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住院

    “不要!我死也不会要其他女人碰我!”温澜生挣脱来温明月的桎梏,来到繁夏身边,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臂,眼眶中淌着滚烫的热泪,可心却紧紧的打着寒战。

    他近乎哀恳的说:“夏夏别把我推给别人,我只爱你,除了你我这辈子不会嫁给其他女人,都是我妈妈的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求求你。”

    繁夏没有理会他,冰冷的眼神昭昭的宣告着她被温明月气得不轻,才会说出一刀两断的话,连心爱的男人都能舍去。

    “你们、根本没有领证?”谢岑诧异的张大嘴,根本没想到,愿意花大价钱举办婚礼的繁夏,会舍不得花十几块钱扯一张结婚证。

    “是。”繁夏看着他说:“我爸妈当年就是先办的婚礼,再领的结婚证,我想像我爸妈当初一样,但没想到,我们才刚结婚两天,你们就仗着我是你们儿媳妇的身份,把所有的责任都往我身上推!”

    谢岑忙道:“繁夏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澜生他妈实在是因为亏钱亏大发了,脑子冲昏了头,口不择言,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来来来,快坐下,喝杯水,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她冷冷一笑:“我倒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我把你们当一家人,你们却从未把我当成家人。为了温菁的工作,我在外头求奶奶告爷爷,想着把她弄到一个清闲靠谱的国企单位,谁知道竟然被人戳了这样一刀子。”

    听她这么说,谢岑急得快要跺脚,繁夏冷冷凉凉的目光,扫的他手脚冰冷,心中止不住的害怕,害怕之余又有一点愧疚。

    没想到繁夏心中竟然还惦记着一直没有工作的温菁,还托关系帮她在国企里找工作。

    可是那一丁点的愧疚,在繁夏冷的像碎冰一样的眼神里,很快就被冻得发紧,一股冷意从他的脚底板蹿了上来。

    如今他们没房子、没车子、如果说以前一家子挤在繁夏的小两居里,是为了省一些房租钱,留钱给自己养老。

    现在连仅剩的五十万都被温明月炒光,他们两口子把所有的钱拼凑到一起都凑不出一万块,他们必须要住在繁夏这里,否则他们就真的无家可归,只能流落街头了。

    以前他们仗着繁夏对温澜生有感情,所以可以厚着脸皮赖在他们家。甚至为了把钱弄回来,他跟温明月商量着,以温澜生为筹码,威胁繁夏如果不把损失的钱赔给他们,他们就让温澜生跟她离婚。

    繁夏如果真的愿意赔钱给他们,那自然皆大欢喜,而且以后还可以利用温澜生,持续要求繁夏的接济。

    就算繁夏不愿意给钱,那也没事。

    那就让温澜生真的跟繁夏离婚,毕竟是夫妻,离了婚,还能从她的口袋里分不少钱走。

    要是请个律师打官司,找到繁夏出轨容修的证明,说不定这套房子能划到温澜生的头上,分分钟卖了房子还清债务,还能在稍远的地段买一套不错的电梯房。

    可他们夫妻俩千算万算,压根没想到繁夏跟温澜生根本就没有领证,根本就不是夫妻,顶天了就是普通的同居关系,那他跟温明月也就根本不是繁夏的公婆。

    从法律上他们可是跟繁夏一点关系都没有,别说从她的手里敲点钱走,繁夏要是想赶他们,直接把包袱行李往外头一丢,就跟轰走乞丐似的,谁都管不着。

    把他们赶走,繁夏又不是没有做过,如今看她的架势,是被温明月气得不轻,连温澜生都不想要了。

    连最后一颗可以牵绊住繁夏的筹码都没有,繁夏做起事来,还会留情吗?

    谢岑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他真的害怕了,他不想辛苦一辈子,最后活得跟路边乞丐一样,端着破碗沿街乞讨。

    他眼神急切的看向温明月小声道:“澜生他妈,你倒是说句话啊!”

    温明月也是没有想到繁夏居然根本就没有跟温澜生领证,她心里准备的很多说辞,瞬间就被她一句话击打的烟消云散,如败军四散溃逃。

    一时竟然愣在原地,太多的繁杂恐怖的后果朝她脑子里涌来。

    谷诚集团的股票还在跌,看着架势甚至会跌停,她所有的钱都亏进去了无所谓,可是她没有告诉谢岑,她还跟老张老邹他们都借了钱,还加了杠杆。

    今天上午她还做着千万富豪的美梦,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她的肩上就压上了百万债务,这债务随着谷诚集团的股票下跌,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唯一能救她的人只要繁夏,可繁夏没跟温澜生领证,她最后的退路被堵死。

    轰的一下,温明月扛不住压力,倒了下去,手脚如鸡爪子般抽搐。

    “澜生他妈!”谢岑凄厉的大叫。

    “妈!”温澜生也扑了过去。

    “快把她送去医院!”谢岑掐着温明月人中,大声喊道。

    繁夏不紧不慢的拿出车钥匙:“我送你们去吧。”

    几个人连着睡着的温菁一起被叫了起来,从温明月去了医院。

    这医院正好是山海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医生知道她是集团董事的助理,因此对温明月的检查格外仔细,一套检查过后,医生对繁夏说道:“放心吧,患者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一时激动,气血上涌,导致手脚抽搐,只需要静养即可。”

    “谢谢医生。”繁夏生语气里有点失望,怎么没气血上头,直接气死过去。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谢谢你啊医生。”谢岑连连道谢,拉着昏迷中温明月的手,止不住的哭:“澜生他妈,幸好你没事,你要是一撒手走了,我跟菁菁可怎么办?”

    “爸,到底出什么事了?”温菁带着耳机睡觉,根本就没听见他们刚才的吵闹,直到温明月气的晕倒,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谢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跟她讲了。

    温菁听完气的脸都绿了,忍不住骂道:“一把年纪了,干嘛学人家炒股啊,你有那专业知识吗!去了就是被人当韭菜割,现在好了,钱都亏完了,咱么以后还怎么生活啊。”

    说完,她眼睛看向温澜生和一旁的繁夏,工作体面,家底优厚的繁夏她不敢骂,但是温澜生这个亲哥哥,她当然敢。

    于是她指着温澜生的鼻子,没好气的说:“你也是,你成天在家里,怎么不知道管管咱妈?她一个老年人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

    温澜生本来就因为繁夏要跟他分开的事情弄得心乱如麻,如今温明月又昏了过去,他的脑子更是一团浆糊。

    温菁劈头盖脸的指责把他心中的火也勾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成天在家吗?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你要是有点出息,能自己出去找工作,能养活咱爸妈,妈她用得着一把年纪去炒股吗?归根到底都是你没用!咱们家本来有房有存款,都被你败光了!”

    “你们男人除了会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会做什么!”

    温澜生语气激动:“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有本事,那你去把咱们家的房子赎回来啊!”

    “行啦行啦,不要吵了!”谢岑抹着眼泪制止。

    繁夏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家子狗咬狗,可真过瘾。

    “繁夏你看澜生他妈都这个样子了”谢岑一脸希冀的看着她,苍老的身体佝偻的身子,透出一股可怜的老人劲,好似拧成了一股道德的绳索绕在她的脖子上。

    繁夏一个转身,眸光如刀,毫不留情的斩断他的痴心妄想,背对着他们一家走出病房。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她劝回来。”谢岑低声厉声道。

    温澜生立马跟着出了病房,她看见繁夏靠在医院冷调若死人一样的冰冷墙壁,眉间疏疏落落着淡淡的愁绪,头顶的白炽灯如散乱的雾气,萦绕在她身侧。

    “夏夏、”温澜生伸手去拉她,被她躲开。

    繁夏语气柔了一些,却依旧带着倔强气:“你要是来帮你妈说情,那就算了吧,我不可能帮她填补窟窿的。”

    “不是的。”温澜生立马摇头,急切的说:“我不是让你帮我妈的。”

    “真的?”繁夏终于认真的凝视着他。

    温澜生飞快的点头,生怕她因为不信任而再次对他生疏。

    “那就好。”繁夏叹了一声,将温澜生搂进怀里,语气透着不能为外人道之的委屈:“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早就提醒过她,股市有风险,可是你妈她自己不停,跟着了魔一样,我有什么办法?”

    “我自己也亏了四十万,刚付了首付,我还要还房贷,不可能再拿出五十万给她,澜生,你明白我的难处吗?”

    “我明白,我明白。”温澜生紧紧搂着她,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在外面打拼很辛苦,我知道,都是我妈的错,我不怪你,我也不会让你帮她还钱,我在乎的是、是、”

    “是什么?”繁夏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的眼眸注视着他。

    温澜生鼻尖泛酸,就像新鲜挤压的柠檬汁浇在心头上,又苦又涩,他揪着繁夏的衣领,泪水泛在清亮的眼珠子上,濛濛模糊带着哭腔:“我在乎的是你为什么要让我嫁给别人?夏夏,你说过你会娶我的,我们举办了婚礼,我就是你的男人,你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对不起,我都是被你妈气急了,我乱说的。”繁夏胡乱亲吻着温澜生:“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怎么舍得你嫁给其他女人。”

    温澜生钻进她的怀里失声啜泣,他是真的害怕了,尤其当繁夏语气那么平静的说出跟他一刀两断,嫁给别人的时候,他脑中宕地昏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像被冻成了冰。

    繁夏哄了他许久才把他哄好。

    这时,护士小哥出来告诉她,温明月醒了过来,繁夏让他进去看望。

    温澜生看着她,问:“夏夏,你真的不跟我进去吗?”

    繁夏无奈道:“她看了我就急火攻心,我怕我进去她再怒气上头,还是不进去了,让她眼不见为净吧。”

    温澜生点点头:“好。”

    温澜生走进了病房,温明月涣散的眼神有了一丝聚焦。

    谢岑也殷切的上前,问道:“怎么样?你跟繁夏和好没有?”

    温澜生点了点头:“和好了,夏夏都是气话,我们还是会去领证的。”

    “太好了!”谢岑又急忙问道:“那还钱的事情,繁夏怎么说?她也答应了吗?”

    温明月说不出话,但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温澜生的嘴。!

    第52章 不应

    温澜生低着脑袋摇头。

    谢岑拍了下大腿,气道:“那你还回来干什么!看着你爸你妈流落街头吗?那些钱就是我们的命根子,要是不拿回来,我跟你妈就不活了。”

    温澜生声音细弱:“爸,这件事跟夏夏没有关系,炒股票本来就有亏有赚,你怎么能让夏夏把损失的钱补给你们呢?”

    “你——”温明月颤巍巍的抬起手,苍老的只剩一层薄薄皱皮的手臂上扎着输液针,颤抖着指着温澜生,虽然说不出来,但眼珠子几乎要钉在他的脸上。

    温澜生耳边仿佛已经响起来温明月无声的怒骂,被她扇过巴掌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温澜生!”谢岑尖着嗓子眼嘶骂,粗糙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好像锋利的□□,戳在温澜生的脸上:“你是真的不在乎我跟你妈的死活啊,你明明知道我跟你妈没了这个钱,我们以后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你还帮着繁夏说话!你按得什么心?你真的想让我跟你妈死是不是?”

    谢岑劈头盖脸的怒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温澜生的脸上,他低着头,默默地承受。

    “他可不是想让你们死嘛。”温菁讥声嘲弄,眼珠子像刀子一样剜在温澜生身上:“他现在根本就没跟繁夏领证,算不上夫妻,只是繁夏身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男人。”

    “偏偏你们在这个时候,威胁繁夏,不给钱,就把他带走。切——,他跟着繁夏这么多年,过惯了吃喝不愁的好日子,怎么会愿意过回从前朝九晚五,月薪几千的打工族生活!”

    “我估计,他现在巴不得你们死呢!”

    “你们一死,他立马把客厅里的那些东西清空丢掉,继续过无忧无虑的二人世界,要是他的肚子在努努力,怀上孩子,说不定繁夏也就答应跟他扯证结婚,重新过贵夫的生活了。”

    “温菁!你闭嘴!”温澜生浑身颤抖。

    “我偏不闭嘴!”温菁厉声厉色的瞪了他一眼:“温澜生你根本就不配做我们温家的人,爸妈对你那么好,还供你上大学,你就是这么报答爸妈的吗?为了繁夏,你能连父母的死活都不管?”

    温澜生气的发抖:“我再说一次,不是我不管爸妈,我要是不管爸妈的话,当初他们卖房子的时候,我就不会让他们把东西都拿到我这边来让他们住!”

    “切——,不过是腾点地方而已,装点面子工程,谁不会啊?你要是真为爸妈好,你就应该让繁夏把钱拿出来!”温菁眼睛紧紧眯着,咬声道。

    “这钱是妈自己愿意投进去的,跟夏夏没有一点关系,谁让妈一次性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都是她自己太贪心!”温澜生大声道。

    刚刚还吵闹的病房内,顿时安静的连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呵——”温菁轻蔑一笑,手指晃晃的指着温澜生,对谢岑和温明月说道:“爸、妈,这下你们看清楚了吧,要不怎么说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连个正头丈夫都算不上呢,就已经一门心思都是繁夏了,恨不得把姓氏都改成姓繁,做繁夏的舔狗,亲人死活都不顾。”

    谢岑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扶着病床堪堪坐下,良久,他说道:“温澜生,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去不去让繁夏把钱补上?你要是去了,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们的,我跟你妈能原谅你之前做的一切,但是你要是不去,我对你就真的寒了心了。”

    温澜生绝望无助的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说话啊!”谢岑重重的拍打着病床边的金属柜子,发出巨大的呼啦啦的声响,震得温澜生肩膀一抖,泪珠滚落。

    他后退一步,声音颤地发抖:“对不起。”

    温明月倒吸了一口气,嗓子眼里发出一声近乎被割喉的痛苦的吸气声,浑浊的眼睛不甘怨恨地瞪着他。

    “滚!你给我滚!”在听到答案的下一秒,温菁就冲了上去推了他肩膀一把,虽然只是一推,可女人的力气落在男人的肩膀上,就像被一把锤子狠狠砸在骨头上,温澜生吃痛的闷哼一声,撞到背后的墙上。

    谢岑拍这大腿,哭爹喊娘的大哭:“我到底是遭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别人家的儿子孝顺懂事,你不但不孝顺,你还想害死你爸妈啊!”

    温澜生捂着肩膀,声音带着哭腔:“爸,我不是想害死你们,只是这件事真的不是夏夏的错,你们不能让她把你们的亏的钱补上,不然她会不要我的,爸,我不能没有她啊,我爱了她这么多年,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妈、”温澜生上前握着温明月的手:“妈你放心,虽然你们的积蓄没有了,但是你跟爸还有我啊,以后你们的生活费我来出好不好?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流落街头的。”

    温明月眼底布满愤怒的血丝,根本就不看他。

    “你养爸妈?”温菁不屑的笑:“你连自己都要靠繁夏养活,你拿什么养活爸妈?”

    “我、”温澜生咬着唇:“你别管,反正我就是有办法。”

    繁夏给他的生活费里除了日常开支,还有专门留给他每个月买衣服鞋子护肤品和去美容院的钱,这些钱如果他生下来,完全可以负担他们两个老人的生活开销。

    他只需要坚持一年,再过一年,温明月就退休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靠退休金养活自己。

    谢岑捂着胸口不停的顺气,脸上怒气微消,却开始问道:“那繁夏她还肯同意,让我们住在她家吗?”

    温澜生惊喜抬头,连忙答应:“当然了,夏夏她一定会答应的。”

    温明月冲着谢岑摇头,但谢岑却拍了拍她的手,一副大度退让的样子:“那行,这次的事情我就不找繁夏算账了,但是你告诉繁夏,让她不要忘了,我们的家那五十万是怎么没的,要不是她瞎出主意,建议你妈投资,你妈怎么可能把钱都投进去。”

    “嗯嗯我知道,我现在就出去告诉夏夏。”温澜生擦拭着自己的眼泪,跑出病房告诉繁夏这个好消息,当然谢岑刚才说的那些话,他选择烂在肚子里。

    “你、怎么、”温明月一字一句说的很艰难。

    谢岑无奈的说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你看看繁夏那个反应,就是让澜生另嫁她人,也不示弱,分明就是铁了心了不会给钱,咱们要是再这么闹下去,真的就要被扫地出门了,到那时候,我们去哪儿住?”

    “现在至少咱们还有一个住处,温澜生又说能给咱们生活费,只有勉强答应了。”

    “这个白眼狼,老娘养他不如养条狗。”温明月有气无力的说。

    谢岑朝门口一个白眼:“可不是嘛,我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死心了,早知道养出这种混账东西,当初还不如就把他扔到臭水沟淹死,但是眼下咱们那还真不能不认他这个儿子,不然没房没钱。”

    “不过好在你还有一年就退休了,到时候退休金应该也有四五千吧,忍一忍吧,到那个时候就好了。”谢岑说。

    温明月捏紧了手,心中的大石头还在不停的下沉下坠。

    根本就不会好起来,明面上亏掉的四十万,只是冰山一角,她真正亏得更多,就算有退休金也得不吃不喝十几年才能还清,她都没敢告诉谢岑,但是老张老邹他们几个,早晚会找上门来要钱的,到那时,她应该怎么办?

    “而且我告诉你,咱们现在退让,只是跟繁夏示弱。”谢岑在温明月耳边偷偷说道:“她那么有钱,却没跟温澜生领证,咱们一点钱都捞不着,我辛苦生的儿子,竟然白让她睡了这么多年,白占了这么多年便宜,亏死了,肯定得想办法赚点回来。”

    温明月摇摇头:“他不会跟繁夏离婚,咱们捞不到钱。”

    这些年,繁夏已经把温澜生驯成了一条听话的狗,除了她,温澜生他六亲不认。

    谢岑说道:“那也没事,反正温澜生他既然夸下海口说要养咱们,咱们就不用顾忌,谁让繁夏有钱,给他的钱也多,需要花钱的地方就伸手找他要就行,你说,我逢年过节想买件衣裳,买点补品,找他要个大千小万的,他敢不同意?攒几年,说不定咱们还能给菁菁攒一套首付出来。”

    “所以啊,繁夏的事你就忍一忍,咱们现在还得指望着她,你就别跟她对着干了,好生服个软,把钱弄到手才是硬道理。”谢岑劝道。

    “知道了。”温明月干涩的回答,却不敢告诉谢岑,如果过几天老张和老邹找上门来要钱,把她借钱的事情当着繁夏的面抖了出来,知道她在外头还欠了那么多外债的繁夏,还会愿意跟温澜生结婚吗?估计看到她的欠条,会直接把温澜生这个累赘甩掉吧。

    那他们还怎么维持现在这种生活?不行,她一定得想个办法遮掩过去。!

    第53章 讥讽

    “夏夏,我爸妈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他们让我跟你说对不起,求你不要跟他们计较。”温澜生跑向繁夏,她身边正巧有一位年轻的小护士跟她搭话,不知道说了什么,繁夏在笑,小护士却脸蛋微红。

    温澜生脸上劫后余生般的笑容,顿时像冰一样冻住。

    他在病房里为了繁夏,不惜冒着跟父母决裂的风险与他们对抗,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趁着他不在的功夫,钻他的空子。

    温澜生刚刚哭过的微红的眼眶,生起隐隐的怒气,那怒气隐藏在水光中,仿佛阴暗潮湿的沼泽地里藏着的庞大水蚺。

    他来到繁夏身边,示威似的搂住了繁夏的手臂,阴恻恻的盯着那小护士,嘴上在笑,眼刀子却在冷眸中翻搅:“夏夏,你们在聊什么啊,这么开心?让我也听听。”

    小护士眼神里闪过一瞬的慌张,不敢看温澜生,更不敢告诉温澜生,他是被身边的朋友们蛊惑,跑来找她要的。

    他们护士,每天要接触好多病人和病人家属,热情的、冷漠的、没事找事的,形形色色的人他们见过不少,但像繁夏这种,光安静地靠在墙边,就能让路过的护士们在背后兴奋尖叫的少之又少。

    他们就像看见了偶像明星的狂热粉丝,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繁夏,讨论她结婚了没有,有没有男朋友。

    接着他就被推了出来,找她要微信。

    谁知道微信没有要到,反而被好似繁夏男友的人现场抓包,小护士臊的不行。

    “没什么,就是这位护士小弟弟,刚刚过来交代我两句你妈应该注意的事项,她情绪激动就容易晕倒,以后尽量不要让她情绪受到刺激。”繁夏淡定的说道,打开微信,找出容修的聊天框,发了一条信息。

    “对。”小护士立马附和道,感激的看向繁夏。

    温澜生似笑非笑:“现在私立医院的护士们越来越细致周到了,真是多谢你了。”

    小护士微微摇头:“不用谢那我走了。”

    繁夏颔首微笑,小护士乘兴而来,铩羽而归。

    温澜生盯着小护士的背影,阴恻恻的眼神,像恶鬼索命似的。

    繁夏看出了他眼神不对劲,却根本不想管,问道:“澜生,你刚才说什么?”

    温澜生这才收敛了恶毒的眼神,开心的说道:“我妈她让我跟你道歉,亏钱是她自己的责任,不应该赖在自己头上,让我给你道歉。毕竟她一把年纪了,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好吗?”

    “她真的这么说的?”繁夏狐疑的眼神凝着他。

    温澜生紧张的说道:“当然,等下午医生再检查一边,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繁夏点点头:“那好,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上班了。”

    “夏夏。”温澜生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力道很紧,就像坠下悬崖的人,死死的拉着唯一的救命绳索。

    “还有事吗?”繁夏问道。

    “夏夏,既然你已经请了假回来,那我们正好去把结婚证领了好不好?周五是工作日,领证结婚的人也少,不用排很久的队,就到我们了。”温澜生语气迫切,急不可耐,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拖进进婚姻的囚牢里,与他同生同死。

    “领证的事,还是先等一等吧。”繁夏笑着说,笑容在嘴角荡漾。

    荡进了温澜生的眼里,却成了足以毁灭一切的惊涛骇浪,他呆愣愣的半晌:“为什么?夏夏你不爱我了吗?你不爱我了是不是?你爱上了别人!”

    温澜生的声音拔高得像是在尖叫,又像是什么滚烫的沸腾,蒸腾着不可名状的惶恐。

    繁夏执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温凉一吻,安抚道:“澜生我当然是爱你的,自从我父母去世后,只要给给了我温暖,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小时候你对我的好,除了你,我这辈子不会在爱上任何人但是、”

    她话锋一转,看向紧闭的病房:“我知道,你刚刚跟我说的话都是在骗我。其实你们在里面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你爸你妈对我心生怨怼,更知道你为了我委曲求全,不惜跟你妈你妈决裂,澜生,我实在不想看到你这样。”

    “所以,你还是想跟我分开,想让我跟其他女人结婚?不可能!繁夏,我死也不会跟其他女人结婚,我是你的男人!高二那年我就是你的男人,谁都能把我从你身边赶走!谁都不能!”温澜生神情激动,嗓音快要被撕裂一般,身体也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明明是十月份,他却觉得如同身处在凛冽的寒冬,牙齿都在打颤。

    “谁说我要把你赶走了?”繁夏看着他几乎陷入魔怔的情绪里,立马抱住他,淡淡的、冷冷的话灌入他的耳朵:“我只是担心你妈,谷诚集团的股票还在跌,亏损的钱不止五十万,我能承受得住,是因为我工资高,又有房子兜底。可你妈呢?她有什么?一个月几千的工资?”

    “澜生,我爱你,可是我你妈留下的负担太大了,我们现在没有结婚,她都吵着闹着让我给她垫钱,要是我们结婚了,她肯定就赖定我了。”

    “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真的想对你好,可是你的家庭还没有办婚礼的时候,你爸话里话外的就让我给菁菁打生活费,哪次不是几万块,现在他们变本加厉,从几万块,变成上百万,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澜生,我真的好累。”

    “”温澜生呆瞪瞪的,脸色惨白,却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别的家庭,丈夫一心一意为自己妻主,逢年过节,两个人一起回去看望父母。好像没有哪个家庭像我们一样,一家三口人,挤在我们的小家里。这还不够,我还得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去给温菁找工作,现在又莫名把上百万的债扣到我的头上,就连我给你买衣服护肤品的钱,你都要紧紧巴巴的分出大部分,去供养两个老人。”

    “以前我很期待结婚,梦想着早点跟你生个孩子,现在我甚至不想回到那个吵架拥挤的家里,对我来说,在公司待着,都比在家里舒服。”繁夏缓缓地松开了手臂,慢慢后退一步,无可奈何的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

    说完,繁夏大步离开医院大楼。

    温澜生像雕塑一样愣在原地,等到繁夏的影子快要在大门消失时,他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的追了出去。

    “夏夏!”他跑到门口拉扯着她的手,像是苦苦哀求妻主不要弃他而去的怨夫:“我错了,我会让我爸妈搬走的,我知道是我让你为难了,是我太任性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不会再让我妈爸吵到你了,我会让他们离开的,你别走。”

    他好傻,将繁夏的所有付出视为理所当然,却不知道,她所有的温和表象下都是隐忍,就像被压抑已久的弹簧,当初为了他,忍了多久,如今爆发出来就有多厉害。

    繁夏撇过头,没有一丝缓和的迹象。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闯入两人的视线,容修慢悠悠的从车里走出来,修长有力的双腿靠在车门边,金属质感的金丝边眼镜框泛刻薄文又危险的光泽:“怎么在大街上就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还以为繁夏欺负你了。”

    果然,周围人都在看着。

    温澜生慌忙抹去眼泪,不让繁夏丢脸。

    “忙完了吗?公司还有事等着你。”容修对着繁夏说。

    繁夏点点头,看见容修,她的脸上才终于露出笑意:“走吧。”

    温澜生脑中顿时响起繁夏刚刚说那句‘在公司都比在家里舒服’的话,她为什么愿意待在公司,是因为公司里有容修时时刻刻的引诱吧。

    温澜神心中痛的发苦,如果他没有令繁夏感到厌烦心倦的家庭,容修根本不会有机会趁虚而入。

    他的家庭生生把他从婚姻的殿堂里拖拽出来,他无能为力的看着繁夏进了容修的车,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温澜生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他再不想办法,这次繁夏走了,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

    他心中荒凉又绝望,忌恨的看着容修得意的神情,他一把拽住容修即将进入车内的手臂,压着嗓音咬牙切齿:“你得意什么?抢别□□主的小三!”

    容修轻飘飘的抚了抚西装上的褶皱,金丝边眼镜下狭长的双眸如同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蛇:“原来你知道啊,没错,我是小三那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你跟繁夏领证了吗?”

    温澜生的脸煞白如纸。

    一抹嚣张掠过容修轻慢的眉眼,他讽刺的低笑着:“少在我面前拿捏正夫的架子,一个连结婚证都没有的男人,跟小三也差不了多少。”

    温澜生牙根几乎要咬出血来:“我跟你不一样。”

    容修轻蔑一笑:“是不一样,小三还有机会转正,可有你那样的家庭,这辈子都不可能转正。”!

    第54章 绝情

    “你再说一遍,你有什么资格说话,我陪了夏夏这么多年,你才是最见不得人的那个!”

    容修轻慢又得意的笑容,肆意在温澜生的脸上凌虐着:“这就忍不住了?活该你被繁夏厌弃,是,你确实陪伴繁夏很多年,可她现在玩腻了,你该出局了。”

    温澜生目眦欲裂,一股火直接从眼里蹿腾出来,揪着容修的领带狠狠勒着他的脖子。

    容修得意的笑着,哪怕领带将他的脖子勒出一条鲜明的痕迹,他反倒笑的更加开心。

    “温澜生,住手!”繁夏从车子出来,一把将他的手扯开,将容修紧紧地护着,眼神关切:“你没事吧?”

    容修摇了摇头,刚才得意嚣张的神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憔悴柔弱的可怜相:“我只是没想到澜生他,脾气这么暴躁,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让他好好劝劝阿姨,别再炒股,他就突然对我动手。”

    温澜生百口莫辩:“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你不用解释。”繁夏冷着眼看他:“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真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泼夫有什么两样,容修,我们走。”

    繁夏护着他的肩膀,体贴备至的将他带进车内,车门重重一甩,好像在他脸上刮了一道响亮的巴掌。

    汽车扬长而去,难闻刺鼻的尾气呛的他流出辛酸的泪,他仰着头,在来来往往病人就医的医院大门前,在诸多像苍蝇一样隐晦的注视中望着天,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美好的生活,好像在他不知不觉中,走向了破灭。

    为什么?温澜生低着头,一遍遍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回病房,失魂落魄的抵在病房门口,听着病房内谢岑让人心烦的絮絮叨叨,以及温菁不耐烦的声调。

    他茫然的眼神里好像出现了一点渺茫的光。

    对了好像就是从温菁打人被抓进派出所开始,别人逼着要钱,爸妈不得已卖了房子,搬进他和繁夏的温馨小居。

    不对,温菁为什么会打人?因为她被学校开除,无处可去。

    不对不对,在那之前,爸妈就已经住在他们家了,对了,是因为妈摔伤了,图方便住进了他们家。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从那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开始不受控制,繁夏父母早逝,她根本就不适应跟其他老年人一起居住的环境,是因为他委曲求全。

    所以她才不愿意回家,宁肯在外头辛苦加班,也不回去,所以才给了容修可趁之机,明明最开始繁夏都跟容修保持距离的。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温澜生痛苦的抓着头发,都是因为他没有守好他们的家,把父母接了过来,弄得她有家不能回,才会让事情一步步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地步。

    连容修都知道,繁夏不喜欢家里的环境,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如果把他们赶走呢?繁夏会不会原谅她?

    温澜生眼底布满殷红的血丝,神情有些癫狂。

    砰——,一声巨响,温澜生踹开了门。

    温菁惊吓的捂着胸口,看到是温澜生她立马怒道:“温澜生你有病是不是?发什么疯!”

    温菁的语气让温澜生心中的怒火顿时上升了一大截,都是因为他心软,收留了这样的狗东西,才会把繁夏气的有家不回。

    既然温菁对他没有一点兄妹情分,反而一副他欠她的样子,那他为什么还要忍气吞声?

    “你给我滚!”温澜生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眼:“现在回去!马上收拾你的东西,马上给我滚!”

    温菁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温澜生回来这一出,急忙看向谢岑。

    谢岑急急上前,像护崽子一样把温菁紧紧的护着,怒目而视:“温澜生你说什么!菁菁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赶她走,你把她赶走了,她住哪儿去!”

    “她爱住哪儿住哪儿!关我什么事!”温澜生道。

    “她可是你亲妹妹!你不能做的这么绝情,把亲妹妹赶出去,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谢岑又慌又怒。

    “是亲妹妹,也不能住在我和繁夏的家里!”温澜生的眼里血丝密布,仿佛魔障了一样,眼前仿佛被蒙着一层浓浓的黑红沉雾,不见天光,黑雾中,他看见繁夏和容修紧紧地贴在一起,手伸进了他的衬衣里,容修娇羞魅惑的叮咛了一声,媚眼得意的睨向他的方向。

    温澜生感觉脑子快要炸开了,他捂着头,狠狠瞪着缩在谢岑后面的温菁:“温菁,我给你一个小时,滚回去收拾你的东西,不然我就把你的东西全都丢出去!”

    “你敢!”谢岑气的快要跳了起来,两条腿颤颤巍巍的爬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吼道:“你要是敢把你妹妹赶走,我、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我死给你看!”

    谢岑尖利的嗓音在病房里叫嚣。

    温澜生却听不见了,他耳畔响起的只有繁夏疲惫的声音。

    “澜生,我真的好累。”

    “对我来说,在公司待着,都比在家里舒服。”

    “澜生,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

    声音忽然一变,容修带着轻蔑笑声的声音在他的耳廓里一遍遍回荡:“小三还有机会转正,可有你那样的家庭,这辈子都不可能转正。”

    “好啊。”温澜生吐出两个字,癫狂的眼神里露出诡异的平静。

    谢岑扒着窗户框都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温澜生抬起头,扭曲的眼睛病态猩红:“你去死吧。爸,你去死吧。”

    *

    云水湾,繁夏坐在沙发上,抱着怀里的撒娇的一只眉,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

    “刚刚温澜生跟你说了什么?”她问道。

    容修有时候说话就像一根精准的针,直扎要害,把温澜生弄得当场情绪失控。

    “没什么,不过就是骂那些老三样罢了。”容修坐在她身边,解开被温澜生拉扯的领带,修长的指尖抚着微微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白皙的脖子上露出些许不自然的红痕,那是被温澜生刚刚拉扯出来的痕迹。

    繁夏眸色暗了暗:“也只有你,有办法把温澜生刺激到。”

    容修晃了晃领带,领带尾端轻轻扫过她的指间,眼神像轻柔的绸缎滑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或许是因为,他真的能感觉到我是你在外头养的小三吧,男人的第六感是很敏锐的,他会失控并不稀奇。”

    “你是我养的小三?”繁夏好像被戳中了莫名的笑点,指尖缠绕着他解下的条纹领带。

    “难道你不承认?”一只眉正在繁夏怀里窝的好好地,冷不丁的被人提溜起来,丢到地毯上。

    容修翻身,压在她的胸口,细长的眼眸里摇晃着媚色的水光:“亲了我,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繁夏笑着摇摇头,手下意识的扶住了他跨着跪坐在她身上的腿,薄薄的西装裤面料包裹着他紧实遒劲的肌肉,性感的线条在她的手心里被描摹出来。

    她手心一热,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好笑,我只是你的助理,就连工资都是你发的,怎么能算是我养你呢?”

    容修咬了咬唇,薄薄的嘴唇泛起灼而媚的淡红:“那还不好吗?一般的女人养小三,又是给钱又是给房的,我可是花钱倒贴着被你睡。”

    繁夏唇角笑容荡漾,温柔的吻着他的眉间:“这么说来确实是我占了便宜,多谢总裁厚爱。”

    容修只觉得脸颊滚烫发热。

    “总裁,你的脸好红啊。”繁夏的话里淌着笑意的软调。

    容修羞耻又燥热,繁夏已经很久没有在私下里叫过他总裁了,以前他只觉得总裁这个称呼,冷漠又疏离,可现在从繁夏的口中说出来,就像在他的血液里注射了一道火,顺着血液的流动,烧遍了全身。

    微凉的触感在他的脸上抚摸,繁夏的指尖从他的眉骨鼻梁开始游走,绕过他的金丝边眼镜,一路抚过他的嘴唇,直到下巴处停止。

    紧接着温柔但有力量的力道将他的下巴挑起,他迷离的眼神看见繁夏眸中自己的倒影,她眸光荡着柔波,渐渐靠近了他。

    容修感觉自己被湿润温热包裹,她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身侧,极致缠绵。

    不只是怎么到的卧室,天是怎么完全黑的,只要一回想起来,容修从脸到脖子就没有一处不是绯红的。

    他勉强套上睡袍,下了床。

    繁夏已经穿上衣服,从厨房里端着几盘菜到饭桌上,因为那场荒唐,她的衣服已经有些揉皱了,但穿在她身上却依旧不减容色。

    容修扶着楼梯栏杆,脸颊的羞赧殷红尚未褪去,嗓子也不知何时喊哑了,沙沙的问:“不是不让你做饭吗?我来就好了。”

    繁夏笑着端上汤:“我下来的时候,佣人已经做好了饭,打扫了卫生走了,估计听到些不该听的声音,没有打扰我们吧。”

    容修紧绷着身子,被羞色浸了个透。!

    第55章 赶走

    佣人不仅把他们的饭菜准备好了,而且就连一只眉的小盆里也倒上了狗粮,一只眉吃的欢腾无比,恨不得原地起飞。

    繁夏摆好了碗筷子,看着还站在楼梯边,脸色红的像傍晚夕阳下的绯红的薄云,笑道:“过来吃饭吧。”

    饭桌正上方吊着几盏设计风格简约而独特的灯,温腻微黄的灯光照在饭桌上,在桌面上投下几圈圆圆暖暖的光晕,暖色调的灯光也使得热气腾腾的饭菜看起来更有滋味。

    容修拢了拢黑色的睡袍,目光在饭桌上犹豫,似乎是考虑坐在繁夏对面,还是坐在他的旁边,反正最后这顿饭蜜里调油般吃完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餐桌,繁夏进了浴室。

    他们无所顾忌的折腾到了晚上,刚刚歇下吃了顿饭,还未来得及清洗。

    哗啦啦的水声在容修耳畔响起,他坐在柔软却一片狼藉的床上,修长的手指攥着床单,上面还残留着他们欢爱的痕迹,算得上疯狂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随着水声,在他的脑海里翻滚,水声在他耳边被无限放大,容修长睫微垂,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就想被打了一剂上瘾的针,才半个小时不到,竟又觉得欲求不满。

    从小到大,他冷静理智的如同一具没有感情的人形机器,只有繁夏,如毒如瘾,激起他心中从未有过的热情。

    他将头埋在繁夏枕过的枕头间门,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他脱下睡袍,走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热水浇打在他的身体上,浴室水汽蒸腾翻滚,玻璃墙上留下氤氲的水痕,一颗颗的水珠在玻璃墙上滚落,他的眸光似乎也被水汽染湿,潮润的水汽像泪珠般凝结在睫毛卷翘处,看见繁夏眸中一闪而过的震惊。

    被水打湿的长发,喝饱了水,浓浓的垂在身前,却比不过她净透的眼眸,无声无息的撞进了他的心里。

    血液逆流,他整个人被压在玻璃墙上,泛红的身子贴在透明冰凉的玻璃上,洇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生艳,繁夏从他身后拥着他,吮着他凸起的喉结,氤氲潮湿的水汽中两个身影紧紧交叠。

    *

    谢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儿子,自己的老婆出轨,睡男人,他不去管,反倒把责任都怪罪到他们身上,口口声声说什么,都是因为他们霸占了她的家,弄得她有家不能回,才让小趁虚而入。

    真是笑话,女人出轨还需要理由吗?

    自己抓不住繁夏的心,反过来倒打一耙,把屎盆子往他们头上扣,非要把他们一家子都赶出去。

    他闹着要是赶他们出去,他就跳楼。

    可这个混账不如的狗东西,竟然直接说让他去死!

    谢岑气的差点直接入土。

    温澜生却像着了魔一样,任凭他怎么哭闹,求饶,他都不听不看。

    两个小时一到,他直接打车回家,看那架势是真的要把菁菁给赶出去。

    温菁慌乱的不行,谢岑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给温明月办了出院手续,个人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跑。

    刚一到家门口,就看见温菁的衣服鞋子还有她的电脑,各种周边,甚至连她睡觉的那张小床都被丢了出来,就那么直接的丢到楼梯间门。

    温菁大叫一声:“温澜生你有病啊。”

    连忙跑去把她的宝贝电脑捧在怀里,劈头盖脸的骂道:“你知不知道买这些东西我花了多少钱,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温澜生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清理着屋里的东西。

    谢岑定睛一看,吓得六神无主,温澜生已经开始在收拾他和温明月的东西了,他们的衣服被褥还有从老房子里带来的茶缸物件,被他粗暴的塞到一个大麻袋里。

    温明月更是大惊失色,方才在医院里病恹恹的样子也不装了,直接冲进屋里,抄起晾衣杆朝着温澜生的后背狠狠抽了一棍子,压声怒骂道:“温澜生,你难道真的要逼死你妈你爸吗?你是真的想让我们在大街上饿死吗?”

    谢岑也哭着冲进去抱着大妈袋子不撒手,哭着哀求道:“澜生,爸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我跟你妈我们两个老人家做错什么事了?我们现在房子没了,钱也没了,澜生你就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你要是不管我们,我们可怎么活啊!”

    温澜生挨了温明月一棍子,一声不吭,收拾东西的动作却没有停歇,他一边如狂风过境般扫着谢岑和温明月的东西,一边说道:“爸,你不用跟我哭哭啼啼,你们的存款是没了,但是妈还有工资,足够你们在单位附近租一套老房子。”他拿出一叠文件,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我在妈单位附近,给她做了一套房子,给你们付了一个季度的房租,你们可以现在就搬过去,但是以后的房租我就不会管了,爸你不是常说,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吗?以后就指望你的宝贝女儿去。”

    “至于温菁、”温澜生冷冷扫了她一眼:“她有手有脚,就是真的上街乞讨,我也不会管她。”

    “温澜生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做的这么绝情,你还是不是人啊!”谢岑撕着嗓子,大声哭喊。

    “我绝情?”温澜生不知道被触动到了哪根神经,情绪瞬间门一变,朝着谢岑冲而来过去,眼神癫溃:“为了收留你们,夏夏都快不要我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群人只顾自己,只知道从夏夏身上占便宜,捞钱,哪里管过我们的死活!到底是谁绝情!”

    谢岑被他吼得老朽的身子骨都要散了,颤抖抖的手指着温澜生的脸,大骂道:“你可真是个畜生啊!没心没肝的畜生!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个孽障!”

    整个楼道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旁边的几乎邻居甚至从房间门里探出头来,寻找是谁在大哭大闹。

    一瞧,竟然是1101住户那双奇葩的公公婆婆。

    那没事了,这对老夫妻,之前也作过妖,基本整栋楼都的住户都认识他们。现在又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怕又是在作妖了。

    邻居们不想管那闲事,打算关门,但是谢岑眼疾手快,直接拉着一位邻居的手,指着温澜生的脸说道:“同志,你帮我报警,我的儿子是个畜生啊,他不想管我们老两口,让我住大街上等死,你帮我们报警,我要让他坐牢!”

    温菁也愤恨的附和道:“对,儿子怎么呢?儿子也得尽赡养的义务,他不养我爸妈,那就让他警察来教育他,告诉他,爸妈的生活他必须得管!”

    邻居震惊无比,但是报警是肯定不会帮他报警的,人家压根儿不想掺和这件事里。

    但回了自己屋后,还是忍不住在业主群里八卦的讨论起来,并纷纷对繁夏表达同情。

    “又是1101那对奇葩的老夫妇?这次还是他们的儿子想把他们赶出去,老夫妇要报警,告他不赡养老人?这都什么事儿啊!”吃瓜邻居吐槽道:“我的天呐,1101的业主繁小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摊上这么奇葩的公婆。”

    “万万没想到,公公婆婆居然有一天会比岳父岳母还要难缠,他老公也是,太得寸进尺了,当初就不应该把父母接过来,如今请神容易送神难。”

    “所以说女人找男人可以乱来,但找老公那必须要门当户对,不然就是精准扶贫。”

    说着说着,聊天群里的一位邻居想起了之前在电梯间门里看到繁夏跟另一个男人举止亲密,顿时明白,也理解了繁夏。

    丈夫的原生家庭这么奇葩,迫不及待想换个男人,换一个明理事少的公婆也就能理解了。

    而且那个男人西装价格昂贵,似乎是某个高定品牌,看起来气质出众,不想繁小姐现在的丈夫,好看是好看,但是清秀碧玉,有点小家子气,不想那个跟繁小姐暧昧的男人,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这样的人家庭应该不会像现任丈夫的家庭这样难缠。

    *

    半夜十二点,温澜生不顾谢岑的哭闹和温明月的谩骂,将他们一起塞到了出租车里。

    夜晚的冷风飒飒的往他脸上刮,他的神情露出隐藏的兴奋,终于走了,只要他们走了,繁夏就一定回来,继续跟他生活在一起。

    他飞快的往家里跑,脚步轻快如同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他连夜打扫好的房间门,将卧室客厅阳台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他开心的给繁夏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久才被人接起。

    “夏夏,我已经把我爸妈和温菁都赶走了,以后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们不会再来了,夏夏你可以回来了,我们可以重新过回以前的生活。”温澜生的语气里露出孩子一般的单纯,孩子一般的妄想。

    容修手指绞着床单,额头薄汗细密,嗓音欢愉燥热:“嗯~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告诉繁夏,不过她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不行了~”!

    第56章 逼债

    温澜生好似被当头棒喝,好不容易等来的幸福,被容修的话击的粉碎,他差点忍不住将手机狠狠摔到地上摔个粉碎,手脚的力气顿时被什么东西抽走,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他整个人如同收到了巨大创伤后,短暂的宕机状态,声音平静的诡异。

    容修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无力的揪着揉成一团的柔软枕头,声音黏糊糊,如同掉进了能甜化人骨的蜜糖罐子里:“我们在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容修黏腻又幸福的声音,在他的耳膜里张牙舞爪,肆意炫耀,似有若无的扑哧扑哧的水声,像滔天的巨浪一下又一下,猛烈的冲撞着他的耳膜,振聋发聩,如同火药一样,在他装满愤怒和忌妒的心底点燃,瞬间爆炸。

    “住手!住手!”温澜生的神智终于恢复过来,嗓子几乎要嘶出血来。

    容修却应该卖力的迎合着繁夏,他温澜生,一个杀害繁夏父母的杀人凶手的儿子,一个包庇犯,享受了繁夏这么多年的爱护,哪怕是假的,也令容修嫉妒。

    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以出一口气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乖乖听话,他非但不会如温澜生所愿停下里,反而叫的更大声。

    “你把手机给夏夏,让她接电话,你听到了没有!把手机给她!”温澜生几乎疯了一样的吼出这句话,可每一字眼都在颤抖,透出他骨子里的自卑与恐惧。

    容修得意轻蔑的笑道:“不好意思了啊,有我在,繁夏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嗯~根本没时间理你,也不想理你。”

    温澜生布满血丝的眼底几乎要渗出血来,听着容修故意放大的□□声,他怒极反笑:“你得意什么?夏夏她现在睡你的每一种姿势,都在我身上试过。”

    容修嘴角的笑容一僵。

    温澜生呵呵大笑:“我跟了她这么多年,高二的时候我们就在学校的小树林里做过,你能想到的每一种花样,她都在我身上玩过,她睡你,只是因为她以前没睡过你,你够新鲜,又不要脸的倒贴,白占便宜的事,她为什么不做?等过一阵子,她就会腻了。”

    温澜生的话敏锐的戳到了容修最隐秘的痛点,一向咄咄逼人到刻薄的他,此刻竟然被温澜生说的哑口无言,或许因为他们都有同一种恐惧,害怕抓不住繁夏的心。

    容修强撑着语气,故作淡定的说道:“那又怎么样?至少繁夏躺在我的床上,她宁愿在我这儿,也不愿意看到你。”

    说完,容修飞快地把手机挂断。

    “他跟你说什么了?”繁夏俯下身,手指与他相扣,亲吻着他的唇珠。

    电话没有开免提,她并没有听到温澜生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是她感受到,一向口齿伶俐的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有些好奇的问道。

    容修搂着繁夏的脖子,修长的手指绕着她的长发,金丝边眼镜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细长的媚眼下酒红色小泪痣在灯光下摇曳,媚态逼人,可语气却像是鲜榨的柠檬汁,咕嘟咕嘟酸的冒泡。

    “你跟温澜生这么多年,什么都做过了?”

    繁夏仔细想了想才意识到,他说的做过,是指床上的事。

    为了不让温澜生起疑心,这些年她一直扮演着深爱温澜生的角色,自然如同普通情侣一样相处,私密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落下。

    她不想骗容修,点了点头。

    容修心底里泛着酸水:“那以后我们每一次上床,每一次玩新花样,你是不是都会想起他?”

    恋爱中的男人,安全感少得可怜,明知是温澜生故意刺激他,却还是会上当,还是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前任的阴影下。

    “怎么会?我又不爱他。”繁夏说道。

    得到了安抚,容修稍稍放下心来,但双腿却像考拉一样紧紧的怀着繁夏的腰:“那我要把你们之前做过的姿势,都做一遍。”

    繁夏轻柔的拍了拍他白皙紧实的大腿,笑道:“明天吧,我怕你受不了。”

    “谁说我受不了的?别把我跟温澜生比,我的体力可比他好多了。”容修像无骨柔滑的美人蛇一样攀了上来。

    繁夏低声轻笑,无奈又宠溺:“好吧。”

    不知过了多久,容修汗涔涔的手臂环着她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问道:“是我让你舒服,还是温澜生让你舒服?”

    “不是不让我把温澜生和你作比较吗?”繁夏笑着说。

    容修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嗓音沙沙哑哑,像是晚春无力荼蘼的风:“这个、可以比。”

    繁夏抚着他光滑的后背,指尖顺着他的脊骨一路滑下:“当然是你。”

    容修笑容灿烂,像是久旱的花终于喝饱了水,却依然不满足,想要得到更多。

    “那是我长得好看,还是他好看?”

    “是你。”

    “我温柔还是他温柔?”

    “是你。”

    “我们两个谁更贤惠?”

    “是你。”

    “那比最喜欢谁?”

    繁夏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着他没有安全感,一遍又一遍的追问:“都是你,容修,都是你。”

    夜深虫鸣,后半夜归于寂静。

    可温澜生却彻夜未眠,他枯坐在满是曾经幸福回忆的大床上,抱着繁夏的旧衣服,嗅着上面残留的属于繁夏的气息,承受着刚才那通电话里,容修嘲讽的煎熬。

    墙壁上贴着的大红囍字都还没有摘下,嘲弄着他如今凄清的惨景。

    手机里的电话微信不断,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繁夏的信息,可是他一直没有等到属于繁夏的信息,不断弹出的消息框只有谢岑、温明月和温菁的谩骂。

    “这就是你给我们租的房子?连个电梯都没有,还是四楼,你是不是想累死我跟你妈!”

    “看看这些装修,这墙面都发霉了,你打发要饭的啊?”

    “这些旧家具全是一股子潮味儿,你妈的风湿病都快犯了!温澜生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把你亲爹妈赶出去就算了,还故意找这种破烂房子,折磨我们两个老人,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最后一条消息是温菁发的:“活该你被繁夏甩!”

    温澜生再也绷不住,将头埋在枕头里,哭声从枕头里凄惨的泄了出来。

    *

    老旧的楼房内,空空荡荡的客厅里吊着一盏摇摇晃晃的老式吊灯,吊灯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结了厚厚的一层灰,看起来又脏又旧。

    温明月坐在客厅的木质沙发上,焦急的问:“温澜生他回你电话了吗?”

    谢岑摇头,温菁也摇头。

    屋内气氛死寂,他们在繁夏装潢精美,生活便利的房子里住久了,早就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冷不丁回到了类似曾经老房子的出租屋里,就像偷吃过香油的大老鼠,再也瞧不起平时吃的烂菜烂叶。

    尤其是温菁,她高中毕业就去了国外,带了那么多年,见过了国外的灯红酒绿,早就把老房子的记忆抹的一干二净,更加接受不了现在环境。

    一夜之间,天上地下。

    温菁气愤不已,阴阳怪气道:“还指望着温澜生那头白眼狼干什么?人家在医院都直说了,盼着爸您死呢,估计人家现在正在家里,求神拜佛,巴不得您今晚就断气儿。”

    谢岑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这个狗东西!当初生下他的时候,就应该把他勒死!”

    “不过菁菁啊,咱们家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可不能在混日子了,得抓紧时间找工作,不然你妈那点工资,怎么负担的起咱们的日常开支啊。”谢岑有些无奈的说。

    温菁脸色一变:“我混日子?是我不想找工作吗?是那些工作又累工资又低,我看不上。”

    谢岑焦急道:“今时不同往日,温澜生他这套房子只交了三个月房租,以后的房租可就得我们自己交了,再加上生活费那些,真的不够。”

    “那就让温澜生交房租啊,他是温家的日子,您生了他,养了他,他就是把自己卖了,也得养您跟妈。”温菁说完,甩身走进房里。

    谢岑摇摇头:“这孩子。”

    “菁菁妈,以后咱们这个家只能靠你了。”谢岑拉着温明月的说,无奈又憔悴的说道。

    温明月面无表情,心里却比他更加无力绝望,儿子靠不住,女儿还得靠她养,以为能指望着她的工资度日,实际上,她现在身上背着百万债务,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做梦都是噩梦。

    混混沌沌的过了一夜,第二天无精打采的去上班,人在办公室,满肚子里装着的却都是股市,可看着还在下跌的股价,温明月的心彻底坠落谷底。

    “老温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老邹一巴掌拍在温明月的肩上。

    温明月心头剧烈一颤:“没事儿,没事儿。”

    老邹一笑:“没事就好,那个啥,前阵子你不是管我借了点钱吗?我女婿昨天查出来怀二胎了,我闺女准备把二居室换成三居室,管我要钱,要是让她知道我把钱借给你了,她准得跟我吵,你看你什么时候把钱还我?”

    温明月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如同惊弓之鸟,良久才回复道:“好、好,不过我现在钱不过,等两天我还给你。”

    老邹爽朗的笑了笑:“没事,你能还就行。嗨!就算你还不上也没关系,你儿媳那么有出息,十几万对她来说都不算事儿。”

    温明月心如死灰。!

    第57章 上门

    温明月胆战心惊的送走了老邹,等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手脚都在颤抖。

    她欠老邹的十几万,只是欠的债务里的冰山一角,可现在这么快就被找上了门。

    她现在身上只有上个月发的几千块工资,她拿什么还老邹的十几万?温明月的手脚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冷的血液冻住。

    要是没有跟繁夏闹僵就好了,以她的工资和在山海集团里赚钱的法子,随便预支点工资,帮她填补上窟窿,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都怪她,太心急,一怒之下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目的太明显,惹怒了繁夏,才把自己弄到如今的地步。

    要不再去求求繁夏?

    可是现在连温澜生这个亲生儿子都不理她,她根本求助无门。

    可是十几万的债务迫在眉睫,要是老邹知道她还不起债务,去繁夏的家里一闹,知道繁夏跟温澜生根本就没有领证,还把她从家里赶了出来,真相大白,老邹肯定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到时候,其他借钱的人也会找上门来要债,一下子,十几万的债务就会变成几十万的债务。

    温明月被逼上了绝路,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再次请假,准备拉下脸来,亲自去求求温澜生。

    “我跟主管请了假,这些工作你帮我做了吧。”温明月将一打东西交给身边的同事。

    同事是跟温明月一样的工厂老员工,两个人互相看不惯对方。

    之前温明月因为温澜生嫁给了繁夏,得意的在办公室内炫耀了一番,同事更加看她不顺眼,知道温明月卖房的事情,在办公室里挖苦了她好一阵子。

    这会儿又因为温明月请假,突如其来增添了工作量,同事更加阴阳怪气:“有个有钱的儿媳妇就是不一样,隔差五就请假回家,既然这么不想上班,干脆辞职好了,反正繁夏养得起你们一家子。”

    温明月如今已经没有底气跟同事撕扯,只能忍气吞声,装作没听见,收拾好东西就急急忙忙的往繁夏家里赶去。

    温明月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过,就差给温澜生跪下了:“澜生,妈知道错了,不应该跟繁夏闹成这个样子,但是妈现在真的有难处,能不能拜托你去跟繁夏说说,让她借妈十几万?我很快就会还的。”

    温澜生只后悔自己为什么心软,要给温明月开门。

    “不可能,夏夏她现在很生气,根本就不愿意理我,更别提借钱了。”温澜生冷冷的坐在一旁,不顾温明月卑微的语气,说道。

    “就十几万她也不愿意借吗?澜生,你跟繁夏可是有十几年的情分。”温明月不可置信的说。

    温澜生瞬间皱起了眉,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被绞烂,眼光好似一把锋利尖锐的手术刀:“你也知道我跟夏夏有十几年的情分,可是我们的情分,都被你们折腾没了!这段日子,你们作了多少妖,当初要是不把你们接过来,我跟夏夏的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好,可现在因为你们,她连家都不敢回!”

    温明月忍下愠怒,小声道:“是,都是我们的错,可是我跟你爸我们现在已经改了,可是就差这十几万解燃眉之急,澜生你一定要帮帮妈啊,妈只有你这有一个儿子。”

    她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着温澜生的手,险些把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给拽了下来,幸好温澜生紧紧的护着,宝贝似的护着戒指。

    “我已经跟你说了不可能,夏夏不会再借给你钱了,我也没有钱,妈,你就别想着折腾了,你的工资和退休金足够你安稳度日。”温澜生语气坚决。

    “不够啊!澜生,那些钱远远不够啊!我求你了,澜生,一定要把钱给妈凑齐啊!妈求你了!”温明月苦苦哀求,再也没有从前一点威严的样子。

    温澜生又气又恼:“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求我也没有用,我真的没钱。”

    “没有钱?你怎么可能没有钱?那、这个应该很值钱吧?”温明月紧紧拉着温澜生的手指,眼珠子贪婪的盯着那枚闪耀的鸢尾花戒指。

    “妈,你疯了,你做什么!”温澜生甩手,但是根本甩不开她。

    温明月此时就像神志不清的疯子,眼珠子烙在戒指上:“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枚戒指花了好几十万,买十几万应该可以吧?澜生,你帮帮妈妈,救救急,等我周转过来,我就把戒指给你赎回来。”

    温澜生铆足了力气,猛地将温明月推开,眼神如同刀割,不带一丝人情味:“你想都别想,走,你现在就给我走!别来找我要钱了!”“温澜生,你把钱给我,你就不是我儿子!”温明月怒道。

    温澜神也撕扯着嗓子:“那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为了一个外人,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亲妈去死吗?”温明月气急败坏。

    “能!”温澜生大喊着,声音在冷清的家中回荡着。

    “妈,你行行好,夏夏她不喜欢我跟你们接触,你们就不要来找我了行不行?放过我吧,只有你们走了,夏夏她才会回到我身边,否则她就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真的不能没有她!”他使尽全力,把温明月往外推哭着说。

    温明月再次被扫地出门,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心底从未感到如此的恐慌。

    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她该怎么办?

    *

    “哟,不是请假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同事轻嘲了一句。

    温明月失魂落魄的坐到工位上,她原本请了一天的假,想找温澜神借钱,可是钱没有借到,她在街头无所事事,干脆重新回来工作。

    这样就只算请了半天假,算工资的时候,就只扣半天的工资。

    今时不同往日,能省一些是一些。

    午饭时,老张和老邹跟她一起吃饭,忽然老张说道:“老温啊,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看见你男人谢岑了,他在附近的菜市场买菜,你们不是住在繁夏那里吗?谢岑怎么会在这里买菜?你们从繁夏家里搬出来了?”

    老邹一听,两颗眼珠子定定的看向温明月。

    温明月一口米饭哽在喉咙里:“不是,是我们家菁菁不想跟她嫂子挤在一起,我们就给她租了一套房子,但是这孩子骄纵吃不惯外头的外卖,她爸就常常过来给她做饭。”

    老张和老邹相视一笑,:“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她们之所以愿意十几万十几万的借钱给温明月,不是看在温明月的面子,而是看在繁夏的面子上。都知道这年头借钱出去容易,要钱难,即使是多年的老交情也不例外。

    可是温明月有一个优秀出息的儿媳妇,山海集团总裁助理的工资随随便便也有好几万吧,温明月就算还不上,还有繁夏兜底,她们这才放心大胆的借钱。

    一番试探下来,两位债主的心态稳了,可温明月却如坐针毡。

    这样下去不行,她必须想办法把钱还上。

    *

    温澜生擦干了眼泪,亲手斩断了亲情,他的心如同在铁板上煎熬,难受的喘不过气,只有对繁夏近乎病态的执念支撑着他。

    他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换了一身干净好看的衣裳来到山海集团大楼下。

    他看着落地窗前的自己,略带憔悴的脸,眼眶微微红肿,却带着一种令人怜惜的娇弱感。

    正好是午休时间,大楼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虽然山海集团管理严格,可温澜生毕竟在这里工作过,轻车熟路的就跟着一位员工混过了门禁系统。

    来到独属于董事长的楼层。

    一打开电梯门,一位面容清秀的前台小男生起身迎接:“先生您好,请问你有预约吗?”

    温澜生摇头:“我不是来找容修的,我找繁夏。”

    “繁总助?请问您是?”前台小男生问道。

    “我是她丈夫。”

    “丈夫?”前台小男生无比诧异,但很快说道:“请您稍等一下。”

    他匆匆跑到办公室,但繁夏的工位上并没有人,只有庄念苦兮兮的在吃杂草沙拉:“有事吗?”

    小男生点点头:“庄秘书,请问繁总助在吗?”

    庄念朝着紧闭的大门里努了努嘴,这几日容修缠繁夏的很,整日蜜里调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繁夏的地下情人似的,恨不得把她的工位都搬到办公室里头去,成天关起门来厮混,搞得他像看门老大爷。

    “你找她干什么?”庄念问。

    小男生为难的说道:“繁总助的丈夫来了。”

    “什么!”庄念吓得沙拉都端不稳。

    天呐,温澜生本来就知道容修那见不得人的身份,这会儿来办公室不会是来兴师问罪?来抓奸的?

    “他他他、他在哪儿?”庄念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男生说道:“他现在正在外面等着。”

    “行,你先控制好、呃不,你先稳住他,我去通知繁总助。”庄念心脏咚咚直跳,打发走了小前台。

    先是胆战心惊的将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听,确认没有少儿不宜的声音后,敲响了门。

    容修冷冰冰的声音杂夹着不悦:“进。”

    庄念低头进入。

    “什么事?”容修问,清冷的眼眸里射出冷冷的光,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打扰了他跟繁夏的好事,而心神不悦。

    庄念战战兢兢的看向悠然自得的倚在沙发上的繁夏,说道:“繁总助,你的丈夫来了。”

    繁夏清淡的眼眸微微诧异:“他?他怎么进来的?”

    庄念摇摇头:“不知道。”

    “敢找上门来,我倒想看看他来这做什么。”容修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略显凌乱褶皱的西装,理直气壮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情人见到正室应有的反应。

    庄念忍不住吐槽,总裁麻烦您清醒一点,您现在是小,稍微表现出一点害怕心虚,给正室应有的尊重好吧。!

    第58章 cpu大师

    “你先别出去。”繁夏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容修眼神不解,但没有反驳,听话的点了点头。

    小前台前脚离开办公室,立马就看见温澜生站在不远处往里面张望。

    “先生,这里是办公区域,您不能进,繁总助马上就出来。”小前台小跑着上前说道。

    温澜生歉意的笑了笑,低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好奇容修学长的办公室,就想来看看,前面就是容修学长的办公室吗?”

    小前台一听,温澜生不但是繁总助的丈夫,还叫董事长为学长,说明他们之间很早就认识,说不定还关系匪浅。

    他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前台,哪里敢跟这种人顶撞,立马说道:“是的,就是董事长和繁总助还是庄秘书的办公区域,您先做一下吧,我给您倒杯咖啡。”

    温澜生笑容温和亲切:“谢谢你了。”

    小前台摇摇头,表示不客气,进了茶水间倒咖啡。

    不多时,不远处就传来一阵脚步声,繁夏一个人走了出来。

    看到繁夏的那一刻,重逢的喜悦密密麻麻的爬上温澜生的心头。

    “夏夏、”温澜生上前抱住她。

    繁夏没有抱住他,但也没有推开,只是语气冷冷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温澜生拉着她的手低语道:“我、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爸我妈还有温菁,他们都已经搬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夏夏这个家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变回了我们的幸福小窝,你不要再、再留宿外头了好不好?跟我回家吧。”

    小前台端着咖啡从茶水间里走出来,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繁夏拉着他走到了电梯间,语气不耐烦:“你回去吧。”

    “不要,我不走。”温澜生扒拉着她的手,语调带着软糯的哭腔:“夏夏,我说的是真的,为了你我已经跟家里人都断绝了关系,夏夏,我真的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

    繁夏无奈的叹气:“这样的话你之前也跟我说过,但后来呢?你爸你妈他们搬走没有多久,又搬了回来,一套小两居里住了五口人,那个家里难受的让我窒息,我不会回去的。”

    “夏夏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把他们都赶走了,他们的行李也被我清理了,我已经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夏夏你跟我回去看看吧,真的又变回了曾经的样子。”温澜生低声啜泣的哀求。

    繁夏蹙着眉:“别在这里哭,这里是公司,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对、对不起。”温澜生飞快的抹掉了眼泪,微红的眼眶瞧着可怜兮兮,触动人最柔软的一面。

    繁夏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他们真的都走了?不会再回来?”

    温澜生飞快的点头:“真的不会了,我妈今天找我借钱,我都没有借给她。夏夏,我已经知道我的错了,我既然是你的男人,就不应该把太多心思放在原来的家庭里,不应该拿你的钱去接济他们,我已经反省过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夏夏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说着温澜生拿出手机:“我把家里打扫后的样子拍了照片,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家从前的样子,现在跟以前一模一样,夏夏你看啊。”

    繁夏瞥了一眼照片,确实被温澜生精心打扫过,就连曾经茶几上小摆件放的位置都跟从前一模一样,没有了令人生厌的温明月两口子,她的家也不再乌烟瘴气。

    繁夏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说道:“那我今晚下班后去看一下。”

    这句话瞬间燃起了温澜生的希望,他兴奋激动,忙不迭的点头:“好!我、那我现在回去准备晚饭。”

    繁夏点点头,摁下电梯按钮:“我送你下去。”

    午休小高峰,集团大楼无论客梯还是货梯都有些拥堵,但是有一台电梯除外,那就是容修的专用电梯,只有容修可以乘坐,后来变成容修和她的专属。

    电梯很快到达,两人一起进入了电梯,没有频繁的中途上下客,也没有无关的外人,繁夏状态松弛。

    指尖勾去了温澜生眼角的一颗晶莹泪珠,问道:“你刚刚说你妈今天来找你借钱了?”

    温澜生点头:“嗯。”

    “借了多少?”

    “我妈让我借十五万给她,但是夏夏你放心,我一分钱都没有给她的。”温澜生紧张的观察的繁夏的脸色,生怕自己又让繁夏生气。现在的他如同惊弓之鸟,说话做事,都像在走钢丝,生怕行差踏错一步,把好不容易挽回的繁夏再一次推远。

    “你妈虽然亏了五十万,把老本都赔了进去,可是没必要借这么多钱。”繁夏的指尖从他的眼尾轻飘飘的游走到他的下巴尖上,指腹勾了勾他下巴上的小软肉,亲昵的如同从未吵过架的情侣。

    温澜生太久没有感受到繁夏主动的温柔,巨大的快乐在脑子里摇晃,根本无法思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突然就来找我了。”

    “或许又是因为温菁在外头惹了什么事情,需要赔钱吧,她除了惹事就没有别的用处。”繁夏冷冷的说道。

    温澜生察觉到她眼底的厌恶,立马附和道:“应该是,我妈每个月的工资够她和爸花的,一定是她有在外头惹事了。”

    “所以这件事你不能管知道吗?”繁夏低着头凝视着他,黑眸如同被水浸泡过一般温润动人。

    温澜生小心翼翼的点头:“知道了。”

    繁夏一直不冷不淡的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她亲了亲他的嘴角,清明如水镜般的眼睛里盛着他的倒影:“这样才对嘛。”

    温澜生呆愣愣的看着繁夏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紧紧揪着的心,终于可是彻底放下了。

    “澜生,不管我在外面怎么样,在我心里,有资格做我丈夫的人只有你一个。”繁夏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温柔的眉眼如同山峦般包容着他。

    听出繁夏话里隐藏的意思的温澜生再次红了眼眶。

    在容修一次次的刺激下,他的心已经脆弱如纸,稍微一点动静就能把他惊得草木皆兵,坐立不安,而如今繁夏的话,就像一阵清风,吹起了盘旋在他心头的阴影,同时也将他委屈的心湖吹得皱皱巴巴,委屈苦涩地靠在她的肩头。

    “曾经我也想过,跟你的爸妈和妹妹好好相处,可是你也看见了,他们得寸进尺,将我步步紧逼,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才会这样做。”繁夏一边说,一边轻柔的抚着他微颤的薄背。

    “我知道。”温澜生声音断断续续,脸埋在她的衣服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繁夏玩弄似的拨弄他柔软的短发,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你爸妈太过贪心,占了你的便宜还不够,还对你颐指气使,反倒把没用的温菁捧在手心里,正常人娶丈夫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人家?现在的女人最讨厌的就是丈夫是扶妹魔的家庭,你说是不是?”

    “是。”温澜生心里就像被刺了一下,缓慢的渗出鲜血来,痛感迟钝却清晰。

    “所以早点跟你的家人断了关系也好,你不用被这样的吸血鬼家庭拖累,咱们关起门来过小日子,等新房交付好了,我们就搬过去,这套房子就拿出去出租,一个月怎么也能租个五六千,还可以多给你买点护肤品,不比拿去喂养不熟的温菁强?”

    不等温澜生开口,繁夏继续道:“当然我知道这几千块钱你不会在乎,其实我也不在乎。”

    她的手缓缓移到他的小腹:“我真正在乎的是,你爸妈走了,以后你就不用那么操劳,为他们那些烂摊子操心,早点怀上我的孩子。”

    温澜生抬起头,泪眼婆娑,泪光闪烁:“好、好、”

    他快要泣不成声,手紧紧的抓着繁夏的手腕,牢牢的贴在平坦的小腹上:“夏夏,我好想为你生孩子,夏夏你知道吗?我好后悔,我当初不应该打掉那个孩子的,如果当初生下她,现在应该上一年级了。”

    “夏夏我这些年一直在想那个孩子,我好多次都梦到过她,我还偷偷给她起名字,叫嘉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温澜生神情显得有些异常:“我当初不应该为了来学业打掉嘉嘉的,不然我想现在早就当爸爸了,我好后悔,夏夏,我真的好后悔。”

    繁夏眸光冰冷的吻着温澜生盛满泪水的眼:“没事的,澜生,我们很快就会再有孩子的只要没有那些糟心的事情干扰你,你很快就会再怀上的。”

    温澜生哭着点头。

    繁夏拭去了他的眼泪:“这段时间,就是因为你爸妈和你妹妹的事情,一直在打扰我们,如果没有他们给我们添乱,说不定这时候你已经怀上了。”

    温澜生怔怔的抚着肚子。

    “所以这段时间,你就不要跟那些人联系了,他们给你打电话也不许接,如果他们找上门来,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跟他们接触,澜生我也是为了你好,只有这样,你跟我才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繁夏抚着他的发间,眸子深不可测。

    温澜生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繁夏,脑中已经幻想出了未来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听话的点头。!

    第59章 挽留

    庄念看着监控里面的画面,手指都快要被抠烂了,胆战心惊的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容修,遭了,这种时候越是没有表情,说明越是生气。

    他胆战心惊的问道:“总裁,我们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容修眉眼疏冷,抬眼时好似一道冷风掠过。

    庄念背脊一凉,吞了口唾沫,低着头不再说话,难为情的看着监控里繁夏和温澜生紧紧抱在一起的画面,虽然他们是夫妻,搂抱在一起也算是合情合理,可是繁总助啊,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个情人?

    繁总助您快回来吧,再不回来,这满满的醋味儿,办公室都快装不下了。

    不过看着监控里温澜生哭泣的样子,虽然听不清声音,庄念还是忍不住产生同情。

    毕竟是原配,人家也没有做错什么,妻主就被人抢了,心里生气,却还不能爆发出来,因为一旦闹大了,就会影响繁总助的工作,只能在论坛上发泄怨念。

    说起论坛,这几天经过发酵,这件事情已经被不少营销号搬运做成视频,在其他视频网站上放,点击量很高,于是更多人转发,知道的人更多。

    昨天温澜生又发了一条帖子,大致就是说总裁如何嚣张,专门打电话让原配听床。

    庄念:简直没眼看。

    不过温澜生这一招,成功让网友的怒气值高涨到了临界点,最后他有缩小了范围“世界五百强。”

    网友在各个公司寻找附和温澜生描述的迹象,甚至有一两个人已经猜出是容修跟繁夏了,不过因为声音太小,以及容修位置太高,这种猜测并没有扩散,否则此时此刻,公关部已经开始应对排山倒海的谩骂了。

    不过庄念还是忧心忡忡,一篇帖子而已,明明早就可以在它萌芽状态下将其掐死,永绝后患,可是容修就任其野蛮生长,甚至到可以反噬他的地步,庄念想不通。

    不过出于职业操守,庄念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容修。

    “总裁,繁总助丈夫的那篇帖子、”

    “谁?”容修冷冷的抬起眼看他,薄薄的金丝边眼镜狂折射着冷而刻薄的光。

    庄念觉得脸上快要被容修过于强烈的嫉妒心化作的刀剐出血来,顿了顿,改口道:“温澜生的那篇帖子在网上的影响越来越大了,如果再任由他这样下去的,他真的有可能曝光您。”

    “一旦他把您的身份曝光,到时候网上那群疯男人会戳您脊梁骨的,而且到时候如果曝光了,你身边的那些人,您的父亲,您的妹妹,还有公司其他股东们,她们会怎么看您?”庄念把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出来。

    可容修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还不如刚才嫉妒温澜生身份时来的更像个人。

    容修的眼睛一直钉在监控上,像毒蛇一般,直到看见繁夏送走了温澜生才收回目光:“这件事我已经说了不用管。”

    “可是好吧。”庄念有些无奈,不过他该说的已经说了,容修一意孤行他没有资格再说些什么。

    只是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监控里繁夏温柔的哄着哭泣的温澜生的样子,说明他们夫妻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虽然容修是他的上司,可庄念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不得不承认,容修才是那个破坏人家婚姻家庭的小三,帖子里那些控诉如果是真的话,容修做的实在太过分。

    如果不是因为容修是他的上司,或许他都要加入讨伐恶毒小三的阵营里。

    他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开始整理文件,午休过后,南区总经理还要过来给容修汇报工作,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没一会儿,繁夏就回来了。

    此时办公室的空气因为诡异的低气压而浓稠的几乎凝固,他朝办公室内使了使眼色,用口型无声的额说道:“总裁生气了。”

    繁夏感谢的点点头。

    进了办公室,里面光线很暗,容修整个人像是被黑沉沉的光线收拢,过分白皙的面容在黑沉的底色下衬的近乎病态。

    繁夏走进,看到电脑画面显示出电梯里的监控,画面定格在她亲吻温澜生的那一刻。

    她低声笑了一下:“吃醋了?”

    容修浓密的睫毛忍不住的颤抖着,紧抿的薄唇透出一股倔强的冷意。

    周围的醋味儿似乎更浓了。

    繁夏趴在他的耳边,湿热的气息掠过他的耳:“我跟他不过是在演戏,你知道的。”

    容修堪堪抬起眼来,以往冷静理智的眸光里此刻竟然全是捉摸不定的细碎光泽,盛着隐隐的不安:“可是、可是我看到你在监控里,摸了他的肚子他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你在电梯里那么哄他你都从来没有这样哄过我。”

    繁夏抱着容修,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他没有怀孕,婚礼之后我就没有碰过他,只跟你在一起,至于哄”

    繁夏贴着容修的耳廓,低柔温和的嗓音说道:“我难道没有哄过你吗?容修你再仔细想想。”

    容修脸一红:“只有床上的时候”

    有时候容修是羡慕温澜生的,虽然明知是演戏,可繁夏的伪装实在天衣无缝,任谁看了都会深信不疑她专一深情的爱着温澜生。

    而这样的繁夏,他只在床上体会过,就像是个在她疲惫时,陪她睡,给她解闷的床上工具。一旦下了床,他就感觉繁夏与他的距离变远,尤其是在公司的时候,介意他们之间的身份,时时刻刻保持距离。

    所以他才会患得患失,惴惴不安,连温澜生的醋都胡乱吃了起来,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粘着繁夏,一旦繁夏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他就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是不是跟温澜生旧情复燃,是不是真的玩腻了他的身子,去找那个年轻活泼的体育生了?

    那一刻,容修觉得他跟一个普通的男人没什么两样,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和自制力都在繁夏面前溃不成军。

    他不由自主的抚上肚子,心中产生出大胆的妄想,如果他比温澜生先怀上她的孩子,是不是就可以先一步得到她的心?

    “那今天晚上去我那儿,不许去温澜生那儿。”容修语气闷闷。

    “可是我答应了他,今晚回去看看。”繁夏说道。

    容修神色有些复杂,他知道繁夏将复仇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是她的刀子而不是绊脚石,不应该阻拦繁夏的计划,可是一想到今夜繁夏回去,将会跟温澜生做些什么,他心中就止不住的泛酸。

    他的手臂攀附上繁夏的脖颈:“那现在你得补偿我。”

    “在这儿?庄秘书还在外面。”繁夏惊叹于这个容修的大胆。

    容修自然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可是更多的却是开心,甚至有点小得意:“小点声音,他不会听见的,办公室play,温澜生他没有跟你试过这个对吗?”

    繁夏犹豫了一下:“试过。”

    高中毕业,她做过一段时间的兼职,温澜生为了讨她欢心,什么都肯顺从。

    容修嘴角刚刚扬起的笑容,顷刻间灭了。

    当当当——

    庄念扣响了门:“总裁,南区总经理陈总来了。”

    “知道了。”繁夏起身准备挪开距离,毕竟他们现在属于地下恋情,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可她无意间疏离的动作,更加刺激了容修敏感脆弱的神经,嫉妒心如同打了催生剂疯狂滋长。

    “那温澜生为你做过这个吗?”他一把拽住繁夏的衣领,让她跌坐在办公椅上,而他跪坐在椅子下,漆黑的沉木长桌,挡住了办公桌下不可言说的一切。

    在繁夏诧异的目光下,裙摆被撩起,几乎同时办公室大门被庄念打开。

    南区总经理抱着一大销售文件走了进来,繁夏立刻坐正了身子,面上带着波澜不惊的笑容:“陈总。”

    陈总在办公室内环顾一圈,没见到容修人,便对繁夏客客气气的问道:“繁总助,总裁呢?我来找他汇报上个季度的销售业绩。”

    酥酥麻麻的快感如同微弱的电流逆着血液灌入她的大脑,繁夏紧捏着桌案前的钢笔,呼吸不知不觉间热了起来:“您来的不巧,总裁中午的时候吃坏了东西,您的汇报可能要延迟了,请您三点钟再来吧。”

    陈总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对容修身边的大红人繁夏的话,更是不敢有任何质疑:“那好,我一会儿再来。”

    繁夏笑着点头:“实在不好意思了,让您白跑了一趟。”

    “哪里的话。”陈总笑着离开,并顺手带上了门。

    繁夏挺拔的腰身顷刻软了下去,她低下头看着桌下的一幕,指尖疼惜的撩起容修额前碎发,他抬起头,淡色薄唇和鼻尖上都染着水润的光泽,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

    繁夏拽着他的一丝不苟的领带,将他拉了出来,压在冰凉的办公桌上,文件凌乱散落一地。

    当晚,温澜生一个人从天黑等到天明,也没有等到繁夏出现。!

    第60章 要债

    一连几天,容修都缠着繁夏,无论是在上班的时候,还是下了班的休息时间,恨不得死在她身上,弄得繁夏几天都没有回去看温澜生,不得不在假装忙,在电话里说两句好话安抚对方。

    温澜生没有办法,此时的他没有半点筹码底气,除了听话只有听话,像只已经被彻底驯化好的小狗,不敢生出一丁点的反抗之心,她稍微说两句算得上敷衍的温柔话,趁着午休的时间回去吃一顿午饭,他就能开心的摇尾巴。

    可是温明月的日子却一点也不好过了。

    自从搬离了繁夏的房子后,不止居住环境一落千丈,就连日常伙食也是大打折扣。毕竟以前住在繁夏家里的时候,都是由温澜生操办一日餐,繁夏给的生活费多,温澜生整日做的都是大鱼大肉,四菜一汤都是最基本的。

    可现在,她一个人的工资,除了养自己和谢岑,还要养不成器的温菁。温菁口味挑剔,宁愿吃外卖,也不吃谢岑做的那些家常菜,一个星期下来,光是她点外卖的钱就花去了温明月工资的五分之一,偏偏谢岑还惯着她。

    这次倒还是其次,真正令温明月苦不堪言的是老邹一次次的催债,跟索命似的,她们本来就在同一个单位上班,所以就连上班时间都不得清净。

    午休时间,老邹再次来到办公室找到温明月,经过温明月多次找理由延迟还钱,老邹的态度语气已经跟以前大不相同,她啪的一下茶缸子放在桌上,堵住了温明月的路:“老温,又想跑了是不是?你是耗子吗见了我就跑?不过这一次你是别想再跑了,一句话的事儿,多久还钱?”

    老邹故意把声音放大,被旁边看温明月不顺眼的同事听得一清一楚:“哟,老温还跟你借钱了?不应该啊,她儿媳妇那么有钱的人,怎么会跟你借钱?”

    “不止借了,还借了十五万。”老邹直接把话挑明了说:“老温,你本来就不缺钱,干嘛一直躲着我不还呢?我闺女看中了市区的房子,急等着用钱呢!”

    “老邹你别急,我这不是最近卡有点问题,再等我两天,我一定还你。”温明月小心的陪着笑脸。

    老邹有点生气:“老温,之前你儿子澜生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们炫耀的?说是你儿子光是一枚戒指就几十万,怎么现在你连十五万都要一拖再拖,那不是你的钱!是我的钱!你要是还不上钱,我现在就去找繁夏要钱!我可记得繁夏家在哪儿!”

    温明月吓得胆颤,急忙摆手:“别别别!”

    “哎呀,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借钱的反而是冤大头。人家儿子的戒指几十万,那也是繁夏买的,跟老温没有一毛钱关系,人家繁夏有钱,也不是冤大头,愿意给自己婆婆还债。”同事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温明月瞪了她一眼:“有你什么事!”

    同事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借钱不还,我这是为老邹打抱不平,你到底能不能还钱?”

    温明月气的脸色发白,却支吾着不敢出声。

    同事立马道:“老邹啊,看来你是遇上老赖了,她压根就不打算还你的钱。”

    老邹两眼一瞪,两颗眼珠子几乎吊起来:“你敢不还我的钱?温明月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不光借了我的钱,还借了老张的20万,你、你这是诈骗!”

    同事惊喜的站起来,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立刻站到老邹身边:“她竟然还借了老张20万,一下子借了这么多钱,她肯定还不上啊。”

    “温明月你敢不还钱,我现在就告诉老张,我们俩一起上你家闹去。”老邹愤怒离开。

    温明月吓得两腿无力,想上去追老邹,可是却被同事拦着。

    等她追出去的时候,老邹和老张两个人已经趁着午休的时候出了厂子,虽然她们个多年的交情,可是泛泛之交怎么比得上金钱,一听自己的钱有可能要不回来,两个人急匆匆的赶去了繁夏的小区,梆梆梆敲响了门。

    温澜生正在家里准备午饭,繁夏说了中午会回来吃饭,他开心的晕头转向,六点钟就去了市场买了最新鲜的蔬菜肉类,满满的做了一大桌子,等待繁夏回来。

    听到敲门声,他还以为是繁夏没有带钥匙,笑着跑上前去开门,可一打开门,确实两张愤怒离奇的脸。

    “张阿姨,邹阿姨?你们怎么来了?”温澜生很是意外。

    老邹和老张两人没有换鞋就直接走了进来,在屋里打量了一圈,看到桌子上满满当当当的饭菜,没好气儿的说道:“顿顿大鱼大肉吃的这么好,竟然装没钱。”温澜生听得云里雾里:“张阿姨邹阿姨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老邹鼻子一哼,坐在沙发上:“繁夏人呢?把她叫回来!”

    温澜生不知为何,心里猛地慌了一下,预感到事情不好,而且肯定是跟温明月有关,繁夏就快要回来了,要是被繁夏知道温明月又给家里惹了麻烦一股寒气瞬间侵入骨髓。

    他小声的说道:“张阿姨邹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夏夏现在不在,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老邹眼珠子一转:“老的忽悠的,小的也想忽悠我?我告诉你,今天见不到繁夏,我们就不走了!”

    “对!”老张也坐在她旁边,附和道。

    “什么不走了?”繁夏回到家,看到来者不善的两人,嘴角的笑容差点克制不住。

    “繁夏你终于回来了!你今天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老邹一下站了起来:“温明月借了我十五万,借了老张20万,可是现在她欠钱不还了,她可是你婆婆,这事儿你得管。”

    繁夏假装震惊了一下:“这么多钱?”随后将目光转向温澜生,生气又失望。

    温澜生也不敢相信温明月居然借了这么多钱,要账的还直接跑到了他们家来,顿时心乱如麻,一股恐惧蔓延心头,不是害怕这么多的欠债,而是害怕繁夏对他彻底失望。

    他连忙跟温明月划清界限,澄清道:“夏夏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都有听你的话,我没有跟家里人联系的,一个字也没有。”

    “不管你们知不知道,但是温明月确实跟我们借了钱,我们还有欠条呢!繁夏你可是她儿媳妇,你可不能不管!”老邹说道。

    繁夏深深的看着仓皇无措的解释的温澜生,淡淡的失望浮在她的脸上:“邹阿姨,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跟温澜生虽然办了婚礼,但是并没有领证,根本就不算夫妻,温明月也不是我的婆婆,她借钱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谁个你们借的钱,你们找谁要去,别来找我!”

    说完,她将手伸向左手的无名指,摘下了那枚倾注温澜生半辈子梦想的鸢尾花戒指,缓缓放在桌子上,嗓音冷漠果决:“温澜生,我想我们终究还是有缘无分,你尽快找时间搬走吧,走的时候把戒指放在桌上就行。”

    说完繁夏毫不留恋的往外走,温澜生脑子里轰然一响,脸色惨白,哭着追了出去拉着她的手臂不肯撒手:“夏夏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你别走!那是我妈借的钱,跟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走!我求你了你不要走!”

    繁夏丝毫不为所动,冷冷说道:“你是温明月的儿子,哪怕不知情也得帮她还债,温澜生,我真的受够了被你们一家吸血的日子,我们好聚好散吧。”

    “不要!”温澜生哭着大喊:“我不要跟你散了,夏夏,我爱你,我从小就爱着你,嫁给你是我一辈子的梦想,我不能没有你,夏夏,我、我不会帮她还钱的好不好?我们跟他们断掉一切关系好不好?夏夏我再也不会管家里的事情了,夏夏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说过还要我给你生小宝宝的,你忘记了吗?你忘了嘉嘉了吗?”

    繁夏捏着他的下巴,没有一丝感情的说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给我生孩子,外面有的是男人想给我生。”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传进温澜生的耳朵里如同炸雷一般,在颅内滚烫欲炸。他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抓不住繁夏了,他浑身冰冷,只有胡乱抓着的繁夏的手是暖的,他用尽了全力不肯放手,声音哀求如同快要死去的鸟:“不要、夏夏,你不要找其他男人,你说过你爱我的。”

    “拜你的家庭所赐,我现在已经不想爱你了。”电梯到达,繁夏没有丝毫犹豫的扯开他的手,走进电梯。

    温澜生连滚带爬的冲上前,想要拦住电梯,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繁夏已经彻底消失在他眼前,再也追不回来。

    他跪在电梯口撕心裂肺的大哭。

    叮咚,旁边的另一个电梯声音响起,温明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看见温澜生趴在地上放上大哭,他她上前问道:“澜生?老邹老张她们来了吗?你有没有帮我摆平她们?”

    温澜生哭的视线昏暗模糊,隔着泪眼,看看清了温明月沟壑纵深的脸,瞳孔里骤然升起一团钻心的怒火,他一下冲了出去,胡乱的打在温明月身上,嗓子都要快嘶喊出血来:“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们!你们毁了我的一切!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你们开心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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