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三上学年在我睁眼闭眼间便转瞬即逝了,这期间凌越一直都陪着我,甚至放寒假的时候他还想和我住一段时间,不过,都被我拒绝了。
讲实在的,这样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凌越总是会让我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崔子千。
一三年的这个时候他也是这么说要陪着我的,可也是他让我知道原来所有的爱意是可以装出来的。
我即难过又思念。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于是在租的房子里准备着徐意洲创业项目的事,日日夜夜,吃饭喝水什么的都顾不上。有的时候投入起来直至回神,天也早已入夜了。
春节前几天,陈叔和刘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询问着为什么我没回来。我以创业忙为由,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有的时候我还真觉得自己挺狠心的。其实分配给我的事我都已经忙完了,我只是,不想回到那个小区,不想回到那个公寓,也不想看到陈叔和刘妈。
那去处属于我和他的回忆太多太多了。
过年前一天,我兴致难得去超市采购了些食材,买了几箱啤酒,又将卫生打扫了一遍。
除夕那天我寥寥草草地做了一顿饭菜,吃饱后也懒得洗碗,开了一箱啤酒,边和边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直至晚间夜里放起了烟花,我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
二零一五年了。
去年这个时候,崔子千还在,他对着我说生日快乐,我们俩第一次坦诚相见。那个夜晚我们欢乐的声音犹如还交织在我的耳畔。
看着窗外烟花的影子,我像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我想许个愿,我想让他回来。让他回到我的身边来。
我知道我这样的做法很荒唐,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言了,我爱这个男人,我爱这个把我耍的团团转的男人。
我自知我卑贱,可感情这种事,我实在没法控制。
当表上的指针指到十二点,我的手机振动不停,我伸手掏来,发现了很多条祝福的短信。我满怀希望地往下翻找,企图看看是否能够找到崔子千给我发的消息。
可我想错了。
所有身边的人都有名字,只有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人没有。
我伸手摸向我脖子上的项链,终于按捺不住地哭出了声,酒精的麻痹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过去我与他经历过的事情一幕又一幕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越是想要挣脱,越是变得更加清晰。
那夜里他在岸边对我说喜欢,为我戴上了他亲手定制的项链。那夜里我俩在床上狂欢,他耳鬓厮磨温柔至极,像是要将我唤进梦柔乡。
我知道我不该想念这么一个人,我也知道他早就脱离了我的身边,去奔赴下一个更好的人。
可凭本能地,我还是想他。
想他抱我是的温柔,想他亲我时的小心翼翼,想他俊朗精致的脸庞,想他严肃的眉宇。
我不由自主地拨通了上次从崔母那儿求得的电话,那个电话号码我日日夜夜都拿来看一眼,前前后后都铭记于心。我时常在深夜里辗转反侧,犹豫要不要拨通这个电话。可每每这般,我却寻不出任何勇气去面对他。
或许今天是个绝佳时期。
对面那边嘟了几声,还没片刻里边便响起了冰冷的机械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心脏狠狠一抽。
泪水不由地涌了出来。
我双手紧握,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崔子千,为什么你连最后一点希望都不给我呢?
你能不能回来?我好想你。
我明明许了那么多个愿望希望你回来,可你好像就是没听见。
你怎么就不出现呢。
我昏昏沉沉地靠在床边,脚边的啤酒已经被我喝光了,被扔在地上的手机响了许久。
我不想接,我只想就这样了结了自己。
外边的盛况夹杂着喜悦与惊异,唯独只有我,缩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偷偷想着那个早就没把我放在心上的人。
我不信他会如此之快的抽离这段感情,所有人都只是道听途说,所有人都只是传话者,至于他本人到底想法如何,无从得知,也无人告知于我。
或许,他只不过是被宋今安要挟了。或许他俩压根就没有孩子,之所以编造出这个谎言,是受了他父母的撮使。也或许是这世俗的眼光太过于锐利,他没能力再这么保护我了。
我该好好地,好好地等他回来。
2.
我僵坐在床边大抵有两个多小时,随后便听见一道急促的门铃声。
我心一惊,肯定是崔子千回来了,是老天爷听到我的愿望了。
可我刚偏过头看去,就见凌越穿着厚大衣从外边进来。
我很是诧异,本能地问:“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凌越关上门,反问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我忙收回了视线,撒谎道:“因为你在海城那块呢。”
“我今年和我哥在徐意洲家过年,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有接,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连忙赶过来了。”他有些不适应黑暗,伸手边去按灯光按钮边道:“怎么不开灯?”
忽地,方才黑暗的房间亮堂了起来,一切看似没有什么突兀的,只有那十多瓶散落在地板上的啤酒瓶。
我猛然想起来我好像答应过凌越不喝酒了的,想要去收,却听见他的正因为带着隐忍地意味道:“你不回家过年就躲在这里喝闷酒?”
我没吭声,确实是有点怂了。
“我在问你话!”凌越蹲了下来,脸上有些怒意。
我摇头,“我就是突然想喝了。”
“突然想喝了?”凌越扯上了我的衣领子,“路子天,我看你就是面上装着自己无所谓,实则还在偷偷想念那狗逼孙子吧!什么喝不喝酒的,不过就是你找借口!”
我愣神,淡定地对上了他的视线,缓缓道:“是,我是想他,你能拿我怎么办?”
“我不能拿你怎么办!”他吼道。
那声音有些震耳欲聋。
没片刻,他脸上便有些悔意了,“路哥,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是你的身体的确经不起你这么胡来。”
我点头,又摇头,一切好像麻木不仁了。
他伸手将沙发上的毛毯拿过来披在我身上,又用手捂紧了我的双手,念叨着说:“你看看你,你一个人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手脚冰凉还喝酒。你不怕伤害自己别人也害怕啊。”
我这才发觉自己身上早已经被冻僵了,若不是他手心里的温度让我回神,我可能还会在这里坐着。
凌越将披在我身上的毛毯又往前紧了紧,叮嘱道:“先别动啊,我去给你那小太阳暖暖。”
随后他便给小太阳通上了电。
橙红的暖光打在我那已经青紫的腿上,良久我才感觉到自己双腿有直觉。
凌越接了水烧开装满热水袋后将他塞在了我的怀里,随后转身又去拿了个桶在里边倒着热水,试好温后,他才将水桶提到我的面前来。
“来,我先把你抱到床上,让你的脚回回温。”
凌越说完,便利落地将我抱了起来,放在床边后,他又蹲下来给我脱鞋子。一系列的动作格外温柔,与他平日里的样子大有径庭。
他大掌轻托着我的脚进了热水里,热水一刹那间侵入我的皮肤渗透进了脑内,我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低头就见凌越亳不嫌弃地在我腿上舀水,还拧好热毛巾敷着我那冰凉的小腿。
“路哥,感觉怎么样,回温了吗?”他细心地问道。
“嗯。”我顺势点头。
凌越轻笑,抬头道:“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抱紧了手中的热水袋,许久才回应道:“我想吃你家的特产馅饼。”
“那可能做不了给你吃了,”凌越带着歉意,“家那边的食材比较齐全,咱这边缺斤少两的,做出来总是欠了味儿。要不,我给你做个红烧排骨,然后再给你下点饺子?”
“好。”
他给我擦完脚,又贴心给我穿好了袜子和棉鞋,端起水的时候又问:“诶,家里有饺子和排骨吗?”
“有,我买了。”我回道。
“你今天不错啊,还知道备食材。”凌越倒完水,瞥见桌上我吃完后没收拾的桌子,没有预想的抱怨,反而道:“哎哟,还做了饭吃啊,那我可还真是错怪你了。”
他将桌上的残局收拾好,又道:“你这手艺什么时候给我也尝尝呗,咱俩比比谁做得好吃。”
我抿唇,道:“你做的好吃。”
这话的确是诚心的,凌越虽然看起来是个运动细胞丰富的人,但这心思细腻的活干得也不差劲。甚至比崔子千的手艺还要略胜一筹。
“路学霸的夸赞,我还有些受宠若惊。”凌越边洗盘子边道。
我不再跟他搭话,又往暖器面前凑了凑。
我怀疑凌越的眼睛长在了后脑勺上,我只是移动一会儿,他就道:“你别乱动将毛毯子撑开了,好不容易热乎了。”
“我想靠近点暖炉。”我回道。
凌越啧了一声,头也没回地道:“那也不行,隔太近了烫皮肤。还有啊,万一烧糊了你身上的布料,到时候还亏得更多。你就坐在那个安全位置等着吃饭,别老乱跑。”
我瞄了一眼他的后脑勺,没反驳,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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