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五千万101

    陆氏庄园。

    曾被誉为集美色与奢华于一体的私人庄园,一度被评为地标性的建筑,占地面积甚至达到了18个摩纳哥,可以说是一座庄园大过一个国家。

    是青年时期的陆文州斥巨资花费将近六年时间打造的私人山庄,当年就有记者采访:

    【陆总,你为什么想打造这样一座庄园?】

    【我想结婚,这是我给我未来另一半准备的。】

    再到后来,这座山庄迎来另一位主人,可这位小主人却成天想着逃离,在逃离成功后原本就空荡的山庄又恢复沉寂。

    山庄主人痛定思痛,清楚婚姻始终不能让其成为牢笼。

    于是在沉寂了两年多的庄园终于才将另一位主人迎回。

    此时,

    一楼诺大的中厨区域仿佛是个战场,所有食材都摆放在桌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准备搬空厨房亦或者是轰炸厨房。

    “时总,山海26的发布会可能需要推迟多几天,再进行多两周的运行测试,确保万无一失。”

    “好,章老师那边记得多让保镖多看着,安全第一,然后邀请函记得发给陆氏集团陆文州一份。”

    电话那头的苏芮记下上司说的,听着似乎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时总?你在做什么?”

    时序正在厨房里准备做饭的食材,他穿着围裙,手机打开扩音,边听边忙活:“在给我男人做饭,你说吧,我听着。”

    实际上是东西太多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忙活什么时候。

    苏芮:“……”怎么就发展成有男人了,她表情微妙,压下郁闷的情绪,继续汇报工作:“沈总跟裴总已经拿下纽约中心区的地,让我跟您说一声随时可以开始筹划新的养老社区。”

    “好,还有其他吗?”时序打开食材的袋子,扫了眼平板上的食谱,再看着食材袋子里,皱着眉头地翻来翻去,怎么找不到图片上这个东西。

    西芹?哪里有西芹,只有大葱啊。

    “其他工作进度郑总那边都在跟进,裴总还让我提醒您一件事。”

    “什么事?”时序已经迷失在食谱跟食材的中,还能分个心出来回答已经很不错了。

    “说您的论文别忘了写,下周还有一场金融学术会议,这次轮到您汇报了,嗯,大概是这些。”

    时序拿着手中的葱顿住:“……”

    论文。

    很好,他已经忘记了。

    现在有钱了又怎么样,还是要写论文的,没写出来还是会被导师骂的。

    时序欲哭无泪的丢下大葱,深呼吸,回答苏芮:“好,我都知道了,辛苦你。”

    电话那头回应过后他才挂断电话。

    厨房很快陷入安静。

    时序双手撑在操作台边缘,郁闷的盯着这一桌太过于丰富与复杂的食材,有点后悔自己昨天跟陆文州说给他做个八菜一汤,太夸张了,他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小夫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时序闻声抬头,看见厨房外站着管家,还有李嫂跟兰姨,像是看见救命恩人一样:“你们来得正好,帮帮我,我找不到西芹是哪个。”

    “西芹不就在你手边吗?”李嫂夸张的‘哎哟’一声,她走到时序身旁,指了指这根粗大的西芹。

    时序:“???”那他刚才不就是拿起来了,但他以为是大葱,顿时表情尴尬的笑了笑:“哈,我以为是大葱,好吧。”

    兰姨见平板上的那么多道菜,有些诧异:“这是要请陆总吃席啊?菜是不是有点多了?”

    时序表情已经开始走神:“……是吧,要不三菜一汤算了。”

    他还是不要高估自己。

    从前都是很节俭的吃麦当劳穷鬼套餐,别说给自己做饭了,就算是下面条也是面条拌辣椒酱的简单粗暴,做饭确实是他的短板,虽然现在也不是一定要会,但这确实是可以表达诚意的行动。

    “算了,还是八个菜吧,说了就得做到!”时序拿过李嫂手中的大葱,目光笃定:“不就是大葱吗,我现在认识了。”

    “这是西芹。”李嫂提醒了一句。

    时序:“……”他故作淡定:“嗯,西芹。”

    啧,大葱跟西芹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像整得他都弄错了!

    八个菜确实是分量很大,而且还挑的都是大菜,硬菜,做起来又是耗时费力。

    就连管家也撸起衣袖加入这场追夫做饭战中。

    庄园外的花园自动喷洒机正在给玫瑰花海浇水,而一楼的厨房位置,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忙碌的身影,还时不时还能听见某人恼火炸毛的声音,还有劝人淡定的安慰声。

    过了会,还能听见浮夸的鼓掌表扬声。

    “可以啊小夫人,这个摆盘真的不错!”

    “陆总看了肯定很感动,小夫人确实是长大了。”

    “哎呀,也没那么夸张啦,就是……小试牛刀嘛,低调低调。”

    时隔两年多,沉寂的庄园似乎又恢复了热闹。

    这一声‘小夫人’好像也跟从前一样,明明中间断了两年,现在叫出声还是那样的熟悉,人与物,也都没改变。

    几乎从中午忙碌到了几近傍晚,八菜一汤的规格终于是在外挂的帮助下,做了出来。

    时序跟着李嫂和兰姨将所有菜放入保温盒里。

    “小夫人!你的手划到了都没感觉的吗?”李嫂在看见保温袋上有蹭过的血迹,这才看见时序手指在出血。

    兰姨见况连忙去拿医药箱。

    时序也才看见,确实是有个口,不过也不算是很深,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难免的,就一点点,你不说伤口等下都自己愈合了。”

    兰姨把医药箱拿过来,先拿出双氧水,然后握住时序受伤的手指,冲洗一下伤口。

    时序正说着不疼,忽然被双氧水刺激到,哦~了一声,再倒吸一口气,低头诧异地看向兰姨。

    兰姨被他的表情逗笑:“所以叫你小心一点,如果等会陆总看见了又得唠叨。”

    时序心想肯定的了,陆文州绝对又要唠叨的,就算不唠叨也得盯着他,让他自己说出事情经过并且做出反思。

    这就是上了年纪的毛病。

    在处理完过后,他才拎起给陆文州做的爱心晚餐,并跟管家还有两个阿姨说将还没有用过的菜都一起吃了,不要浪费食材,然后才自己驱车前往医院。

    夕阳倾洒在车辆行驶往医院的道路上,也将暮色投落在病房窗户。

    此时私人病房里,气氛就稍显压抑。

    只听见‘啪’的一声,牛皮袋被用力丢在桌面上。

    陆文州坐在沙发的位置,脸色极其阴沉,他看着桌面这份收到的东西,放在腿上的手指骨节微屈,甚至连头也没有抬,问着身旁的特助:“这是哪里来的?”

    这声隐忍克制着怒意的嗓音已经在情绪边缘。

    特助面露懊恼:“这个我真的是疏漏了,在刚才准备下班的时候这份东西就放在秘书办前台的,我也问过秘书办其他秘书有没有看见是谁放,但都没有人看见。”

    “监控查了吗?”

    “我不敢让其他人查,想着一会我回去亲自查,先把东西拿给陆总你。”特助说。

    陆文州听到这,沉下气,抬眸看向特助,须臾后点了点头:“这点做得好,那就先辛苦你,这两天我让其他人先接替你的工作,你先帮我私下处理这件事,一定要查出是谁放在这里的。”

    “好的陆总。”特助观察着自家陆总的表情,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做对了,第一时间拿来给陆总。

    因为陆总现在的脸色除了难看,还有很复杂的情绪。

    这份东西一定存在着威胁性。

    而且很严重。

    “那陆总我先回集团。”

    “好,这件事就辛苦你了。”

    特助在离开病房门时轻轻关上门,在即将关上门时,从缝隙中看见自家陆总摘下眼镜,低下头捏着鼻梁,看起来浑身笼罩着压抑阴郁,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心里忽然有些担忧。

    那份写着陆文州亲启的牛皮袋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freddy家具这次的风波还没有完全过去,难道有人想在新闻发布会前搞幺蛾子?

    时序拎着爱心晚餐来的时候,在走廊上正好碰见特助,他有些意外:“哦?你怎么在这里,来看陆文州吗?”

    特助面色如常,看见时序也已经并不觉得意外了,笑着点了点头:“对,有些事情跟陆总汇报,你这是……”

    “来给你家陆总投喂。”时序举了举手中两个大保温袋。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用餐愉快。”

    时序跟特助道别后,走到病房前,他先是敲了敲门,在听到里面一声低沉的‘请进’时,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到声音里的情绪变化。

    这是怎么了,不高兴?

    “我来啦!”

    陆文州还坐在沙发前,闻声抬头,就看见时序在门口探出脑袋,背后的连帽也歪了下来,朝他笑得那么乖,这一瞬间郁结的情绪似乎缓解不少。

    然后就见时序笑着走了进来,左右手都拎着两个很大的保温袋,眸底的深沉稍微褪去些许,不过他没有把桌面上的文件袋拿走。

    这件事也不应该隐瞒,也应该要认真地再次做出了解了。

    不然很容易给时序造成二次伤害。

    “今晚是自己做的?”

    时序把保温袋放在旁边的餐厅上,打开袋子开始把八道菜跟汤一样一样拿出来,他背对着陆文州摆弄着:“对啊,不过也有李嫂兰姨跟管家的帮忙,因为我差点把西芹跟大葱弄混了,但我觉得我的学习能力还是可以的,嗯,味道不知道怎么样,但至少态度我是很认真——”

    话音还未落下,他就感觉身后被一道宽大温热的身躯拥入怀中。

    肩颈处埋入的脑袋,这个动作像是某种情绪的讯号,很快被他捕捉到陆文州的异样。

    他回过头:“你不高兴?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的手怎么弄伤了?”陆文州没想到时序第一时间发现他情绪的端倪,出于铺垫的考虑,因为他担心时序的情绪,也是在这时发现这家伙手指上的创可贴,皱着眉。

    “做饭不小心弄的,不过伤口就一点点,要不是为了来见你我才不用贴创可贴。”时序从陆文州手中抽出手,把保温饭盒打开,里面是还很烫的苦瓜龙骨汤。

    他端起外表隔热的保温饭盒,转过身,面对着陆文州,拿起勺子,勺了口汤递给他:“你尝尝,我觉得味道还可以。”

    陆文州沉思须臾,暂时收起压抑的情绪,见这家伙还喂自己喝汤,眉梢舒展:“这么乖?”

    他低头喝了,细细品尝着。

    眸底荡开涟漪。

    也是这种情绪再次牵扯他压抑着的愤怒与心疼,这家人……这些畜生究竟是怎么舍得这样欺辱时序,明明时序就那么乖,虽然会有听不话的时候,但在他眼里,这样的小孩还叫不乖的话,那究竟什么还叫乖,是被当成狗一样才叫乖吗?

    “怎么样?”时序满眼期待的看着陆文州。

    陆文州对上面前漂亮青年的目光灼灼,此时正看着他,鲜活的,明媚的,不是照片里已经哭得精神涣散的小孩,可在这中间的挣扎究竟是怎么样的,似乎很少跟自己说过以往。

    是太痛了,选择性忘记?

    这个话题似乎又要被提起,是时序最抗拒的话题。

    他极力克制着情绪,温柔赞扬的点头:“嗯,很好喝,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很棒。”

    时序听到夸赞眼神瞬间亮了,唇角上扬着略有些小得意的弧度:“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

    他说完似乎觉得有点太得意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然后赶紧拉着陆文州坐下,深情并茂的开始介绍自己今晚做的菜色。

    陆文州一边品尝着,一边看着时序介绍着菜色,神采飞扬的,身上早已经找不到照片上那个哭得崩溃的小少年半分身影,甚至不敢想在过去时序究竟是怎么过的,也不敢想当初要跟他结婚会觉得是多恐惧的事情。

    因为当初在时家见到时序的时候这个小家伙看到人就要躲起来,这种下意识的恐惧不是怕生,而是平等的恐惧任何一个人。

    可现在不是。

    他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

    在荒唐的猜测得不到证实前,自己也始终坚定自己爱的,疼的就是面前这个家伙,他绝对不会认错,可他还是需要为过去的时序讨个说法,不管时序现在是忘记了还是怎么样都好。

    这件事既然亲自送到他面前,时宴哲入了牢都得不到惩治,还敢再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以威胁的形式,那他也不会再沉默,不是不尊重时序担心他受到二次伤害,而是要教他该处理的一定要处理。

    因为这是他的挚爱。

    他不会再舍得让时序因为这件事掉眼泪。

    时序见陆文州吃得那么认真,自己也埋头开始认真炫饭,自己的劳动成果就是美味。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把餐桌上的八个菜跟汤全部消灭完毕。

    “吃饱了吗?”时序看着陆文州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嘴。

    陆文州点头,笑道:“很不错。”

    “那明天你还想吃吗?”时序心想,只要是陆文州喜欢他还是可以继续的。

    “就算不是你做的饭,只要你带来的我也会很开心。”

    时序一愣,随后唇角微扬:“真的?”

    “嗯,相比你给我做饭,我更希望你不要弄伤自己的手。”陆文州站起身,往客厅走去,他走到沙发前坐下,而后看向餐厅里的时序,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我这里。”

    时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起身走过去。

    然后习惯性就坐到他身上。

    两人面对面坐着,这是早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坐姿,是他们最喜欢的亲密行为。

    陆文州一只手护着时序的后腰,抬眸认真看着他:“宝宝,我想问问你,除了时文之外,时家那几个人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事情,你只跟我说过时宴哲,其他人呢?”

    时序表情怔住,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个。

    “我也担心会刺激你,但是我不得不跟你说。”陆文州稍微坐起身,伸手拿过桌面上的牛皮袋,打开,把所有照片递给时序。

    时序迟疑接过照片,在看见照片的瞬间,瞳孔紧缩,他呼吸开始略有些急促,一张又一张的看过去,拿着照片的手不断发抖。

    ……上面全都是“时序”哭的模样,没有一张看起来状态是正常的,眼神满是泪水,有的是恐惧盯着拍摄的人,有的是蜷缩在角落自我防御的状态。

    仿佛这样的恐惧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拍摄下加剧的。

    他甚至不敢想,在一个人崩溃的时候,另一个人或者是好几个人拍摄这个画面会对这个人加剧什么程度的痛苦。

    言语与肢体是欺凌,未经允许的拍摄也是欺凌。

    总而言之,每一张照片,都暴露的过去那个“时序”所有伤疤,这些是他不知道的,因为他曾经只捕捉到最痛苦的那个瞬间,那个瞬间能被他捕捉到应该就是彻底压垮“时序”最后一刻。

    原以为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会有,时宴哲不是已经进去了吗?警察不是已经将时宴哲手中的所有照片与影片进行处理了吗?

    为什么……?

    还有谁?

    时宴辞?

    他遏制不住的怒意倏然上涌,刺激着呼吸跟心跳,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气得泪流满脸。

    “宝宝,你看着我。”

    时序感觉自己的脸被捧住,他湿雾遮挡些许的视线,慢慢地才看清近在咫尺的陆文州,薄唇轻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我不会放过他的。”

    陆文州察觉到时序的情绪波动,但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不是恐惧,就好像是他一样,作为一个旁观者看见这种事情发出的愤怒。

    那他该怎么去理解这种旁观者情绪?

    “宝宝,你害怕吗?”

    时序气得上头:“我害怕?我现在气得想杀了他,他这种人渣——”可说到一半,话音戛然而止,他呼吸倏然屏住,像是反应过来那般,愕然看向陆文州。

    陆文州抽了两张纸巾给时序擦眼泪,也看见他表情的诧异,语气温柔问:“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吗?”

    时序立刻握住陆文州的手,神情紧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因为你表现出来的不像是受害者的反应,你的反应跟我刚看到这些照片的反应一模一样,愤怒,想把这些人给杀了,挫骨扬灰也好。”

    时序没说话,握着陆文州的手微微发颤,急促心跳的动静几乎要冲破耳膜,就要跳出嗓子眼。

    “所以我之前一直觉得你跟我最开始认识的时序不一样,你们性格不一样,行为不一样,气质不一样,说话方式也不一样,对待我也不一样,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画的那张思维导图吗?”

    时序低下头,吸了吸鼻子,闷闷‘嗯’了声。

    “你跟我多次否认自己没有生病,我现在也相信我的小朋友没有生病,因为你很聪明,非常聪明,你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能力。”陆文州又抽了张纸巾给时序擦鼻涕,然后丢进一旁的垃圾篓里:“我也知道我爱的是你。”

    “所以你是谁?”

    这一瞬间,好像什么都骗不了陆文州的。

    他轻垂眼皮,眸底氤氲着水雾,薄唇颤抖,手紧紧握着陆文州的双臂,仿佛是在借力缓解着紧张的情绪,张了张嘴:“……我。”

    紧张发颤的手忽然被陆文州握入手中。

    宽大温暖的手掌覆盖在不安颤抖的手上,给足他铺天盖地的安全感。

    他缓缓抬眸,对上陆文州眸底沉稳温柔的目光,最终是没忍住哭了出声:“……我,我也是时序啊。”

    第102章 五千万102

    陆文州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可他在时序面前却完全没辙。尤其是见他哭成这样,明明想着好好说的,看得他心里也跟着酸涩发慌。

    尤其是这句很值得深思的话。

    ——我也是时序。

    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同名同姓的人,但会有同名同姓且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时序红着眼眶,听到陆文州这么问他,用力反握对方的手,借力缓解着自己紧张在抖的手:“……我就是时序。”

    他也告诉过自己的,假如真的有再被提起一天,而且是陆文州提起的,那他应该要说。

    其他人他都可以不在乎但唯独陆文州的感受他不可能不在乎。

    “我……”接下来的话他自己都觉得得要做一下心理预设。

    毕竟这句话一说口,真的可以颠覆世界观。

    陆文州感觉时序的手抖得厉害,也不只是手,浑身也因为高度的紧张在发抖,他除了等待对方的平静跟肢体安慰,剩下的都是需要面对的事情。

    这件事要如何解决,他该用什么样的力度去解决,一切取决于时序会如何面对的态度。

    他将时序轻轻抱入怀中,手抚摸着清瘦的后背:“你可以缓一下再说,没关系,我等你。”

    时序感觉到被结实的双臂完全拥抱入怀,就好像飘荡了很久的灵魂寻到落脚点,他把脸埋入陆文州的肩颈里,现在哭的已经不完全是“时序”这件事,而是他该坦诚这件事。

    他现在要承认,他叫时序,是来自书外得时序,而现在自己所有拥有的一切都是书中的虚拟故事。

    包括陆文州。

    都是书中才会存在的角色。

    如果要他分清楚来说,那这一切都是虚幻的。

    说实话,他已经开始有点无法接受这件事,不是因为他还在这里的原因,而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切会像他刚来那样,忽然又走了,万一呢?那陆文州该怎么办,他又该怎么办?

    他不想在这的一切变成只是书中的剧情。

    他也不想爱的只是书中的角色。

    “……陆文州,你可能会无法接受的。”

    陆文州听着趴在肩上传来的这道哽咽声音,尽量抱着他,语气也尽量的平静:“我可以接受,就连离婚这件事我都可以接受,还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吗?除非你是外星人。”

    “我觉得我比外星人还离谱。”时序吸了吸鼻子,哭着:“……就,外星人还能是一个空间的呢。”

    陆文州:“?”他低下头,见时序哭归哭,又是很难以启齿的模样:“什么意思?”

    时序在陆文州肩膀上擦擦眼泪,没敢抬头:“如果我说,这里是一本书,我是从书外面进来的,你信吗?”

    陆文州蹙眉沉思着,他眸底浮现疑虑,低头看着时序,见他似乎很认真的样子,觉得这个解释有些超出他的认知:“书?”

    “嗯,我是从书外面进来的。”

    陆文州:“……”沉默须臾,他淡定问:“那……你跟时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我就发现我变成他了,我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他是长头发,我原本不是长头发的。”时序说得很认真:“然后他比我小两岁,他是03年的,我是01年的,我本科毕业于华夏人民大学,研究生毕业于斯坦福大学,我的老家是重庆的,爸妈是做生意的,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孤儿了。”

    说完,发现陆文州很沉默,抬头看了眼,发现陆文州正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他。

    时序眉头也跟着耷拉,像是预料到会这样:“我说真的。”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跟个神经病一样。

    陆文州见时序有些受挫,摸摸他的脑袋哄着,质疑归质疑,离谱归离谱,但他还是选择维护一下小爱人的自尊心:“好,我信你。”

    或许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既然已经在他面前发生了,与其再纠结时序是不是精神分裂,倒不如选择接受这个更荒唐的事实。

    “?”时序有些诧异:“啊,你信啊?不觉得我说的东西很有病吗?”

    “觉得。”陆文州如实说。

    时序:“……那你又说信?”

    “因为是你说的。”陆文州用手背给他抹掉眼泪,语气温柔:“所以再离谱我也会选择相信你。”

    就算说是外星人可能他都会选择相信。

    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他面前,他也可以肯定从前认识的时序,跟他现在所爱的时序就不是同一个人。

    时序听着,忽然的,鼻梁一酸,又没忍住泪眼汪汪了,用力的抱住陆文州,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手下意识地攥紧他的衣服,隐忍地呜咽出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是不管是书外还是书内,他其实都没有亲人的,心在血脉这个层面是没有任何归属感,可是现在他多了个归属,这件事很难开口就是恐惧这样的归属不是属于他的。

    在这个世界里,他确实是用着“时序”的身体,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安让他对这个事实的坦诚充满着害怕,害怕陆文州质疑。

    不过……

    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低估了陆文州对他的爱。

    竟然连自己都觉得离谱的事情也选择相信了。

    陆文州听着耳边克制着的哭声,听得他心情酸涩,现在他倒宁愿时序可以放声哭出声。

    尽管他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他所处的世界会是一本书,时序能从书外面进来,这是什么科幻片吗?

    可现在似乎去纠结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至少他知道了原因,知道时序在害怕什么,是害怕这一切是假的。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去看个医生。”时序想了想,又怕陆文州觉得他有人格分裂了,干脆主动提出。

    陆文州看着坐在身上的青年,哭得眼睛鼻头都红红的,加上说这话的语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年纪大了,现在越看越觉得这家伙像小孩子。

    说话像,笑的时候像,发脾气也像,哭起来更像。

    除了在学习跟工作上。

    时序见陆文州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又那么温柔,他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哭了:“那……要不要看医生啊?”

    “看什么医生,你不就跟我说了吗。”陆文州又抽了张纸巾给他擦眼泪:“我虽然第一次听,也觉得很匪夷所思,但我本来就分得清你是你,时序是时序,你跟我说了那我就知道了。”

    “你就不觉得很莫名其妙很奇怪吗?”

    “我觉得,但也不妨碍我爱你。”

    时序心头一颤,愕然看向陆文州。

    “所以我觉得又怎么会是假的,明明我们就正在相爱。”

    时序深呼吸,努了努鼻子,任由陆文州帮自己擦着,他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可能是对方的动作跟眼神都太过于认真温柔,好像真的不是在哄自己说相信就是相信,是真的相信。

    他知道陆文州的性格,这男人说相信肯定就是相信。

    没忍住,他一下子眼泪又来了。

    呜呜呜呜果然这是书中才有的好男人,陆文州还爱着他的,再也找不到像陆文州这样爱他的人了。

    “停了。”陆文州见自己好不容易擦干的脸,这家伙一憋嘴眼泪又来,蹙着眉头:“男儿有泪不轻弹。”

    时序憋住,努力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而后握住陆文州的手:“……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又没有批评你,还一直给你擦眼泪擦鼻涕。”陆文州示意让他看旁边的垃圾桶。

    “谢谢。”时序抱着陆文州的胳膊,像是撒娇一样,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声音发闷道:“反正你别怕我,我真不是神经病,如果没有来这里的话我可能就遇不到你了。”

    陆文州神情微怔,想起什么了。

    ——因为25岁可以遇见陆文州。

    “我就会永远停留在24岁。”

    时序刚说完,忽然就被扣住后颈吻了下来,他还没回过神,愣然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陆文州。

    夜已深遂,病房满室的静谧,这道强势的吻宛若打开了禁欲的阀门,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沉沦,直至被吻得有些缺氧,脑袋发昏的枕在对方的肩膀上。

    然而吻并没有停歇,细碎绵密的吻落在眼皮上,脸颊,鼻尖,再将吻深深的埋入肩颈。

    与此同时耳畔传来男人克制却也急促的呼吸,陆文州在做事时会有低沉暗哑的喘息,这种声音对他简直就是精神毒药,会上瘾的,是难以抵抗的。

    他听得耳朵发麻,想别开脸,却被察觉到小动作,后脑勺被微烫的掌心紧紧桎梏着,被抬起头。

    迷蒙的目光撞入金丝眼镜底下微红的眼眶,深沉眸底倒映着他此时的模样,是那么强烈难以割舍的情绪,仿佛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他甚至不用思考就能够选择溺毙其中。

    “这样的话以后不能说了,听到没有?”

    刚接过吻的嗓音暗哑,因为距离很近,尾音似乎被他捕捉到了端倪。

    这男人在害怕。

    时序将双臂环上陆文州的腰身,轻拍着他后背,在哄着他:“对不起我不说了。”

    “不管你从哪里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时序,是我的时序,你不会离开这里,我在哪里你就会在哪里。”

    “好。”

    “宝宝,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就希望我一个人知道你的过去就好?”

    “对,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其他,其他人怎么看我都不重要。”

    “那以后都不要再跟别人说你的过去,你可以跟我聊,但不能够让其他人知道,我不是在抹掉过去那个你,而是我必须要确保你的安全,就像你之前在斯坦福演讲说的那段经历,就当作是玩笑也好,不能够再说。”

    时序听出陆文州的意思,乖乖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现在这件事可以过了吗?”陆文州耐心询问。

    时序抿了抿唇,最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我不会再刻意提起这件事,也会知道你是你,你也要记住无论对你还是对我而言我们就是正处于当下,没有所谓的书里或者是书外。”

    时序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那现在我们可以说其他事情了吗?”陆文州再次温柔问。

    “嗯。”

    “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的这件事就是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陆文州再次拿起牛皮纸袋,往后靠在沙发上,神情严肃看着纸袋上的字迹。

    时序从陆文州腿上下来,坐在他身旁,凑近看牛皮纸袋上的字,他看着上面写着‘陆文州亲启’,眸光微闪:“说实话,只有可能是时宴辞了,因为他知道威胁我没有用,他选择来威胁你。”

    两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化了匪夷所思,没有任何耽误的时间。

    或许这就是失去后才懂珍惜彼此由此得到的信赖感。

    “为什么威胁你没有用?”

    时序笑出声:“因为他知道我无所谓。”说着侧眸看向陆文州:“但你会在乎我。”

    “那如果是他,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时序往前坐了些许,双手放在腿上,盯着桌面上这些相片:“如果真的是时宴辞,那他还能苟且偷生躲在哪里?现在时家剩下的人不过是时宴洛和那个女人,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时宴洛,但我觉得时宴洛没有这么聪明。大概率是时宴辞,就算他不出面也可以指使时宴洛出面,现在把照片给你,不外乎就是想看你对我的态度。”

    “他的目的一定不仅仅只是为了把相片给你,很有可能这只是他试探的第一步。”

    陆文州注视着时序的侧脸,见他那么认真分析的样子,没有半分露出胆怯,欣慰的同时也庆幸,尽管这么想有些自私,但他真的是庆幸时序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害。

    才得以让这朵坚韧又带着荆棘的玫瑰花能有机会被他遇见。

    “就看他下一步想做什么,如果你不理他狗急总会跳墙。”时序将手放在陆文州的膝盖上,捏了捏:“反正你再看见也别生气,那不是我,我们就看他想做什么。”

    “我是担心他会放到网上。”陆文州握住这只手,不过在知道这个荒唐过后又好像这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至少现在看来,时序对待这个事情不是恐惧。

    因为不是本人。

    而这家伙的胆量一直都比他想象中要大。

    “如果他敢放到网上还怕抓不到他吗?就怕他不敢放。”时序把桌面的相片收起来:“我倒想看看他能做出什么,就怕他什么都不做,不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帮“时序”解决这件事。”

    这是他要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陆文州见他把照片都收好,握上他的手腕,摊开手掌,检查他创可贴贴着的那根手指。

    时序干脆抱住陆文州的胳膊,顺势躺在他大腿上,躺着望向他:“估计都愈合了,没什么可看的,看我吧。”

    四目相对,

    气氛又似乎变得胶着。

    下一秒,高大的身影低下头。

    随即在唇上落下一道不带任何情欲的吻,跟刚才那道吻相比简直是温柔如水。

    时序见陆文州吻一下蜻蜓点水一下就离开,双臂立刻攀上对方的脖颈,将他猛的拉近,再次吻了上去。

    又觉得这个姿势吻得太憋屈,干脆坐到陆文州身上,直接把人摁在沙发背,摘掉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丢在一旁,双臂撑在他肩膀脸侧的沙发处。

    重新低头吻了下去。

    陆文州背靠沙发,由着他,手护着后腰。

    两人的距离再次被拉近,纤细紧致的腰抵在结实的臂弯里,体格的差距总能让气氛一再陷入旖旎,也无比的享受接吻。

    直至吻毕。

    时序保持着跪姿,捧着陆文州的脸跟他额头相抵,呼吸让胸膛上下起伏,鼻尖掠过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他缓着呼吸,才开口:“陆文州。”

    “怎么了?”

    “……那个,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如果我想你陪我在美国读完剩下的一年,你愿意吗?”他自己说完,紧张的盯着陆文州。

    说实话,他自己作为一个爱情里的反面教材,在这件事上已经无数次拒绝过陆文州,现在已经是厚着脸皮来问的了,如果陆文州拒绝的话他也不出奇。

    是他该的。

    最多就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伤心,不过伤心一下也就过去了。

    嗯,应该吧。

    “我不愿意。”陆文州直言。

    时序:“……”哇,好直接,好伤心,原来是这种感觉,很好,他该的,郁闷的把脑袋砸在陆文州肩膀上:“那好吧。”

    “这三个字我想留到之后再说。”

    时序郁闷的表情瞬间戛然而止,他呆了两秒,缓缓抬起头,在对上陆文州的眼神时,忽然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三个字我想留到之后再说。

    哪三个字?

    我愿意?

    留到什么时候,求婚的时候吗?!

    他的眼神逐渐亮了,这是暗示他对吧,这就是暗示对吧!!

    陆文州注视着怀中耳朵发红的青年,是那么鲜活,那么充满活力的男孩,他开始觉得不能够再分离,因为他已经没有勇气去接受任何一种会失去时序的可能。

    他真的远远低估了自己有多爱时序。

    第103章 五千万103

    周一上午九点 ,Freddy家具的新闻发布会在各大平台上进行直播。

    此次的新闻发布会作为企业来说,热度达到了空前规模,主要是吃瓜群众多,也有的是为了看陆文州的脸。

    也有不少为了热度的媒体镜头多数时间都停留在陆文州身上,都在绞尽脑汁想着今日的大标题。

    而发布会的召开,也表示着Freddy家具非法排污案在调查过后也终于是告一段落,在这个环节中,尽管Freddy家具不是主导这次事件发生的始作俑者,但也需要承担中间不可磨灭的责任,那就是管理纰漏。

    在案件中,罚款与赔偿都付出巨大的金额。

    其中也牵扯到了陆氏集团,以及陆文州名下的明珠投行,瑞星科技,陆文州作为前Freddy家具的执行长,这次新闻发布会的出席也成了媒体记者的焦点。

    舆论也是在这一刻峰回路转。

    从事件一开始的抨击,评价转为陆氏集团作为大企业,能够在舆论哗然之下主动承担起责任,不论责任是否在自身都率先承担,妥善处理有需求的村民。

    以及Freddy家具现任执行长雷克铭,与涉事的两个经理陆恩逸陆恩琪也都出面对这个事件做出深刻反思。

    此时,在无数闪光灯亮起的相机与镜头前。

    陆文州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他说话的声音沉稳,很少有表情的变化,金丝眼镜底下神色从容不迫,目光面对着镜头时平静如常,无形中也给人一种压迫感。

    尽管他在对这次事件做出反思的措辞,却给人一种镜头外的自己正在接受着批评。

    上位者的气场一个人就能碾压在场所有人,就连镜头的焦点都是偏移的落在他身上居多。

    “以上便是本次发布会需要向公众陈述反思的内容,也对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做出郑重诚挚的道歉,日后也定接受公众的监督,在这就不再占用过多的公共资源。”陆文州目光沉静地望向镜头,说出发布会最后的总结。

    话音到这,便站起身,身姿笔挺,向镜头微微鞠躬。

    身旁的Freddy家具执行长雷克铭,还有陆恩逸和陆恩琪也是一起进行鞠躬致歉。

    ……

    此时,陆氏庄园的客厅里。

    挂在墙上的电视正放着本场Freddy家具的新闻发布会,镜头也正好对准着身穿笔挺得体银灰色西服的陆文州。

    时序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想着一边写论文一边看新闻发布会,结果光看着新闻发布会,跟拍照,论文是一个字都没动,如果写了个标题也算的话。

    他放下手机,欣赏着手机里自己拍下的陆文州:“连道歉都那么帅简直是没谁了,对吧李嫂。”

    坐在一旁的李嫂扫了眼时序的电脑:“夫人,你的论文还没写。”

    时序:“……”他默默放下手机,欲哭无泪低下头,明天就要交了,确实是该写了,毕竟过两天就是他的学术会议,这次还是他发言,真的头都大了。

    现在手上的所有项目都有专人负责管理,加上还有两个得力助手沈君尧跟裴御,管理跟操作方面倒不用他很头疼,让他知道跟做出决策即可。

    但读书是只能他自己做的事情。

    现在他还能够在全日制就读研究生期间这样跑,都算是导师看在他对学校的金钱贡献上对他放松管理的了,但有一些必须完成的确实是还得完成。

    “夫人,你的头发好像长了。”李嫂见时序低下头时,微微垂下的发丝,因为发质柔软,头发一长就明显。

    “嗯,我打算留回来,不剪了。”

    “那之前怎么就剪了?”

    时序敲着键盘的手一顿,想到刚离婚那时候,他看向李嫂:“我都不会打理只能剪了,而且如果留着的话……很容易让我想起陆文州。”

    睹物思人,就算看着的是自己的长发,可在打理的时候就很容易想到陆文州。

    他的头发是陆文州扎的,是陆文州打理的,实在是太容易想起他。

    “那现在已经是跟陆总和好了?”李嫂开始好奇,毕竟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孩,就怎么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总就愿意经常回家了,而且是天天回家。

    在一段时间里山庄确实是很有人气。

    “我觉得我还是得要再哄哄他的。”时序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对陆文州来说,很伤心的事:“很快了,让我再哄哄他肯定就好了。”

    今晚就一起看视频。

    说完开始低头飞速敲着键盘,想着今天下午就要把论文给赶出来,可不能耽误今晚的美好时光!

    管家端着养胃茶跟一盘水果走进客厅,正好听到这句话,不过也没当着时序的面说什么,把东西放下。

    “夫人,这个养胃茶趁热喝,陆总特意交代一天得喝两次的。”

    时序听到是陆文州交代的,立刻停下敲键盘的手,跟管家说了声谢谢,端起杯子仰头就给喝了,喝完后就继续埋头苦干。

    管家跟李嫂并肩站在一旁表情都如出一辙的感慨。

    “说实话,真没见过夫人这么乖的时候,让喝就喝了”

    “别说夫人了,陆总最近的心情都很不错。”

    “其实陆总都很好哄,夫人回来都不用哄了,天天心情那么好。”

    两人交头接耳私语着,说完对视了眼,很是欣慰,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长一些,但是吧,夫人还在读书呢,还是异地恋啊,怎么也得读完书回国后了。

    ……

    陆氏集团。

    走廊响起几道脚步声。

    “陆总,纽约中心区那块地煦州集团已经拿下了。”

    “嗯,没关系,我知道了。”

    “还有关于涉猎手机行业的计划,瑞星科技正式开始着手招揽这方面领域的科研团队,是否要将深度研究院也将加入研发行列?”特助询问着意见,将总裁办公室门打开,侧过身看向身旁的上司。

    陆文州走进办公室,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坐下后,双手交握放在桌面,神色沉稳地看向自己的特助,颔首道:“对,我正有这个计划,所以下个月的工作铺排尽量放在美国。”

    特助听到工作铺排放在美国,不由得低头抿唇地忍笑。

    陆文州察觉到特助在偷笑:“笑什么?”

    特助听自家陆总都这么问了,也知道上司的性格,现在估计是恨不得昭告天下时序在追他的事情:“没有,我就是觉得,陆总你这样挺好的。”

    “我怎么就挺好了?不是都觉得我很严肃。”陆文州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机,正好看见‘宝宝’发来的消息,金丝眼镜底下眸色顷刻褪工作状态下的沉稳,浮现笑意。

    【宝宝:你今晚几点下班,我去接你吧?】

    特助:“。”看看吧,他家陆总这幅不值钱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看什么了,不过他这里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说:“陆总,监控查到了,是清洁阿姨放的,不过监控里没有看到是谁拿给阿姨的,像是阿姨自己带来的,不排除是在集团监控之外的地方进行的物件接收。”

    陆文州回复信息后,将手机放回桌面,神色较刚才收了些许,眸底森冷:“已经确定是哪位阿姨了是吗?”

    特助点头:“嗯,我让人事那边也帮忙确认了,已经确认监控里的清洁阿姨就是我们秘书办这个楼层的阿姨。”

    至于为什么这个牛皮袋没有放在总裁办,那是因为总裁办是除了秘书,或者是被喊上来的高层之外,基本上都不能够随意进入的区域。

    “这两天还有其他东西出现吗?”

    两天前他们就已经把“时序”过去那些照片烧掉,选择了静观其变,看看会不会有其他什么动静,但目前看来牛皮袋里除了照片,其他暂时并没有,意图是什么也只是他们的猜测。

    激怒他的概率多一些。

    至于威胁,现在时序跟他坦白了过后这些东西倒构不成什么威胁。

    特助摇头:“暂时没有,需要喊那个阿姨上来吗?”

    “暂时不用,静观其变再看看。”陆文州说完,余光掠过亮起屏幕弹出的消息,‘宝宝’两个字又吸引了他的注意:“你先去忙吧,等下跟前台说一声,如果时序来找我记得放行。”

    特助笑问:“总裁办公室可不是谁都能上来的。”

    陆文州听到这,轻笑一声:“总裁的先生可以上。”

    不应该是夫人,应该是他未来的先生。

    总裁办公室的门缓缓关上。

    陆文州拿起手机,往后靠在椅背,发信息跟管家说了这件事。

    此时正在厨房忙碌的管家收到来自自家陆总的消息,他在收到消息后没多久,整座山庄上下将近百位员工,包括保洁,园丁,保镖,保安等也都收到了这条信息。

    信息内容很简单:

    【以后都喊先生,不喊夫人。】

    不言而喻都知道指的是时序。

    “先生。”

    还在客厅里给论文收尾的时序,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叫唤,愣了会,抬头,看向管家:“啊?”

    “先生累了吗,需不需要上去让技师按摩一会?”管家弯着腰,贴心询问。

    时序表情浮现几分疑惑:“怎么好端端的喊我先生,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喊我。”

    “陆总交代的。”管家笑道。

    “嗯?”时序愣住。

    管家:“陆总说,从今天开始,要喊您先生,不喊夫人了。”

    时序轻眨了下眼,耳根逐渐的红最先给出情绪反应,抿着唇,克制着唇角弧度,很快,他低下头,双手撑着桌面托住脑袋没忍住笑了出声。

    “那我现在也去接我先生吧。”

    哎呀陆文州,搞这些。

    心跳真的是跳得很快啊。

    管家听到这声称呼,见时序笑成这样,少年感的害羞看得人也跟着笑了,他问:“那我现在让司机把车开出来送先生你去集团。”

    第104章 五千万104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陆氏集团门口。

    不一会,便看见后座车门打开。

    身穿茶咖色休闲西服的青年走下车,西服内搭白色T恤与白色板鞋,身姿笔挺,透着低调又精致的气场,但成为大厅里视线焦点的并不是这张脸,而是从陆文州的车下来。

    因为这辆迈巴赫是陆文州的商务用车。

    “诶诶诶,真的是时秘书!”

    “人家早就不是时秘书了好吗,现在可得喊时总。”

    “等等,他是从陆总的车下来的,这……这是,要谈生意?”

    “你什么时候见过陆总跟人谈生意是用自己的车去接人的。”

    “那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在八卦,他进来了,快点自己干自己的活。”

    陆氏集团大厅的自动门打开。

    时序走进久违的陆氏集团大厅,看着周围熟悉的办公环境,心里头忽然有些感触,这可是他在这里第一个工作单位,也是他在这里正式迈向社会的第一步。

    他的资源,他的人脉,也是在进入了陆氏集团后,在陆文州似有似无的介入下积攒出来的。

    毫无疑问的,没有陆文州的支持他确实很难走到现在这一步。

    从每天要从陆文州手中拿五千万零花钱,到现在自己每天能够赚五千万,或许这就是人生不同阶段对于这笔钱的不同看法,也是他对待自己的人生做出的不同决定。

    他往前台走去,知道见陆文州还是要办理登记的,于是走到前台的位置:“你好,我叫时序,请问陆总现在有时间吗?”

    前台小姐姐正挂断电话,她把电话放下,表情略有些诧异,望着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时序:“……有,有的,陆总让您直接上去。”

    时序挑眉:“哦?我……直接能上去了?”

    前台小姐姐立刻从工位走出来,就差九十度弯腰了,她伸出手引着时序往电梯走去:“陆总已经特别交代过了,时总请跟我来。”

    谁还能不认识时序,剪了头发都能认识。

    当年还在陆氏集团的时候谁不知道这是陆总最得力的秘书,那时候刚进集团就给集团拿下了沙特二十亿美金的投资,后面更是凭借出色的策划跟风控把瑞星科技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程度。

    但刚接完电话,她又知道了时序这次归来的身份。

    不是秘书,是先生。

    陆总的先生。

    是先生啊啊啊啊啊!!!!!!

    该不会时序就是陆总那个从未曝光过的爱人吧!!!!

    很有可能啊!!

    电梯门打开,前台小姐姐正准备把时序送上去。

    “不用送了,我自己上去。”时序站在电梯里摁着电梯键,看想电梯外的小姐姐莞尔笑道:“你去忙你的吧。”

    前台小姐姐保持着脸上的表情,面带微笑:“好的时总,您请便。”

    电梯缓缓升上顶层。

    时序的目光落在楼层数上,心情似乎也跟着逐渐攀升。

    虽说他回来也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但一直都是在医院陪陆文州,直到现在陆文州出院回复正常工作,他才找出时间来一趟陆氏集团。

    本来想着来接陆文州下班也算是惊喜,可是看见刚才前台小姐姐的反应,心想陆文州已经安排好了,那他的惊喜也就不算是惊喜了。

    不过好在,他还藏了一个惊喜。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就在他即将迈出去的瞬间,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就站在电梯门外。

    陆文州就站在电梯门外,单手插着西裤口袋,站姿随性,深灰色衬衫领口微敞,隐约可见胸膛与肩胛的健硕线条,少见的在办公环境里的慵懒松弛,也是沉稳斯文皮囊下另一面的侵略感。

    时序挑眉,走出去,抬手就扯住陆文州的衣领:“谁让你不好好穿衣服的?勾引谁呢?”

    “准备勾引我先生。”陆文州握住他的手,感受到这微凉的手,包裹在手心:“论文写完了吗?”

    时序听他提到先生时简直是心花怒放,但偏偏提到论文,顿时郁闷:“还差个结尾,本来想着写完再来找你的,但想跟你说句话就没忍住来找你了。”

    “那么着急?想跟我说什么?”陆文州牵着他走进办公室。

    “你打开我的手看看。”

    陆文州脚步顿住,侧眸看向时序,见这家伙神色如常的看着自己,有些好奇,他笑着牵起时序另一只手:“这只?看什么?”

    时序摇头,晃了一下他们牵着的那只手:“是这只。”

    陆文州不知道他想玩什么,但也很配合的,‘嗯’了声,低头打开他们牵着的那只手。

    就在这时,白皙的手忽然摊开。

    手心里画着一颗爱心。

    不过可能因为是有汗的缘故,爱心的边缘有点晕染开了。

    时序见况立刻合上手,连忙解释:“……本来没那么丑的,我再画一下,补救补救。”说完走去办公桌前弯腰去拿笔。

    全然不知在弯下腰时,一道深沉隐晦的目光扫过西服勾勒出的腰身。

    时序拿起笔,摊开手掌,认真的补救着这颗爱心,想着等他画完再说,但就在他画的时候,忽然感觉腰身被结实的手臂环上,直至后背贴上胸膛,熟悉的清冷内敛香水味掠过鼻尖,手一顿。

    手腕就被温热的大手从底下握住。

    “没关系,挺可爱的。”

    夕阳投入全景落地窗,倾洒入室内,垂眸凝视着怀中青年脸颊处的小绒毛,在光线下,白皙净透的肤感在他话音落下时,脸颊似乎渐渐透出绯色,连带着耳朵发红。

    “哪里有要对我说的话?”

    时序抿着唇,听着耳畔低沉含笑的嗓音,知道这男人是故意的,他调整着因心跳加速而变化的呼吸,反过手,握住陆文州原本托着自己手腕的手,把这颗刚补好的爱心贴在彼此的掌心里。

    十指紧扣。

    “在这里。”他握住陆文州的手,抬眸望向他:“陆文州,我爱你。”

    微凉的掌心渡上对方的温热。

    落地窗外的落日熔金,仿佛将半个天空都晕染成橙红色,落入室内欲坠的夕阳宛若青年此刻眸中的赤诚热烈,尽管掌心里画的爱心笔墨浅浅,却在某人的心中落得无价的分量。

    有的人眼中的尘埃是尘埃。

    有的人却想法设法将尘埃落入浪漫中,在夕阳下变成金色的雾霭。

    “这是给我小惊喜吗?”陆文州低下头,轻声笑问。

    “也不算是惊喜吧,如果这也是惊喜的话好像有点太小气了。”时序没想到陆文州会把这样画的一颗心都觉得是惊喜,他这个跟之前陆文州之前对他做的相比简直是没法比。

    “惊喜不应该用价值来衡量,而是当下带给我的感觉来衡量,我觉得这就是惊喜,那就是惊喜。”

    男人的声音温柔低沉,话语中的真挚让人很难不信服。

    时序双臂攀上陆文州的脖颈,抵着对方的额头,忽然有些郁闷:“……你给我多点机会让我哄你一下吧。”

    说得他觉得自己追人的技术实在是烂到没眼看了,看来得要学习一下才行。

    情话没陆文州会说。

    惊喜没陆文州会做。

    这男人又会赚钱又会疼人,他再不做点什么都觉得怎么都比不上陆文州给他的爱。

    “你不是已经在哄我了吗?”

    “但你现在看起来就很好哄。”

    “刚开始我不也没理你,当时不觉得郁闷?我是怕你憋到不行了。”

    “啊……你别再用这种语气了,怎么就好像你都知道我想做什么。”

    陆文州见时序这个样子,知道他觉得不好意思捏捏了,眸底尽是笑意:“我没有都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只是不希望等那么久,你也知道的,我年纪大了。”

    时序听陆文州提到年纪的事情,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怅然,把脸埋在他脖颈里闷闷道:“对不起。”

    离婚这件事他对得起自己,但是对不起陆文州。

    人对待任何感情都有一定的界限与壁垒。唯独陆文州,在他心里即是朋友,是亲人,也是挚爱。

    所有情感的累加堆叠只会让他对陆文州这个人的存在越来越迷恋,也越来越无法割舍,离开已经是他咬牙切齿当初作出最狠的一次决定。

    也是他最后一次。

    “陆文州,最后一次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

    时序感觉脚下一悬空,惊呼一声,就被抱到了办公桌上。

    他注视着靠近的陆文州,宽肩低垂,撑在身侧的结实双臂,因用力透出衬衫的肌肉线条,似乎若隐若现着,那种呼之欲出的荷尔蒙,正在朝他散发着吸引气息。

    金丝眼镜底下深沉如墨的眸底正倒映着他的模样,隐晦克制的侵略感藏在眸色后,却被扣着后腰的手暴露了端倪。

    “小骗子,你确实该跟我说说你从一开始是怎么骗我的了。”

    时序不自然的眨了眨眼,咽着口水:“……这个,要听吗?”

    “我当然要听,我们该从头开始就该重新了解,你们不是同一个人那我又怎么会把这个行为列为同等的含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从那晚出去喝酒开始来的是吗?”

    时序点头:“嗯。”

    “所以那晚缠着我的也是你。”

    时序:“……嗯。”

    “所以那天你真的找了那么多个男人,安德鲁,jack,阿本,kk,文熙?”

    时序:“……”他自己都记不得那么清楚了,要不要那么记仇:“我就记得安德鲁。”

    陆文州低沉地笑出声:“你还敢记得安德鲁?”

    时序躲一下捏自己腰的手,对上陆文州略有些警告的眼神,乖乖地仰头朝他笑了笑,摇头:“忘掉,我现在就忘掉。”

    说完他想到一件事,瞪着陆文州看。

    陆文州见刚刚还跟自己卖乖的家伙忽然就瞪着自己,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我还不能问一下了?”

    “那……那晚过后你怎么可以那么顺口就喊我乖乖,宝贝,宝宝的呢?”

    陆文州听到他还要反问自己,半眯双眸:“怎么,你可以喊我哥哥,老公,主人,我就不可以跟你学习一下吗?”

    时序:“……”哦,好吧,学他的啊,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耳朵:“那你挺棒。”

    话音落下,摸耳朵的手被大手握住,并顺势往下,握住手腕的位置。

    他愣怔了会,看向陆文州,却看见这男人侧过脸,始料未及的一道吻落在他的掌心,很轻,温柔极致的一吻,就在这时,恰好对上这男人看过来的深情目光,指尖瞬间麻了。

    整个人也麻了。

    “……陆文州,今晚我都跟你说好不好?”

    “嗯。”

    “我也保证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时序没再忍住,往前搂住陆文州的脖颈,胳膊稍稍用力:“等我读完硕士我就回来,我肯定不会离开你了,你再等我多一年好不好?”

    陆文州感受着对方的拥抱,他笑着:“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的让我等你。”

    而不是像从前一样,永远都是他在问。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进步。

    他作为年长者,总不能用同样的经验履历去要求比他小十几岁的家伙跟他有着同样的理智与判断,那他就太幼稚了,所以这一步他也愿意自己主动迈出。

    时序听出陆文州在笑话自己,他亲了亲陆文州的耳朵:“时序不会离开陆文州的,时序也会永远爱陆文州。”

    在过去,陆文州给予了他很多的情绪价值,现在他会了,也该轮到他了。

    “那你要怎么爱我?”

    “晚上我们一边看视频一边做。”

    两人背对着的落地窗外夕阳已经尽数落散,拥吻的身影落于地板,爱意与暮色相融,夜色渐渐弥漫开。

    ……

    冷色调装潢的家庭影院在灯光调暗后,与巨大的液晶屏上传出的‘叮铃’声响形成强烈的对比。

    视频里,拍摄的房间光线昏暗,身穿珍珠衣的青年肤色如雪半跪在地上,膝盖透着绯色的肤感,臀抵着足跟,因为手撑在地板的动作,薄肩低垂,肩膀从臂弯的紧致线条轻扯,珍珠衣上的珍珠微微摆动碰撞,与铃铛发出轻微的声音。

    仅仅是这个画面,都十足得漂亮不像话。

    更别提贴在地板上的玩具,跟那只雪白的手对比,简直是丑陋无比。

    这东西可能并不好受。

    毕竟假的一点鲜活感也没有,并且力度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也可能因为把持不当出现操作失误的情况,自己还把自己弄哭了。

    上千万的音响将这如小猫的呜咽声放大到极致。

    “……痛死了。”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时序,有一种羞耻到灵魂出窍的麻木感,虽然是他提出来的,但他是真的不想看了,这也太……太……

    他实在是没忍住,直接趴到陆文州的腿上,把脸埋在臂弯里:“……别看了。”

    音质太好,呜咽的声音还在继续,一边哭一边吐槽着什么玩意。

    但在某人眼里,这简直是视觉盛宴。

    陆文州轻轻捏着时序的后颈,感觉到他下意识地缩了缩,垂下眸,见这家伙羞得耳朵都红了,唇角微扬,低头附耳笑问了句:“宝宝,这个好玩吗?”

    时序被耳畔落下的温热惹得耳朵痒,瞄他一眼:“……有点疼的。”

    要不是为了拍照给陆文州看他才不弄。

    “那你玩给我看好不好?”

    时序愕然瞪大眼,羞赧地抬头看向陆文州:“……没,没带啊。”

    “我都拿回来了。”陆文州直接把时序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嗓音低沉:“宝宝,我想看你玩。”

    第105章 五千万105

    男人低哑的嗓音在视频呜咽的背景音下,就像是砂石在心头碾磨而过,带着温柔的哄骗,浑身都酥麻了。

    “……你都带来了?”

    “嗯,整个箱子我都带回来了,珍珠衣很漂亮,蕾丝的也很好看,我都想看。”

    时序坐在陆文州腿上,感受到这男人滚烫炙热的目光,知道这幅斯文皮囊到时间撕掉了,这一瞬间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而实际上他也已经感受到了威胁感。

    他低头瞄了眼,好吧,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看的时候正好撞入陆文州的视线里,是那种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深沉。

    “那个……”

    “玩吗?玩我就去拿。”

    时序听到陆文州这么说,欲言又止的:“你还带回来了。”

    “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也可以。”陆文州臂弯勾着身前纤细的腰身,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目光落在屏幕里还在继续的动作,眼眶湿漉漉的,他的宝宝真是漂亮死了。

    “那你会看着我的……那个吗?”

    “我是个正常男人。”

    言下之意是一定会,毋庸置疑。

    时序听到这句话觉得口干舌燥,他的脑海里似乎浮现了陆文州这样时的样子,一想到这男人会在耳边低沉呼吸的声音,头皮又开始麻了。

    因为陆文州的喘息真的很性感很好听。

    深沉而又克制的,简直能要命。

    他这么一想,有些忍不住,手抚着陆文州的后背往下:“我也想看着你。”

    ……

    这个箱子就被放在家庭影院里面的卧室,仿佛就是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视频里有的珍珠衣穿了,蕾丝上衣穿了,镂空衬衫穿了,玩具也都一一拿出来了。

    所以也无一例外的脏了。

    最后甚至连某人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都难以幸免。

    “……对,对不起。”时序跪坐在陆文州的跟前,见况立刻伸手帮他把眼镜擦干净,但因为身体刚攀升到极点时残留的后劲还在,手指都有些颤抖。

    “帮我摘掉眼镜吧。”陆文州说。

    “哦。”时序乖乖帮陆文州的眼镜摘下来,也是在摘下来这个动作做完后,他的手腕顺势被握住,几乎是在没反应过来时整个人被压在了沙发上。

    倒下的瞬间,胳膊轻轻地撞到沙发边缘,手一抖,指头勾着的眼镜跌落在地毯上。

    结实的臂膀撑在脸侧,刚释放过的荷尔蒙还在空气中弥漫作祟,温热的胸膛居上,铺天盖地而下的体格热得人头晕目眩。

    “宝宝。”

    “……嗯?”

    “衣服我再买,这件就让我撕掉吧。”

    昏暗密闭的隔音环境,视频还在播放,所有的声响都在耳畔被无限的放大,连带着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对方的心跳与呼吸,更甚的是这男人低沉嗓音的言语输出,在进入最后状态前,光是调动情绪的这一段就足以让理智瓦解。

    ……

    “宝宝,以前你小时候乖吗?”

    时序心想这男人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问他小时候乖不乖,他咬着陆文州的肩膀:“……没力气说那么多,换个时间。”

    体力跟不上陆文州简直是一种遗憾,他再努力运动运动锻炼身体吧。

    “那之前有人欺负过你吗?”

    时序听到这句话时思绪已经快要被下一波极点吞没,抱着陆文州的手也快抱不稳,但还是哭着回答了:“有。”

    “谁欺负你了?”陆文州稍稍往下压,双臂搂上时序已经汗浸浸的脑袋,将他被汗浸湿的头发拨开,低头亲了亲,声音微哑:“谁敢欺负你?”

    “……我那个经理老是要我加班,我天天加班,有一次加班到凌晨五点多呜呜呜呜……我肯定是累死的才会来这里,可恶的资本家!”

    “我不可恶,我不让他们加班的,你可以夸我。”陆文州说完坐起身,侧过脸吻了吻搭在肩上白皙纤细的脚踝。

    时序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夸你。”

    或许是因为时序的回答,放缓了力度。

    陆文州甚至不敢想,累死的,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痛苦会把自己压抑成这样都不选择放弃,他想他们之间还可以有一次这样的敞开心扉来交谈,今晚就先沦陷吧。

    ……

    夜色早已经深了。

    面容绯色的青年早已经被汗意覆盖,他合着眼,意识因为多次达到极点已经很疲乏,直至贴着他脸颊的男人在耳畔询问了一句:“宝宝,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青年凭着最后的意识回应了句:“………嗯?”

    “就是你来的那个晚上。”

    回应这话的最终是平稳的呼吸,原本坐在身上的人已经累趴在胸口睡过去了。

    陆文州也没再折腾,把睡着的时序紧紧地搂入怀中,几乎是将人完全的搂入,他垂首贴着这家伙还有些轻微发烫的脸,眸底是近乎偏执却因克制而温柔的复杂情绪。

    那个晚上是他自以为是的冷静自持最没用的一次,不过现在看来也是他情窦初开导致的结果,如果真的是“时序”,或许他就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他知道“时序”绝对不会跟他撒娇,也绝对不敢这样出去喝酒。

    一切似乎早已经有迹可循,包括他对时序的兴趣,是因为时序不是“时序”,怀中的这个才是他的时序。

    但也是因为这样,他的患得患失从来都是存在的。

    担心时序会越来越优越惹眼而无需他的庇护,现在也确实如此。

    担心时序会因为过于出色而想要离开他,现在也确实如此。

    担心时序会因为生病而难受。

    现在还担心时序会忽然离开他。

    证实了荒唐,却落下了更多的担忧。

    他不想去猜测这个万一,可又不得不畏惧这个万一,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真的要把时序放在眼皮底下了,既要给他足够的自由,也要确保这家伙是在自己所有眼线的视野范围内。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他必须让时序万无一失。

    因为他承受不起任何一种失去时序的可能。

    任何一种都承受不起……

    翌日清晨。

    静音轨窗帘缓缓打开,一百八十度的全景落地窗将清晨的庄园景色映入眼帘。

    主卧下的玫瑰花圃已经开始喷洒浇水,朵朵开得娇艳欲滴。

    而还赖在床上的人顶着乱翘的头发,抱着被子,正怔怔地盯着窗外,似乎还在开机的状态思考着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腰真的是酸死了。

    “好,那我中午带他回家,你让恩琪恩逸自己跟他说吧。”

    就在这时,刚沐浴完的陆文州走进卧室,正跟母亲章雯诗打着电话。

    时序听到动静,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脑袋,打着哈欠地扭过头,继续保持着侧躺姿势望着走来的陆文州,手倒是挺诚实的从被子里伸出来了。

    “没什么,回香港后我正好可以送他美国。”陆文州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旁,见时序头发睡得乱糟糟的,伸手揉了揉,掌心顺势覆盖在他额头上,感觉温度正常就没说什么:“他爱吃鱼让厨师做点鱼,嗯,好,那等会见。”

    “谁给你打电话?”时序见陆文州在打电话,有些好奇在跟谁。

    “我妈。”陆文州坐到床边:“等下我们回香港一趟。”

    “回去干嘛?”时序见陆文州坐在身旁,掀开被子艰难爬起来,手撑着陆文州的大腿:“我腰好酸,你帮我捏捏。”

    “怎么又捏捏了,多大了还捏捏。”陆文州把时序抱起来放在腿上,掌心覆盖在他后腰:“在外面上学不能这样跟人家说话。”

    “我又怎么说话了。”

    “不要跟人家说叠音词。”

    “我哪有说叠音词。”

    “捏捏不就是叠音词。”

    时序郁闷:“……”真是奇奇怪怪,他用脑袋故意砸了一下陆文州的肩膀,视作无语。

    “那些视频跟照片我都删了,以后不拍了。”陆文州抬手用掌心握住时序的额头:“我以后都直接看现场。”

    时序:“……你说看我就给你看?”

    “你不是要哄我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你不就怕自己年纪大了纵欲过度?”

    “你指的纵欲是我们现在的一周两三次,还是想每一天都要?”

    时序:“……”当他没说,每一天都这样是嫌命长,默默地要从陆文州腿上下去。

    陆文州把这家伙抱回来:“去哪里?”

    “我尿急。”

    “我抱你去。”

    时序看向陆文州,欲言又止,半晌后挤出三个字:“……你变态。”竟然想看他尿尿!

    正吐槽完他就感觉自己被直接抱了起来,顿时惊呼出声。

    “又说我,那我就变态给你看,我抱着你。”

    “……诶诶诶我开玩笑的,没说你变态。”

    “这个称呼我是接受的,因为我很认真,也愿意做一个认真的变态。”

    时序:“……”

    最怕老男人与时俱进,现在都会跟他玩梗了,明明连个手机都玩得不怎么样的男人。

    最后也真的差点尿不出,还是他真的发脾气了陆文州才放过他。

    此时餐厅里,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早餐。

    “早上好陆总,先生。”管家见他们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微笑打着打着招呼。

    “我想喝杯冰美式。”时序说完,就感觉到陆文州看过来的眼神,又淡定加了句:“加热,谢谢。”

    冰美式,加热,谢谢。

    好一个硬凹的峰回路转。

    管家怎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这种要求还是可以做到的,忍着笑就过去了:“好,我去准备。”

    时序见管家一走,扭头看向陆文州:“你真小气啊。”说完就被陆文州捏住后颈,带着警告意味,不由得缩了缩肩膀,撇嘴小声嘟囔:“不喝就不喝,我都说加热了。”

    “如果你在学校也是这样那就不能怪我让李嫂或者是兰姨跟着你了,我只是不希望你在知道自己胃不好的情况下还不学会忌口,你照顾不好自己那我只能找人照顾你。”

    两人并肩走去餐厅,在餐桌前坐下。

    时序听到连忙摇头:“别啊,千万别。”

    不是兰姨跟李嫂不好,而是把他当孙养才可怕。

    “这一年你最好就是乖乖的,冰的,酒,辣的,别被我抓到了,我会时不时过去突击检查。”陆文州正好看见兰姨端着白色的小瓷盅走出来:“是我妈送过来的金丝燕窝?”

    “是的,是章董昨天让人送过来,说要给先生吃的,很养胃。”兰姨把瓷盅放到时序面前,掀开盖子,还带着热气氤氲:“不是很烫了,但要趁热吃营养最好。”

    时序沉默地盯着面前这盅奶白的胶质,眉头皱起,他下意识看向陆文州。

    陆文州见他一脸抗拒的样子:“不想吃?”

    “感觉不好吃。”时序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那给我吧。”陆文州说。

    时序立刻把面前的燕窝推到陆文州面前。

    陆文州拿起勺子,勺了一下,漫不经心道:“等下回香港我会跟我妈说的,说你说她的燕窝不好吃。”

    时序:“!”他连忙从陆文州手中夺过勺子,把燕窝拿回来,端起仰头就把燕窝炖奶给喝了,然后眼神幽幽地盯着陆文州:“年纪那么大了还会跟妈妈告状,幼稚。”

    陆文州不动声色地,将这家伙唇边留下的燕窝奶渍湿润尽收眼底,脑海里却浮现昨晚时序吃着被呛到眼眶红红的模样。

    一大早上回忆这些,确实不太好。

    但那个样子跟时序现在的模样确实很难让他不遐想,没办法,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彻底坠入爱河,无可救药了。

    就算是一根手指,都可能让他浮想联翩。

    时序先是一愣,他见陆文州漫不经心地扶了扶眼镜框,那只大手骨节分明修长,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能让人看多两眼。

    也在这个瞬间,掌心掩盖之下,捕捉到对方金丝眼镜底下的隐晦眸色落在他身上。

    “下次慢慢吃,别呛到了,没人跟你抢。”

    这句话像是激起他什么反应,耳朵瞬间红了。

    ——这不好吃的,吐出来吧。

    ——……是不好吃,可是我感觉你好像很舒服。

    ——确实很舒服。

    ——那这样算是在哄你吗?

    ——当然算。

    ——那还要吗?

    ——那好吧,慢慢吃,别呛到了,没人跟你抢。

    他耳朵一热,埋头炫起了三明治,桌底下狠狠地踩向对方的皮鞋,一大早的还说这些,老男人的脸皮真的是厚,不愧是变态。

    陆文州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端起咖啡,抿了口,注视着自己的小爱人眸底尽是宠溺。

    真希望这一年过去。

    他已经想跟时序无时无刻在一起了。

    第106章 五千万106

    几辆三地车牌在车水马龙中平稳的行驶着,中间的那辆黑色迈巴赫跟前后的越野车保持着相当的车距,这样的出行阵势与车牌在马路上也是相当的惹眼。

    几个红灯间隙都能看见有车窗摇下,拍张照。

    毕竟能拥有三地车牌的人并不多,更别说是迈巴赫车身上的内地蓝牌+香港本地牌+澳门本地牌,这样的三地车牌可以在全国各地通行。

    这辆车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除了香港陆氏集团的陆文州,没谁了。

    此时迈巴赫的车后排,这样一个坐车的功夫,后排的两人就能够前后脚各谈下上亿的项目。

    区别不过是一个进账,一个出账。

    一个是即将在美国落地的煦州集团智慧养老社区,超前的AI养老社区吸引了美国隐形富豪的大投资,想跟时序谈一谈这笔生意,说是愿意入股十个亿美金,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

    另一个是陆氏集团旗下深度研究院将投资研发手机,将进军手机通讯行业,这个讯号早在前两个月就已经放出,说是将在这个领域投资百亿美元,讯号一经各渠道传播就已经吸引了不少国内外手机领域领军公司,毛遂自荐自己的研发技术,递交不少协助陆氏集团研发手机的企划书。

    毕竟陆氏集团最不缺的就是钱,在这个关键点上,是要向陆氏集团以表诚意给出这领域的人才,达成合作后那就更不用担心知名度。

    时序正懒懒地靠在车门上,敲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把论文结尾写完,拖拉了两天,已经被导师骂了一顿,最后还是用新的投资项目让那位白胡子老头闭麦。

    在这之前,他也刚通完电话,就是一位想要入股的美国隐形富豪,对他的养老社区十分感兴趣,约好了周末打高尔夫。

    他的余光不经意落向身旁还在打电话的陆文州。

    车窗光影斑驳投落在男人身上,勾勒着这张沉静俊美的脸。

    这男人的坐姿实在是太具有参考性,永远都是优雅从容,身上穿着剪裁完美质感极佳的黑衬衫,黑色西裤下的修长双腿自然落地,袖口半挽,露出结实的小臂,隐约可以看见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紧致而攀附着青筋。

    隐藏在斯文绅士皮囊下的野性,光想着都垂涎欲滴。

    尤其是看到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戴着黑色腕表处,青筋若隐若现,在骨节分明的手下都是透着荷尔蒙与赏心悦目。

    就让人想摸摸。

    “可以,我让深度研究所的人跟接下来的企划,我当然是很期待我们的合作。”陆文州正跟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就感觉有只手摸到自己的大腿上了。

    他保持着从容语速,将手机换了个只手拿,空出的手握住这只不规矩的手。

    时序见自己的手被握住,想抽回,想着要把论文最后几百个字写完,发现抽不回来了,张了张嘴想说话,也知道他在打电话,只能瞪向陆文州视作威胁,谁知这男人压根没看他,他低头就要去咬抓住自己的这只手。

    “唔——”

    结果就被这只大手直接捂上自己的嘴,顺势把自己揽入怀中,由于体格跟力量的悬殊,一个臂弯就把自己压制得躺在腿上,无法抵抗。

    而头顶落下的嗓音还是那么的平稳,电话那头的人估计都不知道陆文州在做什么。

    “那我们周末加利福尼亚高尔夫球场见。”

    时序见陆文州挂断电话了,用力拉下他的手,这才出声,脸皱着:“你压我干嘛,我要写论文了。”

    “是我要压你的吗?是你先摸我的。”陆文州弯下腰,低头靠近枕在大腿上的时序,见他脸被自己的手盖得有些红,知道自己有些用力了,指腹摸摸他的脸颊:“怎么,这样都可以恶人先告状吗?”

    时序听他在故意笑话自己,想要坐起来,卯足劲脸都憋红了:“你先让我起来!”

    “不让。”陆文州用臂弯里托着后背的手顺势握住这单薄的肩膀,稍稍用了力,把人摁在腿上,他垂眸看着时序羞怒瞪自己的样子:“是你先惹我的。”

    时序知道自己理亏,只能是求饶作罢:“我就是跟你玩玩而已嘛,又没有干嘛,想摸也没有摸到啊,我论文还差一点就写完了,你让我写完先。”

    “你先碰我的。”

    “你现在就碰不得啦?”

    “我还在打电话,你碰我的话就不怕我会做什么吗?”

    “你还能做什么。”时序刚说完这句话立刻就被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对上陆文州目光的瞬间他就后悔了,连忙举起双手低垂脑袋乖乖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他怎么会忘记,这男人会有多变态。

    别说打电话时能对他做什么,光是之前一边教他玩投资一边做的事情,甚至是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咬他……还有之前泡温泉的时候。

    刚说完,往后一坐,身体僵住,腰身瞬间骂了。

    靠,这男人起来了。

    陆文州往后靠,他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扶了扶眼镜框,见坐在怀里的时序耳朵一下子红了:“怎么了?担心论文写不完被导师批评?”

    时序欲言又止的,低头看两眼,迟疑看向陆文州,往下指了指:“你……不控制一下?”

    “怎么控制,在这里吗?”

    “……也不是,在车里别玩了。”

    “那就没办法控制,只要是你碰我那我肯定会这样。”陆文州拉着时序的手腕,手臂环上纤细的腰身,面对面将他拥入怀中:“所以你碰我做什么,不是自讨苦吃吗?”

    时序乖巧的低头,努力当一只忏悔的鹌鹑:“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这样了。”

    “你应该知道的,我抵抗不了你,本来就禁欲比较久,我只是担心你的体力跟不上不然我也不会总是那么容易的放过你。”

    时序听到陆文州这么说顿时瞪大眼,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瞄了眼驾驶座的位置,虽然升了挡板,他压低声:“别说了,我知道错了,这些东西我们自己在房间说就好,别给人听见了,你脸皮厚我可没你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那现在怎么办?”陆文州把问题抛给时序。

    时序听着陆文州把问题抛给他:“……你不会是想玩……车?”

    “不发出声音也可以。”

    “那肯定不可能啊!”时序觉得陆文州在开玩笑。

    陆文州笑:“你不哭就行。”

    “……”时序表情微妙,哪一次没哭了,他低下头抱住陆文州,双手拍拍他肩膀,哄道:“好了我错了,别这样,真的不玩。”

    “喊一声好听的。”

    “老公。”

    陆文州听着这家伙喊得那么快,手扣上纤细的腰:“换一个称呼。”

    时序被捏得一痒,没忍住身体歪着躲了一下:“主人?”

    “再换一个。”

    “陆先生。”

    陆文州闻言,看向时序。

    时序将胳膊搭在宽厚的肩膀上,轻轻抬起,用胳膊拢着陆文州的脑袋,再低下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人四目相对,他笑弯眼梢,眸底深深倒映着对方:“我的陆先生。”

    陆文州唇角微陷,眸底尽是笑意:“嗯,继续。”

    “我知道错了,下次肯定不在你工作的时候打扰你。”时序说完,慢慢地往后蹭了一下,观察留意着陆文州的面部表情,在这男人眼神即将变的瞬间,低头吻上他。

    ……

    至于论文的结尾,又是没写完的一天。

    ……

    两个多小时后,车辆驶入太平山。

    陆氏的一号豪宅里,丰盛的午宴已经准备就绪。

    时序再次踏入这栋豪宅,心情其实是复杂的,上一次他还是跟陆文州是合法夫夫,但这一次,尽管陆文州没人家里人说过这件事,相当于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可他的心情还是很微妙。

    在一定的程度是感慨陆文州给了他那么大的自由空间,可以说几乎是溺爱纵容他的行为。

    “我在想,要不要跟你妈妈说这件事?”

    “哪件事?”

    两人并肩走入豪宅大厅,穿过行廊时已经看到家里阿姨在忙碌着进进出出,估计是在忙活午宴的事情。

    时序凑近陆文州的胳膊,小声说:“……说我跟你离婚的事,我对不起你啊。”

    陆文州笑出声,抬手揉着时序的后脑勺:“不用说了,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吗,如果你不打算跟我结婚的话就说。”

    “我要的啊!”时序停下脚,听他这么说顿时着急了:“我肯定要跟你结婚的,这次那我不得先准备点聘礼,要不然我都没法跟你结婚,反正你再等我一年,最后一年,这一年我肯定身价再翻一番。”

    他有很强烈的预感,只要山海26发行,必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天。

    那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拿出一些诚意来才行,他不能比陆文州曾经给他的那份婚后协议还要少,这不是对方多有钱可以决定的,现在他想给陆文州看的是,过去陆文州能给他的,他现在也可以给。

    与其说是固执,倒不如说是他可以做到目前这样的能力,那他就想把更好的给陆文州。

    就算陆文州跟他要山海芯片,他也愿意,更准确来说,与其跟陆文州在商业上争锋相对,他更愿意得到这样的合作双赢,也很渴望能够站在陆文州身边。

    “什么聘礼?”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穿出来。

    时序见章雯诗从不远处走过来,他立刻收起刚才脸上的焦急,展开笑容:“妈咪。”

    “诶,乖仔。”章雯诗听到时序这样喊自己,说实话到了她这个年龄,孙是盼不了了,但是盼来个可爱的小儿子也不错,她看向陆文州:“学学小序,喊我喊得多好听,我就没听你喊过妈咪。”

    “妈咪。”陆文州喊了。

    章雯诗顿时表情诧异,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披肩垂落:“你还是喊妈吧,喊妈挺好的,刚才你们聊什么聘礼?谁要结婚了?”

    “我想跟文州举办婚礼。”时序没等陆文州说自己先主动说了,他贴心地帮章雯诗将肩上的披肩拢好:“妈咪,等我毕业回来我想跟文州正式举办婚礼。”

    章雯诗思索着,随后笑了:“好啊,终于想着办婚礼了?那我可就有事情做了,需要妈咪帮忙筹备吗?”

    “如果可以那就最好啦!”时序直接糖衣输出:“我相信妈咪你的审美,对吧陆先生?”

    他回头看向陆文州眨了眨眼。

    陆文州温柔笑着:“嗯,你决定就好。”

    都是成年人了,说实话也没必要再你付出多少我伤心多少的情节上相互折磨与纠结,倒不如把这些换成可以得到的情趣奖励,那不是更可以缓解彼此之间遗憾多过于伤心的事情。

    跟时序结婚这件事,是铁钉钉的计划。

    章雯诗没想着深究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反正见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挺好,也就没多说,作为长辈还是不介入孩子的感情最好,她搂上时序的胳膊:“小序,一会恩逸恩琪会来跟你道歉,你看着办吧。”

    “我可以批评他们吗?”时序玩笑问。

    说实话,这件事他不揍人已经是好脾气,但凡他听到的消息再晚一些,这件事都很可能因为转移不及时闹出更大的事。

    章雯诗面色淡定如水的听着,她轻拍着时序的手背,说:“这件事也多亏你处理得及时,怎么说也是你帮了恩逸恩琪,稍微让他们俩的过错没那么严重,更何况你是长辈,要说什么还是可以的。”

    “对吧文州?”

    时序看向陆文州,眼神寻求意见。

    陆文州抬手拍拍时序的后腰,目光温柔:“嗯,等下你说的就是我说的,一样的,小叔叔批评两句怎么了,那也是该批评的。”

    第107章 五千万107

    豪宅里有几个餐厅,今天中午用餐的是大餐厅。

    大餐厅正对着豪宅花园的落地窗,视野极佳,尤其是午间的花园,秋季阳光温和,投落在玻璃墙上,投入室内的光影收揽一地的秋色。

    两张各能容纳二十人的圆桌都陆续落座。

    这也是时序第一次看见陆文州所有的家人。

    陆文州的哥哥姐姐们都已经是可以当他爸妈的年纪,更别说今天全部都出席的晚辈们,最大的晚辈都三十好几,还得喊陆文州一声叔也是纯属占了个辈分大。

    再喊到他这里,还得喊他小叔叔。

    所以他能够坐在大人桌,也纯属是占了个陆文州爱人的身份。

    “小序,要不要吃个帝皇蟹?”

    时序看见坐在对面要跟陆文州一起喊大哥的中年男人,那么大只的帝皇蟹就简单粗暴递过来,他出于礼貌,正想站起身,双手接过说谢谢,结果就被陆文州截胡了。

    “他不能吃蟹。”

    时序:“?”他一脸茫然地看向陆文州,什么时候不能吃螃蟹了?欲言又止的:“我想吃。”

    陆文州用粤语跟大哥说了声谢谢,也解释了为什么不让时序吃的原因,然后再跟身旁的人说:“螃蟹是凉物,等下吃了胃不舒服,吃虾吧。”

    “可是我想吃帝皇蟹。”时序咽了咽口水,那么大只的帝皇蟹,比洗手台都大,他不敢想这一口吃下去会有多快乐。

    “吃虾吧。”陆文州拿起虾给时序剥,剥了几条放在他碗里。

    时序不动声色地,用胳膊碰了碰陆文州正在剥虾的手。

    陆文州看了过去,对上这家伙幽怨的眼神,似乎对他不给吃的做法有些许不开心,无奈之下,喊过身旁的阿姨,让她把开帝皇蟹的钳子拿过来。

    一旁的章雯诗见况,察觉到家里人眼神各有微妙的落在时序身上,她是护短的,便笑着道:“文州很疼小序的,就把小序当成自己的小孩养,对吧文州。”

    陆家这一家人,各个心怀鬼胎,十几年前就不满那么年轻的陆文州成为陆家当家的,现在知道陆文州跟一个男人结婚,那心里敲打的算盘都快崩到面前。

    已经开始想着这个位置要给谁的事情。

    陆文州听出他妈妈的意思,接过阿姨递过来的帝皇蟹蟹腿肉,分了一半放在碟子里,放到时序面前:“他的脾气在你们面前还好,在我这里就跟小孩一样,说了螃蟹凉不能吃,他还是要吃,就仗着我疼他。”

    时序见陆文州在他家里人这么说,顿时耳朵都热了,他默默地把蟹肉移开:“那我不吃了。”

    陆文州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湿毛巾擦手:“妈,你看他,是不是小孩脾气,是他自己说要吃的,我弄给他现在就不吃了,真是太难伺候。”

    时序瞪大眼:“哪里有伺候。”说完就发现大家都盯着他看,顿时有些郁闷了,在桌底下打了一下陆文州的腿侧:“才没有。”

    “那还吃吗?”陆文州把装着蟹肉的碟子放回他面前。

    时序看向这个比鸡腿都还要大的蟹腿肉,不馋不可能的,伸出手接过:“那我还是吃两口吧,就吃两口。”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几乎是沉默了,要不是熟悉陆文州,只会觉得这两人感情很好,但他们很熟悉陆文州,是知道陆文州是什么性格的人,要让他去这样放低身段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偏偏就在他们面前这样。

    按照陆家目前的继承情况,最有可能继承的只会是陆文州名正言顺的另一半,也就是时序,这是在他们面前立时序的地位。谁敢说什么,要想活得光彩体面最基本的维持表面工夫一定要做。

    “听说小序最近正在做手机,山海科技最近这两年做得挺好的。”大哥语气温和,他就像是个和蔼的长辈,尽管鬓发带着几丝银白,却还是风度儒雅:“你大侄子恩浩这两年也是对科技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你们两人交流一下。”

    时序就看见坐在晚辈那一桌的,有个长相斯文的男人站起身,双手朝他举起酒杯,喊了声‘小叔叔’,态度谦逊。

    他隐约记得,两年前过年的时候见过,是陆文州大哥的大儿子,陆恩浩,也是晚辈里的大哥,年纪跟陆文州相当,跟陆恩逸陆恩琪比起来确实给人的第一印象好很多。

    至少不是一身公主少爷的脾性。

    “好啊,有机会的话欢迎恩浩来山海科技交流学习。”

    大哥听到这句话面色是喜悦了许多,虽然他们当年分到了部分的遗产,但不管如何他们其实占的只是分红,就算是在陆氏集团有挂名,自己名下也有公司,但都也抵不过陆文州名下所有知名企业,所以想要做出自己的成绩确实不容易。

    既然在陆文州这里很难得到捷径,那倒不如另辟蹊径,找时序。

    若不是这两年时序自己在国内外闯出的名声,他们都不敢相信这其中没有陆文州的帮助,可偏偏是如此,因为做的领域都是陆文州没有涉猎过的领域。

    能够在二十几岁的年纪成为最具影响力的商界代表,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年代做领头的风投,红羽资本这个名号实在是太有吸引力。

    “谢谢小叔叔。”陆恩浩说着,走上前想给时序亲自倒酒。

    “他不能喝,不给他倒了。”陆文州淡淡地扫了眼陆恩浩。

    “好的小叔,我下次记住了。”

    时序默默地把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他算是发现了,上了年纪的老男人什么都要管。

    “文州小序啊,恩琪恩逸这件事,我已经批评过他们了,今天也辛苦你们妈妈把大家都喊来。”坐在对面的三姨太开口说着,她朝着晚辈桌的陆恩琪陆恩逸招手:“快过来给你们小叔叔道谢,以后还得多跟你们小序叔叔学习一下处事方式。”

    时序见陆恩琪陆恩逸这会才走过来,他直言道:“三姨太,不是道谢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跟文州确实是有能力解决,但难道不应该是道歉吗?”

    餐桌上的气氛明显变了。

    三姨太见自己的两个宝贝孙低下头,怪可怜的,护短的心又有点来了:“小序,他们俩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文州也已经把他们的卡全部冻结,Freddy的职位也被解除——”

    “他们俩年龄比我大吧?做错事还需要奶奶出面处理?是三岁小孩不会说话吗?”

    时序见这两只鹌鹑还站在那里,这样的态度顿时让他恼火了:“也不要怪我直说,当初我跟文州踏进这个门时,你们两个人是什么态度,当时有把我当成小叔叔看待吗?又是粤语又是英文的试图羞辱我,这件事我是心疼文州才处理,绝对不是为了护你们两个,你们俩坐牢都不关我的事,但你们做的事情凭什么让文州给你们兜底,连道歉都不会吗?”

    清越的嗓音掷地有声,字字见血,没给任何情面。

    “如果我要跟你们算,我把这期煦州三期养老社区放出去给这些村民暂住,三千多人,按照每一套公寓月租4万算,你们知道一天需要花费多少吗?一天住在这里至少折损五百万,一个月呢?我的人工费呢?清洁费用呢?伙食呢?以及我这期社区准备推出,这其中又损失多少,我可以直接跟你们说,这个月我至少损失几个亿。”

    时序眸色清冷夹杂着愠怒,落在这两人身上:“怎么,现在还不会做吗?是我要跟你们算这笔帐是吗?你们做的事情已经是让陆家丢脸,让文州丢脸,是想继续丢脸?”

    原本看似温顺漂亮的青年脸色阴沉,让餐厅的气氛骤变。

    或许是这张脸太过于优越总会让人放松警惕,忘了现在的时序已经不容小觑。

    陆文州神色从容,坐在时序身旁,此时的默许便是对他的撑腰。

    这番话从时序口中说出来还得到了陆文州的默许,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在陆文州这里,时序的话语权绝对是跟陆文州一样,也清楚了这段婚姻并不像是过去两年外面传的那样。

    两人的母亲是陆文州最小的姐姐,就坐在长辈桌三姨太的身旁,年纪也已经是五十几,面对自己小孩出的这件事,她自己也是很是烦恼,但对于这事的处理如果真的像她妈这样还护短,那真的在陆家不用过了。

    所以她是摁着自己妈妈的胳膊,让她别再替小孩出头。

    也用眼神跟两个小孩示意快些道歉。

    陆恩逸感觉到母亲的视线,对上时序的目光,心里头是有些发怵的,他也知道自己这次跟姐姐做的事情已经让陆家丢脸,原来对小叔陆文州已经够怕的了,但没想到时序会成长得那么快,才两年多啊。

    他硬着头皮,低下头:“小叔叔,对不起,我跟姐姐都知道错了,没给你亲自道歉跟说对不起是我们两个做得不对。”

    “你姐姐不在这里吗?她不会自己道歉?”时序冷声反问。

    陆恩琪小脸煞白,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了对这番话的畏惧,她知道自己在时序本来没什么好感,现在好了,更加是要给她难堪:“……小叔叔,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一都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了。”

    “你也知道是蠢事?”时序本来没想着这样说话,但一想到这两姐弟的嘴脸很可能在过去,他们的父母就是这样对陆文州的,再联想到“时序”的过去,一把火就上来了:“我只能说文州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是有原因的。”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道理他懂,豪门世家关系很乱他也领略了,但也只能说不愧是小说,现实必然会有比这些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豪门蠢货存在。

    这个家没有陆文州跟他母亲支撑着,迟早得败完。

    钱与名两空。

    最后这句话的犀利程度让这一家人心头都不由得憋了口气,是不甘跟不爽,但又能怎么说,在当年的遗嘱宣布中,陆文州跟章雯诗就是拿到最多的,再到后来,陆文州早就杀出一天属于自己的领域,争个家产也已经争不过。

    三姨太听到这里,实在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故意打趣道:“是啊,像文州那么优秀的,没留个子孙多可惜,恩逸恩琪早一些结婚吧,到时候给你们小叔过继一个。”

    时序笑出声:“三姨太,你知道过继是不合法的吗?”

    三姨太被他拂了面子倒有些不太高兴,端着脸:“小序,我这是为了你们两人着想,既然生不了那过继一个也是有血缘关系的,继承也觉得亲啊不是吗?”

    时序也省得拐弯抹角:“文州,我们去领养一个吧,自己挑选培养放心一些,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家产可以败得起,我得教育我的孩子不会赚钱可以,会花钱可以,但不能给人添麻烦。”

    真是一肚子火。

    “好。”陆文州语气顺从:“我听你的。”

    ……

    于是这餐午宴,想要达到的目的也达到了,至于某些人,也只能跳脚,毕竟时序真的让煦州集团的财务把所有账单都打出来,择日将账单送回香港。

    而想搞好关系的,时序自然愿意,毕竟也是陆文州的家人。

    午宴后,各回各的房子。

    穿过行廊,三人并肩往后面花园走去,当作餐后散步。

    “没想到小序会那么凶的,还真是看不出来。”

    时序轻轻甩着身旁的手,听到章雯诗的打趣:“谁叫他们惹陆文州不高兴了,那我肯定也不高兴。”说完就感觉后颈被轻柔地捏捏,想也知道是谁。

    “所以真的想去领养一个孩子?”章雯诗笑问。

    时序下意识看了眼陆文州,其实他刚才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关于这个问题说实话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你想要孩子吗?”

    “我已经有一个了,好像也很难分心去照顾另一个。”陆文州笑着轻拍时序的后颈:“不要了。”

    时序听完撇了撇嘴,把陆文州的手拉下来:“我哪里不听话了,你去哪里找一个又漂亮又帅又年轻又会赚钱的!”

    “这么说来还是我赚了。”

    “那肯定。”

    章雯诗听着这两人的玩闹,见他们感情那么好,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眼里尽是欣慰的笑意:“那今天小序能把传家宝拿走吗?”

    “我当然可以!”时序又看向陆文州,眨了眨眼。

    陆文州笑得宠溺。

    “那跟我来吧。”章雯诗神秘的笑了笑。

    时序并肩跟陆文州走在章雯诗身后,他凑近陆文州小声好奇问:“你知道是什么吗?”

    陆文州轻摇头:“我真不知道。”

    不一会,两人跟着章雯诗停在豪宅后花园一处双开大石门的位置,石门的面积相当大,非常复古且有年代感,左右覆盖着藤蔓,上面野蛮生长着荆棘玫瑰,成了石门上最鲜艳的存在。

    陆文州看到这里时凝神须臾,眸底浮现讶异之色。

    时序观察着陆文州的表情见他好像很惊讶的样子,又开始好奇:“是什么啊?”

    ‘滴’的一声,大石门缓缓朝着两侧打开,石砾在地面上摩擦出沉闷的声响,也是在打开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电梯门,他的好奇心更重了。

    什么传家宝不是放在保险柜的?

    怎么感觉神神秘秘的。

    他还没来得及问多两句,就被陆文州牵著手,跟着章雯诗走进电梯里。

    “这个地方文州小时候有来过,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章雯诗走进电梯,在指纹门板上用指纹解锁地下楼层。

    时序看见,电梯是往地下去的,心想连电梯都得设置指纹,这下面得是什么宝贝。

    “有印象。”陆文州自然有印象,但他只是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会成为传家宝。

    那这个《传家宝》未必太大动静。

    “是什么啊?”时序再次好奇,他眼巴巴地看向陆文州。

    陆文州被他这个模样看得心痒痒:“不用撒娇,等会就知道了。”

    时序:“。”郁闷的站好,他哪里撒娇了。

    很快,电梯到达地下三层,电梯门打开,顷刻间,映入眼帘的颜色暴击让时序整个人呆在原地。

    黄金做的墙,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了。

    他不是没有见过黄金,因为之前陆文州送过金条给他玩的。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真的世面还是见少了,走出电梯,一整面的黄金墙的视觉暴击,黄金墙就在玻璃挡板后,面积非常之大,就好比艺术展厅的长廊,人家展示的是名画,这个地方展示的是黄金做的墙。

    一块一块的金砖,堆砌得眼花缭乱。

    这是个地下室,准确来说,是地下藏宝室,说是室已经算小,应该是博物馆才对。

    从走出电梯的黄金墙位置转身,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充满着生活与艺术感的藏宝博物馆,巨大的展厅里,有真金制成的壁炉,与黄金古董钟,甚至连上面放着大尺寸的世界景观都是用真金制成。

    还有不少价值连城的藏品级书画,每一幅画拿出去都是百万千万的价格,有的甚至是是无价之宝,国内外名师的藏画琳琅满目,在墙上挂满,不计其数扫一眼都有几十上百幅,其中最贵的一幅,价值30亿人民币。

    再往下走,藏品级的玉石,在玻璃橱窗里一个一个的摆放着,在灯光的笼罩下,大块皎洁的羊脂白玉,和田黄石,帝王绿翡翠,田黄石等极其稀有的顶级玉石。

    这样罕见的顶级玉石这里却是看得人应接不暇,更别说这样级别的玉石一克成千上万,摆放在这里的估计是千克的重量,价值无法估量。

    甚至还有还未切割的粉钻与无色钻石,是从没见过这么大面积的钻石,在玻璃罩中的灯光里闪得耀眼夺目,同样是无法估量的价值。

    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数十座的佛像,上万颗的天珠,上百套的昂贵紫砂壶,瓷器,玉器,藏表等等古董奢侈品。

    有的单套紫砂壶就得上千万上亿。

    时序看得脑袋嗡嗡作响,这个地方的价值,看了大脑都超负荷运作了。

    传家宝……是藏在这里面吗?

    “这就是是陆家上百年历史从古至今留到现在的藏宝室,估值暂时估不出来。”章雯诗看向时序,莞尔一笑:“小序,作为文州的爱人,这就是你将会接管的传家宝。”

    时序彻底说不出话了。

    陆家的传家宝怎么会一个,但他猜过不是一个,猜过是很昂贵的东西,怎么猜也猜不到是一座攒了上百年,无法估值的藏宝博物馆。

    他的格局,总归是小了。

    第108章 五千万108

    时序下意识地抓住陆文州的胳膊,手握紧。

    陆文州低头看了眼这只有点发颤的手,笑问:“怎么了先生?”

    “我脚软,扶我一下。”时序说的还算淡定,但是心脏早就淡定不下来了,现在看来,当初陆文州要给他的分的六百多亿美金的财产放到这里,也不过是小数目。

    这男人的身价根本就不只有福布斯富豪榜上公布的那点钱!!

    陆文州的身价怎么可能只有一千多亿美金。

    章雯诗见时序小脸都白了,无奈的笑了笑:“可不能胆子那么小啊,文州的藏品你有见过吗?你们的庄园里不是也有地下室,文州没带你去看过?”

    时序震惊地看向陆文州:“……?”

    什么,他竟然不知道,陆氏庄园竟然也有地下室?!

    陆文州见时序一脸‘你也有这样规模’的诧异,兴许是他这个表情逗乐,故作悬念:“嗯,之前拿给你玩的金条就是在那里拿出来的。”

    “可不止金条吧?你可别偷偷摸摸藏私房钱不让小序知道哦,而且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还拍了一枚钻石,你那枚蓝钻可比这里任何一枚钻石要贵。”章雯诗站在那枚放置着粉钻的玻璃罩前:“这枚粉钻是二十年前拍文州父亲拍下的,花了差不多十五亿,我记得你那枚蓝钻差不多二十亿?当时原石开出来都有900克对吧,最后磨出来多少?”

    “二十三亿,200克拉。”

    时序:“……”

    这样的聊天内容很容易消磨他的奋斗,会让他很难追,本来就难追,这下好了,没个几辈子怎么可能追得上陆文州这样的家底。

    还有,说实话,他觉得钻石十几克拉戴在身上已经很离谱了,两百克拉这是什么概念,二十三亿的钻石。

    ……等等,蓝钻?

    他愕然瞪大眼:“蓝钻?”连忙地摸了摸自己衣服底下的项链,像是想到什么:“……不会是Thekla吧?”

    “嗯,是Thekla。”陆文州点头。

    时序:“……”

    见这男人说得云淡风轻的,真脑袋空空。

    他怎么会觉得陆文州会因为Freddy家具的事情,从而出现资金周转的问题而不跟他争纽约中心区那块地皮。忽然有种小孩跟大人玩游戏的感觉,也是,在陆文州眼里他本来就是小孩。

    项链可不能被抢劫了,不然他会哭的。

    “看完传家宝是不是更有信心跟文州在一起了?”章雯诗拉过时序,往电梯门旁的面部识别走去。

    时序不知道她拉着自己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跟去了,直到看见章雯诗给他录面部识别,吓得他往旁边走了一步:“是更有压力了。”

    结果后腰被一只手托住。

    他扭头看向陆文州,一瞬间神情有些慌乱。

    “这是给你的,别有任何压力。”陆文州用掌心护着时序的后腰,臂弯微曲,无形中将人带入自己的臂弯范围不让他往后,让他往前走去。

    时序心想他可真是出息了,能够继承这样的传家宝,这是做梦都会笑醒的程度吧。

    虽然他现在还是懵的。

    直到给他录了面部识别,离开了地下室,也还是没从这个级别规格的传家宝里回过神来。心里还在感慨,多亏两年前他没有跟章雯诗要这个传家宝,要不然他还真的没有底气手下这样的继承。

    谁家的传家宝是一座博物馆,甚至连估值都估不出的程度,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

    后花园的位置,双开石门缓缓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将刚才满室的富丽堂皇封闭了起来。

    “小序什么时候去美国?”

    “明天下午。”

    “这次坐家里的飞机去吧,安全起见,文州要陪小序过去吗?”

    时序正想说不用了,结果就听见陆文州说:“嗯,我送他去。”

    他听到后扬了扬眉,嗯?要送他去?期待的看向陆文州,眼神询问。

    陆文州见时序眼神忽然一亮,也没多说他心里的顾虑,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不是想我送你去吗?在妈妈面前还不好意思了?”

    时序连忙拉下陆文州的手握着,垂眸偷笑,管他怎么说呢,能多待几天是几天,好不容易能够哄好陆文州再异地恋实在是太残忍了。

    日落西山,余晖洒落太平山顶,晚霞逐渐褪去,隐约出现的月色轮廓宛若情人落下的吻痕。

    直至夜幕降临。

    三楼卧室的露天阳台,躺椅沙发的位置,高大的男人背靠沙发椅背,手轻轻抚摸着枕在腿上的脑袋,枕着大腿的青年懒洋洋的,一只腿百无聊赖地垂落躺椅边缘,在影子里摇晃着。

    “我以前?我读书的时候不是被欺负的性格啊。”

    “怎么个凶法?”

    “坐在教室后排,喜欢没事去挑衅学霸。”时序枕在结实的大腿上,抬起下巴,伸手摸上陆文州的下巴,指腹摸到刮过的胡子渣渣,惹得手指头酥麻。

    “有谈过恋爱吗?”陆文州握住这只不规矩的手,低下头。

    时序摇头:“没,可能那时候玩得东西多吧,倒没觉得谈恋爱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后来读本科的时候又因为读的是双学位,学习很紧张,到了我本科毕业,拿到斯坦福的offer准备出国读研,家里就出事了,你也知道,斯坦福学费很高。”

    “原来我宝宝那么厉害,你第二学位修的什么?”

    “法学。”

    “那后来怎么样?”

    “当时家里出事没多久,我爸妈就因为车祸出事,其实我那时候挺崩溃的,不知道怎么办。”时序侧了身躺着,他把大手枕在脸下,目光投落在白色栏杆外的景色:“大概欠了好几个亿,对我那时候来说完全是承担不起的债务。”

    “你有放弃出国吗?”陆文州感受着枕在掌心的脸颊,柔软细腻带着微凉。

    “我没有。”时序抬头看了陆文州:“你知道我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吗?”

    “怎么处理?”陆文州心想,家里破产出事,还欠下好几个亿,对于一个刚本科毕业才二十一二岁的男孩来说,这就是天塌下来的压力,更别说斯坦福高昂的学费,读研的话一年的学费需要十几万,还不包括生活费。

    “我本科学的是金融,第二学位修的是法律,那些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拿法律跟他们谈,谈这件事我父亲是受害者,谈我会努力偿还是我父亲该履行的那部分责任,除此之外的债务我不会承认,不然就走法律途径。”

    “当时家里所有东西被拍卖完大概还剩下差不多一个多亿的债务,我知道我暂时还不起,所以我跟他们谈了协议,在我毕业工作后每个月就会开始偿还。也是在签了协议后我才敢把我妈当年留下的嫁妆首饰全部卖了,先出国读书。”

    “交完学费,有了安置的宿舍,我手上还剩下大概不到一万的人民币,换成美金也就一千多块。那时候我导师就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分析ADD(某金融机构)的项目,但我接触这个机构最直观的,其实是从他们的股票入手,最好就是我可以通过他们在股市的行情进行分析。”

    “不过我那时候真的没钱,所以我就跟我导师借了五十万美元,把这一千多美金当作是利息,我拿着这五十万美金去炒股,也想着赌一把。”

    陆文州轻轻地捏着手心里的这只耳朵:“刚毕业就敢借五十万美金来炒股,你倒是敢赌,就不怕最后失败?”

    “我怕,但我除了这点本事我真的没办法,这是我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办法。”

    陆文州将手臂撑在时序耳畔,弯下腰,注视着他:“后来呢?”

    时序扭过头,正好对上陆文州的目光,他笑弯眼梢:“我赌赢了,一个月内我还了我导师五十万的本金,净赚赚了两百万美金。”

    阳台天花板上的灯光温和,青年眸底荡开的涟漪带着早已释怀的情绪,笑得明媚,仿佛看见了在另一个时空里,那段没有参与过的落魄岁月里,这幅漂亮皮囊下的坚韧不屈有多令人心疼。

    陆文州甚至不舍得再往下问。

    他有些庆幸,在这里遇见了这样优秀的宝贝,也没有阻止时序去高飞,才让时序对他产生爱恋留了下来。

    “不过后来我没有还清这笔钱。”时序说到这,回忆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前最后的事情:“毕业后我在银行投行部做金融分析,那天大概是晚上八点,我本来准备下班,后来我部门的经理让我加班帮他完成他的项目风险评估,当时……我胃很疼。”

    “好了宝宝,不说了。”陆文州宽肩低垂,抵着对方的额头,低声哄道:“都过去了,不说了。”

    那种说不出的心头发紧与后怕。

    是他当时在斯坦福听时序演讲时觉得离谱的事情,现在却担心不是开玩笑那样的轻松。

    时序察觉出陆文州语气里的变化,猜到他可能知道或许发生了什么,而自己现在也大概能明白,如果不是他死了,如果不是“时序”也死了,或许他没有机会来到这里,获得新生。

    他双手捧上陆文州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

    如何消除忽然涌起的不安,那便是用一次又一次的亲密去加深对方的存在感,唯有如此才能够让这场荒谬变得真实。

    至少亲吻是真的,哭也是真的。

    “陆先生,能在这里做吗?”

    “怕不怕冷?”

    “没关系,做起来就热了。”

    气氛渲染似乎顺着这话融入夜幕,抽丝剥茧那般,在暧昧中扩散开。

    ……

    躺椅旁忽然疲惫垂落的白皙小腿被结实的臂弯再次勾起,最后被放在肩膀上,在沾着汗的脚踝处落下一道印。

    “……陆文州,我们一定要结婚。”

    “嗯,我们会的。”

    这句肯定将啜泣吞没。

    陆文州俯下身,亲吻着对方沾着眼泪与汗意的眼皮,再往下,落在白皙的脖颈上那条名为‘Thekla’的蓝钻项链。

    这不过是仅仅两克拉的蓝钻,总共有两百克拉的蓝钻。

    剩下的蓝钻,他两年前早就准备好了,不过是搁浅了而已。

    “宝宝,还要离开我吗?”

    “……离不开了,要继承……博物馆的。”

    男人暗哑的嗓音落下笑意:“你给我生个宝宝继承好不好?”

    “呜呜呜我不会生……”

    “好了我开玩笑的,不哭了,你不就是我的宝宝了吗,我的都会留给你的。”

    面红耳赤的情话融入夜幕,缠着秋风,与薄汗一同挥散在空气中,落下一地旖旎。

    第109章 五千万109

    飞机穿过云层,留下一道绵长的飞机线。

    时序敲着键盘的手停下,余光落在坐在身旁的陆文州,这男人估计是在看着财报或者是看其他的汇报,他很快便把目光收回。

    还有一年而已,再过多一年他就回国了……

    一周后。

    #SonHai26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一词条在微博上忽然爆了,原因就是山海科技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正式发售SonHai26。

    SonHai26携带全球最先进的芯片1nm,也是全球第一代1nm芯片,当之无愧的芯片王者,一经发售就让山海26芯片成为目前领域的最终王者。

    同几年前知名手机品牌一样,SonHai26作为一款自主研发生产的高端国产手机,并带着全球芯片领域里最先进的芯片震撼闪现,毋庸置疑引发了喧哗。

    就如这次发售的宣传语那般:

    ——SonHai26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沉淀了将近十年的山海科技,作为当年国产手机的头部,在经历被技术打压,生产代加工被打压,国外市场被打压的多重难关,最终在强资本的加入后,突破围墙,带着最牛最先进的1nm芯片,震撼全球。

    这一下,有的手机大佬慌了。

    在全球的高科技领域,已经有了不成文的布局,有的提供高端技术支持,再将中高端技术交给信任的,劳动力成本低的就负责低端的制造加工,有的则提供一些原料。

    而华夏,就是在高科技领域中,负责低端的制造加工这一环节。

    毫无疑虑的,SonHai26又一次突破这样的经济重围,自主研发,自主生产,彻底击碎了某些试图用科技碾压的嘴脸,所谓的科技优势剥削再无存在。

    华夏的科技创新再一次颠覆!

    正式发售国外还没有得卖,只能连夜飞到华夏来买,买回去就立刻召开研讨会,并对下面的人下了死命令,两天内在这部手机里找到不是华夏代加工生产的痕迹!!!

    只可惜,找不到。

    这枚1nm芯片技术,最终成为了山海芯片26所属,是属于华夏的科技。

    也就是之后再有1nm芯片技术的手机,也会带上山海芯片26的痕迹,甚至连自主研发的手机生态系统VAST都能够做到最快速度兼容各大软件。

    而这次SonHai26背后的男人,也再一次登上全球视野,因为SonHai26发售的代言人便是山海科技的执行总裁本人。

    全球视野杂志上,身穿笔挺白衬衫站姿从容的青年,那张年轻优越的五官,面对镜头的目光淡然不迫,就如韬光养晦的山海科技,身躯里都藏着巨大的能量。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时序,年仅25岁,全球最具影响力商界青年代表,全球顶尖风投人物。

    更是用去中心化金融重新定义金融未来的领航人,他背后的人才精英团队正带着区块链技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启了这场金融世界的革命。

    这位00后已经正式登上世界金融世界,准备攀上顶峰。

    ……

    微博早就刷疯了。

    SonHai26作为支持360度翻转折叠机,自主研发的生态系统VAST,不仅已经实现了与汽车系统实现同端操作,放在口袋是迷你机,完全展开能够成为平板,合上还能够将手机当成投影仪,手机不同的合上程度能将其当成音箱,并且还在折合程度上根据折叠的厚度得到不同的音质。

    不论是手机性能还是拍摄功能,能够同时兼顾商务与日常,又一次让超高端折叠屏国产手机刷新销量。

    在国内正式发售的第二天,国外市场也正式进行发售,出货量迅猛增长。

    【靠!!!时序牛逼!!!谁说我们零零后只会惩治职场,我们零零后还会突破重围搞科技创新好吗!!!】

    【真的,我们零零后崛起了。】

    【好家伙,原来现在的零零后都已经开始统治金融世界了吗,那我们九零后这群中年大叔老阿姨还是乖乖打工吧。】

    【请叫我尊贵的SonHai26机主。(图片)(图片)(图片)】

    ……

    而作为同样在推出手机生态系统的守恒科技,正巧撞上了SonHai26猝不及防的发售,发布会也开了,但被这样一来,打折扣高性价比的手机销售额骤降。

    对方是门庭若市,他们是门可罗雀。

    “齐衡,这就是你说的能够想到办法?山海科技连1nm芯片都拿出来了!!人家已经登上顶峰了你还在想办法!!!!发售时间特么还撞上了!!”

    守恒科技董事长办公室里。

    铺天盖地丢下的A4纸不少砸在身上,胡子拉渣的男人没敢躲闪,一言不发,低垂着脑袋,垂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的抵着裤腿,骨节发白的力度透出隐忍克制。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选这一天。”

    “不知道?每次都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是知道的?不是你说的吗,你跟那个时序以前是老相好,你很了解他,你了解吗?了解个屁你了解!”

    齐衡听着这样难听的谩骂,表情死灰,仿佛已经被麻得麻木了。

    应该说,除了读了个985,这几年的碌碌无为早已经让他不对985这样的光环抱着任何期望,这个社会就是残酷的,没权没势的985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把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老板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山海已经发售,你自己想办法吧,这次如果没让业绩达到之前的水平你也不用做了,我不需要整天只会说想办法却做不好的员工。”

    “好。”

    “东西捡起来滚出去。”

    “好。”

    齐衡弯下腰捡起满地的纸,最后拿着走出办公室,唯有捏皱纸张的手,微微发颤,与用力程度才能够发现情绪触底。

    他站在电梯前,看着电梯门上不修边幅的自己,这些年的碌碌无为就像是陷入死胡同,身上的不甘会在每一次谩骂中被无限放大。

    猝然的,鞋子狠狠的揣向电梯旁的垃圾桶。

    只听见‘砰’的一声,揣的力度很大,让不锈钢的垃圾桶凹陷一处。

    过了好一会,他拿出手机,拨通那个未备注的陌生电话,在电话接通的瞬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我想听听你上次说的办法。”

    人总会在最落魄的时候陷入无端的死循环,在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够去责骂那个让他沦落至此的人。

    要不然当年时序没有借钱给他投资,他会沦落到现在这样?

    如果借钱给他投资创业成功了不就可以把他带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变声器下低沉的嗓音:“不是说于心不忍吗?”

    齐衡忽地咬牙切齿:“……我没办法了,我不甘心,是他先抛弃我的,时序他就是爱慕虚荣,嫁给陆文州后就是忘恩负义……”

    “两天后他会回来召开发布会,地点在山海科技馆,我想办法让人带你进去,至于要做什么,那就看你了。”。

    此时远在大洋彼岸的红羽资本。

    中午十二点,总裁办公室里。

    时序从学校出来,正靠在椅背上,玩着他手里的SonHai26,先是来了个360度的自拍,拍完后发给陆文州。

    很快,对方就回复消息。

    【陆先生:你是不打算让我睡觉了是吗?】

    时序想到国内现在大概是晚上十一点,他笑着低头回复:

    【我又没发性感照片给你,怎么会睡不着。】

    过了会,他收到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某人在健身房健身时挥汗如雨的画面,黑色运动T恤已经湿透,灰色的运动裤若隐若现,做着引体向上手臂沾着汗,腹肌与肌肉线条,浑身紧绷充斥着力量与荷尔蒙。

    时序默默地,将自己的折叠手机展开变成平板,将视频里的某个位置放大再放大。

    看得他直咽口水。

    太过分了,大中午的,好想抱抱。

    很快,对方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陆先生:刚刚健身用你送我的手机拍的视频,高清吗?】

    时序看见立刻回复。

    此时国内,已经洗完澡的陆文州擦拭着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回复,很快他就看见那头的回复:

    【宝宝:建议下次开视频健身给我看,这样我才知道高清不高清,方便我回去反馈给技术部。】

    陆文州笑出声,他干脆摁住语音键,低头回复了句:“现在看也可以,我洗好澡了。”

    这句话说完,一堆表情包轰炸的发了过来。

    【宝宝:(流口水).jpg】

    【宝宝:(流口水).jpg】

    【宝宝:(流口水).jpg】

    陆文州看着,似乎已经可以想到那家伙的表情,眼睛肯定是透亮的,现在对他已经是丝毫不遮掩最直白的需求,而这种感觉远比当初他们那场关系中更加的热烈。

    因为不是单向的。

    而是双向奔赴的渴望。

    他继续跟时序聊着,走进卧室。

    诺大的卧室里,床头那块大白墙的位置挂着一副非常显眼的巨型海报,正是时序登上全球视野杂志的那个封面。这么漂亮的一张脸,那么出色的能力,确实不应该藏起来。

    陆文州站在床头前,金丝眼镜底下的眸色逐渐深沉,注视着这张百看不厌越看越迷恋的海报。

    这可是他越来越厉害的小朋友。

    太值得骄傲了。

    【宝宝:那后天见哦。】

    ……

    叩叩叩——

    “老板。”

    时序放下手机,听到是沈君尧的声音:“嗯,进来吧。”

    沈君尧推门而入:“今晚八点的飞机,你论文作业写完了吗?”

    时序:“……”很好,他真的忘记了。

    他绝望的趴在桌面上,为什么斯坦福会有那么多的论文要写,为什么!!!!

    于是这一趟回国的飞机,又是一趟写论文没得睡觉的旅行……

    转眼,到了SonHai26发布会的当天。

    黑色的房车平稳的行驶在路上。

    坐在后排的青年还在疯狂的敲着键盘,想着要在到达科技馆前把论文给收个尾,省得又被教授口水攻击,说他光顾着赚钱论文都不写了,这是不行的,试图用绩点威胁他。

    呜呜呜呜这也太难了。

    就在这时,一辆卡着黄线的大货车以超速的速度往前驶去,直接撞上了原本右转的房车,房车紧急打着方向盘试图躲避,但还是擦上了大货车。

    “我终于写——”

    ‘砰’的一声碰撞巨响在马路上骤然响起。

    时序刚想说写完了,结果猝然间受到巨大的碰撞,电脑从膝盖上撞落,整个人在力的作用下,脑袋猛地撞到了左侧的车门上,跌落座椅。

    他就靠在车门上,被撞伤的额角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耳膜嗡嗡作响的瞬间,脸煞的白了。

    脑袋一片空白。

    此时发生交通事故的十字路口,事故车辆双闪灯亮起,鸣笛声四起。

    第110章 五千万110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文州拿着手中收到照片,脸色愈发难看。

    这次不是时序过去的照片,而是时序在斯坦福读书时的一些照片,有运动场上打球的,也有上课的,甚至还有,更衣室换衣服露腰的照片,全都是偷拍角度!!!

    几十张照片,还附有一封打印出来的文字,甚至是英文,上面写着:

    【想我停止吗?五千万美金,如果我们达成一致,那不会再有这样的照片出现,愿意谈的话就发一封邮件到这个邮箱,不愿意随你,但就不知道时序会发生什么了。】

    ‘啪’地一声,所有相片砸在办公桌上,掷地有声,声响瞬间让压迫感在办公室里弥漫开。

    站在一旁的特助压根不敢说话了。

    “方文,查查这个邮箱。”陆文州屈指敲了敲这张纸,紧绷着脸色没什么情绪,唯有略显干涩低沉的嗓音暴露了已经在愠怒边缘。

    特助连忙走上前,拿起手中这张纸,也是在不经意间瞄见了上面的这句话,心头一沉。

    这是威胁信。

    怎么会在山海开发布会的关头?

    就在这时,私人手机震动了起来。

    陆文州瞥见来电,在看见来电显示是裴御,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拿起手机立刻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冷峻的声音。

    “陆总,刚才我们出车祸了,现在正在穗和医院。”

    陆文州脸色瞬间一白,漆黑的眸子幽深得看不见底,握着手机的手猝然收紧,喉间发紧,明明在十几分钟前他才跟时序通过电话。

    “……怎么回事,时序呢?”

    “我们刚从机场出来,跟一辆货车发生了碰撞,现在沈君尧正在处理这件事,还在配合调查。幸好这次开的是房车,他撞到额头,有些脑震荡,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但他有点不太愿意,陆总你现在有时间可以过来一趟吗?”

    他倏然站起身,看向特助,极力克制着情绪:“让司机把车开出来,去穗和医院。”

    特助愣了两秒:“好,好我这就去跟司机说!”

    陆文州拿起外套,沉着脸走出办公室,一边跟手机那边裴御说:“他现在可以说话吗?”

    “医生还在检查,他应该是很不舒服了,精神不是很好,已经吐过一回,我跟君尧已经在跟山海发布会那边做紧急协调,不过老板的意思是不想要推迟。”

    电话沉默了一会。

    陆文州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面色淡淡道:“还有时间,我先去看看他的情况,还是以他的意思为准,你们在哪里发生的车祸?”

    “宫西路。”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们先帮我看着他,我这就过去。”

    他说完便挂断电话走进电梯。

    直至电梯门关上。

    陆文州的神色早已经陷入阴沉,他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张警官中午好,我是陆文州,这次得麻烦您帮我查一下在宫西路发生的车祸,对,我爱人在那里出事了,劳烦调一下监控看看,是意外事件,还是人为。”

    伴随着门渐渐合上,将暗哑的嗓音,与这场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暂时隐匿在门后。

    此时医院病房里。

    时序刚做完ct,现在正神情恹恹地趴在床上,一侧的脸压着枕头,另一侧脸色苍白得可怕,脑袋嗡嗡作响传递出的眩晕,让他根本无法正着躺下,以及不断上涌的反胃恶心感更是折磨人。

    另一侧的额头因为有伤,贴着纱布,让本来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可怜。

    要不是额角有伤,估计整张脸都得迈进枕头里,才稍微会感觉舒服。

    “……裴哥。”时序难受的抬了抬胳膊,想抓住身旁的裴御。

    裴御听时序终于能说话了,坐在床边,面露担忧:“现在怎么样,还想吐吗?”

    “我……论文。”时序伸手扒拉住裴御的胳膊,欲哭无泪道:“保存了吗?”

    裴御提起一口气,本来以为是怎么了,结果竟然还在关心论文,顿时头疼捏着鼻梁:“自动保存了,刚才我已经跟你导师说了你的情况,他让你先不要着急,休息好先。现在怎么样,还头晕吗,想吐吗?”

    时序正想点头说很想吐,结果又听到裴御说:

    “如果还想吐就要做腰椎穿刺和头颅MRI,以防万一再检查一下。”

    时序听完,虚弱地摇摇头:“……不想吐了。”

    “SonHai26发布会郑总会替你出席,你现在的情况医生已经不建议你下床走动,虽然其他地方是没什么大碍,但是那辆货车刚才正好撞到你那一侧。”说到这,裴御拧着眉,懊悔地低下头:“不该让你坐那边的。”

    时序听着裴御的声音,有一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感觉,尽管能够听得清楚,不过听着听着就有点走神,他还是打起精神,手戳了戳裴御。

    “没事的老头,不饿。”

    裴御:“……?”

    叩叩叩——

    “怎么样?”

    伴随着敲门声,门口响起一道低沉沉稳的嗓音。

    陆文州走进病房,就看见时序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厉害:“宝宝,怎么趴着?”

    “呜呜呜呜……”时序是背对着门口趴着,其实看不见是谁走进来,但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精神恍惚的顷刻间,没忍住的就哭了出声。

    裴御见况皱着眉头站起身:“陆总,我先去找医生,他好像不太对劲,有点语无伦次。”说完立刻走出病房。

    陆文州走到另一侧床边,见时序保持着趴着的这个姿势没动,还是闭着眼的,怕他不舒服,想把他翻个身,但却得到了肢体的抗拒。

    “宝宝,这样躺着不舒服。”他弯下腰。

    这会他才看见时序额头上的纱布,纱布的边缘隐约可见淤肿的痕迹,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严重,嘴唇抿着下弯的弧度,估计是真的很不舒服,因为闭着眼已经想要哭了。

    他撑着床边的手猝然收紧,心情沉入谷底,金丝眼镜下的眸色深了又深,下颚线紧绷。

    克制的情绪似乎已经在边缘徘徊。

    随后,将时序从床上抱了起来,面对面这样抱着。

    时序感觉到整个人被抱起来时眩晕感减退些许,意识似乎有点被拉回,但又不算是很清醒,晕沉沉的,直到下巴抵在一个很熟悉的位置,闻到熟悉的香水味时。

    他囔囔出声:“……妈妈。”

    陆文州:“……”

    裴御带着医生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个称呼,他看向陆文州,表情微妙:“可能喊妈妈算好了吧,他刚才喊我老头。”

    医生自然是不敢怠慢面前这几个人物,尤其是看见陆文州后:“……要,要不把他放下来,我们医生再检查检查。”

    陆文州正想把时序放下来,谁知道这家伙抱着他不撒手,就不愿意躺下,在耳畔又开始呜咽的哭了。

    “……爸爸,要抱啊。”

    陆文州已经笑不出来了,只知道自己的宝贝被撞了脑袋已经出现胡言乱语,心情很是阴沉,他看向医生:“这样的情况是正常的吗?”

    “刚才他有出现呕吐的情况,且很难跟我们医生对话,在ct报告里没有出现脑出血,也没有明显的颅脑损伤,考虑是脑震荡的原因,但因为脑震荡也存在着个体差异,会有不同程度的表现,有的人会有短暂忘事的可能,也可能会出现了反射弧缓慢,还会有像时先生这样的。”

    陆文州拧眉:“这是短暂的反应是吗?”

    医生点头:“所以建议再做一个头颅磁共振,相对于CT更敏感,有助于评估有无隐匿性损伤,还有一个腰椎穿刺检查,能够准确的了解颅内压,以及脑脊液是否在正常范围之内。”

    裴御听医生说完,看向陆文州:“那你跟他说一下吧,刚才他就是不肯做。”

    “腰椎穿刺大概在哪个位置?”

    医生走到时序背后,比划了一下大概的位置:“会打局部麻醉。”

    陆文州还没说话就感觉怀里抱着的时序抖了一下,他出于老父亲的心理,心疼之余还是为了以防万一:“那做吧。”

    都晕成这样语无伦次了,这个脑袋可不能有任何差错。

    于是,在时序脑袋晕乎乎不知情的情况下,打了麻药,做了腰部穿刺,最后还是哭到崩溃了。

    因为做完腰部穿刺后出现低颅压的情况,引起的剧烈的头疼,在本来就脑震荡眩晕的情况下直接是加剧情况,尽管是很正常的并发症,却还是让某位老父亲心疼了很久。

    好在核磁共振跟脑脊液检查结果是正常的。

    就是遭罪。

    傍晚,余晖些许洒落病房内,落在侧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青年身上,脸色还是一如的苍白,刚才在还说腰疼,头疼,好在是哄睡了。

    此时窗前,打着电话的陆文州脸色阴沉。

    “就只是压黄线?”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陆文州的语气,背后都开始出汗了:“是的陆总,这次交通事故确实由车辆压黄线造成的,大货车压黄线是实线,所以他会承担全部责任。”

    “能排除是人为还是事故吗?”

    “我们几个人也已经反复看过,也做过视频鉴定,确实是意外。”

    陆文州没回答,面容铁青,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他声音如常‘嗯’了声:“是吗,好,肇事司机有说怎么进行赔偿吗?”

    “我们保险这边会按照程序先走……”

    陆文州听完保险的所有流程,直到他们说完,他也没有任何心情再谈:“对你们所说的赔偿,我不是很满意,所以接下来的程序我会依法起诉肇事司机跟你们保险公司,剩下的事宜我会转交给我的律师。”

    说完便沉着脸挂断电话。

    也在挂断电话后,特助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接听起电话:“有查到什么吗?”

    “陆总,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这辆肇事的货车是守恒科技公司的货车,他们最近发行的手机正巧跟山海26的日期撞上,网络上有不少水军,可能是山海26冲击了他们的业绩,这其中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暮色西下,笼罩在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男人身上,宛若一团挥不去的阴霾。

    陆文州沉默须臾,轻笑出声,眸底尽是冷意:“就算没有山海26他们的业绩也不是这样吗?自己没有科技竞争力就耍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但为什么要动他的时序。

    “还有一件事,也很蹊跷,是沈总跟我说的,今天下午守恒科技有人来找时先生,说想来看望他。”

    陆文州皱眉:“谁?”

    “守恒科技的齐衡,说是时先生的发小。”

    ……

    电话挂断后,陆文州都站在这个位置没有动,如墨般的眸色荡开涟漪,齐衡……

    真是要逼他做一些没有风度的事情。

    忽然,一道清瘦的身躯从身后抱住,脑袋就抵在他后背上。

    “……陆文州。”

    陆文州听到声音,收起脸上的表情,握上搂着腰身这只微凉的手,转过身,就看见时序站在自己身后,脸皱巴着,很是郁闷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语气温柔:

    “怎么下来了?腰还疼吗?头疼吗?想不想吐?”

    说着,弯下腰把时序托着面对面的抱起,尽量不碰到他的腰。

    时序郁闷的把脑袋枕在陆文州肩膀上,现在是稍微没那么晕了。

    暮色前,陆文州就抱着时序站在窗边,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他的臀部,另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背,或许是听到他的叹息,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眸底浮现冷冽之意。

    他就不明白了,在那几个人眼里,是觉得“时序”的存在很有威胁性吗?

    还只是见不得人好而已。

    “对不起。”时序把脸贴近陆文州的脖颈,手摸摸他的后脑勺,小声道:“……是不是又吓到你了?”

    “要说对不起的不是你,是他们才对。”

    时序没明白,疑惑仰头:“嗯?”

    “以后在学校里尽量不去公共更衣室,有人在偷拍你。”陆文州仰头看着怀中的时序,见他还苍白着的一张脸透着茫然,就这样都是漂亮得不像话,所以他哪里能放心。

    “哈?”时序震惊:“偷拍我?什么变态偷拍我?”

    “嗯,还跟我狮子大开口要五千万美金,不然就要对你做什么,所以这段时间你要对自己的安全尤其注意,特别是你要来回飞的时候,千万不能够掉以轻心,今天这件事我不觉得是意外。”

    时序听到这里,故作害怕的抱住陆文州:“那不行啊,你这样说我会怕怕的。”

    陆文州被他这么一逗,笑了出声:“别说叠音词,好好说话。”

    “老公。”

    “嗯?”

    “你陪我去读书嘛。”时序盘紧陆文州的腰身,胳膊轻轻地放在他肩膀,居高临下的高度,垂眸眼巴巴地望着对方,一副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看我,没有你就受伤了,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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