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丰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的恶习,汪洋对此也不太清楚。只记得宋明丰第一次联系他帮忙还钱的时候,他拒绝了。
可是后来,当他得知自己手里没有筹码时,他妥协了,低头了。
错误就像摆错的多米诺骨牌,一个出现错误,后面也会错下去。
宋明丰开始会把汪洋给的钱补上欠款,但后来他越来越过分,输得也越惨,汪洋的钱打得越来越频繁。
汪洋质问他是不是拿钱继续赌了,宋明丰说是,但宋明丰手里一直有筹码,汪洋又能怎么样呢?
他只能不停地帮宋明丰还钱,去填补这个黑洞。
“我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因为我知道,一旦再次被缠上,怎么也甩不掉了。”汪洋揉着头,为自己做的一切懊悔,“我开始是想报警解决这个事,可是,他,宋明丰一家已经移民了。我不知道,我,我,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梦田,他存有我很多影像……”
强制的、侮辱的,甚至被迫多人的……
“那当初为什么要拍?为了刺激?”盛梦田往一旁退,她觉得汪洋这个样子很恶心。
当初口口声声说爱宋明丰,还要为宋明丰抵罪,现在又懊悔不已。还要拍那些劳什子影像,就没有想过像宋明丰那样的人会在未来威胁他吗?
盛梦田想到宋明丰那张脸就想吐,“我当初就应该报警把他抓起来,省得他闹出这些麻烦,要不是你阻拦我,早把他抓起来了!”
不抓起来,留着他为非作歹,对社会和其他人来说都是一种危害。
都怪汪洋,都怪他!
“都是因为你!”盛梦田气不过,推了汪洋一把,“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全是你的错。汪洋,你就是有罪,你就是个罪人,你一步错步步错,你做什么也弥补不了你的罪过。”
“梦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决,我只能给他钱,如果不给,我的影像就会流出来,这对我影响太大了。”
“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要把压力给别人,好吗?”盛梦田转身离开阳台。
这件事是汪洋自己的事,她才不要关心。
“梦田,梦田……”汪洋慌忙出来想追上盛梦田。
他能倾诉的只有盛梦田,当然,他知道盛梦田不愿意听,也不会帮他解决什么。
汪洋也深知,这件事根本无法解决。
一听到汪洋的哭腔盛梦田浑身像被蝎子蛰了,她捂着耳朵头也不回:“哭哭哭,就知道哭,家都被你哭散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咣当一声,汪洋被绊倒在地,他无力地趴在地上默声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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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梦田醒来后迟清就不在床上了,揉着眼睛出门,陆茗希说迟清一大早就去上班了。
“不是说放两天假的吗?”盛梦田立马清醒过来。
迟清怎么每天都在上班?
陆茗希坐在笔记本电脑面前处理着手头的工作,道:“她哪里像你工作那么自由,这段时间能有休息的时间就不错了。过年正是最忙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老是跑她那里打扰她。”
盛梦田嘟嘟囔囔:“行了行了知道了。”
但是昨天两人才闹了点小矛盾,盛梦田实在想多见见迟清,趁陆茗希不注意,又溜到迟清家里。屋子里空荡荡的,盛梦田烦闷得很,直接跑去迟清工作的地方。
打听之后盛梦田问了几次路才知道迟清去敬老院发放过年的礼品,彼时的迟清核对完信息,和同事一起把各种各样的礼品卸下车。等卸完后,又去一一发放。
一群初中生模样的小孩表演了节目,表演完就去问候那些老人。而迟清确认礼品发放完毕后又和院长聊天,最后再去慰问老人时,迟清已经满头大汗。
宣传部的人拍完照后,迟清和同事又开始帮忙打扫敬老院,等这些做完和院长告别后,偷偷观察的盛梦田已经困得不行。
真是一刻也没闲着,这也太忙了,难怪迟清每天回家都很疲惫。
但为什么她从来不说呢?每次下班都装作很轻松的样子给自己做饭,还要陪自己玩闹。
盛梦田跑去迟清身边,迟清显然很惊讶。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的事?”迟清抹了一下头上的汗问。
盛梦田牵着迟清的手靠在她身上回答:“刚刚,我刚刚才来,想见见你。”
迟清轻轻摩挲盛梦田的手背,“嗯,我们今天也忙得差不多了,等我回单位整理一下今天的工作内容,你先等等我,我回家给你做饭。”
才不要。
盛梦田握紧她的手,“不要,你太累了,我回家做饭吧。”
迟清瞪大眼睛,旋即尴尬地笑笑,又觉得这样太伤盛梦田的心,便轻松道:“没事,不算太忙。”
“你笑我?”
“没有没有。”
“迟清,我生气了,你居然笑我!”
“哎呀,真没有啦。”看盛梦田有点生气,迟清连忙柔声哄她,“那不然我们一起做好了。”
“这还差不多。”
收拾完准备回单位的葛萝萝见盛梦田便道:“你不是,你不是上次那个……”
盛梦田想到在y地那晚是被葛萝萝带到迟清屋子的,忙抽出手跑到她面前,“嗯,我是盛梦田,是那个节目组的。”
“上次真的是太巧了,没想到你俩认识,要是知道,我就先把你领到迟清屋子。”葛萝萝嘿嘿笑着,“你们那个栏目做得是真不错啊,现在y地可是个网红打卡地呢。”
“也不是光靠我们,y地人民由上而下的配合和一直以来都饱含对游客的热情,才有了这样的成果。要说感谢,还是要感谢当地的人民和政府,需要被看到的地方太多了,我们也在努力让更多地区的人民拥有更多致富的机会。”
葛萝萝又道:“上次那个种春风计划是不是也有你们参与啊?”
盛梦田点点头。
葛萝萝哎呦一声,忙拉着盛梦田笑道:“你可不知道啊,那个推文火了之后,有多少媒体来我们单位采访,我们那几天光是招待媒体都招待不过来……”
她拉着盛梦田热络地讲助学工程的热况,还叫上迟清一起讲当时平平无奇的单位被多少人打卡。
“这些利于群众的工作,就是需要被看到,才能让更多人参与进去,你们的媒体和那些整天造谣、抹黑的媒体不一样,为人民发声为人民做事才是最重要的啊!”葛萝萝感叹道。
盛梦田摆摆手,“我们只是幕后,ilmeth的队伍才是好媒体。”
“哈哈哈,都一样都一样,好的媒体哪一个环节都缺少不了。”
被夸赞过后,回家路上盛梦田都是开心得嘴都合不上。
“这么开心?”迟清牵着盛梦田的手,看她那么开心,迟清也高兴。
盛梦田身子往她身边靠,“当然开心,感觉自己也是做了很有意义的事。”
“意义嘛,这些事确实很有意义。那对我们来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
盛梦田被这个问题问倒了。
“我以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钱?为了名?为了利?但感觉又都不是。”盛梦田的步子放缓,她望着昏黄的路灯若有所思,“追求虚无缥缈的未来?缅怀后悔莫及的过去?可是这些一旦完成或者未到达,都会像风一样抓不住,对此时此刻的我们来说,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盛梦田松开迟清的手,开始倒着走,“毫无意义,本身就是个很奇妙的词。毫无,意义,当谁对你说,你做什么什么毫无意义,你怎样怎样毫无意义,但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吗?什么才是有意义呢?”
她又突然跳到迟清身边,拉着迟清的手说:“我觉得,嗯,生命必将走向衰亡,人生本来就没什么意义。有意义的是我们待会儿要回家做饭!”
“诶?”
“就是我们所拥有的的每一个当下呀!”盛梦田搂住迟清的脖子轻啄她的脸颊,“人生的意义,就是达成一个又一个美好的瞬间,就是每一个平淡的当下,还有必将到来的下一秒。我们的人生就是由每一个当下组成的,有时候靠着一些记忆碎片,就可以撑过难熬的日子。”
她捧着迟清的脸,有些动容,“迟清,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是靠着那些回忆过的。所以,我们以后不要再像那样分开了,好吗?”
迟清又何尝不是?
每次分开不见面,她也是靠着回忆过下去。她们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春夏秋冬,每一个快乐的日子,迟清都记得很清楚。只是时间久了,有些片段模糊了,想不起来一些细节时,迟清就会哭鼻子。
她怎么能忘呢?这些回忆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呀。她只能自责自己记性差,竟然把两人的过去给忘了一点。
“嗯,不会分开,我们要像现在这样,一直好好的。”迟清眼角酸酸的,还没继续往下说就掉了眼泪,“此时此刻,就是……”
“就是此生此世。”盛梦田用指腹揩过眼泪,“迟清不哭,我们回去做饭。”
“好。”
“我要吃……黄焖鸡!”
“那我们先去超市。”
“给我买冰淇淋。”
“太凉了。”
"嗷嗷,我就要!"
“回去我给你做个吧,搜一下教程。”
“那你再给我做个蛋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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