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我向竹马表白后的凄惨日常 > 22、“我的”聂晓去哪儿了?
    冯尧今天起得早,6点。


    为什么说起得早,他平常也是这个点儿起,不一样的是他今天撒了泡尿不回去睡了,和聂晓一块儿刷牙洗脸,然后嘻嘻地冲着镜子里头的聂晓笑个没完。


    聂晓以为他还在睡梦里或者又因为什么事情发癫,问他:“被笑鬼附身了还是怎么,你那笑是画了挂脸上的?”


    说着就拿手去扯他脸皮,软软弹弹,还能拉长拉宽。


    冯尧脸虽然痛,可笑还在,“嘶”了一声:“轻点儿轻点儿,这是肉,不是捏不坏的胶泥。”


    聂晓洗完脸进屋换运动衣,冯尧跟着:“给我也穿一件。”


    “?”


    “从今天开始,我也要晨跑。”


    聂晓从床尾随便拿了一套灰蓝色运动服给他,诧异看他半天,思量着他转什么性,或者说是打什么主意。


    头微微有点儿歪,眼神微微带着点儿笑意。


    那身姿和神态在冯尧看来,就是春天里妥妥的晨光初现,带来了微微的风,微微的光,微微的甜,微微的心痒痒。


    聂晓思量不过半分钟,觉得要思量出他脑子里头来得快去得快毫无前因后果的想法?


    费事儿,收拾好出了门。


    冯尧把聂晓给他的衣服穿上,本来可以快速跟着下楼出门一块儿跑的,这是他本来的主意。


    就在他把那贝壳风铃挂在吊灯上,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盯着看,看了半个月。


    他在想聂晓把贝壳捡起来的瞬间,在想聂晓认真钻孔的神情,还在想聂晓悄悄给自己戴上的时候是什么心态,最后还想,这个贝壳风铃代表的意义是不是自己所想。


    想来想去,突地想到:哎呀!人都住在自己家了,居然没想过要加大俩人相处的时间,还想方设法地躲,这加深俩人情感的机会都给自己浪费完了。


    但是当他穿上聂晓衣服以后,却没跟上聂晓的步伐,而是莫名其妙地把衣领子一扯,往自己鼻子上凑。


    嗯…


    脚丫子没味道,衣服也没味道?


    重重地一吸,嗯?甜的啊,奶糖?巧克力?草莓酱?不对不对,是蜂蜜的甜,不不,是他小时候生病了他妈妈给他熬的牛奶粥…


    等他分析完聂晓衣服上的味道分子下楼的时候,聂晓早跑没影了。


    冯妈妈在楼下打着哈欠开始准备早餐,冯尧在楼上问他妈妈:“我的聂晓呢?”


    刚问出去发现不大对,这“我的”两个字怎么就这么厚脸皮给冠上了呢。


    还好他妈妈开水龙头淘米没听清,不然又要说:你自恋什么劲,人怎么就成你的了?


    赶紧咳嗽两声:“妈妈,聂晓呢?”


    “走了啊,都走了十分钟了。”


    “啊?”冯尧吃惊,“我居然闻个衣服闻了十分钟?”


    “闻什么衣服?”冯妈妈瞧他一眼,“你穿这身…嗯?你要做什么?”


    “嗯…”冯尧想了想,现在出去也追不上了,晃了晃脑袋回他妈妈的话,“不做什么啊,我还回屋睡一会儿。”


    回屋直接把鼻子往聂晓衣服里头钻,


    嗯……


    就是小时候喝的牛奶粥,当时还觉得不够甜,还加了一勺蜂蜜,最后还张嘴对他妈妈说:还是不像牛奶糖!


    吃完早饭,冯尧也不似蜗牛的速度故意躲聂晓了,背上书包就等着聂晓出门一起去往学校,并且心甘情愿把聂晓书包往自己肩膀上一背。


    装作此举不是一种故意,望着天空说:“今儿天气可真好啊…”


    聂晓手揣衣兜往前走,瞧了眼他说的天气。


    明明雾霭沉沉,凉风习习。


    虽是初春,却还迎着一波寒流,依旧需要厚衣围巾来抵挡。


    冯尧继续他故意的无意:“今儿的鸟叫声,可真是悦耳啊。”


    “……”


    “哇塞,这早餐店的香味儿可真是太香了。”


    聂晓侧目望他一眼,忍着笑不说话,心里头某种情绪在滋长,目视前方。


    他知道那情绪滋长得有些快,不过…呵呵…好像还早了点儿。


    中午在食堂吃饭,冯尧也不如往常躲着聂晓和他的好兄弟了,在人群中寻找,找到后就往前一坐:“中午好啊…”


    把自己托盘里的大肉和炸虾夹他托盘里:“你喜欢吃的,我打了双份,你爱喝的,全都给你。”


    聂晓拿筷子的手背挡着嘴角,抛了个眼神给他那帮兄弟。


    一身材高壮的兄弟拿托盘坐冯尧旁边去了,并且伸手揽他肩过来:“小尧尧~”


    冯尧起一身鸡皮疙瘩。


    又一个高挑的兄弟坐在了他左边,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一胖娃站在了他身后,脸被捏了,头发被揉了,肩膀被按了,三两下盘子里的食物全没了。


    他自己喜欢吃的照烧鸡腿,新奥尔良烤翅,关东煮福袋和萝卜一溜烟儿全进了他们的肚子里,就剩一堆白饭。


    爱喝的椰汁也被抢走。


    几分钟后盘子里一片狼藉,抬头再去看此时的聂晓,早不见影了。


    冯尧问喝着他椰汁的胖娃,心里头念了‘我的’两个字,嘴上问的是:“聂晓哪儿去了?”


    胖娃说:“你看看你的饭卡还在不在呢?”


    “饭卡?”快速摸自己衣兜。


    胖娃下巴一昂,冯尧一望,聂晓拿着他的饭卡跟他六个好哥们儿在零食区使命刷呢。


    他那帮兄弟抱着一大堆零食跟着聂晓到他跟前儿,饭卡往他手边儿一放,潇洒一笑:“谢谢你的慷慨解囊,明天继续啊,不过得赶紧往里头充钱了。”


    冯尧望着他出食堂的背影,心里想:果然啊,“我的”两个字,好像安早了。


    下课了,冯尧犹豫两秒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心里头的矛盾,如尘烟四起。


    上赶着被欺负是不是太贱了点儿?


    可是他也有不欺负我的时候,欺负我全看他的心情吗,那他到底是心情好才想欺负我还是心情不好想欺负我?


    心情不好欺负我心情会变好?那我也算是为爱付出了。


    可是心情好欺负我让心情更好?那不就是个无聊的消遣,那也太不划算了。


    我“可爱的”不欺负我的聂晓是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


    背了书包跑一班门口,聂晓和老师说了两句话出教室门,诧异瞧着他:“这是…等我下课?”


    冯尧背了他的书包,直接问:“你今天心情好不好?”


    聂晓不明其意:“为什么这么问?”


    冯尧拉着他一起出学校,并肩往家走,又问:“叔叔阿姨在上海那么远,是不是很想他们?”


    “……”


    “偶尔想?还是经常想?”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要是想爸爸妈妈的时候心情不好而欺负我,我还是能接受的。”


    聂晓瞧着他一脸认真关心自己的神情,非常想笑。


    忍了忍,故意忧伤着语气说:“习惯了,就算他们没去上海,也每天不着家,晚上睡了他们才回,早上出门了他们才醒,经常出差你也知道了,所以没什么差别。”


    “怪不得了,”冯尧有所顿悟,“怪不得你从小那么喜欢欺负我,意思你欺负我的时候心情是不开心的,所以欺负我以后就开心了?”


    “…如果是…”聂晓拳握嘴上,因努力忍受某种情绪而皱起了眉头,“那你就心甘情愿让我欺负了?”


    “嗯…这个这个…”


    冯尧在思量,聂晓也在思量。


    冯尧在估量自己的承受能力,毕竟这关乎自己的尊严。


    可脑海里只要一想到他趁自己睡着悄悄给自己戴项链的光景,见自己脖子被刮伤了又悄悄进自己屋拿走做成了贝壳风铃。


    那些自己看不见的瞬间,多可爱啊。


    被欺负什么的,就如雪花打在脸上那么轻飘飘了。


    聂晓则是在想,欺负他不就是为了看他不想被欺负反抗又无力的样子吗。变心甘情愿那还得了,这不成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组合了?


    那人生里头得少多少乐趣,而且这种乐趣可不是人人都能有。


    就在冯尧要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尊严呐羞辱呐抛弃掉的时候,聂晓手臂猝不及防把他脖子一箍:


    “哟,原来世界上还真的有喜欢拿自己做奉献的伟大人格呢,这属不属于是一种献祭?可是…”


    把他头发搓乱了,手往鼻子头一捏,让他出不了气:“这属于是感动自己呢还是真的以为奉献出自己是一种美好的牺牲呢。”


    冯尧鼻子出不了气,就微微张着嘴,刚要说话呢,聂晓手把他嘴捏成个鸭嘴兽:


    “你猜错了哦,我欺负你不是因为我心情好与不好,而是看你好欺负,欺负你就像吃好吃的食物,玩儿好玩儿的游戏,看好看的电影,你啊…”


    手松了那嘴,往他鼻头上一推:“就是个消遣哦,猪猪尧~”


    “我…我不信!”冯尧把他手打开,想从他强健的臂弯里挣脱,“凡事消遣到最后都会变得无聊,你都欺负我多少年了你,要是消遣,早该腻了!”


    “那说明了什么?”


    聂晓用了更大的力气将他束缚,朝他脸上胡乱一揉,真的当他是胶泥,把他刚刚甘愿奉献出自己的表情顷刻间给搓没了,并且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真相:


    “说明你耐欺~”


    之后捏他下巴,左右晃了晃,逗狗狗那般,眼神说是宠爱,可那是对待宠物的方式。


    最后把背包从他背上拿下来:“先走了啊,还有事,和阿姨说我晚点儿回家。”


    聂晓一番折腾完转身就走,留下一阵渐远的欢乐声,留下冯尧。


    冯尧整张脸犹如刚刚被抢劫了般窘迫。


    脸是红的,还有点疼,不过都比不过他拿“自以为是”往自己脸上啪啪打的疼。


    头发是乱的,和以前一样,只要遇见聂晓他的头发就没不乱过。如果在里头放点儿瓜果皮塑料袋,那他的头发就是灌木丛,里头长满了垃圾。


    还有脖子,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勒的啊,差点儿憋死,一点儿都不手下留情,就是想看自己憋红了脸挣扎不过的憋屈。


    还有言语攻击,说他天生一副被欺负样,还比别人厚脸皮。


    别人躲得远,他上赶着来,以为赶集有好果子吃,结果得到了“贱兮兮”的下场。


    冯尧快速理了自己的头发,揉着自己的脸,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自我疼惜。


    那给自己悄悄戴项链的聂晓,给自己做贝壳的聂晓,关心自己的聂晓去哪儿了?


    几张照片发了来,打开一看,是自己睡觉时候的丑态。


    有嘴巴歪一边儿流着口水的;有屁股撅得老高像猕猴的;有平躺做了什么美梦导致傻笑的;有手脚歪七扭八像个失智老人的…


    附上说明:校群有个比赛,最奇葩睡姿以及最搞笑睡相。


    冯尧翻看校群公布栏里的大赛组织者,就是聂晓他们一帮人,居然还设有奖金500元?!


    知道了知道了…


    冯尧如梦初醒——“我的”聂晓根本就不存在!


    想要在聂晓前头加上“我的”两个字,那妄想犹如安第斯山脉那么长;如珠穆朗玛峰那么高;如南太平洋的珊瑚海那么深;如宇宙没有尽头那么不可量;如人心叵测那么不可信。


    哎…


    还是好好躲着吧,不然饭卡经不住他用,这脸也经不住他揉,尊严也经不住这么践踏啊…


    尊严别人不能给,自己得保护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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