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过饭后,沈逸刚端着碗走进厨房,窗外就传来滴答滴答的雨声,没几分钟雨势就渐猛,跟有人拿水球砸地似的,啪啪啪。
瞧着屋外这情况,周峪白这下彻底是要留下来了。
雨来的十分赶巧,这样的情况之下,沈逸也不好再赶人,可是他还想挣扎一番,洗完碗出来擦着桌子,他状若无意的问起,“你的车还停在小区外吧?”
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周峪白看向他,“下雨了。”
沈逸把桌子来回擦了两三遍,“我可以打伞送你过去。”
周峪白看了一眼窗外,重复道:“下雨了。”
“我知道下雨了……”沈逸发现自己跟周峪白没法沟通,破罐破摔的威胁道:“你也看到了,我这只有一张床,你留下来的话只能睡沙发。”
让周峪白睡沙发,他铁定是不会答应的,一气之下很有可能就冒雨离开。
谁知周峪白只是满眼诧异的望向他,随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两条长腿,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沈逸,“我腿伸不直的。”
沈逸家里的沙发还没周峪白人长,他睡上去那不得大半个身体都悬在外面,睡一晚的话跟上刑也差不多了。
“得,那你睡床,我睡沙发。”沈逸退了一步,大不了他蜷着睡,反正也就一晚上他能挺住。
周峪白不解:“为什么不一起睡床?”
“热不热啊,两个人挤着。”他那床小的翻个身说都能翻对方身上去,睡一起那不得难受死。
周峪白:“有风扇。”
沈逸:“……”
周峪白:“我们又不是第一次。”
“别瞎说。”听他这话总觉得怪怪的,不太清白的样子。
周峪白寸步不让,“我说的不对吗?”他不明白为什么沈逸突然变得很抗拒自己,半晌后失落的问他:“你讨厌我?”
“没有的事。”沈逸矢口否认,眼睛却没再往周峪白那边看。
两人就这样莫名僵持着,沉默了几十秒。
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周峪白。
最后沈逸妥协的走去浴室找出新的牙刷毛巾,又从卧室拿了套自己的体恤,丢给周峪白,“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你洗完了叫我。”说完就去卧室整理床铺。
外面的雨细细密密的还在继续,周峪白洗完出来后,沈逸正在客厅关窗,老旧的窗户滑轨几乎都生锈了,不太能推的动。
周峪白看着沈逸动手使劲关窗的背影,轻声道:“我洗好了。”
沈逸没有回头,“吹风机在桌子上。”
等他关好窗转身,才发现周峪白就那么站在浴室门外直直得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看着头发还在滴水的周峪白,沈逸眉头一皱:“怎么不吹头发?感冒了我这可没药。”
周峪白耸肩,眼神环视了一圈后,说:“没找到插孔。”
“你怎么不问我。”沈逸给他指了指沙发后被挡着的墙面插孔,“在那吹。”
在轰轰的吹风响声中,看似在吹发的周峪白,眼睛却一刻也没从沈逸进出的身影上离开,直到他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等到沈逸收拾完所有事,关掉客厅的灯回到卧室,周峪白都还没有上床躺着,而是坐在床边玩手机。
雨已经停了,屋内的闷热空气也随之降了下来。
“里边去。”沈逸开口让周峪白睡里面,自己则是睡外面。
周峪白听话的脱掉拖鞋,睡了进去。
沈逸的床不大,勉强能睡下两个成年人,只是一翻身就很容易碰到对方。
两人跟尸体似的安静的躺着,一直都没有人说话。
就在沈逸放下心来,以为他们就这样安稳睡到天亮时。
隔壁房间传来了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沈逸好几天没回来,并不知道他的隔壁搬来了新的租户,还是一对处于热恋中的年轻情侣。
老旧小区的隔音本就不好,雨后的晚上又安静,那女的叫声就跟在他们耳边似的,听得很是清楚。
这男人都是死鸭子嘴硬,一边耕耘还一边跟人夸下海口,说以他的体力,一晚上都没问题。
“……”沈逸都替他这话感到尴尬,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翻身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提抽纸。
扯了两张纸把它们揉成团,递给了身旁的周峪白,“拿着。”
周峪白半天没接,沈逸有些着急,用胳膊推了下他,压低声音说:“赶快拿着!”
用纸团堵住耳朵,还能隔一下音效,不然这一晚上非得把人折磨死。
“没用。”周峪白幽幽地开了口。
那声音都跟现场直播一样清楚,除非他们聋了,否则怎么都听的见。
沈逸转过身和周峪白面对面,跟他大眼瞪小眼,小声说:“那你说怎么办?去敲门?”
周峪白很坦然:“我们就正常说话。”
沈逸:“……”他知道周峪白的意思是让隔壁听到他们的声音,这样他们自己就会收敛。
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周峪白:“今天的晚饭味道还不错,明天能再给我做吗?”
沈逸不自觉地拔高声调,“什么意思?你明天还过来?”
他的话刚说完,隔壁的声音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周峪白的办法还挺立竿见影的。
周峪白往沈逸身边靠了靠,嗅着熟悉的味道,闭上了眼,“我付你钱。”
沈逸背过身,直接拒绝他:“那也不行。”
周峪白也不气,只慢条斯理的问他:“为什么?”
找不到理由的沈逸只能用话堵他的嘴,“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嗯。”闭上眼睛的周峪白很放松,和沈逸说着说着就慢慢睡了过去,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哥哥说不行……就不行……”
没有再听到周峪白紧追不舍的问话,沈逸不大习惯的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什么时候人已经悄悄睡着了。
沈逸不放心的试着叫了声,“周峪白?”
没有回应。
确认他当真是睡着后,沈逸这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去了厕所。
关上厕所的门,沈逸憋着的那股力总算是松了下来,他靠在冰凉的瓷砖墙面,自我舒缓着。
明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周峪白再来家里了,沈逸咬牙狠狠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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