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小的小报复

    “澜生,你太任性了。”繁夏温柔又冷漠的拂开温澜生的手,当着温明月和谢岑的面,失望的说道。

    “我在外面工作挣钱,几乎24小时待命,全年无休,就是为了以后我们可以生活的更好。婚前你怎么任性我都可以包容你。可现在你成为了我的丈夫,我不想你还像个小男孩一样,时时刻刻都需要我来哄着你,照顾你。我需要的是一位贤惠体贴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只会抱怨,只会无理取闹的怨夫。”

    繁夏眸光冷淡,曾经那双眼眸看向他时,眼中盛满了让人沦陷温情,可现在只有无尽的失望和不耐。

    温澜生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谢岑看着繁夏甩门离开的样子,指着温澜生的鼻子骂道:“看看你做的好事!现在好了,把繁夏气走了,你满意了!”

    温澜生跪在地上,眼中还噙着泪,失血无色的唇瓣嗫喏哆嗦:“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没想到她会那么生我的气,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

    谢岑狠狠剜了他一眼,说道:“你还以为是你们大学里你侬我侬的时候吗?现在繁夏是什么身份?人家是山海集团董事长的助理,每天出入的都是高端场所,随便见一个人都跟我们不是同一个阶层的,而你呢?你只是一个靠她养活的男人!”

    “一个男人最值钱的时候,就是他十几二十岁,没有结婚的时候,一旦结了婚,男人就不值钱了你知不知道!不知道讨好繁夏,你还跟她闹脾气,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而温澜生不为所动,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繁夏看他时冷冽如冰的眼神里。那种感觉比窒息还要恐怖,好像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初中,繁夏还没有对他产生好感的时候。

    那时他为了讨好落难的她,每天从学校小卖部里买牛奶面包偷偷的放在她的课桌里,本以为她会感动的收下,谁知她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他再次去给她送早餐,被她发现。知道他的付出,她心里也没有一丁点的动容,直接撕开牛奶,从他的头上浇下来,当着全班所有人的面。

    全班哄堂大笑,他仿佛被当众凌迟。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深爱着繁夏,那是他从小就爱慕的人,一点点的屈辱算什么?他甚至愿意把心剖给她。

    十多年了,他终于捂热了繁夏的心,和她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婚姻殿堂,可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巨大的落差快要将他击垮,无法承受的打击让他脑子轰然一片。

    “你啊。”谢岑咬着牙在他脑门上用力一戳,将他拖进了卧室里说道:“你脑子是真的坏掉了吗?她现在只是白天在小三那儿鬼混,你现在把她气走,怕是今晚都得休息在小三那,新婚之夜,你都留不住妻主,往后的日子,你还想着能留住她吗?”

    提到小三,温澜生心脏紧的乱颤,慌乱的抬头看着谢岑,求救道:“爸,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谢岑气的想往他脸上扇一巴掌:“趁着繁夏没走远,还不快去追!”

    “对、对、我得去追她、不能让容修那个贱人得逞”温澜生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疯了一样往外跑。

    可是已经晚了,繁夏已经进了电梯,看着显示屏上楼层一层一层的往下降,温澜生跌跌撞撞的从楼梯往下跑,居家的拖鞋跑起来十分不方便,温澜生脚一滑,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头磕到了墙上,眼前有些晕,可他强撑着站了起来,脱下鞋子,不管不顾的往下跑,一刻也不敢耽误。

    他只怕晚了一步,繁夏就再次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

    “唉,你小心点!没长眼睛啊!”一楼楼梯间,正在等电梯的男人被温澜生撞了一下,不满的说道。

    温澜生来不及道歉,赤着脚往外跑,因为他看见熟悉的车辆从他的眼前开过,车内的人侧颜绝美又孤冷,像一株带毒的花,明知靠近就会被绞的肝肠寸断,还是会忍不住靠近,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一下冲到车前。

    繁夏一个急刹车,车头在离他的膝盖只有毫厘的地方停住。

    温澜生短发凌乱,湿哒哒的血迹顺着他的侧脸流下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痕,鲜明又刺目。

    “你疯了!知不知道我差点撞到你!”繁夏下了车,语气愠怒,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有没有伤着你?头上怎么这么多血?”

    “夏夏、”温澜生的声音又干又涩,黑润的眼眸被泪水洗的透亮,泪水从他眼眶滚落,还好,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之前的那些果然是错觉。

    她还是爱他的,只是一时受了容修那个贱人的勾引,一时鬼迷心窍,但她的心还是在乎他的。

    不然怎么会这么急切的关心他?

    “夏夏、我好疼、你抱抱我好不好?”温澜生声音很细很微弱,弱到想快要断裂的细丝,他慢慢抱着她,用恨不得将身体都融入对方身体里的力道。

    “”繁夏没有说话,熟悉的淡香拥着他入怀。

    泪珠滴落,泪光闪烁的眼眸中,温澜生嘴角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太着急,才会口不择言,夏夏,你怎么惩罚我都好,就是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温澜生道歉,黑亮的眼眸却紧紧盯着她看,在辨认她的反应。

    繁夏紧蹙的眉有了一丝缓和。

    他心里松了口气。

    繁夏语气平静中夹着无奈:“以前你怎样我都纵容你,因为我爱你,可是你也不能随便造一个男人的谣,你知道这对个男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说,我错了。”温澜生从她怀中探出头,即使心中再有怨,此刻也不敢再说了,比起容修那个贱人,他更害怕繁夏的疏离。

    繁夏轻轻的叹了一声,牵起他的手:“本来想给你一点教训,让你长长记性,但是看你满脸是血的样子”

    繁夏眸中含着心疼:“回去吧。”

    “好。”温澜生激动的说,刚刚哭过的眼里还带着水润的光泽。

    她牵着温澜生的手慢慢往单元楼里走,温澜生的手虽然经常做饭洗但因为经常去美容院的原因,竟然比养尊处优的容修还要细腻。

    容修的手因为经常伏案写字,指腹有一些薄薄的茧,但他的手指修长微冷,肌肤如一块上好的极品冷玉,比起软腻过头的温澜生,她更喜欢容修的手。

    想起容修,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双沾满了情-欲心事的眼眸,还有他飞蛾扑火般,上赶着说要为她当刀子的样子,繁夏轻笑着。

    刺激温澜生,容修确实是最好的刀子。

    不愧是精明老练的商人,对自己的定位精准毒辣,让她无法拒绝。

    她脖子上的吻痕,婚服上践踏的狗爪印记,以及他残留的体香,每一样都像是再往温澜生脆弱的神经上猛戳一刀,刺激地他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

    可是这样还不够。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繁夏指尖温柔抹去温澜生脸颊上的血痕,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对容修有意见,可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你不许再对他甩脸子,知不知道?”

    温澜生沉默半晌,从他的角度一眼就可以看见她脖子上残留的吻痕,对容修得意洋洋的勋章。

    明明是小三,他却还要对这个小三毕恭毕敬,可是如果他不听话,他就留不住了繁夏了。

    “知道了。”温澜生步步退让,双臂搂地更紧,仿佛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暗示自己,他才是繁夏的男人。

    繁夏唇角弧度轻微的勾起,眸中笑意深沉,继续道:“还有,我因为工作的原因,要经常加班,有时候还会通宵熬夜,睡在公司也是常事,你不要太频繁的打电话给我。白天你一口气打了那么多电话,容修已经对你有意见了。”

    “我给你打电话,他凭什么——”

    “嗯?”繁夏眸光凝了一下。

    温澜生紧咬着牙,小心翼翼的讨好:“我知道了。”

    清清冷冷的月光落在繁夏的肩上,她的笑意比月光还要轻薄。

    明明是她出轨,是她故意婚礼放鸽子,一声声说着道歉、对不起的人却是温澜生。

    她几乎快要笑出了声,挑起温澜生的下巴,看着他红肿的眼眶,眸中含着笑意:“这样才对嘛,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对容修抱有偏见,和平共处不好吗?”

    和平共处?

    温澜生手心的血淋淋漓漓的往下淌,原配跟小三怎么可能和平共处。

    他已经如此委曲求全,可容修还要步步紧逼,在婚礼上抢走他的妻主,他要是真的天真的以为能跟容修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和平共处,那么要不了多久,他们三个人就能躺在一张床上。

    再往后,以容修的财势和权利,迟早会将他从原配的位置上挤走,让他自己上位。!

    第42章 男人之间的较劲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他浑身发凉手心冒汗,眼前仿佛已经略过繁夏被容修抢走,容修挺着大肚子闹上门来要繁夏负责,而繁夏温柔的抚摸着容修隆起的肚子,平静地向他提出离婚。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温澜生布满泪痕的眼神里满是阴郁的扭曲,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一天的到来。

    他在权利财势方面比不过容修,如今他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他与繁夏多年的感情,已经他是繁夏丈夫的名分,可他不可能守着一个干巴巴的名分过日子,他得重新把繁夏的心抢回来。

    温澜生捂着平坦的小腹,清润的眼眸里冷光流转。

    *

    当温澜生搂着繁夏的胳膊回到家时,谢岑明显松了一口气。

    “爸、妈,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谢岑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下,他殷勤的上前拉住繁夏和温澜生的手,将他们的手放在手心里交叠在一起,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你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没有隔夜仇,有什么事情就要敞开了说,不要憋在心里。”

    “我知道了爸,我跟夏夏已经说开了,以后都不会吵架了。”温澜生依偎在繁夏怀中笑意温和,眼眶残留的泪痕尤为显眼。

    “那就好,那就好。”谢岑欣慰的笑着,样子像极了为儿女们操碎了心的长辈。

    他目送着繁夏和温澜生进了屋,见他们的房门关上,谢岑老胳膊老腿儿瞬间灵活的迈过客厅里堆积如山的杂物,坐到温明月身边,刻意压低的声音激动道:“和好了,和好了。”

    温明月从手机里抬头:“知道了。”

    谢岑捂着胸口:“看着他们和好,我这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要是繁夏真的在新婚之夜走了,我们这俩外人,还有什么脸面住在这里啊。”

    温明月沉默不语,神色复杂。

    她辛苦了一辈子,辛苦攒下了上百万的积蓄,本想着为温菁的前程铺路,谁知道前程没有为她铺好,连自己唯一的安身之所也搭了进去。

    快到退休的年纪,本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身边的那些老朋友、老邻居们退休后,种花养鱼练书法,没事去公园打打太极,周末了孩子们会抱着孙女孙子看她们,日子那叫一个安逸。

    而她呢?一大家子人,居然跟儿媳妇挤在一起住。

    她卖房搬家的事情,整个单位楼都知道了,去工厂上班,那些平时的同事们看她的眼色都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甚至敢揶揄起她来了。

    换做以前,她们怎么敢?

    不就是看她现在是个快退休,女儿又没出息,死皮赖脸扒着儿子儿媳赡养的好欺负老婆子吗?

    温明月眯了眯眼,眼中尽是屈辱。

    这种时时刻刻都要看儿媳妇脸色的滋味,她早就受够了。

    温明月在工厂也是一个体面的出纳,年轻的时候就没受过气,谁曾想到了老年,竟然要仰仗他人鼻息。

    温明月不禁想起刚才,繁夏跟温澜生吵架的时候,那可真是当着他们老两口的面吵架啊,她的儿子都快给她跪下来道歉了,她硬是一点都不心软,摔门就走。

    根本就没有把她们这个做婆婆公公的放在眼里啊。

    憋屈!憋屈死了!

    温明月紧紧捏着手机,她不甘心,奋斗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比不过大学学历的繁主任也就算了,老了老了,竟然还要被她的女儿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甚至自己养大的儿子,还要给繁家传宗接代。

    这种屈辱她怎么忍受得了,她打开手机,屏幕亮起她皱巴巴的脸,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看着网上各种股票论坛上的消息。

    “又在看手机,真不知道手机里有什么好的,能瞧出花来吗?”谢岑抱怨道:“你要是没事儿,就好好为咱们菁菁考虑考虑,菁菁她现在没工作,又没学历,找不到工作,整天在阳台上窝着打游戏,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繁夏能让咱们两个住这房子,那是因为咱们是澜生的父母,他得赡养咱们,可菁菁她可就真的管不着了。”

    “万一哪天,繁夏不耐烦了,把菁菁轰出去,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谢岑摇着温明月的手臂,不停的催促。

    谢岑无比宠溺小女儿,可此时此刻,温菁正躺在阳台的小床上,带着耳机,游戏打的飞起,丝毫不关心未来。

    谢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要是他的女儿有繁夏一半的优秀就好了。

    不求她像繁夏那样大富大贵,出人头地,至少能养活自己。为了培养温菁,温家从小就从她去各种补习班,花钱如流水,可结果连个民办二本都没考上。

    而繁夏,别说是补习班了,孤儿的她穷的连一本五三都买不起,就这样,人家还能以市状元的身份考进帝都大学。

    谢岑心中既不服气,又深深的无奈。

    “我听朋友说,最近有一家国企在招合同工,虽然工资低,只有4000,但是社保什么的都买,虽说没有国企编制,但是一般不会开除人,特别稳定,好多人想进去呢。咱们卖房子,不是还剩下将近五十万吗?从这里面那点钱出来,帮菁菁打点一下,托关系把她送去吧?”

    “菁菁妈,你有没有听我讲话!”谢岑强行抢走温明月的手机,说道。

    温明月脸色微变,手指有些不自然的抠着沙发说道:“你真是老糊涂了,这点工资还不够菁菁每个月吃喝玩乐的,照这么下去,她一辈子也买不起房子,没房子,哪个男人愿意跟她结婚生女?”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谢岑听了她的话,心想也对,女人要是没房没车,可不是没有男人愿意跟吗?那他以后还怎么抱孙女?

    谢岑心中更加不服气,要是菁菁也像繁夏那样年纪轻轻在帝都买房买车工作体面,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倒贴,就是云端上的集团总裁,也得乖乖的当小三做地下情人。

    要是他们家菁菁也这么有出息,也搞定一个富家公子回来谢岑想的有些飘飘然。

    “那你说怎么办?”他回过神来,问道。

    “我在单位里问问我那些老同事,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一些油水大的肥差。”温明月说。

    “行,那你可得快啊,我可不想那天起床,看着咱们菁菁被繁夏赶出去的样子。”谢岑说道。

    “知道了。”温明月抠着沙发的手终于松开,长舒一口气。

    幸好她反应快,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要是让谢岑知道她把所有的钱都投到了股市里,谢岑肯定是要翻天的。

    五十万,她把五十万都投了进去,这些钱对她们来说是一笔巨款,可是对论坛里的那些玩股票的同好们来说,不过是一点小钱。

    这些日子,她整天就泡在股票论坛里,知道要想成功,成本越高回报也就越大,为了狠狠打脸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她必须靠这一次翻身。

    到时候,别说不用再看繁夏的脸色,她甚至可以帮菁菁买新房,娶夫郎,重新把日子过的体面起来。

    卧室外,温明月和谢岑为了未来处处算计,卧室内,鸢尾散落。

    柔情舒缓的音乐在空气中浓稠的散开,温澜生随着声乐音调一摇一晃慢慢的解开纽扣,洁白的婚服像花朵一样褪下,他咬着一支昳丽紫色鸢尾花,哼声慵懒,媚眼如丝。

    繁夏散漫的靠在床头,悠闲看着他表演。

    一曲完毕,她衣衫完好,而温澜生已经羞红的钻进繁夏怀里。他手指绞着她的衣领,娇声秾丽:“夏夏,好看吗?”

    “好看。”繁夏指尖像世间最温柔的羽触抚摸着他的耳垂,温澜生嗯~了一声。

    “为了今天特意准备的,我偷偷练了好久。”温澜生羞道。

    他们从高二就在一起,他知道,女人贪图新鲜感,时间久了就容易感到兴致缺缺,因此,他常常在玩一些新花样。

    繁夏笑意渐浓,指腹抚摸着他柔软的耳垂:“幸好今天没走,不然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表演了。”

    温澜生娇哼了一声,正欲解开她的衣裳,视频聊天响了。

    是容修。

    温澜生脸色陡然凝住,刻意挑着时间点来,心思歹毒。

    还没等他说话,繁夏就已经挑起他的下巴:“还记得你刚刚在电梯了跟我说了什么吗?”

    “记得。”温澜生幽怨的点头,嫉妒酸涩:“夏夏,你接电话吧,我不会再任性打扰你们工作了。”

    繁夏满意的亲吻着他的嘴角,像要把他的委屈吃进肚里:“乖。”

    “打扰到你了吗?”视频接通,容修精致到完美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视频里的他,发丝湿润,禁欲保守的西装已经脱下,换上了一套黑色丝绸睡袍,刻意露着起伏的胸膛引诱她。

    不要脸!温澜生在心里骂道,他玉体横陈的趴在繁夏身上。

    “没有,怎么会。”繁夏摇头笑道。

    “那就好,我还担心会打扰你们的新婚之夜。”容修眼眸温柔轻垂,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真的担心就不要打电话过来啊,打了还要装无辜,当着刁子还要立牌坊。

    在大众面前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在女人面前就做出一副谄媚的做派,摇尾献媚,骚货!温澜生剜了他一眼。

    “有事吗?”繁夏问。

    “没什么。”容修一只手抱起小奶狗一只眉,白白小小的一团糯米团子趴在他的手臂上:“就是一只眉,它有些想你,晚上总是汪汪叫,哄它也不睡,毕竟是你捡它回来的,它很依赖你。”

    容修声音低哑中带着淡淡的愁思,取下金丝边眼镜的狭长上挑眼眸脉脉含情的凝望着她,眸中隐约有澹澹水光,左眼角下酒红色的小泪痣暗流涌动,欲说还休的劲儿勾人的紧,仿佛他才是他口中的那条狗。

    好像有什么轻柔细小的东西,飞快的爬过她的心上。

    “这么舍不得我啊?”繁夏笑了笑,对着一只眉说,眼神却看着容修:“那我明天来看你好不好?”

    “好!”容修冷淡的眼眸里瞬间涌入无数鲜活的光芒,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咬着唇,眼尾含着青涩的羞意:“我替一只眉说的。”

    繁夏眼中笑意温柔:“我知道。”

    忽然她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她看着温澜生的身子一点点滑下,柔弱无骨的手解开她的衣带。

    “怎么了?”容修问。

    温澜生死咬着牙关。

    容修,也该你体会一下我尝过的痛了。!

    第43章 发酵

    温澜生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娇嫩的鸢尾花被他用力的指尖绞出了浓紫色的汁水,饱满艳丽滴落在喜庆的床单上。他死咬着牙关,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弧度,眸光看着眼前被微光映衬的影影憧憧的大红囍字,源源不断的温热湿润包裹着他,他眼尾露出几分荼蘼艳色,伏在她的胸口轻吻。

    繁夏没想到温澜生竟然敢做出这么大胆出格的事情,以往就算再怎么贪图新鲜,也是关起门来,自己玩自己的,现在倒好,竟然有了被人观赏的癖好。

    幸好她的手机背对着容修,不然就被他看的一干二净了。

    不过,聪明冷锐如容修,但从她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诧异,就敏锐的猜测到了什么。

    抱着一只眉,刚刚还微红羞涩的脸色,顿时煞白了一个度,就像失血过多的病人看不出一点温度。

    他瞳孔微震,好像有一股汹涌的血直冲上他的大脑,双眸露出危险致命的沉红,阴沉到了极点。

    为避免形势恶化,繁夏连忙说道:“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就先挂了。”

    温澜生的手已经环上了她的腰,在她身上喷洒微弱的喘——息。

    容修没有戴眼镜,因此她能轻易看出此刻他眼底愤怒涌现。

    他顶着胸口卡着的怒火:“好。”

    繁夏立马挂断电话,翻了个身,顿时上下变动。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眸色明显动情的温澜生,眼神不悦。

    而温澜生痴迷的抬起她的手,红唇含住了她的指尖,口齿含糊不清:“夏夏我没有打扰你们我一句话都没说。”

    黏糊糊的眼神,似乎还在邀宠。

    “没有打扰?那你还故意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做这种事?”繁夏没有抽出手指,而是顺着他的意,将指尖插得更深,温澜生顿时双眸失神,喉结滚动,双握住她的手腕,明明已经难受的面容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不舍得让她将手抽出去。

    整个过程,他的牙齿就没有碰到过手指,怕咬着她,反倒努力迎合着她恶劣的行为。

    “以后不要再搞这种小动作,你和容修都是男人,这些小动作,你懂,他也懂,不许再让他知道。”说完,繁夏自己都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竟然在为容修着想。

    “唔——”温澜生涨红着脸颊,含着她的手指,湿漉漉的嗯了一声,漂亮的美目里充斥着柔弱的水光,不知是心理还是生理性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无声的诉说着主人的委屈与幽怨。

    繁夏看着他痛苦又欢愉的样子,眼中飞快的掠过一抹不耐,抽出手,系好了衣服系带,翻身躺在一边背对着他:“睡吧。”

    温澜生欲求不满,钻进被子里,雪一样的臂膀从背后环住她:“夏夏,今天可是我们的——”

    “我现在被你搞得没心情。”繁夏直接打断了他。

    温澜生的手明显颤了一下,脸贴在她的后背:“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现在只要一想到,容修觉得我们两个是故意在做那个的时候跟他通话,都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去上班,怎么去面对他。”她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位担心在上司面前出丑的普通下属。

    可对温澜生来说,那就是一排扎的他心脏溃烂的毒刺。

    无论何时何地,她心中最紧要的人,最想维护的人只有容修。

    曾经何时,他才是在繁夏心中排第一的人,可现在,他沦落成碍了小三眼的糟糠之夫。

    可是容修那个老贱人,都嚣张到在他们新婚之夜故意下他的脸,他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不成吗?在退让下去,那老贱人可能真的会登堂入室,当着他父母的面,抢走繁夏。

    今天不过是他小小的反击而已,他的妻主竟然还不帮他。

    温澜生委屈在伏在她的后背,低声啜泣,眼中是繁夏看不见的悲伤。

    “又哭,你难道还没觉得自己错了是吗?”繁夏坐了起来,看着他婆娑的泪眼,眸中没有半分怜惜心疼,而是厌烦。

    听说,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你,那么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如果一个女人爱你,那么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会觉得你天真可爱。

    曾经的温澜生在繁夏眼中是后者,被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只要他一落泪,她就会手足无措,耐心的哄他许久。

    可现在,他只感觉到,自己好像成了前者。

    他看着繁夏,好像看见他们幸福热烈的曾经都被冰冷的雪覆盖,皑皑白雪,他再也看不见繁夏对他的爱意。

    “我以为你在电梯里跟我认错的话,都是出自真心,但现在看来,你好像并没有悔改的意思,本来还想等周末抽时间陪你去把结婚证领了,现在看来——”

    嗡的一下,他的心坠入深渊,脑中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尖啸,嘶喊着抓住她,紧紧抓住她,不然她就再也不会回来。

    “不要!”温澜生紧抓着她的手,这一刻他的那些坚持,那些嫉妒,那些不甘统统都没有了,只有深入到骨髓的绝望在疯狂肆虐:“夏夏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不跟我领证好不好?我们是夫妻啊,我们已经举行过婚礼了,我是你的男人,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向你认错好不好?我真的不敢了或者,我可以去给容修学长道歉,都是我太冲动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睡吧,明天我还要上班。”对于温澜生卑微到尘埃里的哀求,繁夏冷漠的连一丝最基本的反映都没有。

    温澜生捂着嘴,在微弱的光中无声细弱的哭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之前都是好好地,他为她跳舞,她还会对着他温柔的笑,直到直到接通那个视频,都是他,又是他,又是这个容修。

    他就像恶鬼一样阴魂不散,插在他和繁夏之间,让曾经恩爱的他们变成现在这般境地,而他自己却在假惺惺的装作温柔懂事白莲花一样。

    温澜生不甘忌恨的咬着唇,他的夏夏被那个恶毒白莲花迷失了心窍,他不怪她。

    但是容修,他绝对不会放过了。

    曾经,温澜生想,要是容修安分一点,只要他自己坐稳了正夫的位置,区区一个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他都可以不在乎。

    可现在,容修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他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登录的已经许久没有进入的四叶草论坛,点开他曾经发布的那条帖子,最新的留言里都是对他这个正夫的祝福以及和繁夏百年好合,早生贵女的祝愿。

    他指尖在屏幕上怨怼的重重敲击,以恨不得将容修骨头敲碎的力道,更新了最新的动态,诉说着他在婚礼上遭遇到的一切。

    不到一个小时,回复量是以前的五六倍。

    “靠北!这个老贱人也太猖狂了吧,竟然在婚礼上勾引楼主妻主在杂物间做?”

    “玩的够骚,要不然怎么能把楼主妻主迷得晕头转向,婚礼都不出场了,直接跟老贱人离开。”

    “心疼楼主,抱抱楼主!婚礼是男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居然被恶臭小三敲了墙角。”

    “太惨了,楼主简直就是我在四叶草见过的最惨原配,遇到段位这么高的绿茶,如果是我,我早就直接撕烂老贱人的脸!”

    “只有原配受伤的世界达成。”

    “啊啊啊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贱的绿茶男啊!拳头硬了!”

    “就是就是!你们别心疼楼主了,要是真心疼楼主,就把这条帖子顶上去,让所有人都来看看新世纪最强最嚣张小三!”

    “楼上说的对,看的人多了,就能扒出这个臭不要脸的小三到底是谁?”

    “明明是富二代,受过高等教育,居然比一般小三还要下贱,我真是开了眼了!楼主求求你告诉我们吧,这小三到底是谁?”

    “重金求扒皮,求人肉!”

    “+1”

    “+11111”

    不到一个小时,帖子就被顶上了首页,温澜生看着解气的看着这一幕,手机的屏幕光映着他扭曲的脸,他点击发送栏。

    “是一家很有名的大公司。”

    因为被顶上首页,又是以男性为主的两性情感论坛,帖子的浏览量指数级暴增,高高的挂在第一栏。

    虽然温澜生只发了这一句,概念也很模糊,只说是妻主的男上司,并没有指明男上司的职位,但还是架不住嫉恶如仇的网友分析。

    甚至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转发到了其他网站,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分析。

    一篇足以激起网友怒火的恶毒小三,同时还是大企业经理以上的职位,这要是扒出来,就不是一般的桃色新闻这么简单了,就连公司的形象也会跟着受影响,要是上市集团,说不定股价都会下跌一旦被扒出来肯定会开除当事人平息事件。

    可是那些对小三恨之入骨的男人们,就是小三得到这样的凄惨下场,他们开始化身福尔摩斯,逐字逐句的分析温澜生的帖子里的每一句话,试图找到这个小三的真面目。!

    第44章 拿捏

    第一日,繁夏从床上醒来,温澜生并不在她枕边。

    洗漱过后,她来到饭厅,早餐已经摆放好,一份熬到浓稠的黑米粥,一叠小菜,一份煎蛋。谢岑和温明月的老年人作息,让他们起的很早,两口子早早地坐在饭桌前等着她,桌上的早餐碰都没碰过。

    换做以前,温明月和谢岑早就已经提前吃了起来。

    但现在,没了房子的他们,只有跟她住在一起,看她的脸色,自然也就没有了在她面前拿捏,逞长辈威风的资格,规规矩矩的等着她,只要她到了,他们才敢吃。

    一天的好心情,从看见谢岑谨小慎微的表情开始。

    繁夏笑着坐下:“澜生,怎么不叫你爸妈吃饭啊?”

    温澜生从厨房里端着煎好的培根放在繁夏面前,被溅到油星子的手在围裙上擦拭干净,说道:“我爸妈他们都在等你呢。”

    谢岑笑着说:“是啊,是啊,大家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吃饭也应该在一起吃,这样吃的才香嘛。”

    繁夏笑了笑,没有戳破谢岑那点可悲的自尊心,问道:“那菁菁呢?怎么不出来吃早饭?”

    谢岑道:“菁菁那孩子,昨晚上通宵打游戏,估计要睡到中午去了,不用叫她,咱们吃咱们的,来来来,吃饭。”

    温澜生也在繁夏身边坐下,贴心的将筷子递到她面前:“是啊,夏夏,你一会儿还要上班。午饭我已经给你做好了,放在保温桶里,你最近工作忙,我给你熬了龙骨汤补身体。”

    繁夏接过他送到面前的筷子,纤白的手托着他的手腕,看见他手背上被滚烫油星子溅出来的痕迹,指腹在上面温柔的抚摸:“疼不疼?”

    温澜生手指一颤,漂亮的眼尾哭了一夜有些红肿,现在又因为她一句随口温柔的关怀,而激动的眼尾嫣红。

    他嗓子里几乎要溢出哭腔:“不、不疼,一点也不疼。”

    “你在家里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不需要一大早起来给我准备午饭,我在公司员工餐厅也是可以的。”繁夏柔声说道,语气是宠到骨子里的疼溺。

    温澜生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曾经被繁夏捧在手心里,当宝贝疼爱的日子,果然,没有容修从中作梗,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夏夏就会一心一意的爱他。

    “不会的,我在家里一点也不忙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丈夫,为你准备午饭,打理家里也是我身为人夫应该做的。”温澜生眼尾勾起浅浅的弧度,藏在心中一夜的委屈,只因为她一句脸道歉都算不上的温柔话,顿时烟消云散了,整个人散发着喜悦。

    谢岑看在眼里,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今天一大早,他看着温澜生红肿着眼眶从卧室里出来,他吓坏了,以为他们昨晚上又吵了一架,但现在看来,人家夫妻俩感情好着呢。

    而且繁夏如果不是对温澜生好到了极点,他的儿子,也不会彻头彻尾吃里扒外,一门心思都贴在她身上。

    这样也好,顾念着温澜生的情分,繁夏对他们也不会太绝。

    “我只是不想让你太辛苦,等过段时间我资金周转过来,就帮你请一个佣人,打扫家里,这样你也能轻松一些,有时间去外面放松一下。”繁夏说,温和浅淡的语调像徐徐展开的画卷,勾画出温澜生向往许久的人夫生活。

    他羞赧的咬着下唇:“嗯。”

    见他们夫妻感情好,甚至繁夏为了不让温澜生太操劳,还准备请佣人,温明月顿时放下心来,说出了憋了她一早上的忧虑。

    “繁夏,最近关于谷诚集团的新闻你看了没有?大家对这个公司的风评似乎不太好。”

    谷诚集团就是繁夏建议她投资的那个集团,今天有人在股票论坛里提起了这个公司的负面消息,还有不少人跟帖附和。

    繁夏不紧不慢的舀了一勺粥,说道:“阿姨,少看些这种不入流的小道消息,都是些散户为了泄愤发出来的。”

    “那你是说,这个公司没事了?”温明月紧接着问。

    “据我所知没问题,今天开盘时股价就会有小幅度的增长。”

    “真的!”温明月惊喜万分,知道跟着繁夏买股票会赚钱,但是她没想到会挣得这么快,果然那些不知道内幕消息的散户,都是韭菜,大股东们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巨头。

    “嗯。”繁夏慢条斯理的点头,这些也是她跟着容修和谷诚集团董事饭局里了解到的,这个公司就快做不下去了,于是股东们想出了这一招,先把股价炒高,等韭菜入局,然后高价套现离场。

    而这些股东也不怕受到处罚,已经大部分股东已经举家移民海外,等到股民知道上当时,他们早就已经在高级葡萄酒庄里优哉游哉的享受着财富自由的下半生。

    于是她顺水推舟,请君入瓮。

    “我吃完了,走了。”繁夏放下筷子,擦拭了一下嘴角起身离开。

    “夏夏,午饭忘记拿了。”温澜生从厨房里拿出保温桶,小跑着送到电梯口。

    繁夏亲吻着他的唇角,温柔绵长,眸中款款深情:“对不起,昨晚对你说话重了些,原谅我好吗?”

    她温柔的一句话,令温澜生濒死的心脏重新活了过来,激动颤抖的点头,抱住她的腰,像快被冻死的人疯狂的在她身上汲取暖意。

    “我也有错,夏夏,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可是你不要再那样对我了好不好?我宁愿你打我骂我,我也不想你一句话也不对我说。”顷刻间,他所有的委屈都倾撒了出来,酸楚的泪水将他的心脏泡的又软又烂。

    “好,我知道了。”繁夏轻吻着他的额头。

    电梯来了,在邻居暧昧的眼神中,繁夏俩开。

    而温澜生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离开,水眸盈盈,直到电梯门关上,他才一步回头的往家里走,捂着被她亲吻过得额头,脸颊红红的,完全一副沉浸在新婚喜悦中无法自拔的小丈夫。

    然而,山海集团最顶层办公室内,黑云压城,阴云滚滚,气压低的让庄念恨不得找一件羽绒服穿上御寒。

    他将手里一份不重要的文件交给繁夏,冲她努了努嘴:“繁总助,这份文件需要你交给总裁签字。”

    容修为什么气压低?以前他可能不知道,但自从撞破了‘奸情’后,庄念闭着眼睛也知道肯定跟繁夏有关。

    虽然繁夏为了总裁缺席婚礼,跟他在云水湾温存,但毕竟婚礼只是一个形式而已,法律意义上,繁总助是有夫之妇。

    今天还提着保温桶上班,一看就知道出自原配手笔,说明昨晚她没有留宿云水湾,而是丢下了总裁回了家。

    放着花容月貌的小不管,跑回去陪糟糠之夫,怪不得总裁会生气。

    其实想想,总裁为了繁总助也付出蛮多的。

    堂堂山海集团董事长,手握百亿资产的顶级高富帅,为了繁总助,委曲求全为爱做,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整个山海集团都要被拉下水。

    真是孽缘。

    庄念心中叹气,不过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称职的下属,必要的职业操守就是装聋作哑,并且在总裁需要的时候献上助攻。

    繁夏点点头,接过文件,敲了敲紧闭的门。

    “进。”容修透着冰碴子一样的冷声从里面传出来,庄念却从冷漠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迫不及待。

    繁夏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的光线骤然暗了下去。

    容修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冷亮的眸子透着意味不明的光:“把门关上。”

    繁夏转过身,将门关上,对上庄念自求多福的眼神。

    当她转过身时,容修已经合上电脑,冷淡的眸子里盛着细若游丝般的幽怨,静静的看着她。狭长勾人的眼尾透露出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红,脸色也比平时要苍白许多,眸光像一汪破碎的水镜。

    繁夏走到他身边,声音若晨雾中一缕薄薄的微光:“你哭了?”

    容修转过身不理她,就像生了闷气的小丈夫,被西装包裹着的后背线条利落干脆,就像一根青翠的嫩竹挺拔,可是此刻却显得如此憔悴不堪折。

    她摁住椅子转了一下,将容修转到了她面前,指腹拂过他的眼角:“为什么哭了?”

    “你还说。”容修噙着微弱的水光:“竟然在做那个时候跟我视频。”

    “我没想到你会在那个时候给我视频,而且我们也没做。”繁夏解释道,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渣女。

    “真的?”容修心中狂喜,手不由自主的覆上了她的手背,掌心温暖干燥,细细密密的喜悦从他浅薄冷淡的眸光中透了出来。

    繁夏低笑:“不生气了?”

    说起来,昨晚温澜生哭时,她连哄都懒得哄,半点触动都没有,可容修一直眼眶红了,她就就把实话都说了。

    容修浓密的鸦睫垂了垂。

    “说起来还多亏了你的打通电话,我跟他领证的事情又有理由往后拖一拖了。”繁夏笑道。

    容修抬起眼眸,细碎的眸光在金丝边眼镜的薄光下透出几分蒙昧缠绵:“只要能帮到你,别说一通电话了,直接去你家都可以。”

    “去我家?”繁夏微微一笑:“好主意。”!

    第45章 做客

    繁夏提前打了电话,告诉家里,晚上容修要来家中做客。

    温澜生敢怒不敢言,自从那晚繁夏因为容修跟他冷战之后,即使过后繁夏向她道歉,他在再不敢造次,生怕好不容易修复的夫妻关系,因为容修的到来再次产生裂痕。

    因此,即使温澜生再厌恨容修,此时此刻他也不敢说不,甚至还要故作强颜欢笑的样子,假装高兴地迎接容修的到来。

    “对了澜生,容修口味挑剔,好多家常菜他吃不习惯,你做精细一些。”繁夏特意叮嘱道,而她说话时,容修就在她身边,笔挺的西装面料贴着她的手臂,细边金丝眼镜下流淌着轻柔的情绪。

    “好。”温澜生声音平静的应道,可手指已经快要把桌子扣烂,漂亮的眼眸里怒火涌动。

    “不用那么麻烦,事事都迁就我,其实我的口味也不是很挑剔,让澜生随便做一点就好。”容修对着手机说道,嗓音故作柔和,与平时冷冷清清听着就让这打颤的声音完全不同,此刻他的声音,就像是恋爱中的男人,为了迎合喜欢的女子,而刻意发出的黏稠柔软的声调。

    女人听了流连忘返,而男人听了,只会咒骂一声‘死绿茶,装什么夹子!’

    “你第一次来我家吃饭,当然不能委屈了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澜生,他的厨艺还是不错的。”繁夏的声音在电话中想起,温温柔柔的语调,是曾经跟温澜生才会用到的宠溺语气,如今用在了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是啊,容修学长一点都不麻烦的,想吃什么告诉我就行。”一团汹涌的火卡在温澜生的嗓子眼里,差一点就要忍不住骂出声来。

    即使刻意压制着怒火,容修也能从此刻温澜生的生意语气里听出压抑的恼怒。

    他抬起头来,狭长潋滟的眼眸带着一丝笑意看向繁夏。繁夏自然也听了出来,唇角无声的勾起。

    “那就麻烦澜生帮我做一道西湖醋鱼了,其他的一时我也想不起来,你就自己随意发挥把。”容修完美修长的双手轻轻握着繁夏的手腕,因为她斜坐在办公椅的扶手上,位置比他高,所以他挺了挺腰身,半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了繁夏身上,才凑到了手机前。

    弧度精致优美的下巴抵在她的白皙温暖的手臂,修长如玉的指骨如同攀附着参天巨树的菟丝花,贴着她的肌肤脉络生长。

    繁夏低下头,看着几乎贴在自己身上的容修。从她的角度看下去,甚至能看见他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白皙细腻的肌肤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羊脂白玉,剔透的仿佛一戳就破,偏偏这样的人,生了一双狭长清冷的眼眸,让人不敢私加亵渎,可若是摘下他的眼镜,就能发现,在那双看似不近人情的冷淡眼眸下生长了如妖精般勾人魅惑而不自知的酒红色泪痣。

    就像是冷淡到极致的高山晶莹雪与热烈到极致的红玫瑰冲撞在一起,碰撞形成了一种令人炫目的美。

    繁夏怔了怔,移开了眼,将视线对准了手机:“澜生,容修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他喜欢吃西湖醋鱼。”

    电话那边,温澜生的心脏都快要被痛意绞烂,嘴唇被咬的几乎滴血:“好。”

    他失魂落魄的挂断电话,跌坐在椅子上。

    他曾经以为,只要自己成为了繁夏的丈夫,无论她在外面养了多少男人,只要她愿意回家,他就能接受那些莺莺燕燕作妖。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的彻底,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容忍繁夏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更无法想象她在面对其他男人时,流露出只会对他的温柔。就好像本属于他的东西被人抢走夺走,比生生将他的骨头从身体里剔除还要令他痛不欲生。

    “澜生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谢岑看着他这幅模样问道。

    彼时快到中午,温菁也已经起床,看着温澜生无精打采的样子,幸灾乐祸道:“肯定又被嫂子嫌弃了。”

    “你乱说什么!夏夏怎么会嫌弃我!”温澜生抄起手边的抹布往温菁脸上扔。

    温菁嫌弃的揭开脸上的脏帕子,哼了一声,心道:“一个没工作,没容貌,性格又善妒爱吃醋的男人,能被女人喜欢才怪,温澜生能嫁给繁夏,不过就是仗着年幼时那点情分而已,得意什么。”

    温菁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国外,跟温澜生的兄妹情分早就淡了,而温澜生又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袖手旁观,逼得父母卖房,她对温澜生更是没有好脸色。

    “行了,你们就不要吵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谢岑看着温澜生问。

    温澜生低着头,眉宇间凝着化不开愁绪:“容修今晚要来咱们家吃饭。”

    “真的?”

    “真的!”谢岑和温明月几乎是同时问道。

    与温澜生明显失落的反应相反,温明月神情明显激动许多,甚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领导能主动到下属家里做客,这说明了他对繁夏的重视,以后繁夏一定能升职加薪。”

    “容修上次不也来过吗?”谢岑说道。

    温明月不知道容修和繁夏之间的暧昧关系,但是谢岑是知道的,因此他看着温明月激动的反应,表情有些复杂。

    来一次就算了,还要来第二次,真是打他们温家的脸。

    “你懂什么!”温明月说道:“上次他来,是因为繁夏帮他挡酒喝醉了,送她回来,那是迫不得已。但这一次是完全不同的,人家是提前跟咱们打招呼,说明他是有心来咱们家。像容修这种阶层的人,掌握的资源和一手信息都是普通人不能想象的,要是在饭局上无意间说出利好的消息,咱们家就发达了。”

    谢岑一听,满脸的皱纹裂开笑道:“也对也对。上次容修来菁菁不在,要是咱们跟他搞好关系,帮咱们菁菁找个好工作,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澜生,你快去好好准备一下,容修可是大集团总裁,可不能怠慢了,多准备一些饭菜。”谢岑催促道,自己还提着一个布袋子,准备出去买菜。

    “爸?!”温澜生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岑态度的转变。

    温明月什么都不知道,他还能理解。可是谢岑他是心知肚明,容修那个贱人是繁夏在外头养的小三。而谢岑不但不帮他说话,反而还让他好酒好菜的准备迎接这个小三。

    “行了。”谢岑揪着温澜生的衣袖,低声说道:“你妹妹现在连个工作都还没有,那个容修我虽然看不惯他,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帮咱们菁菁找到一份好工作,那也算他这个小三当得有价值是不是?”

    “你说繁夏也是,看着自己小姑子失业在家,也不知道帮忙,最后还得让我们老两口忙前忙后的。”

    “她跟容修关系这么近,让容修帮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她说话肯定比咱们说话管用,说不定还能把菁菁弄到石油公司,那可是个大肥差。”

    “不过容修好像是医药集团总裁,跟石油不沾边不过要是能把菁菁弄到医药局也不错,清闲安逸工资福利也好。”

    温澜生捂着头,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快要被他的家人逼疯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容修那个贱人都要登堂入室羞辱他这个正夫了,他的父母却一点也不向着他,不但不帮他,不为他撑腰,还要去讨好那个小三!

    无法控制的恨意情绪在温澜生的心中翻搅,他一定要让那个贱人身败名裂。

    下班时间到,庄念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临走时,他看向一整天都紧闭着的容修办公室,笑着摇摇头,年轻人精力真好。

    办公室内,繁夏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左手边文件堆积如山,她每审核完一份文件,就会把他交给容修签字。

    办公室内静谧,不知名的木质香调在室内静静的燃烧,笔尖在纸上轻轻摩擦,容修的字迹隽雅有力,侧颜被暗光收拢,锋利的轮廓柔和,繁夏莫名的就这样一直看了下去。

    容修指骨缩紧,指尖紧握着冰凉的笔杆,身体不自然的僵直,他能感受到繁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那种温柔又细腻的目光虚无缥缈,却又好似在他的身上化为了实体,如温水一样流淌过他全身,激荡地他全身酥麻,以至于最后一份文件的签字最后一个笔画失力般,长长的拖了一个尾,绵长柔软的不似他以前干脆利落的笔记。

    他瞬间脸色涨红,故作平静的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昳丽而不自知的眼尾小心翼翼的觑了繁夏一眼,对上繁夏似笑非笑的笑眼。

    容修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体温好像在瞬间暴涨了几个度,好像被烧开了的沸水,蒸腾的热气从他细腻修长的瓷白后颈冒出,汗珠细细密密。

    “怎么突然脸红了?”繁夏笑着从他手里抽出文件,放在堆积如山的文件堆里。

    容修摇摇头,扯了扯紧束着脖子的领带,呼出脸红心跳的热气,说道:“已经下班了,我们走吧。”!

    第46章 吃饭吃饭

    晚上七点半,繁夏带着容修回家。

    温明月与谢岑热情迎接,那笑脸相迎的样子,就差没有扯出一条横幅了。

    “容先生来了,快进快进,家里最近在收拾的东西,比较乱,不用换鞋不用换鞋。”谢岑勾着腰说道。

    这话倒不是谢岑客气,上一次容修来繁夏家时,见过房子曾经的模样,虽然小但却很温馨,墙上挂的画,客厅铺的地毯,以及茶几上的小装饰都透着情调。

    可现在客厅里被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霸占,那些杂物年代久远,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旧物件的气息,还有怎么遮掩都遮掩不掉的土气,一看就知道并不属于繁夏。

    那些杂物几乎占满了客厅一大半的空间,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箱子包袱一个摞一个堆在客厅墙角,曾经茶几上的小装饰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老年人常用的陶瓷茶缸,茶缸面上描着俗气的大红花,而茶几上铺着一层十分又年代气息的白色桌布。

    容修容修眉眼微不可查的一压,压迫感十足,精致锃亮的切尔西靴踩在木地板上,走了进去。刚路过玄关,他目光又锐利地往阳台上看了一下。

    外阳台上铺着一架临时小床,铺着厚厚的被褥,一旁还有一个小凳子,凳子上叠着女生的衣服。

    他知道温家父母和妹妹都住在繁夏家里,所以这些像垃圾堆一样的物件一定都是温家的东西。但容修没想到,温家这群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这些垃圾堆放在客厅里,简直无处下脚。

    容修清冷的眼眸中愠着微怒,这些垃圾全部拿去卖废品都买不了百八十块,温家这群人,竟然让这些垃圾堆挤占了繁夏的生活空间,温澜生是死人吗?都不知道管管自己的父母。

    而温澜生还在厨房里忙碌,他知道容修来了,却故意不出去,只是因为不想见到容修那张恶臭的嘴脸。

    “您、您好。”温菁看见容修美到有些不近人情的脸,明显怔愣了一下,想到母亲父亲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这个男人的身份,一定要跟他打好关系,她主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温菁?”容修在温菁面前站定,他们的身高差不多,视线几乎平视,可容修在杀人不见血的商场中厮杀出来的眼神锐利阴鸷,侵略性极强,令温菁眼神闪躲,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对,这是我女儿,您认识她?”温明月热络的上前,有些惊喜容修知道温菁的名字。

    “不认识,但是繁夏跟我说过,澜生有一个妹妹,才从欧洲回来。”容修老辣审视的目光从温菁脸上移开。

    温菁近乎虚脱,靠北,这个男人气场怎么这么凶?这还是男人吗?

    “对,我女儿才从欧洲回来,现在还没找到工作。”谢岑立马说道,眼神殷切。

    容修直接无视,眉眼淡淡,连装都不屑于装一下。

    “那个,澜生已经做好菜了,要不咱们入座吧?”谢岑看向繁夏。

    繁夏点点头,在容修身后低声说道:“吃饭吧。”

    容修点了点头。

    正好这时温澜生端着一盘西湖醋鱼走了出来,看见容修打扮得体精致,而自己却因为一下午都在忙着做菜,都没时间收拾一下自己,腰间还围着油腻腻的围裙,十足的糟糠下堂夫。

    “容修学长来啦,快做吧。”温澜生强行忽略掉眼底的刺痛,强迫自己笑着说。

    容修微微颔首,唇角弧度轻慢:“好。”

    温澜生急忙扯下自己身上的围裙,坐在繁夏身边,谢岑则和温明月坐在一侧,而容修则正好坐在繁夏的对面,看着温澜生火急火燎的在繁夏身边坐定,生怕晚了一秒,就被抢了位置的样子,容修似笑非笑。

    “容先生,没想到您今天大驾光临,澜生他爸和澜生两个人一下午都在家里准备饭菜,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您尝尝。”温明月笑容有些拘谨,岁月流逝而干枯皱黄的脸因为刻意挤出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核桃粗糙的表皮。

    “我们家澜生说您喜欢吃西湖醋鱼,特意去超市选了一条新鲜的草鱼做的。”谢岑跟着热情附和。

    但温澜生只觉得丢脸,无地自容。

    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容修一个外人,一个抢走他妻主的小三,比对他这个亲儿子都要好,温澜生就气的肝肠寸断,要不是他此刻坐在繁夏身边而容修坐在繁夏对面,他都快觉得,容修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而他只是个会做饭的佣人。

    “既然是澜生亲自为我做的,那我一定要好好尝尝才行。”容修不紧不慢的提起筷子,狭长冷淡的眼底流露出一抹兴致,他夹了一块软嫩的鱼肉,放在口中,细细咀嚼,姿势优雅的仿佛不是在吃一条鱼,而是在吃顶级法餐。

    “不错。”容修放下筷子,淡淡的夸赞道,可弧度精美的下巴却倨傲的抬起,没有看不出那夸赞里有一星半点的真心。

    “不过如果在做西湖醋鱼之前,能提前两天给草鱼断食,让草鱼少些腥味儿和泥土味儿就好了,不然做出来的醋鱼,除了一股腥味儿之外吃到的只有醋味儿。”容修懒懒的看了对面的温澜生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

    谢岑咽了咽喉咙,说道:“西湖醋鱼我们家澜生也是第一次做,照着食谱烧的,没什么经验,容先生您下次来的话,我们家澜生一定按照您的方法来做,澜生?”

    繁夏也偏头,看着温澜生的反应。

    温澜生紧握着拳头,牙齿几乎快要把舌尖咬破:“是,容修学长,下次我一定好好改进。”

    “好。”容修笑声低沉,斯文的金丝边眼镜下压着嚣张跋扈的得意:“吃饭吧。”

    温澜生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恨的捏着筷子,连一句回击的话都不敢说,他生怕再说错一句话,繁夏就真的对他失望。

    他宁愿受尽容修的侮辱,也不愿意看着繁夏一点点对他冷漠失望,最后彻底远离他。

    饭桌上,温澜生一言不发的听着他们聊天,聊了楼市聊股市。

    而容修虽然面上倨傲冷淡,可是他在饭桌上对温明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想到温家这群人把繁夏害的家破人亡,他骨子里的轻蔑和恶意就克制不住的往脸上爬,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将厌恶表达的太明显。

    温明月说道:“容先生,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谷诚集团,之前负面消息挺多的,但现在股价居然涨了。”

    繁夏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看向温明月。

    今天谷诚集团的股票上涨,温明月肯定是赚了钱的,可她还故意向容修问询,说明她是故意想从容修的口中套出更多的内幕消息,还可以确定繁夏告诉她的股票信息是否是真实有效。

    在商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容修,哪里听不出这层意思。

    不过这也正合他的意,他知道温明月听了繁夏的话,把几十万都投进了股市里,他知道繁夏想做什么,所以他干脆为她添一把火,让它燃烧的更加凶猛。

    他故意轻慢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集团与谷诚集团有合作,有些人提前知道了一些消息,大量买入,自然会提高股价,不过没关系,合作的消息过不了多久就会公示,到时候大家都知道了,股价还会再涨一波。”

    温明月一听,浑浊的眼睛里顿时踊跃出激动的神情。

    繁夏说的话她还可以半信半疑,可容修说的话,她不可能不信,那可是山海集团的董事长,身价几百亿的大富豪,这种人随口的一句话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机,而温明月觉得她已经窥探到了天机。

    繁夏低着头微笑,知道有了容修的信誉担保,温明月是彻彻底底的上钩了。

    突然她感到脚踝好像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碰了一下,本以为是谁无意间碰到了,她本不在意,可那种微凉的触感竟然贴着她的脚踝,缓缓移上了她的小腿,动作柔软而暧昧。

    繁夏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到容修,他勾了勾唇,神色肆意惑人。

    繁夏瞥了一眼什么都没发觉的温澜生,动了动身子,双腿交叠。

    裙摆在她膝盖处堆叠出如云朵般的褶皱,露出白皙如玉弧度优雅的小腿肚,翘起的足尖在他的膝盖上轻轻点了一下,似无声的诱哄。

    容修更加肆无忌惮,干净锃亮的鞋尖撩起她轻柔的裙摆,在她白皙细嫩的小腿肉上如爱人般厮磨挑逗。

    繁夏慢悠悠的夹着菜,若无其事的享受着美食与桌下服务。

    而容修的额头却已经薄汗细密,仿佛进了温度奇高的蒸笼里,呼吸燥热。

    *

    温澜生觉得无聊,百无聊赖的听着,幸好还有繁夏坐在他的身边,不然他真的坚持不下去。

    想到繁夏,温澜生觉得心安,侧头看向她。

    繁夏坐在他的身侧,跟其他人闲谈,嘴角总是噙着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笑,偶尔会夹一筷面前的小菜,支着下巴认真倾听对方说话,被她温柔目光注视的人,总会产生一种被她深爱着的错觉。

    不知道她在应酬饭局上是不是也这样?那些商场老油条们是不是也会产生同样的错觉,同样身为女人,她们是否也会因繁夏的眸光而脸红心跳?

    想着想着,温澜生不由自主的低笑起来,身子向她靠拢。

    可未等他眼角的笑意消散,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惊骇爬过他全身。!

    第47章 紧张

    原来那种温柔浅淡的笑意,是因为对面坐着容修。

    温澜生紧咬着唇,红的血滴滴的薄唇止不住的颤抖,他无法相信曾经爱他入骨的女人,有一天会当着他的面,跟其他男人在桌下调情。

    都是因为容修,都是他勾引他的繁夏。

    温澜生眸中溢出因盛怒而蕴出的湿润水光,怨怼的瞪了容修一眼,狠狠吸了一大口气,才迫使自己的神色平复下来。

    他夹了一块糖醋里脊肉放在繁夏的碗中,手臂紧紧挨着繁夏的身子,脸颊几乎要贴在繁夏的肩膀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依偎在她的身上,声音温温柔柔,十足的人夫做派。

    “夏夏吃些肉,光吃小菜,都没怎么碰过这些肉。”他的手捕捉痕迹的就搂上的她的左手,如同藤蔓攀附大树一样,死死的纠缠着她的手臂。

    这个滋味让他们之间亲密的没有一丝距离,也很容易被他看见脚下的小动作,繁夏放下交叠的双腿,准备稍微坐正身子,可她刚刚把脚放下,容修双腿就无声的缠上了她,切尔西靴夹住了她的腿,不肯有丝毫退让。

    如果说温澜生的手像藤蔓一样,不管不顾的缠着她,那么容修此刻就像一条阴暗角落蜷缩着的大蟒蛇,修长的双腿缠绕着她,咬住了猎物就死也不会撒手。

    容修白皙的指尖漫不经心的在桌上轻点,说道:“糖醋里脊是澜生的拿手菜,我经常看见你给繁夏做的午饭里就有糖醋里脊,不过再好的拿手菜也不能经常吃。”

    说话间,他脚上动作未停,薄薄的西装裤布料摩擦着她的小腿,透过衣料传来他微热的体温。

    温澜生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眼梢瞥见他脚下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动作,心中怒气更甚,果然,夏夏还是在意他的感受的,都是这个容修,变着法子的勾引她。

    他不服气的将手放在繁夏的大腿上,柔软的裙摆被他收紧的指骨攥出褶皱:“夏夏就是喜欢吃我做的糖醋里脊。”

    容修轻慢的笑了一声,狭长的眼眸弧度半眯,危险又迷人:“可是几年如一日的吃同一道菜,是个人就会腻,就会想换点新花样,吃别人做的菜,尝尝没试的味道,你觉得呢?”

    一无所知的温明月哪里知道桌下暗潮涌动的交锋,她只知道附和面前这尊大佛,连连点头:“容先生说的是,不然也不会有大饭馆了,家常菜做的再好,确实也比不上那些米其林饭店的大厨。”

    来自亲生母亲的背刺,让温澜生气结。

    容修薄慢的笑了笑。

    温澜生不死心的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繁夏,眸中带着强烈的希冀:“夏夏,你还吃不吃?”

    繁夏看着碗里的糖醋里脊,半晌放下了筷子:“一会儿再吃吧。”

    温澜生脸色难看。

    容修唇角溢出不加掩饰的轻嘲之意,可当繁夏抬头看向他时,他眸间柔和毫无攻击性,被领带一丝不苟的紧束着的领口,喉结微微滚动,无声的引诱着她。

    这顿饭就在温澜生和容修的交锋中过去,因为之前繁夏就跟温澜生吵了一架,导致温澜生再也不复之前嚣张,面对容修的挑衅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捏着拳头吃饭了这顿饭。

    饭后,繁夏送容修离开。

    电梯里,空间狭小而静谧,繁夏看着他轮廓锋利的侧颜,高挺的鼻梁上夹着斯斯文文的金丝框眼镜,深灰色的西装包裹着他紧实高挑的身形,在他的腰间掐出纤细的弧度,整个人就宛如书中描写的贵公子般优雅。

    “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容修眸光看向她。

    想起刚刚在腿间暧昧厮磨的动作,周围的温度仿佛都在慢慢上升,她微微一笑:“很好,温澜生应该看见了,气得厉害,只是你不应该在我收回腿的时候,强行继续。”

    “是吗?”容修靠近了她,精致的侧颜几乎贴在她的脸上,金丝框眼镜触碰到了她的脸颊,刚开始时是冰冰凉凉,如同雨滴溅落在肌肤上,但短暂的微冷后是滚烫的炙热,沙哑低沉的嗓音摩挲着她的耳廓:“那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繁夏耳廓温热,好像被火焰撩拨。

    叮——电梯门打开。

    正在一楼等电梯的邻居吓了一跳,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的动作暧昧的如同热恋期的恋人。

    邻居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定睛一看,是繁夏和另外一个男人,眼珠子立刻瞪大。

    繁夏在小区里很出名,有些业主哪怕不知道繁夏的名字,也知道小区里住着一位很好看,很有气质的女人,可惜英年早婚。

    可现在,在电梯里跟繁夏交缠暧昧的男人,居然不是前几天刚结婚的丈夫,而是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不过也蛮正常。

    像繁夏这种年轻貌美的女人,身边的小男孩应该一茬接一茬的倒贴,只有丈夫一人才奇怪吧。而且前阵子,繁夏丈夫的父母的事情在业主群里闹得那么大,夫妻间应该产生矛盾了,去外头找个男人泄泻火也蛮正常。

    看着繁夏不紧不慢的带着身旁的男人走出电梯,邻居啧啧称奇,那小三长得还怪好看的。

    “邻居看见了我们刚才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出了电梯,容修有些隐忧。

    繁夏温柔一笑:“我没关系,谁让我是女人呢。不过,我比较担心你,虽然我知道你是配合我演戏,可外人不知道,他们会真的以为你是我的小三,到时候你的生活会很困难。”

    小区夜晚安静,树边的路灯光线昏黄,好似有一道温暖的光芒从他的身后散发出来。

    他说:“我有分寸的,你不用担心我,能帮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繁夏看着他被光芒照耀的浅金色的发梢,温柔却冷静的眼神里掠过不一样的深沉:“谢谢你。”

    *

    繁夏看着容修开车离开,才回到家中。

    此刻她最关心的已经不是温澜生在容修的刺激之下,如何癫狂的样子了。她真正关心的是温明月。

    在容修配合她的设套下,温明月肯定不会放过这一次‘暴富’的好机会。

    她目光在客厅里搜寻了一圈,没有见到温明月,又去了阳台看了一下,只有温菁趴在简易床上专注的打游戏。

    主卧和厨房温明月是不回去的,而温明月和谢岑住的次卧,又是他们两个的共同空间,谢岑可以轻易的闯入,那么真正称得上私密空间的地方,只有厕所。

    厕所的门是磨砂玻璃,虽然不看清人,但只要有人站在厕所门前,门内的人就能隐约看出是一个人的轮廓。

    因此,她故意假装路过厕所,在经过门边的时候脚步放慢了一些,然后离开。

    温明月果然在里面,从她经过时,隐约听到的两句话信息中,她发现温明月是在跟曾经的老邻居借钱。

    至于借多少她并不知道,但一个能把身上仅有的五十万全部投入股市,梦想着一朝翻身的人,借钱肯定不少。

    她放下心来,慢慢悠悠的往卧室走去。

    温澜生正在玩手机,看见繁夏回来,他微微一笑,丝毫看不出在饭桌上时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情绪。

    “回来啦,容修学长走了?”

    “嗯。”繁夏点头,坐在他身边。

    温澜生拿起身旁一堆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的衣服折叠,衣服将他的手机屏幕盖住,遮住了屏幕里时时跳出来的新信息。

    “新婚当天,勾引新娘在杂物间做,新婚第二天,登堂入室,当着楼主父母的面,在桌下搞小动作,这是什么人间贱种!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三个小时,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贱男人,退!退!退!”

    “不扒出这个男人,堵在这个人间贱男的家门口泼油漆,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看了楼主的帖子,三观时时被刷新,这已经不是恶心的程度了,这是人神共愤的程度啊!”

    “都已经嚣张到这种地步,再不人肉出来就不礼貌了。”

    庄念哄完孩子睡觉,哼着歌敷着面膜,美滋滋的开始刷手机。

    作为热爱八卦协会终身名誉会员,已经好久没有网上冲浪的他,打开男人最爱的四叶草论坛,一进首页就看见被高高置顶的帖子。

    “深夜吐黑泥,浅聊一下我未婚妻的绿茶男上司”

    这么高的点击量和回复量,应该是个很劲爆的大瓜,八卦两性之魂熊熊燃烧的庄念,兴冲冲的点开帖子,越看越不对劲,笑容僵硬在脸上。

    我与未婚妻青梅竹马,十月份就要结婚了。

    绿茶上司仗着有几分姿色,是未婚妻的大学学长。

    未婚妻要去海岛出差,好怕他们孤男寡女会擦枪走火。

    今天是我的婚礼,我以为我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却被另一个男人毁了,他勾引走了我的妻主。

    杂物间登堂入室

    是一家很有名的大公司。

    熟悉的情节,熟悉的味道,庄念尖叫一声,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

    遭了!遭了!要完蛋了!!

    第48章 反应

    “夏夏,容修学长有没有说他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啊?”温澜生一边折叠衣服,一边问道。

    繁夏觉得有些奇怪:“你这么喜欢他吗?”

    温澜生笑容甜美:“不是夏夏你让我跟容修学长好好相处的吗?我想了一下,之前你说得对,他不只是你的学长,还是你的顶头上司,我作为你的丈夫,也应该跟容修学长搞好关系,这样对你以后的升职加薪也有利,你说对吗?”

    有古怪。

    繁夏第一反应便是如此,虽然她眼下还不明白温澜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本能的感觉温澜生不怀好意。

    她说道:“人家是董事长,平时工作都忙不过来,能忙里偷闲过来一次,已经很难得了。”

    温澜生表情有些失望:“好吧,我还说等他下次过来,按照他教的方法做西湖醋鱼。”

    繁夏静静地看着他憋坏。

    “对了夏夏、”温澜生将手里的衣服放在一旁,蹭到了繁夏身边,亮晶晶的眼眸沾着明亮的光泽:“我今天的表现好不好?”

    繁夏笑了笑:“还不错,不想之前那样小家子气了。”

    “那既然我已经表现好了,我们明天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吧。”

    怪不得今天如此安分,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繁夏揉了揉他柔软的短发,笑意盈盈:“好啊,不过明天是工作日,我不能请假休息,等周末吧。”

    温澜生亮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倒映出她迷蒙的剪影,他激动地点了点头:“好,那周六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嗯。”繁夏笑了,又说道:“今天来的路上,我跟容修提起了你妹妹的事情。”

    温澜生眼眸一怔,没想到繁夏会突然提起她。

    “一般的大公司人事在招聘的时候都会做背调,你妹妹因为作弊而被学校开除的事情是根本瞒不住的,而且她之前就职24小时便利店闹出打人的事件也根本瞒不住,所以想要把她安排道一个好的工作岗位,确实有些难度。”

    “夏夏、”温澜生紧紧捏着手中的衣服,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繁夏心里竟然还惦记着温菁的工作,明明前一天晚上,繁夏对他还如此冷漠,冷漠到他心里都在发抖,害怕她是不是真的不爱他了。

    可看着繁夏为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如此操心,温澜生眼眶渐渐溢出泪水,他就知道、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会说没就没。就算容修再怎么勾引夏夏,她心里也只会把他温澜生当成唯一的丈夫,而容修不过是在外面随手摘下的一朵野花罢了,腻了就可以丢弃。

    “怎么又哭了?”繁夏眼眸弯弯,温柔珍视的捧起温澜生的脸,贴心的拭去他眼尾的泪痕:“我还没说完呢,要想把菁菁弄到国企或者大型企业是不行了,我只能再托关系,想想办法,把菁菁弄到一个福利待遇还不错的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温澜生鼻尖泛酸微红,湿漉漉的嗯了一声,紧紧抱着繁夏撒娇:“夏夏,其实我知道是我们一家人拖累了你,菁菁的事情你真的不用管,我知道你拜托的那些关系,那些人情,以后都是要还的,不要为了菁菁那个不成器的家伙,拖累你。”

    繁夏一笑,眉眼间都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舒缓沉静魅力:“我的好老公这么为我着想,我真高兴,那我就更不可能让你的妹妹成为无业游民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温澜生擦干了眼泪,娇滴滴的点头:“嗯。”

    “好了,别哭了,怎么跟我结了婚之后总是有流不完的泪?”繁夏微微垂眸,嗓音温和。

    温澜生鼻尖啜泣,还不是因为容修那个贱人,如果没有他,他跟繁夏不知道有多幸福。

    “你先忙,我出去给你买点你喜欢吃的零食好不好?”繁夏起身说道。

    “嗯,那我要流心饼干,还要吃话梅。”温澜生恋恋不舍的勾着她的手指。

    “好。”繁夏心中轻笑着走出卧室。

    她不过是随口编了一个谎话,就把温澜生感动成这样。

    她怎么可能帮温菁找工作,别说她是温明月的女儿,就算不是,凭她好逸恶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性格,真要她托关系找工作,早晚还得闹出事情来,到时候还得是她去跟当初的介绍人赔罪,又欠下一份人情。

    来到客厅,温明月已经从厕所里出来,正拿着手机使劲捣鼓着什么,看她喜滋滋的样子,应该已经借到钱了,不过不重要,温明月当初已经开了融资账户还加了杠杆,一旦爆仓,她会亏得血本无归。

    想到马上就要到来的那一天,繁夏愉悦的勾起唇角,下了楼。

    一走出单元楼,一阵微风扑面而来,清爽宜人。她抬头看着帝都夜空里稀疏的星星,暗淡的藏在浓密的云层中,还没有楼下的路灯明亮,至少能照亮脚下的路和不远处颀长清瘦的冷影,孤独寂寥的看着头顶万家灯火。

    繁夏愣了一下:“容修?”

    那影子从隐隐绰绰的灯光中走出,边缘的微光被夜晚湿润的雾气晕散,他像被迷蒙的灯光簇拥着走来。

    “你不是回去了吗?”为什么还在她家楼下。

    容修长睫微微一颤:“我”

    繁夏顷刻间蹦出一个想法,他看的不是万家灯火,而是她家灯火。

    这个想法很自恋,可看着容修明显支吾这样的表情,她实在找不到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如果她不下来,他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的站多久?

    “走吧。”繁夏上前,主动牵起他的手:“既然闲的没事干,不如陪我去逛夜市。”

    容修几乎是不敢相信,冷淡如冰的眸子里迸出耀眼的璀璨。

    萤火虫夜市,是繁夏住的小区附近很有名的夜市,烧烤夜啤大排档,还有各种水果摊,小吃摊,以及卖各种衣服、饰品的地方,附近还有一块草坪,草坪上会放露天电影,几乎不受工作日休息日的影响,一到晚上生意就特别好,哪怕是凌晨一两点,这里依然灯火通明。

    夜市人很多,有些热闹的摊位甚至挤不过去,他紧紧跟在繁夏身后,看着被她牵着的手,他的手天生比普通人凉一些,可繁夏的手心温暖干燥。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繁夏如同普通情侣一样手牵着手逛夜市。就像冰天雪地间,他走进一个暖烘烘的小木屋,小木屋里烧着壁炉,骨子里的湿冷都被这股温暖逼退。

    “这里居然有卖宠物用品。”繁夏站在一处小摊前停了下来,这里卖的大部分都是猫狗的宠物玩具,繁夏拿起一根逗猫棒,逗猫棒的尾部都一根淡蓝色的羽毛,羽毛很软很蓬松,尾稍烧系着小铃铛,晃起来的时候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繁夏晃了晃试了一下,轻软蓬松的羽毛轻盈的掠过容修的指尖,他指骨缩进,心中如电流划过激荡。

    “这个逗猫棒小猫猫最喜欢了,买一根吧,才20块,你们家的小猫咪一定会很高兴。”小摊主笑着说。

    繁夏笑了笑说道:“我们家不养猫,只有一只小狗。”

    “那这款磨牙棒可以买啊,省得小狗狗在家拆家。”小摊主连忙推荐道。

    繁夏看向容修:“一只眉现在开始拆家了吗?”

    容修想了想,说道:“一只眉快要到换牙期,开始喜欢咬东西了。”

    但是他已经买好了小狗需要的一切东西,只是这话还没说,就被小摊主打断。

    “就是嘛,换牙期的小狗牙齿会特别痒,就喜欢咬东西磨牙,你们小情侣白天要上班,小狗在家里无法无天,说不定哪天回家一看,桌子腿凳子腿都被咬瘸了。”

    容修:“买。”

    生意来了,小摊主嘿嘿一笑,继续道:“我这里一共有两款卖的比较不错的磨牙棒,你们看选哪一款比较合适?”

    容修:“都买。”

    小摊主笑得合不拢嘴,立马包装好。

    繁夏抢在容修之前扫码付钱。

    看见容修不赞同的眼神,繁夏唇角微微扬起:“知道容大总裁财大气粗,可是养一只眉我也有份啊,某种程度上我也算一只眉的妈妈。”

    容修眼眸微颤,清冷的表情难得露出薄红羞态。

    庄念快要急死了,论坛上的帖子一看就知道是温澜生发的,主人公就是繁夏和容修,而承受火力最集中的自然非被冠上‘最恶心小三’名号的容修莫属。

    毕竟自古以来,女人总是在出轨事件中处于隐身状态,比起出轨的女人,大家更怨恨小三。

    庄念看着这篇帖子惊人的转发量,甚至连某博,某音上都有人转发,甚至已经有八卦营销号在发了,再不管事情可能会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急忙给容修打电话,可是容修的电话死活接不通,刚打过去就被摁断。

    无奈庄念只好给容修发了一条短信:“总裁,最近论坛上出现了一条污蔑造谣您是小三的帖子,转发量很大,还有人开始扒皮人肉您的信息,再不管的话,他们很有可能查到您的头上。”

    庄念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等着容修的回复。

    毕竟这个事情影响很大,对男人的影响更大,一旦被人知道这个小三是容修,那么他会立刻受到铺天盖地的谩骂甚至威胁,可不要小看那些男人的战斗力,他们撕起来是真的恐怖,没有哪个男人经受得住这样大的压力。

    叮咚——

    盼星星盼月亮,庄念终于收到了容修的回复,本以为这次事态紧急,容修应该会连夜开会让公关部门处理,可是回复他的只有简单冷漠的三个字。

    “我知道。”!

    第49章 告白

    容修匆匆回复完庄念的消息后,就将手机放回衣兜里。

    跟繁夏在一起悠闲独处的时间实在太难得,他不想因为任何事情错过,如果不是因为庄念的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被他摁了又摁,实在无可奈何之下,他根本不会去管这条短信。

    夜市热闹喧嚣的烟火气,似乱花渐欲的烟花,迷失了他的眼,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直到一个贩卖鲜花的小摊出现在容修面前,花的种类很多,桔梗、雏菊、百合、大飞燕,还有红玫瑰。娇嫩鲜妍的花朵被各种颜色的花纸包裹着,有些还放上了闪烁的小灯,在浓稠的夜色下,如萤火聚集一样闪闪烁烁。

    容修停下脚步,目光看向出现在廉价小摊上的红玫瑰。

    “怎么了?”繁夏也停了下来,白净的肌肤在夜市摊的灯火下显得清透无比。

    “繁夏,你可不可以买一束红玫瑰送给我?”他说话的语气很轻,好似生怕无理的请求会惊到繁夏。

    以前一直觉得红玫瑰艳丽俗气,可现在他好想从繁夏手里得到一束艳俗的红玫瑰,像当初的温澜生那样,得到包含着她爱意的红玫瑰,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繁夏看了一眼被众多鲜花堆砌簇拥着的红玫瑰,以前这花她也给温澜生买过无数次,不知道为什么,男生好像都格外钟爱这种大红大艳的花。

    但既然容修喜欢,繁夏也愿意给他买。

    她从小贩手里买了一束红玫瑰,很便宜,20块钱就能买到好大一把,几乎算是廉价了。

    对于自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容修来说,这些花都不配让他拿在手里,最多也就撕下来泡泡澡,都算是抬举。

    可他从繁夏手中接过红玫瑰时,眼神是如此的珍而重之,他低着头轻垂的浓密睫毛下覆盖着淡淡的水光,手心温柔的触碰着红玫瑰柔软娇嫩的花瓣,艳红的花色将他的手衬的如同大理石般苍白细腻,白的纤尘不染,清冷中带着触之即碎的脆弱。

    以前送给温澜生红玫瑰时,她只觉得红玫瑰浓稠到黏腻,好像被大红色的丝绸缎子紧紧纠缠着喘不过气来。但看着这一捧浓红墨绿的红玫瑰在容修手中绽放时,她方才明白红玫瑰其实也挺好看的,至少很衬容修的绝色。容修从颤巍巍浓浓红的玫瑰中抬起眸来,指尖透出一点殷红:“谢谢。”

    繁夏淡淡一笑,笑容沐浴在夜市璀璨的灯光里。

    她说道:“那边有一个露天电影院,要去看吗?”

    容修点点头:“好。”

    容修捧着红玫瑰,在红玫瑰的滋养下他如白瓷般的肌肤上也映出了微红,比原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多了一丝人情味。

    周围的行人众多,男男女女都有,但男性的第一视线总会被他手中热烈盛开的红玫瑰锁吸引,视线被狠狠揪住,直到视线消失才会登地一下反映过来,小小的锤着身边的女性,唧唧哝哝的道:“你看看人家女朋友哦,我也要花。”

    “鲜花不经用,一两天就谢了。”

    “你懂不懂浪漫啊,我就要!”

    “好好好,给你买,给你买,别生气啦。”

    声音虽小,但容修却听得很清楚,他唇间溢出淡淡的笑意,没想到他也会有被人羡慕的一天。

    到了露天电影院,电影已经开始了,草坪上坐着无数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一边看电影一边耳鬓厮磨。

    播放的是一部爱情片,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演到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的时候,灯光、隐约、情人眼一切氛围都恰到好处。

    繁夏找了一块大石头和容修并肩坐着看电影。

    这部电影其实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因为太过经典,常常被人拿出来反复播放,也被年轻人视为爱情圣经。

    繁夏和容修都不是那种喜欢一边看电影,一边评头论足的人,他们喜欢静静地观赏,等电影结束之后,在讨论自己喜欢的情节。

    但只看电影未免有些无聊,繁夏拿出从夜市买的一包零食,樱桃脯。

    她拈起一颗樱桃脯在容修面前:“吃吗?很甜。”

    容修抱着浓红玫瑰,身子微微前倾,齿间轻轻叼住她指尖的樱桃脯,颜色淡淡温热的薄唇在她指尖好似被吸了一下,樱桃脯被他卷入口中。

    长而媚的眸子水润,声音温和如水:“很好吃。”

    繁夏呼吸漏了一拍,嗯了一声,自己捻起一颗樱桃脯吃了起来。

    微信响了,温澜生发来消息,问她去买话梅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繁夏回复道,在超市里没有找他喜欢吃的牌子,正在夜市逛逛,看看有没有他喜欢吃的零食。

    温澜生的微信文字里都透出被宠爱的矜持喜悦:“我突然想吃原来那家的蟹黄锅巴还有蚝烙。”

    繁夏指尖轻点:“好,给你买,一会儿就回来,等我。”

    等她回复完,耳边传来细细的近乎苍凉的声音:“要回去了吗?”

    容修眼神落寞,看着露天电影里同样快因为战乱而分别的主人公:“可是电影还没有演完。”

    繁夏迟疑了一下,要离开的话忽然说不出口,甚至顷刻间改了主意。

    “哄温澜生而已,看完了再走。”

    容修感到飘飘拂拂的滋味在心头漫生。

    看着电影里,男主人因为战乱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心上人从军分离,他终于不再隐瞒心中的爱意,推开人群上前,大胆藏在心中的爱意。

    他似乎被蛊惑了。

    身子慢慢向繁夏靠拢,娇嫩的红玫瑰是他们之间唯一的阻隔,却薄的仿佛能听见彼此的扑通扑通的心跳脉搏,以及玫瑰之下涌动的炙热。

    他低声问:“复仇之后,你会跟温澜生断干净吗?”

    繁夏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心软:“会,我对仇人的儿子没兴趣。”

    温澜生不过是她复仇的跳板,同时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她对温澜生没有爱,只不过看着温明月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而想到她的父母凄惨死去,她心中怨恨难平,将恨意发泄在了床上,而温澜生的身体就是她发泄恨意的工具。

    “那以后你恢复单身了,倒追你的男生,一定会排着队吧?”溶溶乳白的月光下,容修更加靠近,连呼吸都能感受到,胸前的红玫瑰被挤压几乎要碎成了嫣红的汁液,淋淋漓漓混着皎洁的月光的往下流淌,微哑暧昧的声调贴在她柔软的耳垂,容修情不自禁:“我能插个队吗?”

    繁夏紧握着玫瑰花的纤细的枝干,浓绿的汁液流了她一手,他的声调就像在无人区干旱沙漠里点燃的一把火,肆无忌惮没有任何阻拦的熊熊燃烧起来,一路摧枯拉朽燎遍火原,火舌烈焰猛烈撞击着她的心肺。

    道德警戒线如游丝般断裂,她一把丢开碍事的红玫瑰,捧起容修的脸,拂过他白嫩的长颈,在电影结束前最后一刻,痛快的吻了上去。

    *

    容修模模糊糊的被繁夏开车送回家,不记得繁夏是怎样离开的,等有记忆的时候,他已经在浴室中,手指抚摸着湿润的薄唇,对着镜中的自己笑的像个傻子。

    他扯开领带,解开一丝不苟的衬衣领口,露出修长的脖颈,白皙的肌肤上突兀的留下青紫的痕迹,无声的宣示着刚刚在车内,它曾受到的过分疼爱。

    一只眉在他脚边焦急的转圈圈,嗷嗷直叫,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安抚。

    容修蹲下身,拆开磨牙棒给它,语气温柔:“知道这是谁给你买的吗?”

    一只眉哪里听得懂人话,但是一看磨牙棒就扑了上去,咬磨牙棒咬的起劲,肥嘟嘟的屁股朝天,小尾巴螺旋甩动。

    容修扑哧一声,将一只眉紧紧抱在怀里,笑声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

    繁夏回到家时,温明月和谢岑已经进屋了,像是已经休息了。但阳台上的温菁却才开始进入活动期,抱着手机跟人连麦打游戏,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了,一旁堆着的全是碳酸饮料,眼睛里布满血丝。

    繁夏懒得管她,走入卧室,就看见温澜生眼神幽怨的看着她:“这么久才回来。”

    繁夏歉意一笑:“蟹黄锅巴那家和蚝烙那家店生意好,排队要排好久,快来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澜生从床上蹭到繁夏身边,下巴支在她大腿上,委委屈屈的说道:“可是已经过了十一点了,美容院的人跟我说,过了十点就不能再吃东西了,不然的话会长胖的。”

    “长胖?”繁夏手滑到温澜生的腰间,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一点都不胖,你胖了我也喜欢。”

    温澜生开心一笑,目光清澈:“那我就吃一口,剩下的,你帮我吃了吧。”

    繁夏点点头:“好啊。”

    “夏夏你真好。”温澜生娇软的往繁夏怀里蹭,就像一只求抚摸的小狗。繁夏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夹了一块蚝烙送进他的嘴里。

    “夏夏,你会一直这样爱我吗?”温澜生抬眸,眸光水润。

    繁夏神色平静:“当然。”!

    第50章 崩盘

    星期五,领证前一天。

    早上九点半,A股开市。

    温明月在单位上班,她还有一年就要退休,因此工作清闲无比,每天到办公室里就是喝喝茶看看报纸。

    她照例用电脑查看股票,这几天谷诚集团的股票大涨,温明月投入的几十万都直接翻了一倍,她自信满满的想,如果保持继续保持这个速度的话,再过不久,她不但可以像繁夏一样,在市中心买一套商品房,还可以买繁华区的大平层。

    到那时,曾经在她被迫卖房搬家时冷眼看热闹的邻居,在单位讥讽过她的同事们,都得恭维赔笑。

    想到那一天,温明月脸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得意的笑容,到那时她一定要好好的摆一桌乔迁酒席,让那些人老东西都眼红她。

    她端起面前的茶缸,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水,台上老花眼镜看向电脑屏幕,瞬间笑容冻在脸上。

    她忙把茶缸子往边上一推,带着老花眼镜的浑浊眼珠子就差没贴在电脑屏幕上,随后满脸惊骇,差点抽搐过去,哆嗦着跑了出去。

    一旁的同事看到温明月如此反常,跟旁边的人小声议论道:“老温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人笑道:“估计是温菁又打人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办公室内传出放肆的笑声:“上次打人,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一家三口挤在儿媳妇的小两居里,真不知道是住下去的,要是我宁愿睡大街,都不会住在儿媳的家里。”

    “是啊,繁夏这人人品真不错,竟然也愿意收留他们一家子。”

    “那可不,毕竟是繁主任的女儿,能差到哪儿去,当年繁主任要没遇上车祸,说不定这厂子已经被繁主任私营了。”

    温明月腿脚哆嗦,手指发凉跑道楼道一角,急急忙忙的给繁夏打电话。

    正在开会的繁夏,看到温明月的来电显示,浅浅笑了一下,随后挂断。

    温明月愤怒大骂,又继续拨打电话,繁夏干脆直接开了飞行模式。

    等到开完会议,她跟着容修一起回到办公室后,她才不紧不慢的关掉飞行模式,发现温明月已经给她打了几十通电话。

    飞行模式刚刚关闭,又一通急促的电话打了进来。

    容修放下手里的文件,水色眸光潋滟:“温明月打来的?看到今天股价暴跌,她一定坐不住了吧?”

    繁夏笑了笑,慵懒随性的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接通电话:“喂?”

    “你终于接电话了!”温明月几乎咬牙切齿的说:“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谷诚集团跟你们集团有合作吗?你不说说股价会上涨吗?”

    繁夏慢条斯理的笑着:“是啊,这几天谷诚集团的股价难道没有上涨吗?”

    “可是它今天跌了!暴跌!”温明月嗓子像被撕裂了一样,愤怒的低吼在空荡荡的楼梯里回荡。

    “啊,这样啊,没办法,股市风云变幻,有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繁夏声音惋惜,可神色却没有一丝惋惜的意思。

    容修看着繁夏眉目间漫溢的舒缓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她隐忍了这么久,今天就是向温明月复仇的好日子。

    “繁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温明月声音颤抖又愤怒:“你别忘了,这只股票是你推荐我买的,我把所有钱都投进去了!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繁夏忍不住笑了一下,继续装无辜:“我也不知道股价会突然暴跌啊,再说了,我自己也往里面投了钱,我也亏了很多。”

    “你也亏了?”温明月一听繁夏也亏了钱,心态顿时平衡许多,问道:“你亏了多少?”

    一分钱没亏,她还赚了不少,因为信息差,她在谷诚集团股价最低时购入,又在前几天上涨时卖出,挣了不少钱。而她卖出去的那几天,正好是温明月借钱进场的时候。

    “嗯四十多万吧。”繁夏说。

    “你这四十多万能跟我比吗?”温明月本以为繁夏有钱,亏得应该比她还多,自然应该比她还要着急填补窟窿,可没想到她才亏了四十多万,几个月就能挣回来。

    她为了谷诚集团的股票,专门开了融资账户加了杠杆,如果在这么跌下去,她不但血本如归,反而会背负上累累债务。

    不敢想象她以后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温明月吓得牙齿打颤,都怪繁夏给她推荐的什么垃圾股,她因俱生怒,说道:“我现在请假回家,你马上回来,想办法怎么处理这件事,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告诉澜生,就是因为你瞎给我出主意,才让我亏了那么钱。”

    温明月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如果换做谢岑温菁他们可能早就听话连连称是了,可繁夏根本就不把温明月放在眼里。

    还拿温澜生威胁她,可笑。

    不过她倒是非常想亲眼看看温明月恐惧又愤怒的表情,于是假装无奈妥协:“别跟澜生说,我马上请假回来还不行吗?”

    “那你快点,半个小时后,我得看到你在家。”温明月一瞧,拿温澜生威胁果然繁夏果然有用,瞬间趾高气昂起来。

    “好,我马上回去。”挂断电话,容修袖长的双臂就攀上了繁夏的脖子,湿漉漉的热气缠绕着她,唇间被温热舔舐,柔然的短发摩擦着她的侧脸,勾勾缠缠好似进了盘丝洞。

    “为什么要回去?谷诚集团的股价还会继续跌,你回去温家一家人都会指责你.”容修跨坐在繁夏腿上,双膝跪在两侧沙发,陷入两处沟壑浅窝。

    容修手指绕着她的柔软浓黑的发丝,金丝边眼镜下细长的媚眼浸着老陈醋一样酸溜溜的味道:“难道你真的是因为温澜生才回去的?”

    “吃醋了?”繁夏一手掐着他窄窄的后腰,一手摸着他修长遒劲的大腿,笑道:“跟温澜生有什么关系,比起那个男人,去看看温明月无能狂怒的样子,不是更有趣吗?”

    容修淡眉微微轻挑,不是因为温澜生就好。

    “那你去吧,早点回来,我和一只眉在家里等你。”容修从她身上起来。

    自从那一夜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比之前亲密,虽然还没有彻底做,可每天下班之后,她都会在云水湾吃饭,陪他工作陪他看电影逗逗一只眉,宛如情人。

    不,准确的说,他现在就是繁夏的情人。

    以前他嫉妒温澜生霸占着正夫的位置,可现在他只有嘲讽,占了一个没有爱的空壳虚名,哪里比得上他,至少繁夏对他是有一份真心在的。

    否则,理智冷静的她,绝不会跟他保持这种地下情人的关系。

    即使现在他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可他不是温澜生那种不明事理的粗俗妒夫,不会阻拦繁夏想做的事情,即使他心里不舍,不想让繁夏跟温澜生再有纠扯,也不会表示出来。

    他必须要让繁夏感受到他和温澜生的不同,才会牢牢地把她的心抓住。

    “好,等我回来。”繁夏搂着他的腰,在他唇上轻点。

    半个小时后,她回到家中。

    还没打开门,就已经听见了谢岑的尖叫嘶喊以及温明月的怒吼。

    “五十万!那可是咱们仅剩的五十万!你竟然把他们都拿去投资,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跟菁菁!”谢岑扯着嗓子高声质问,

    “我就是因为你们,才会冒险去整个钱,我怎么知道会亏,繁夏明明告诉我这只股票稳赚不赔的!”温明月面目激动赤红。

    “我可没说稳赚不赔,这世上就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任何事情都会有风险,我没想到您会把全部家底都投进去。”繁夏开门进入。

    “行行行!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温明月指着繁夏的脸,怒不可遏:“你告诉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不把我的钱拿回来,这件事儿没完!”

    “妈、”温澜生焦急的护在繁夏身前:“话不能这么说啊,股市里的弯弯绕绕也不是夏夏一个人说的算的啊,您别这么说她。”

    “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她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把我的钱还回来。”温明月骂道。

    繁夏看着温澜生维护她的背影,看来温明月气急了已经把什么都说了,正好,她可以顺着演下去。

    “你不是说只要我回来,说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澜生的吗?为什么要把他扯进来?本来我念你是长辈,不想跟你计较那么多,但现在你出尔反尔,那我也没必要给你面子了。”繁夏态度一瞬间锋利起来,将温澜生推到一边。

    平时温温柔柔的眼神闪烁着微怒:“钱是你自己投进去的,我可没有逼你。你不是第一天玩股票,股市有风险,这种基本常识你应该知道的啊,怎么能把所有责任都赖在我的头上?亏钱了,就来找我要。之前你赚了十万怎么没想着分我和澜生一些,还不是揣进了自己腰包!”

    “繁夏你太过分了!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温明月暴怒。

    “夏夏,别这么说,妈也是在气头上,她亏了太多钱,她脑子已经昏头了。”温澜生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拉着繁夏的手紧张的说道。繁夏看向温澜生,眸光不似刚才冷漠逼人,反而无比温柔:“澜生,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管,我不希望把你牵扯进来。”

    温明月看着繁夏如此珍视在乎温澜生,即使在这种时候都不舍得对温澜生说一句重话,立刻把温澜生拽了过来,怒道:“我当初就不应该把儿子嫁给你这种人,你今天要是不把钱给我补上,我就让澜生跟你离婚!”

    繁夏心中嗤笑。

    温澜生倒是坐不住了,立马大叫了出来:“妈!不会跟繁夏离婚的,我是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我绝对不会跟她分开。”

    “白眼狼!不向着自己爸妈,向着一个外人!”温明月怒火攻心,抬起手,冲着温澜生狠狠扇了一巴掌。

    温澜生委屈地捂着脸,泪光闪烁:“你打吧,打死我,我也不会跟夏夏分开的。”

    “澜生——”繁夏靠着墙,语气无力落寞:“别说了,我知道,这件事是拉扯不明白了。我也不想看着你跟亲生父母的关系闹僵,更不想你背上一个白眼狼,不孝顺父母的骂名。”

    “既然你妈执意要让我们分开,那就分开吧,正好,我们还没领证,一切都还来得及。以后你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重新嫁人,也算是头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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