺的目光。
金丝眼镜底下隐忍克制的情玉被他捕捉到了,无比清晰。
随之,宽大温热的手握住他的脚踝,掌心有些粗糙感,惹得腿跟躲闪,却被掌心的力度紧握着。
忽然而至的暧昧气息融入空气中,试图从呼吸与只言片语,还有动作中去意会对方极力压制着的需求。
“宝宝,我可以给你换裤子吗?”
这声属于成熟男人的请求,是用着那么沉稳的语气说出口的,声线低沉暗哑,可内容却只是为了帮他换一条裤子,还问了三遍。
时序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刺激到陆文州了,因为他知道这男人在忍着了,这里毕竟是在医院,只能够换点其他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裤腰的位置,低下头,耳根红红:“哦,你想换就换呗。”
不一会,病服裤就被褪去,换成宽松舒适的直筒裤。
“我把齐衡放在眼皮底下这件事你支持吗?”
陆文州握着手中纤细的脚踝,在给时序穿上新的袜子,听他这么说时,又想起了刚才这家伙的模样,好不容易通过换衣服换裤子这样的方式压下了冲动。
他的目光落在脚踝内侧的牙齿印,指腹摩挲了几下,淡淡说了句:“我又想咬了。”
每次架在肩膀他都会咬一口。
毕竟抖得太厉害。
但现在乖乖的好像也可以咬一口。
实在是太想要他的宝贝了。
时序听得把脚缩回来,干脆往后倒在床上拉开点距离:“诶诶诶,你冷静点,我发现你怎么突然这样了,怪吓人的,我刚才也没干——”
话音未落他就被握住脚踝整个人被扯回床边,高大的身躯便覆盖而下,结实的臂弯撑在他身侧。
隐匿在黑衬衫下的肌肉线条伴随着呼吸的频率若隐若现的勾勒,透着说不出的危险讯号。
他眨了眨眼,咽着口水,见陆文州撑在自己身上,试探问:“……我惹你啦?”
这是不满意他刚才跟齐衡说的?
“嗯,你惹我了。”陆文州垂眸注视着时序:“这里是医院,我已经很努力在克制了,所以别再拒绝我,再让我帮你穿个袜子好不好?”
时序听出了这句言下之意。
穿个袜子=摸个jiojio=可能想啃脚踝了
……怎么好端端就开始想要。
他觉得难以启齿,这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癖好,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这样,好像是从撕裙子的那晚过后。
但大佬都问好不好了,他还能说不好吗?
“好吧。”
于是回家后,终究还是没逃过脚踝留印。
时序哭死。
为什么这男人喜欢咬脚踝啊!!!
……
一周后,飞机飞往大洋彼岸的美国。
两人正式结束异地恋。
第114章 五千万114
12月的湾区气候渐冷,已经零下。
在斯坦福校园里还是随处可见席地而坐的交谈,坐在路边椅子戴着耳机上看书的,自行车穿梭在圣诞气息浓郁的拱门下,留下那个背着包的身影。
就如校训上的那句话:
——自由的风吹过。
而在这一阵自由风之下,时序跟着他的导师完成了几项金融研究类的课题,在众多国际著名学术刊物上连续发表多篇论文引发业内的高度关注,且发表在国际著名学术刊物Econometrica杂志上关于区块链与大盘性黑天鹅的研究,其中的区块链利与弊,以及可能引发的毁灭性不可逆金融事件,在谷歌学者上的引用量高达数十万。
也正是这篇论文,时序在新型的区块链领域声誉鹊起。
几乎是一论成名,开始了狂飙模式。
在这一年里提前完成了研究生的所有学业,带着自己在斯坦福的大神团队在跨学科的研究生ICME项目(计算数学与工程项目)拿下傲人的成绩,并收获了斯坦福金融学博士offer,还是全奖博士。
从这开始后,也成为了学术界各位金融大牛想要结识的对象。
这么年轻且吸金能力这么强的投行领头人,结识没有任何坏处,但凡能够谈成一个合作都可能会出现像sonhai26这样全球现象级的手机。
时序名下的‘茶作’国风品牌奶茶连锁,汉服与奶茶的结合开遍全球,将华夏的文化向全球输出。煦州智慧养老社区开创了与AI结合的智能养老时代,新型的养老模式受到很多个国家的借鉴。
最强就是sonhai26,这款携带1nm芯片的手机的出现,在未来几年其他的品牌已经很难超越,在不久的未来也将迎来第一部 6g手机。
出名也意味着伴随舆论喧嚣。
总有人站在风暴眼中顶着飓风。
但也注定着这场卷起新的全球科技创新竞争力活力是来自华夏的。
……
纽约中城办公楼。
明珠集团在美投行分部,PG(Pearl Group)。
一行人正从办公室走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三个成熟男人,各个容貌出众身型高大,肩宽腿长,虽穿着如出一辙风格的西服三件套,但总可以在短时间内感知到他们不同的气场。
“文州,小时序真的太变态了,他拿项目的动作为什么那么快,我上个月才看中的项目,还没投他就已经拿下了,他要不要给老人家一些活路。”
“你们都看中的项目他肯定也会看中,这本来就是他擅长的领域,而且他背后还有沈君尧跟裴御,加上他的能力跟资本能够吸引到人才,是他本身就很有吸引力,更别说这一帮人是他从斯坦福带出来的。”
“他现在的红羽资本名下有多少企业了?”
“我没问过,不过现在百来家应该有,主要是带着上市的多。”
“听说他拿到斯坦福博士的offer了?”
“嗯,昨天拿到的,不过他现在还在英国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还没回来,等他回来要庆祝的。”
“文州你别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你给我们的感觉好像养出这样一个宝贝很容易。”
陆文州走在这两人身旁,听到这句话时,神色从容地扶了扶眼镜,似笑非笑道:“如果让他听到你们这样说的话,我可以保证他一定会生气。”
“为什么?”
陆文州看见楼层秘书给他们摁着电梯点,颔首示意谢谢,先走了进去:“我可养不出这么一朵野蛮生长的玫瑰,顶多是给一半的肥料,剩下的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他自然骄傲自己的爱人现在所获取的成绩,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将这一切归于他。
甚至他可以猜到就算时序没有他,一样可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时间长短的问题,毕竟资本只是一条时间捷径。
陈泊闻跟周慕云也跟着走进电梯,三人前后交错站着。
“那今晚我们要出去聚聚吗?现在我们三个人想见一面都难。”
“不是,是见某人难。”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难约,非得过来开个会才能见面,真的是有了小家就不要兄弟了,心寒,真正的心寒。”
陆文州微乎其微的挑眉,随后侧眸看着他们两人唱双簧:“所以我现在要去接我家小宝贝回家了。”
周慕云目光幽幽落在陆文州身上:“他现在不是在英国?你准备连夜飞过去找他?”
“嗯,给他个惊喜。”
“你们天天呆在一起不腻吗?”
电梯门缓缓打开。
此时的办公楼大门外,十二月的第一场雪从天而降,如同绒毛那般,微微摇晃,沾着金光,洒落在黄昏傍晚。
陆文州停住脚,神色微怔,金丝眼镜底下的目光却凝视着不远处走来的身影。
天空下着漫漫细雪,那道穿着白色短羽绒的颀长身影从雪中走来,浅棕色的头发沾着些许雪,估计是衣服穿得不够暖和,鼻子冻得红红的,双手插在兜里取暖。
也是在这一瞬,应该是看见他了,立刻朝他跑了过来。
雪是冬天的来信,就像是一种讯号。
那忽然出现的人,也是来自思念的讯号。
“冷死我了……英国还没那么冷。”
时序一下飞机就来纽约中城,本想着看看陆文州还在不在这里,因为知道他最近都在明珠投行,就想提前回来给他个惊喜,好在他还没有来迟,正好看见陆文州要出来。
他小跑到陆文州跟前,插着兜,仰头望着对方,笑弯眼梢:“嘻嘻,surprise!”
陆文州垂眸注视着跑到跟前的时序,对上他含笑的双眸,这张漂亮的脸上总是可以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好像永远都沉浸于自己热爱的事情中,不知疲惫,充满能量。
浅棕色的头发被雪微微打湿,见他被冻得鼻子有些红,手拨了拨他额前湿漉的发丝:“怎么突然回来了?”
全然不知自己唇边扬起的弧度有多温柔,模样有多不值钱。
完全已经没有了刚才在会议室里面对季度财报下跌情况时,严肃的状态。
有爱人果然了不起。
时序从口袋里伸出手。
陆文州顺势握住这只冰凉的手。
身旁的周慕云和陈泊闻:“……”
“慕云哥泊闻哥。”时序喊了声站在身旁的两人,笑道:“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庆祝我拿到博士的offer。”
“还是不了,改天吧。”周慕云搭上陈泊闻的肩,勾唇笑道:“还是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夜晚留给你们。”
陈泊闻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点头:“嗯,那我们俩先走了,找时间约。”
时序站姿乖巧,积极主动的跟他们俩挥手说拜拜,直到看见他们俩走出门,立刻转身抱住陆文州,仰起头兴奋望着他:“宝宝,你想我了吗?”
陆文州低头一咳,却难抑这声‘宝宝’,无奈笑道:“怎么会不想,我本来准备去找你,没想到你突然出现了,冷不冷?”
“美国比英国冷,我本来觉得我自己穿得够暖,下飞机还是冷到我了。”时序抱住陆文州的胳膊,低头埋脸在他西服上蹭了蹭,闻他身上的味道,蹭完看他一眼。
陆文州见时序在他面前跟只猫一样,那么爱撒娇,谁又能想到这家伙是斯坦福最年轻的金融博士,也是今年入榜福布斯最年轻的富豪。
“怎么了?”他笑着问了句。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生气。”时序说。
陆文州听他神秘兮兮的语气,给他揉着鼻子:“什么事?”
时序踮起脚,凑到陆文州耳畔,轻声说:“我穿了条蕾丝准备给你撕,穿了一路哦。”
这个时间也是下班时间,大厦进出还是有人。
私家车也早已经停在门口。
司机见他们两人走出来,立刻走下车开车门,护着他们两人上车后,关上车门,升起隔板,才发动车辆缓缓驶入车水马龙中。
车后排。
时序坐在陆文州的腿上,把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拉下,露出黑色的高领毛衣,主动的拆开惊喜,扯起腹前的毛衣,低头咬住一角。
因为体脂低,腰胯纤细,平坦的腹部没有丝毫的赘肉,肤白又紧致透着柔软的肤质,腹前那一截被连体三角蕾丝勾勒出的区域,隐约透出皮肤。
他咬着毛衣,抬眸对上陆文州,眸底带着几分狡黠:“新款打底衣。”
陆文州沉默着,却不由得呼吸深了几许。
他抬手扶了扶眼镜,却在下一瞬,鼻梁上的眼镜被微凉的手指头勾走,‘啪’的一下丢在椅子旁。
很快,他的手被握住,慢慢地放在腰腹前那一片三角蕾丝上。
掌心下覆盖着平坦的腰腹。
不一会,微凉的手就带着大手,捏住蕾丝边缘,轻轻一扯。
‘撕拉’一声的作响,在车内安静的气氛下揉碎了旖旎。
“好不好撕?”时序把嘴里的毛衣吐出来,低下头,唇贴在陆文州的耳畔:“我专门买的质量好的,这样扯起来质感都比较好,声音是不是很响?”
“这是给我的惊喜?”
“当然不止。”
“那还有什么?”
“等回家后脱下袜子给你看。”时序笑着,故意卖着关子。
雪在夜里下得更大,仿佛一瞬之间就被雪白铺满整个世界。
开着暖气的卧室,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刚沐浴完,穿着宽松白衬衫的青年正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打着电话,光着脚踩在毛绒地毯上。
“我之前说过的,区块链一定要谨慎黑天鹅事件的来袭,安全性一旦被入侵,将会面临着巨大且不可逆的损失,所以安全性这一块不过关的话我还是不太建议我们继续这么做。”
时序正跟自己的区块链项目团队说着,他的目光很快就被走进卧室的陆文州所吸引。
陆文州刚洗完澡,身上穿着浴袍,隐约可见迸发的肌肉线条。
他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时序朝他伸出手,身上的衬衫松松垮垮,显然就是穿着他的衬衫。
走了过去。
时序见陆文州走到自己跟前,还打着电话,手握住他的浴袍带,仰起头凝视着对方:“红羽资本一动,整个股市也容易跟着动,要不然我们就看看明珠投行怎么做,我们再观察看看要不要继续这一块。”
光着的脚轻轻踩上陆文州的脚。
陆文州垂下眸,便看见踩着自己的这只右脚,脚的温度有些凉,白皙纤细的脚踝上纹了朵玫瑰花的纹身,眸色深了几许。
他微微弯下腰,单膝蹲在跟前,握住这只脚踝,有点凉:“什么时候纹的?”
“好,那就暂时先这样。”
时序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在一旁,见陆文州蹲在自己跟前,身体前倾,低下头摸上他的脸:“还有的。”
“什么?”
时序解开衬衫扣子。
不一会,白皙的胸膛映入眼帘,还有左心口往下的位置,也纹着一朵玫瑰花纹身,跟右脚踝的一模一样。
时序察觉到陆文州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了,他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塌下肩,锁骨隐约勾勒缓缓靠近陆文州,笑意盈盈:“专门为你纹的,喜不喜欢?”
“喜欢。”
“现在咬吗?”
……
落地窗外初雪飘落,窗内温度融化。
第115章 五千万115
夜色朦胧,雪静静地在下着。
大平层天墅,巨大全景落地窗里的客厅光线充足,两人坐在沙发上,窗外下着的雪,宛若是水晶球里的场景。
“喜不喜欢?”
“嗯,很喜欢。”
“什么时候去纹的?”
“在英国的时候跟小组去聚餐,路过一家纹身店就想到你了,我知道你喜欢玫瑰。”
“不疼吗?”
“刚开始两天疼,不过后面就没感觉了。”时序坐在陆文州腿上,胳膊攀附在他肩头,靠近他,轻声细语道:“那肯定是没你咬得疼,你每次都咬得很用力,一点都不疼我。”
刚说完后腰就被宽大的掌心覆盖,没有隔着衣服,更能够感受到指腹的摩挲感。
“我不疼你?”
时序听到耳畔危险的反问,扬了扬眉,坐起身,垂眸看着陆文州。
这男人穿着浴袍,靠在沙发背,金丝眼镜夹在鼻梁上,坐姿慵懒,卸下工作状态下的生人勿近,岁月沉淀在他身上的魅力与此时的松弛有度,格外有吸引力。
谁能想到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那么有魅力。
他笑得乖张:“没有啊,我开玩笑的。”
话音落下,跪坐在腿侧的脚踝就被握住,右脚踝纹着玫瑰纹身的位置被指腹反复摩挲着。
“说好的给我撕,你的衣服呢?藏哪里了。”陆文州想到刚才回来连跟他一起洗个澡也不愿意,惹了他一路的衣服现在倒好,到现在都还没有给他看。
说着抬手捏捏这家伙的下巴。
“我这不是想着洗完澡再穿更好,那就可以直接做了。”时序点了点自己胸口纹身的位置,用手比划着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正好可以把我的纹身露出来了,等一下你还可以直接咬。”
陆文州见时序指着胸口纹身的位置,握住他的手指,根据他说的,脑海里已经有联想。
“宝宝,现在去穿,我要看。”
时序低头飞快的亲了他一口,便从他腿上下来:“你等我穿。”
说完就光着脚往衣帽间跑去。
陆文州望着这道跑得飞快的身影,白衬衫下勾勒出的腰身,他稍微把目光转移,垂下眸,看着自己的手,不一会笑了出声。
这家伙真的是知道怎么拿捏他。
……
时序在衣帽间里把另一套白蕾丝的三角吊带给穿上,那一套毕竟穿过了,刚才已经被他丢去洗衣机。将这套衣服穿在衬衫里,想着一会怎么撕都好。
反正他不会心疼。
这可是要弥补给陆文州的。
因为这次能拿到斯坦福的博士offer真的是他意料之外的计划,本来他已经打算着读完研就给陆文州求婚,然后两人一起回国,没想到还真的拿到了。
不过结婚的计划不会搁浅。
他已经在准备了。
走回客厅时,看见陆文州正在打电话,见他表情不是很好看,隐约听到了手机跟造车的字眼,大概猜到了可能是什么。现在是美国的晚上九点多,国内正好是白天上班时间。
“这次投了那么多钱我不是玩玩而已,代加工厂也有了,为什么做不出来?”
时序走到陆文州跟前,见他在打电话也没有打扰,迈开腿,就乖乖坐到他腿上,认真等着他。
陆文州见时序坐到自己腿上,见他乖乖在等自己,便空出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神情依旧是阴沉的。
因为这通电话,确实是令他有些糟心,他花了那么多钱想碰手机领域不是因为钱多砸来玩的,既然他已经有成熟的深度研究院,试一下又何妨。
不过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顺利。
“拿不到芯片?换一家呢?”
电话那头传来苦恼的声音:“陆总,您也知道的,现在还想要拿到性能高的芯片,我们只能跟国外合作……目前国内……”
……
时序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内容,也没想着打扰陆文州,不过见他男人这个表情,还是想着要哄一哄。
就将手伸到身后,握住护着腰身的那只手,拿过来,放到身前,拨开衬衫。
陆文州本就听得眸底阴沉,投了几百亿造手机,结果卡在芯片这一块,耽误一天都是损失。
也是在这个时候,坐在怀里的青年握着他的手拨开衬衫,映入眼帘的是那件白色镂空蕾丝,就好像女孩子的那种连体三角泳衣,只是材质是蕾丝的。
可能是这两年体格好了些,皮肤匀称又紧致,但男孩子总归是男孩子,不可能穿出女孩子那样的圆润感,所以连体衣下胸膛平坦,也因为码数偏小的原因,似乎透出蕾丝有微微挤压的肉感。
左胸口的玫瑰纹身若隐若现,在紧致皮肉下勒出的肉感,薄肩漂亮,在这身衣服下,每一寸都是巨大的吸引力。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着接下来的计划,全然不知这边的动静。
时序握着陆文州的手,抚上自己左心口的位置,故意用他的手指拨开这一侧的衣服,露出纹身,眼神漫不经心的从下往上,笑得人畜无害,乖乖地凝视着他。
还带着这只手在纹身的位置打转。
陆文州还听着电话那头的情况,目光却被怀里的青年招惹去。
明明是双手拿着自己的手,却在指尖打转过纹身与突起时自己肩膀却颤了起来,这肩膀单薄,肩胛骨透出蕾丝勾勒出的白与瘦,是一种极致的视觉享受。
望着他双眸湿漉的模样就好像是自己在欺负他一样,无辜又可怜。
这家伙真是特别会恶人先告状。
他保持着语气的从容,跟电话那头研究院新成立的手机研发部门管理人继续说:
“其他的零配件都能够来自华夏,我更希望能用华夏的芯片,我投了那么多钱更希望研发团队可以给我更多的可能,没有手机软件赋能的汽车厂商都将逐渐掉队,超级移动智能终端是未来的趋势,这条路也将是瑞星之后要走的路。”
手也没有停,看着这道纹身在指腹下被摩挲得泛红,直到被时序摁住手。
时序是没想到陆文州会这样一直弄,这里又不仅仅只有纹身,他见这男人还在聊,把他的手放到了另一边,想让他雨露均沾一下。
同样的扯开,可能是力度大了一点点,隐约听见‘撕拉’一声的布料声。
“……”
正好,陆文州结束了通话。
“那个,我——”时序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陆文州的大手将他的腰身忽然往上提了提,低下头。
被温热捕捉的瞬间,时序微仰头,双手忽然抱住身前的脑袋,眸色荡开迷离。
过了会,大手握住他的手臂下,抬起,亲吻细碎的落在手臂下,吐息卷着酥麻。
时序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被吻麻了,他垂下眸,见陆文州将脸埋在他的臂弯里,执着的落下亲吻,一吻又一吻,强忍着呼吸的作乱:“……文州,你想要芯片是吗?”
他其实想说的就是这个。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汽车要去造手机不光是烧钱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核心技术的不同,两者同样的困难,在过去更是两个不算是有很多联系的领域。
但也如陆文州说的,超级移动智能终端是未来的趋势,汽车和手机系统融合也将是大趋势。
他已经计划好了,山海在不久后也将要开始造车。
与其争锋相对那他倒不如先把这个甜头给财力丰厚的陆氏集团尝一尝,也算是给他开路吧,日后不就有借鉴的案例。
“我可以给你提供这个技术,我的加工厂随时欢迎你的合作。”时序轻轻地抱上陆文州的脑袋,他低下头,用唇轻吻对方的额头,目光温柔,语气像是哄骗那般:“所以你不用生气,还有我不是吗?”
话音落下,他忽然感觉一到天旋地转,就已经躺在了沙发上。
深黑色的沙发上,白色蕾丝显得格外的纯欲,也跟撑在脸侧的结实双臂形成强烈的荷尔蒙对比。
“时总,你要跟我合作吗?”
“不对。”时序笑着摇头,双臂攀上陆文州的脖颈,吻上他唇角,眼梢弯弯:“陆总,是你要怎么样说服我跟你合作,我可是拥有目前最先进的芯片,还有自己的加工厂,当然,你也可以跟你的老朋友LSS闪电速度半导体郑总合作,不过芯片嘛,还是我这里强一些。”
毕竟他拥有目前芯片领域最强的章天成,山河凭借着一鸣惊人的sonhai26已经成为能够自主研发和生产芯片的科技公司,尽管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着明里暗里的打压,不过都阻挡不住1nm芯片的惊人。
谁不想拥有,那就看谁可以说服章天成。
两人耳鬓厮磨片刻,呼吸触碰着呼吸,仿佛连呼吸都能够成为对方难以抵抗的存在,更别说处于热恋状态,他们可以是势均力敌,可以是强强联合,可以是身躯与灵魂的契合,也是在无时无刻给予对方高需求的爱恋。
无时无刻向对方表达爱。
也无时无刻想做理智沦陷的事。
“那你告诉我,我可以怎么做?”陆文州将亲吻落在对方白皙的脖颈处,声音低沉,是虚心的求问:“我对手机领域确实很感兴趣,不过确实在这一块前期需要投入很多,钱不是问题,时总可以教教我吗?”
“钱现在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时序用手撑起身上宽厚的胸膛,用力一推,让陆文州坐起身,而后迈开腿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身上的蕾丝连体衣还完好,此时的姿态像只高傲的白天鹅。
“我现在可不缺钱。”
陆文州被这没什么劲的手一推,往后靠,如墨般的眸色尽是纵容的笑意,做出服从的姿态,实际无比享受这种感觉:“那时总要怎么才可以教我,这个领域我确实不会。”
这家伙现在当然是不缺钱,福布斯最年轻的富豪。
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被指头勾下,丢在一旁。
随即手被放到对方的蕾丝连体衣上,幅度很小的,‘撕拉’一声,声响扯动神经,意味明示。
时序低下头,凑近陆文州的耳畔,附耳道:“那就撕掉它,操……服我,我满意了的话芯片我给你。”
第116章 五千万116
开着暖气的客厅,由于温度攀升过快,早已经出了一身汗。
落地窗前,事后余温相拥着的两人坐在地毯上,体格高大的男人环抱着较他而言纤细清瘦的爱人,头低着贴着对方,平缓着作乱的呼吸,一起欣赏着窗外满天飞的鹅毛大雪。
陆文州抱着怀中大汗淋漓的时序,原本在自己身上的浴袍已经给他裹在身上,兴许是真的很热,被裹得脸颊透出红晕,但怕他光着着凉,又暂时不想动,只能这么做。
手拨开他额前湿透的发丝,因为刚结束,抱着时身体还留有余颤,低头看了眼,发现这家伙闭着眼在笑。
明明刚才还哭着说操服了。
浴袍是他的尺寸,裹在时序身上足够的大,从头被他包裹在里头,现在窝在自己怀里就像是个小宝宝,现在也不知道是睡没睡,就是在笑。
他低下头,脸贴着时序温柔问:“累不累?”
时序听着头顶落下的低沉嗓音,是过度喘息的事后嗓,又让他想到了刚才陆文州在耳边说的一遍又一遍的话,尤其是那张斯文矜贵的脸,撕掉连体衣的表情,那个画面实在是太刺激了。
这男人真是年龄越大,越有魅力,魅力就在于恰到好处的反差。
在外人面前越儒雅绅士,到他这里卸下皮囊就是不知餍足的野兽,而他也只是投其所好。
“……可以再来一次。”
陆文州见时序把手从浴袍里伸出来,朝他比了个一,他笑而不语的伸手握住,将这根手指包裹在手里,放下,往下。
时序其实早就累了,谁动这么两三个小时不累,就在他话音落下后,后背忽然僵住。
因为被大手握住了。
“确定还有东西?”
时序感觉到自己被强劲的臂弯环抱得紧了些,他睫毛轻颤,睁开已经困得不行的眼皮,垂下眸,盯着陆文州握着自己,下意识抿着发干的唇:“……”
“你看,软软的,什么都没有了,都已经乖乖的躺着了。”陆文州贴着时序的耳畔,低声笑问道:“宝宝,真的都不动了,一滴都没有了吧。”
时序:“……”他扭头盯着陆文州,半晌后,憋出一句话:“要你管,最后一次,我不行你还不行?”
刚说完,就看见陆文州站起身,还没等他反应要做什么,就被抱住腋窝整个人被面对面抱了起来,直到感觉被臂弯托抱着往浴室那边走去。
“洗澡睡觉。”陆文州还是决定维护一下自己宝贝的尊严,免得等下还要自己来哄。
“你不行。”
“嗯,我不行。”陆文州对答如流。
时序:“……”他撇了撇嘴,有点小恼火的用脑袋砸在陆文州的肩膀上。
陆文州给他揉揉脑袋,笑着没说话。
洗完澡吹完头发,两人窝在大床上说聊着天。
“所以是谁拒绝给你提供半导体技术了?”
“如果我说是郑荣呢。”
时序有些诧异,他转过身面对着陆文州:“啊?怎么可能,他拒绝你了?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陆文州低头亲了亲怀中人:“你觉得在利益面前会有真正的朋友吗,他不愿意给我提供技术支持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大多数的客户不在华夏,也受制于美。”
时序听完,像是想起什么,抬头迎上陆文州的亲吻:“所以我给山海投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要有这个自主研发的能力,至今为止他们都还在调查sonhai60芯片是谁代加工的,我还是保持着我的态度,他们跳脚是他们的事。”
“所以sonhai26不是LSS闪电速度半导体代加工的?”陆文州很少过问自己小爱人的事情,毕竟他清楚在这段关系中,尤其是他们各有擅长的领域,有时候恰当的避嫌才是明智的。
也是他们不用明说的默契。
“当然不是。”时序回想这场合作的交涉过程中:“我没跟你说,这个老头放了我鸽子,不过他现在估计是追悔莫及。”
“为什么?”
“当初我跟你去美国的时候,不是说我已经说服了章老太回国吗,他可能是在过后调查我了,当时跟你去的时候我确实是还没说服章老太嘛,他查到了,可能以为我是在说大话吧,所以过后想跟他继续谈的时候,他的人用了几个理由推迟跟我见面,后面我也明白什么意思就没再纠缠,那也没意思。”
“然后呢?我记得你们不是还有聊天?”
“那又怎么样,社会不就是这样的吗?”时序闲不住,腿架到陆文州身上,贴得更舒服:“自主研发,自主生产,还能怎么样,就是没人帮我代加工了,要不然sonhai26等了那么多年,我只能想方设法打造属于这个领域的完整芯片产业链,这样他们才拿我没办法。”
这几年他的钱几乎都投进了山海。
包括他红羽资本赚到的。
这一笔钱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科研投入就是一场革命,他已经是非常幸运了,能接手本就有基础的山海,再带着自己的资本入场,在有基础的情况下,他需要就是大量的人才。
自主生产这一块,他已经拥有最先进的芯片,而芯片加工技术、半导体设备和材料以及芯片制造所需的所有其他技术、设备和材料的出口这一块,山海本身有基础,再加上章老太把她的团队带回国了。
全都是毕业顶尖大学的华夏人,为了这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计划,都是放弃了国外高薪的研究所,决定回国加入山海的计划。
从2025年到现在2028年即将结束,他但凡退后一步都走不到这里。
“那时总现在愿意跟我合作了吗?”
两人鼻尖相抵。
时序对上陆文州近在咫尺的注视,又没忍住亲了他一口:“嗯,操服了。”
“那时总什么时候可以跟你谈一谈这次合作?”
时序把脸埋进结实的胸膛里,抱着他的腰身,声音透着困意:“……先抱我睡觉,明天再说。”
“好的时总。”
“哎呀别喊我时总了,叫宝宝。”
“好的宝宝。”
“那说宝宝晚安。”
“宝宝晚安。”
“老baby晚安。”
雪还在下,相拥的两人已入睡……
无边的夜色融入大雪,在本场拍卖会场馆外,停放着无数的豪车,宛若一场豪车展。
佳士得纽约场,‘罗波尔德家族’作为史上最传奇的收藏世家之一,将在本次拍卖会首次呈现珍罕藏品,为品味藏家和鉴赏家带来前所未有的购藏良机。
此时,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停下。
车童撑着黑色的大伞走到车前,只见伞沿挡住下车的人,隐约可见黑色西服裤下修长笔直的腿,身姿笔挺,随后跟下另外两个高大的男人。
“老板,今晚拍卖会给你的预算是五个亿,超过就没有了。”
“再温馨提醒我们老板一句,上周我们已经看过拍品估价。”
拍卖会所的大门缓缓打开,外面零下的气温直到走进室内才觉得暖和些许,从大门走进的青年高挑颀长,身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服,气场像是被头顶的灯光镀了层釉色,从容且淡然。
时序轻轻拍着胳膊上的雪,看了眼身旁唠叨一路的两人:“怎么,是担心我来参加个拍卖会就会破产不成?”
“破产倒不至于,我们是担心你买的停不下来。”沈君尧心想,他可不敢小瞧这位老板的购买力,基本上想要的东西就必要得到,不管价格多少。
这几年是沉迷于投资地产跟企业,现在就开始入手投资奢侈品跟藏品,还专门为了放置这些藏品买了套几千平的别墅。
人家的别墅住人,时序的别墅住藏品。
也多亏是会赚钱。
“我要买的也不多,不用太担心。”时序说,他心里有底的,怎么也是要给陆文州买礼物,没有一点诚意那怎么行。
此时的沈君尧跟裴御怎么都不想到,最后付款的时候人是麻的。
他们随着工作人员往vip室走去。
这枚极其稀有的香槟色钻石‘Romantic’,浅棕色调透着粉,从发现到设计精心的切割与设计,收藏了将近二十年,重达1404.49克拉。
时序早已经在上一场的展览会看好了这个拍品,第一眼就看中了这枚钻石,就想着买一颗适合陆文州的钻石,给他做求婚戒指。
所以今天他是势在必得。
价格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而是拿不拿得下。
进去会场后,现场的竞拍差不多准备开始,上面的拍卖师也已经做好准备。
十分钟,大屏幕上开始展示今晚的拍品,拍卖师介绍本场拍卖规则,用美元成交。
时序靠坐在椅背上,神情专注的看着大屏幕,在等待自己想要的拍品出来时,看中一款藏品级的腕表,起拍价两百万美金,他几乎眼睛都没有眨,在听到拍卖师说举牌出价时,果断报价,遵循着二五八的国际竞价法,一路叫到了三百万。
“三百万。”
“好,出价三百万,还有没有加?三百二十万,电话委托直接出价三百二十万,还有没有加?”拍卖师笑着询问。
又是叫了一路。
时序再次出价:“四百万。”
拍卖师微笑颔首:“还有吗?好,四百二十万网络出价。”
又继续叫了一路。
最终,时序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五百二十万。”
“五百万二十万,还有更高的价格吗?”拍卖师姿态大方,举起锤子:“五百二十万最后一次,恭喜五百万二十万,牌号是097的thekla。”拍卖师看向时序。
旁边的沈君尧:“……”看了眼裴御。
裴御深呼吸,表情保持冷酷。
接下来,同样如此。
说好的只是看中那枚钻石香槟色钻石‘Romantic’,先是看中了一块腕表,现在又到了哥伦比亚祖母绿的钻石耳环,说要送给丈母娘。
“起拍价四百二十万,好,已经看到出价四百四十万,还有吗?”
时序果断举牌。
“thekla四百六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出价?卡罗林现在出的是四百八十万,还有没有加?”
就这样加了一路,喊到了一千二百万。
时序再次举牌。
“一千四百万,最后一次,牌号是097的thekla!”
沈君尧和裴御:“……”头好疼。
一直到本场最后一个竞拍香槟色钻石‘Romantic’出现,前面的腕表五百二十万,钻石耳环一千四百万,袖口三百二十万,名画一千两百万,都已经花了几千万美金。
“接下来到了本场的压轴,来自罗波尔德家族的香槟色钻石‘Romantic’,起拍价三亿六千万,请开始出价。”
时序举牌。
拍卖师笑了:“好,thekla现场出价四亿,我们在这里跳跃增价,还有吗?好,迈赫尔四亿一千万。”
时序再次举牌。
拍卖师:“thekla现场出价五亿两千万,现场还有吗?”她稍作停顿,现场没有举牌出价,便举起拍卖铃:“五亿两千万最后一次。”
只听到现场回响起锤子落定的声响:“五亿两千万给你的thekla!牌号097!”
时序微笑颔首:“谢谢。”
第117章 五千万117
从拍卖会离开,时序被沈君尧跟裴御唠叨了一路,听得他耳朵都起茧。
不过也他已经都习惯了,毕竟这两人才是管钱的,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具体还有多少钱。
“我就买个钻石给我男人求婚而已。”
时序听到后面,也实在是脑子大了,没忍住说了这么一嘴,结果这两人不约而同扭过头看向他,一脸诧异样子,他看了觉得好笑:“怎么,我不能求婚?”
“你要跟陆文州……求婚?”沈君尧有些意外。
时序点头:“嗯,我已经计划了,等拿到这枚钻石后戒指订做好我就跟他求婚。”
连时间他也已经想好,想选在一个比较有意义的时间,来作为这场属于他和陆文州的婚姻真正的开始。
“那还是情有可原。”裴御笑了声:“算了老沈,这次就不念叨了。”
时序往前坐了坐,看向沈君尧,认真点头:“对啊老沈,下次再念叨吧,总不能看着我孤寡吧,婚还没结呢。”
“你们俩也真会玩,这次是复婚吧。”沈君尧见时序这样,老板归老板,但总会在不经意就小孩脾气,他无奈道:“那你要想好什么时候求婚,记得提前跟我跟老裴说,不然年底工作很多,我怕你处理不完。”
“啊?我还有很多工作吗?”时序一下慌了:“我还有什么啊?”
都年底了,还有那么多工作吗?
他都准备跟陆文州回国过年了。
“过两天我们要回国参加sonhai26系列新品的发布会,邀请函已经发给陆总。发布会下午要跟山海的高管团队、部门负责人和重要合作伙伴进行会议,是关于下一个系列的。讨论接下来的发展战略、业务计划和重要决策。”
“包括你说的打算跟瑞星合作的事宜,要跟瑞星的项目负责人和团队成员讨论这个新项目的研究情况,了解整个项目的问题和风险。”
“1月初还有四场年度总结大会,还有时文集团、山海、煦洲、红羽资本跟茶作的财务决算报告,这次年终要分析公司的财务状况、盈利预测和投资回报率……”
时序听完这接下来的一连串工作,沉默地坐回位置上,顿时郁闷的看向窗外:“腾点时间给我,别安排得那么满。”打工人苦,投资人也苦,各有各的苦。
“陆总不是已经回国了吗?”
“我知道,他今早回的。”
“陆总因为什么事回的你没有问一问?”
“我们在家里只谈感情不谈工作。”
“……”
时序拿起手机,看着陆文州今早上飞机前给他发的消息:
【宝宝我想你了。】
看吧,都说他们之间很少谈工作,陆文州真没说他回国是参加这次新品发布会。本来也是趁着陆文州不在的时候来参加拍卖会,想着惊喜肯定得要筹备的。
“沈哥,我明天有什么行程吗?”
“你有一篇论文还没写,所以明天上午的时间安排给你写论文,下午跟沙特是有一场跨国会议,时间大概在三个小时左右。”
时序:“……”很好,时间全满,他淡定地点头:“我明天约了婚戒设计师定稿,定稿后就开始写论文。”
“这次论文是两万字,今早你博导发消息让我提醒你。”
时序垂下眸,指尖滑动着屏幕,看着跟陆文州之前的对话,虽说陆文州是陪他来读书了,但以他们的工作性质是很难无时无刻呆在一起,至少在未来的二十年里,他们都会保持着这样的模式。
短暂的见面,长时间的出差。
但都不能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好,我知道了。”说完,他想到一个人:“最近齐衡怎么样?”
这件事似乎搁浅了一段时间,没有动静。
在齐衡口中时宴辞确实联系过他,但使用的号码是国外的,查过通讯ip定位在美国,但这样找一个人毫无疑问是大海捞针,更别说国内真的要抓他也得联合美国的警方。
通常这种情况一抓就是得好几年,会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真是社会败类。
“放在眼皮底下他没什么动静,倒是挺积极的,人也圆滑,项目经理跟我说过几次,他业务能力还可以。”
时序了然,毕竟这人是以利益为中心的,就算是时宴辞利用他的善妒想来要挟他,但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钱虽然不是万能的,至少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保护自己。
他将目光落在车窗外。
车外的霓虹灯投落玻璃,斑驳陆离的光影落在面容上,看不清什么表情,须臾后,不温不热道:“那不管了,他有能耐就自己走到我面前。”
翌日。
时序收到拍卖行送过来的钻石,并约了设计师来家里,让设计师看着钻石的颜色,对婚戒设计稿再做调整。
因为钻石的重量有一千四百多克拉,也就是两百八十多克,除了做对戒之外还能剩下不少,他也让设计师给一并设计了,包括袖扣,领夹,西服扣子,能给陆文州想到的都想了。
像陆文州这样的成熟男人,用钻石能更衬托他身上沉淀出的气场,也能让他在职场上没那么强的压迫感。
在跟设计师确定过后,戒指的款式便定了下来。
他也加了不少的价格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这枚戒指,毕竟向陆文州求婚这件事他已经等不及了,更不想让陆文州再等他。
……
两天后。
山海科技总部。
总部大厅里,从大门外走进一行人。
为首的男人身穿剪裁完美的商务三件套西服,宽肩长腿,出色英俊的容貌与成熟稳重的气场总可以轻而易举成为视线焦点。身后跟着出行的一行人,首席助理方文,秘书甄妮。
“陆总里面请。”
“好,谢谢。”
也是在这时,从电梯拐角走出另一行人。
为首的青年身上的杏色西服笔挺,清隽的身姿宛若青松,面容含笑,步伐从容朝着门口一行人走去。
两人的目光相对。
大概有一周没见,因为年底了,工作都特别忙。
更别提拥抱与亲吻,隔着冰冷的屏幕又怎么能足以传达想念。
“陆总,欢迎你来到山海科技。”时序勾唇笑道,朝着面前的男人伸出手。
“感谢时总招待,我的荣幸。”陆文州握上伸到面前的这只手。
两人的视线再次在空中交错,在触碰上手的温度时,夹带私心的,眷恋彼此,既然都暂时抱不了了,那就握得久一些。
陆文州感觉到微凉的指尖在掌心里挠了两下,轻轻地,就跟小猫一样。
在对上时序面容淡定的模样,只能够克制着思念。
特助和甄妮:“。”早已看穿这种把戏。
怎么玩了那么多年都还玩不腻。
接下来的会议,便是山海科技将与瑞星科技的初次洽谈,本来洽谈的内容应该是瑞星作出诚意,跟山海合作,使用山海的芯片处理器,让山海为瑞星的芯片代加工。
却变成了对双方合作更倾向于手机造车还是汽车造手机,这跟之前的合作方案完全不同。
这两者都有自己私域的流量,是不一样的概念。
山海在手机领域有着领先的技术和创新能力,而瑞星在新能源汽车领域也有很高的技术实力,若是合作,毫无疑问这场合作也将推进手机与汽车的智能系统进一步的融合升级。
但问题是,最初谈的并不是两个领域的融合合作,山海只是作为技术支持方和代加工而已。
会议室光线调暗些许,屏幕前,项目负责人正在介绍着如何将山海的生态系统Vast与瑞星的汽车生态进行一个联合,打造出vast的生态智能应用与创新场景。
时序正在认真听着,毕竟这次合作也是初次合作,预判过风险,但真正要到落地实施确实是需要一个更加缜密的过程。
从听完下来,但听着听着,发现内容变了。
他从平板的概念图移开视线,稍抬眼睑,就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里,金丝眼镜底下的眸色深沉,而又隐晦不明。
不一会,平板通知栏弹出一条信息。
【陆先生:想我了吗?】
时序压着唇角的弧度,故作淡定的点开,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在查看什么消息,他简单的回复了句:【很想,不过陆先生还是先认真的开会吧,不然我等下提问你回答不出来了。】
陆文州从容的放下手机,这小家伙真是不得了。
直到瑞星的项目负责人说完计划,他看向时序:“时总,以上便是瑞星想跟山海合作的想打造出的生态系统,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建议呢?”
“我现在倒觉得,我们的合作思路应该换一下。”时序看向陆文州:“瑞星造手机是为了自己私域的流量,但若是山海造车的话,是为它的公域流量,两者的目的不太一样,从这个角度上看,是不是后者的利益能够达到最大化?”
陆文州与时序的目光对上,察觉到这家伙的意图,他轻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所以时总是想将瑞星+山海合作,改变成山海+瑞星合作的模式?我想这不是两个概念。”
“既然陆总是打算与山海合作共同打造,那就是跟当初说的只是用山海的代加工合作模式不同,那我觉得我们需要考虑得更多,现在是瑞星想用山海的技术去共建这个个体与汽车之间的有机生态,但问题是,汽车怎么去打造这个生态,是不是手机会是一个比较合适的载体?那我觉得更应该是山海+瑞星的合作模式。”
时序说完,便感觉到陆文州的视线锁定在自己身上,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知道,自己这番话估计让陆文州不高兴了,毕竟被他当场否了计划。
但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次的洽谈跟他之前收到的方案内容不一样,之前说的山海只是作为代加工,也就是山海之时参与瑞星造手机核心部件这个环节,并没有跟他说是共建系统。
也就是陆文州既想要打出瑞星造手机的噱头,又想要利用山海的公域流量打开他的市场知名度,就先斩后奏跟他玩这一遭,
那他也不高兴了。
明明说好的是跟山海合作代加工,怎么就成了用山海的生态系统为瑞星的私域流量打造个性化体验了,他才要不高兴呢。
这句话让会议室陷入对峙的气氛中。
陆文州察觉时序语气里的变化,知道他不高兴了,他先做出退步:“我认为我们的这次合作有一个重要的考量方向,就是电车跟手机之间相互联通的应用场景,是不是能将山海处理器既做手机,也做车机。”
“我知道。”时序看着陆文州,他眸底没有情绪,屈指轻敲桌面:“但不是这个问题。”
“那时总的意思?”
时序往后靠在椅背上,对上陆文州略有些变化的脸色,笑得无畏:“因为陆总不坦诚,我不想跟你合作了。”
这一句话落下,全场寂静。
哪里还有人敢吱声。
说实话,能跟瑞星科技合作,绝对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但在这个关头竟然直接拒绝了?
但在时序这里,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陆文州金丝眼镜底下的神色莫测,他看向坐姿松散的时序:“你不跟我合作了?”
“嗯,不跟你合作了。”
两人视线再次相对,带着几分争锋相对的意思。
第118章 五千万118
会议室里气氛已经降至谷底,谁都没有没想到时序会当场拂了陆文州的面子。
“陆总,我可以明确跟你说,山海在现阶段加入汽车领域,只会是零部件商身份与瑞星合作,我们可以将零部件和技术方案交给你们,可以将山海芯片和vsat操作系统售卖给你们,但共建共融的合作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
时序笑着,眸色渐深,对上陆文州的目光没有丝毫退步:“如果你们瑞星只需要负责生产,而智能化的部分要给山海负责,那相比之下山海的成本是不是太高了?这样的盈利模式长久看我一定亏。陆总,我也要赚钱的。”
陆文州许久没说话,目光停留在时序脸上。
会议室的灯光明亮,坐在对面的爱人,似乎又让他看到了另一面,这张精致出色的面容在丝毫不退步的强势气场下,包括原则性的态度与缜密的逻辑,竟然也让他感觉到压迫感。
还真是在家里撒娇归撒娇,在外面是不留一点情面。
合作上是一点便宜都不会让给他。
……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初次洽谈就这样黄了。
想都想不到。
不知其中关系的人更觉得山海科技的总裁真的是不识好歹,竟然当场拂掉这样的大合作,少说几百亿。
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
总裁办公室里。
沈君尧推门而进时就看见落地窗前,自家老板双手插兜盯着窗外,他喊了声:“老板。”
“送走他们了?”时序闻声侧过身。
“嗯,送走了。”沈君尧走到时序身旁陪他站着:“老裴正在处理这件事,你家男人看起来挺生气的。”
“你也觉得我这么做不对吗?”时序把目光放回窗外,俯视着其他高耸入云的办公楼,淡淡地这么问了句:“我知道他生气了。”
他也生气了。
这跟一开始跟他的完全不一样,他最开始承诺的是,既然瑞星缺了代加工这个环节,那他就给瑞星提供芯片技术合作,也就是只作为零部件销售商和提供技术,这不包括他要把属于山海的手机领域流量分出去。
但今天这么一下,直接把意图暴露在他面前,瑞星科技是想借用山海的手机私域的流量搭建这个手机与汽车共融的平台,还是以瑞星科技为主的模式。
不是他不愿意这样合作,而是之前没跟他说,这样先斩后奏他会高兴吗?
没有当场掀桌就不错了,就算是自己的男人也是一样。
“没觉得你做得不对。”沈君尧侧眸看向自家向来就有个性老板,笑道:“拒绝陆文州挺酷的,你估计是第一个拒绝跟陆文州合作的。”
“什么叫拒绝他很酷?我可是有正当理由拒绝他的。”
“我指的是,坚持你的原则拒绝他很酷,这次洽谈的内容确实跟他们当初给我们的合作方案不一样,尽管他们给山海开了很高的价格。”
落地窗上倒映着青年站姿如松的身姿,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才走回办公室前。
“再重新拟一份合作案,山海+瑞星跟瑞星+山海的模式。”时序坐到办公椅上,看向沈君尧:“找个时间再请瑞星来谈一次。”
沈君尧笑道:“这就打算哄回你男人了?”
“骂归骂,哄归哄,我还是分得很清的。”时序心想今晚回家少不了他一顿骂的了,这么大年纪了竟然给他玩先斩后奏这一出,仗着是丈夫都没用。
傍晚,车辆驶入车水马龙中。
半小时后,陆家山庄的大门缓缓打开。
时序走进客厅,就看见了李嫂跟兰姨两人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他说了声:“我回来了。”
李嫂吓得回过头,连忙拍着胸脯:“哎哟先生你吓死我了,怎么回来都没有声音。”
兰姨见时序回来了,压低声问:“刚才陆总已经回来了,但是我见他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除了之前你们离婚那事,就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时序心想,确实也是,陆文州在这个位置上早已经习惯掌权,又怎么会受得了被人这样拂面子,但他还是那句话,这就是他的原则。
先斩后奏这样的计划他不会因为合作的对象是陆氏集团就觉得是锦上添花。
“他在书房还是在卧室?”
“在书房。”李嫂连忙走去厨房,然后拿出一盆水果:“我正要给陆总去送水果呢。”
“我拿给他吧。”时序接过李嫂手中的水果:“你们俩先忙。”
于是他拿着水果往电梯口走去,想着一会怎么好好地说这件事,很快,电梯升上三楼,开门口他直接往书房走去。
在书房门口时,就已经听见陆文州在里面打电话的声音。
不知道又是谁惹到他了,声音阴沉,尽管语速平稳,但从语气上就完全可以想象到他此时的模样。
他在门口等到这通电话打完,大概听到手机放下就知道结束了,才敲了敲书房门。
此时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背靠椅背,早已经脱下那身绅士三件套,上身只剩下黑衬衫,只见他合着眼,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尽管在情绪很糟糕的情况下还是冷静自持的回答敲门。
“请进。”
“吃水果吗?”
陆文州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侧眸看了过去,就看见时序手里端着水果,他将视线收回,淡淡道:“回来了。”
时序垂眸,忍着唇角的弧度,知道这男人明明已经气到不行,在看见他回来了也是得打声招呼:“嗯,我回来了。”说
着走到书桌前,把水果放在他面前,然后就这样站着望着他。
兴许是气氛有些微妙。
谁都没有还要再开口的意思。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直到两人不约而同说了这么一句。
时序见陆文州还保持着侧身坐着的姿势,可能是因为跟自己要说的不谋而合,尽管没有看他,下颚线的轮廓稍稍紧绷了些许,已经透出心情的变化。
他挑眉勾唇笑着,干脆走到陆文州椅子跟前,弯下腰,扶着椅子两侧的扶手,注视着他:“陆总,我生气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合作洽谈跟你之前跟我说的不一样,我们明明说好的是,山海只为瑞星提供芯片代加工,我可没有说跟你一起共建汽车跟手机的互通系统,你今天这样是先斩后奏。”
“你不想跟我合作共建互通系统吗?”
“这不是一个概念,就像你说的,山海+瑞星,跟瑞星+山海的模式是一个概念吗?我们是两个不同领域的企业,汽车是私域流量,手机是公域流量,且不说这个,现在只是因为你说你想造手机,我支持你,愿意给你提供技术,我可没说我要造车。”
时序说着,将膝盖抵在椅子中间,再压低身子靠近陆文州:“陆总,你别利用我爱你要挟我,我不喜欢这样。”
对他来说,山海现在的崛起本来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他不可能在这样的上升期分流一大部分的经费跟人才去其他事情。
“山海不比瑞星,基础不同,财力不同,我更希望山海在这条路走得扎实了,再去想深度合作这件事。我也知道你看得起山海,觉得山海很有潜力,但目前来说山海能够给瑞星提供的就是零部件的服务,其他我真的暂时不想动。”
时序说着,双手捧着陆文州的脸,将额头抵着他,叹息一声:“宝宝,你别这样为难我。”
两人就这样对峙须臾。
“宝宝。”陆文州出声。
“嗯?”
时序刚回答,腰身就被环住,整个人被陆文州抱到了腿上。
他低下头,正好对上这男人抬眸望着自己的模样,也不再是刚才那副阴沉难以靠近的模样,倒像是被暂时抑住锋芒,做出了认错示弱的姿势。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
时序看着这个坐在上位者掌权位已经十几年的男人,现在正望着他,对他作出这样的姿态,他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有的人就注定一辈子都可以不用低头,含着金钥匙出身,所有人都拥护着,不会做出忤逆他的事情,难得的是当有人反驳他时作出反省自省的姿态。
这是他在陆文州身上最深的感受,也是他想从陆文州学的品质。
不论是过去也好,现在也好。
不论是感情也好,还是工作上也好。
所以他听到这句话也就够了,也不生气了,至少他们已经开始解决这件事。
“我以为你会开心。”陆文州双臂环抱上怀中的宝贝,将脑袋抵在他肩膀,手抚上他的后脑勺,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低声道:“我没想到你会拒绝我,是有点生气。”
“我没有说共建生态系统这个合作不好,我是觉得你这样做不够好。”时序也抱上他的腰身,轻声说着:“因为你明明跟我说的只是要我提供代加工给你,那我答应的是这个,所以你这样做我会不高兴,你都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对不起宝宝。”陆文州吻上时序的脸颊,手抚着他的后背:“我又犯了这个老毛病。”
时序知道陆文州做事情的风格,这男人是很典型的资本家,对于利益把控这一块一定会做到极致,他也没想着要去改变什么,只是在寻求这中间的平衡而已。
人怎么可能会完美。
“我在那么多人面前拒绝你,会不会不高兴?”
“在会议室的时候会,不过现在想了一下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
时序俯首,抵住陆文州的额头,注视着他,笑出声:“我是不是第一个在这样场合拒绝你的人?”
“你拒绝我还少吗。”陆文州见这小祖宗似乎没有生气,但也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这次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我现在不气了。”
“真的?”
时序刚点了点头,就被抱到了书桌上,他惊呼出声,双手下意识撑在身侧坐稳,就看见陆文州俯下身,结实的臂弯环过他的膝盖窝,脚踝架到了肩膀上,将手撑在桌沿。
脚上的拖鞋‘哒哒’跌落在地。
然后就这样看着,这男人握着他脚踝外侧的手,将裤腿往上扯了扯,而后偏过头,直接咬上纹身的位置。
小腿肚顷刻间绷紧。
时序痛得咬住自己的手背,恼火瞪向陆文州:“陆文州!!!”
“时总今天拒绝我的样子真好看。”陆文州侧眸凝视着这只脚踝,纹身的位置有了个浅浅的牙齿印,又觉得心疼,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完后低头亲了亲:“又感觉我的宝宝长大了。”
或许是第一次在合作洽谈上感受到自己宝贝的压迫感,除了被拂面子,但更多的是惊艳。
“所以你之前也是这样跟人谈合作的?”时序实在是没忍住,用脚踝打了一下陆文州的脸颊,视作恼怒的惩罚:“有你这样霸道的吗?”
“没有,我只是以为你会愿意。”陆文州被脚踝碰着脸颊,这一下,眸底深了,像是某种刺激。
他摘下眼镜,欺身而下,臂弯压制着膝盖窝,在这个动作下,包括下杏色西裤下的长腿被紧致包裹,将双臂撑在时序的身侧。
“我裤子!”时序感觉自己的西服裤紧绷得勒人,他伸手一把扯住陆文州的衣领,羞赧瞪着他:“我要起来,裤子勒到我了。”
“我帮你解开。”
金属扣子的声响隐约。
“诶诶诶,陆文州,我们不是还在说这件事呢吗!”
“一边做一边说。”陆文州俯身吻上自己心爱的宝贝。
书桌前,弯着腰的男人黑衬衫领口微敞,隔着衬衫,勾着对方膝盖的手臂肌肉线条透出强烈的荷尔蒙,脖颈的青筋浮动得隐约可见,像是克制隐忍着的情愫已经酝酿不住。
一次又一次再深入的接触时序,只会让他对这人愈发迷恋。
他的宝贝实在太令他痴迷。
是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投落地面的倒影,是那只在臂弯里颤抖绷紧的腿,在影子里可怜兮兮的晃着。
时序用手臂捂着眼,真的是欲哭无泪。
“……陆文州,桌子太硬,等下我又要生气的。”
刚说完,就被陆文州面对面抱了起来,像个小宝宝一样抱在怀里。
时序下意识的搂住陆文州的脖颈,却在这一瞬间,皱起眉头,呼吸屏住,眼眶顷刻间红了,他把脸埋入陆文州的脖颈紧紧的抱着,却还是克制不住身体剧烈的发颤。
连脚尖都是绷紧的。
陆文州站着没有动,直到时序缓过那道劲,一只手温柔轻拍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臀部,抱着他往卧室走去:“去洗澡好不好?”
时序见陆文州动了,气得他低头咬住这男人的肩膀,疼得掉眼泪:“……别动!!”
啊!!!
没拿出来为什么要动!!!
……
等出来吃晚饭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餐厅里。
陆文州夹了几块鱼放到时序碗里。
时序已经饿得低头炫饭,见陆文州开始给他夹菜献殷勤,嘴里塞着饭,抬头,哼哼地盯着他,含糊道:“别以为我这样就会答应跟你做深度合作,你现在的行为在我这里是有待考察的。”
“知道了时总。”陆文州由着时序批评,认真的给他夹菜:“您骂的是。”
时序这才低头继续吃。
陆文州见他吃得那么好,眸底尽是宠溺:“这次生日想在哪里过?”
他们从25年认识到现在,在一起过生日,过节日的机会却屈指可数。
时序听到这,拿着筷子的手停住须臾,抬眸看向陆文州:“我想你陪在我美国过生日。”
距离2029年1月17日还有不到二十天而已。
他已经准备好了。
陆文州也没有多想,他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也去美国跨年,给你过完生日后我们就回香港过年,今年还要去黄大仙那里还愿,你的护身符还在吗?”
“还在,我放在包里的。”
陆文州‘嗯’了声:“带着好,虽然可能失效了,但这些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今年我们再去请新的护身符。”
时序听陆文州又开始跟他念叨这些,虽然可能只是家族的信仰,但还是觉得有意思,这个商界巨擎竟然会信仰道教,想到上回那么虔诚的模样,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问过上次这男人问了什么。
“宝宝。”
陆文州挑眉:“怎么了?”
“你上回……在黄大仙那里问过什么啊?”
陆文州听到这低头笑了:“你才问吗?”
时序摸了摸鼻子,悻悻然笑:“我那时候——”那个时候他满心都是纠结跟矛盾,想让陆文州知道自己,又害怕陆文州知道自己是从书外面来的,跟一个神经病似的。
“我问了两件事。”
“嗯?”时序抬眸。
陆文州注视着坐在对面的时序:“我问他,我跟03年的‘时序’婚姻如何。”
时序眸底荡开涟漪,怔怔地看着陆文州。
“他回答我,卦象有快活,但极短暂,有缘无份。所以我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我的另一半属蛇,跟我会怎么样。他回答我,是遇上乐天而和善的人,可定终身,现在不成,未来也成。”陆文州笑道。
——这是22号签,我想问问,我跟他的婚姻,他今年23,我36。
——他23岁?属羊。
——嗯。
——在婚姻里不要过度追求对方的外表,特别留意其内心世界,签诗是船泊浔阳月夜天,琵琶一曲动人怜。相思两地凭谁寄,白雪摧人上鬓巅。看卦象有快活,但极短暂,有缘无份。
——66号签也是问姻缘,我想问问另一半他属蛇,跟我会怎么样?
——01年的?
——嗯。
——01年属蛇,那他就是25岁,66号签两条蛇,那便是遇上乐天而和善的人,可定终身,现在不成,未来也成。
现在不成,未来也成。
时序低下头,鼻梁忽地一阵发酸:“……你还骗我去求子。”
原来那时候陆文州就已经肯定了他不是‘时序’,是他害怕跟纠结而已。
“我不是跟你说了求得无子吗,都跟你在一起了怎么还会有孩子,除非你会生。”陆文州笑了出声。
时序:“……”他不好意思地看向陆文州:“那黄大仙还挺准的哦,怪不得我这些年这么顺利。”
那时候他的签求的是事业,而陆文州求的是跟他的姻缘。
终归在爱人这方面他还是不及陆文州,但他还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的爱陆文州。
“所以护身符在烧掉前记得放在身上。”
时序笑着猜测:“不会真的可以替我消灾吧?”
陆文州把石斑鱼夹到时序碗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说出的这句话。
时序见陆文州跟自己同时说出,他是故意的,早就预判到这男人要说什么,见陆文州有些诧异,又无奈的看着他,自己笑出声靠在椅子上:“我早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陆文州没他办法,低眸轻笑:“好了,乖乖吃饭。”
第119章 五千万119
一周后。
叩叩叩——
陆文州在签着文件,听见敲门声:“请进。”
“陆总,山海刚才发来了瑞星+山海合作案。”特助走到陆文州身旁:“说给您邮箱也发了一份。”
陆文州笔尖一顿,闻声抬眸:“瑞星+山海合作案?”
特助像是想到什么,笑道:“对啊,山海两天前就召开了研讨会,决定将进入汽车领域的模式更新为生态智选模式,打算跟瑞星科技一起合作造车。”
说着弯下腰,给自家陆总打开邮件。
陆文州将手中的文件合上,看着特助把邮件打开,在打开后,便收到了一个视频邮件。
视频邮件打开,展示的是整个合作案的新模式环节图。
他看着环节图上山海参与的部分,也就是,在合作之后,山海将参与产品定义,产品设计、产品营销、用户体验等的环节,计划要跟瑞星打造整车。
心里不由得发笑感慨,这家伙真的是怎么都不愿意吃亏,既想要赚取技术授权以及零部件的钱,也想拿瑞星的销售提成,不仅拓宽了手机领域的公域流量,连带着瑞星的私域流量也能够在合作中稳定获取市场。
“陆总,我可以发表一下此时的想法吗?”
“你说。”
“我只能说,时总不愧是你带出来的,他真的是不会吃亏的人。”
陆文州扶着鼻梁上的眼镜,眸色深沉,轻笑出声:“是吧,真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原本是由他提出的合作,现在到被他反抛一个合作回来。
“虽然这个模式看起来像是山海占了不少便宜,但要是真的合作起来,瑞星也能获取到山海的私域流量,加上现在山海的势头正猛,倒也不算是吃亏的事,更别说放眼全世界,其他芯片技术要想超越山海芯片至少得五年时间。”
陆文州颔首:“嗯,是这个道理,回复他们吧。”
特助听出自家陆总的意思:“好的陆总。”
“对了,最近盯着齐衡那边的人怎么说。”
“他没什么动静,正沉浸在他自己的工作中,反倒还积极的配合警方说时宴辞的事情。倒是我们秘书办那层的阿姨,辞职了。”特助上来正是要说这件事:“我也是今早才发现那个阿姨没来了,就问了一下人事科那边,说上个月的时候这个阿姨就已经提出辞职,今天是正式办理手续。”
陆文州若有所思:“这段时间这个阿姨好像也没什么动静是吧。”
特助摇头:“没有,就前面两次,之后就没见过她做过什么。”
“她办理完手续了吗?”
“好像下午还要来一趟跟新的阿姨交接工作。”
陆文州了然:“那也请她来我办公室一趟吧,在陆氏集团辛苦那么多年,矜矜业业,也应该有点格外报酬,你安排一下。”
特助点了点头:“好的陆总。”
“对了方文,下周开始我会待在美国陪时序,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处理的线上联系,不是很紧急的事情就稍稍往后推,我大概会在二十号后才回来。”
“好的陆总。”特助顺便把桌面已经签好的文件拿走。
办公室门缓缓关上。
安静须臾后,陆文州拿出私人手机,打开监控app,这还是时序前两天教他弄的,说是在卧室里装一个,出差的时候偶尔可以看看他。
现在美国是晚上十一点多,这家伙不知道睡了没有。
这么冷估计也要睡了。
结果一打开监控,就看见这家伙从外头走进来,只穿着件宽松上衣,下半身一条四角裤,光着脚晃悠晃悠的走进卧室,就看见他忽然停下,做了个助跑的姿势,然后一路小跑直接扑到床上。
裹住被子后就在床上滚了两圈。
滚了两圈后‘唰’的打开被子,手直接就放到白色的四角裤边缘,勾了下来,最后双腿屈起,脚踝处就挂着被勾落的布料。
陆文州深呼吸,他别开脸,喉结滚动,对这个画面的冲击实在是太过强烈。
尤其是早上。
他打开语音,低头喊了声:“宝宝。”
床上的人动作戛然而止,听到了监控那头传来的声音。
就在陆文州以为这家伙会停下来时,没想到动作又继续了,甚至换了个角度,挪了挪身体的角度,这次直接是面向他,长腿屈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掌握着的小东西,脚踝上勾着的布料,都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是,故意发出的声音。
“时序。”
这声几近克制暗哑的声音从监控传了出来。
时序笑了笑,直接扯过旁边的被子,裹在身上,然后慢悠悠的坐起身,看向挂在墙上放着监控,笑得人畜无害,乖得很:“诶,老公,我在的。”
“穿好裤子。”
时序虽然看不见陆文州,但是听到他的声音已经变沉了,就知道他估计有点忍不住,顿时起了狡黠的心:“我不,我要玩,我可以自己玩。”
“别玩了,天冷容易着凉。”
“这里一点都不冷,开着暖气的。”
“听话。”
“我想你了,我就要玩,要不要玩给你看呀?”
陆文州选择不再聊天,知道这家伙是故意在惹自己,便关掉app,早知道不学了,学得越多心思越重,会让他总是想粘着这小家伙。
从前对于“时序”,是权衡利弊需要的伴侣,但对于时序,是生理性喜欢,社会性喜欢,更是他灵魂无比喜欢的爱人。
等了那么多年的礼物,也该正式拿出来了……
一转眼,即将到2029年的跨年夜。
忙完了年终的所有事情,事业,学业,年也终于落下尾声。
时代广场的酒店早已经被订满,不少人就为了在跨年夜与自己的好朋友,爱人一起共享跨年活动Ball Drop,倒数跨年夜,迎来新的一年。
时序也早已经订好了最好的位置,不为了别的,就是想带陆文州来凑一凑年轻人的热闹。
他的老baby估计是不爱凑热闹的性格。
毕竟从周慕云跟陈泊闻那里得知,陆文州一直是他们中间性格最斯文沉稳的一个,年轻的时候更是因为家庭情况复杂,必须要认真读书才能够在那么多子女当中脱颖而出,玩的时间几乎是很少。
除了跨年夜的策划,他忙活了最久的就是自己的求婚。
现在是祈祷陆文州千万不要发现他的意图,千万不要比他早一步,他希望这一次可以是自己走到陆文州面前,爱永远都应该是双向奔赴才能够长久。
这一次怎么也该到他了。
……
纽约加州旧金山湾区,
Woodside别墅区。
落地窗外雪夜朦胧,夹杂着细微的小雨,轻轻地落在阳台,玻璃厚重只能看见窗上落下的雨滴痕迹,下雨的声音是不易察觉的微弱声响。
卧室开着光线温和的床头灯,而床上,裹着被子想着等爱人回来的青年早在沾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加上最近熬了几天夜,现在是睡得很沉。
所以连卧室门推开的动静都没有察觉。
陆文州推开门,看见床上被子里鼓鼓的,睡得那么安静,就知道时序睡着了,明明前五分钟还在跟他说肯定会等他回来,不过他也没计较什么,毕竟等他到两点多确实是很晚了。
一下了飞机就回Woodside,也是年末的所有事情都暂时告一段落,两个人都可以好好地陪着对方休息一段时间。
他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而后走到床边,将盖着脑袋的被子稍微扯了下来,就看见时序确实已经是睡熟了。
兴许是被子盖着脸,热得脸颊透着红,睡颜乖得不得了,看得他心头发软。
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小爱人许久,还是没忍住低头吻了一下。
这一吻直接把时序给吻醒了。
时序本来就没有睡得很熟,在感觉到唇上的触感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准确无误的搂上对方的脖颈。
“宝宝,我回来了。”
“……嗯?”时序这才睁开眼,就对上近在咫尺的脸,还没等他看清吻继续落了下来。
好吧,这是老男人惯有的风格。
十分擅长吻醒他。
吻了会才放开。
“我先去洗澡。”陆文州坐起身,掌心抚着时序的脸颊,金丝眼镜底下眸色温柔:“你困的话先睡,等下我再出来陪你。”
“我等你吧。”时序拍拍陆文州的屁股:“快去洗。”
陆文州将眼镜摘下放在床头柜,站起身,抬手解着衬衫扣子:“刚才是谁说等我回来自己睡着了?”
时序见陆文州要脱衣服,瞬间爬起来,跪姿挪到床边,望着他笑得无比灿烂,眼神透亮,手已经摸上黑衬衫:“我来我来,这种活我来就好,我最喜欢帮你解扣子了。”
黑衬衫被解开,手也没闲着摸了两把腹肌过把瘾,馋得直接低头亲两口。
陆文州直接用手摁住这家伙的脑袋,再顺势往下,扣住纤细的后颈,抬起他的脑袋,低头吻上他。
“……我陪你洗澡。”时序被吻得觉得缺氧,别开脸,喘息着。
“好。”陆文州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
浴室里,浴缸里的水热气氤氲。
“我定了四季酒店的顶层套房,明晚我们去酒店跨年。”时序心想他可是为了拿到这个套房花了不少钱,特别是跨年夜这样特别的日子,就为了可以360欣赏纽约夜景,一晚就得几十万。
陆文州抱着时序坐在浴缸里:“可以,我都听你的。”见他发尾有些长了,凑近贴着他的脖颈:“宝宝,你头发长了一些。”
“留长,你不是喜欢吗?”
“嗯,我好喜欢。”
翌日。
两人破天荒的睡到了中午,醒来时还在被窝里赖了会床,说着今天要去哪里约会。
“我已经做好计划,我们等下洗簌完就直接去华尔街,先来杯咖啡,一边走一边看吃什么,然后我们坐地铁去纽约广场,下午就去圣帕特里克大教堂,晚上我们就直接回四季酒店。”
“先来杯咖啡?”
时序听出陆文州的反问:“哎呀,喝热的。”
陆文州臂弯圈住背对着自己的时序,见他拿着手机翻着计划,目光落在教堂的字眼,他打趣道:“怎么突然想去教堂?”
时序呆住两秒,恍然想起什么:“是哦,我怎么忘了,你心中可是有黄大仙的人,跟耶稣不熟啊。”
陆文州笑了出声:“我没说这个,就是好奇怎么突然安排去教堂。”
“想带你先去排练一下。”
“排练什么?”
时序翻身坐起,他坐在床边,扭头看向陆文州,眉眼稍弯眸底含笑:“万一我要跟你求婚呢?”
落地窗外还下着雪。
刚睡醒的青年坐在落地窗雪景前,手撑在床边,就真的像是坐在水晶球里那般,笑得那么好看。
毫无疑问,这一句话已经开始渗透入神经末梢,捕捉到了苗头。
“所以啊,起床吧。”时序故作无事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往洗手间走去。
陆文州跟着坐起身,注视着时序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他沉默了片刻,过了会,唇角渐渐上扬。
这样啊。
两人洗漱过后在衣帽间里挑了身衣服便出门了。
今天下的是小雪,天气尽管很冷也没有耽误大家出门的步伐。
最终司机把两人放在了华尔街一家咖啡店前。
陆文州推开咖啡店门,时序跟着进去,他走到点餐区,点了两杯热美式。
在等咖啡的间隙,他们百无聊赖地看向窗边。
午间的咖啡店里有正在交谈着精英们,也有正在敲着键盘的加班社畜,还有推着婴儿车的男士,而外头的墙角还有吹着风的流浪汉。
直到咖啡做好,两人一人一杯端着走了咖啡店。
早上还下着的雪,中午停了。
华尔街作为世界金融中心,从视觉上其实并不是一个很舒适的地方。因为街道非常的狭窄,建筑物高耸入云,之间几乎没有间距,堪比握手楼。
尽管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但相比其他街道的热闹,由于建筑过于密集,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想来这里?”陆文州握着时序的另一只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
时序抿了口咖啡,前面的狭窄道路走着行色匆匆的金融人,估计是遇到什么棘手事了:“我想来看看当年意气风发的你,也想跟你说说当年只有一千块的我。”
“我当年也未必那么意气风发,只是拿着足够的家底来闯而已。你虽然只拿着一千块,但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这比我厉害不是吗。”
时序侧眸看向陆文州:“我发现了,你总是特别会安慰我,好像在你眼里我不论怎么样都能得到你的表扬。”
这男人的情绪稳定总会让他觉得两年前的自己,确实是还不够成熟。
其实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过当初确实弄得还是有些糟糕。
陆文州将掌心握着的手紧扣,喝了口咖啡:“人都是会犯错的,我也会,我只是觉得只要没有做到超过底线的事情,会犯的错误都是正常的,如果冷静下来可以解决的,那就不算是很严重的事情。”
犯错是难免。
放手是为了更好地平衡和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对他们而言没什么对错,只是该如何更好的解决。
时序松开陆文州的手,走到他跟前,慢悠悠的倒着走。
“不要这样走,等下摔了。”
“原来人真的会在同一个时间里,反复的爱上同一个人。”时序听话的停下脚步,注视着陆文州,眼里满是迷恋。
陆文州也停下脚步,对上时序的目光。
天又飘起了小雪,洒落在狭窄的道路上,也轻轻落在肩头。
“嗯。”陆文州抬起手,拂掉时序肩膀处的雪,温柔笑道:“你以为我不是吗,你也同样有这样的魅力吸引我反复爱上你。”
“我也在反复的爱上来自24岁的时序。”
两只手交握紧扣,缝隙不透。
就像在他们这段关系中,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无法影响到他们,因为问题只有他们能解决,爱情也是他们的,走到这一步就是他们一路磨合过来的。
从华尔街道纽约广场,坐地铁会比开车要快。
陆文州虽然在美国读了很多念书,但他没坐过地铁,也是跟着时序认真的学习怎么进站出站刷卡,也见识到了纽约地铁的复杂程度。
“你要是不带着我我可能会在地铁站丢了。”
时序牵着陆文州走出地铁站,听他这么说笑了出声:“虽然地图上看着复杂,其实一般都是两个号的列车路线是一样的,只是名字不一样,要是论复杂的话,你应该看看广州地铁。”
“嗯,好,我学习一下。”陆文州认真点头。
时序瞄了陆文州一眼。
陆文州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问:“怎么了?”
时序没忍住笑了。
陆文州:“?”
“我开玩笑的。”时序没想到陆文州会那么认真,他可不敢让这个大佬在那么忙的工作状态下还要去看广州地铁的地图。
陆文州见他笑得那么开心,也没觉得什么,自己也跟着笑了。
绒毛细雪洋洋洒洒落在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建筑上,站在外面看是庄严宏伟的外表,直到走进里面,却真正感受到宏伟的外表内藏着这样的美丽。
高耸的尖拱与挑高的天花板,与华丽的哥特风相衬着,从视觉上就已经让心情沉淀下来,让人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不舍得打扰这里的宁静与神圣。
长条形的彩色玻璃画窗与圆形的玫瑰窗透着光线,倒映在地面的影子都仿佛在诉说着过去几百年的岁月。
此时,大教堂里的钟声敲响了,激荡声在空中回旋。
正巧今天是礼拜日,唱诗班正在唱着诗歌。
他们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虽然没有听懂但也都认真听着,直到诗歌唱完,才起身想去参观教堂,这么美的教堂不来看看真是可惜了。
就在起身时,前面的教父翻着书页,传来声音:“原来我们不是顾念所见的,而是顾念所不见的,因为所见的是暂时的,所不见的是永远的。”
时序脚步停住,他回过头。
教父所站着的位置正好是花窗玻璃前,光影投落在教父身上,他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油然而生,恍若隔世。
“怎么了宝宝?”陆文州见时序停下。
时序见教父合上圣经,转身离开,他凝视着这道离开的背影,思索道:“教父说的这句话,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陆文州刚才没有留意听:“教父说什么了?”
“每一次离别有可能都是最后一次见面,所以一定要好好道别。”时序笑着地看向陆文州:“是这个意思。”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陆文州握紧时序的手,垂放在身侧,力度这句话之下,不易察觉的微微收紧。
“我们约定好吧,以后只要是我们出差分开的话,一定要亲自送对方,好不好?”
“好。”
入了夜,跨年的气氛愈发浓烈。
时代广场人群热闹,汇聚着全球一百多万的游客,广告牌的霓虹灯让让夜晚通亮,即将迎来全纽约最盛大的跨年活动Ball Drop。
纽约四季酒店52楼超豪华顶楼套房里,可开式超大尺寸窗户将纽约夜景尽收眼底,也意味着一会在倒计时可以将巨大的水晶球坠落和烟花绽放尽收眼底。
很快,巨大的水晶球已经升上空,在夜空中耀眼夺目。
落地窗前的大沙发上,两人相拥而坐。
陆文州从身后将时序揽入怀中,跟他一同望着窗外:“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现在跟你求婚。”
时序尾音落下戛然而止,立刻懊恼的抿住唇,真的是,戒指都还没拿到手他着急什么,但是在刚才这样的气氛下,他真的有点不由自主。
“我愿意。”
话音落下的瞬间,倒计时的声响,巨大的水晶球在倒计时中缓缓坠落,顷刻间,上千块水晶片在夜空中绽放出夺目的光泽,与盛大耀眼的烟火一同点燃夜空。
烟火璀璨,数万彩纸从天而降。
热闹的声响似乎掩盖住了这句话,但还是被尽收耳里。
时序怔住,眸底荡开涟漪。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就被陆文州抱到了腿上。
他低下头,对上陆文州抬眸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心头一颤。
这男人背对着盛大的烟火,仿佛此刻跨年夜的热闹都沦为他的背影,眸中倒映着他的深情比窗外的烟火还要迷人,心脏如擂鼓那般震得耳膜嗡嗡响,头脑发昏。
“时序,我愿意。”
烟花还在夜空中璀璨夺目的绽放,声音响彻云霄,而这句话,才是震耳欲聋。
第120章 五千万120
“时序,我愿意。”
“……我还没拿戒指的。”时序跪坐在男人身上,红着眼眶垂眸盯着他看:“你就答应我了吗?”
“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戒指,而是你对我说的这句话。”陆文州见他要哭了,也没想着惹他哭:“好了宝宝,如果要戒指的话那我再等等。”
时序把脑袋埋入陆文州的脖颈里,哽咽道:“你别那么容易答应我,你可以为难我一下。”
“我为难你做什么,我很爱你。”
“那我之前不听话呢。”
“谁都有不听话的时候,如果你要算的话,那我最开始也不是好东西,强取豪夺也用过了,彼此彼此。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扯平了,这件事就不提了。”
时序听到这抬起头,表情认真且郑重:“不算,今晚不算,我不能这样那么草率,你值得我用心的求婚。”
陆文州见他的宝贝那么认真的模样,笑着亲了亲他:“好,我知道了,那我忘掉?”
“忘掉忘掉。”时序摸上陆文州的脑袋,像是要给他洗掉记忆。
陆文州拉下这只的手,把他抱入怀中,唇角扬着笑:“宝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时序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他肩膀。
两人相拥着,一同望着今晚这场盛大的烟火。
尽管有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但新的开始要来了。
属于他们的开始。
时序心想,这男人的爱那么珍贵他不想草率了事,他一定要郑重的向他求婚。
……
就这样,两人在美玩了足足半个月,几乎是把之前从没有一起约会过的时光全部补了回来。
去Big Sky Ski Resort蒙大拿州滑雪,没玩过滑雪摔了不少次,好在陆文州很擅长滑雪,每一次都能稳稳地把他捞起来。
更去了拉斯维加斯感受赌城的纸醉金迷,就是想去看辣妹猛男秀的计划被陆文州直接否掉了,还被‘教育’了一顿。
还去了夏威夷下海潜水,暖和的冬季夏威夷有着明媚的阳光与热闹的沙滩,完全不用裹得严严实实,就是某人不让只穿四角裤而已。
最后去到加州,挑了个没下雪的一天,在酒店顶层看了场浪漫的日出。
破晓时分,透出云雾的光线披落在未苏醒的城市上空,渐渐地将每个角落染上色泽,黎明掠过酒店露天阳台的位置,部分光线落在摇椅上,在相拥的两人身上落下温柔的影子。
“……好困啊。”时序打了个哈欠。
陆文州垂下眸,见光线落在时序的脸上,抬手帮他挡了些许,而后笑道:“明明是你叫醒我的,反倒是你在打哈欠。”
“昨晚应该早点睡。”时序抱住陆文州这只胳膊,把脸贴在上头蹭了蹭,合上眼:“这两天我都要早点睡,精神百倍的好好过个生日。”
明天就是16号。
这戒指再不拿到他真的都要恼火了。
“你每天都说早睡。”
“那你躺在我身边我会心动的嘛。”
陆文州温柔笑出声,环抱着怀中的宝贝,那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每天都能够陪着对方玩,看着对方笑的时光实在是太美好,这也是他们之前从没有感受过的。
现在才像是在做着正常情侣间会做的事情。
“那再睡会?”
“……”
陆文州沉默须臾,低下头,就发现时序贴着自己胸口睡着了:“……”
他无奈之下,只能把人抱好。
这家伙的睡眠质量真是太好了。
黎明再次落入阳台,摇椅轻晃着,倒影在地面影子里,垂落在椅侧的腿被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其实人已经熟睡,此时拍的只是溢出来的温柔。
翌日。
洛杉矶比弗利山庄。
陆文州临时收到明珠集团的紧急会议,需要去曼哈顿一趟。
“我开完会晚上就回来,你一个人不要到处去,等我回来。”
时序抱着衣帽间的门,见陆文州站在柜子前挑选腕表,身形高大挺拔,宽肩长腿,手抚平着袖口,垂眸的模样矜贵优雅,常年保持健身的习惯让他从外表很难看出具体年龄。
谁敢相信,这男人真的快要四十岁了。
“老公。”
陆文州听到这声称呼时微挑眉,抬眸望向抱着门框的时序,见他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勾唇笑着:“怎么了?”
“你身材真好。”时序摸着门笑弯眼梢。
陆文州知道他在撒娇,唇边的笑更深了:“你来帮我挑一块吧。”
时序听陆文州这么说便走到他身旁,双手撑在配饰玻璃柜前,低头认真的给他挑选腕表。
这上百块的腕表还是专门从国内空运过来的,不过这里也只是山庄里的冰山一角,只能说陆文州对他自己的服装跟配饰都要求非常之高,尤其是现在陪他在美国读书跟工作,就把部分服饰也都运过来了。
所以他也投其所好。
他挑了一块棕色的腕表,握过陆文州的手:“这块吧,你特别适合这种棕色。”
果然这个颜色特别的适合陆文州。
陆文州见时序低着头,仔细的帮他戴着手表,调整位置,目光不经意落在时序的头发上。
这家伙的头发天生就偏浅棕色,刚起床也还没得急好好打理,略有些蓬松凌乱,垂眸时额前头发自然分开两侧,小弧度的慵懒s形,微微遮住了精致的眉眼,露出的光洁额头,些许遮住耳朵。
发尾的位置有点奶狼尾翘了起来,穿着宽松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奶乎乎的。
他的宝宝可爱惨了。
“嗯,这块好看。”时序给陆文州戴好手表,抬头时正好看见陆文州在看着自己,眨了眨眼:“这样看我干嘛?”
“又这样说话。”陆文州揉了揉时序乱糟糟的头发。
“我又哪样说话了?”时序自己都没察觉到什么,他见陆文州换好衣服了,自己也走去换衣服:“等下我送你去华尔街。”
今天要去拿自己的婚戒了。
终于是做好了,天知道他有多着急,生怕在自己生日前到不了,又怕被陆文州提前发现了惊喜,每次都得偷偷摸摸的。
“好。”
陆文州见时序背对着他脱掉家居服,纤细的肩胛骨隐约印出轮廓,顺着紧致白皙的脊背往下,连出一条漂亮的腰线,没入后腰裤缝,腰窝都清晰可见。
他很快便移开目光,知道老婆又香又软,但也不能大清早就这样胡思乱想,还得要工作的。
换好衣服后,两人一起出门。
坐着电梯下楼时,时序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他就带了个手机跟信用卡出门,包忘记拿了。
“怎么了?”陆文州侧眸看见时序摸口袋的东西:“忘带东西了?”
“没,不用带什么。”时序想想反正也就是去送陆文州,然后拿完戒指就回来,也不用带包,手机跟信用卡就足够了。
陆文州也没有多问。
上了房车,两人坐在后排。
“文州,我等会得去找我导师。”时序想着自己开车出去。
陆文州查阅着平板上明珠集团秘书发过来函件,没有抬头:“回斯坦福?”
“不是,去北好莱坞。”
陆文州‘嗯’了声:“等下送我去机场后让司机开这辆车送你回来,最近不自己开车了,安全起见。”
虽然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公布关系,但是同出同入的,已经有不少八卦新闻。
本身就存在着不少隐患,安排在时序身边的保镖跟车都是不能少。
“哦,好吧。”时序乖乖点头。
听到这,陆文州看向他:“等下要去北好莱坞哪里?”
“Burbank。”时序找了个私人珠宝工作室设计的,也是他导师给他介绍的珠宝设计鬼才,稿子确实是很惊艳,就是性格比较刁钻而已。
陆文州也没多问:“不要自己一个人去。”说完看向开车的司机保镖,还有副驾驶的保镖:“一会你们两个跟着先生。”
“好的陆总。”
“这边治安比较差。”陆文州揉揉时序的后脑勺:“还是让保镖跟着你比较好。”
时序乖乖点头:“好,没问题,本来是想带沈哥跟裴哥的,不过他们俩还在国内,只能我去了。”
“他们俩跟着你还能抗什么吗?”陆文州笑了声。
时序‘哦~’了声,起哄道:“你说他们俩年纪大,我要告诉他们听。”
“臭小孩。”陆文州将时序这幅故意的模样尽收眼底,无奈地捏着他后颈。
洛杉矶机场。
登机前。
“你确定今晚能赶回来吗?”
“嗯,我今晚一定会来。”陆文州低头亲亲时序,揉着他后颈笑道:“我保证。”
亲吻浅尝如蜻蜓点水。
“好,拜拜,早点回来。”时序轻拍陆文州的胸口。
陆文州在入vip通道前,还是回头看了眼时序,就见这家伙还站在原地笑着望向他,估计是看见他回头,还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进去吧。
早晨的光线投入机场玻璃窗,落在时序身上,明明笑得那么灿烂,却被阴影遮挡脸的部分,仿佛融入光线中,看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些微妙的感觉。
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慌。
时序见陆文州走了进去,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步伐轻松。
他得去拿求婚戒指了。
车辆驶离机场区域,往北好莱坞驶去。
时序让保镖按照这个地址找去,都说北好莱坞有很多搞艺术的,来一趟也确实是名不虚传,就是这个工作室有些难找。
这枚钻戒的设计师有三位,从起稿到定稿,再到最终环节的成品,耗时虽然不是很长,但也等着急了。
由于设计师的谨慎,与钻戒的昂贵,戒指的拿取必须要他本人去拿,也是为了保险,毕竟如果是设计师送过去路上出了什么差错也很难承担起责任。
工作室的位置没法停车,房车最终停在街道外。
直到他拿到了钻戒。
戒指盒里,这枚被打磨得完美无瑕的棕色钻石,镶嵌在戒指环上,低调却在细节上彰显着罕见珍贵的钻石色泽。
时序从电梯走出来,心满意足地拿着手中这枚戒指,越看越喜欢。
“先生,靠里面一些走,小心看路。”
“哦,好。”时序光顾着看戒指,在保镖提醒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大门,差点踩空了台阶,他看向身旁的保镖笑道:“谢谢啊。”
他们走出大厦,准备往街道外走去。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忽然冲过来一道黑色的身影,是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身型十分高大,手中不知道抱着什么。
两个保镖眼疾手快的将时序拉到自己身旁,这才避免了撞上,好在也不是目标。
时序也差点没反应过来,就被保镖护在了身后,他立刻握住手中的戒指,顺着黑色身影跑离的方向看去:“……这是抢劫?”
“help!!!”
忽地,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时序看了过去,就看见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头颤抖着手着急忙慌跑了过来,脚上的鞋都没了,因为年纪大,差一点就摔了。
保镖出于警惕还是护在时序身前,皱着眉头看着这个老头。
“帮帮我,求求你们帮帮我,我的钱被抢走了,这是救我儿子的钱,上帝啊,我的钱……”老头的口音听起来像是纽约某个区的方言,口齿也不是很清。
时序听到这,他也不是什么冷血的人,沉下脸看向身旁的保镖:“看看能不能帮一下这个老人家,把他的钱拿回来,量力而行,顺便报个警。”
其中一个保镖只能够听着吩咐,飞速的跑上去。
另一个保镖见老头光着脚,这大冷天的,他看向时序,知道陆总的爱人心善,也想着表现一下:“先生,老人家的鞋子可能掉前面了,我去帮他捡一下。”
保镖小跑往前跑了一段路,果不其然看见了丢在马路中间的破鞋,他弯下腰捡起这只鞋,但也只有一只而已,另一只真的没看见。
可就在弯下腰的瞬间,余光不经意瞥见,跟老头站在一起的时序忽然身体一软,整个人往前倒下!
停在一旁的黑车突然打开门,下来了好几个黑人直接把时序拖上车。
保镖瞳孔骤然紧缩。
糟了!!
时序正想跟这个老头说他也只能是帮个手,但还没等他说完,猝不及防被老头捂住口鼻,就在他意识到不对时第一时间想推开时,却在抬起手的瞬间瞳眸涣散至失焦。
沉沉地合上眼皮,意识陷入黑暗。
在失去意识前手倏然攥紧。
整个人往前倒去,硌着掌心的钻戒是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
“说实话,我们这期财报的预测差异远大于正常情况,这不会我们最优的季度财报,也可能会成为我们Pearl Group史上最差的季度报告,我们的投资方向显然出了一些问题,是不是不能够再依赖传统的投行?”
周慕云把文件丢在会议桌上,手插入西服口袋里,浑身充满着烦躁,他看向坐在对面的陆文州,见这男人心不在焉的,一直盯着手机看:“陆文州,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陆文州从还没回复的信息中抬眸,他看向周慕云,表情淡淡:“嗯,我在听。”
这家伙怎么一个下午都没有回他消息?
却在下一瞬间,表情僵住。
“别看手机了大哥,我们现在真的出了一点点问题,盈利因为投行费用骤降和股票及债券交易减少受到拖累,再这样下去亏损就大了。”周慕云抓着头,走到陆文州身后,正想拿走他手机,手却停在半空。
只因为陆文州这时打开的短信消息。
这是短信里发过来的视频,甚至还没点开,就看见了视频没播放的界面闭着眼的青年嘴上被贴着胶布,眼睛被蒙着黑布,额角淤血一块,背靠在箱子前,脑袋无力地垂在一旁肩膀。
显然是昏迷的状态。
视频下面,是一段英文内容:
【陆文州,当初的五百万你不愿意给,那这次就是拿赎金20亿现金,不然的话你的宝贝就要跟你说再见了,有意向再跟我联系吧。】
周慕云脸色瞬间变了,心道糟糕了。
他缓缓低头,看向此时拿着手机的陆文州。
陆文州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背靠椅背,实际一看,是浑身僵硬,下颚线因克制着而紧绷发颤,拿着手机的手,停顿在屏幕上的指尖因为用力抵着屏幕泛白至极。
再颤颤地点下播放键。
视频只有短暂的十秒,什么声音都没有,被捆绑着的青年仿佛静止在这十秒里,除了周围隐约发出的海浪声响,没有任何声响。
“慕云。”
这一声叫唤,像是声带在沙砾上划过,沉得令人压抑,是从喉间缝隙挤出的声响,带着颤抖,仿佛最后一抹理智被吞没。
“……现在是什么情况?”周慕云立刻拿起陆文州的手机,看着这段文字,头皮发麻。
死了,都保护成这样还能发生这样的事,他甚至不敢看陆文州的表情。
“帮我准备20亿现金。”陆文州声音沙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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