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这个任务内容惊得李若水手里的茶碗在掌中不受控制地转了一圈, 最终还是跌在了她的膝盖上,顺着裙子滚落到了脚边,洒了自己一身的茶水。
但事实上她的大脑是处于停机状态了的, 因为这个任务而导致的手脑不同步, 才酿成了如今的狼狈。
【洞洞幺?这?】她震惊的绝对不是忽然发布的隐藏任务, 而是这董老夫人, 究竟意欲何为?
再有, 她怎么去阻止嘛?她即便是知晓了这许多真相, 可难道能拉着长宁王妃道出所有秘密?劝别听她母亲的?
这叫什么话, 不说自己这只是个未来的儿媳妇,就是真嫁过去了,好像也没有立场劝自己的婆婆别听她母亲的话吧?
不过转而她又冷静下来:【其实我也不用太担心,开阳那么喜欢八卦, 所以即便董采薇已经被带到了大理寺,但他肯定会继续深挖的。】
洞洞幺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对,水水咱们现在只要想办法弄个莫须有的知情人, 给开阳透露一二。他若是知道了董老夫人把孩子换回来换去的事儿,怎么可能瞒着司云峥嘛。】
说起来,如果董采薇果真是外室的女儿就算了, 可她偏偏是董老夫人的长女,却又要以外室女儿的身份接回来。
这就十分恶心了。
当即就计划好, 喊了金银进来,李若水便匆匆出门去了。决定先去大理寺看看情况。
话说那董采薇初回上京来之时,是想住到长宁王府里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何, 长宁王妃却忽然一改以往的热情态度,对于接她们母女去府上小住之事就只字不提了。
于是她们母女便一直都住在董家。
董老夫人自觉亏欠了这个亲女儿, 虽也算是给她嫁了一门好亲事,可惜那女婿是个不中用的,命不好啊。年纪轻轻就半身不遂躺在床榻上。
这使得董老夫人就越发觉得对不住董采薇了。所以在董采薇回上京来了后,也是各样地惯着她。
如今董采薇一夜未归,怎么可能不担心,便急匆匆找到了公主府去询问,毕竟这个便宜外孙董鹤南在大理寺当值,找人对他来说,应该是不算什么事情的。
她是驸马的母亲,还有个女儿是长宁王妃,府上的人见了她,没有那不敬着的,又不知那真假驸马之事,更不晓得董采薇同赵王扯上了关系的这些机密,自然也是十分尽心尽力地帮忙。
只奈何这个时候的董鹤南并不在府里,永安公主带着女儿也深居后院,便有那自作聪明想要讨好主子们的奴才,去替其打听。
快天亮的时候,果真是得了消息,得知董采薇居然在大理寺你。
董老夫人一听,只气急败坏地敲着拐杖将不在家的董鹤南骂了一顿,自己的小姑姑他竟然都敢拿,不怕天打雷劈?更何况董采薇一介女流,能犯什么事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是当即就带着外孙女薛若雪,祖孙俩是哭哭啼啼,一路到了大理寺里。
那种地方,纵然她是有些身份的,但也不可随意进出,没想到她是接二连三搬出了长宁王妃这个女儿,以及董驸马这个儿子。
但是都没用,于是又踩着晨光去了长宁王府里,将长宁王妃给喊来了。
说来也是运气,恰巧这个时候,董鹤南在宫里头。
下面的人只知道董采薇被提来,单独关押,却不知是赵王细作的缘故,又见老太太发难,长宁王妃也跟着一起。
无奈就准了她进去瞧。
见了衣裳上隐隐透着血迹的董采薇,董老夫人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刀子扎了一般,冲上去就要给解开绑着她的绳索,一边怒骂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对她用刑,又是哭天喊地一把鼻涕眼泪,“我的儿,你受苦了,娘马上带你回家,就立即跪倒宫门口,为你讨回公道!太欺负人了,欺负我儿孤儿寡母,丈夫不在身边,可我这老婆子还没断气呢!”
薛若雪察觉到了母亲这一阵子很忙,但是外祖母对自己偏爱得很,要什么给什么,比薛家的亲祖母对自己还要好,所以她也是如鱼得水,哪里顾得上母亲。
只不过终究是自己的亲娘,这会儿见董采薇遭了大罪,也是哭得梨花带雨的,跟着董老夫人想要一起给她娘松绑。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时候董采薇却忽然朝董老夫人啐了一口,满眼厌恶地厉声呵斥:“老虔婆,滚开!少在这里假惺惺地装模做样了!”
从来母女都是母慈女孝,这样的光景,还是头一回。
不单是董老夫人被惊着了,连薛若雪也被惊到了,“母亲,你……”
董采薇目光里却全然是冷漠无情,冷眼看到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女儿,言语毫不留情地嘲讽着:“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果然和你那个爹是一个模样里印出来的,这么久了,连个男人都哄不住。”
她说的男人,正是司云峥。
董采薇从小就恨董相思,同样为董家的女儿,她生在高门大阁里,自己却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女儿。
要不是董老夫人脑子有毛病,想要彰显她的贤惠大度,只怕自己一辈子都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庶女。
万幸的是,母亲保佑,这董老夫人果真是个蠢货,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名声,竟然将自己比她那亲女儿都看得重。
甚至还将自己当成了她的次女,改变了自己外室庶女的卑微身份。不过那又怎么样,董采薇依旧忘记不了自己在那小院子里的卑微生活,丫鬟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说她是上不得台面的,是卑贱外室生的庶女,要叫她时刻牢记着自己的身份。
还有她好好的娘,怎么死了?若说不是这毒妇的手段,她一点都不信的。
而此刻的董老夫人面对董采薇的的辱骂,先是一怔,随后哭得更难过了,但是完全没有一点责怪董采薇的意思,反而觉得都是这些胆大包天的人,是怎样折磨董采薇的,将她好好的一个女儿变成了这样。
所以还要扑过去试着解救。
但是董采薇觉得自己如今犯了那诛灭九族的罪,实在是不用像是往常一般在董老夫人面前假装孝顺了。
也是毫不留情地再次将她驱赶开,而目光也落到了站在最边上一直皱着眉头的长宁王妃董相思的身上,一股无法扼制的恨意顿时是疯狂伸长起来:“董相思,你是专门来看我的笑话么?”
董相思皱眉,并不是她在看这个妹妹的笑话,她只是看到董采薇身上的伤,忽然意识到可能董采薇真的犯了大祸事,不然谁敢对她用刑?
而且方才听人说,是从别处提过来的。
根据她的经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董采薇应该是从儿子那天机宫里带过来的。
即便自己从前在董采薇这里吃过很多亏,也因为她的到来,使得自己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和权力以及母亲的疼爱,到了后来甚至要学会自力更生。
但是董相思从未去埋怨过自己的人生,也有可能从小就开始从狗洞里钻出来自己在外讨生活,所以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对于母亲不喜欢自己,她早就已经释怀了。
只想着,母亲不喜欢自己,是她的问题,肯定不是自己的错。
也是这样,她即便那时候活得艰难,但也仍旧积极向上。为了以防被发现出来,败坏了董家的名声被关起来,她是学了各种坊间技艺,易容啊女扮男装什么的。
是上不得台面,但却让她活了下来。而且这个成长时期,她也不是一直过得很苦,毕竟隔过两三年,父亲就会带着哥哥从外地归来。
他们会给自己带来礼物,即便听了母亲的一面之词,说自己顽劣不堪,不如董采薇乖巧听话,琴棋书画更是学得一塌糊涂,他们也都是一笑置之,只说姑娘家难得几年的快活日子,在说以后也爹和哥哥护着不怕的。
可事实上,董相思才没有学的机会。
不过,她也不去嫉妒董相思。因为那些年虽然过的不是什么锦衣玉食的日子,但自己却十分快乐。
没人管,自由自在,反而是董采薇,月上中天后,还在听到她苦练琴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时候,她甚至都有些心疼董采薇,觉得大抵是可能自己真的顽劣,母亲只能把培养出一代名门闺秀的心思放在董相思的身上。
也是如此,她一度认为董相思在为自己挡灾,有了董相思,母亲才不会逼着自己去学那些自己觉得没用的东西。所以对于这个半道出现的妹妹,并没有什么讨厌,反而更多是同情她。
但即便是同情,董相思的理智是在的,她没有回董采薇的话,反而凝眉问道:“你做了什么?为何会被关在此处?”
只是她话音才落,董老夫人竟然就不问青红皂白地举起拐杖,要朝她打来:“你个孽障啊,你妹妹一个弱质女流,能做什么?分明是被人陷害,你一个自家人,不帮她就算了,反而还敢落井下石,看我打不死你。”
董相思自然不会真的站着挨打了,连忙避开身了。
这是她小时候早就经历了无数次的,完全可以预判董老夫人的拐杖从哪里落下来。
她躲开了,一面试图让自己的母亲冷静些,所以提醒着她:“娘,这是大理寺。”
大理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拿人?
薛若雪站在一头,都完全吓呆了,除了抹眼泪,她竟然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反而是看着母女动手的董采薇哈哈笑起来,这笑声绝对是发自内心,完全充满了愉悦:“老虔婆,你如今还装模作样作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本就不是我的生母,我的生母早早就被你害死了。哈哈,你以为那时候我年纪小就不记得了?”
董采薇的话,仿佛一把利刃,直接剜在董老夫人的心口上,她浑身颤抖,嘴唇发青PanPan,却是有口难言。
她当初将体弱瘦小的董采薇接回来后,养在那外室的院子里,不断叫人在她耳边说她是外室女,就是怕到时候夫君回来后,这孩子说漏了馅儿。
如此,岂不是就晓得了儿子不是自家骨血的事实?说不定自己还要被休了。
谁能想到,这竟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是此刻没人去管她,因为不管是薛若雪和董相思都被这话惊住了。
薛若雪从来不知道,自己母亲这个董家二小姐,竟然是个外室生的?她不懂,既然是如此,那外祖母为什么对自己和母亲宛若心肝?
而董相思这是听到了李若水忽然出现在耳边的心声:【洞洞幺,里头吵起来了好像。】
洞洞幺的声音紧随而至:【怎么不吵?不过水水咱们现在别操心这个了,得想办法劝住你这未来婆婆,董采薇这事儿,说大了那是叛国,你这未来婆婆要真被骗掺和进来,那是要杀头的。】
所以董相思耳朵里只满满是‘叛国’两个字,更是被吓得直接连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董采薇,喃喃自语起来:“难怪了,难怪了。”难怪董采薇会满身的伤,原来竟然是叛国之罪。
因此这一刻,她看着董采薇,只想与她远远地拉开距离。她不知道董采薇是抱着什么心思去犯事的。可是董采薇当时有没有想过,她的姐夫她的嫂子,都与这个大盛皇室有着紧密的血脉关系,她这样做,把自己这个姐姐和大哥都放在了哪里?
也是如此,从小头脑就十分清醒的长宁王妃立即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来。董采薇的事,即便母亲如何求,自己也不能点头。
毕竟是董采薇无情无义在先,那自己更犯不上为了她,去牵连自己的儿子丈夫以及大哥。
可是用莲花步混进来,躲在暗处的李若水并不知道长宁王妃已经快速地斩乱麻,做好了正确的决定。
还在忧心忡忡,【这董老夫人如此偏心,到时候只怕还要不知怎么逼迫王妃了,王妃要是不同意,只怕又要拿孝道压人。】
这话好叫董相思感动,没想到她这个未来媳妇如此好,还没嫁过来就向着自己的。心想,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自己虽没有得到母亲的喜爱,小时候分明生在官宦之家,却过得食不果腹,但现在却拥有了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丈夫和听话出息的儿子,如今又多了一个事事为自己着想的儿媳妇。
心里那点对于母亲偏爱的伤心难过,顿时是烟消云散了。
但她母亲董老夫人却因有怒也对董采薇发不出,竟然扬起拐杖,又要打董相思,拿她来出气。
这一动手,那董采薇就像是看大戏一般,又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吓得薛若雪哭起来:“娘,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说话还好,那董采薇高高兴兴看董老夫人打她自己的亲女儿,但是一听到薛若雪的话,董采薇神色忽然一遍,对那薛若雪竟是满脸的嫌恶:“贱东西,但凡你是个儿子,我也不必走到这一步。”
薛若雪脸色苍白,一时竟然也忘记了继续擦眼泪,实在不明白她娘为什么忽然连她也骂起来。
然而董相思却知晓了缘故,因为洞洞幺的声音传来了:【最新探测到的剧情,这董采薇本来以为嫁了才华横溢的薛二公子,以后就压长宁王妃一头了,那长宁王身份虽然尊贵,但只是个闲散王爷。可没想到薛二公子只醉心学问,对于入仕出人头地并没有什么向往,更无心与他兄长争夺薛家家主的心思,董相思便觉得他胸无大志,后悔嫁了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若水唏嘘:【所以那薛二公子摔断腿不是意外?】
洞洞幺想了想:【应该也算是吧,虽然董相思当是只想设计陷害薛大公子,让薛二公子觉得是薛大公子想害他,从而与之争夺家主位置,谁知道下的药有点狠,薛二公子就从马背上掉下来把腿摔没了。偏偏薛若雪又是个女儿,如果是个儿子,董相思肯定觉得自己还能有点指望的。】
听到这十几年前的剧情被挖出,面对董相思这操作,李若水只能有感而发:【果然是董老夫人的亲女儿,竟是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本来听到自己那妹夫摔断腿,竟然不是意外,而是董采薇手笔是,董相思也是十分惊骇。更难以置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董采薇如此记恨自己,赔上她夫君的一生,也要和自己较量。
却忽然听得了李若水来了这么一句,什么亲女儿?她满脸大惑不解,甚至是起了出去找李若水问个清楚的心思。
不过她这个人,素来拎得清,立即就将这不该有的心思压下来。心想反正都李若水所言,从来没出过岔子,如今自己也算是得了个线索,回头叫儿子帮忙查一查就是了。
一面冷眼看着见心爱的外孙女被女儿辱骂,也顾不上自己,跑去抱着薛若雪哄的母亲。
董老夫人心疼地搂着啜泣的薛若雪,要骂董采薇又不舍,只能无奈地怨天尤人:“老天爷,我做了什么孽啊?”一头又朝董采薇哭喊着:“这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啊,你怎么能忍心?”
只不过换来的却是董采薇无动于衷的讥讽,甚至还看了一眼一旁仿若外人的董相思:“她不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么?”
董老夫人完全被这话噎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我对她哪里不好?有吃有喝有穿,如今还做了王妃,过得比我这个老太婆都要好不知多少倍,犯得着我去心疼她?”
不过这话董相思是不赞成的,从前只要大哥和父亲去任上了,自己吃喝都是自己解决的好吧?而且自己的婚事,是因缘巧合得来的,跟母亲有什么关系了?
连大哥的婚事,也是自己促成的。
可惜,她是自己的母亲,自己不能反驳,怕她被气死在这里。
所以董相思那心里,到底是有些憋屈不服的。没想到这时候,李若水的声音响起来了:【这老太婆好不要脸啊,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一个三好文明的人听了都想骂她。】
董相思听到这心声,忽然觉得被堵住的胸口变得顺畅起来了。还是未来儿媳妇好啊,完全是自己的嘴替了。
于是她那原本要重新蹙起的眉头,这会儿又舒展开了,眼里甚至是带着些盈盈笑意。
这让董采薇十分不解,更是恨,“董相思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
董相思摇着头,她也不知道这个妹妹恨自己什么?害死她娘的又不是自己,搞不懂。
不想竟然听到董采薇撕声揭底地喊道:“我恨你,恨你总是这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让她觉得,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没有成就感。她又看朝满脸因她而受伤的董老夫人:“你的亲娘都那样待你了,你难道就一点不恨,我也夺走了你那么多东西,你就不会有半点反应么?你是没有心么?”
这个缘由,倒不在董相思所想到的范围里,因此表示十分不解,“我有心啊。”就是她的心,可不会放在不爱自己的人的身上。
那样,他们做什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话,倒是提醒到了董采薇,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得得意癫狂:“那你可是晓得,你最敬爱的大哥,其实早在半年前就死了。”
“你胡说!”董相思立即反驳,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有些没底气,她居然害怕董采薇这句话是真的。
董采薇也捕捉到了她的惊慌失措,于是越发得意了,也是抱着那破罐子破摔的心:“我实话告诉你吧,你那大哥啊,和你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说着,瞥了一眼见她竟然知道这个秘密而满脸惊恐的董老夫人:“这老太婆头一胎没生出儿子,便把女儿送出去换了个儿子回来养,没想到这家人生的是双生,还有另外一个儿子。你想想同样是一个爹娘生的,一个荣华富贵,官居二品,妻子是当朝天子的妹妹,而他一无所成,怎么可能不生出嫉妒之心呢?”
第 42 章
所以啊, 就来了个以假乱真。
董采薇见到了董相思那冷静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裂痕,就越发得意猖狂起来:“他当初在陇西找到我的时候,其实我是不愿意帮他的, 不过我转头一想, 咱们这大哥, 不是董家的血脉, 却占尽了董家的好, 那时候我觉得周石臼和我其实是一样的, 所以我帮了他, 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大哥的所有信息,甚至是小时候的事,他也是个努力的人,最终还是成功将大哥给取代了。”
董老夫人此刻已然是瘫软在地上了, 连带着被她搂着的薛若雪也是满脸苍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母亲,只觉得是那样的陌生, 对她甚至是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太疯狂了。
所以薛若雪下意识地将身体往后缩,此举一下让被这些话惊吓到的董老夫人清醒了过来,老泪纵横。
董老夫人不知董采薇是如何知晓当年之事, 可怎么就没查出来,她就是被自己换出去的那个大女儿, 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但这个所谓的真相,她却无法说出口来。
董相思整个人,则都因为大哥的身世以及生死,而陷入了无尽的怀疑中, 不怎么敢相信董采薇的话。
但每当她陷入疑惑中的时候,李若水和洞洞幺的声音总是适时地响起来:【作孽啊, 这董采薇也是,既然都晓得几十年前老太婆换孩子的事情,怎么就不再仔细查一查,她自己就是被换出去,又让老太婆费尽心机弄回来的亲女儿呢?】
李若水摇着头:【知道了又如何?只怕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结局了,而且也只会让她更恨老太婆罢了。】
洞洞幺还是不明白:【水水,这老太婆这么做,图什么啊?你看到了这最后,两个女儿一个恨她入骨,另外一个女儿被她完全忽略,她最终什么也得不到啊。】还有,辛苦培养的儿子,也被害死了。
李若水哪里懂?她撑死了也就活了二十岁,哪里懂得这些?只能简单地分析着:【大概人心不足蛇吞象,既想要儿子,又想要将亲女儿接回来,老天爷肯定不能事事如她的意,不然的话,对其他人肯定不公平。不过洞洞幺,我也有疑问,一样的亲女儿,就算是绝得对不住大的,那小的这个,她是怎么做到可以不闻不问?你想想,就算是个养女,那么大一个府邸,给她吃饱穿暖也不是什么问题吧?】顺手的事啊。
洞洞幺被她的话提醒,想继续探测几十年前的剧情,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居然是被锁定的。
不过,也不是不能看,只是需要花费500反派值。
于是它赶紧问李若水:【水水,关于老太婆为什么不喜欢你婆婆的剧情,被锁定了,咱们要花五百反派值解锁么?】
李若水皱眉,说错话要扣反派值,看个剧情也要反派值。这要看又不是未来的,而是几十年前的。
照着这么个扣法,她活到九十九,怕是都攒不够反派值。
但是,都到这会儿了,只要花500反派值就能看到真相,她又忍不住。感觉这和那些小说软件一模一样啊,看到精彩的地方就要充会员。
同时在等她做决定的,还有立着耳朵仔细听她和洞洞幺对话的董相思。她知道这500的反派值对于李若水来说,就是五天的生命值。所以她想,若水已经告诉自己这许多了,大不了以后自己慢慢查就是了,若水即便不解锁,自己也没有什么怨言的。
可这时候,听得李若水催促着:【解锁解锁,咱们哪里有时间去查这些事儿,有这时间,还不如拿去赚反派值呢。】
【水水你说的对,那我兑换啦。】洞洞幺连连点头,它也十分好奇,又有些憋屈,别家的系统可不会这么拖宿主的腿,只有它最没用,探个剧情还要水水自己掏反派值。
一面将那锁住的剧情解锁,随后看到了整整一大页。但它知道现在心急如焚的水水肯定来不及听自己读原文,就自己综合整理了一下。
随后好几只耳朵里就听到洞洞幺的声音:【这老太婆果然是良心坏,命中注定无子,第二胎虽然生了个儿子,但不知为何是个死胎,那时候她婆婆还在,不是她当家做主,她又怕被婆婆知道,觉得不吉利,还是怕被休掉,所以急急忙忙打发身边的心腹去找了个孩子来。】
因为太着急,就只随便抱了一个女孩儿。
那个孩子,就是董相思了。
【啊?】李若水想到了董老夫人可能是在生董相思的时候落下了什么病症,所以不喜欢这个女儿。毕竟好多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却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是偷来的。
一面急忙问:【就没了么?】五百反派值,就得了这点消息?
【有的有的,那史上最年轻的太傅商月尘得了个女儿,因为他夫人是江湖人,生产那日引来仇家追杀,慌乱中丢了孩子,商夫人最终失了心神,商太傅也一夜白头,从此远离朝堂,带着夫人归隐在落霞山的南宫山庄。听说当时发了重赏去找这个孩子,可惜才出生的小婴儿,一点不好辨认,所以最终无果,到了现在,悬赏仍旧还挂着。】
几乎是洞洞幺的话音才落,只听室内传来‘砰’地一声,竟是那个知道了真相的董相思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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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见过什么商月尘,却也知道此人少年天才,曾经还是丈夫的启蒙先生。
不止一次听丈夫夸赞过,哪里曾想,原来竟是自己的血脉相通的至亲之人。
还因为自己的丢失,使得自己的母亲疯了,父亲白了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站在自己的眼前。那一刻她满腔恨意,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毒妇,可不想因为怒气攻心,竟然是一下昏死了过去。
那董采薇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话而被气到的,好生解气,笑得越发肆意妄为了。
李若水也发现了,急得要现身进去扶人,不过被洞洞幺拦住了:【水水,咱们快走,你未婚夫好像来了。】
李若水一听,既然是司云峥来了,那董相思因是没事的。
却不晓得,那司云峥和董鹤南在收到消息,得知董老夫人将董相思带着来了大理寺后,立即就快马加鞭赶来了。
只是没想到,还未进来,就在外听到了李若水和洞洞幺的话。
所以这些秘密,以及500反派值解锁的远古剧情,一字不漏。
原本死了爹需要司云峥安慰的董鹤南,如今反过来要安慰司云峥了。
而董相思的忽然晕到,那董老夫人只瞥了一眼,就再无动作,反而一脸乞求地看着董采薇,似乎希望她能原谅自己一样。
薛若雪却还是正常的,见着姨母晕到,挣扎着要爬起身来扶人。
但这个时候,忽然房门被开,涌进来一股寒意,与此同时,她看到了两位表哥。
只是她想起了母亲刚才说大舅舅被害死的事情,一时间看着董鹤南,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等她反应过来,姨母已经被云峥表哥抱出去了,只留下了那个浑身杀意的董鹤南。
这将薛若雪吓得又重新缩进了外祖母的怀里,怯生生地叫了一声:“表哥,我……”
董鹤南寒凉的目光扫视了她与董老夫人一眼,最终落到了那个还笑得肆意妄为的董采薇身上,“你既然查得这么清楚,那就没有查到,你就是当初被换出去的那个女儿?”
董采薇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还继续笑,只是笑着笑着,才慢慢反应过来,急切地朝董鹤南大声质问起来:“你说什么?你胡说的吧?怎么可能?”她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那院子里的丫鬟,总在耳边说她是低贱的外室女。
这怎么可能呢?
但董老夫人颤颤巍巍地爬起来,“鹤儿,你已经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她是祖母的亲生血肉,你就放了你姨母,就看在我将你爹养成才的份上,外祖母求求你了。”
可是,董老夫人不提董驸马也就算了,这一提起来,反而让董鹤南想起父亲被这董采薇和周石臼联手被害的事。
当即便拔刀,只听得哐当的一声,透着寒光的刀刃已经悬在了董老夫人满是颈纹的脖子上,“你这个恶妇,你可知晓,因为你的一己私心,究竟是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商太傅,那个举世无双的治国之才,就这样被她无形中毁掉了一生。
说起来,那商月尘即便人不在朝堂,早已随着发妻隐居在落霞山,然而他的传说仍旧在,是一代又一代年轻人们的偶像。
董老夫人被脖子上的利刃吓着了,半点不敢动。
薛若雪也吓得连忙求饶:“表哥,你饶了外祖母吧,这些事情,与她无关。”但是她也无法去指责,是她娘害的,只能拿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董鹤南,希望他能松手。
可董鹤南从来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啊,他甚至看都没看薛若雪一眼,而是朝那咆哮着嘶喊着不可能的董采薇:“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
是啊,董鹤南有什么必要骗自己?可是即便这老太婆是自己的生母又如何?她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将自己送出去。
所以董采薇除了不断在滋生的恨意之外,对董老夫人是没有产生出半点亲情来,甚至还撺使着董鹤南:“那你杀了她,杀了她我还要谢谢你。若不是她当年将我送出去,我怎么可能半辈子都在这自卑中痛苦度过?”现在自己的所有不幸,都是因为这老毒妇!
哪怕她被董老夫人培养成了小有名气的上京才女,可是她总觉得在别人看来,自己还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庶女。
那些人在自己的面前笑脸相迎,背后还不知道怎么嘲笑自己呢!
这一切都是因为老太婆,所以她死了,董采薇觉得自己反而解气!
但董鹤南怎么可能如她的意?更不可能让这老太婆死得轻松。
他收了刀,冷漠地转身出去。
不多时,便进来了人,将这董老夫人和那薛若雪一并给捆了。
而匆忙从大理寺出来的李若水,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9527发布的隐藏任务,只为董相思的身世而抱不平,她未嫁之前在董家过得连个奴婢都不如就算了,她的爹娘还因为她一辈子都彻底毁掉了。
【洞洞幺,无论如何,我们得想个办法,让王妃知道,自己并非董家的血脉。】随后想了想,又道:【那南宫山庄,不是现在还挂着悬赏么?咱们想办法将这消息透露给南宫山庄,你想着既然是亲女儿,那做爹娘的见了女儿,难道还半点感应不出来么?】
洞洞幺觉得这个法子极好,【那我们现在就找个杂货铺写信?】
李若水觉得事不宜迟,立马就去写,然后发往了落霞山。
只是信虽是寄出去了,但仍旧不放心王妃,【希望落霞山那边早日收到消息,打发人来上京,好叫王妃早日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彻底从董家这个泥潭里走出来。】
又在长宁王府门口转了一圈,见几个太医进去了,随后又出来,便想着王妃现在应该没事,而且她在大理寺都晕到了,那司云峥应该不会再让那老太婆进入王府的。
这么一来,老太婆和王妃联系不上,怎么救得了董采薇?
加上这天色逐渐暗下来,原本夕阳斜照的山边,无端生出来层层黑云,让金色的夕阳镶了个金边。
【怕是要下雨了,明天我姐要出阁,咱们先回家去。】李若水收回了目光,只觉得空气里也多了几分水气,加快步伐,朝着府邸奔去。
然而还没进家门,才上了墙头,洞洞幺的声音又响起,它很是纳闷:【水水,奇怪呐,我刚看了现在的剧情,董老夫人和薛若雪都被关在大理寺了,这董鹤南嫩能处啊,还真是刚正不阿。】
李若水也有些意外,这时候9527声音欢乐地响起:【恭喜主人完美完成任务,获得绝世宝剑[断水*1]。】
【有多绝世?】李若水有点意兴阑珊,又不是跟莲花步一样,让自己一下学有所成,熟练到炉火纯青的剑法,所以给一个剑有什么用?
不过退一步想一想,自己虽然出去试图做任务了,但好像又什么都没做,任务却莫名其妙完成了。
那还要什么自行车?
可9527听出了李若水不感兴趣,着急地介绍着:【主人,这把剑超级好哦,剑如其名,真的可以断水,只要人的内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这把剑的威力就出来了。】
断水剑能断水?李若水持着怀疑:【当真?】不过,对这断水剑也是产生了些兴趣的。
9527连忙附和:【自然是真的,人家出品,必属精品,可不像是有的……】
不过话还没说完,洞洞幺就开始搓拳磨掌:【你皮痒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9527又开始围着李若水逃窜了,嘴里仍旧是不服气:【人家难道说错了么?洞洞幺大人连看个剧情,都要主人花反派值,不像是人家,这隐藏任务,都不用反派值,还有丰厚奖励。】
李若水看着抱头窜逃的9527,有点反骨,但是好像不多。
让洞洞幺先将断水收起,也回去了。
此时此刻长宁王府里,长宁王正风尘仆仆赶回来,外头下起了大雨,他衣袍鞋子上都沾了些水气,进来拿了帕子往脸上擦,见着虚弱苍白躺在床榻上的董相思,心急如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在外帮皇兄办一件事情,回来的路上收到了关于妹夫的死讯,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心情,又得了急报。
眼见着眼睑发青的儿子,也不忍心责备,但是看着爱妻虚弱的摸样,又是万分的心疼。
长宁王妃抬起手,示意着儿子:“峥儿,你先下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叫你爹去办便是。”一面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明日若水的堂姐出阁,我这副样子,怕是去不得了,你代我去一趟。”
司云峥颔首,“母妃,您好好休息。”又朝一旁扶起母妃的父王行礼,“父王,孩儿先下去了。”
待他去了,董相思这才将这一日发生的事情,道来与他听。
长宁王得知了王妃的身世,竟是自己启蒙先生的亲女儿,一时是后悔自责,“都怨我,若是那年我去探望先生的时候,带着你去,只怕你们一家早就团圆相聚了。”
原来成婚后,他去探望过商月尘,却因担心王妃已有了身孕,那车马劳顿,王妃身体怕是不消,便自己一人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点长宁王妃倒是不怨他,“凡事命中注定,如今我不也是知道真相了么。”虽然,迟了将近二十年。
可长宁王妃想起那疯疯癫癫时常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做女儿的商夫人,心中十分难受,“我立即修书告知先生。”
长宁王妃仍旧拦他:“不必了,若水想得周到,她从大理寺出去,便立即着手送了信去,峥儿已经让人快马加鞭了。”想来不过多日,父母双亲便会收到消息的。
可是即便如今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她却是怎么也欢喜不起来,尤其是想到因为董老夫人的一己之私,使得自己与父母错过了将近四十年之久,害得父母这些年都活在自责之中,心中就十分痛苦。
“那老毒妇,本王定不会饶了她。”长宁王满含杀意。
即便长宁王不表态,董相思也不会就此作罢的。从前以为是自己的生母,所以她对自己的所有不公,都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心想毕竟是她给了自己生命。
可如今知晓了,她释怀了为何董老夫人会如此偏心。但同样,她也恨董老夫人的自私自利!
只是退一步想,她的双亲起码还在,最可怜的还是自己那无辜的大哥,被抱回董家,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做了驸马,官居二品,也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
可是现在他命丧黄泉,就此与妻儿生死相别。又怜永安公主这个小姑,只对长宁王说道:“近来,王爷怕是要辛苦一些,大朝会将至,峥儿和鹤儿本就忙不过来,如今也牵扯了这些命案,尤其是鹤儿那头,你得了空,去看看永安,她与大哥如此相爱,如今天人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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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小妹丧夫之事,长宁王也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屋子里的沉闷早散了去,多了些凉意,他使唤了下人来关窗。
而这忽然来的倾盆大雨,是将这连日以来的闷热都冲散了,可是凉爽的同时,也给李黄两家这婚事添了些困难。
原本准备设宴在院中,如今只能匆忙将前院的房屋都给腾出来,又或是直接在院坝里搭上棚子。
但那棚子一搭,光芒尽数被遮掩而去,即便是挂满了红灯笼,到底是叫人觉得不舒坦,没有半点热闹,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阴森感。
李若水院子里的小丫鬟和婆子们,都被临时调遣过去前院帮忙了,她和楚一梦江焉知几个坐在小亭里吃茶,一面忧心忡忡地看着亭外的雨。“这雨不知何时停了。”
金银美玉也去前院帮了一会儿忙,也在前头听了不少话。
此刻听到李若水的担忧,已经回来了的金银只叹着气:“是呢,这雨一下,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给新人和宾客们,都造成了不少的困扰,大夫人那头正是发愁,说是后悔挑了这个日子呢!”
楚一梦连忙道:“话不好这样说,常言说的好,遇水发财,这下雨我瞧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江焉知也附和着:“是了,下雨正好,黄家迎了浇妻回去。”浇妻与娇妻同音。
金银见她俩人说完,又长叹了口气:“你两位说的没错,可你们不知道晓,那黄夫人老家认定了下雨娶妻不吉利,有个说法说这样的雨天娶回去的媳妇,会压在婆婆的头上作威作福。也是如此,大夫人才发愁的。”
【虐文女主buff真的叠满了,这千奇八怪的风俗,都叫她遇到了,洞洞幺明天还下雨么?】李若水忍不住替执意要嫁的李汝兰捏了把冷汗。
第 43 章
【水水, 你这是为难我,何况天气预报都不准。】洞洞幺从她肩膀上跳到另外一张空闲着的凳子上,开始像猫儿一般舔起爪爪来。
李若水第一次看到, 表示十分震惊:【洞洞幺, 你原来真的是猫科啊?】好萌可爱。
【不是啊,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幼崽, 可随便幻化的。不过等我长大了, 我就可以选择自己的性别和身体。】它忽然又跳到李若水的面前来, 【水水, 等我长大了我也变成人怎么样?】
不是,这和李若水所想的不一样啊,系统不应该就是一个机器么?怎么还能变成人。
听洞洞幺这口气,反而像是小鲛人一样, 还能在成年后选择性别。
不过想到洞洞幺天天和自己挤在一张床上,不禁连忙问道:【你要选男的还是女的?】
洞洞幺也真是坦诚得可爱:【本来我想长大后变成男的,但是我看到你哥哥, 我又想变成女的。】
【你怕不是对我哥有非分之想?】不过不管如何,李若水决定不许洞洞幺和自己睡了,万一以后它选择变成男子呢?
这时, 美玉的声音隔着雨帘从院门口方向传来,“小姐。”
大家齐齐望过去, 只因美玉这声音里还带着几丝急促,金银更是赶紧迎过去:“怎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美玉撑着伞快步跑过来,“方才大小姐那里清点妆奁,发现少了原定明日出阁要戴的那套大红石榴头面。”
她的身后, 还跟着一个李汝兰院子里的婆子。
那套头面做工精致得很,一颗颗红宝石打磨得宛如真正的红石榴籽一般, 简直是栩栩如生,不过更重要的是那寓意好,多子多福。
当初沈般若专门找人打的,李若水和李汝兰一人一套,就是出嫁之日戴的,图个喜庆。
而且大小件从头饰耳饰再到手链璎珞项链,足足有三十八件,得好大一个箱子才能装下。
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不是李若水要怀疑自己的姐姐,实在是这虐文女主的奇葩脑回路肯定是和正常人的不一样。
她看了那要开口的婆子一眼,不等对方说话,就笑道:“那倒是巧了去,我的那一套,也是好几年不见了,这会儿要找,也不知从何下手去。”
婆子显然没有想到李若水居然猜到了自己的来意,但想到大姑娘那里都快急疯了,她也跟着着急:“可那么一套首饰,箱子都是好大一只,怎不好找呢?”
却得了李若水一句:“大姐姐那个就在跟前都找不着,何况是我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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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倒也觉得有理,没在多想,“那老奴只能去找大夫人那头,想别的法子了。”
美玉没同她一起去,进亭子将伞收了,立在一旁,有些不怎么高兴地嘀咕道:“大小姐说时间紧急,这会儿也没空去找,想将小姐您那套借过去,等着婚事过了,她那一套找到了,再给您。”
可是美玉想,这哪里有借人头面嫁人的?
江焉知和楚一梦面面相觑,虽两人没怎么出院子,不了解那李汝兰,但她此举的确是不妥。
但因是李若水和李汝兰两姐妹间的事情,也不好多言。
李若水则问起洞洞幺来:【她的那套头面哪里去了?】反正李若水才不会觉得丢了。
【这将近两个月,咱们躲她远远的,竟然没注意到她和那黄家小姐如今亲如姐妹,那套红石榴头面,她送给黄家小姐了。】洞洞幺有些气愤:【水水,她怎么能这样啊?把自己的送人,然后来借你的。】而且这借极可能不还的。
而且,她那套还是水水的娘亲给准备的呢!一时是将洞洞幺气得哇哇叫:【太讨厌了,为什么会遇到虐文女主。】
一向和洞洞幺不怎么对付的9527此刻反而安慰起它来:【唉哟,虐文女主不都是有自我奉献精神嘛,送一套头面而已咯,都是身外之物啦,等到送心头血送腰子的时候再喊。】
李若水摇着头不赞成:【她奉献的,差点就是我的了。】如果自己不是有系统,是不是真信了她的鬼话,借给了她。有点生气,又十分不满:【我们最近都很少和她来往了,为什么还能扯到我身上来?】
可李若水远不知,事情哪里会这样简单就结束了?瞧着雨小了些,夜色也越来越深,便和江焉知她们告辞各自回房休息。
没想到李若水才躺下,那哭哭啼啼的李汝兰便跑来了。
她提着裙摆,头发和衣襟上都满是水气,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逃难跑来的。
眼睛通红,一脸怨气地推门进来,朝李若水质问道:“一套头面罢了,你不借就不借,为何还要闹到我娘跟前去?”原来那婆子也是相信了两个小姐的话,都以为找不着了。
所以从李若水这里得了话,就直接去找文氏,就怕到时候真找不到合适的,误了吉时。
这终究是一件大事,文氏晓得了,连忙去女儿院子里细问。
只不过李汝兰一口咬定不知何处去了,文氏没法,这一时间去找别的,也要时间,而且当时因为有了这套头面,就没定凤冠。
这下可着急,只忙打发人到处细查,就怕家里出了胆大妄为的耗子,监守自盗。
李汝兰也趁乱跑来找李若水,连伞都没顾得上打。
李若水有点懵,不满她这态度和话。“我既没有出院子,也没打发人出去,姐姐莫要乱冤枉人。”
李汝兰闻言,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但随后大步走进去,目光在李若水的妆奁前瞟了一眼:“没有就没有,那你赶紧将你那套拿出来,我有急用,不然一会儿我娘继续查下去,到时候必然会发现,我将那套首饰送了黄家妹妹。”
她说着,已经拖着那湿漉漉的裙摆进来,准备自己动手翻找。
此举将李若水惊呆了,是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为什么李汝兰还如同从前一般,难道她没发现自己对她的疏离?
而李汝兰找了一圈,没发现,急得回头朝床上坐着的李若水催促:“你给放在哪里了?是不是金银美玉收的,快喊她们拿出来。”
李若水没动,而是问着她:“姐姐,你该知道这两套头面对我们来说,寓意着什么,你想送给黄家妹妹,大可等嫁过去后再给她便是了。”
李汝兰叹气,丝毫没有察觉到李若水口气里的不满和冷漠,只自顾地说道:“难得她喜欢,我若戴过了再送她,到底不好。”
“那你戴了我的,以后我又用什么?”李若水继续问,一面细想起从前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好像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只不过从前自己没在乎。比如她从自己这里拿走话本子,因自己看过,便任由她都打包收走了。
又或是衣服裙子,自己本来就多,穿都穿不过来,她要便也给她。
可能她现在这理所应当的表现,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所以李若水决定拨乱反正,从此严明拒绝。
李汝兰想都没想,就脱口说道:“二婶婶与你准备了那么多头面,又不差这一套。”
可是我多也是我的。不过李若水是不打算与她在这里讲道理了,只无奈叹道:“我的也找不着了,不然我怎么可能不给姐姐你?”
李汝兰一脸不信,逼着她就要去问金银美玉。
正说着,外头传来了文氏带着愠怒的声音:“李汝兰,你出息了,这还没嫁人,胳膊就开始往外拐了。”
李汝兰心知不好,急忙要走,只是却被文氏堵在了门口。
文氏看着她,满目的怒火:“你个混账啊!”其实文氏也没想到,女儿口口声声说丢了的头面,居然是女儿亲手送出去的。
她得知消息的时候,只觉得这黄家公子看着倒是端方有礼,怎么妹妹如此不懂规矩没有家教?那么一套贵重的红石榴头面,她也好意思开口?所以这时候文氏对于与黄家这桩婚事,心中已是有些不满的。
见着母亲发火,李汝兰哪里还不懂,必然是叫母亲查到了,一时也是有些慌张,但觉得自己没错。只倔强地看着文氏:“母亲不是常说,长嫂如母,小姑子喜欢,我岂有不给的道理?”
话是没有错,可她还没嫁过去啊!文氏此刻只觉心口疼得厉害,这个女儿她是用心教了的,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头看着已经穿着衣服出来的李若水,大抵也猜到女儿为什么跑来这里了。
所以看到李若水,不免是有些愧疚,只挥着手:“好孩子,你好好休息,不必起来了,我这就将你姐带过去说话。”
说罢,只喊了两个婆子上前,将李汝兰给拉走了。
李若水自然是没有去拦,反正看着光景,大抵李汝兰是不会谢她的,可能还怨恨自己没有马上拿出头面来给她。
不然的话,哪里会被她母亲察觉?
这样一闹,一宿都没睡好,加上李汝兰半夜就要起来上妆,所以院子里吵吵闹闹的,李若水也就索性起来。
却见她大哥在厅里。
“哥,你不去前院帮忙么?”李若水有些诧异,瞥了一眼花痴一般的洞洞幺,换了个位置,让它看不见。
但并没有什么用,洞洞幺又跳到了她另外一边的肩膀上,【啊呀水水我就看一眼呗,大哥今天这套衣裳蛮好看的。】
【呵呵,你确定看的是衣裳么?】如果不是怕大哥察觉,李若水真想给洞洞幺一个白眼。
此前就觉得它总是看哥哥,那时候没多想,毕竟它是个系统,昨儿听它那般说后,此刻李若水只觉得这洞洞幺就是个好色胚子。
只是因他俩的对话,李丹青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我昨晚出去了,回来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李若水正想打听后续的八卦,连忙问道:“大伯母那边怎么说?可是找到合适的头面了?”
李丹青叹了一声:“找自然是能找到的,只不过这件事情,对于大伯母来说,仍旧是如鲠在喉,偏这婚期已到,一点回头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如果最后悔了婚,只怕又要叫人笑话,就为了这一套头面。
最关键的是,那头面并非是黄家小姐开口要的,人不过是多看了两眼罢了,夸赞了一声好看,那李汝兰就屁颠颠给人送上去了。李丹青有些好奇,这就是妹妹和洞洞幺常常说的虐文女主么?
这倒是叫他想起,李汝兰从前也管他要了许多自己收藏的笔墨纸砚,便顺口问起李若水:“你姐姐从前要那么多笔墨纸砚作甚?”
李若水不知这件事情,愣了一下,摇着头。但心里却问着洞洞幺:【她不会是拿去送了那个马永生吧?】
马永生?李丹青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大伯娘的远房亲戚,从前借住在偏园那边,也不知几时搬走的。
只是没有什么来往,不了解是个怎样的人。而且如今也不住在家里了,就没再多想。
但是李若水和洞洞幺对于这个话题,看起来很热衷,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
听洞洞幺说道:【肯定送给马永生了呗,你想想她当初都差点跟马永生私奔了,送点东西怎么了?而且那马永生家境贫寒,你看他穿得如此体面,指不定是这些东西,都叫他拿去典当了。】
私奔?汝兰曾经和那马永生差点私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大伯娘一点没察觉?
李丹青顿时觉得怒火丛生。
“哥?你怎么了?”李若水察觉他眼里忽然冒出来的怒意,有些疑惑不解。
李丹青这才回过神来,“没事。”一面又添了一句:“我看你大姐姐有些糊涂的样子,往后少同她来往。”真怕妹妹哪一朝也这样,那可怎么办?
李若水应着声,“嗯,不过今天她出阁,我到底要过去一趟的。”免得叫外面的人说闲话。
李丹青与她一同起身,想着她这院子里还住着的江焉知和楚一梦,那江焉知就算了,如今她要做妹妹的丫鬟留在这里,也无妨。
可那楚一梦终究是大表哥的心仪之人,男女有别,自己也不好频繁过来,叫人家都只能闷在屋子里。
可不过来,怎么听到妹妹的心声?若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可怎么办?便道:“大表兄那里,当是已经得了信,只不过如今大抵要被调遣到眠州去,我看那楚姑娘身体已然在恢复中,她可是打算过去寻大表哥?”自己可以帮忙安排送她过去。
李若水可不知道她哥在打算什么?“她倒是想去,只不过她身体还没好,我不放心她去。”而且她那堂弟要参加武状元考试呢!
难道不看着自己帮她报仇了再去么?
李丹青一听,略有些责备道:“她如今父母双亲不在,只有大表哥这个依靠了,自己又会医术,如今眠州极有可能开战,只怕她心早在那头,你却是拘着人在这里,怕是不好。”
李若水闻言愣了愣,“当真是这样?那我明日问问她?”不过李若水又有些发愁:“可是,她一个孤身女子,怎还放心叫她一个人上路去眠州?”还不如再拖一拖,等自己这任务做完了,带着她一起去。
没料想李丹青竟说道:“这有什么?正好我有一个游学时候认识的朋友,商队正要去往眠州方向,叫他们带一个人,有何妨?而且那朋友的妻儿老小也一起随着他的商队走,你也不必担心楚姑娘一个人在男人堆里。”
“还有这等好事?那我明儿就同她说了。”李若水心想,那既是这样,楚一梦也不必在等自己了。
兄妹俩说着,到了前头来,这个时候天还未亮,只不过家里姑娘出阁,大家都起得早。
不过大抵是因为那套头面的事情,原本这桩该欢欢喜喜的婚事,大伯和祖母他们都不怎么高兴了。
尤其是李方年,他本跟着李丹青在外游山玩水好不恰意的,忽然妹妹要成婚,他大哥那头在任上来不得,他这个做二哥的就被喊回来送嫁了。
本高高兴兴,却不想妹妹要嫁的是和他表妹青梅竹马的黄公子。他几次想跟母亲说都没机会开口,却意外发现妹妹早就知道,还替俩人打掩护。
叫李方年心中好生憋屈,只去与她好生劝了一回,反而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是见不得她好。
也是如此,李方年对这桩婚事一直都不积极,引得文氏很不满,因此这后面,只能将李丹青喊过来帮忙。
昨晚的事情,他觉得果然验证了自己的怀疑,妹妹是真缺心眼,从前将那些小玩意儿送人就算了。
如今居然还把出嫁当日要用的红石榴头面送人,而且那可是二婶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回来的红宝石。
他长吁短叹的,看到了李若水和李丹青过来,眼睛才亮了几分,招手喊他们过来,赶紧吃饭,一会儿接亲的人来了,怕是没得空。
李若水上来,与长辈们行了礼,暗地里偷偷观察,只发现祖母眼睑一片青紫,拍了好些粉都没挡住,怕是一宿没睡了。【完了,洞洞幺,这头面的事情,对家里影响这么大。】
洞洞幺听着她口里的担忧,劝导着:【水水,换个方向想,你该高兴,要是他们不将这件事情当回事,那就是毫无底线纵容你姐,以后肯定要被你姐牵连的。】
现在丁是丁卯是卯黑白分明,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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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端起碗在喝粥的李方年忽然抬起头来,满脸好奇地看着李若水问:“咦,小妹,你和谁讲……”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被李丹青狠狠地踹了一脚,疼得他‘唉哟’地嚎叫起来。
正要质问李丹青,却见李丹青给他夹了好几个水晶小包子,“快吃,天一亮,接亲队伍就来了。”
“快吃吧。”文氏也催促,她虽被女儿气着了,但一会儿到底是要去房里看看的,毕竟过了今日,就是别家的媳妇了。
这便让李方年再没有机会说话。
而李若水也要去李汝兰的闺房里,不好让文氏多等,也赶紧吃饭。
只是外面大雨依旧,使得知道黄夫人老家旧俗的众人,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李若水的大伯李时俊,看着那大雨不知是如何想到了什么,忽然将碗一放,朝着文氏看过去:“你问她,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若水有些吃惊,没想到大伯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一面又偷偷看祖母,见她沉默着,显然也不满这桩婚事了。
【洞洞幺,怎么回事?咱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李若水觉得不对劲。
李方年猛地抬起头来,心说哪个是洞洞幺?这屋子里的丫鬟,他都认识啊。
但是下一刻,他搜寻的目光就接收到了李丹青的警告。
而那个他好奇的洞洞幺也开口回答了李若水的疑惑:【昨天晚上这首饰的事情,引发了好多后续,你祖母他们都知道那黄公子和他表妹的事情了。这本没有什么,可也晓得你姐,竟然还帮他们俩偷偷幽会,又送了那黄公子的表妹不少衣裳首饰呢!还发现了你姐从前和那马永生的事儿。】
李若水忽然有些泄气,担心地看朝祖母,难怪祖母眼睑下面那么青,感情不单是因为首饰的事情。【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心肝宝贝一样养大的女儿,赶着去别家做丫鬟,当爹娘的哪里能接受得了?可惜你姐甘之如饴。】洞洞幺说着,十分担心:【照着这个进度啊,你们家说不定很快就要被你姐霍霍完了,你想想还没嫁过去,就送这送那的,嫁过去了,那黄家不如你们家有你爹娘撑着,回头你姐住不惯,又不忍心他们家吃糠咽菜,肯定要回来搬东西的。】到时候哪里等得了水水这个反派出手啊。
李方年听得这些话,浑身直抖,那黄家算什么?到时候汝兰真要如此糊涂,自己是绝对不认她这个妹妹的。
倒贴,也不是这么个倒贴法,更何况黄家也不配啊。
第 44 章
按理说, 这一家子好一阵子没有围在一起吃饭了,今天还是这样的大喜日子,可这么多张脸上, 硬是看不到半点喜色来。
这样的环境里, 也不觉得香了, 加上这沉重的气氛, 李若水见文氏一放碗, 便赶紧跟过去。
她前脚刚和文氏走, 李丹青那里也立马起身, 朝着祖母和大伯道:“我带着方年也四处看看,可还有什么纰漏之处。”随后一把抓起那还没从李若水那些话中反应过来的李方年离席。
这大喜的日子,里外到处都是人,幸得这是六七月的天, 正是盛夏时节,花草树木丰茂得很。
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将李方年塞进去,伞都没收, 四处扫视了一圈,确认雨帘外无人后,才道:“三儿, 我不管你方才听到了什么,都先放在心里, 等忙过了后,我会与你解释这一切。”
李方年虽然已是十八的年纪,但上有兄长们庇护着,男子又是那二十才弱冠, 所以他其实还一身的稚气未脱。
听到李丹青的话,震惊得两眼圆瞪。不过现在不是因为听到李若水和洞洞幺的对话而惊诧, 而是那对话内容。“那,你的意思,是真的?汝兰的一切都是真的?”马永生那种货色,她居然差点和人私奔了?
说完,又不等李丹青回话,急得只在原地打着圈圈焦急地喃喃说道:“早晓得,从前就不该惯着她的,都怨你们说,什么女孩儿家惯着些好。这些可好了,惯出毛病来了。”
李丹青一时竟是无话可说,可是谁想得到呢?两个妹妹,都爱从自己这里讨东西,只是他不知道,一个讨回去是送给别人,另外一个是蟾蜍一般藏起来。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你爹娘和祖母,只怕也是下定决心想退婚,如今就看汝兰怎么想,她若是能拿个好主意,一切都好说。”李丹青甚至是生了去劝李汝兰的心思。
可是回头一想,李汝兰又不是不知道那黄公子和他表妹的事情,却甘愿为他们俩打掩护,她已经做到了一步去,只怕是难得劝回头了。
只好奇:“也不知上一次她和那马永生,怎么就断了的?”不是都谈到了要私奔么?后来却是无疾而终了,那马永生还不告而别了。
这话却是提醒了李方年,“等我去查,她和那李方年怎么断的?”就效仿一二,让她也同这黄公子断了。
这事儿要查起来,其实也不难的,李丹青有个武将之家的母亲,他多少是有些功夫,更何况也有那么两个厉害的暗卫在身边。
当下便道:“此事交给我。”随即叮嘱了李方年几句:“切记,方才我与你说的事情,一个字也不可与任何人提起。”
李方年点点头,“我晓得我晓得。”现在仔细想起来,还有点骇人听闻呢!自己怕是说出去,人家反而当自己是什么妖魔鬼怪附身呢!不然别人心里想什么,自己怎可听到?
两人分工行事,虽说当初观音庙里那事儿处理得仓促,可司云峥后面又帮忙清理,按理是很难查到蛛丝马迹的。但因为这事儿是自家人办的,李丹青这里很快就得了消息。
一时又是震惊又是失望。
震惊的是,那马永生原来早死了。失望的是,那马永生处理了倒是好办,可是这黄家怕是难呢!
因此,这法子不可取。
也就是他匆忙查此事的时候,那文氏已经进了李汝兰的闺房里去,李汝兰已经在喜婆喜娘们的伺候下,梳好了头,正满心欢喜地等着新郎官来接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了那套红石榴头面,她又没凤冠,所以文氏拿出了当初自己嫁到李家来时的凤冠,连夜叫人修补,又重新缀了十来颗珍珠和四五只金簪子,才像些样子。
她推门进来时,看到女儿含羞待嫁的欣喜表情,便晓得那话,只怕问了也是无用。
但终究是做母亲的,舍不得自己的女儿那般卑躬屈膝讨好别家人,因此请了喜娘们先出去。
这倒没有任何人怀疑,毕竟女儿要出嫁了,做母亲的怕是舍不得,有什么体己话要说。
李若水没进去,和大家一般在廊下候着,此刻已经来了几个算是和李汝兰有些交情的官家姑娘们。
李若水还看到了小文氏,见她气色尚好,便晓得如今在她那家里,应该也过得不错的。
便上前与她说了会儿话。
片刻后,门开了,文氏红着眼眶从中出来,众人都连忙围上去劝她,以为是舍不得女儿。
只有李若水心里有数,李汝兰果然还是要嫁过去,这也使得她的心情有些沉重起来:【洞洞幺,是因为虐文女主的缘故么?我姐姐才这样?如果她不是虐文女主了,是不是脑子就会清醒许多?】
洞洞幺摇着头:【不是,个人性格为主要原因,而且如果你姐姐不恰好是恋爱脑,有你这么个清醒又知道她人生的妹妹在旁边,还有那马永生的例子在前,她早就成正常人了。可是水水啊,恋爱脑救不了的,你看你们一家,给了她多少选择,哪怕这大婚当天,父母都愿意拉她一把,她还是要往火坑里跳。】
李若水沉默了,恋爱脑果然是没救了。她如果只是恋爱脑也就算了,可是她这举动,让李若水想起了那些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圣母。
如果她是个单纯的圣母,愿意为对方奉献自己的一切就算了,可她奉献的是这一家子的。
说到底,她还自私。
迎亲的队伍很快就来了,雨还在继续,但是新郎官黄公子本来也不在乎这场婚姻的好坏,他只负责将人娶回去就行来。
所以对于雨还在下这件事情,情绪没有他母亲那般激动。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好像这岳家似乎不大满意自己一般,莫不是他们家也不喜今日的天气?那倒是巧了,待日后母亲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他们家也不好说。
毕竟他们不也是觉得雨天娶媳妇不是好事情么。
然黄公子也没多想这些了,如今他心里挂记的是还在别院里等着自己的表妹。母亲说了,只要这李汝兰娶进门,便允他将表妹接回家去。
表妹身体那么弱,外面的人如何能照顾得好?怎都是比不过家里的人尽心。
所以在舅兄弟们背着新娘子出来交给自己的时候,见他们脸色不好,黄公子也没问了。
只急急忙忙把新娘子送到轿子里去,敲敲打打的就带着回去了。
李家人不高兴,李汝兰一样不高兴,尤其是方才小哥背着自己上轿子的时候,竟然莫名其妙恶狠狠地告诉她,以后别在回来了。
又想起母亲问她的那话,少不得是有些委屈的,自己是真心喜欢黄公子的,如今要嫁给他,为何大家反而不喜?
难不成就为了那点东西么?可是李家又不缺这三瓜两枣的。再何况,二婶以前也不是总从沈家那头拿东西过来么?
倒也是如此,只不过那沈般若从前扶持李家,她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一切,全家也都真心实意感激她,她丈夫更是将她宠成了公主一般,便是婆母那里,也任由她像是曾经在将军府里做小姐一般任意妄为,从来不拘束她半分,叫她活得自由自在。
这和李汝兰对黄家的补贴,肯定是不一样的。任何事情,都要相互才能长久稳固。
不过李汝兰可不会去想这些,她听到轿子外面那欢天喜地的吹打声音,嘴角又扬起来,她以后便是黄夫人了。
她一定会好好孝敬公婆,照顾好夫君,还有小妹与表妹。
她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给婆婆看,那些雨天娶妻不吉,都是无稽之谈。
如今的李汝兰对于自己未来的人生,充满了希望,对于这即将成为妇人的新身份,也充满了期待。
只不过大抵是这雨的缘故,黄家这边,似乎也不怎么热闹。
就更不要说,本就已经不欢喜这桩婚事了的李家。
好不容易挨过了今日,那些刺目的大红绸终于收起来了,可是家里终究少了这么个人。
李若水见着大伯母肉眼可见地消廋了下去,祖母也因此病着。
也是如此,这几日里她都在家里陪着祖母。
等到了三朝回门日,祖母也没能爬起来,大伯父和大伯母见着木已成舟,便是不喜,也只能在家里等着女儿女婿归来。
哪里晓得,那黄公子才将李汝兰送到门口,就急匆匆走了,说是他表妹忽然心口疼得厉害。
李汝兰在祖母跟前,听得来报的婆子说道:“大爷气得不轻,说他一个白身,能忙什么要紧事情?分明就是为了那小妖精?好似他是大夫一样,难不成回去瞧了,那小妖精的病就好了么?倒是咱们大爷好歹也是朝廷五品大员,还专门为此沐休一日在家中,他倒是好大的脸面。如此大爷如何能不生气?”
李若水听得这话,生怕祖母被气着,连忙同那婆子使眼色,可别叫她在继续说下去了。
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婆子倒是没再说了,可是祖母也没言语,只垂着眼眸喘着粗气,好叫李若水提心吊胆的,生怕她给气晕过去。
好在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缓过来了,只一把紧紧抓住李若水的手:“二丫头,我这一辈子是修了大福,养了你爹和你大伯两个出息的儿子,两个儿媳妇,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半辈子我都在享福。儿孙这一辈里,我也没有不满意的,没求你们有什么大出息,就求一辈子过得欢愉一些,不用受人家的气。可是我这黄土都到了脖子的年纪,大丫头那里偏偏要自甘下贱,你若是学了她,我就是到了底下去,也是憋着一口气。”
李若水连忙发誓,自己坚决不可能为了个男人如此低声下气,更不可能为对方与他的小情人打掩护。
大抵是她口气眼神都坚定得好似入党一般,总算是叫老太太得了些安慰。
一头又吩咐婆子们,“她来了,就说怕将病气过给她新娘子,不叫她进来了。”见了堵心得很。
她虽是个乡里出来的,但也知道,这女人家就算是要贴补对方,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啊?
叹了口气,想着小孙女这几日都在自己跟前,她本又是个和她母亲一般活泼的人,也是难为她了。
便道:“你去玩耍吧,祖母这里无碍的,等过两日天气好些,身上这些旧症自然就好了。”
如此这般,只将李若水打发走。
李若水这回了自己院里,发现她哥的手脚是真的快,昨儿居然已经将楚一梦送往那眠州方向去了。
匆匆忙忙将三天一刷的两个任务去做了,好在两个任务都在院子里可以完成,回头抽了奖,这才问起洞洞幺:【这几天没出去,也不知道那董家的案子怎样了?】
说起此事来,洞洞幺就十分激动:【大理寺和天机宫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们居然已经查到了长宁王妃是老太婆打发人偷来的,只是还没找到长宁王妃的亲人。而且这次董采薇不但自己死定了,整个薛家也被她连累了。】
那薛家是陇西的土皇帝,权力过大,行事招摇,早就引得帝王不满的,如今得了这个好机会,朝廷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李若水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不过也震惊于他们居然还查到了长宁王妃非董老夫人亲生之事。
又得知因为这大朝会就在眼前,所以这董老夫人和董采薇直接是要被砍头的,等着秋后就斩。
说起大朝会,她也积极起来:【几天没出门了,只怕现在城里到处都是番邦人了吧?】她好像昨儿还听到骆驼铃声了,也不知是不是听茬了。
【是呢,水水你要出去么?而且咱们应该去赚反派值了。】眼看着一日比一日少的反派值,洞洞幺怎么可能不焦急。
尤其是这每三天就要花费两千接任务。
说起反派值,那必须再出去一趟了。
李若水这才准备让金银冒充自己,李方年竟然主动来邀请:【若水,大朝会明日就要开始了,城里好生热闹,咱们一起去逛一逛?】
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虽然比李若水年长两岁,但性格什么的,倒还像是个不懂事的高中生,所以李若水和他自然是有话题。
而且有他跟着一起去,也不用金银麻烦了。
当下两人一起出了府邸,直径往那最热闹的慈恩街去。
慈恩街这里,原本是有一座寺庙,正是叫慈恩,只是不知哪一年地龙翻身没了,又因位置离皇城进,便叫朝廷修建成了各藩国驿官。
平时虽是清冷了几分,人烟寥寥,不过如今大朝会当前,那原本还在码头边上踌躇的各国人们,几乎都搬来过来,长长的一条街,如今是十二分的热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李方年跟随,李若水这次是直接乘着李家的马车到来的。因为过于热闹拥挤,兄妹俩人还没到街口就被迫下了马车。
李若水很高兴,李方年也很兴奋,暗戳戳地摸着自己藏在袖子里的令牌。
托若水的福,以后他是天机宫暗探一名了,很神秘很神秘的那种,只能听大殿主司云峥的指令。而且别的天机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包括若水这个二殿主。
以后自己就负责收集若水这里的消息,想想大哥寒窗苦读十年,又是科举,挤破了脑袋才混了个七品县令。
而自己,因为天赋异禀,能听得若水和那洞洞幺的声音,十八岁已经是天机宫一员了。
想想就美滋滋。
“若水,我们去前边。”他指着前头那人最多的一处藩国行馆前。
话音刚落,只听有人愤怒道:“这东突厥也实在是欺人太甚。”
兄妹俩听得这话,相视了一眼,只急急忙忙朝前面的人群里挤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东突厥人光着膀子站在人群中,目光凶悍地扫视着刚和他对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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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地上的那个男人,正是在宫里养了好一阵子伤的秦照雪。
只不过现在样子实在是狼狈不已,嘴角渗血,显然非对方的对手,一手捧着胸口试图稳住紊乱的气息。
那东突厥人见此,大步走过去,李若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觉得脚下的地板都在跟着震动,可见这人力气之大。
他走到秦照雪跟前,眉头皱起来:“你身上有伤,我不和你打,另外叫人来。”
只是他身后的随从们却露出一抹讥讽笑容,用那并不是很流利的中原话嘲笑着:“你们,南蛮人,都是弱鸡细狗!”说完,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此话自然是引得围观的众人不满,但凡是有一丝血性的大盛人,肯定都不能吞下这口恶气的。
可是连秦照雪都不是他的对手,眼下不过是些贩夫走卒和长袖圆领的读书人,哪里能敢与他较量?
李若水也有些气愤,这秦照雪伤势那么严重,当初御医们都说了,少不得是要养个一年半载,莫要伤筋动骨的。
他这才一两个月就出来同人动手,又是这么个大山一般的东突厥人,那小身板如何受得住?
李若水从人群里挤出去,跑到那秦照雪身旁,试图扶起他:“你怎样了?”
秦照雪看到李若水的一瞬间,莫名一股子的委屈,但又十分感动,一边倒豆子一般同李若水说道:“他们欺辱民女,我看不过出手教训一二,没想到跑来了这么一头莽牛,横闯直撞地,将我又撞伤了。”
而李方年见李若水跑过去,也赶紧跟上。
那东突厥人身后的几个随从目光落到李若水傲人的身段和绝美的脸蛋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掠夺,一面张开粗壮的手臂:“这么美好的地方,水源那么丰富,水草那么茂盛!给我们东突厥放羊多好啊!还有你们这些南方女人,腰那么细,一定很软,在床上肯定也……”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方年冲上去捶他们。
只是李方年不会武功,可想而知,他直接被对方给摔了过来。
李若水此刻只庆幸,动手的不是那个魁梧的东突厥人。
【水水,这些突厥人好猖狂!】洞洞幺也不满这突厥人居然这样嚣张,还调戏水水。
李若水心想,这还用说么?一面又忙去扶着狼狈被摔在地上的李方年:“小哥,你怎样?”
李方年揉着自己的后腰,疼得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这时候洞洞幺的声音又响起来:【水水,前面这个人是东突厥的四王子大木扎,力大无穷,号称是他们东突厥最勇猛的勇士,你可别也糊里糊涂地冲上去。】
好吧,李若水决定不惹了,扶着李方年勉强爬起来,正要去扶秦照雪,就洞洞忽然说道:【水水,完了,我觉得你们惹事了。】
【什么意思?】李若水问出口。
与此同时那李方年和秦照雪忽然都觉得不疼了,一个个立着耳朵仔细听。
洞洞幺心急如焚地说道:【大木扎的名声高过了二王子,大王子一直在找机会除掉他,现在大王子已经给他下了毒,用力过度的话,他就七孔流血而死。那大王子都等了好久,见大木扎没去挑衅别人,才让手下的人去调戏民女,让这路过的侠义之士去动手,那样大木扎看到他们突厥人受欺负,肯定会去帮忙,谁知道秦照雪这个大冤种路过。所以现在秦照雪和你小哥,都算是跟他动了手,一会儿人断气了,都逃不掉的。】
李若水有些没缓过来,看了表情好像也有些惊悚的秦照雪:【他好歹是个男配,怎么还能扯到这种事情里来?】
洞洞幺解释着:【这和他是不是男配没关系啊。】
【那现在怎么办?这大木扎什么时候七窍流血?我们现在跑来得及么?】李若水慌了,秦照雪有后台,可是小哥怎么办?【难道他中毒的事,查不出来么?】
【那毒无色无味,没用的。不过水水,如果现在让他冷静下来,再熬过今晚,就没事了。】洞洞幺又急忙说道。
李方年这会儿已经吓得浑身瘫软在地,仿佛他已经是杀害突厥王子的凶手一般,两眼无望。
可是他没和对方动手,刚才是去打他身后那几个嘴巴不干净的混账玩意儿。
9527忽然冷不丁地小声询问:【主人,有个隐藏任务,要接么?】他好像又怕李若水现在没空理会他,连忙又补了一句:【人家提供线索哦,而且奖励也超丰厚哦。】
第 45 章
李若水这个时候的确是不想接,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9527每次的隐藏任务,都很及时。
就是来得很神奇, 她赶紧应下:【接接接。】
便听得9527说道:【救□□四王子, 解除他与未婚妻的误会。线索1、突厥大王子书信*1;线索2、长生天祈福带*1。】
洞洞幺也不敢马虎, 虽然不想承认一个插件都比自己有用, 可现在事关水水安危, 所以赶紧把线索拿到手里。
随后立即塞给李若水袖袋里。
李若水却是不好就这样直接将这两样东西拿出来:【你塞给我做什么, 把信读给我听。】说不定有重要线索。
【好的好的。】洞洞幺连忙又把信拿出来:【是突厥文呢!水水我给你翻译。】
可别磨蹭了, 李若水要急死了。
紧接着,洞洞幺读信䧇璍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您的要求我已经办到,大木扎的灵魂很快就会被草原的恶魔吞掉,到时候还望大祭司按照原来的约定, 将哈玛雅给我。】
生怕李若水没明白谁是哈玛雅,大祭司又扮演什么角色,连忙解释着:【哈玛雅就是大木扎的未婚妻, 而且还是□□的圣女,一般圣女都是嫁给未来的王,成为王后。而且这个大祭司, 在突厥的身份地位都很高,也是先知, 不过他们都是假的,怎么可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都是装神弄鬼的。】
不是,李若水忽然有些无语了,看9527这线索提供得, 简直是生怕自己做不了这个任务还是怎么的?要她说何必弄这些周折,直接将奖励给自己不就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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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洞洞幺又说:【这个长生天的祈福袋, 是大木扎和哈玛雅的爱情信物,对大木扎来说,十分重要,见到此信物,如见到人一样。】
李若水一听这话,连忙将祈福袋拿出来,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大木扎的眼前,把那祈福袋塞入他的大掌中:“大哥,别激动,你中了毒,再用力你命就没了。而且我还有东西给你,想看江云楼二层水字间等,不要告诉任何人。”
大木扎却没忙着去看手心里她强行塞来的东西,而是目光诧异地看着已经回到秦照雪和李方年身边的李若水。
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大盛女子,武功竟然如此了得,悄无声息到自己身边,自己竟然半点没有察觉到。
如果刚才她要杀自己,完全可以直击自己的要害,自己可能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带着审视和疑惑的目光看到李若水已经蹲下身检查秦照雪的伤势,方抬起手掌看她塞给自己的是什么。顿时瞳目颤动,有些难以置信地将东西拿到眼前仔细观摩,里里外外检查,再也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你哪里得来的?”还有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中了毒?这怎么可能?
但是这个时候,李若水已经跟着李方年扶起了秦照雪。“你不必管,我方才的话你千万记住。”显然,不打算在这里继续与他说。
恰好维持秩序的官差也来了,李若水将那秦照雪交给他们,便准备和李方年去往江云楼等着。
围观的老百姓们见就这样散了,到底是有些不甘心,只觉得平白无故地被这些□□人欺负,有些吞不下这可恶气。
大王子的几个随从也继续言语挑衅,哪里晓得大理寺的董鹤南也来了,他显然也听到了李若水和洞洞幺的话,朝秦照雪使了个眼神,叫他安心养伤,自己也是将那几个随从给缉拿了。
至于旁的,只等李若水,看她那里如今怎么办?而她身边,现在有李方年,所以也不会漏掉一点消息。
只是此刻已经上了马车,去往江云楼的李若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洞洞幺,那大木扎能来么?】
洞洞幺现在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分明记得原剧情里,这□□的四王子大木扎虽然没死在这大盛,但最后还是死在了王庭内乱中,圣女哈玛雅抱着他的尸体自焚。
死得相当惨烈。
后来大王子做了□□王,却沉迷酒色,早掏空了身体,□□就被西突厥吞并,整个□□上到王宫下到庶民,都全部成为了西突厥的奴隶,从此□□再不复存在,反而开启了西突厥长达数百年奴役他们的悲惨日子,最后还滋生出了西突厥两脚羊之说。
可是为什么现在9527发布任务,居然是救大木扎,还提供了大王子苏古达和大祭司勾结的证据。
它表示看不懂。
不过它又想了想,这好像和自己与水水的任务关联也不大,水水的任务就是在男女主角间搞搞破坏,让他们不可能那么快那么顺利就在一起,赚赚反派值而已。
而且也不影响这个世界的大剧情。
然后就决定不管了。
正好听到李若水问,【能的能的,你别看他五大三粗,但却是他们□□王庭里有名的大情种,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按照现在这个走向,应该是他们被那大王子挑拨离间,所以和爱人产生了误会。】
而现在看到了对方的信物,大木扎肯定来的。
李方年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牢记着,这算是第一天上任,可不能出岔子。
而李若水见他不吱声,以为伤势很严重:“小哥,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馆吧。”
李方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我没事,真的。”为了证明,还从马车里站起来,不想一下忘记了是在车里,头又撞在车顶上,疼得他咧呀咧齿的嗷嗷叫。
洞洞幺在一旁看了:【他看起来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
李方年想反驳,他只是有些激动而已。
但是那洞洞幺他也看不到,更不能和它呛声,只能忍了。
两人很快就到江云楼,想来是人都聚集到了慈恩街上,这边的街上反而畅通无阻。
李若水直径上二楼水字间,便开始等待。
这时候才有些后悔起来,【唉,好不容易遇到秦照雪,忘记从他身上赚点反派值了。你说我刚才嘲讽他几句该多好啊,他年轻气盛,肯定立马生气,我这反派值不就到手了嘛。】
洞洞幺也觉得蛮可惜,不过还是劝慰着:【那时候生死攸关,哪里顾得上想这些,何况水水你这么善良,第一时间都是想到关心别人。】连那会儿自己着急,也忘记这一茬了。
李方年在一边听着,可惜自己不是所谓的男配,不然的话,肯定天天给水水奉献反派值。
一面又想起李丹青和司云峥的话,心想如果自己去喜欢那陆冰洛,那是不是自己也能挤入他们那个男配行列?这样一来,水水就不用在担心什么反派值了么?
自己完全可以给她提供。
不过,那陆冰洛什么样子的,自己怎么想不起上京城的小姐里,有这么一位?
兄妹俩各自想着问题,忽然房门被敲响,李方年有些心慌,想到有可能是那大木扎来了,有点害怕。
毕竟小山一样的男人。
但是想着自己作为男子汉,也不能让妹妹去冒险,然后便起身:“若水你坐好,我去开门。”
李若水连连点头,忽然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洞洞幺,奇怪了,你说秦照雪不好奇我刚才塞给大木扎的是什么就算了,为什么小哥也不好奇啊?还有我一会儿怎么顺理成章将信拿出来?那可是大祭司和苏古达的密信啊。】是她一个深闺小姐能随便弄到的么?
李方年听到这个问题,深怕露馅,开了门后,见着果然是那一脸心急如焚的大木扎,连忙退进来,到李若水身边小声说道:“若水,其实你不必与我隐瞒,我已经知道你是天机宫的人了,你刚才给大木扎的东西,是天机宫那边弄来的吧?”
瞌睡来了小哥递枕头?好事啊!于是李若水连连点头,“恩恩。”心想小哥反正又不是天机宫的人,肯定不晓得自己这话是真是假。
一面看朝那来得比自己预想还要快的大木扎:“你路上没用大力吧?”
大木扎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李若水:“我没有中毒,你的祈福袋,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你能感觉到,那还叫什么毒?别人又如何害你?”李若水也发愁,那毒检测不出来,且过了今晚后就会自动解了。不然的话,高低是要让这大木扎看看,自己有没有空口说白话。
又道:“东西你不必管我何处来的,你且在看看这个,字迹你应该能认出来吧?”说罢,只将那信笺给递了过去。
大木扎仍旧是防备着她的,接过信后,还担心上面有毒,但是随即看到上面的字迹和类容,脸色瞬间翻天覆地地发生了变化,整个巨大的身躯,甚至开始颤抖起来,全身上下,都能用难以置信和愤怒来解释他此刻的状态。
李若水则看着那长长的一大篇写得没多少留白的信纸:【洞洞幺,你翻译来怎么就两句话?那么多,应该不止吧?】
洞洞幺嘿嘿一笑:【是不止,不过刚才我看水水你不是着急么,就捡了重要的说,后面都是苏古达针对大木扎的各种迫害计谋,儿童不宜,咱不学,而且你知道的,说出来可能会扣反派值。】
【那辛亏你没读。】李若水表示心疼反派值,至于十八禁她无所谓,话本子里啥没有,只要你肯看。
而此时此刻的大木扎,应该已经肯定了信的真实,抑不知的怒火,眼见着暴怒中的他一个大拳头就要落在桌子上,吓得李方年慌张地抱住他粗壮的手腕:“大木扎大哥,你冷静,这一个拳头砸下去,桌子碎了是小,你中毒是大。”
李若水也被吓得不轻,猛地站起身来,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的脸,就怕下一刻他的眼鼻口耳里全部冒血。
满腔怒火的大木扎看着这比自己紧张的两人,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拳头,“我真的中了毒?”信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自己的大王兄写给大祭司的。
那么大木扎觉得,他们也没有必要骗自己中了毒。
李若水用最真诚无比的眼神点着头:“真的,不过你放心,你这个毒虽然检测不出来,但也有好处,只要你今天不用力,明天就自动解了。”
没想到她这细致一解释,对方一脸的了然:“是木杆香。”
“你说是你中的这个毒?”李若水想,自己应该没有理解错吧?
果不其然,只听大木扎说道:“我们突厥人都喜欢摔跤,有时候用力过度,很容易出现意外,但后来频繁因为摔跤而出人命,便查出了木杆香的存在,这东西也成了草原上最令人恶心的东西,王庭早就给禁了。”
眼下,除了大祭司手里还有,他想不到苏古达还能从哪里得到?不过现在根据苏古达和大祭司的勾结,应该是从大祭司那里得来的了。
“果然是好恶心的东西,怎么中毒的感觉不到,中毒生亡后又难以查出来。”李方年万幸,他们大盛没这种脏东西。看着眼前的大木扎,虽是威武雄壮威风凛然,可是太优秀了,也容易被嫉妒。
可想想那苏古达,他不去害别的人,怎么要害大木扎呢?也是个单纯的少年郎,只下意识地就将心中的好奇脱口而出:“你们突厥人立王储,不都是和我们汉人相反,立幼不立长么?苏古达反正又做不成你们□□的王,那么多成年王子,为什么他只害你,不害别人?”
李若水其实也好奇,本来要问洞洞幺,没想到李方年先问起大木扎,便也朝大木扎看了过去。
大木扎却因为想到了如今被大祭司囚禁的哈玛雅,如果不是这封信,自己还真的信了外面的传言,她变了心,所以弃自己而去,真的要嫁给自己那个才七岁的幼弟了。
事实上对方不知此刻在遭受什么样的折磨,自己却在此刻才得知真相,甚至还怀疑过她,不由得露出一丝痛苦来,“因为圣女挑中了我,这是天命!而圣女嫁给王储,是王庭里的王命!圣女选中了我,以后我将留在王庭辅佐年幼的王储,而不是到偏僻的草原上去牧羊。”
“原来如此。”所以苏古达才一直害大木扎,而且大木扎又是□□最厉害的勇士,名声更是盖过了苏古达,苏古达不嫉妒才怪呢!李若水甚至想,只怕早早的时候,这苏古达就有了野心,想要打破他们突厥人的祖制。
这时候,大木扎忽然将手放在胸口,朝李若水郑重其事地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些东西的,但想来你也是费劲了千辛万苦,我大木扎欠你一个人情,永远铭记。”
李若水有点脸红,这东西得来不费吹灰之力。“你不必客气,助人为乐助人为乐。”
她这样一说,哪里晓得这大木扎是个实在人啊!当下再看李若水,就更敬佩她了,“想不到,你们大盛还有你这样侠肝义胆的女子,我更不能辜负你今日的救命之恩。”
说着,朝李若水靠近了两步。
吓得李方年忙要去阻止,生怕他有什么不轨之心。
但却被大木扎拎小鸡一般给提到了一旁,等他不满地叫嚣着跑到李若水身边的时候,那大木扎竟然已经转身出门去了。
他只好奇地朝李若水靠过来:“若水,他方才和你说了什么?”吓得他以为大木扎想干嘛呢。
李若水一脸慌张:“他说西突厥早有反心,这次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联合了许多番邦国,准备明日在大朝会上为难我们。”
“啊?”李方年听得这话,猛地跳起来,一边急促道:“咱快回家,告诉我爹去,好做准备。”
李若水摇头:“来不及了,人家有备而来,而且他不参与这些政事,都是那苏古达和西突厥的那些人在商议。”
“那怎么办?”李方年心急如焚,他似乎一着急,就喜欢原地打圈圈,如今也是一样的。
李若水示意他坐下来冷静,有点转得自己头晕。一头问起洞洞幺:【这么大的剧情,你怎么不早说,明天就要发生了。】
洞洞幺表示也很懵:【水水,这个原著里没有啊。西突厥虽然从来都野心勃勃,假意臣服大盛,但是他们从来都只是想搞□□,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回事,居然打起了大盛的主意来。你等我看看。】
李方年听到这话,也冷静下来,等着看洞洞幺怎么说。
没想到等了半响,却只得洞洞幺无可奈何的声音:【水水,这是大隐藏剧情,要五千反派值才能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若水直接被劝退了,她还有五千反派值么?
好在还没走到穷途末路,这时候洞洞幺又忽然兴奋地叫起来:【对了,上次你扶老奶奶,那个老奶奶其实是狐月国的王太后,她身怀绝技,专门假装摔断腿,以这样的方式找有缘人。】
要不要这么扯?李若水表示想吐槽?【你这样说来,我是她的有缘人,有什么好处么?】
【当然有啊,水水你去找她问,她是王太后,他的儿子又孝顺,肯定不会瞒着她,所以必然知道西突厥这一次大什么坏心眼。】洞洞幺建议道。
但是李若水不怎么采纳这个建议,【那你这样说来,那阿加竺哲还是爱冰妹爱到发狂呢!让冰妹直接去找他岂不是更省事?】不过,这么说来,那天那个人就是狐月国的王?
【话是这样说,但是现在咱们去怎么跟冰妹说呢?冰妹一个闺阁女子,忽然听你说这些国家大事,怕是以为你又要害她,她能相信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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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李若水被劝服了。但回头看着眼巴巴瞧着自己的李方年,只觉得带着小哥不方便,【那也得先想办法将小哥骗回家,我再去找这王太后。】
不,李方年表示拒绝,他这是第一天上任,一定要干得漂漂亮亮。于是连忙热情道:“若水,有什么好办法么?”
李若水摇着头:“没有。”
完了,李方年觉得完了。若水是不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哥哥啊?她明明有办法了,却告诉自己没有。
想死皮赖脸跟着去,又怕引来李若水的怀疑,最终李方年只能被迫叫李若水给‘骗’回家去。
只不过立马就把消息通知给了司云峥。
司云峥这会儿已经知道慈恩街上发生的事情了,也知道李若水越了大木扎。正是心急如焚地等着,眼下得了这李方年的消息,简直是及时雨。
本来看到那大木扎相信若水后,长松了一口气,那大木扎的性命之危解除了,也算是少给大朝会招惹麻烦。
他反正对□□的这些王庭之事不感兴趣,但是随后看到余下的消息,顿时脸色大变,周身的气息都一下寒凉了许多。那西突厥狼子野心就算了,这大木扎,居然让若水去找阿加竺哲?
这不是羊入虎口么?同为男人,难道他还看不出来,那阿加竺哲对若水是怎么想的?真是奇了怪了?那阿加竺哲放着好好的女主不爱,跑来盯着若水一个女配作甚?
“峥儿你怎么了?有空在家里,不如想办法出去找若水,给她赚点反派值。你瞧她为了给母妃查身世,都废了许多反派值呢!”王妃见儿子上一刻还眉梢带喜,下一刻寒气凛然。
心想是不是最近陪着自己,在府上闷坏了?
司云峥回头看了他还在养身体的母妃一眼,“没事,母妃我正好出去一趟,您有哪里不舒服,赶紧传太医。”
长宁王妃闻言,自是欢喜:“好,你只管去,好好给若水刷点反派值,母妃这里你不必担心。”
对,刷反派值也是要紧事情。他还得将那陆冰洛带上,给阿加竺哲这个男配送过去,不然免得他一直盯着若水。
当然他也没忘记这西突厥的阴谋和狼子野心,出了王府,先打发人去知会了司云翎一声,这才往慈恩街方向而去。
第 46 章
养身体的陆冰洛忽然被司云峥叫了出来, 如今的她那脸上终于是有了二两肉,司云峥觉得看起来像了些人样子了。
他路上想了想,上次阿加竺哲没有关注到陆冰洛, 极有可能的陆冰洛当时跟个痨病鬼一样, 他才没看到。
毕竟正常人, 怎么可能对病痨鬼一见钟情?
这次应该不会了吧?不过转而想起那番邦人都喜欢亮晶晶和闪闪的装束, 于是在路上又让人给陆冰洛装扮了一回, 只将人打扮得好似一棵移动的摇钱树。
陆冰洛坐在马车里, 因没有镜子, 所以不确定自己如今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想到来人将带的那一箱子珠宝首饰都用完了。
所以看着空荡荡的那么大一只盒子,以及自己显得十分沉重的头,还有稍微一动就叮叮咚咚响动个不停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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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金镶玉好看, 但是金镯子和银镯子再加上翡翠镯子珊瑚镯子,确定还好看么?
于是最终将自己心中的疑问给大胆地问出口:“这样,真的好看?”
司云峥使唤来的这两人压根就不懂, 只晓得遵循司云峥的话,把陆冰洛打扮成番邦人喜欢的样子就好了。
“好看的好看的,陆小姐放心, 等下了马车,你绝对能亮瞎所有人的眼。”这俩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让本来持着怀疑态度的陆冰洛暂且相信了他们的话, 毕竟他们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能是真的很好看吧?
而且他们当时还掀起车帘的一角示意司云峥验收。
司云峥当时点了点头,表示也还算是满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是陆冰洛就再也没有去质疑他们的审美了。
只是后来又被嫌弃身上有点臭, 司云峥不满地皱起眉头:“你这一阵子不是在你家后院养身体么?怎么身上全是猪屎味?”
陆冰洛连忙吸着鼻子闻了闻:“没有啊,还好吧。不过我最近在养猪。”她在后院里尝试了很多行业, 就目前为止,猪她没养死过,所以她怀疑自己的天赋就是养猪。
一直在暗中保护陆冰洛的阿轲这时候冒头出来,朝司云峥夸赞道:“世子您真是好鼻子,陆小姐最近养猪养得可好了,不只是猪胖了,她也胖了,属下也一起养了,现在陆小姐的院子里,有十八头小猪仔,还有一头快要生产了的老母猪,是陆小姐专门托属下找来的。”还花了不少银钱呢。
陆小姐的钱不够,还管自己借了点呢!陆小姐虽有不少御赐的珍宝,可惜又不能拿去换钱,中看不中用,现在就指望陆小姐的继母良心发现,多给她点月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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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这个月她怕是还不了自己的私房钱了。
司云峥一直觉得,阿轲还算是个聪明的,不然三皇兄不会将他给陆冰洛的,但是看到现在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怀疑起他的智商来。
一面示意人给陆冰洛扑香粉。
香粉肯定没有现成的,所以是沿街的小摊位上买的,一帮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所以五花八门都买了,反正司云峥这里也不缺钱。
如今一股脑地往陆冰洛身上扑去,一车子的人都不停地打着喷嚏。
等到了这慈恩街狐月国行馆门口,刚一揭开车帘,刺鼻浓郁的香味就迅速地从这一片传开。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陆冰洛戴着一身繁重的金银首饰下车来时,顿时吓得狐月国行馆门口的带刀侍卫们一个个匆忙戒备,大喊着:“刺客,刺客,有刺客!”
一声高呼,无数的侍卫从里涌出来,瞬间将他们一行人连带着马车给团团围住。
陆冰洛何曾见过这等风波,当场就傻了眼,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因为作为一个女子,她直觉对方好像是拿她做刺客了。
司云峥则冷下脸来,心里快速地盘算着,只怕若水她早就到了,这是阿加竺哲故意而为之,拖延自己进去的时间罢了。
然而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一股刺目的光芒让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去挡,出于本能,另外一只手也下意识地开始要拔剑。
不过也是这个拔剑的过程,忽然让他意识到了,这些狐月国的人为什么忽然大喊有刺客?一时嘴角直抽。
可还没等他这里顾得上拿出腰牌与这狐月国的人解释,斜对面不远处平国的使臣正好从外归来下马,马儿忽然开始发疯,惊得那使臣直接从马背上率下来,顿时他们那头也是大喊刺客,一时草木皆兵。
司云峥满脸的愕然,反应过来后,赶紧朝陆冰洛挥手,“你先回马车里。”
陆冰洛还没弄清楚,真以为是有刺客了,不然那远处斜对面的平国,怎么也喊起来了呢?
于是慌里慌张退回马车里,而且回了马车,看不到那些杀气腾腾的狐月国带刀侍卫,内心安全感满满。
她在车里等了不知是多久,只听外面司云峥同人说话,好像是闹了什么误会,根本没有刺客,于是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后,听得司云峥喊她下马车。
只是等她下马车后,在太阳的方向,有人拿着一块大大披风挡在自己旁边。这让陆冰洛有些费解,下意识地朝司云峥看过去,刚要问个一二。
然这时候,忽然听到洞洞幺的声音:【水水,真的是你未婚夫,他带着冰妹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们有一腿?】
陆冰洛听得这话,是下意识想要与司云峥拉开距离,却见司云峥眼里竟然是跳动着几丝兴奋,压着声音命令着她,“不要回头,与我一起进入行馆。”
不过司云峥并未敢与陆冰洛靠太近,他方才与这狐月国的人交流,知晓李若水还未曾进去,如今听到这声音,就断定估计才到而已。
如今她看到自己和陆冰洛一起,只怕是一会儿生气了,不正好就有借口找陆冰洛的麻烦了么?这反派值她也就赚到了。
其实李若水的确是早就到了这狐月国行馆,但还未见到狐月国的王太后,毕竟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就算是所谓的有缘人,但是又以什么身份来问王太后这些政事呢?
没想到她就在这附近逗留了片刻,想个法子而已,等听到喊刺客的时候,抬起头来,也被一股不明刺目光芒晃到眼睛,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躲到了那光芒照射不到的暗处,急急忙忙问洞洞幺:【什么鬼?外星飞船来了吗?】
洞洞幺一本正经地解释:【水水,咱们是正儿八经的古言古早,不是科技玄幻,哪里来的太空飞船?让我看看去。】
然后下一刻,李若水就听到洞洞幺嗷嗷叫:【哇,冰妹今天好美,原来是冰妹来了,水水这就是传说中女主角的光芒么?这也太耀眼太夺目了吧?】
啥?刚才刺目的光芒是冰妹身上发出来的?不是,这不要太离谱了。李若水表示不信,【你确定?】
【当然确定,不信水水你快来看。】洞洞幺竭诚推荐。
李若水半信半疑,压不住好奇心,将脑袋又伸出来,【太晃眼睛了。】她根本看不清楚,倒是依稀看到一个身影,有点像是司云峥,【不对啊,司云峥怎么和冰妹在这里?】
洞洞幺听得这话,目光飞快地扫视,果然是找到一个疑是司云峥的身影。就很奇怪,分明它一直都在劝李若水赶紧退婚赚反派值,但看到司云峥和陆冰洛在一起,它就替李若水生气。【好像真的是,为了不错杀,水水咱们靠前一点。】
然后也是这靠前一点,声音进入了一定的范围,刚好叫他们听到。
只是李若水和洞洞幺都不知晓,见着果然是司云峥后,洞洞幺那抓奸的嘴脸就立即展现出来了。【他们还心虚了,还拿个披风挡着冰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但有没有可能,司云峥让人拿披风挡着,不是为了挡住大家的视线,而是只为挡住那天上的太阳照射在金光闪闪的陆冰洛身上,免得再晃到大家的眼睛。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地踏进了狐月国行馆的大门。
【咱们还进去么?】洞洞幺问。
李若水摇头:【还去什么啊,冰妹今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主角的光,光芒太盛,咱俩外面等着吧。你可别忘记了,那阿加竺哲爱她可是爱到入骨的,我现在闹进去,没什么好果子吃,大家肯定都要偏向冰妹的。】
洞洞幺点头,这话有理,建议道:【那水水,咱们就在这外面等着,一会等他们出来了,咱们上去正好羞辱冰妹,问她为什么勾引你未婚夫,她肯定受不得这委屈,说不定当场与你开撕,反派值大把有没有?】
【对,就是这样。】正经事虽然没有办成,但是最起码,赚到了反派值不是。
只是一人一系统百无聊赖地在门口等着,也反应了过来,那所谓的女主光芒到底是什么。
原来刚才这狐月国行馆门口和平国行馆门口忽然闹起刺客,其实不过是个大乌龙罢了。
追根究底,就是她和洞洞幺以为是女主光芒,那实则是今天的陆冰洛盛装打扮,满身的金银玉石,那太阳照耀下,无数的反光晃着了大家的眼睛。
不过最倒霉的是平国行馆门口下马那人,因为马儿也被晃了眼睛,忽然惊起,险些将他摔成两截。
万幸当时属下的人反应过快,扶住了他。
于是洞洞幺开始痛批起来:【冰妹怎么能这样?就算是女主角想炫富也不能任意妄为啊!险些害出人命呢!】
【是啊,而且幸好现在不是中午,太阳不算太大,不然的话,她自己也有生命危险。也不知到底是谁给冰妹梳妆的,这不是害她么?】李若水倒不全然去责备陆冰洛,毕竟陆冰洛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是个真正柔弱无助可怜的小白花。
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打扮得跟移动的摇钱树一样到处炫耀呢?便又说道:【她好一阵子没出门了,只怕是她那坏心眼的后母和继妹故意陷害她呢!】
【是哦,这么说来,冰妹好可怜。万幸今天没出什么事,不然冰妹就惨了,只怕这太子侧妃都做不成。】洞洞幺说着,一面抬头看朝已经斜落的夕阳。
李若水不知道的是,为了专门听她的心声,没等司云峥开口,那上次还跟司云峥答应了不听李若水心声的阿加竺哲,就将司云峥和陆冰洛安排在了这前厅里。
所以他们三全程一句正经话都没顾得上说,全仔细去听李若水和洞洞幺说话了。
听到这陆冰洛这一身夸张装束的时候,阿加竺哲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我们是喜欢金银闪亮的装束,那是因为在沙漠里迷了路的时候,能挥舞着这些闪亮的物件,让远处路过的人看到我们。”而不是他们喜欢这样的装束。
但就是喜欢闪亮的,可也不是这么个喜欢法。还有这个香气,呛得他有些头晕目眩的。
于是也就赶紧问司云峥,“不知世子今日大驾光临,到底所为何事?如果是为了……”他将目光放到金光闪闪的陆冰洛身上,“如果寡人没记错,她应当已是未来的太子侧妃,世子今日将她带来寡人的行馆,此举是否妥当?太子又可是知晓?”
对于三皇兄似乎知晓,司云峥丝毫不在乎,毕竟三皇兄的眼里,只有搞政绩。不过看阿加竺哲这样子,好像是真的一点都没对陆冰洛动心。
这不对劲啊,不是该爱上女主角才对么?还是他们的爱情不是一见钟情?得经历个什么曲折磨难什么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暂时也不用太着急。
因此也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今日前来打扰,只因那西突厥之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
明显察觉到了阿加竺哲眼里的变化。
不过随后就听得阿加竺哲赞叹道:“早便知晓大盛的暗卫手眼通天,却没想到还真如传言一般厉害,什么也没有逃过你们的眼睛。不过世子可以放心,寡人可以用狐月国的国运来发誓,并未参与其中,也只会永远忠诚于大盛天国。”
不忠心也不行啊,他们国家那样小,如果不是这两三百年里与大盛有商贸来往,只怕这个狐月国,早就不存在。
毕竟狐月国虽然小,但地势尚佳,在那满是戈壁黄沙的地方,也是别人眼中的珍珠。
是珍珠,就容易激起强盗的抢夺之心。
司云峥是万万没有想到,阿加竺哲如此坦诚又爽快,都拿国运发誓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死心,“所以,他们商议了什么,你也不知晓?”
阿加竺哲摇头,他又不蠢,既不与之同谋,还要与之来往,这不是两面落不到好么?
倒不如干干净净明哲保身重要。
他可不敢拿十万狐月国子民的性命来开玩笑。
话到此处,司云峥也觉得阿加竺哲没有必要骗自己,也只无奈告辞。
不过这次,直接让陆冰洛披上了披风。
而也如同方才听到的李若水心声,他俩刚从狐月国行馆大门出来,夕阳下就偶遇到了好似逛街到此处的李若水。
此刻的李若水,满是水烟的杏眸里含着恨意不甘,“陆冰洛,你已经是陛下钦点的太子侧妃,为什么还要缠着云峥哥哥?”
陆冰洛听到这话,自己除了养猪,其实还有大用处的。一面抬起头来,看到李若水的摸样,只觉得心口砰砰跳,忍不住感慨一声,她好美啊。不过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自己欣赏美人的时候,赶紧摆出一脸得意:“李姑娘多虑了,不过是太子殿下进来繁忙,无暇空闲,所以我才代太子殿下与世子一同来此拜访。”
说罢,还扭头朝司云峥看过去,挤出娇滴滴地声音,“世子,你说是不是?”
这一张口,让洞洞幺连连皱眉,【水水,我怎么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咱们冰妹有点茶味了。不过给了五百反派值,这茶味瞬间都香了。】
司云峥自打李若水出现后,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身上,虽然知晓她是为了赚取反派值,不是真的生气吃醋,但还是舍不得她露出这副悲伤的表情来。
可谓是万分的心疼。
听到陆冰洛问自己,才反应过来,收回目光。然后下一瞬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的眼睛,被陆冰洛那从披风外面翘出来的金簪子晃着眼睛了。
害得他有些狼狈地抬手去挡,“是是是是。”好像,就有些敷衍了。于是觉得又不妥,连忙背过身去,不在面对着陆冰洛,忙与李若水解释:“若水妹妹,我们真的就是来此拜访狐月国主。眼下也快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陆冰洛也知晓自己刚才不小心晃着了司云峥的眼睛,但是心想,还不是怪他情报不准确,把自己打扮成了这副样子。一面继续卖力地表演,朝司云峥上前一步,楚楚可怜又无辜的眼睛看着司云峥:“世子,你不送人家回去么?”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赚五百反派值,那自己太过分些,是不是会更多?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到洞洞幺说:【欧耶,两千!】
司云峥也想暗中给陆冰洛点点赞,心想等月底多给她发点俸禄,毕竟她还是挺敬业的。一面正义言辞地拒绝道:“陆姑娘,今日若非皇兄实在无法抽出空闲,本世子是不会与你一同前来的,眼下事情已经办好,就让阿轲他们送你回去吧。”
陆冰洛想骂司云峥一句‘狗’,但是她认了,毕竟拿钱办事,自己养猪大业说不定还要靠他来支持呢!于是继续卖力,满脸的不甘心:“世子!”
司云峥则头也不回地朝李若水走过去,理也不理回。
他此举让洞洞幺报完了刚又收到的一千五反派值,就立即朝李若水说道:【看来我们是真的误会你未婚夫了,你看他好有男德。冰妹都那么楚楚可怜了,他居然就这么冷漠拒绝了,一眼不多看,满眼是你。】
坦白地说,李若水也觉得司云峥这个未婚夫是真的好,就目前为止,颜值好身材好脾气又好,简直就是妥妥的三好男人。
最重要的是,他身体也好啊!并非是传说中的病秧子。【可惜他只是咱们的大保底,要是哪天没反派值赚了,只能和他退婚。所以洞洞幺我觉得,你少在我面前夸他,不然的话那时候我对他情根深种,舍不得退婚了,到时候咱俩没了反派值,就一起见阎王了。】
这话让司云峥又欢喜又忧愁。
欢喜的是,若水也觉得自己好。忧愁的是,若水还是想着要同自己退婚的。都怪自己,没有能力让她赚到用不完的反派值,不然她就不会考虑退婚了。
想到此,司云峥开始将那些已经知名知姓的男配们一个个考量一遍,只用陆冰洛让若水赚反派值,还是太慢了些。
洞洞幺则叹着气:【主要是9527他们三天一刷的任务,每次就要耗费两千的反派值,不然的话,就水水你一天花费一百而已,所以没他们俩,咱们早就攒了好多。】都怪自己运气不好,带了他们俩来这里。
9527?接任务?司云峥脑子一怔,所以若水的那些宝物,都是做这任务得来的?但是三天两千的反派值,一时间司云峥觉得压力给到了自己,果然得想办法给若水挣反派值。
不然极有可能哪一天忽然睁开眼,就没了媳妇了。
【虽说没他们俩吧,咱们的确是富裕了很多,可是也少很多东西,不说我现在这天下第一的莲花步,就是他们俩那里给的各种专业工具书,还有多少现在这里没有的种子。对了,等大朝会后,咱们得去一趟麓水庄园,水稻那时候开始抽穗了,咱们的玉米也不知现在长得怎么样了。】
玉米老陈阿大他们都没见过,根本不知道怎么种植,李若水其实也没有种过,而且好像也已经过了耕种之时,但这个玉米种植其实还是很灵活的,不比那土豆,她就晓得是冬日下地。
所以用豆子给阿大他们做参照物,照着豆子的种植方法来种,光照温度水只要不是太离谱的话,这玉米在秋天也是能出玉米棒子的。
兴许都不用等秋分,毕竟麓水山庄气候独天得厚,没准入秋就能吃上香甜软糯的玉米了。
第 47 章
司云峥听到李若水提起麓水庄园, 才想起自打将庄园送给了她,也是好一阵子没去过了,对那已经种下去的水稻也好奇。
不过更好奇这玉米又是何物?莫不是上次她说的金玉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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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路上又说了些话, 竟就已经到了李府大门前, 司云峥又一次憎恨, 为什么从慈恩街到李家如此之近?这好多话自己才打好腹稿打算与她说呢!
眼见着李若水已经笑眯眯地同自己挥手, 只能无奈地告辞:“早些休息, 明日大朝会, 我兴许顾不上你, 你爹娘又不在身边,不如我叫人来接你,同我母妃坐在一处?”
是了,明日还不知道西突厥要搞什么破坏呢?司云峥肯定要忙坏了。
但他竟然还考虑到了自己, 李若水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而且有点动心。明日那样的场合,必然是要男女分席, 她不可能同哥哥坐在一处,大伯母因为李汝兰的事情,怕是不去, 祖母就更不必多说了。
祖母活了大半辈子,大朝会对她来说没什么新鲜的, 更不可能去凑这热闹。
到时候自己一个人倒是怪孤苦伶仃的,于是便应下了。
司云峥听罢,满心欢喜,只恨不得回家去同他母妃说此事, 心想母妃必然高兴万分。
而李若水回了家中,吃过晚饭躺下, 才问起9527解救大木扎的任务进度如何?可算是完成了?
哪里晓得那9527一副才睡醒了的样子,【哦哦哦,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是连环任务,现在主人已经救下他的性命,是第一个任务,第二个任务如果启动后,人家会立即通知主人的。】
【那你丰厚的奖励呢?】李若水追问起他,觉得这货也开始不老实了,自己不问的话,他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了?
【连环任务一,完美完成,奖励白银礼盒*1。那个主人,人家最近太累,先休眠了。】9527的声音听着,的确不如刚来的时候那样活泼。
李若水闻言,有些疑惑地问起洞洞幺:【怎么回事,我每隔三天贡献的一千反派值被狗吃了么?怎么它还要休眠?】
洞洞幺摇着头:【不知道呀。咱们不管了,看看这白银礼盒里都有什么。】
开未知宝箱和那开盲盒一个道理,没有人不喜欢,带着一半的希望一般的担心,李若水紧张地问道:【都有什么?】
【哇,水水,有禁词,百兽发x丹一颗,你能明白那个是什么字么?】为这事儿被扣反派值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洞洞幺都变得十分谨慎起来。
李若水这会儿已经拿着用一只精巧小盒子装着的东西瞧了,【哎呀,你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哪里还不明白。还有呢?不会那么大一个礼盒,里面就这么一颗上不得台面的丹药吧?】
洞洞幺立即一股脑地将盒子里的东西都放到床上,竟然有五六样之多,就是谁告诉她,这个铁锅怎么说?
【洞洞幺,这是啥?】李若水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床铺上的铁锅,幸亏是崭新的,不然这锅灰得把自己的床单给弄脏了。
洞洞幺也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奖励,不过事实上它和李若水一样,都是新手。连忙跳过去,一屁股坐在那锅里,但是没瞧出过什么?正要将锅翻过来检查,却见李若水已经拿着个小手册在烛光下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读着:【[物品简介]:一次性厨神锅,但凡任何食材,放入锅中后,都会变得无比美味,仿佛出自厨神之手。[使用说明]:食材洗干净……】
余下的李若水没继续读,而是也同洞洞幺一样仔细打量起这铁锅,怎么看都是一口普普通通的锅儿。
不过不管了,先让洞洞幺收起来。
毕竟是一次性的,不然她肯定马上起来给自己煮个宵夜试试看,是不是如同说明书一样。
随后捡起另外一本小册子:【这又是什么的说明书?移山倒海十三式,适配剑:断水。】看到这里,李若水顿时激动了,立即催促洞洞幺将断水剑拿出来。
不过她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这断水剑法并不如当初的莲花步一样,立即就让她学会了。
于是钻研了半响,断定为自己的无用品,只等有朝一日,送给有缘人去。
剩下的,是一面玻璃镜子,李若水本来想说没啥用,但是它特么还附带了玻璃镜子的制作教程。
所以李若水觉得,终于得了个有用的东西,赶紧收起来,以后让家家户户都用得上镜子,安得上玻璃。
甚至已经决定自己建造一个玻璃才坊,不但卖玻璃还卖镜子,大盛第一女首富不就稳了么?
【咦水水这是什么呀?】洞洞幺忽然拿出一个薄薄的长条叶子一样的物件,拿着左看右看的,【这个也带制作说明了。】
听到有制作说明书,李若水一下就来了兴趣,马上看过去,顿时感动得马上就想将9527喊起来一阵歌颂。
无他,因为那东西正是她觉得现在最需要的姨妈巾。
这世界里的旱厕她能忍,那是家里有丫鬟天天刷马桶,各种清洁到位,所以她能忍受。
可是每月那几天,她只想坐在马桶上,多一步都不想移动,不然的话就觉得波涛汹涌,霸气侧漏了。
毕竟那所谓的月事带,真的不安全。
即便她用的是药草的灰烬,干干净净,可用过卫生巾的她,还是无法接受。
当下连忙检查起制作过程,不过看到大部份都是高科技后,觉得这奖励完全就是个寂寞,只能用棉花来仿造了。
但是棉花在当下,也是个奢侈品啊。
棉花的品种倒是不少,可是产棉率都低得可怜,质地也不如自己那个世界的柔软雪白。
洞洞幺将那卫生巾收起来,把最后一包种子递给李若水:【最后一个,心疆棉花种子。】
李若水几乎是一把夺过来的,看着这一代种子,已经开始盘算着先做棉衣还是棉被,反正做姨妈巾,肯定是奢侈的,她想都没想。也立即做了决定:【大朝会一结束,咱们就赶紧去麓水庄园,这棉花我不会种,但阿大他们肯定知道怎么种的。】
不过又有些担心:【麓水庄园的天气虽然好,但是光照究竟够不够,会不会影响棉花的产量和质量?】
洞洞幺摇着头:【麓水庄园不可以的话,其实也不用担心啊,眠州有个地方的光照时间可长可长了,等表哥们给打下来后,水水你想办法弄片地来,专门种这个棉花呀。】
【还有这等好地方?】李若水满脸欢喜,现在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和赵王开战了。不过也提醒了她,【就差几个任务了,咱们就能得到卫无忌的秘密了。】
希望9527没骗她,这个秘密在这场战事上,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这样的话,三表哥也能活下来,甚至许多人,不管是大盛还是赵王这边,他们都能活下来。
今天也算是难得一次的大丰收,所以李若水有点小兴奋,竟然没有半点睡意,加上明日大朝会上又担心西突厥,生怕他们搞刺杀什么的,就更不想睡了。
这翻来覆去的,直至大半夜,才勉勉强强来了些困意。
然而翌日大朝会,她那未来的婆婆长宁王妃一大早就打发人来接她,李若水只得匆匆忙忙起身,在金银美玉的收拾下,赶紧上马车去。
她喊了江焉知一道,如今的江焉知也有了新的身份名碟,她自己做主改姓了李,因为虽为江家骨肉,却没有被江家选择,反而是李若水给了她新的生命和人生,所以她决定同李若水一起姓这木子李,从此后就叫做李焉知。她又擅长各种番邦语言,李若水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喊着她一并去的。
果然也如同李若水此前所想,大伯母和祖母都不去,本来还担心今日府里就她一个女眷去,有些不放心,想托人照顾。
还特意叮嘱了李丹青和李方年。
哪里晓得话还没交代完这两个做兄长的,就听说长宁王妃让人来接了。
文氏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转头想起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心说一样是李家的姑娘,一样算是自己养大,为什么自己的亲女儿就不会讨人喜欢?瞧瞧若水这还没嫁过去,她这未来婆婆就如此疼爱她,自己带着病还要挂记着照顾她。
反而是自己那缺心眼的女儿,没嫁过去的时候,就开始伏小做低,那黄夫人早前也没瞧出来,竟然是这么个不贤惠之人。
出嫁那日的大雨,让她如今还在同女儿立规矩。
文氏虽觉得是自己的女儿活该,明明可以悔婚了,她还非要嫁过去吃这苦头,就不该心疼她。
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想着在家里的时候,自己和母亲那边,是从来舍不得她和若水在门口多等一会的。
可现在听说她每日与那黄夫人晨昏定省,有时候天不亮还要起来亲手给婆母煮饭送过去,才可显得孝心。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又觉得胸口疼,这女儿在家里的时候,都没这般孝敬过自己。
一时不免是觉得这女儿简直就是替别人养的。
李方年和李丹青见着她原本还好好交代他们,忽然听了若水被长宁王妃接走后,开始发呆,到现在红了眼眶,立即就想到了什么。
忙出言安慰。
好不容易将人安慰好,兄弟两个才一起出门。那李方年想起这个亲妹妹,就气得牙痒痒的,“她真真是糊涂。”
的确是糊涂,所以李丹青无言以对,只无奈地拍了拍李方年的肩膀:“她自己选择的,我们也没法。”
“她自己要作践自己,我是没得说,可偏要害我母亲难受。”李方年一想到妹妹的糊涂,也是气得够呛。
两人骑马而去,也不知怎就和那西突厥的一行人撞在了一起。
出于礼貌,也是大国该有的风范,李丹青二人便退到一旁,让那些西突厥人先行。
没想到此举没得对方的一言感激,反而叫对方一阵猖獗嘲讽辱骂。
而此时的李若水,已然随着长宁王妃坐在了帝王左下第一的位置,在往下旁边便是永安公主与女儿董星辰,紧接着便是些算是身份贵重的皇室宗亲,然后紧接着才是大臣家眷。
男在前排女在后。
而对面便是诸国使臣王公等。
李若水虽为朝廷大员的女儿,按理她应当在后面才是。但因与司云峥这层身份,如今坐在这里自然是另当别论。
有人羡慕也有人嫉妒,更有人敏锐地发现,一样是未婚夫妻,她能坐到长宁王妃身旁,两人亲昵得好似那亲母女一般,但是作为未来太子侧妃的陆冰洛,却在陆家后排的女眷之中。
不免是本就嫉妒陆冰洛的那干上京贵女们又觉得看到了希望。
显然,太子对于这陆相之女,也不见得如何看重,不然的话,此刻应当在他东宫的位置上才对。
至于太子,则是在帝王下首,单独的位置之上。
那个位置,与帝王之座,只是一步之差而已。
此刻多个番邦国一如从前,此刻按着顺序朝拜大盛天子。
李若水看了片刻,便觉得无趣,尤其是那永安公主携带着董星辰来后,她看到了董星辰的眼眶微红,虽是扑了不少粉,但仍旧十分憔悴。
见此,不免是和洞洞幺叹起气来:【要不是这董采薇,董大人怎么可能会被害?我看董姑娘那里,多半是已经知晓了真相。不过洞洞幺,这个假的董大人已经被调遣出去这么些天了,怎么还没听到殉职的消息?】
洞洞幺:【应该快了吧,也有可能都在忙着大朝会的事情,暂时没把重心放在上面,不过真正的董大人被他害了,他也休想活着。但水水,你小哥怎么鼻青脸肿的?】
李若水听得这话,连忙扭头朝着后面看去,果然看着自己姗姗来迟的两位哥哥,李方年更是鼻青脸肿的。她不禁皱起眉头来:【小哥虽然顽皮一些,但也不是不知轻重,今日当来大朝会,他不可能出岔子的。】
一面示意金银去问。
而她的心声,自然是引得了这满朝能听到她心声的人都朝李方年看了过去。
李方年想着自己活了这十八年来,还是头一次被这么些举足轻重的贵人们一同审视。
可惜现在自己实在狼狈得很,不然的话肯定仰头挺胸。
很快,金银就回来了,小声在她耳边地说回复着:“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西突厥人,本着是东道主,让他们先行,没想到他们却出言不讳,还险些撞到了路人,公子们这才出手,可对方人多势众,反而落了下方。”
李若水一听,也是气得不轻,一旁的长宁王妃正想说回头让儿子去教训那帮人。
忽然听得一阵喧哗,抬首望去,只见那西突厥王子一脸自信地站在殿中,“怎么,大盛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国,难道还不敢与我们这些番国比试一二?”
李若水也连忙看过去,【洞洞幺怎么回事?】刚才去和金银说话,竟然错过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洞洞幺有点懵,【不是吧不是吧,他们这么多番邦国聚集在一起,就是想挑战大盛?这是什么心理战术么水水?】
只怕真是这样了,大盛多文人,看重风骨气节,若是比试与他们输了的话,多半会对他们的心理造成不小的打击。
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说,这西突厥的确是有些意思,竟然想着了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过李若水心想,这泱泱大国,总不能文武全都比输了吧?
而听到他俩对话的众人,包括上座的帝王,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阴谋诡计,没想到居然是想挑战大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就满足他们。
可虽说如此,景帝也有些担心,毕竟对方这次是有备而来的,大盛人才虽然是比比皆是,但如今要寻来,也是需要时间。
一时间,心也悬上来了。
而以这西突厥做代表的拓跋王子见景帝答应,又提出一个要求来,比试什么,由他们这些番邦国来决定。
其中也包括规则。
大朝会上不可喧哗,尤其是此刻,众人只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表达自己的不满。只有李若水愤怒地和洞洞幺说道:【这个拓跋王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一次次强调他们是番邦小国,处处都在道德绑架,让我们的皇帝为难,只能无奈答应他的那些过份要求。】
洞洞幺:【本来就不是好人,那东突厥被他们吞并后做了几百年的奴隶,还被做两脚羊。不过都怪你们的皇帝太有道德了,但凡没有一点道德,他那里绑架得了?】
【那可不 ,就他们这些番邦小国,那要纳入大盛版图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可是我们的皇帝满腹包容心,让他们继续延续自己的文明和国度,还提供了他们便宜。如今倒好,反而养出一帮豺狼来,我一会儿可要数一数,到底是多少个小国这样不知好歹。】
李若水这话,简直是深得景帝的心。一面也递给了司云翎一个眼神,让他也好好记住,到底是哪些不知感恩的宵小之辈。
而这第一项比赛,就十分苛刻了,他们挑了一人出来,比试番邦国语言,又说这大盛既然是第一大国,又有包容之心,那想来也会他们番邦各国的言语。
这一下压力就给到了鸿胪院。
不想竟然见个个面色难看,显然他们即便是会,但也是术有专攻,不可能一个人把所有番国的言语都学道了。
而以这西突厥拓跋王子为首的番邦国,制定的规则是双方各自派出一人,谁会的番邦国语言最多,谁就胜出。
他们这次有备而来的,眼下又见鸿胪院的大人们个个面带难色,几乎就已经认定了胜券在握,那拓跋王子更是满面春风,一脸的得意洋洋,“怎么,大盛不是人才济济么?怎么这样一个人还没有?”
这话让景帝等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鸿胪院正在商议,但似乎哪一个上场,都注定了要输。
如今,就看谁来背这顶锅了。
而就在此时,上至景帝父子,下至司云峥李丹青等人,忽然听得李若水急促地声音响起:【洞洞幺,如果我忽然站起来,让焉知上去,回头会不会连累被抄家?】
洞洞幺看了看上头眉头紧皱,十分着急的景帝:【应该不至于,最多功过相抵呗。】
景帝:焉知是何人?快快给朕带上殿来!
司云翎看朝司云峥:表示才回来没多久,并不知道这一号奇人。
司云峥看朝李若水身旁的李焉知,应该现在唤作李焉知。但他忽然举荐这人,好像不符合逻辑,毕竟自己不应该知道李焉知会这本事啊。
于是他将目光落到了后面李丹青的身上,李丹青立即会意,表示他马上就打发人去跟妹妹说。
他常在妹妹的院子里,当然知道李焉知的本事。
而此刻的李焉知,也朝李若水看过去,目光很明显,哪怕可能冒着杀头之罪,或是让自己曾经所遭受过的屈辱都重新被人提起,但她还是想要上去。
李若水犹豫了一下:【洞洞幺,拼了吧,焉知也想去。】一面朝李焉知点了点头。
得了她这话,李丹青立马坐直了身体,这下不用自己打发人了。
果然,下一刻便见李若水忽然站起身来:“臣女李若水,想要举荐一人。”
可能是李若水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一次,因此哪怕景帝不知这焉知的本事究竟如何,又是什么人,但见到李若水起身举荐人,紧促着的眉头一下就飞扬起来了,“哦,李家姑娘,你想举荐何人?”
在殿上一众能听得李若水心声的人,也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而拓跋王子见此,心中一阵冷笑,鸿胪院那帮废物都不敢站出来,一个黄毛丫头,竟然还敢举荐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臣女想举荐远房表妹,李焉知!”说着,看朝身后的一脸从容的独臂李焉知。
第 48 章
李焉知也是一脸从容不迫地走上前行礼:“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 万万岁!”
她的气度是没得差的,即便容貌不是十二分出众,可是俗话说得好, 腹中有诗书气自华, 她这般的才女, 那一身的气质不是一副漂亮皮囊就能相提并论的。
可是那只空荡荡的手臂, 又是那样的明显, 一下让景帝等人的心又重新悬起来。
至于朝堂上那些听不见李若水心声的人, 此刻只觉得这李家姑娘当该好好管束, 平日里无法无天就算了,竟然在这大朝会上,也敢任意妄为。
找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出来就算了,还是残疾, 这不是让这些番邦人笑话大盛无人了么?
甚至有那本就对于李若水的父亲嫉妒不满的官员当下就窃窃私语起来,更有觉得那李时陵和他的兄长李时俊一般平庸无才,如何当得起这五州大员?到底是靠着沈家的门楣。
所以那王满德见此机会, 自然是不留一点余地,起身就直接朝李若水厉声责斥:“胡闹,李家的家教就如此不堪?这般重要场合, 竟允你一个丫头片子来丢人现眼。”说完,立即转头朝上面同样因为李焉知那独臂而发愁的景帝道:“陛下, 还请将这扰乱现场之人给请出去,免丢我大盛国威。”
然景帝皱着眉头,他即便是有些怀疑这李焉知是否如同李若水所言那般,能与这番邦人一较高下。
但是, 他也不喜同样为大盛的子民,当着这些番邦人的面来欺辱自己的同胞。
所以对这站出来的面生官员十分不喜。
只是景帝所表露出来的不喜, 却让那王满德以为自己说到了景帝的心坎上。
虽说是京官,但他不过区区六品,上朝的时候都要被挤到殿外去了,夏天尚且还好,觉得凉爽,可是到了冬日里就遭了大殃,屁股都能冻得生疮。
现在终于得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陛下面前露头,他怎么可能放弃,立即就打满了一肚子的腹稿,正要借用这李若水将她父亲李时陵一并拉下来。
没想到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太子司云翎旁边,与他同坐的秦照雪一脸自信地看朝那西突厥的拓跋王子:“哎呀,我大盛人才济济,可不是随口杜撰的。拓跋王子你看,这随便举荐一个人上来,即便是个女郎,但也不知你们的人能不能赢。”
拓跋王子本来也觉得被羞辱到了,眼下他推荐来比试的人,乃是几年前他意外发现的语言天才,为此他还专门找了无数的人来教授,就是为了等今日之辉。
没想到这大盛如此怠慢这场自己早做准备的盛典。但是现在让秦照雪一激,到底是年轻胜负欲重,马上就横眉冷竖,“我诸国怎可怕了你们一个断臂小女郎?比就比!”他不信,还能输给了一个断臂小女郎?叫他看分明是大盛男子无能,才让一个女郎上来。
当即便朝各国王公或是使臣道:“烦请各位做个见证!”
那王满德敢怼李若水,却不敢对这秦照雪如何。毕竟他已经坐到太子的身边,却无一人说不合规矩。
由此可见,这秦照雪的地位到底是有多高了,可不是他惹得起的,于是只能恨恨不甘地退回去。
只不过这会儿他也冷静了下来,才意识到李若水坐在长宁王妃的旁边,这长宁王妃莫不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样的不知高低的女子,也敢当未来媳妇?不怕将来长宁王府被连累到吗?
此刻内心活跃又焦急的,何止是他。坐在秦照雪旁边的司云翎最发愁,心想这货就算怎么相信李姑娘,想要维护,但现在胜负未定,他就将话说得如此圆满,一会儿若是这李焉知比不过,当如何是好?
景帝也发愁,不过他坐在最上方,眼睛尖,看到了这秦照雪是叫不知什么时候离席的司云峥拉着耳语了几句,才摸到儿子身旁的。
这个皇侄儿,有点东西啊。刀耍得挺好,亲表弟都被他做刀耍了,维护的却是他自己的媳妇儿。
司云峥可全然不在乎当下皇伯父如何想自己的,而是在打探这接下来,这些番邦国都还会提出什么比试来。
他是个出了名的病秧子,忽然离席,没有什么稀奇的。
毕竟那体弱多病的人,大都喜静,这种热闹的地方,他待不久实属正常。
如此一来,也是十分方便他暗中行事。
而大家的心,即便是李若水她相信李焉知,可还是忍不住地紧张起来,这个时候自然是要找洞洞幺:【焉知能赢的,对吧?】
【肯定赢啊,她这两项天赋简直就是点满的好不啦。水水你不要担心。】倒是刚才那个人,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水水,太坏了。
自己都舍不得骂水水呢!于是连忙又道:【水水,你记住了,刚才那个人,正六品的朝议郎王满德,和你爹一年入朝为官的,他嫉妒你爹连连高升,自己却只凭着年纪混了个朝议郎。】
李若水一心紧张李焉知是否能赢那拓跋王子的人,完全没把这人放在心上。现在听到洞洞幺说,才连连应声:【嗯,回头肯定找找,看他有没有什么黑料。】
【哎呀,水水这哪里还用麻烦你自己去找,我直接告诉你就好了,这个王满德啊,他其实真不是读书的料子,他当年能中进士,还是出钱找人冒名替考的,他爹做生意有一套,他做官不行,但是生意一这块上,完全继承了他爹偷奸耍滑的本事,也用在了为官上面,所以你别小看他就是个不起眼的朝议郎,但是他做官这些年赚的钱,比他爹从开天辟地干到现在还多。】
景帝一行人原本正紧张地看着殿上的比试,震惊于李焉知这个断臂的小女郎,竟然对诸国言语如此熟练,他们即便是听不懂,但也从各国使臣的脸上看到了结果。
只是这忽然听得李若水和洞洞幺的话,一开始略觉得有些吵,完全影响到了他们看比赛。
不过这下听到王满德冒名顶替就算了,还把做官当做生意一样,赚了无数的银钱,几乎是一瞬间,景帝和司云翎的眼睛都同时都亮了起来。
前几次抄家得来的银钱,赈灾修筑堤坝,完全不够,现在又要同赵王开战,处处要用钱。
所以父子俩的关注重心全都到了这个王满德的身上来。
想不到啊想不到,小小的一个六品朝议郎,都富得流油。难怪他们国库那般空荡荡,感情这银钱都全进了官员的口袋里。
李若水听到有钱,一样认真起来,也问出了大家都最想知道的话:【多少?】
洞洞幺扒着自己那为数不多的手指:【哦,他在老宅子里祠堂下面,全是金砖,估计得拉个五六车,现在的几处宅子里,那书架都是纯金的,外木皮包边刷漆掩饰,弄得和木书架一样。】
王满德有个爱好,喜欢藏书,所以家里书架很多。
李若水有些瞠目结束,【这这这也太多了吧?】这对比起来,江阁老那一池子的金豆子,好像又算不得了什么。连忙问道:【他怎么做官的,有啥秘诀?这么赚钱?】
秘诀?这时候不单是景帝父子俩了,就是长宁王妃等,甚至是那对面的阿加竺哲也认真起来。
虽然阿加竺哲把妹妹暂时软禁起来了,他觉得即便是当初救妹妹的人真的是司云峥,但是这李若水在前,妹妹也没什么希望了。可今日大朝会,她却也随着阿那一起来了,刚才见了司云峥,竟然说不是他。
所以原本阿加竺哲是和妹妹在这大朝会上一直找那个救妹妹的人。
只是现在完全被李若水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他们狐月国也需要这秘诀。
【你们刑罚里不都写了么?】洞洞幺一脸愕然,水水居然不知道。
啊,这……李若水觉得这就没意思了。搞半天竟然是犯法啊,害得自己还一脸期待呢!
与她一般失望的,还有一大帮人。
就在大家对于这所谓的发财秘诀失望之际,只听一声擂鼓响起,便听得那有着君子国之称的上阮国使臣公孙渊长喝起声:“第一局,大盛天国胜。”
于是在大盛官员极其家属的欢呼声中,李若水一行人有点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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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懵的还有景帝等人,他们错过了什么?不就是去听了一会儿的发财秘诀么?怎么大盛就忽然赢了。
但是这欢喜高呼的声音又不作假,连声旁的皇后都一脸喜气洋洋地催促着他,“陛下,快赏呀。”
所以,是真的赢了?景帝这个时候简直是颤抖的手激动的心,然后很顺理成章地接过了此前秦照雪还没说完的话,完全不管拓跋王子那已经气得铁青的脸,“拓跋啊,朕那不成器的侄儿都说了,让你不要比,你说这又是何必?连随便站出来一个女郎,你们都比不过,哈哈,这也万幸我们鸿胪院的人还没出来,不然的话哈哈。”
鸿胪院众人忙擦了一把冷汗,万幸没让他们站上去,不然今儿全完。得好好谢谢那位李姑娘,不对,是两位李姑娘,举荐的李若水,参赛的李焉知,都是他们鸿胪院的大恩人啊。
尤其是那位李焉知,居然如此熟悉番邦各国言语,看她也不过小小年纪,这等人才,实在是可惜了她的手。
殿下的李若水虽也留意到了那鸿胪院官员炙热的目光,但是听着景帝这话,也是忍不住吐槽起来:【咱们皇帝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不过幸好焉知没让人失望。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赏赐?】
景帝表示不满,什么叫得意忘形?他这就是正常发言好吧?难道还不能让人表达一下喜悦之情了?不过听到赏赐,也忙赏了这李焉知珍宝无数。
略有遗憾,若为男儿身,少不得是要破格封赏她入鸿胪院。
不出意外,又被李若水吐槽:【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宫廷内造几个大字标上,卖都不能卖。还不如给钱什么的实在些。】
不是,景帝觉得这李大人的确有空得好好管一管女儿了,怎么这么爱钱?张口闭口都在提钱?自己这拿得出来么?于是他选择没有听到李若水这句话。
一旁的长宁王妃起先听到李若水的吐槽,还有些担心,这皇兄听到了会不会生气?但是如今一看,大抵是自己多想了,只怕皇兄这会儿高兴都来不及呢!
李若水却不管这些,见李焉知在接受赏赐,便问起洞洞幺:【下一轮比赛什么?】
洞洞幺已经在读剧情了,这段剧情虽然在原文里只有区区几百字,可大盛即便被西突厥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还是得了个平手。也是这样,有些让西突厥受到挫败,自此后才放弃了征服大盛这不切实际的痴梦,转而一心一意去攻打东突厥。
后面,他们确实成功了。
【比驯兽,难怪今天听说带来了大老虎呢!】洞洞幺说着,有些担心:【大盛有驯兽师么?】
【有是有,但咱们陛下不爱这些花里胡哨的,一心一意搞政绩,得去民间找。】但是现在来不及啊,让李若水也焦急起来,这一局怕是要输。
得了这话的景帝等人,虽也不知来得及来不及,但还是急如星火地赶紧去安排人去民间找驯兽师,一面想着一会儿拖延一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知道这时候李若水忽然又兴奋地叫起来:【对了,洞洞幺,我们不是有那个什么丹么?要是能将这丹喂给那老虎,一会儿什么驯兽师上去,都没用了,对不对?】
洞洞幺连连点头,【好主意,水水咱们现在就去喂?】
众人不知道是什么丹,但是听到后,长宁王妃也是十分的配合,不等上面的皇帝使眼色,就立即起身:“若水,这里太闷了,与我出去走一走吧。”
运气真好!李若水立马就起身,同金银美玉那里交代了一声,一会儿焉知下来了,好生护着些,她现在可是大功臣,自己瞧见了鸿胪院那头看她,好似看什么香饽饽一样。
若她是男儿身的话,只怕现在都封官了。
毕竟她会的语言实在是太多了,李若水甚至怀疑,鸿胪院那帮人怕是加起来,也不见得能比得过她会的多。
安排完了赶紧随着长宁王妃出去。
长宁王妃那里,早就已经有太子的人安排过来接引,李若水听着隔着两道墙,就是那些番邦人关老虎的地方。
心说这是老天佑我啊!于是捂着肚子,借机从长宁王妃这里抽身离开。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看守老虎的番邦人竟然在打瞌睡?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将那丹药裹着旁边的生牛肉,直接用棍子递了进去。
里头的老虎本就是半饿半饱的状态,若是吃饱了,一会儿驯兽师还怎么拿牛肉来奖赏它?
做完这一切,李若水立即转身回去,悄无声息地又和长宁王妃回到了席间。【下下一局呢?】
【武比,他们请来了天下第一大剑师黑血。】
黑血,他的名字一出来,景帝就直呼完了,只是这黑血乃大盛人士,为何要替那些番邦人来比赛?而且他自己都是这天下第一了,谁能比得过他?这一局,不就是输了么?
在场能听到李若水心声的众人,也是满腔怒火!这黑血,怎还胳膊往外拐?而且不是在大皇子司云飞关系极好么?
李若水也纳闷:【黑血不是大盛人么?怎么还倒戈相向了?他是被这些西突厥人蒙骗了?】
【不是,江湖人虽看似过得洒脱,其实身无半两银的时候居多,落魄得很。这西突厥允诺了他赢了后赏赐金银万千,他怎么能不动心?】洞洞幺解释。
【那咱们大盛难道还能短了他的银子?】李若水又一次做了大家的嘴替。
景帝想,就是国库在空,但只要他开口,也不能空了他的口袋啊。
谁曾想,这时候听得洞洞幺说道:【亏得水水你还是人呢,你难道不知道你们人,最在乎的就是脸面么?若是没有脸面一说,就无今日比试了。你想想那黑血在大盛如此鼎鼎有名,多少人心中的英雄,要是叫人知晓他连吃饭喝酒都成问题,那谁以后还会有武侠梦?不过他好生别扭,司云飞也没少接济他,他却觉得司云飞这是看不起他,是不是有病?】
啊,景帝表示差点误会老大。
李若水反驳:【那他为了钱财去效忠西突厥,难道就不怕被大盛人唾骂?又如何对得起大皇子?】
【怎么可能?到时候谁会老实巴交说,是人家给了他钱,他才代西突厥出战啊?你不信等着,到时候黑血肯定说,欠了西突厥王室一个人情,他是江湖人,重情重义,国家情怀只能排在后面,他报恩要紧。】
景帝想骂人,抱个锤子的恩,分明都是钱财使他给西突厥推磨。
但是作为一个天国皇帝,万国朝圣之时,他的骂声也只能暂时吞下了。
这时候又听到李若水责备洞洞幺:【你不早说,我去找司云峥,他不是在外面么?咱们有断水剑,这是天下第一剑呢!回头没准能拼个第一呢!】
【以什么借口出去?】洞洞幺问?
长宁王妃很急,断水剑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若水说了天下一剑,那肯定不差的。可问题是自己才带她出去一趟,再带出去第二趟,找什么借口呢?
而听得断水剑的秦照雪和那董鹤南,几乎是险些激动地要从自个儿的位置上跳起来了。
居然便宜了司云峥。
而李若水和洞洞幺还在继续说,洞洞幺提醒李若水:【你别忘记了,你这个未婚夫在大部份人眼里是个病秧子,一会儿能叫他上场么?】
【为什么不能?焉知都上去了。而且你想想,咱们还有移山倒海,万一他是个学武奇才,一下就会了,到时候他这个满上京都知晓的病秧子赢了,对这些番邦人不就是降维打击么?】
洞洞幺心想虽然司云峥是武学奇才的概率很低,但是方才李焉知一上去,对于番邦人已经是一次降维打击了,再有第二次,怕是这比赛都没有办法继续了。
他们那时候,可能真没了信心。
不过问题来了,怎么出去?刚才跟长宁王妃在一起的时候,水水已经用过上茅房的借口了。
李若水琢磨着自己打湿衣裳?然正要动手,忽然有人来唤,说李方年的脸实在疼得厉害,李丹青现在走不开,有些不放心,要让她一起去。
还有这等好事,李若水怎么可能拒绝,匆忙同王妃告知一声,忙不迭地又离席了。
李方年是会找地方休息的,此处连个宫人都没有,他又嚷着想喝水,于是李若水去给他找水。
就理所应当地找到司云峥,将那断水剑和移山倒海十三式全塞给他,“你抓紧,能学多少算多少。”
司云峥也才查到第三场是武比,对方竟然请到了天下第一的大剑师黑血,正凝眉发愁。
没想到李若水居然将这绝世好剑往自己手里塞,他看了一道送来的简谱,竟然如此玄妙,仿佛专门为这断水剑而定制的。
当下便立即练起来。
李若水见此,虽不知能学多少,或是和自己一样学无所成,但也没在这里浪费时间,急忙去给她小哥找水。
等这李方年喝完水,舒服了不少,兄妹俩一起回到了大朝会比赛场地,却见满场凌乱,女眷们几乎是长袖掩面,官员口中更是怒骂:“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到处是护卫来回收拾烂摊子。
李若水一脸懵,小声问着李焉知:“我错过了什么?”
李焉知神情窘迫,“小姐还是不要知道为妙。”
长宁王妃也在一旁附和:“对对对。”虽然这喂给老虎的药,是若水喂的,但是长宁王妃想,若水肯定不知道那药效是什么。
但是大家越是不说,李若水就越是好奇,【洞洞幺,咱们惹事了么?】
虽然刚才场面一时不可控,老虎险些将那番邦率先上场的驯兽师那啥,但是景帝一点不恼,在听到李若水这话后,甚至有种想要发言的冲动,说这哪里是惹事啊?这是好事啊!
这下还怎么比?老虎发情,险些将他们的驯兽师当做了母老虎。是有辱斯文,但是丢脸的又不是他们大盛。
瞅瞅那些番邦国王公和使臣们的脸色,现在锅底一般黑。现在后悔跟错了人吧?同那西突厥只能一路走到黑!
洞洞幺提醒着李若水:【那什么丹不是给老虎吃了么?估计上场发作了吧。】
额,李若水心说自己忙昏了,竟给忘记了。不过现在场上要收拾,怕得一阵子了,只希望司云峥争口气吧。
也是趁着这功夫问洞洞幺:【后面又是比什么?】
【比厨艺。】洞洞幺答着。
李若水听到这话,狠狠瞪了它两眼,【你就非得我问,你早说一句会死吗?】
洞洞幺委屈,它也忙着看热闹,哪里顾得上想这些?
李若水叹气,【现在又怎么想办法出去?】
咦?大家的目光再次偷摸齐聚过来,这是还有活?一面又开始给李若水安排绿色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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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水自己‘不小心’撒了水在自己的裙子上,【这是最后一次离席的借口了,下下一场,比什么?】
洞洞幺摇头:【下下一场比诗文,他们接二连三败得一塌糊涂,士气不振,现在你肉眼目测,都能看到好多番邦国产生了退却之心,说不定都不比了呢!】
李若水提着湿漉漉的裙子又又又离席了,直奔御膳房,把自己的一次性的厨神铁锅给换上。
也是巧了,今儿的锅,居然都装满了东西,唯独一个空闲的,她就给换了。
却不知,此刻是董鹤南在亲自安排。
而司云峥这里,手握着断水剑,已经悟了移山倒海第一式。其威力之大,远超他原来的认知,所以即便只得了这一招,但是胜黑血,也有百分之六十的机会了。
那秦照雪早就趁着驯兽之乱跑来看着天下第一剑断水,这会儿也笃定司云峥必胜。一面紧随在司云峥的身后,几次伸手要去摸断水,但是每次都没摸到。
可怜兮兮地求着司云峥:“云峥哥,给我摸一下呗。”
转角处刚走过来两个不知情的宫女,听到这话,吓得脸色一白,都‘噗通’一声连忙跪倒在地上,然后不停地磕头求饶:“世子小侯爷,奴婢们什么都没听到。”
司云峥那本就白皙的脸,如今越发白了,一双冷眸里腾腾杀意,看的秦照雪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来,“那,那那我不摸了呗。”
两个小宫女头磕得更快了,求饶声也更大了。
司云峥看了她两人一眼,“起来。”方厉色看朝秦照雪:“不会说话,就闭嘴。”
秦照雪挠着头,看着满身杀意快不离去的司云峥,又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宫女,还是没懂:“怎么了嘛?我就摸一下都不让,凶什么凶!”
第 49 章
这场大朝会, 是李若水期待已久的,只是可惜她忙里忙外,累成狗一样, 等着终于有空可以歇下来, 却发现比赛已经结束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第一局到现在的第八局, 大盛每一局都完全碾压了这些番邦小国, 以至于后面还未比赛的那些人如同洞洞幺所猜想的那般, 士气大减, 再而竭, 最后完全放弃了参赛。
拓跋王子不满那些人在这个时候背弃盟约,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一路败北,就连他的心理上都遭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因此也是自顾不暇, 哪里还有多余的精神继续去游说其他的番邦国。
更要命的是,他本来以为准备了这么多年,完全是胜券在握的, 所以为了打击这大盛人,还特意安排了人将这大朝会每一局的消息实时送出去。
本来是想让这些大盛子民们颜面扫地,可谁知道结果与他此前预计的截然相反, 如今丢脸的反而是他们。
眼下的他便是典型的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成了最丢人的那个不说, 还被诸多番邦国责怪。
从大朝会出来的时候,他回头朝着那王座上的景帝看了一眼,诸多的不甘终究还是慢慢散了,随之将自己那勃勃野心放到了不远处的东突厥人身上。
大盛既然没有办法讨得半分便宜, 那他将东突厥收入囊中,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而此刻的李若水, 也随着大朝会结束,准备离开。现在的她犹如那被吸了精气神的病秧子一般,叫金银美玉扶着上了马车,就准备闭目养神。
谁知道洞洞幺忽然兴奋起来,一把将她摇醒:【水水,水水,快醒醒,我们发财了?】
李若水一个鲤鱼打挺,立即就精神起来,【皇上赏咱们金子了?】
洞洞幺摇头,【不是,水水你怎么这样肤浅?】
可除了金子对自己有用,可以带到自己的现实世界去,别的银钱能有什么用?
这时候只听洞洞幺说道:【今天大朝会,咱们赚了将近五万的反派值,你敢信?】
李若水很诚实地摇着头:【我不敢信。】她重新闭上眼,也许可能大概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可能听到这么大数额的反派值呢?
而且自己今儿顾着大盛能赢,可谓是尽心尽力,把自己的宝贝都献出去了那么多。
连一次性的食神铁锅也用了,还没尝到一口,不过看大家当时的表情,应该是在吃什么神仙美食吧。
反正是没得一分空闲,但她却也没有去挑衅主角团们,所以哪里来的反派值?
不然,就是洞洞幺现在梦游了。
可是洞洞幺清晰又真实的声音继续在她耳边响起:【是真的,我刚才看到这么大的数额,也吓傻了,赶紧查了一下,居然是你今天抢尽了主角们的风头,所以奖励了这大量的反派值。】
【啊?】还可以这样?可是今天自己算是在幕后啊,除了洞洞幺知情,还有谁知道自己为了今天大盛能赢,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所以李若水忍不住想,要是大家都知道今天能赢,全因为自己的缘故,那这反派值岂不是更多?
却怎么也没有去想过,有没有可能,她能得到这么多反派值,正是大家都知道是她的功劳了。
她一时间就心动了,只不过很快就熄火。毕竟她要怎么给大家解释,什么一次性的厨神锅,还有那喂给老虎的发情丹?
断水剑倒是很好解释,毕竟司云峥好像从来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应该很好忽悠,但其他人就不见得了。
别到时候深查起来,把自己做个什么妖怪烧了,不划算。
而现在拥有了这前所未有的富贵,洞洞幺已经开始在畅享未来的快乐生活了,【我本来还担心,咱们为了你三表哥的事情要离开上京,到时候冰妹又不跟咱们去,这些男配都是围着她转的,咱们可怎么赚反派值?不过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加上之前攒下的,咱们有六万的反派值呢!】
李若水也美滋滋,这忽然而来的暴富,让她顿时神清气爽,完全没了方才的疲惫。
果然,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啊!
金银美玉没上车,但是李焉知跟她在一个马车里,刚才分明见她还一副又困又累的样子,忽然间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很是疑惑,又有些担心:“小姐您没事吧?”
听到她的话,李若水才从哪喜气洋洋中缓和过来,“没事,就是想着今天咱们赢了,不但彰显了咱们大盛国威,更是狠狠地挫掉他们的锐气,往后我看谁还不敢真心臣服咱们大盛。”这些番邦国也是奇怪,有个小灾小难的时候,还不是要大盛来支援?
怎么就这样忘本?该不会是以为他们现在的繁荣,是靠着他们自己的努力吧?
说起此话,不免就上升到了家国情怀上,看着李焉知也十分高兴,就想起景帝的赏赐,有些不满意,“你今日这开门红开的好,后面一路顺畅大杀四方!可惜皇帝太抠门了,给你这堆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占库房。”
李焉知却十分满意,她眼底全是满足与欣慰,心想若不是李若水,自己不但没了活命的路,更不可能像是今日一般,光芒四射地站在大朝会的台上,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只是有些遗憾,江家的人看不到了。她是真的想知道,他们后不后悔,当初选择了姐姐,而放弃了自己。
但是转眼看到李若水还在为她打抱不平,心中又觉得,其实江家的人是否知道,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自己现在,也并没有那么在乎他们。
“其实,这些赏赐倒是无所谓。”她要的,是认可。而这些赏赐对于她来说,也就是一种认可。
可李若水还是有些遗憾:“如果当朝也允女子入仕的话,你一定能成为鸿胪院之首。”
李焉知却是被她这话吓了一大跳,连忙道:“小姐,此话以后万万不可说。”
李若水知晓她为何大惊小怪,毕竟这是个男权社会。又见李焉知那样害怕她这话,晓得是担心惹了祸事,也就点了点头:“晓得了。”只是想到李焉知这般的才女,却只能在自己的后院里抄抄书,实在是太埋没她的才华了。
可惜,自己能力有限,而且朝堂又非天机宫那种地方。
回到院中,李若水直接躺平休息,但今天注定了是个忙碌的日子,她才合眼,一向安静得有时候都让人觉得仿佛不存在的9528忽然开口:【完成隐藏任务:帮厨神找回信心,重回厨神之位,奖励食谱*1。】
然后又没声了。
李若水有点懵,【洞洞幺?怎么回事?】
洞洞幺连忙查,随后回道:【水水你运气真好,或者说那厨神运气好,他本来被人陷害,失去过味觉一段时间,使得他的厨艺一落千丈,即便是恢复后,做菜也大不如从前,现在一直在御膳房打杂,今天忽然要比赛的时候,那些御厨们都生了退意,不敢上场,生怕输了后掉脑袋,这个时候是厨神站了出来。】
然后拎起了李若水换了的锅,直接上场。有那厨神锅在手,就是新手小白也能做出美味佳肴来,何况是现在已经恢复了味觉的厨神,这锅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锦上添花,所以做出来的菜,更是天下第一,无与伦比。
这场比赛不但让大盛赢了,更让失意许久的厨神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自信,从此以后也彻底振作起来。
【想不到还有这等奇妙之缘。】李若水立马翻开洞洞幺递来的食谱,【那这就是咱们应得的奖励了。】不过这食谱,好是好,但问题是里面的很多材料压根在这个世界就没有啊。
就比如这食谱里常见的辣椒,别说什么青椒红椒菜椒线椒小米椒,就是最普通的辣椒也没有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在吃的辣,都是用辣蓼草来调味。
所以有啥用?还是让洞洞幺收起来。
准备又要睡,没想到这次不是洞洞幺或是9527他们,而是金玉的声音从外响起。
原来是司云峥过来了。
他手握着天下第一剑断水,只用那移山倒海第一式,就将那天下第一的大剑师黑血给打下去。
原本病秧子标签在身的他,如今忽然换了个天下第一剑客的身份,加上本就生得那神仙一般的仙资俊容,所以使得这满上京的小姑娘们,如今都痴迷于他,满脑子是他手握断水剑的风姿。
不过李若水还不知道。
收拾一番出来,却见司云峥是专门来将断水还给她。
这剑虽好,可是自己拿着无用,李若水推了回去:“好剑赠有缘人,我瞧你也没有佩剑,今日这剑在你手里,算是不虚此名,往后你便是断水的主人了。”
司云峥听到这话,脑袋里好似什么炸开了一样,噼里啪啦的绚烂无比。当然,这不是因为李若水将这断水送给他的缘故。而是这断水如此珍贵,她却随手送给自己,这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不然她怎么不去送给想要的董鹤南和秦照雪呢?
于是激动地握着断水,“若水,你放心,我一定视若珍宝,好好珍藏……”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若水打断了,“你供起来做什么?以后就做你的佩剑,好好戴在身上。”
“好。”司云峥才反应过来,是了,若水送的东西,自己应当随身携带着才对,幸亏若水没责怪自己。“那这个呢?”他拿出那移山倒海的剑谱。
这也是若水送的,自己要是也还回去,若水会不会生气?他有点害怕。
“当然是收着了,可见这剑法就是为你而生的,你才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等有空了,把余下的都学了,听说真有那移山倒海之力,也不知真假,到时候让我也长长见识。”李若水觉得有些看不懂司云峥了,有时候明明觉得他很聪明,为什么有时候又总是做出些蠢笨得让人无语的举动来?
说起来,他这练武天赋实在让人太羡慕了,上次看到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新剑法,还是电视里的张无忌呢!
如今电视照进了现实,还是自己的未婚夫,长得又好看。唉,可惜是要退婚的。
不过转而想起自己现在手握巨富,忍不住问起洞洞幺:【我现在还需要退婚么?】
洞洞幺:【我琢磨了一下,让水水你去搞破坏,你到底不专业,但是抢主角们的风头,你好像还挺擅长的,简直就是无师自通,而且这样悄无声息的,又不得罪人,给的反派值还多,要不咱们重新规划一下未来?】
【好主意!】李若水十分赞成,冰妹那么柔弱,原生家庭还不好,她实在不好意思一直欺负人家。
司云峥大喜,所以不用想着退婚了?当下就恨不得想约李若水今晚去听戏或是河边放灯。
但是下一瞬想起今日李若水今日这般劳累,也不忍心她再跟自己东奔西跑,便作罢,改约到隔日。
只是李若水今天见全了那些番邦人,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已经决定明天去麓水庄园了。
便道:“我想去麓水庄园,你若是有空,我们一起去。”这去麓水庄园,到底是要出城,她不确定司云峥是否有这时间。
然而,跟她出去,就是没有时间,也要想办法挤出时间!这是可是头一等的大事。
所以司云峥欣然答应。正好他对李若水的那金玉满堂和奇怪稻谷种子很好奇,如今能正大光明去看,怎么可能拒绝?
如此这般,商议好了明日他来接李若水,便也告辞离去。
不想她才送完人回来,金玉满堂就围过来,“小姐,这天还没黑呢?您怎么就让世子回去了?您知不知道,现在这上京城的那些小姐们,一个个都喊着要嫁给世子呢!”
连向来清心寡欲的李焉知也凑了过来:“方才听说,他今日手握断水剑的画像,有小姐出重金购买呢!整整三两白银。”
“还有这等好事?”李若水听到这话,立即一把拉着李焉知,一面喊着金银美玉:“你俩别闲着啊,天上掉银子了,怎能不捡?快去给焉知准备笔墨纸砚啊。”
金银美玉大眼瞪小眼,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是她们想的那个么?
可是这样好么?怎么说世子都是小姐的未婚夫,小姐就这样卖自己未婚夫的画像,怕是不合适?
所以美玉连忙追上去劝说:“小姐,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份钱我不赚别人也会赚。”李若水已经扶着焉知在椅子上坐下,现在亲自要给她打下手,哪里还有什么累不累困不困的?
美玉还是苦口婆心继续劝:“可小姐您也不缺钱。”
这话说得,怎么能不缺?她还缺买海岛买火星的钱呢!“我是不缺,可是你看这每年城里的夫人小姐们,那隔三差五的就要弄个什么粥棚捐赠,我爹娘身份摆在那里,我是不好不捐的,捐得太少,脸面上又过不去,捐得太多,我自己又吃不消,如今有这天降横财的好机会,可千万要抓住。”
听得她这话,美玉仔细想了想,也是了。就这段时间因为南方水患之事,紧接着朝廷又准备修筑堤坝,多是想争好名声博出头的夫人小姐们弄募捐。
自家小姐次次捐,这身份摆在那里,捐少了还要叫人闲话,多了小姐连半点私房都没了。
于是美玉最终屈服,出来同金银说,“今儿咱好好伺候好焉知。”
金银一脸疑惑,她就慢了这几步进来,错过了什么?怎么美玉一下就变了脸?
正说着,李若水忽然像是风一样从房间里出来,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三人一脸懵,等她们三这里铺纸研墨,合作出第一张司云峥的画像时,忽然听得门口有动静,随后李若水就气虚喘喘地出现在屋子里了,压低声音贼兮兮地说道:“焉知,我把司云峥喊回来了,这窗户就开着,我一会儿就和他在亭子里吃晚饭再喝茶赏月看花,你仔细看,画各种姿势各种神情。”
这样不就是批量出售,到时候一张一个价格!
啧啧,自己真是经商小天才啊!
司云峥并不知道李若水忽然将自己喊回来一起用晚膳是什么缘故,只是欣喜若狂,毕竟若水要留自己吃晚饭,这还是头一遭,而且还是在她院子里的小厨房里。
所以也就是单独他们俩一起吃了。
因此整个人都好似踩在那云间雾里一般,像是梦里不真实,可他的确和若水一起共用了晚膳,还一起在亭中吃茶赏月。
她还要看自己舞剑。
这个晚上,对于司云峥来说,都仿若做梦一般,这简直就是他从天机宫后退休后的理想生活。
没想到这还没成婚,还没从天机宫退下,就提前体验到了,而且比自己梦里的还要让人觉得幸福。
司云峥觉得自己又行了,一宿不睡都觉得精神抖擞,甚至来回复盘,自己给若水舞剑的时候,会不会太快了些?有没有让她看清楚?
却不知,这一宿里,原本从大朝会上回来后就看着无精打采累成狗的李若水,硬是熬了一个夜。
天一亮,就找人抱着焉知加班熬夜一宿画出来的一大垒司云峥画像。
品茶的用膳的舞剑的赏月的看花的。
她的单价不低,定了五两银子一张。
金银美玉觉得太高了,李若水却主打一个独家创作,作者不易,而且这些买得起画的小姐们,也一般都不缺银子。
如果有人打包四张以上,可以接定制。
“何为定制?”李焉知不解?
“就是画她们自己与世子同框啊。不过赏月看花不一样,赏月的就便宜点吧。”李若水的定价标准在于画多画少。
月亮背景画得少,但是赏花就需要许多花做衬,这银钱肯定得高一点。
几人觉得颇有道理,这时候大概是都熬了一夜,没意识到这世子是她们小姐的未来夫君,小姐却要拿世子去卖钱?甚至是为了钱,可以接受与别的小姐同框。
反而都觉得果然是一条发财大计,当即都高高兴兴要去睡觉。
可是李若水完全忘记了,昨日是她自己约了司云峥今天去麓水庄园的,所以依旧是没能睡,同样兴奋得熬了大半宿的司云峥已经来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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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水听着他骑马来,下一瞬立即看朝准备去睡觉的焉知。
焉知马上就察觉出了李若水的想法,连连朝房间里退了一步,慌忙关上房门。
她觉得,一个晚上画了这么多世子,现在已经不需要照着画了。所以大可不必喊着她一起去麓水山莊,看司云峥骑马英姿。
她拒绝得这么果断,李若水张了张口,到底没好意思。只能忍着瞌睡,与司云峥一起出门。
不过她这太困了,选择了马车。
所以整个路程,她都在马车里呼呼大睡。
洞洞幺跟她晚上也忙活了一宿,这会儿也一起睡,那9527和9528三天一次的任务发布了,一人一系统都没察觉。
直至到了那麓水庄园,李若水打着哈欠醒来,才听到9527已经喊哑了的声音,有气无力地喊着:【主人啊,接任务了,任务来了。】
【额,什么任务?】李若水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9528呢?】
【休眠了,他的任务很简单,抓兔子三只。人家的任务是修水渠。主人,人家也好累,任务完了再叫人家抽奖哦。】9527一直孜孜不倦地喊他们俩,这会儿的确是没了以往那活泼的精神。
抓兔子修水渠?好像还挺简单,今天又在这麓水山莊,应该很容易。
她拉开车帘,司云峥已经在车旁等着扶她了。
李若水也不矫情,客气什么啊,反正都是自己的未婚夫,这手迟早要摸的,早牵晚牵没区别的。于是大大方方任由他扶着下马车。
老陈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看到了李若水来,那脸上的笑容把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隙。
让司云峥也很疑惑,以前自己和父王母妃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高兴过?
第 50 章
老陈当然高兴, 尤其是自打李若水送来的稻谷前几天开始抽稻穗,他和阿大就没好好睡过觉,他甚至是把自己的儿子孙子都喊来, 一起轮流守着。
不是他没见过世面要这样大惊小怪, 而是那稻穗竟然一株就有整整三百七八十颗, 只差一点就要到四百颗了。他不信邪, 和阿大他们是紧张地来来回回数了好几次。
试想这眼下最好的稻谷品种, 抽穗后也只是七八十颗而已, 而且空壳还多 , 最后一株穗子,也只能有一半的收成罢了。
当然,他们也担心空壳,所以是日夜守在这块稻田边上观察。起先又担心那是个例, 只有这一株是意外,结了这么多谷子,不过紧随着那稻田里的稻谷接二连三地抽穗, 几乎每一株稻谷都稳定在三百五六颗以上,他们就放心了,满腔的激动兴奋也压不住了。
这可是真金白银都买不回来的。
试想若是这以后大盛的稻谷都换成眼下这种, 哪里还有什么饥饿灾荒?这一年就能种出两年的粮食来。
而且又怕人偷走,还怕叫鸟儿给啄了, 更是试着帮忙授粉。
不过这事儿这田间有山风,倒不必他们专门动手。
因此他们最主要就是守在这里,人工驱赶山雀。虽然稻草人其实是有用的,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些稻谷意味着什么, 所以半点岔子都不敢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甚至是没安排人进城里去通知周梨,因为眼下的他们就有一种怀璧其罪的感觉, 但凡有一点动作,都会担心叫人知道了他们这里长了宝物,会起坏心眼。
所以整个庄园里不管老小,行动从这几天开始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好似走路大声些,都会吵到稻穗一般。
就是连庄园里的几条狗,这几日都开始禁声了。
直至听得山门口的门童说有马匹来,专门跑到豁口去看了,发现是李若水来了,老陈就连忙出来,在这里等候着。
“小姐,您可来了,您不知道这些天里,满庄子的老小都在盼着您来。”老陈激动得上前就想拉住李若水的手表示心中的激动。
当然他是没得这个机会,也不可能真的拉李若水。
“稻子出穗子了?”李若水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在结合起老陈这夸张的表情,便猜想着。
老陈连连点头,一面催促着她赶紧去瞧:“正是呢!小姐快。”
至于司云峥这个原主人,完全被他抛弃到了脑后,只能无奈地叫人牵马,自己赶紧追上去。
庄子还是原来这个庄子,只是感觉好像哪里又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司云峥都有些怀疑,老陈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警戒心都起来了。
可是,这庄子里的老小,一个个见着李若水的表情,都是那样恭敬又崇拜。
这可是此前父王都没得到的殊荣呢!
不免是让司云峥越发好奇起来,等随着李若水的脚步,一路到了那田间,见着田埂上坐满了人。
正要询问都聚集在这里作甚?那些人却已经先一步热情地围上了李若水,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一个个表情兴奋得眉飞色舞的。
就是有点诡异,他们说话都很小声,刻意压低的,好似生怕吵着一旁的稻谷一般。
而司云峥完全挤不上去,不过他也察觉到了这一块田里的稻谷,那穗子上的谷粒实在是密集得可怕。
他虽说贵为王公子弟,但是也对于这田间地头的一切有所了解,这般的穗子,他就是梦里也没梦见过啊。
更不要说是在现实里看到了。
他一下回想起当日李若水说的什么杂交水稻,说收成要翻好几倍。那时觉得夸张,可是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些稻谷,即便还没有灌浆,但他也能想象的出来,等这十天半月后穗子都开始灌浆了,那这些稻穗究竟是要弯成什么样子?
他这一刻忽然与这满庄子的人共情了。
甚至有些担心,这稻茎会不会没有办法承受这些稻穗的重量?
他这个问题,也是老陈阿大他们最担心的,所以此刻正在询问李若水:“那时是不是得赶紧放田水?”以免这稻穗太过沉重,垂到田里给水泡坏了。
李若水摆摆手,回着阿大道:“不至于不至于,就按照你以往种田的方式和节奏来,倒不如专程对待。”不过看着上空那一群又一群的山雀,“就是鸟儿得防着些。”
它们啄走一颗,就少一粒种子了。
大家连忙指着那一排七八岁以上大的孩童,“小姐放心,已经安排好了,白日里就这些娃儿来巡逻,到了晚上就换我们大人来,保证不会丢一颗粮食的。”
李若水闻声过往过去,只见那些个孩子整整齐齐地站在稻田的四周,一个个手握着稻草人,有那么一瞬间,还真像是驻守沙场的军队们。
“辛苦你们了,等这稻谷收成后,大赏!”李若水也能理解大家这么认真对待的心情了,毕竟旁边就是本地稻谷,如今也在抽穗之中,只是和现在这杂交水稻一对比,实在是一言难尽。
但是见大家这么尽心尽力,自己总要给他们些额外的回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哪里晓得他们竟然异口同声地拒绝了,只一心想将这稻谷守出来,心里就踏实了。
见他们不要钱,李若水只朝司云峥看过去,问道:“此事必然是要上报朝廷的,不知到时候可是能与他们一些赏赐?”
司云峥也是满腔的激动,“若水妹妹你放心,不但会有赏赐,这麓水庄园,以及负责照顾这一片稻田的大家,都会千古流芳,存留与史册之中,叫后世子孙们知晓大家的功劳。”不过若水的功劳最大。
众人不要钱,但是听说能留名,一个个就神情激动起来,只觉得这不就是祖上冒青烟了么?
他们居然能上史册?那做状元的,都不见得有这样的机会呢!李若水见大家都高兴,人手又齐全,领着一起将稻田边上的水渠重新修葺了一二,后又吹捧起司云峥的武功来,哄着他带自己在附近的山里抓几只兔子玩耍。
抓兔子而已,女孩子都喜欢,司云峥听着她左一声云峥哥哥好厉害,右一声云峥哥哥勇猛,高兴得晕头转向的,一激动就越发往那满是百年老树的林子深处去。
李若水将那兔子野鸡什么的扔给庄子里跟来的几个小子,随后跟了上去,忽然发现司云峥直愣愣地站在一处树洞前,不禁好奇起来,小声询问:“云峥哥哥,怎么了?”
这是三棵百年老树拥在一处了,使得中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树洞出来,而树洞旁边不远处,还有些生活痕迹。
司云峥朝她做了个禁声动作,压低声音警惕地说道:“这里有人居住。”而且是在近期,甚至有可能现在人还住在里面。
但是,麓水庄园的人,并不打猎,是极少进这山林的,更不会在这里小住。
想到现在麓水庄园里的稻谷,司云峥不得不起防备。
李若水见此,示意他小心些,自己连忙返回去,将那帮也十分兴奋的小子们拦住,生怕他们冒然而去,惊到了里面的人是小,怕伤着了他们这些孩子。
随后心急如焚地等着,然没多久就见司云峥来了,身后捆了一个满身长着密集黑毛的人跟随着。
为什么说是人,因为他的行为举止,都如同人一般,只是那脸上也满是黑毛,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长相。
“这是?”李若水一边打量。
身后的小子们也都惊恐地看着这怪人。
“树洞里住的就是他,不会说话,也不会功夫,身上伤不少。”但是带回庄子,他又不放心,就怕是哪里来的探子,便让暗卫先行给带回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了这个小插曲,也就不可能继续打猎了,不过这怪人倒是让小子们都十分兴奋,各种猜测他是从何而来,有没有自己的族人等等。
李若水也很兴奋,因为她的两个任务都完美完成了,回家就可以抽奖。
而回到庄子里,正好老陈他们也来请李若水和司云峥去吃丰盛的农家宴。
鸡鸭鱼鹅,各种时令蔬菜,都是这庄子里自己种的,到底是新鲜采摘,总叫人觉得比府里的还要美味许多。
早就饿了的李若水连吃了两大碗。
还欲添饭的时候,忽然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司云峥,一时有些尴尬,【洞洞幺,他那是什么眼神?不会是嫌弃我吃得多吧?】
司云峥吓了一跳,他只是高兴若水胃口这样好。哪里像是上京城那帮小姐们,吃一两口就说饱了,那吃下去的粮食,还不如一只鸡一顿的伙食呢!让他一度都怀疑过,是不是她们有胃疾?
于是连忙道:“若水妹妹,再吃些,待回了城里,能吃是福气。而且这些个新鲜物什,可吃不着了。”
李若水松了口气,大大方方继续添饭,“我正是这样想的。”
洞洞幺这才慢吞吞地回道:【还好他没嫌弃你,你不知道你姐现在黄家,多夹一筷子肉,都要挨黄夫人好几个眼刀子呢。】
李若水嘴角直抽,给自己夹了一大块子笋干做的龙须凉拌鸡胸肉丝,【不至于吧?黄大人怎么也是朝廷五品大员,难不成肉都吃不起?】
【那不是你姐自打嫁过去后,每次回来你大伯娘虽是什么山珍海味都舍得给她吃,却是不允许她带回去,而且你小哥还每次都堵在门口瞅着。你想着她来了富贾流油的娘家,却空手而归,那婆婆能给她好脸色么?】洞洞幺一说起这个,便又想起每次李汝兰都负气而去,只道爹娘兄长不疼她。
便又与李若水说道:【你姐糊涂,她也不想想自己在黄家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那些东西带回去,能进她的屋子还是进她的肚子了?那都是白给黄家送,万幸你大伯母清楚这道理,更晓得这家业是你爹娘挣来的。】
可是李若水却想,不知大伯母那心里多难受了。她是个过来人,难道还不知来了婆家一趟还空手而归的媳妇回去,到底是要遭受多少白眼。
但是黄家的人品都摆在那里了,她不能一直纵容,而且那些东西拿去扔水里吧,还能听个响,给黄家能得个什么?难不成他们还会因此对女儿好一些?
而且他们对女儿好,如果是以这样为前提条件,她就更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李若水不禁叹了口气:【罢了,说她作甚?这里的时令蔬菜的确好吃,回去的时候,咱给带一些才要紧呢!】
不过这哪里要她吩咐?阿大他们早就已经将时令果蔬和鸡鸭鱼都给装好了。
李若水也趁着吃了饭去泡温泉的功夫,将那棉花种子给了在此处陪同她的阿大媳妇。
阿大媳妇见识过了她给的稻谷种子神奇,对于这棉花种子,也是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仿佛是什么人间至宝一般。
西山坠日,李若水和司云峥也返程归家。
阿大他们准备的东西很多,李若水分成了两份,一份自己带回家,一份则让司云峥给带回去了。
她给的,司云峥自然是满腹欢喜地收下,半点不敢推辞。
毕竟还是那个想法,若水不给别人,单给自己,自己不能不识好歹,辜负她一片好心意。
只是等回了府里,长宁王妃听说他从麓水庄园里带回来了不少时令果蔬和鸡鸭鱼,便急忙过来瞧。虽以往自家王爷去麓水庄园,也会带来一堆,但那总归是不一样的。
毕竟现在麓水庄园已经送给了未来儿媳妇,可是自家儿子这叫什么事,空手跟着人去,倒是好意思带了这么一大堆东西回来。
又见那鱼都在木桶里活蹦乱跳的,十分新鲜,隐隐有种不祥预感,便问:“你进城就直接回来?没送送若水?”
司云峥正亲手提着装鱼的水桶就要往池子边上去,“没,若水说这鱼得吃新鲜的,正好母妃你喜欢,她就催着我赶紧回来了。”
长宁王妃听罢,顿时只觉胸口闷得厉害,好想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脑门上,“你你你,怎如此行事?若水都能想到我,你就不能想想她。而且常言说的好,一起来一起去,你上府里去将人接走的,却不管送,你这叫什么事儿?”
司云峥已经喊人唤来了厨子,正好厨子挑一尾最肥的出来,晚上给王妃炖汤,压根就没仔细听长宁王妃的话。
只一头敷衍地应着声:“母妃我晓得了。”心里又想,早上母妃不是还跟自己说,要多听若水的话,小姑娘就是要哄着的,不要逆了她的意思,免得叫若水不高兴。
他这不就是全听若水的话了么?更何况他还要赶紧去宫里一趟呢!所以吩咐完厨子如何炖鱼,还有那些新鲜的各种时令果蔬晚上怎样安排后,便整理着衣襟过来,“母妃,我得去宫里一趟,您和父王先吃晚饭,不必等我。”
这便去了。
只将长宁王妃气得不行,这儿子瞧着挺聪明的啊!怎么这和女子相处,如此笨拙呢?
越想越是胸闷,忙叫人备了些礼,往李家那头送去。
而司云峥到了宫里,司云翎也在御书房里。父子俩正在看东海方向李时陵寄来的奏章书信,以及李若水给寄过去的有关海水养殖书籍的抄本。
心说这李时陵果然是个忠心无二的纯臣,这本养殖书籍,他居然原封不动地抄了一本寄回来,还希望各处的沿海州府都可以实验。
他自己现在也开始召集人准备海养,若是成功了,以后这海鲜就不会这样贵重,寻常来百姓也能吃得起不说,也免去了沿海老百姓们拿命去海里拼的危险。
“阿峥,你这个未来老丈人果然是能处。”景帝将那抄本递他瞧。
但事实上,早前李若水找人送过去的时候,他们就自己抄了一本,所以已经看过了。当下只随意翻了一下,想起那麓水庄园里一株稻穗上整整结满了将近四百颗谷粒的稻子,还是若水提供的种子,就有种与有荣焉的得意,“这算什么,今日我同若书去了那麓水的庄子。”
司云翎闻言,不是吧,这堂弟没事吧?他和李家姑娘去麓水庄园泡温泉,还要专程来宫里给自己和父皇炫耀?
但却听景帝问道:“怎的,那什么交稻种,你看到了?”
司云峥一脸眉飞色舞,“自是看到了,皇伯父你只怕如何也想不到,那每一株几乎都有将近四百的谷粒,而且就目前来看,那些早前抽穗的,如今正在灌浆之中,并没有空壳之相。”
这也就意味着,这稻谷的产量,一株是原来的四五倍。
此话一出,景帝和司云翎顿时都满脸震惊,不敢相信地追问着他:“此话当真?果然有如此之多?”
“自然,庄上的人也没见过,如今正是日夜安排人守在那里。”司云峥斩钉截铁地回着,这哪里是他能杜撰出来的?
而景帝听有人守着,连忙皱起眉头来,当即在龙案前面来回踱步,“只是这些赤手空拳的百姓守着,如何能行?不行,你们说朕是派御林军去,还是直接从西山大营调兵过去?”
听到父皇要调兵,司云翎也从那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父皇,万万不可,如此反而打草惊蛇,若是如此,只怕越是叫人好奇那庄子里藏了什么。”但心中仍旧不敢相信,世间真有如此奇物么?
景帝闻言,也知道自己急切了些,“是不太妥当,只是不派人看着,朕如何能安眠?”
是啊,司云峥也很担心,他现在和庄子里的人一样,觉得自己有绝世宝物,时时刻刻都会有小偷盯上。
所以的确是该找个可信的人看着才对。所以他想到了秦照雪这个无业游民,只是这小子身体太薄弱了,如今还在恢复中,怕是不妥。
但是找外人,又万万不敢放心交给人家的。因此这情急之下,竟是想起了一个人来。“叫大皇兄吧。”
说起司云飞,景帝便想起了那黑血的为了银子的叛国之举,气得连带着对这司云飞也有几分怨气:“对,就叫这混账回来守着麓水庄园。”
司云翎一百个赞同,自己在每日累死累活的,大皇兄反而轻松悠闲地游荡江湖,若是有些建树就好了,偏还交友不慎。于是也连忙附和道:“若是交给大皇兄,那再妥当不过了。”
是自己人,武功又不差,见识也是其他皇兄皇帝们不能比的。
于是景帝当即就立即提笔写下手谕,要以最快的方式送到在江湖游荡的司云飞手中去。
等办了此事,才提起那正六品朝议郎王满德,他家的书架和老家祠堂的地砖,朝廷急用呢!
便商议着,叫董鹤南那头随意找个由头查,想来很容易就能揪出一个错来,到时候拔萝卜带泥,抄家不就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么。
不过说起董鹤南,景帝到底心疼自己的妹妹,又觉得让那假货这样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了他。
却不知此刻的李若水抽完奖,吃过晚饭正看着她爹寄来的家书时,9528那冷冰冰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来:【恭喜完成隐藏任务,救董元清,奖励辣椒种子500克。】
辣椒种子?好东西啊!早前还在发愁那奖励的食谱上,最缺的就是辣椒。
这让李若水也不得不夸一声,这系统还真是贴心宝。但忽然又反应过来:【不过,洞洞幺,这隐藏任务什么时候发布的?】难道是去麓水庄园的路上?
洞洞幺倒没有去纠结任务什么时候发布的,就是觉得这个董元清的名字有点熟,便问着李若水:【今天救人了么?还有水水你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么?】
这么一说,李若水也觉得好像董元清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就是一时想不到。【救人?莫不是去猎兔子的时候,在树洞里找到的那个黑毛人?他叫董元清?那倒是好办,得了名字,也省得司云峥费劲去查探他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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