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 第81章
◎要不要老公再摸一次?◎
姜听雨瓷白的手指停留在锁屏界面上, 半点没有逾矩,乖巧地等着他的回应。
谢霁淮没接手机,看着女孩的眼神慢慢变得浓郁, 深邃的眸映着屋外烈日透下来的光线, 唇角笑意渐深,“你自己转。”
姜听雨愣愣地看他, 眼底弥漫着无措的神情。
她用他的手机给别人转账,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姜听雨弯下腰,唇瓣压在谢霁淮耳边,温热的气息轻吐:“还是你来转吧, 我不知道你的支付密码。”
说完,她把手机塞进谢霁淮的右手掌心, 刚要离开, 就被勾住手指。
谢霁淮微仰着脖颈,贴近女孩的侧脸,刻意压低的声音只有他们彼此可以听到:“和家里的房门密码一样。”
别墅的房门密码……不就是他们的领证日期……
姜听雨难以想像谢霁淮这么谨慎的人会用如此简单且重复的支付密码。
“记得吗?”谢霁淮哑声问,嗓音透出些许虚弱。
姜听雨没缓过神, 愣愣点头, “记、记得。”
领证那天的乌龙事件, 她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哪有人像她那样,领证当天才发觉自己搞错了结婚对象。
现在想想, 她都觉得尴尬。
谢霁淮把手机放回女孩手里,指腹若有似无划过她的手心,像是在引火,燎得女孩指尖都在细细密密地颤。
姜听雨下意识地要抽回手指, 却被谢霁淮用力攥住, 一股无形的电流游走在两人之间, 霎那间,交错的目光火花四溢。
姜听雨心跳得厉害,干涩的喉咙忍不住咽了咽,嗫嚅道:“你、你不怕我多转钱吗?”
谢霁淮挑唇淡笑:“我是你的,我的钱当然也是你的。”
姜听雨耳畔嗡地一声,好似有烟花在她脑海中迸裂,外界所有的声音都被巨大的声响压制,叫她只能听到他的话。
他是她的……
暧昧的话语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拂过她的肌肤揉进心里。
姜听雨眼睫簌簌发颤,呼吸都在这一刻凝滞。
她开始不知所措,心早已乱如理不清的红线,更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复他的话。
姜听雨逃避地转过身,不再看他,砰砰乱跳的心却一刻也没能平静下来。
深呼吸几口,将情绪压制下去,她假装镇定地看向米茶,“米茶,你把收款码打开,我给你转钱。”
米茶全程都在观察他们,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老板之前还说什么“从小定下的婚约,年纪到了就结婚了”这种糊弄人的话。
试问哪对没有感情的夫妻会相处得这么甜蜜?借用一下手机都跟拍电视剧似的,粉红泡泡都要溢满整个病房了。
“米茶?”姜听雨见她一动不动,小声地唤她。
米茶眨了下眼,回过神,连忙打开收款码递过去。
小票上的金额不满三万,姜听雨凑了整数转给她。
到账的时候,米茶睁大眼睛,连声惊呼:“老板,你多转了钱。”
姜听雨露出甜软的笑容,视线轻飘飘扫过沙发上的楚子君,“这几天你们辛苦了,这笔钱就当是我给你们的奖金。”
米茶将手机贴到胸口,眉眼笑得荡漾:“谢谢老板,老板最好了。”
一旁的楚子君突然被提及,惊喜地站起身,“谢谢老板。”
楚子君心头暖暖的。
这次来乌宁市,她也没做什么重要的事,不过就是跟着米茶打打下手,但老板也没有忘记她,将她的功劳也一并计算了进去。
老板是真的很好。
护士嘱咐过病患需要安静地养病,探望的人不可以久待,米茶和楚子君便打算回去了。
她们本来是要和老板一起乘坐下午的飞机飞回京北,现在看来,老板还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有谢先生陪同,她们也不需要担心。
只不过……
米茶欲语还休地看了姜听雨一样,不自然地咳嗽了声,思来想去,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老板,有件事……嗯……”米茶笑得勉强。
姜听雨不解,侧着头看她:“怎么了?”
米茶抿了抿唇,目光四下躲避,“你妈妈打不通你的电话,就联系到工作室客服那里了,后来我回了电话过去,然后……”
姜听雨紧张地屏住呼吸,心里祈祷母亲千万不要知道她受伤的事。
米茶唇角扯出一抹弧度,笑得比哭都要难看,“然后我没有扛住,把事情都告诉阿姨了。”
完了。
姜听雨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几年前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和校摄影社的学长学姐一起出去采风,遇到了泥石流,幸运的事毫发无伤,饶是如此,母亲依旧吓得不轻,三令五申她不许再进山区。
这次她遭遇山体滑坡,还受了伤,母亲肯定更加担心。
米茶眼里满是歉意,为自己没能替老板隐瞒而自责:“老板,对不起。”
姜听雨没有责怪她,“没事,你别多想,就算你不说,我妈妈也会知道的。”
早晚而已,母亲总会知道她受伤的事,她本来以为可以拖一段时间,至少回去京北以后再告诉母亲。
也怪她昨天没想起来给母亲打电话。
一天一夜没有任何消息,母亲肯定会担心她的状况。
自她结婚以来,从没有一天忘记和母亲发消息或是打电话,突然停了一天,母亲不可能不多想。
既来之则安之,待会儿她就给母亲打个电话报平安。
米茶艰涩地垂眸,又扔出一句重磅炸弹,“那个……阿姨他们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姜听雨:“……”
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
姜听雨逐字分解米茶的话,捕捉到了数个重点。
来的人不止她的母亲,或许她的父亲也来了,再往深里想,也许哥哥也过来了。
姜听雨可以想像到不久之后,姜家人齐齐出现在病房里的景象了。
到那时候,她肯定一句话都开不了口,只能听着母亲念叨。
米茶和楚子君从病房离开,姜听雨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
怎么办?
母亲来了她要怎么解释?
母亲不许她进山,她进了;母亲担心她受伤,她受伤了。不仅如此,她还连累谢霁淮也受了伤。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罪人一般,错得离谱。
要是她乖乖地听了母亲的话,谢霁淮的手臂也不会伤得那么严重。
“宝宝,抬头。”
谢霁淮轻轻点了下女孩的颅顶,语调温柔伴着哑。
姜听雨缓缓抬起脸,水色弥漫的眼朦胧望着他。
谢霁淮指腹按在她的脸上,轻轻揉蹭,“刚刚还让你的员工不要多想,怎么现在自己反而不记得了。”
姜听雨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喉咙,细微哭腔溢出:“那不一样。”
谢霁淮没说话,只深深凝着她。
姜听雨长睫缓缓垂落,想掩住眼底的神色,“她又没有错。”
她做错了事情,怎么能不多想。
谢霁淮的掌心贴着女孩的下颌,捧起她的脸,看到了她眸子里的黯败,“宝宝,你也没有错。”
小姑娘是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背起沉重的包袱。
他不要她承受原本就不属于她的责任。
“你让员工不要多想,是因为你会替她承担。你自己多想,是觉得没有人会替你承担,对吗?”谢霁淮细细打量着女孩,沉声问她。
心思被猜中,姜听雨瞬间讷住:“我……”
她无法反驳。
谢霁淮敛眸,默了片刻,低低地叹:“宝宝,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存在?”
姜听雨感受着他手指滚烫的热度,脸颊仿佛都在被灼烧,大脑骤然缺氧,思绪中断。
谢霁淮慢慢压近,身上的伤口被动作牵扯到,疼痛蔓延,他却好似浑然不知,“我是你的丈夫,再大的事也该由我来扛。”
“所以,别担心,一切有我。”
说完,他那只捧着女孩脸的手松开,落在她的头上,疼宠地揉,一下一下,温柔地安抚心情不佳的小猫咪。
姜听雨眼眶发酸,喉咙里像是堵了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搭在床沿上的双手紧了紧,指甲嵌入床单里,平整的床单都变了形,皱巴巴的。
“谢霁淮。”
她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男人的手掌宽大,她用两只手都拢不紧。
谢霁淮顺势攥住:“嗯?”
姜听雨抿咬着唇,好半天没说话。
谢霁淮轻笑:“宝宝是不喜欢我摸你的头,所以才把我的手拿下来吗?”
他一句打趣的话让女孩凝重的脸色瞬间松弛下来。
“我不是……”姜听雨嗔他,眼里蓄积的泪也收了回去。
“哦。”谢霁淮勾了勾唇,“那就是喜欢被我摸头。”
“要不要老公再摸一次?”
他故意用轻浮的语气逗她,想让她开心一点。
姜听雨脸红心跳,娇蛮道:“才不要,我又不是小朋友,不许摸我的头。”
谢霁淮深邃眼眸里漾着的笑意渐深。
小姑娘恢复到平日里娇俏的模样,都敢斥责他了。
他就要她这样无忧无虑,不用为任何事烦心。
谢霁淮的手掌从她的双手挣脱出来,再次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道:“嗯,你不是小朋友,是小太太。”
“是我一个人的小太太。”
姜听雨清晰地感觉到耳根发烫,像烈火在那儿燃烧,烧得她脑子一片空白,想要辩驳他的话也说不出来。
谢霁淮从床头柜上拿了另一盒粥,放在病床的桌面上。
左手没办法动,仅靠右手难以打开密封的盖子。
谢霁淮没让女孩帮忙,自己费劲地打开,推到女孩面前,唇角噙着笑哄她:“小太太,该吃早饭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谢霁淮没想到自己受伤后,小姑娘会对他百依百顺,他的任何请求都不会拒绝。
某夜,素了许久的谢霁淮忍不住了,抱着小姑娘恳求:“宝宝,帮帮我。”
姜听雨严词拒绝:“不行,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
谢霁淮哄她:“我保证不动。”
然后,单纯无知的小姑娘被迫运动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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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 第82章
◎还要不要睡觉?◎
三个小时的航行时间, 林静怡始终悬着一颗心,安定不下来。尽管从女儿的员工口中得知女儿没受什么伤,她还是担心不已。
飞机落地, 正值正午时分, 阳光烈烈,灼得人心烦。
姜远岑提前叫的专车早早地候在了机场, 夫妇俩下了飞机,半分钟也没耽误,匆忙赶去医院。
路上,林静怡心乱如麻, 坐也坐不安稳,紧握着姜远岑的那只手也止不住地氤着冷汗。
日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射进来, 直直打在林静怡的侧脸, 映得她的脸色更显苍白。
“远岑,眠眠没事的,对吗?”林静怡虚了声音,涣散的瞳孔无助地望向丈夫姜远岑。
姜远岑心刺痛了下, 手指收拢, 攥紧妻子, 沉着声耐心宽慰:“没事的,你别多想。那个叫米茶的女孩不是说了, 眠眠没受伤。”
林静怡眼眶微红,咽了嗓子:“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心。山体滑坡有多严重,你不是不清楚, 眠眠就算没受伤, 也肯定被吓到了。”
女儿从小到大都在她身边娇养着, 半点苦都没吃过。小姑娘胆子小,雷声大点都会害怕,这次肯定吓得不轻。
林静怡只是想想,心都要疼死了。
当成宝贝养大的女儿,瞒着他们出了趟差,就遇上这么严重的意外,她哪里能坐得住,得知情况后,立即就赶了过来,要亲眼确认女儿的安危。
姜远岑搂着妻子,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细肩,温声道:“待会儿就能见到眠眠,你亲眼看见她没事就能安心了,到医院还有段路,你靠着我小憩一会儿好不好?”
林静怡抿着唇摇头:“我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女儿血淋淋的样子。
她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母女连心,她仿佛能感受到女儿身上的疼痛,耳畔也隐约飘荡着女儿高呼的求救声。
她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见到女儿,只有亲眼看到她没事,她才能真的安心。
……
姜远岑夫妇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林静怡想也没想就要推开病房门,是姜远岑拉住了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
“静怡,冷静点。我知道你担心女儿,但是她刚经历一场意外,现在心理还很脆弱,经不起过度的关心。”
林静怡没了往日闲云淡雅的情绪,她现在只是个关心女儿的普通母亲。
姜远岑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镇定,他心里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女儿,可越是到这时候,他就越是要稳住。
姜远岑将林静怡的手带回身侧,低沉的语调尽量清淡:“我来。”
林静怡松了手,默默立在原地。
姜远岑敲响了门。
咚咚两声,霎时间惊动了病床上合眼休养的男人。
谢霁淮偏过脸,脉脉温情地望着另一张病床上睡颜恬静的小姑娘。
女孩长睫垂落,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散在胸口,她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只能从她起伏的雪峰看出她的气息。
谢霁淮弯了弯唇,眉眼多出几分柔情。
“请进。”他压低了声音,避免吵醒女孩。
姜远岑夫妇推门而入,最先看到的是半靠在病床上的谢霁淮。
夫妇俩俱是一愣,没料到他竟然也会在这里,并且看上去也受了伤。
上午得知女儿出了意外,姜远岑夫妇顾不上询问女婿便急匆匆赶了过来,直到这一刻,夫妇俩才想起女儿结了婚,是有丈夫的人。
“爸、妈。”谢霁淮客气而礼貌地打招呼。
姜远岑以拳抵唇,轻咳了声,试探着问:“霁淮,你这是……”
谢霁淮掀开被子正欲下床招待岳父岳母,就被姜远岑眼疾手快按住,“别动,好好休息。”
谢霁淮的左手裸露在被子外,林静怡看清他手臂上绑着的绷带,蹙紧了眉头,上前仔细查看,又急切又心疼:“怎么伤得这么重?”
绷带下绑了夹板,用来固定骨头的伤口,早年间她在舞蹈团的时候,有女孩不小心骨折,便是这般模样。
谢霁淮不动声色地将手臂压回被子里,云淡风轻道:“不严重,小伤而已。”
林静怡叹了口气,不赞同地摇头:“哪里是小伤……你爷爷要是知道,恐怕也会心疼地赶过来看你。”
林静怡心里觉得霁淮这孩子可怜。
父母过世的早,年纪很小的时候就独自去国外念书,无人照顾,无人关心,现如今受伤,亲人也是一个都不知晓。
林静怡坐在床边,噙着泪看他,眼底浮漫着长辈面对小辈时的温情,“霁淮,我们也是你的爸妈,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告诉我们,千万别自己强撑着。”
爱屋及乌,林静怡心疼女儿,连带着也心疼女婿。
谢霁淮点头,唇角挂着笑:“谢谢爸妈。”
思及京北的爷爷,他又道:“还请爸妈替我瞒着受伤的事,不要让爷爷知道。”
老爷子身体不好,不该再为他的事烦忧。
姜远岑应声:“你放心,谢老爷子那边谁也不会去乱说。”
一番寒暄后,姜远岑细细打量起小女婿,过了片刻,他开口:“霁淮,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另一张病床上的女孩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小姑娘是被说话的声音吵醒的,困得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地嘟囔:“老公……是医生来了吗?”
她攥着被角,小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只微阖着的漂亮眼睛。
病服领口的纽扣没扣严实,解了两颗,锁骨处大片瓷白的肌肤曝露在冷气中。
林静怡转身看向小女儿,心里又好气又心疼,她走过去给女儿扣好扣子,轻轻唤她:“眠眠,眠眠……”
姜听雨意识朦胧,只觉得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叫她的名字。
是她熟悉的声音,透着温柔和疼哄,好似春日里的和风,托着她飘进湖面,随着波纹荡漾。
姜听雨颤动了两下长睫,悠悠睁眼,视线聚焦后,迷茫地张唇:“妈妈。”
她从病床上坐起身,扑进林静怡的怀里又喊了声:“妈妈。”
林静怡抱着女儿,泪水决堤,顺着脸颊流淌至自己的手臂上,“眠眠不怕,妈妈来了。”
母亲的一句话,惹得姜听雨心口一酸,眼眶瞬间发红,大颗大颗的珍珠掉落。
起先她还在害怕母亲会责怪她,但真的见到了母亲,她一点都不怕了。
甚至庆幸自己还能再见到母亲。
“妈妈,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进山里采风。”姜听雨边抽噎着边道歉。
林静怡捧着女儿的脸,拿过姜远岑递来的纸巾给她擦泪,“妈妈没有怪你,妈妈是怕失去你。”
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女儿,她怎么舍得怪她,怎么舍得生她的气,她只想要女儿平平安安,健康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姜听雨的眼泪浸湿了纸巾,止也止不住,抱着母亲的腰不肯撒手。
林静怡揉着女儿的头,轻声哄她:“不哭了,让妈妈好好看看宝贝有没有受伤。”
姜听雨离开母亲的怀抱,乖乖地坐着给她看,“我没事,只被树枝划了几道小伤。”
她把袖子卷起来,露出上了消炎药的伤口。
林静怡反覆地检查,没有发现更严重的伤,这才松了口气,不停地呢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连着几个小时的忧心,在这一刻终于落到了实处。
林静怡哽了喉咙,忍着眼泪将女儿的袖子轻扯下来,指尖点了下女儿的额头,嗔笑:“你啊,生下来身体就弱,我们没少为你操心,现在结了婚,爸爸妈妈还是不能放心。”
“真应了那句话,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说是这般说,林静怡却是心甘情愿。
这世上旁的人再亲近也比不过女儿在她心里的份量,不仅是因为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更因为她耗费了无数的心血照顾她,单单是这份感情,就无人可以动摇。
姜听雨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软绵绵地撒娇:“妈妈最好了。”
姜远岑挑眉:“爸爸不好吗?”
林静怡轻笑,嗔了他一眼:“你怎么连这个也要争。”
谢霁淮甚至没能插上话,他其实也想争一争……
被冷落的翁婿默默候着,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林静怡哄好了女儿,问她:“还要不要睡觉?”
女儿睡眼惺忪,眼睑下方泛着青,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
林静怡下意识地去看谢霁淮,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可能。
女儿是不是照顾了他一夜?
姜听雨摇头,“不睡了。”
女孩双脚离开床榻触地,脚尖轻勾,就将拖鞋穿进脚上,“一会儿医生要来查房,我得记住医生的叮嘱。”
姜远岑眉骨轻抬,心里涌出说不出的感觉,“叮嘱什么?”
他还没见过女儿如此关心过哪个男人。
姜听雨回应:“谢霁淮的伤。”
姜听雨轻轻扯母亲的衣服,因为歉疚而压低了声音:“妈妈,谢霁淮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林静怡虽然猜到了大半,但此刻听女儿亲口说,还是忍不住向谢霁淮投去感激的目光。
要不是他,女儿也未必能平安出现在他们面前。
“霁淮,谢谢你。”林静怡真诚地道谢。
谢霁淮略笑了笑,似有些落寞,“眠眠是我的妻子,保护她也是我该做的事,爸妈不用跟我说谢。”
亲人之间说谢谢,未免太见外。
林静怡默了一瞬,反思自己方才对他的疏离,若换做是聿丞救了眠眠,她是绝不会说这个谢字。
说到底,她还是没把霁淮当成是自家人。
林静怡和姜远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沉默。
这世上,除了家人之外,还有几个人能不要命地保护他们的女儿。
到这一刻,他们哪里还能看不出谢霁淮对女儿用情至深。
他们的女儿,是个幸运的小姑娘。
虽是家族联姻,却也遇上了真心待她的人。
林静怡半是欣慰半是感动道:“霁淮,这次多亏有你在眠眠身边,等出了院回京北,你和眠眠就住到爸妈那儿养伤。”
姜听雨听了母亲的话,忙不迭给谢霁淮递眼神,让他拒绝。
女儿黏妈妈是一回事,住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在家里住不到三天,母亲又会管着她,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半点自由都没有。
谢霁淮好似没看见,直接应下了:“好。麻烦爸妈了。”
林静怡浅笑:“不麻烦,家里冷清,我和你爸爸巴不得你们回来住。”
姜听雨:“……”
就没有人问一问她的意见吗,她难道一点都不重要?
作者有话说:
【预告】
在姜家别墅住了半个月后,某天深夜,谢霁淮单手钳着女孩的细腰,嗓音嘶哑浮浪:“宝宝,小点声,你爸妈就在隔壁。”
姜听雨想逃又被他扣住,不得已咬着唇瓣低吟出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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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 第83章
◎我的手伤了,快不了◎
姜远岑夫妇下午就回了京北, 临走前,姜远岑安排了护工过来照顾谢霁淮。
自家的小女儿从小被他们宠得娇气,哪里会照顾人, 病房里还是得有个专业的人照顾, 他们才能放心。
怎么说,小女婿也是为女儿受得伤, 夫妇俩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
姜远岑安排来的护工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面相和善,说话也是恭恭敬敬的,给人的印象很好。
谢霁淮碍着长辈的面子, 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只是他独立惯了, 不喜欢身边有人时时刻刻照顾, 护工来了以后,他也还是没让他照顾。
护工觉得自己像是个摆设,什么也插不上手。
姜听雨看在眼里,却半个字都没置喙。
她和谢霁淮相处的时间不算短, 不难从他的生活习惯中发现他是个相当独立的人, 会做饭会做家务, 凡事亲力亲为,若不是他工作太忙, 恐怕家里连保姆都不会请。
深夜时分,护工收拾好东西离开。
姜听雨随后跟着出了病房,叫住了他,“不好意思, 我老公不喜欢被人照顾, 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姜听雨的话语虽然直截了当, 但她的语气温柔真诚,不会叫人难堪。
护工愣了片刻,实话实说:“姜小姐,费用都是公司收取的,我不过来,钱也没有办法退给您。”
护工对这对年轻的小夫妻很有好感,不愿意隐瞒收费的情况。
谢先生性子冷淡了些,人品倒是没得说,对他这种服务行业的人员也没有低看一眼。姜小姐就更好了,他在这儿待了大半天,没做多少事,姜小姐不仅半句微词都没有,还给他塞了不少零食水果。
护工心里过意不去。
姜听雨唇角抿出一丝淡笑,缓缓道:“没关系,我会和你们公司沟通,要求你的老板正常给你发工资。”
护工沧桑的眸子透着复杂的神色:“谢、谢谢姜小姐。”
他们做护工的,干一天活拿一天工资,哪怕公司收了客人的费用不退,他们不做也拿不到一分钱。
他是打心眼里感激姜小姐。
姜听雨柔柔一笑,朝他轻摆了摆手:“不用谢,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
护工重重点头,喉咙哽咽到发不出声音。
……
姜听雨回病房的时候,谢霁淮还未从浴室出来。
水雾从浴室门的缝隙中溢出,朦朦胧胧,淅沥的水声不绝于耳,几乎压过了窗外喧哗的风声。
姜听雨靠着病床,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思绪却飞进了浴室门内。
夏末天气依旧炎热,即便待在空调房里也不能不洗澡,可谢霁淮伤了左手,医生千叮万嘱伤口不可以碰水,他自己在里面能行吗?
思忖许久,姜听雨下了病床,小步踱到浴室门口。
她抬起右手,屈指想要敲门,指骨都快碰到门了,又停下。
她就算进去了,又能帮他什么,难不成,要她帮他洗澡吗……
想起上次在淋浴间,被男人压在玻璃墙上欺负,腿都酸软地站不住了,他都不肯罢休。
姜听雨脸颊泛热,羞赧地垂下眼睛。
浴室内,谢霁淮衣衫齐整,站在淋浴间外,轻抬眉眼看着莲蓬头涌下的热水。
左手不能动,身上的几处伤口也不能碰水,要想避开,确实是件难事,不过对于他而言,并非不能克服。
只不过,他想要走个捷径。
谢霁淮敛眸,唇角牵扯出弧度,转过身面向浴室门。
“眠眠,你在外面吗?”谢霁淮沉声唤她。
陡然被提及的姜听雨下意识应声:“在、在的。”
谢霁淮挑眉深笑。
他倒是没想到小姑娘就在门口。
女孩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谢霁淮收起笑容,故意装作为难的模样,哑声道:“宝宝,可以进来帮我个忙吗?”
姜听雨听到他的请求,心软了大半,根本狠不下心拒绝,况且,她本就有要帮他的想法,“可以,那……那我进来了。”
姜听雨咽了下喉咙,脑子里的那根弦瞬间崩紧。砰砰直跳的心脏昭示着她此刻有多紧张。
她颤着手指轻轻旋开门锁,推门而入。
白色炽光照映缭绕的水雾,朦胧之中立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
门外带进来的凉风吹散了热气,也吹开了氤氲在他脸上的白雾。
这张看过无数次的脸,挂了伤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反倒中和了他身上凛冽的气势,多了几分破碎感。
姜听雨突然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个词,战损妆。
怪不得女孩子会对战损妆没有抵抗力,因为确实惹人怜惜。
“需要我做什么?”姜听雨站在门口,局促地问他。
谢霁淮散漫地笑:“宝宝,走近点。”
她离他太远了。
姜听雨听话地往前迈步,走到他身边。
谢霁淮比她高了快一个头,她不得不仰着脖颈才能对上他漆黑的眸。
“可、可以了吗?”
女孩的声音微微发颤,连纤长的睫毛也在颤。
谢霁淮握住她的手指轻扯,没用多大的力气就将人带到了眼下。
不足一尺的距离,他只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额头。
“宝宝紧张什么,老公还能吃了你不成?”谢霁淮含笑调侃。
姜听雨心虚反驳:“没有啊,我没紧张……”
事实上,她紧张得要命,脑子控制不住地乱想。
淋浴间的热水开着,谢霁淮却连衣服都没脱,难不成,他是想让她帮忙脱衣服?
她不是没看过他赤身的样子,但是帮他脱衣服……也太羞耻了。
姜听雨偏过脸,两颊热得发烫,磕磕绊绊地问:“需要我帮什么忙?”
谢霁淮牵着她的手,拇指摩挲她的掌心,哄骗她道:“左手受了伤,不方便洗澡,宝宝可以帮我吗?”
掌心似有电流通过,带起一阵细密地酥麻感,姜听雨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来,却被他牢牢攥住,“不行吗?”
谢霁淮压低的声音混着潺潺水声没入耳蜗,又重重地落在心上,荡起层层涟漪。
不行吗……
半是失落,半是请求的语气最难叫人拒绝。
尤其女孩心软,更是狠不下心。
姜听雨轻咬贝齿,犹豫来纠结去,还是微不可差地点了头。
浴室热气缭绕,烘得人脑子都迷糊了,她也不知怎么就上了他的当,答应了他无理的请求。
姜听雨进了淋浴间,把花洒取了下来,身上的病服不可避免地溅湿了水渍。
隔着磨砂玻璃,不太能看清外面的男人,只隐约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他在解纽扣。
慢条斯理,不骄不躁,一件上衣的扣子解了大半晌也没结束。
姜听雨没忍住催了声:“谢霁淮,你快一点。”
谢霁淮噙着笑,状作无辜:“宝宝,我的手伤了,快不了。要不然你来帮我解?”
姜听雨想着解个口子而已,三两下就结束了,索性关了热水走出去。
抬眼的瞬间,猝不及防看到谢霁淮曝露出来的胸膛。
明亮的炽灯光线下,男人的皮肤白得晃眼,在弥漫着的雾气里,染了层荼靡的暧昧。
姜听雨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上午她帮他洗漱时,他吻得她唇瓣红肿,无法见人。
“你、你自己解。”丢下这句话,女孩迈出淋浴间的脚步不自觉往回收。
她拿着花洒站在角落,想要逃离这里的想法愈发浓烈。
心跳起伏得厉害,封闭的浴室里翻涌着热浪,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玻璃门被人从外拉开,紧接着,一只脚沉稳地迈了进来。
姜听雨忘记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望过去。
预料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谢霁淮下身穿着长裤,严严实实遮住小腹以下的部位。
小腹以上,则是寸缕不着。
淋浴间里没有灯,光线透过磨砂玻璃便又暗了一层。
昏暗的光笼罩着男人的身体,染得他白皙的皮肤泛起蜜色,锁骨下方紧实的胸膛迸发着男性的力量感,再往下就是他刻苦锻炼出来的腹肌。
情动的时候,她也曾抚摸过……
姜听雨脸颊烧红,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把衣服都脱了。
谢霁淮慢悠悠走进来,一步一步逼近,压迫感瞬间席卷而来。
姜听雨刚要说话,就被他的气势逼得节节败退,不得已贴紧了瓷砖墙面。
“谢霁淮……”她紧张得唤他的名字。
谢霁淮勾着唇角,右手覆上女孩的手指,抬起被她拿在手里的花洒,“拿好,我要打开热水了。”
姜听雨愣了一瞬,脸腾地一下晕出绯红,赧然应声:“嗯……”
原来他只是要开热水。
她还以为,他又要吻她。
但奇怪的是,刚才她这般以为的时候,心里竟没有一丝抵触。
谢霁淮松了女孩的手,转而打开热水,目光停留在女孩脸上,温声提醒:“试试温度。”
姜听雨忙反应过来,伸手去碰热水。
“烫。”
小姑娘娇气道,看着他的眼神透着点委屈,好似在嗔怨他烫着她了。
谢霁淮关了热水,从女孩手里接过花洒挂回原处,牵起她的手指细细查看,口吻带着疼哄:“疼不疼?”
姜听雨摇头:“不疼。”
淋浴器的温度设有最高限度,再怎么样也不会烫伤人。
她刚才那话有点矫情了。
“也不是很烫……”女孩越说声音越小,心虚得不行。
谢霁淮看她手指没有泛红,确认没事,才放下心,但也没再让她试温度。
小姑娘的皮肤娇嫩,对热度更敏感。
他把花洒取下塞进女孩手里,让她对准他的右手。
调好温度后,他轻懒开口:“好了,可以帮我洗澡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听得人却是面红耳赤。
姜听雨举着花洒不知所措,任由水珠冲刷他的腹肌。
谢霁淮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哂笑:“宝宝,认真点。”
姜听雨茫然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
谢霁淮无奈叹了声,一点点引导,“先冲一遍水,再涂沐浴露,然后把沐浴露冲掉,明白了吗?”
姜听雨轻轻点头,按照他的话先给他的上身冲了一遍水,然后挤了些沐浴乳在掌心里揉搓。
等真的要给他涂的时候,她又怔住了。
涂沐浴乳势必要摸遍他的上身,怎么想都觉得太过暧昧,甚至可以说是色情了。
作者有话说:
回京北就开始收尾了,预计5万字左右完结,然后再写番外,计划就是这么计划的,实际怎么样随缘~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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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 第84章
◎也能让你舒服◎
姜听雨略一掀眸, 视线便不可避免地扫过男人紧实的腹肌。
封闭的淋浴间里热气蒸腾,花洒涌出的水珠溅在他的小腹,顺着肌理滑落, 然后消失在潮湿的裤腰下, 好似在无声地引诱。
姜听雨脸颊热得充血,手心里的沐浴乳被她揉得起了泡沫, 她故作镇定地垂下眼睫,声音溢出颤音:“你、你别乱动,我帮你……帮你涂沐浴乳。”
磕磕绊绊地说完,脸颊的红晕直接蔓延到了脖颈, 白皙的皮肤透出淡粉,好似牛奶掺进了水蜜桃的汁水。
谢霁淮站在那儿没动, 只挑着眼角轻懒出声:“宝宝, 动作快点,浪费水可不是好习惯。”
姜听雨不好意思看他,咬着唇瓣闷声道:“知道啦。”
她颤微微抬手摸上男人的胸膛,接触的瞬间, 指尖便被他身上过分的热度狠狠烫了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感觉男人的身体比花洒里流出来的水还要热几分。
姜听雨忍着羞赧, 小心避开他身上细微的伤口,慢慢地将手心里的沐浴乳均匀涂抹开来。
指腹落到他的腹部时, 姜听雨感受到他流畅分明的线条,无意识地往下按揉,然后,就见小腹下的裤子肉眼可见地隆起。
姜听雨怔住了, 手指揉也不是, 收也不是。
谢霁淮捉住女孩的手腕, 磁沉的嗓音带着哑:“你是故意的吗?”
他眼底的欲念几乎压抑不住,气息也愈发浓郁。
姜听雨愣愣看他,耳根染上一点胭红,羞赧解释道:“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帮他涂沐浴乳而已,什么都没做,他怎么就莫名其妙地……
姜听雨条件反射地瞥了眼,脸颊更红了。
纯棉的裤子湿了水后紧贴着皮肤,透出清晰的轮廓,裤脚嘀嗒着水珠,砸在地面上,声响咚咚。
藉着淋浴间外的灯光,她才看清他那儿居然长得那么过分。
姜听雨的神经瞬间拉紧,想要逃离,却被谢霁淮攥住手腕。
“躲什么?”谢霁淮轻轻松松就将女孩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姜听雨又紧张又害怕他乱来,手撑在他的胸口,试图阻拦:“不行,你伤得很重,不能……”
女孩咬了咬唇瓣,似是难以启齿。
谢霁淮噙着笑问她:“不能什么?”
他的热息压在她的额头上,仿佛在引火。
“不能……”姜听雨羞得张不开口,想起医生的嘱咐,才卸下矜持,“不能做那种事。”
谢霁淮笑了笑,唇瓣贴近女孩耳畔,装作不解,恶劣地继续询问:“哪种事?”
姜听雨心跳剧烈起伏,耳朵被热气烘得发烫,抿着唇怎么也不肯回答。
他明明清楚,却还是要故意问她。
谢霁淮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指腹轻揉她的唇瓣,“不能亲你?还是不能x你?”
他低哑出浮浪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极尽下流。
姜听雨听得发懵,呆滞地看着他,眼睛里弥漫起薄薄的水雾。
回过神后,她嗔骂道:“你、你无耻!”
谢霁淮并不生气,反而低低地笑:“宝宝说我无耻,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这句话。”
姜听雨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看,一时忘记了反抗。
她以为他也就是嘴上调侃两句罢了,难不成真的要……
可他伤得严重,万一扯开了伤口怎么办?
姜听雨敛起眉眼,纠结一瞬后,认真地说道:“你要实在是不舒服,我可以、可以用手帮你。”
她用手帮他,他也不需要动,只要配合她就可以。
这样,他的伤口也不会被波及到。
她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虽然算不上熟练,但也懂一点手段。
“应该也能让你舒服……”姜听雨嗡着声音,脸红透了。
谢霁淮拇指蹭过她的脸颊,感受她脸上的热度,声音不自觉哑下去:“试试看。”
能不能让他舒服,试过了才知道。
姜听雨一点一点扯下他的裤腰,视线触及到曝露出来的那处时,狠狠震颤了下。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他那处的样子,比她想像中的要更加骇人。
姜听雨想退缩了。
谢霁淮没给她机会,直接捉住她的手覆上去。
他俯首埋进女孩的颈窝深嗅,清新淡雅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却没能缓解他眼底的欲.渴。
……
姜听雨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洗漱完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她才磨磨蹭蹭走出浴室。
推开门的瞬间,就见病床上的男人一脸餍足地笑。
姜听雨总觉得自己被他套路了,但又没有证据指控他。
可是她冷静下来细细地想,就哪哪都是漏洞。
刚才在浴室里,她累得抬不动手,谢霁淮自己清洗干净身体,换上了衣服,看不出丁点困难。
什么受了伤,不方便洗澡,全是骗她的。
姜听雨气鼓鼓走到自己的病床前,掀开被子钻进去,只给隔壁床的男人留下一个背影。
“关灯,要睡觉了。”姜听雨蒙在被子里含糊道。
谢霁淮敲了两下床头柜,引起女孩的注意。
姜听雨转过头,扯了一点被角,露出一双亮盈盈的眼睛,用眼神问他还有什么事。
谢霁淮眉骨轻抬,慢条斯理道:“晚安吻。”
他遵循了和她的约定,没有在浴室里亲吻她的唇,就为了她答应给他的晚安吻。
姜听雨很想拒绝,又觉得不守承诺不太好,思来想去,还是起身跨到了谢霁淮的床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姜听雨心里打了退堂鼓,但开工没有回头箭,再要反悔也来不及。
“闭眼。”姜听雨命令他,颤抖地声音暴露出她的紧张。
谢霁淮深凝了她一眼,顺从地闭上眼睛。
姜听雨咽了咽喉咙,缓缓凑近,飞快地吻上他的唇瓣。
蜻蜓点水一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
谢霁淮掀开眼帘,沉默的眸光似在无声控诉。
姜听雨反客为主:“不许说我敷衍。”
谢霁淮勾住女孩的手指,轻笑:“你自己知道就好,先记着,日后一并还给我。”
还什么?
他欺负她的事她都没和他算账呢。
姜听雨嗔了他一眼,跳回自己的床。
她大人有大量,不和受伤的人一般见识,至于欠他的,她才不会认-
住院的这几天,谢霁淮也没有闲下来,每天依旧要看很多邮件,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甚至还要视频会议。
姜听雨适当地劝说过,劝一次好一次。
谢霁淮是谢氏集团的决策人,有些事必须要他点头才能做,他不可能完全撒手不管。
姜听雨明白这一点,也就没有勒令他不许工作。
第四天上午,医生做完检查后,他们就可以出院。
来接他们的除了谢霁淮的秘书李铮以外,还有位姜听雨没有料想到的人。
“哥哥,你怎么来了?”姜听雨讶然,小跑到哥哥面前。
姜聿丞蹙眉提醒:“慢点走。”
姜聿丞是来接她的。
前几天他在国外,刚回国就听母亲说妹妹受了伤,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
“哪儿受了伤?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姜聿丞连着问了几句,目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小姑娘娇气,小的时候摔个跤都要哭半天,这次遇上这么严重的事故,怕是吓坏了。
姜听雨亲昵地挽上哥哥的胳膊,带着他往里面走,“不严重,擦伤而已。”
姜聿丞见她也不像是伤得严重的样子,便放下了心。
目光扫过不远处的谢霁淮,姜聿丞觑眯起眼眸。
他来之前听母亲说了,谢霁淮是为了救眠眠才受得伤,并且伤得不轻。
姜聿丞心绪复杂。
对于这个抢走他妹妹的男人,他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可他豁出性命救了他的妹妹,单凭这份恩情,他们之间的仇怨也该一笔勾销。
姜聿丞停下脚步,直直对上谢霁淮的视线,“多谢你救了眠眠,往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一码归一码,他确实讨厌他,但也不想欠他。
谢霁淮弯了弯唇,不客气道:“好。”
他自然清楚姜聿丞对他的敌意,若换作是他的妹妹,他说不准比姜聿丞还要过激。
不过他也不在乎,他们之间,只需要保持住表面的和平,不在女孩面前闹出事就好。
李铮办完出院手续回来,麻利地收拾好东西,“谢总,太太,可以走了。”
谢霁淮点头,目光落在女孩挽着其他男人的手上,忍不住轻折眉心。
“眠眠,可以过来扶我一下吗?”谢霁淮压低了声音请求。
姜听雨想也没想就松开了哥哥,要走过去。
姜聿丞却先她一步,稳稳当当地搀扶起谢霁淮的右手,“眠眠力气小,扶不动你,还是我来吧。”
姜听雨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投向谢霁淮,征求他的意见。
谢霁淮自然不会让女孩为难,淡淡笑了笑,牙齿暗暗咬着字眼:“谢谢大哥。”
姜聿丞捏紧了谢霁淮的手臂,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不就是眼热眠眠更亲近我这个哥哥吗。”
“谢总,眠眠是我宠到大的,想离间我们兄妹的感情,未免异想天开了。”
谢霁淮轻轻哂笑了声:“大哥想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不过我觉得,眠眠应该会更加在乎我。”
姜聿丞冷嗤:“二十多年的兄妹情,会比不上你们相处几个月的感情?”
真是可笑。
谢霁淮眸子追随女孩纤瘦的背影,漫不经心应声:“那不妨打个赌,就赌待会儿她会选谁和她同坐一辆车,大哥敢不敢赌?”
姜聿丞自信妹妹不可能会抛下他,毕竟从小到大妹妹都黏在他身边,也很听他的话,“有什么不敢的。”
作者有话说:
开盘咯!
赌一赌眠眠会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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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 第85章
◎即便她并不爱你?◎
从医院一楼大厅出去, 就见马路上停着的两辆黑色轿车,外观型号看上去出奇得相似,简直像是复制黏贴出来的。
秘书李铮提着行李箱仔细核对车牌号, 确认无误才敲响车窗, 示意司机打开后备箱。
姜听雨站在两辆车中间,眸光来回扫视。
如果她猜的没错, 另一辆应该是哥哥约的专车。
毕竟这两个男人的房子连装修风格都是一致的,喜好大抵相同,约一模一样的车也没什么稀奇。
姜听雨没多想,下意识地往谢霁淮的那辆车走, 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哥哥姜聿丞的声音。
“眠眠, 坐哥哥的车去机场, 哥哥好久没见你了,陪哥哥说会儿话。”
姜听雨愣了下,茫然看向哥哥。
他们兄妹年龄差了六岁,中间横着两条代沟, 平日里很少会聊天。
姜听雨完全把哥哥当成是长辈看待, 这会儿哥哥提出同乘一辆车, 她也没不好拒绝,索性点头答应, “好啊。”
姜聿丞侧过脸,看着谢霁淮的眸子溢出挑衅的神色,压低声音道:“是我赢了。”
谢霁淮勾唇,漫不经心地笑:“现在就下定论还太早了。”
说完, 他猛地咳嗽起来, 脸色的血色被苍白取而代之, 高大颀长的身姿在日光下几乎站不稳,整个人脆弱得好似一阵风都能吹倒。
姜听雨疾步走到他面前,仰着小脸看他,眼里满是慌乱和担忧,“没事吧?”
谢霁淮缓缓掀眸,勉强地笑:“没事。”
他不动声色靠近女孩,握住她的手,感受她掌心温软的热度。
姜听雨听出他语调里的故作轻松,心头隐隐泛着酸,不肯放开他,“骗人,你都咳成这样了,怎么会不严重?”
谢霁淮揉捏她的掌纹,气息一点点虚弱下去,“和你哥哥上车吧,我没事的,李秘书可以照顾我。”
姜听雨摇头,眼眶里水色弥漫。
他是为了保护她才受得伤,于情于理她都该好好照顾他,怎么能为了哥哥而弃他于不顾呢。
姜听雨悠悠望向一旁的姜聿丞,柔声道:“哥哥,谢霁淮需要人照顾,我得陪着他。”
姜聿丞俊美的面容阴云密布。
小姑娘看不出来,但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谢霁淮分明就是在扮弱博取小姑娘的同情,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实际上,他连走路都稳得很,根本不要人搀扶。
谢霁淮居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也敢用,简直不要脸。
姜聿丞狠咬了下后槽牙,齿缝溢出压抑的声音:“我看他挺好的,并不需要人照顾。”
姜听雨眉心轻凝,不赞同地看向姜聿丞:“哥哥,你说什么呢,他都快站不稳了。”
谢霁淮看起来一点都不好,脸色苍白,气息虚浮,要不是出院前医生严谨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大问题,她都想送谢霁淮回医院继续养病。
姜聿丞胸口堵了口气,喉结上下滚动,说不出一个字眼。
他就算此刻揭穿谢霁淮的戏码,妹妹也不可能会相信,反而还会认为是他在故意针对。
谢霁淮轻轻扯女孩的手,语气透着柔意:“你哥哥不是那个意思,别怪他。”
姜听雨更愧疚了。
哥哥对谢霁淮敌意那么大,连她都感觉到了,可谢霁淮非但不介意,还替哥哥说好话。
姜聿丞气得走上前硬生生分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他死死盯着谢霁淮,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咬着牙低笑:“谢总不是需要人照顾吗?那就和我坐一辆车好了。我是眠眠的哥哥,也是你的大舅子,照顾你再合适不过。”
姜聿丞低头看了眼妹妹,语气轻了许多:“眠眠,你和秘书一辆车没问题吧。”
姜听雨不明所以地点头:“没…没问题…”
和李秘书乘坐一辆车自然是没问题,可……他们俩乘坐一辆车会没问题吗?
姜聿丞没给妹妹拒绝的机会,直截了当道:“怎么好让你一个小姑娘照顾人,就这么决定了,我带谢总去我的车。”
说完,姜聿丞重重地拍了下谢霁淮的肩膀,笑得冰冷:“谢总,走吧。”
谢霁淮深邃的眸光定在女孩瓷白的小脸上,失去血色的薄唇轻启,似是看出女孩的担忧,安慰道:“医院到机场的路不远,很快就到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会出什么事。
姜听雨长睫轻颤,紧咬着唇瓣点头,“等会儿机场见,有事给我发消息。”
谢霁淮抬手温柔地抚了下女孩的脸颊,“好。”
姜听雨还是不放心,亦步亦趋到姜聿丞跟前,小声嘱咐:“哥哥,你别欺负他。”
姜聿丞鼻息溢出一丝冷哼,心里因为妹妹这句刻意的叮嘱烦躁不已:“呵,你把哥哥当成坏人了?”
他还不至于对受了伤的人下手,就算是打架,也要正大光明的,那些阴暗的事,他不屑去做。
姜听雨笑了下,撒娇:“哥哥怎么会是坏人,哥哥最善良了。”
姜聿丞挑眉:“贫嘴。”-
豪车后座,两个男人各自占据一处,中间划分了一道楚河汉界,谁也没有逾矩。
姜聿丞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包裹在西裤中的长腿交叠,姿态却并不放松。
身旁的谢霁淮没有动静,呼吸也被车外呼啸的风声掩盖。
姜聿丞侧过脸看他,觑眯起眸子,“谢霁淮,你打得什么主意?”
眠眠不在,有些事他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谢霁淮敛眸,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大哥指的是什么?”
姜聿丞冷了声音:“你心里明白。”
他不是眠眠,不是他三言两语就可以随便糊弄过去的。
沉默一瞬,谢霁淮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心里明白,大哥心里也应该明白,何必再问?”
他明白姜聿丞想问什么,姜聿丞也明白他的答案。
本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只是身处秘密中的小姑娘不知道罢了。
驾驶座的司机听不懂后座的两个男人在打什么哑谜,趁着间隙偷瞄了眼车内的后视镜,瞬间就被见他们两人凛起的气势压得喘不上气,忙不迭收回视线。
姜聿丞步步紧逼,不肯退让分毫,“你对我妹妹心思不纯,这点我一早就知道,先前我只以为你是喜欢她,所以才要不择手段娶到手。”
目光落在谢霁淮打着绷带的左手臂上,他暗了眼眸,“那么现在呢,你对她是什么感情?”
为了眠眠,他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不是喜欢就可以做到的事。
恐怕,已经到了深爱的地步。
谢霁淮看了眼窗外疾驰而过的车辆,右手轻点着大腿,低喃声音重复:“什么感情……”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天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鹿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小猫一样的挠进了他的心里。
也许那一眼,就埋下了好感。
然后在了解接触中喜欢上她,想要拥有她,到后来,深陷在她的一颦一笑中,再难自拔。
谢霁淮笑了笑,笃定:“我爱她。”
他不敢说自己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但她一定是他最爱的人。
他在这世上行尸走肉十几年,是她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像火焰一样温暖了他冰冷的心。
姜聿丞指节屈起,慢慢攥成拳,“即便她并不爱你?”
谢霁淮心脏被刺了下,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即便她不爱我,我也会一直爱她。”
他一直都知道小姑娘心里没有他,但是没关系,他爱她就够了。
他能牵她的手,拥抱她,亲吻她,和她做最亲密的事,于他而言,已经很好。
也仅仅是很好。
他没法欺骗自己,因为他还是想要她的心。
姜聿丞沉默了许久,深凝在谢霁淮身上的目光渐渐涣散。
他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他自己。
他们是一类人,商业场上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绝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可他们都在感情上变得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即便所爱之人就在眼前,他们也会克制自己。
姜聿丞轻笑,唇角弯起的弧度透着讽刺的意味。
“谢霁淮,直到现在我也不认可你成为我的妹夫。”姜聿丞凉薄的音色氤出一丝沙哑,“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有资格。”
“这世上喜欢眠眠的男人不在少数,这一点你很清楚。”
姜聿丞顿了顿,瞥见谢霁淮暗沉的脸色时心情舒爽许多,又接着道:“可愿意为了她付出生命的却是寥寥无几。”
谢霁淮掀眸看着姜聿丞,眼底涌动着晦暗的神色,“大哥什么意思?”
姜聿丞偏过脸,淡淡看向车窗外,“没什么意思。”
谢霁淮自己看不明白,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提醒他。
眠眠毕竟是他的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她的心思姜聿丞一眼就能猜得透。
自他到医院后,小姑娘除了和他打招呼之外,目光始终追随在谢霁淮身上。
若说小姑娘心里没有谢霁淮,他半点也不信。
只是谢霁淮身处其中看不出来,又或者是他看出来了却不敢相信。
而小姑娘呢,不懂感情,恐怕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她是不是爱上了他。
作者有话说:
哥哥:好绿茶的狗男人
谢总:手段不重要,结果最重要^_^
改书名是为了防盗,大家不要意外,也不要在评论里提,感谢~本章30个小红包,周四晚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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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 第86章
◎眠眠,爱我吧◎
飞机刚落地京北, 母亲林静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派了永叔来接他们,车子就停在机场外。
姜聿丞听到母亲的声音头都开始疼, 每次同母亲说话总要扯到他的婚事上。
姜聿丞轻抬手腕, 半个表盘从袖口露出,透着莹莹质感, 他看了眼时间,淡淡道:“眠眠,公司还有事,哥哥就不陪你回去了。”
姜听雨拿着手机的指尖微滞, 脸色黯淡几分,还是体贴地点头:“嗯, 哥哥注意休息, 别太辛苦。”
姜聿丞揉了下妹妹的头,“知道了。”
临走前,他给谢霁淮留了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像是在警告对方别欺负他的妹妹。
谢霁淮目送他离开, 而后走到女孩身边紧紧攥住她的手, “宝宝, 我们回家。”
姜听雨颤了下眼睫,悠悠对上谢霁淮漆黑的瞳眸。
谢霁淮只是说了一句最简单不过的话, 却让她心里掀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有那么一刻,姜听雨觉得自己就要抓住了什么。
可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能抓住什么。
……
林静怡早早吩咐佣人打扫干净女儿的房间,考虑到小女婿也要住进来, 又添置了不少东西。
上午收到女儿出院的消息后, 她就一直等着他们回来, 直到过了正午,林静怡才见到人。
一路奔波劳累,林静怡没拉着女儿说体己话,用过午饭,就催促女儿女婿上楼歇息。
不在眼前也就罢了,这会儿小夫妻在她眼皮子底下住进一间房,林静怡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眼睛时不时的就往二楼瞟。
姜远岑晚上七点前到了家,一进门就见客厅空空荡荡的,半点女儿的影子也没有。
姜远岑脱了西装随手递给佣人,边挽袖口边问:“太太和小姐呢?”
佣人捧着西装,细心整理衣摆,“太太在厨房,小姐和姑爷还在房间休息。”
姜远岑蹙眉,凌厉地目光扫过二楼,“他们在一间房?”
佣人:“是的。”
姜远岑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住心底的不悦,黑沉着脸往厨房走,刚过客厅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妻子。
林静怡见他脸色不好,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试试温度,关心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姜远岑假咳了声,牵住妻子的手,声音不自觉柔下来:“你该给谢家那小子单独安排一间房。”
小夫妻结婚不久,正是干柴烈火的时候,住一起难保不会发生什么。
女儿女婿住在外面他管不着,住在他这儿,就得老老实实的。
到底是老夫老妻,林静怡瞬间明白了他的担忧,捂着唇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你啊,就是想太多,霁淮伤得那么重,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姜远岑挑眉低叹:“你不懂男人。”
男人这种生物,温香软玉在怀,伤得再重也不可能不动心。
林静怡不信他的话,嗔笑:“都已经住一间房了,我可没脸去说,要说你就自己去说。”
姜远岑:“……”
要是儿子他还能严厉斥责,现如今是女儿的事,他反倒不好说。
女孩子脸皮薄,他做父亲的去说算怎么回事。
霁淮那儿,他就更不好提醒了,那小子是为救他女儿受得伤,说是他们姜家的恩人也不为过。
也罢,兴许妻子说的对,霁淮伤得重,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想也不会做出格的事-
二楼卧室。
姜听雨睡了整整一下午,脑子都睡懵了。
她眨了眨羽睫,无意识地在男人怀里拱了几下,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绵软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怔忪感,“几点了?”
“快七点了。”谢霁淮被她拱得生出几分燥意,嗓音瞬间嘶哑下来,“宝宝,别乱动。”
姜听雨迷惘地看着他,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不可以动?”
她就是想换个舒服的睡姿而已,他怎么还要管着她,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谢霁淮咬住她的耳垂,牙齿没用力,只轻轻厮磨,热息引出暧昧,“你说呢?”
姜听雨霎时间清醒了大半,仓惶推开他紧贴着她的胸膛,“你、你离我远一点。”
谢霁淮眸光深暗,直直撞上女孩的视线,轻薄的语调透着无辜:“是你自己往我怀里钻的,忘了?”
姜听雨努力回想,睡觉之前,她在床榻中间放了两个玩偶当成分界线,勒令他不许超过,但现在,那两只玩偶不见了。
而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明明感觉到自己抱住了玩偶。
难道她抱的不是玩偶,而是谢霁淮?
姜听雨白皙的脸蛋迅速涨红,好在房间窗帘关得严实,透不进光,不然,她在谢霁淮眼里简直无处遁行。
“忘了忘了。”女孩咬着贝齿狡辩。
谢霁淮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压,唇瓣蹭过女孩的脸,留下滚烫酥麻的感觉。
姜听雨觉得自己的脸都在烧,连带着身体也灼热起来,热浪席卷脑海,让她晕晕沉沉。
受了伤的男人依旧强势,尤其在情事上,不会退让分毫,她和他强,到最后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小姑娘识时务地服软,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撒娇:“是我错怪你了,别生气好不好?”
谢霁淮感受到女孩的绵软挤压在他胸口上,隔着衣服,并没有太大的真切感,但已经足够令他意动,“道歉要有诚意,嘴上说的话都是敷衍。”
姜听雨没意识到他在给她下套,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谢霁淮的唇瓣贴着女孩的耳廓磨,热息涌进她的耳,“你能为我做什么?”
姜听雨愕然发愣,耳畔回荡着他的这句话,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
谢霁淮是个非常独立的人,生活里的各种琐事都无需旁人插手帮忙,她能为他做的,无非就是……
姜听雨埋到男人的锁骨处,脸上轰起一片血色,嗡着声音支吾:“我、我可以……可以让你舒服。”
那种事她不是没帮他做过,她自问不算生疏。
除了累了点,手酸了点,对她也没有影响,总归比负距离的接触,要让她更容易接受。
这样一想,姜听雨觉得帮帮他也没什么。
谢霁淮眼睫低垂,深谙的眸光凝着女孩,喉结在阴影之下克制地滚动。
良久,他咬上她的脖颈后方,吮吸出独属于他的痕迹,“宝宝承诺的事,不许反悔。”
姜听雨瑟缩着身体,根本不敢反抗。
咚咚——
卧室门被人从外敲响。
“小姐、姑爷,先生和太太让我来请你们下楼用餐。”
姜听雨眼底迷濛着水色,半推半拒着男人,“别欺负我了,爸爸妈妈在楼下等着呢……”
声音脱口时才发觉又软又哑,明显不正常。
脖颈被他吮吸过的地方炙热滚烫,像是打上了烙印似的。
“小姐、姑爷,你们在里面吗?”佣人又敲了两下门。
姜听雨咬了下唇瓣,尽力抚平自己的气息,“在,马上下去。”
“好的。”
佣人的脚步声离去。
谢霁淮松开禁锢女孩的手,目光扫过她脖颈上的痕迹时,闪过满意的神色。
他起身下床,单手抱起床上的女孩,让她稳稳当当落地,指尖划过她的头发,轻柔地整理,“好了,下去吧。”
他刻意吻在她的脖颈后方,头发遮住就看不见。
他倒是不介意旁人的眼光,但小姑娘脸皮薄,被父母看见恐怕要羞得抬不起头了。
晚餐的气氛和睦,姜远岑和谢霁淮随意聊着商业场上的事,姜听雨听不太懂,就安安静静地吃菜。
晚餐后,姜远岑没聊尽兴,又叫谢霁淮去他的书房说话,姜听雨就搂着母亲的胳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林静怡最疼爱女儿,巴不得女儿天天黏着她,可女儿结了婚,再不能时时承欢膝下。
林静怡揉着女儿的头发,垂眸看她,眼底满是疼爱。
小姑娘头发散落下来,遮住她的眼睛,她抱着母亲不愿意撒手,同母亲撒娇:“妈妈,帮我扎一下头发。”
林静怡抬手唤佣人送来发圈,像从前那般给小姑娘扎头发。双手拢起乌黑浓密的发丝,女孩脖颈上醒目的痕迹跃然于眼前。
鲜红的印记,分明就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林静怡愣了下,脸颊不可控制地红了。
“眠眠……”
“怎么了妈妈?”姜听雨不知道谢霁淮在她身上留下了吻痕,否则她一定遮得严严实实。
林静怡松开女儿的头发,刻意避开视线,不好意思地掩饰:“发圈不好,头发先这么披着吧。”
姜听雨没多想,视线依旧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嗯。”
……
深夜时分,林静怡靠在床上,看着刚刚洗漱完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丈夫姜远岑欲言又止。
姜远岑踱步到妻子面前,以为她是在等他,便伸手搂过妻子的细腰,抱进怀里,“等急了?”
林静怡轻锤了他一下,嗔道:“正经点,有话和你说。”
姜远岑不明所以,坐直身体等她指示,“什么事?”
妻子表情严肃,一定不是小事。
林静怡抿起唇瓣,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晚上陪女儿看电视的时候,我看见她脖子上有那个。”
“哪个?”
好端端的,也不知妻子是在打什么哑谜。
林静怡咳嗽了声,喉咙泛起微微的痒意,“就是……吻痕。”
姜远岑滞住,脸色慢慢沉下去。
“吻痕?”他咬牙重复了遍。
姜远岑掀开被子要下床,林静怡忙拽住他,“你要去哪儿?”
“去找那个臭小子好好聊聊。”姜远岑杀人的心都有了。
在姜家都敢对他女儿这般,之前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岂不是更过分。
林静怡死死拉着他,没准许他出去,“聊什么?他们是合法夫妻,履行夫妻义务也是应该的。现在接受不了,当初何必答应他们结婚?”
小夫妻恩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做父母的横插一脚,跟棒打鸳鸯也没区别。
姜远岑默默坐回床榻,长叹:“你说怎么办?”
林静怡想了想:“就当不知道。”
关了灯,夫妻俩各怀心思,谁也没睡着,黑暗的卧室里静谧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清晰。
“远岑,你睡了吗?”林静怡偏过脸问。
“还没。”
林静怡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既不安又焦虑:“远岑,女儿房间里没备那东西,万一要是擦枪走火,可就遭了。”
姜远岑彻底没了困意,默了许久,心都要纠结成浆糊了,还是无奈回应:“你明天找机会放两盒到女儿房间。”
女儿年纪还小,他们夫妇也不想这么早抱外孙。
这一点,谢霁淮和他们不谋而合。
他也不想让女孩怀孕。
一方面是女孩年纪太小,过早的生育孩子会打乱女孩的生活,另一方面,是他不愿意用孩子绑住女孩。
孩子应该是父母相爱的结晶,而非绑住某一人的枷锁。
谢霁淮贴近女孩的后背,拥着她,疼宠地吻上她的耳廓,低喃了声。
姜听雨信守承诺帮他弄了许久才让他发泄出来,自己累极昏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撩拨着她的耳骨。
她轻颤了下睫毛,想要转过身去查看,就听见男人磁沉沙哑的嗓音,虔诚地祈求:
“眠眠,爱我吧。”
作者有话说:
谢总告白啦!
不敢在眠眠清醒的时候表白,怕她会疏远自己,只能趁她睡着偷偷摸摸告白,结果还是被听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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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 第87章
◎她是日久生情◎
“老板, 老板?”
清丽的声线突兀穿入耳畔。
姜听雨思绪回拢,目光渐渐聚焦,手里的相机镜头还未调整好参数, 却在她走神的时候拍下了几张曝光过度的照片。
姜听雨轻轻掀开眼帘, 顺着声音的来源,正对上米茶的目光, “怎么了?”
米茶将手里捏得泛皱的设计图稿递到老板眼前,“他们搭建得差不多了,老板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调整的?”
空置出来的摄影棚内数名工作人员搭建好了中秋特定的拍摄场景。
姜听雨盈盈望去,就见古色古香的场景内垂幔轻扬而下, 桂枝栩栩如生,半开的镂空木质窗台挂着一轮圆月。
她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工作室。
昨晚听到谢霁淮那句不知道算不算告白的话后, 她就一夜都没睡好, 早上更是刻意避开和谢霁淮接触,不顾母亲的阻拦来了工作室。
一上午,她心乱如麻,精神根本无法集中, 不断地回想谢霁淮在她耳畔低喃的话语。
她试图洗脑自己也许是在做梦, 又或者是她听错了。
可她一闭眼, 就能感觉到温热唇瓣拂过耳廓引起的酥麻,提醒她所听到的话是真实的。
谢霁淮……是喜欢她吗……
姜听雨心跳得很快, 既茫然又无措。
她不明白谢霁淮为什么会喜欢她,也不明白谢霁淮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她。
姜听雨敛眸,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细心地审视棚子里的摆设, 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
“矮桌往右边移一点, 让纱幔落在上面, 营造出朦胧感。”
“灯笼少了,再多挂两个。”
“酒壶换成白玉瓷瓶,陶罐灰扑扑的不上镜。”
米茶一一记下,安排人去调整,对于自家老板的审美,她从未有过怀疑。
闲下来后,姜听雨又不自觉出神,差点摔了手里的相机。
米茶见状连忙托住,没让相机掉落,心有戚戚道:“老板,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姜听雨摇头,声音透着惫懒:“昨晚没有睡好,没事的。”
米茶担心她的身体,毕竟在乌宁市受了伤,休养没多久就来上班,恐怕撑不住,“老板,这儿就交给我,你回去休息吧。”
米茶语调真切,让人很难拒绝。
姜听雨犹豫片刻,便把相机交给米茶保管,长指轻按了两下太阳穴,柔声细语道:“好,有事联系我。”
她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继续工作,再这么下去,只会惹出麻烦。
从工作室离开,姜听雨没有回家,而是给好友程简依打了电话-
临近正午,忙碌一上午的程简依松了精神,婉拒了同事的午餐邀请,看着手机里顶头上司梁闻枢发来的消息,陷入纠结。
梁闻枢请她到顶楼总裁办公室用餐。
要命了,她哪儿敢去。
万一让人发现她和梁闻枢的关系,她肯定要被戳脊梁骨的。
办公室恋情无论在何处都是天理难容,梁闻枢作为总裁没人敢置喙,但她一个小小员工只会被人说是借了他的关系才入了职。
问题是,她和梁闻枢也没有在谈恋爱,只是商业联姻而已。
想到这儿,程简依头都痛了。
继母逼着她相亲,还给她介绍四五十岁的丧妻鳏夫,父亲看在眼里却不插手,任由继母糟践她。
程简依心早就已经凉了,可见父亲如此冷漠,还是会难受。
当她听说梁家也在为长孙挑选结婚对像时,主动找上梁闻枢,开门见山问他愿不愿意和她结婚。
程简依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期望,更多的是病急乱投医,令她没想到的是,梁闻枢甚至未曾深思熟虑就答应了她的提议。
当天带她去民政局领证,不到半天的时间,他们就从上下级的关系变成了夫妻关系。
程简依想起包里的那张结婚证,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比起这些,让她更心慌的是今晚她就要搬去梁闻枢的房子。
怎么办……
程简依盯着消息长吁短叹,想要拒绝梁闻枢又不好意思。
梁闻枢和她结婚是为了应付家里人,除此以外,得不到任何好处,怎么想都是她赚了。
她从他身上得了那么大的利益,再拒绝他的提议岂不是太不讲道义了。
暗下去的屏幕突然亮起,程简依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以为是梁闻枢的电话。
慌乱查看,见到好友的名字才松了口气,声音不自觉软了下去:“眠眠。”
姜听雨下楼的时间不凑巧,正是午休高峰期,人挤着人,废了好大劲才走出电梯,“一一,我可以找你吃午餐吗?”
程简依正愁没理由拒绝梁闻枢,“当然可以,公司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我们还能聊会儿天。”
姜听雨走到一楼大厅外,看着外面连天的雨幕,眼神晦暗不明,“好,我去找你。”
程简依挑选了一家轻奢餐厅,中午顾客不多,很容易就订到了靠窗的位子。
姜听雨到的时候程简依正在点自己要吃的菜品。
落座后,服务员礼貌地为姜听雨递上一份菜单,并介绍店内的特色。
姜听雨没心思听,随便点了意面就把菜单合上了。
程简依端起柠檬水轻抿了口,目光灼灼望向好友,“突然约我吃饭,是有事吧?”
程简依对她再了解不过,一眼就看出她心事重重。
程简依放下杯子,双手端正地叠在桌面上,打趣道:“说吧,姐姐听着呢。”
姜听雨紧咬唇瓣,不知道从何开口,白瓷一样精致的小脸泛着点点红晕。
“什么事这么棘手,把小公主都难倒了。”程简依故意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
姜听雨长睫轻颤,欲语还休地看她,“嗯……就是……”
她支支吾吾许久就是说不到重点。
程简依听着都着急,“眠眠,别吊胃口了。”
姜听雨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后,看上去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似的,唇瓣上下翕动,轻吐出一句:“有人和我告白了。”
“告白不是很正常吗,你这么漂亮,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程简依没当回事,好友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给她写过情书告过白的男生多到如过江之鲗。
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谁和你告白了?不会是……”
程简依倒吸一口气,眼底溢满惊诧。
“谢、谢霁淮?”
姜听雨水涟涟的眼睛望着程简依,声音轻不可闻:“嗯。”
程简依脑子轰地一声,当场讷住。
她很难想像谢霁淮那种冷情冷性的人表白的样子,“他、他怎么告白的?”
姜听雨指尖微滞,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告白。”
程简依歪头看她:“?”
“昨晚,他以为我睡熟了,就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姜听雨想起她听到的话都觉得浑身发热。
“说什么?”程简依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噬咬般疼痒难耐。
姜听雨抿抿唇瓣,艰涩开口:“他说……”
姜听雨羞得说不出口,索性拿起手机打下一行字发给程简依。
【他说:眠眠,爱我吧。】
程简依重重咽了咽喉咙,不敢置信地眨眼:“你觉得这不算告白?”
姜听雨心乱得理不清,“算……算吗?”
程简依唇角扯出一缕无奈的笑容,“当然算!”
她都没想到在外杀伐果断的谢总面对喜欢的女孩会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在卑微祈求你的爱?!”
姜听雨屏息,耳畔是她重如雷鼓的心跳声,她下意识捏紧手指,骨节隐隐泛白。
怎么可能……
谢霁淮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卑微祈求她的爱?
是不是程简依理解错了?
“眠眠,眠眠?”程简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唤醒她的神思。
姜听雨攥住好友的手,不确定地问:“他真的喜欢我?”
程简依点头。
这事显而易见,换成旁人也会和她做出同样的结论。
再问一百个人也是一样的结果。
程简依玉白指尖摩挲玻璃杯,凝在好友身上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你呢,你喜欢他吗?”
姜听雨垂眸,目光涣散地盯着墨绿色的桌布。
喜欢他吗?
姜听雨在心里默默问自己。
答案却是一片空白。
她不懂什么是爱,她只知道自己不想离开他。
“一一,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姜听雨杏眼透着迷惘,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谢霁淮。
程简依虽然谈过一段恋爱,但也没有爱过对方,“我也不知道,要不然去网上搜索看看?”
姜听雨存疑:“能行吗?”
“能行吧。”
程简依点开搜索框,输入【喜欢一个人】,瞬间蹦出来一连串的词条。
看完以后,她简短地问姜听雨:“你会想谢霁淮在做什么吗?”
姜听雨滞了瞬,诚实地点头。
程简依关掉手机,像是医生给病人下诊断似的,郑重确认:“你也喜欢他。”
姜听雨懵怔地愣了好几秒,脑子嗡嗡作响,思绪凌乱不堪,根本无从清理。
她也喜欢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怎么喜欢上的?她一概不知。
回想起和谢霁淮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害怕过他,远离过他,却从未反感过他。
拥抱也好,亲吻也好,甚至更过分的交融她也从未抵触过。
难道她是……日久生情?
作者有话说:
眠眠:我对你也许是日久生情
谢总:“日”久生情?(她果然还是更爱我的身体T^T,能力好竟也是错……)
眠眠:我说的是日子久了,不要擅自把“子”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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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第88章
◎感受到了吗,它在为你而跳。◎
姜听雨讷然许久, 脑海中因她自己得出的结论而轰鸣不停。
慌乱无措的感觉从心底升腾,雪峰随着呼吸蜿蜒起伏。
她伸手去碰桌上的玻璃杯,切割打磨成不规则冰川纹的杯子从她掌心落下, 砰地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透明水珠溢出杯口, 宛如泼墨般地洒落,打湿了姜听雨的裙摆。
程简依眼明手快抽了数张纸巾递给她, “快擦擦。”
姜听雨纤细的指节轻捏住纸巾,机械擦拭水渍。
水珠早已没入布料之中,湿答答地贴着皮肤,很不舒服。
服务员见这边似乎是出了意外, 忙不迭赶过来,在看到打翻的杯子时, 服务员脸色依旧平淡, 礼貌道:“两位小姐需要换座位吗?”
姜听雨掀眸,向服务员投去歉意的目光,“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的,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服务员微笑回应, “您可以去洗手间处理衣服。”
“好的, 谢谢。”
姜听雨站起身, 不经意对上程简依担忧的眼神,“我去一下洗手间, 不用等我,餐点上了你先吃。”
程简依不放心:“我陪你去吧。”
“不用。”姜听雨唇角漾出淡淡的笑容,似是在让程简依安心。
程简依没有继续坚持,任由她独自前去。
洗手间就在餐厅内, 出不了什么意外。
姜听雨在洗手间整理好裙摆, 抬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忽然恍惚起来。
镜子里的她眉眼浓郁到融化不开,眼神也是空洞洞的,半点神采也没有,像极了大雪封山时迷茫无助的兔子。
稍顷,隔间里走出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她摇曳着身姿走到洗手台处,藉着镜面看清了身旁女孩的容貌,惊艳之下一时忘记挪开目光。
姜听雨察觉到她打量过来的视线,友好地点头打招呼。
女人恍若没看见一般,高傲偏过了脸。
姜听雨有种被冒犯的感觉,却也未曾计较,先她一步离开洗手间。
巧合的是,她和女人的座位相邻,只隔了一条过道的距离。
餐点上齐了,姜听雨没什么胃口,吃了点意面就放下了叉子。
她单手撑着下颌角,轻懒看向窗外,刺眼的光线直射进来,迫得她不得不觑眯起眼睛。
邻座的女人和同伴聊得热火朝天,不时炫耀自己又从男人那里捞到了什么奢侈品。
程简依一字不落全都听进耳里,忍不住蹙眉,压低声音和姜听雨说话:“眠眠,这里太吵了,我们去楼下咖啡厅坐坐,怎么样?”
姜听雨收回视线,“好。”
唤服务员过来买单的间隙,邻座女人的话突然飘入耳朵。
“之前顺合电子的王总组局请了谢氏集团的那位,叫我过去作陪,包厢里那么多女人,谢总唯独对我青眼有加,还把他的西装赠给我,说是怕我冷。”
女人语气炫耀,说话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这样就和同伴划清了界限。
她的同伴并不相信,嗤之以鼻道:“少做梦了,谢总什么人物,能看得上你?你就是扯也扯得可信度高一点,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女人瞬间变了脸色,鲜红的指甲死死扣住桌面。
她那些话确实是在骗人,谢总没有送她西装外套,也没有说过怕她冷的话,那件西装是她自作主张留下来的,没有按照吩咐扔掉。
但那又怎么样,旁人不会知晓实情,而她却可以因此来给自己抬高身价,让那些想要藉机攀上谢氏集团的老板讨好她,在她身上砸钱。
女人松了手指,不紧不慢拿出手机解锁,点开一张照片,“不信你就自己看看。”
照片里是男人坐在金丝檀木椅上的背影照,虽然看不清脸,却能从他的姿态上看出矜贵气质。
女人又划到下一张图片,除了平铺着的西装外套再无其他,“这件西装就是刚才谢总穿的那件,定制的西服,总不可能会撞吧。”
同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磕磕绊绊问:“你和谢总,真的……”
女人把手机塞回包里,手指勾起鬓角碎发拢到耳后,“当然是真的,照片就是证据。”
……
姜听雨定在原地,纤瘦的身体摇摇欲坠,后腰抵着椅背才不致自己倒下去。
程简依气得不轻,当即扔下包就要走上前去问个清楚。
姜听雨拉住了她,轻轻摇头,“我们走吧。”
她心里很乱。
从发觉自己的心意,再到听见谢霁淮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不过短短的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程简依反握姜听雨的手,低声道:“这件事也许有什么误会,谢霁淮就是眼光再差,也不至看上那种女人。”
对于谢霁淮这个人,程简依了解并不多,甚至没见过几次面,她不敢在好友面前打包票说他肯定不会是那种浪荡的男人,但她觉得,刚才那女人说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姜听雨默默往外走,程简依拿起包跟上,轻声宽慰:“眠眠,别多想。”
程简依心里着急,好友的状态很不对劲,现在的讲听雨就好像一具空壳,眼睛里没有半分神采。
刚刚确定自己的心意就得知喜欢的人和其他女人有牵连,换做是她说不定也会崩溃,更何况是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眠眠,恐怕更加难以接受。
从餐厅出来走到电梯门前,程简依按了下行键,侧过脸看向好友,欲言又止。
她也不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办。
之前她得知前任劈腿的时候只有气愤,半点也不难过,因为她根本不爱对方。
可眠眠不一样,她分明是喜欢谢霁淮的。
爱人背叛的痛苦,堪比剜心,那样娇弱的好友,能承受得起吗?
姜听雨低垂着眼眸,鸦羽般的长睫微微扇动,好似振翅欲飞的蝴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衣服,昂贵布料皱起一道道痕迹。
餐厅里那个女人说的话在她脑海里不断循环,她想要忘记,想要停止回想,却做不到。
她不应该在意的。
他们约定过结婚以后互不打扰,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他做什么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又有什么立场去在意。
可……她的心在痛。
密密麻麻的酸涩涌进心房,将每一处灌得满满当当,整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般,令她难受。
她骗不了自己。
她就是在意。
在意他和其他女人有关系,在意他是不是同样爱她。
搭载她们的电梯停在一楼,程简依打算拉着好友去咖啡厅坐一会儿,平复平复情绪。
姜听雨拒绝了。
她沉默片刻,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涣散的目光变得坚定,“一一,我要找谢霁淮问清楚。”
她需要一个答案,而她,一刻也不想等下去了。
程简依呼吸停顿数秒,而后深吸一口气,眼底浓郁到融化不开的担忧悄然散去,“我送你?”
姜听雨听到这句话,纷乱躁动的心平静许多。她以为自己这样做也许是被冲昏了头脑,原来并不是,一一也是赞同她这样做的。
她缓慢眨了眨眼,眉眼松弛许多,“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程简依没再坚持,“好吧。”
她轻轻抱住姜听雨,温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谢霁淮要真是混蛋,你也别太难过,世上男人有的是,不缺他一个。”
姜听雨闷着嗓音,淡淡嗯了声-
黑色迈巴赫驶进姜宅庭院,绕了半圈喷泉池停在门口。
眼尖心细的佣人忙不迭迎上前开车门,“眠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太太知道了一定高兴。”
自家小姐去工作室不到下午五点是绝不会回家的,今天还不到两点就到了家,着实稀奇,佣人难免惊诧说一句。
姜听雨心里装着事走神了,没听清佣人的话,不好意思让对方再次重复,便浅浅地弯起笑,算是回应。
佣人晃了神,伸出的手滞在半空,目光不受控制地凝在姜听雨甜美的笑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顺势接过她手里的包。
这样精致无暇的脸蛋,无论看过多少次都会被吸引。
从车里出来,落地的瞬间,一阵寒风卷着凉意侵袭而来,姜听雨身上单薄的衣服不足以抵挡,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在微微颤栗。
“入秋了……”她喃喃一声。
认识谢霁淮的时候是春末,如今已经是秋天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她却有种和他相处许多年的错觉。
数月之前,她还在想方设法避开他,现在,她却喜欢上了他。
命运实在是捉弄人。
进了玄关,姜听雨看向用人,隽秀的眉眼深凝,轻咬着唇瓣问:“他在家里吗?”
佣人迟疑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眠眠是问姑爷?”
姜听雨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她回来就是为了见他。
佣人半蹲着身体将拖鞋整齐摆在地板上,回复道:“姑爷和太太刚吃过午餐,这会儿在客厅喝茶。”
姜听雨换了鞋,亦步亦趋走进去,还未走近,目光便被沙发上男人的背影攫住,偏移不了分毫。
他坐在面朝落地窗的那侧,姿态从容优雅,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在长辈面前露出松散。
午后的日光透过落地窗玻璃莹莹洒洒照射进来,从姜听雨的角度看过去,男人身形的轮廓边缘晕着淡淡光斑,好似一幅剪影画。
姜听雨顿住脚步,心跳猝不及防加速,一下一下,仿佛要挣脱皮肤的禁锢。
他近在眼前,她却不知所措。
明明想好了要找他问清楚,可是在见到他以后又不受控制地生了怯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眠眠?”
林静怡诧异女儿的出现,惊讶出声。
谢霁淮几乎是在林静怡开口的瞬间就转过了身体,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女孩,眼眸浮上温柔笑意。
思念在这一刻变得具象化,想要拥抱她、亲吻她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谢霁淮起身走向她,离得近了,他才看清她眼底的无措。
“怎么了?”他抬起右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力度放得很轻。
姜听雨心跳得更快了。
昨晚临睡前他在她耳畔说的话再次回响,声音也是这般磁沉。
她愣了片刻,藏起眼底的情绪,缓声道:“没…没什么。”
她还是没有勇气开口问他。
万一,万一昨晚是她听错了呢,或者是她在做梦,那她询问他的私事岂不是越界?
谢霁淮的目光停在女孩脸上,这张娇嫩漂亮的脸蛋过分白皙,不见血色,眉眼之间显露出来的情绪明晃晃昭示了她并不像她所说的那样没事。
不过她不想说,他也不会继续追问。
谢霁淮牵过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自然而然地引开了话题:“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一句随意的提问,正好戳中姜听雨的心事,女孩慌乱中避开他的眼睛,支支吾吾编造谎言:“工作室那边……忙完了,我就回来了。”
隔得不算远,坐在沙发上的林静怡也听见了她的话,“你呀,上午就不该出去,霁淮伤得重,你该在家里照顾他。”
林静怡最是不赞同女儿开工作室,倒不是觉得女儿不需要工作自有家里养着,而是接连两次的意外让她实在后怕。
女儿哪怕是进姜氏集团,她也没有不肯的,可偏偏女儿就喜欢摄影,拦也拦不住。
若是平常,姜听雨肯定会辩驳谢霁淮并不需要她的照顾,但此刻,她却一反常态应了声:“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林静怡端着白瓷茶杯的手指微顿,颇为意外地看着女儿。
她刚才那话不过是随口说说,并没有真的希冀女儿能放下工作留在家里。
她太了解自己生养的女儿了,样子看起来娇娇软软,性子却是倔的,摄影对她来说是和命一样宝贵,天上就是下刀子她也要去工作室。
可现在,女儿不但没有反驳,反而应声答应。
这太反常了。
林静怡将手里端着的茶杯送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小口,温热的茶水流淌过喉咙,茶味弥留舌尖,滋生出一丝甜香。
她无心品尝茶水,目光在细细观察女儿,从她的视线中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或许是第六感太强,又或许是母女连心,她瞬间就猜到令女儿反常的事和霁淮有关。
“刚从医院回来就去公司,身体都要吃不消的,和霁淮上楼休息,别在这儿陪我了。”林静怡道。
她给小夫妻留了足够的空间,让他们自己处理问题。
姜听雨失魂般地点头,又在下一瞬被慌乱笼罩。她像是背负了厚重的枷锁,有些喘不上气。
“妈,我和眠眠先回房了,有事您让佣人叫我们。”谢霁淮的视线投向沙发上的林静怡,态度尊重言辞礼貌,挑不出错来。
林静怡轻抬了下手,示意他们离开。
谢霁淮右手指尖勾住女孩的手心,略微用了点力气,将她带近自己身侧,女孩柔若无骨的身体几乎贴着他的腰,不断攀升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在两人之间传递。
他低头凑到女孩耳畔,瓷沉的声音掺杂了一点喑哑:“回房吧。”
“嗯。”姜听雨心不在焉地回复。
她满脑子想得都是要不要把事情挑明-
二楼卧室。
门刚刚合上,姜听雨就被谢霁淮搂进怀里死死箍住。
男人的体温比她要高许多,恍惚中,她有种落入岩浆的炙热感,灼得她的身体也开始发烫。
姜听雨试图推开他,但他们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即便她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也动不了分毫。
“谢霁淮。”她低声唤道,轻盈的音色掺杂了一丝破碎。
谢霁淮埋在女孩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鼻息喷出来的热气撩拨着女孩细嫩的肌肤。
女孩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便咬住了女孩的脖颈,不轻不重地厮磨,像是在惩罚,“叫我什么?”
“谢……”
唇瓣只吐出一个字眼,脖颈那块被男人叼住的肉就传来酥麻疼痛的感觉。
姜听雨瘦薄的身体随着男人的咬弄而颤栗,眸子弥漫起雾气,唇齿之间难耐地低吟出声。
谢霁淮喉结上下滚动,声音近乎嘶哑:“我是让你叫我,不是叫床。”
怀里的女孩完全不知道她于他而言吸引力有多大,她一声无意识的呻吟,就足够使他欲念复苏。
这般浮浪的话,姜听雨也不是头一次听了,但她还是羞耻地红了脸,轻咬着唇不让声音再次溢出来。
“继续。”
谢霁淮抚摸着女孩的脊背,沉吟道。
姜听雨没反应过来,懵然地问:“什么?”
女孩嗓音还未缓和,娇娇软软的,勾人而不自知。
“叫我。”
谢霁淮的唇游离到了女孩的耳畔,热息裹挟着她。
他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请求。
姜听雨唇瓣紧抿,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知道谢霁淮想听的是什么,但那两个字,现在的她叫不出口。
谢霁淮松了对她的桎梏,唯一能动的左手捧住女孩的脸,拇指指腹蹭过女孩娇嫩的唇瓣。
他那双墨黑的瞳眸洇满了浓欲,好似一团漩涡,卷着人沉溺在其中。
从女孩离开他去上班的那刻起,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想她认真工作的模样,想她和工作室里的员工说笑的模样,想她空闲时回复他消息的模样。
他感觉到自己对女孩的感情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没有办法继续克制下去了。
他已经无法离开她,失去她。
若是有一天女孩爱上了别人,他真的会疯。
未被填满的心室空落落,他急需抓住点什么来填补。
下一瞬,他用力吻上女孩的唇。
急切的,强势的,虔诚的吻,带着他未说出口的爱意。
姜听雨脑子空白一瞬,思绪再次清明时,她的唇瓣已经被男人挑开,舌尖长驱直入,勾着她沉沦。
不该这样的。
事情都没有弄明白,她怎么能和他做如此亲密的事。
可……她一点也不反感,甚至,她喜欢他的吻。
或者说,她喜欢他。
姜听雨心口忽地泛酸,强忍了一路的情绪在这一刻崩溃,泪水不受控制地坠落,砸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一滴接着一滴的泪水,砸醒了沉溺在欲念之中的男人。
明明是温热的液体,谢霁淮却只觉得皮肤都要被烫伤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谢霁淮慌乱地问她,语气满是焦急和担忧。
食指轻轻拭去女孩眼角的泪,却根本无法止住。
女孩无声地落泪,那双漂亮的眼睛哭得发红,可怜得要命。
谢霁淮心脏如同被狠狠刺了一刀,疼痛不已。
他察觉到女孩有些不对劲,却没有及时的安抚她,反而纵容自己的欲望肆虐。
他真该死。
“宝宝,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谢霁淮放轻了声音温柔道。
他需要知道缘由,才好去解决。
姜听雨抬眸望向他,眼睛泪濛濛的,模糊了视线,就连男人的脸也看不清了。
她沉默许久,气息平稳下来后抽抽噎噎道:“你把外套送给其他女人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语调里夹杂着酸涩,像极了恋爱中吃醋的女孩。
谢霁淮怔了一瞬,否认:“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姜听雨只是望着他,没有接话。
照片里的西服外套是定制的,独属于谢霁淮,骗不了人。
而现在,那件衣服就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谢霁淮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只是否认,她要怎么信?
“那个女人的手机里有外套的照片。”姜听雨压抑着心里的酸涩,哽咽出声。
在这场协议婚姻里,她还是越了线,动了感情。
网上说先动心的人先输,她好像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
谢霁淮蹙眉深思。
他很确信自己没有给任何女人送过外套,甚至连借用都不曾有过,但他也确信女孩的话不是无中生有。
不过片刻的功夫,潜藏在意识里零碎的片段浮现了出来。
他的外套曾经经过一个女人的手。
谢霁淮伸手擦去女孩眼角的泪珠,受伤的右手还没康复,只有左手可以用,并不方便,擦眼泪的动作也缓慢而温柔。
“愿意听我解释吗?”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磁沉得过分。
姜听雨屏住呼吸,带着泪珠的长睫扇动,封闭的心因他这句话打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嗯。”她轻轻回应,含着哭腔的嗓音略低哑。
谢霁淮吻了下她的眼角,短暂地停留一瞬便离开,“你去乌宁市出差的时候,我应邀出席一场饭局,邀请人是顺合电子的王总。”
“饭局上,王总找了人作陪。”
说到这里,他那双深邃的眸色沉得更深。
他并不想让女孩知道这种污糟的事情,不想让她接触到社会阴暗的那一面。
他希望她的世界永远都是光明灿烂的。
可女孩既然知道了,他就不得不将原委说清,澄清误会。
谢霁淮抿了抿唇,继续道:“那件外套原本该由我的秘书收好,却被一个女人接过,沾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所以你就把衣服送给她了?”姜听雨问他,语气透着点酸意。
“没有。”
“我让她扔了那件外套。”
姜听雨愣愣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以为谢霁淮是因为衣服沾了香水味所以随意将外套留给对方了,毕竟只是一件衣服,无足轻重。
但事实却是那女人私自留下了本该被扔掉的外套。
这件事,谢霁淮是完全无辜的。
谢霁淮见女孩脸色怔愣,以为她不相信他的话,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宝宝,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对没有欺骗你。李秘书可以为我作证。”
姜听雨心里溢出一丝甜,别扭地瞥开视线,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雀跃:“哦。”
她相信他不会欺骗她。
从一开始,她就是信他的,她只是需要他向她好好解释清楚。
谢霁淮不确定她是不是相信了,一个哦字什么也代表不了。
他把手机拿出来,单手解锁屏幕点开通讯录找到秘书的电话,一秒都没有犹豫就拨打了出去。
姜听雨忙按住他的手,漂亮的眼睛瞪得浑圆,“你打电话给李秘书做什么?”
“作证。”
“不用他作证,我相信你。”姜听雨肯定道。
她接过谢霁淮的手机,想要挂断电话,李秘书却在此时接听。
“谢总。”
姜听雨气都来不及喘,忙不迭回复:“李秘书,我不小心拨通了电话,打扰你了,电话先挂了,再见。”
李铮:“……”
姜听雨吐出一口气,把手机塞回了谢霁淮手里。
因为一件外套闹到要秘书出来作证,传出去她都没脸见人了。
谢霁淮捏着手机,眼睛直勾勾盯向女孩。
刚才他被女孩的眼泪弄乱了心神,此刻才发觉不对劲。
女孩的表现似乎是在……吃醋?
谢霁淮把手机扔到一旁的柜子上,空置下来的右手掐住女孩的腰往怀里带。小姑娘太过瘦弱,他一只手就足以桎梏住她,迫使她困在他的领地之内。
“宝宝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掉眼泪?”他攫住女孩躲闪的目光,不许她逃离。
“告诉我。”
薄唇低哑出的声音,没有压迫感,更像是在祈求。
姜听雨心跳得很快,比以往任何一次和他亲密接触都要跳得更快。
“因为……”她颤颤巍巍地开口,呼吸也乱了分寸。
咚咚咚。
心跳一声高过一声。
姜听雨捏紧了手指,凸起的指骨因为蜷得太过用力而边缘泛白,修剪圆润的指甲嵌入掌心软绵的肉,轻微的刺痛感又传递给大脑,却不足以使她的思绪变得清晰。
谢霁淮低下头,额角抵在女孩眉骨上方,嗓音愈发嘶哑:“因为什么?”
姜听雨下意识眨眼,睫毛微微颤抖,诉说着她的紧张。
男人离得太近了,他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如同岩浆一样灼烧着她,尽管她看不到,也能知道她的脸已经红透了。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被男人的身躯彻底遮挡住,创造出一片晦暗,这种环境下,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
她听到了男人喉结滚动的声音。
暧昧、引诱、色情,像一只钩子,勾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不知不觉跌入他布好的陷阱。
“昨晚,我……我听到了你说的话。”女孩发颤的声音断断续续,话语也不尽明确。
谢霁淮黑眸深沉,掐着女孩细腰的手指逐渐收紧,“那么,你的回答呢?”
她的回答?
姜听雨咽了咽喉咙,掌心因过分的紧张而洇湿了汗,黏答答的,很不舒服。
昨夜她听到的话难道不是梦?
到了这一刻,谢霁淮不想再继续压抑自己的情感了。
小姑娘会因为他的外套落入其他女人的手里而质问他,足以表明她在乎他。
或许那种在乎还不到喜欢的程度,但日子很长,久而久之,她总会喜欢他的。
谢霁淮目光渐深,一字一句万分真挚。
“我想要你的爱,你愿意给我吗?”
姜听雨耳畔轰的一声炸开,大脑瞬间空白,整个人仿佛宕机般凝滞。
重如擂鼓的心跳声她都听不到了,脑子里反覆循环谢霁淮的话。
过了许久,她才不敢置信地抬头,试图再次确认:“你是说,你、你喜欢我?”
谢霁淮牵起女孩的手,停留在自己的心房,用力压下去,“是爱。”
“感受到了吗,它在为你而跳。”
掌心里的跳动根本无法忽视,太强烈也太炙热了。
姜听雨怔懵地看着他。
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弄乱了她的心神,但不可否认的,她因此而雀跃。
谢霁淮见她没回应,勾紧了她的手指,像是怕她抽离,“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我,我只是……只是想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他停顿了几秒,压抑的语气似是克制什么。
“可以吗?”
男人磁沉的嗓音渐渐低缓,一点点钻入耳蜗,掠起酥麻的痒意。
姜听雨脸热得发烫,喉咙也干涩不已,她咽了咽道:“谢霁淮,你不需要追求我。”
“因为……”
谢霁淮眸光沉寂,颓败的气息寸寸侵蚀。
她说,你不需要追求我。
这是……拒绝吧。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女孩说:
“因为我也喜欢你。”
姜听雨说完这句话后,等来的不是男人的回复,而且汹涌热烈的吻。
告白后的第一个吻,倾注了所有的情感,直直冲击着她的灵魂。
她深刻地感受到,带有感情的吻是多么的美好和甜蜜,让她只想沉溺在其中。
姜听雨双手不自觉攀上男人的脖子,努力迎合,可她并不是他的对手,早早地就败下了阵,舌尖都被男人吮得发疼。
小姑娘娇气地呜咽了声,唤回了男人的理智。
谢霁淮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笑。
姜听雨嗔他:“笑什么?”
谢霁淮轻轻掐住她的脸颊,长指捏着嫩肉摩挲,爱不释手,“宝宝,我很高兴。”
纵使他能感觉到小姑娘对他是有好感的,但却不知道她也喜欢上了他。
于他而言,这是最意外的惊喜。
姜听雨对上谢霁淮含情的眸光,忽然羞涩起来。
她刚才居然那么大胆地说喜欢他,还不矜持地回应他的亲吻。
简直像是被灌了迷药一样。
作者有话说:
搞了个抽奖活动,抽200人,每人100币-
89 ☪ 第89章
◎乖老婆,打开它◎
姜听雨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脑子还有点懵,小鹿一样乱跳的心也依旧没有平复下来。
男女之间互相告白以后就会成为情侣,可她和谢霁淮早就已经结婚了, 现在这样算是婚后恋爱?
感觉……还挺奇妙的。
她飞快地看了谢霁淮一眼, 又匆匆挪开目光,不敢停留在他身上。
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姑娘, 紧张又害羞,在喜欢的男人面前甚至会不知所措。
好半晌,她才扭扭捏捏问道:“谢霁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谢霁淮温柔地吻了吻女孩的额头, 低沉的嗓音灌入女孩耳廓:“很早。”
“多早?”
“第二次见你的时候。”
姜听雨惊讶看他:“这么早!”
谢霁淮笑了笑,满眼都是宠溺, “第一次在会所见到你, 只觉得你这个小姑娘有趣,第二次见面,我受你父亲的邀请,来商量姜谢两家联姻之事。这场婚事于我而言可有可无, 甚至在你父亲提出退婚, 我也并不在意。”
“直到离开前, 再次见到你。你站在楼梯上望向我的那一刻,就让我动了心。”
姜听雨心里裹了蜜似的甜滋滋, 精致的小脸漾起笑意。
原来,他那么早就喜欢她了。
甜蜜好一会,她后知后觉哪里不对劲,“所以你是处心积虑要和我结婚, 是不是?”
她那时候以为他和她一样, 需要一个互相不干涉的联姻对像, 所以才会放心跟他结婚。
没想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姑娘鼓起腮,娇憨的模样像极了河豚,气呼呼地瞪他。
谢霁淮默了片刻,无奈挑眉:“好吧,我承认得到你的方式并不磊落。”
他坦坦荡荡承认了反倒让姜听雨一时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你、你这人还真是……老奸巨猾!”
姜听雨暗自吐槽,怕对方听到还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
没想到,她低估了谢霁淮的耳力。
“老奸巨猾?”谢霁淮重复了一遍,语气又沉又重。
小姑娘不是第一次说他老了,搞得他对于老这个字眼尤其敏感。
姜听雨意识到危险,本能地瑟缩了下脖颈,“那个,我还有工作要做,先去书房……”
谢霁淮一把掐住她的细腰,不许她离开,“宝宝是嫌弃我老了?”
“没有!绝对没有!”姜听雨连连摇头。
她哪有嫌弃他老了?
她不过就是随口说了句而已,他怎么还曲解了她的意思?
谢霁淮一点点逼近,灼热的气息扫在女孩瓷白的脸上,惹得女孩娇嫩的肌肤染上一层薄红,“你以前说我年纪大,和我没有共同语言。”
姜听雨眨了下长睫,愣愣翕动唇瓣。
她没想到谢霁淮竟然翻起了旧账,偏偏她确实说过那样的话,想要反驳都不行。
“那是因为……”
姜听雨没想好措辞。
她觉得自己要是实话实说告诉谢霁淮自己那时候一点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说不定会更伤害他。
谢霁淮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他眼底的神色,故意喑哑出落寞的语调:“不用解释,我知道我老了。”
小姑娘太过单纯,心思很容易被看明白,也很容易被掌控。
他只需要稍微地暴露一点弱势,就能让女孩心疼不已。
姜听雨抬起双手轻柔捧住男人的下颌,仰着脸望他,乖软地哄:“老公,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小姑娘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走进了男人为她设下的圈套,还傻傻地沉浸在口无遮拦的愧疚之中。
谢霁淮低眸看着她,耸兀的喉结缓缓滚动,沾染了一丝情.欲的气息,“宝宝,想要老公不生气,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他在引导她,更准确点说,是诱导。
老男人惯会用诡计达到自己的目的,往往被利用的人还不明觉厉。
姜听雨不自觉屏住呼吸,瓷白的脸颊绯红到发烫,贴在男人下颌角的手指也在颤栗。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亲吻他,取悦他,就像他之前对她做的那样。
她并不反感,相反的,因为告白的缘故,她期待和他亲近。
拥抱,接吻,抑或是更近一步,她都是愿意的。
但要她主动,骨子里保守的小姑娘还是会下意识害羞。
“老公……”她娇嗔喊他,拖长的尾音透着撒娇味道。
谢霁淮深邃的眸光扫过女孩的脸,停在她粉艳欲滴的唇瓣上,大手松开了掐着她的腰。
下一瞬,修长的手指顺着女孩后腰的脊骨缓缓向上游离,指尖像是带了电,释放出的细微电流引得女孩轻颤不止。
“听话,宝贝。乖女孩会得到奖励。”
姜听雨身子软了下去,连带着眼睛也雾朦朦的,迷离又勾人。
她怯生生地垫起脚尖,迎上去吻他,像极了被恶狼环伺的小兔子,可怜兮兮求生。
柔软的唇瓣相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在耳畔萦绕,热气扑在她脸上,蒸笼似的滚烫。
姜听雨小心翼翼吻他。
他们身高差了将近二十公分,小姑娘仰着头亲他非常费力,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用心地取悦他,希冀着这样做可以让对方不再生气。
可越是这样,男人的占有欲就被激得越旺盛。
谢霁淮不满足于此,女孩的吻太过轻巧,太过温柔,隔靴搔痒似的令他难以再忍耐下去。
他挑开她的唇瓣,舌尖长驱直入,肆意掠夺,疯狂而又缠绵的勾着她。
姜听雨受不住想要逃,却被他死死压制,后腰被大手抵着,挣脱不了。
直到她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谢霁淮才放过了她。
小姑娘娇得不行,水涔涔的眼睛打着转望向男人,半羞半嗔地推他,“亲也亲了,不许生气了。”
谢霁淮笑了声:“就这么打发我了?”
姜听雨双颊的红晕还未褪下去,仿佛醉了酒,生出几分潋滟的味道,“不、不然呢?”
她都听话地亲了他,还想怎么样呀。
回应她的是揽在她后腰上的大手。
她被男人单手抱了起来。
姜听雨吓得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攥紧男人的肩膀。
她的体重虽然偏轻,但也是成年女性的重量,男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单手就能抱起她,不难猜想他的力量有多恐怖。
这时候被抱起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再联想到他刚才那句话,姜听雨登时挣扎起来,“老公,不要。”
“不要什么?”
谢霁淮把女孩压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肆无忌惮,像是在计划如何蚕食猎物。
“不要…不要…”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细,蚊蝇似的听不清楚。
小姑娘羞赧地瞥过眼,不敢看他,攥着他肩膀的手指还在用力,只是她的力气太小,根本起不到作用。
她那双水汽氤氲的眼睛实在诱人,连带着推拒都好似无声地引诱。
谢霁淮喉结滚动,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掌心游移到女孩的臀,不轻不重拍了一下,“躲什么?老男人体力不行,又能拿你怎么样?”
姜听雨瑟缩了下身体,臀部轻微的痛感羞得她紧咬住唇瓣。
她愈发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了。
看样子,这件事在谢霁淮那儿就不可能轻易过去。
太冤枉了,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也根本没有觉得他老。
体力不行什么的更是子虚乌有。
“老公,别欺负我了。”小姑娘软着嗓音求饶。
谢霁淮揉着她的肌肤,低哑出声:“宝宝,是你在欺负我。”
女孩皮肤娇嫩,捏在手里跟豆腐一样,稍微用点力都要碎了。
“欺负老男人的后果,宝宝大概承受不了,可是怎么办呢,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记不住的。”
谢霁淮俯下头,埋进女孩颈窝,牙齿咬住一块嫩肉厮磨。
姜听雨呜咽着,绵软的嗓音愈发甜腻,双手死死攥住男人的肩,修剪圆润的指甲透过男人的衬衫嵌入紧实的肌理。
生理反应无法控制,心理反应也同样不可控制。
她在他的撩拨之下动了情,湿漉漉的,有点难受。
小姑娘本能地依赖可以满足她的男人,脸颊不自觉去蹭他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低吟。
“咚咚——”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姜听雨瞬间清醒过来,慌乱推攘男人,羞臊得不行,“老公,有人、有人在敲门。”
虽然隔着一道门,姜听雨还是有种被人窥探的羞耻感。
谢霁淮深吸了口气,晦暗的眸色一片深邃,皱着眉头抱起女孩安抚,“乖,没事的。”
“小姐、姑爷,太太做了点心,让我送一些上来。”门外的佣人说道。
谢霁淮拨弄女孩被压乱的头发,见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到底还是不舍得欺负她,“我出去拿。”
谢霁淮理了理衬衫,走到门口接过佣人送上来的点心。
佣人始终垂着眸,不曾随意打量,自然没发现自家姑爷身上的衬衫异常得皱乱。
谢霁淮转身关上门,走到床边就见女孩躲到了另一侧,背对着他。
他莞尔一笑,绕了点路走过去,把手里的白瓷碟递给她,“你妈妈做的,尝尝。”
姜听雨没接,身体又转过去一点,“我不要。”
察觉到小姑娘似乎是生气了,谢霁淮放下餐碟哄她:“老公刚才咬疼你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姜听雨更是生气。
“谢霁淮,你不要脸!”
伴随着女孩的怒骂,一个不足手心大小的小l盒子砸向了男人。
谢霁淮懵了一瞬,视线扫向怀里接住的东西。
那是盒未拆封的计生用品,并不是他们常用的牌子。
谢霁淮盯着那东西,忽地轻笑了声,眉眼浮起的笑意颇有浪荡贵公子的风范,“哪来的?”
这东西自从住院后就没再见过了,原本他打算囤一些,无奈没寻到机会。
姜听雨瞪他,没好气道:“贼喊捉贼!”
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她从来没买过这种东西,唯一有嫌疑的不就是谢霁淮。
谢霁淮在女孩身旁坐下,单手搂住她的腰,稍微用了些力气,就将女孩抱坐在自己腿上,“宝宝,你在冤枉我。”
“从乌宁市回来就住进了你父母家,连院门都没有出去过,我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
姜听雨讷了讷,脑子冷静了下来。
想想确实如此,谢霁淮虽有作案动机却无作案条件。
“不是你买的,那怎么会出现在房间里?”姜听雨想不出原因,这东西总不可能凭空出现。
谢霁淮唇角弯起一丝弧度,慢悠悠道:“我想,应该是你父母准备的。”
姜听雨难以置信地惊住,乌亮的眼睛睁得浑圆,反驳的话语一丁点底气都没有,“怎么、怎么可能……”
她不得不承认谢霁淮的猜想很大概率是正确的。
姜听雨窘迫得要命,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想要把自己藏起来,逃避这个令她尴尬的世界。
谢霁淮唇角含笑,一点点拨开女孩的手指,“不用害羞,爸妈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
“不许说了。”姜听雨咬着唇截断他的话,生怕从他嘴里听到更为浮浪的字眼。
小姑娘捂着脸害羞的样子又娇俏又可怜,无端让人生出恶劣的心思。
谢霁淮没再继续拨弄女孩的手指,而是下移到她的小腹,整个手掌轻轻贴住。
“爸妈担心的也没错,要不是你年纪太小,这儿,”他停顿了几秒,掌心压下去,“恐怕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而你,会挺着肚子被我x。”
压在耳畔的嗓音低沉沙哑,像是裹了沙砾似的,颗粒感十足,撩拨出情.色的氛围。
粗俗的、轻慢的话语,如同一只钩子,勾出隐秘在深处的欲。
令她羞耻的是,她在为此愉悦。
姜听雨弓起身子,忍不住在他腿上颤栗,“不可以…不可以怀孕。”
唇齿溢出的声音缠绵破碎,似是在压抑什么。
谢霁淮俯首寻到女孩的唇,亲吻她,那盒放在一旁的小雨伞被他拾起,重又放回女孩手里,“乖老婆,打开它。”
……
姜听雨躲在被子里,蒙住小半张脸,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眨也不眨地看向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浴室门浅了许多,并不吵闹。
过度的情事让她的身体乏力,若是以前,她现在已经睡过去修养生息了,然而此刻,她的意识却异常清醒。
没多久,水声停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身形颀长的男人只在腰部围了条浴巾就走了出来,未吹干的发丝水珠滴落,顺着胸膛滑过紧实分明的腹肌,最后没入浴巾消失不见。
姜听雨直勾勾看着男人,脸颊不自觉泛热,“你、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再出来。”
谢霁淮慢条斯理擦拭头发,走到床边停下,他的左手打着绷带,唯有右手可以使用,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
“老公只剩一只手了,很不方便,宝宝不也深有体会吗?”
暧昧的话语被他用散漫的语调说出,最后那几个字还被刻意咬重,分明是故意的。
姜听雨想到他借受伤哄她主动的事,耳根渐渐发烫,羞臊得躲进被子里,连眼睛都不露出来了。
谢霁淮随手将毛巾扔到沙发上,空出来的右手去扯女孩的被子,轻笑:“捂这么严实,不怕喘不上气?”
姜听雨紧紧攥住被子,不让他得逞,“不怕。”
小姑娘发起脾气来尤为难搞,谢霁淮也不着急,耐心地哄她:“宝宝,帮老公吹头发好不好?”
藏在被子底下的小姑娘拱了两下,钻了出来,眼神带着一丝戒备,娇声娇气道:“只是吹头发?”
不怨她不信任,实在是男人做的太过分了。
说好就一次,结果抱她去浴室清洗的时候又做了一次。
姜听雨现在防备他就像防贼一样。
“当然。”谢霁淮抬了下唇角,笑意餍足。
姜听雨半信半疑坐起身,被子从丝质睡裙上滑落,堆在小腹处,隆起了一点弧度。
谢霁淮的目光停留在那点弧度上,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宝宝,你这样真像是被我x怀孕了。”
“闭嘴。”
女孩嗔骂的声音音也嗲得不行,谢霁淮听着骨头都酥了。
他捏了捏女孩的耳垂,像是在逗弄小兔子,“羞什么,又没有外人。”
姜听雨脸皮薄,骨子里又是保守的,即便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好意思。
她推开他的手,拍了两下床,示意他坐下来,好帮他吹头发。
“把吹风机递给我。”她指使男人做事倒是理直气壮。
谢霁淮鼻息透出淡笑,心甘情愿被女孩驱使。
姜听雨个子不够高,坐着没法儿帮他吹头发,索性跪坐起来。
手指从男人的发丝里穿过,思绪却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谢霁淮,你很想要孩子吗?”
吹风机嗡嗡作响,女孩清浅的话语揉散开来,听不太清。
“嗯?”谢霁淮转过头看她。
姜听雨对上男人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紧张的情绪蔓延开来。
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姜听雨慢吞吞关掉吹风机,搁置在大腿上,机身余热透过睡袍传递到娇嫩的肌肤,她却因脑海里纠结的事而浑然不觉。
“你是不是很想要孩子?”女孩嗡声重复。
谢霁淮默了几秒,轻启薄唇:“为什么这么问?”
姜听雨咬唇,犹豫不决:“因为你说了好几次……怀孕。”
在意的事才会反覆提及,他在她面前提了好几次了,应该是很想要孩子吧。
“你呢,想要吗?”
谢霁淮的反问弄得姜听雨有点懵,她还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我……”
“我……不知道。”
怀孕生子这种事总觉得离她还很遥远,可现在她都结婚了,也互相表明了心意,继续走下去总要面临生子的事。
谢霁淮搂住女孩,掌心轻揉她披散着的长发,像是在鼓励,又像是安抚,“生育是独属于你的权利,我能做的就是尊重你的选择。”
“可是——”
“没有可是。”谢霁淮嗓音略沉了些许,却依旧温柔,“你不需要让渡权利给我。”
“怀孕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我也没有办法替你分担,仅仅是因为我想要孩子而让你怀孕,对你来说太不公平。”
姜听雨怔愣了许久,缓不过神。
她没想到谢霁淮会说这样的话。
这是完完全全从她的角度认真考虑过才能说出来的话。
她想,爱一人最好的态度就是这样了吧,扪心自问,她都未必能做到这样。
姜听雨小脸整个埋进男人的颈窝,紧紧抱住他,软得像只兔子。
谢霁淮笑了笑,轻抚她后背的蝴蝶骨,细细描绘,“至于我之前说的话,只是夫妻情.趣。”
男人低沉的音调慵倦散漫,杂糅出几分缱绻浮浪的意味。
姜听雨听得心尖一颤,脸颊也不受控制地发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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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0 ☪ 第90章
◎刚说完宝贝就有反应了◎
谢霁淮骨节分明的手停留在女孩腰间, 暧昧地揉了一把,热息压在她耳后:“刚说完宝贝就有反.应了。”
姜听雨埋在他怀里,羞得不敢乱动, 她的身体过分敏.感, 稍微撩拨就经受不住,偏偏男人骨子里坏得很, 就喜欢欺负她。
“那个……很晚了,我们快点换衣服下楼好不好?”姜听雨软着嗓音央求,声音又嗲又糯,像没睡醒似的。
中午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两点, 胡闹了一下午,天都黑了, 再不下楼, 她担心爸妈会多想。
谢霁淮笑了笑,慢条斯理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先从我怀里离开?”
姜听雨滞了一瞬,仓惶推开他。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勾起发丝撩到耳后, 视线不经意瞥到柜面上那盒被拆封过的东西, 小脸登时烧得愈发艳红。
谢霁淮站起身, 腰腹上系着的那条浴巾有些松散了,欲掉不掉。
姜听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竟然伸手帮忙按住了。
掌心贴在不该贴的地方,引起了剧烈的变化,她后知后觉自己做了坏事,想要逃, 却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攥住。
“宝宝, 不继续了吗?”
姜听雨脑子里嗡地一声, 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此刻面前若是有一面镜子,她一定能看到自己的神情有多羞窘。
“不……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女孩磕磕绊绊解释。
她就是见浴巾要掉了,下意识帮忙而已,真的没有其他心思。
谢霁淮挑眉,语气轻佻地逗她:“都这样了,你说怎么办呢,宝宝。”
“啊?”
姜听雨茫然无措,只觉得掌心的热度高得惊人。
小姑娘纠结许久,才勉强下定决心,咬着唇瓣温温吞吞:“要不然你再去浴室洗个澡吧。”
反正她是坚决不会心软帮他了。
上过太多次当,总要长长教训的。
谢霁淮鼻息透出一丝淡笑,手指掐住女孩的腕骨捏揉,“宝宝真是没良心。”
轻微的痛感让女孩蹙起黛眉,嗔怨地瞪了眼男人。
没良心总比下不了床好,她可不想被父母看笑话。
姜听雨抽回自己的手,从另一侧下了床,鞋子都顾不上穿,“给你十分钟,换好衣服下楼。”
说完,她瞄了眼男人突起来的那处,不好意思地眨眼,“最多……十五分钟,够了吧。”
谢霁淮顺着女孩的视线看下去,无奈反问:“你觉得呢?”
“不够也要够!”姜听雨破罐破摔直接下达命令。
老婆发令哪敢不从,谢霁淮只好认命走进浴室-
一楼客厅。
林静怡面前的玻璃茶杯空了,原本漂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沉到杯底,花瓣边缘透着粉白,好似凋零一般。
佣人及时过来准备斟满茶水,林静怡抬手制止,“不用添了。”
她已经喝了三杯,电视剧都结束四集了,女儿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
也不知道小夫妻之间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眠眠他们一直没出来吗?”林静怡不确定地询问佣人。
佣人点点头。
“知道了,你先去忙,我这里不需要人。”
“好的。”佣人颔首离开。
林静怡再次看向二楼,眉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手里的遥控器点开了下一集电视剧,林静怡心不在焉地看着屏幕,剧情却根本没有看进去。
剧集过半,二楼的扶梯口传来轻微地走动声,林静怡下意识抬头去看,就见小夫妻牵着手,并肩甜蜜同行。
林静怡总算放下了心,暗沉了一下午的脸色顷刻之间转晴,“过来坐,你爸爸待会儿就到家了。”
姜听雨不习惯在人前和谢霁淮有亲密举动,几乎在看见母亲的那一瞬间就想把手抽回来。
只是她力气小,不是男人的对手,所以没有成功。
姜听雨哼唧了两声表达不满,谢霁淮反而攥得更紧了,带着女孩走到沙发处坐下。
姜听雨仰着脸瞪他,目光触及男人深邃柔情的眸子时,被狠狠烫了一下。
那双漆黑幽暗的眸盛满了爱与欲,不加掩饰,赤裸裸的,极具攻击性。
姜听雨又想起男人说的那些浮浪的话,脸颊骤然泛红,“不许这么看我。”
谢霁淮弯唇,手指强势地插入女孩的指缝,十指紧扣,“怎么看你了?”
姜听雨顿了顿,目光变得极其不自然,碍于母亲的存在又不好直白地说出来,只能靠近他,用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话:“就是……不怀好意的眼神。”
谢霁淮唇角浮起的笑意渐深:“嗯,毕竟十五分钟太短了。”
十五分钟……
那不就是她刚才给他处理私欲的时间。
姜听雨咳了声,假装听不懂,手指无意识地扣着男人的青筋遒起的手背,小脑袋一点点垂下去,可爱得不得了。
林静怡是过来人,自然察觉到小夫妻之间的氛围不一样了,简直就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作为长辈,她倒是乐见其成,但作为母亲,免不了有一点点心酸。
女儿从小就黏她,两三岁时动不动就要她抱,现在长大了,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也不再是女儿最亲密的人了。
林静怡轻叹了声,心里五味杂陈,“妈妈去厨房看看汤熬得怎么样了。”
她想将客厅的空间留给小夫妻。
姜听雨跟着起身,“妈妈,我和您一起去吧。”
和谢霁淮单独待在一起,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万一被人看到,她也没脸见人了。
林静怡心头热浪翻涌,抿出笑意:“好。”
作为妈妈,她还是想要女儿黏着自己。
厨房里的虫草乌鸡汤炖得鲜香软烂,姜听雨一进去就被那味道勾得口齿生津。
她扯了下母亲的衣角,像小朋友一样撒娇,“妈妈,我可以尝尝吗?”
林静怡拿她没办法,亲自盛了一碗给她,“慢点喝,小心烫。”
姜听雨把碗放在空置的料理台上,用勺子小口啜饮。
林静怡帮女儿把披散的头发拢住,慈爱地看着她:“你跟霁淮怎么了,中午回来的时候失魂落魄的。”
姜听雨一口汤没咽下去,呛在了喉咙里,“咳咳,没有,没有啊。”
嗓子难受得厉害她还不忘回应。
林静怡轻拍女儿的后背给她顺气,“连妈妈也不能知道吗?”
姜听雨愣住,心理愧疚起来。
她以前和妈妈之间是没有秘密的,有什么事都会和妈妈说。
直到大学时参加摄影摄影社团出了事,妈妈不同意她继续跟着社团出去采风,她才慢慢学会有所保留。
其实妈妈也没有错,她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
姜听雨抱住林静怡,用脸轻轻地蹭,“妈妈可以知道。”
林静怡眼眶微热,喉咙也涌上酸涩感,勉强扯出笑,故作轻松道:“说吧,妈妈会帮你保密。”
姜听雨咳了声,从母亲怀里离开:“我看到谢霁淮的外套出现在一个女人手里,然后我就……”
“吃醋了?”
“嗯。”
小姑娘脸皮薄,对于吃醋这种事都觉得不好意思。
林静怡浅笑:“很正常,换做是妈妈,也会吃醋。”
姜听雨眼睛一亮,直勾勾看向母亲:“爸爸做了什么事,居然会让妈妈吃醋?”
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妈妈吃醋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妈妈一直都是温柔的人,连重话也不会说,即便是生气,也只会沉着脸。
反倒是爸爸经常吃醋。
她记得有一次妈妈给哥哥和她都织了围巾,唯独忘了爸爸的份,把爸爸气得够呛,后来妈妈又织了一条给他才算满意。
林静怡回想了下,神情不自觉柔和,“你爸爸年轻的时候也很幼稚,明明是要送给我的礼物,非得嘴硬说是送给其他女生的。”
“爸爸好过分。”姜听雨代入妈妈的视角,真情实感地气愤。
“是啊,当时妈妈都气哭了。”
想起这些陈年往事,林静怡已经没有太大的波澜,语气也十分平静。
姜听雨迫不及待想知道后续,急吼吼追问:“后来呢,爸爸道歉了吗?”
林静怡没有卖关子,毫无保留地说给女儿听:“道歉了,但我不想原谅,你爸爸就追着我哄了好久。”
虽然对方是爸爸,但姜听雨还是觉得妈妈的做法是正确的。
任何伤害都不可以被轻易揭过,否则受了委屈的人和笑话有什么两样。
林静怡看出女儿的心思,不愿让女儿难过,于是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眠眠,吃醋并不是什么大事,这代表你心里在乎对方。”
“难受也好,委屈也好,都要和对方说开了,不要藏在心里。很多事情当下解决好也就过去了,可要是藏着不说,那就会成为一个个小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毁了一段感情。”
“携手一生并不容易,要互相珍惜。”
姜听雨似懂非懂点头。
厨房门外,姜远岑和谢霁淮翁婿俩对视了眼,又纷纷移开。
被人听到自己的八卦固然尴尬,但得知所爱之人为自己吃醋,两人唇角的笑都快压不住了-
听雨工作室的小伙伴纷纷发觉自家老板最近非常不对劲。
于是某一天午休时间,大家躲在茶水间交换信息。
“老板最近真的很奇怪,拍摄的间隙争分夺秒看手机。”
“不止呢,我连续好几天去老板办公室看见老板对着手机傻笑了。”
“还有还有,你们没发现老板现在都不加班了吗?每次到点就回家,一分钟都不耽误。”
“老板这是怎么了?”
……
米茶拿报销单找姜听雨签字,一进办公室,就见到了同事们讨论的场面。
精致漂亮的女孩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捧着手机,身后落地窗照射进来的澄明日光落在她身上,晕染出线条弧度。
忽略她脸上娇憨的笑容,这幅场景堪比大师笔下的浪漫画作。
米茶捏紧手里的单子,放轻脚步走上前,“老板?”
姜听雨吓一跳,手机差点掉下去,看清眼前的人后,她长舒一口气,“是你啊,怎么了?”
米茶把报销单反扣在桌面上,双手压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凑到姜听雨眼前,“是你怎么了?”
不等姜听雨说话,她自顾自抽出座椅坐下,狡黠道:“老板,老实交代,是不是恋爱了。”
姜听雨喉咙哽住,吞吞吐吐:“哪有恋爱?我……我已经结婚了。”
米茶后知后觉:“对哦。”
细想想又不合理,“可是你这样子分明就是热恋中小女生的模样。”
姜听雨心虚地抬眼看向天花板,声音颤抖:“没有,肯定是你看错了。”
米茶:“……”
她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看错了,也不可能全工作室的人都看错吧。
签好字,姜听雨好不容易才将八卦的米茶送走,等到办公室的门合上,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和谢霁淮是合法夫妻,婚内恋爱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她刚才居然下意识否认了。
好像她的潜意识里在害怕什么。
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黑了的屏幕反射出她的脸,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
下一秒,屏幕亮起。
xjh:【宝宝,五点过来接你回家。】
xjh:【宝宝,想你了。】
姜听雨怔了许久,瞳孔都开始涣散,直到手指松软,手机掉到了怀里,才被疼痛刺激清醒,手忙脚乱打了几个字。
绵绵雨:【我等你。】
绵绵雨:【我也想你。】-
临近下班,姜听雨无法自控地焦虑起来,心情变得复杂且繁乱。
她期待见到谢霁淮,期待和他牵手、拥抱、亲吻,但同时,她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时至今日,她都还是不想在自己的圈子里公开谢霁淮的存在。
如果不是米茶他们意外碰见了谢霁淮,她也不会让她们知道。
但这对谢霁淮太不公平了。
她去过谢霁淮的公司,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的下属面前,被郑重地介绍给所有人。
可她呢,却不想让谢霁淮出现在她的工作室里。
她似乎只希望他成为她隐秘的恋人。
叮——
微信消息浮现在屏幕上。
姜听雨解锁屏幕点进去查看。
xjh:【宝宝,我到了。不用着急,忙完再下来。】
姜听雨静静看着这条消息,眼眶忽然酸涩,喉咙像是被硬物堵住了一般哽得难受。
他一直都在为她着想,所有事都优先从她的角度出发,就连接她下班,也不会催促,而是耐心地等待。
她甚至敢肯定,要是她今晚加班到八九点,谢霁淮也会在楼下等她到那么晚。
绵绵雨:【我忙完了,现在就下来。】
姜听雨动作很快,几分钟的功夫就乘电梯到了一楼。
从大楼出去,远远地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马路上,豪车无论出现在哪里都足够引人注目。
姜听雨加快脚步走过去,还未到车前,驾驶座的门便打开,秘书李铮从车上下来,疾步到后座打开车门。
“太太,请上车。”
谢霁淮手上的伤还未好全,不能开车,这段时间都是秘书接送,姜听雨已经习惯了。
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上车。
刚进入车厢,身子都还没坐稳,她就被人揽入怀里,属于男性的凛冽气息强势席卷而来,车厢内的温度也好似攀升了几度。
“老婆,我好想你。”男人声音沙哑磁沉,灼热的吐息撩拨在女孩耳侧。
姜听雨耳尖慢慢染上绯色,羞赧地推他,“正经点,李秘书还在呢。”
谢霁淮从后视镜看了驾驶座的李铮一眼,对方非常识相得升起了挡板,“他看不见了。”
姜听雨:“……”
谢霁淮搂紧了怀里的女孩,深嗅她身上栀子花香,味道很淡,却又很甜,似乎有安神静心的作用。
总之,他在她身边就会不自觉放松下来。
在公司处理了一天的事务,密集的工作内容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但只要停下来,他的脑子里就全都是她。
若是可以,他想要将女孩绑在身边,陪他一起上班,让她出现在他抬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可是那样做,小姑娘并不会高兴。
谢霁淮的手指插入女孩的发丝,一点点往下顺,沉着浓欲的眼睛缓缓闭上,藏住了眼低交织着的克制与疯狂。
“宝宝,我想亲你,可以吗?”他将姿态放得很低,嗓音喑哑地请求。
作者有话说:
眠眠意识到对谢总不公平了,下章公开关系,恭喜谢总上位成功
下章周四/五更新,以及问问大家想不想看孕期或带娃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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