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人声鼎沸,新店开业,店长和店员的脸上均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带着浓浓的向往,憧憬着生意兴隆的盛景。
我们拿手机扫了二维码,对着菜单点单,程芊带着墨镜和口罩,双手插兜,往椅子上一座,气场只震得服务员畏缩不前。
她抬手示意我来点,我便点了些我爱吃的,并且告诉服务员要把食材和锅底打包。
“要一份午餐肉?”我看向程芊。
程芊淡淡点头。
“一份鸭肠?”
程芊再次淡淡点头,姿态犹如一个高傲的上位者。
江涵被她这副样子逗笑,她能感受到,程芊虽然脸比较臭,但内心一定是很善良的,她也就卸下了防备,这种人相处起来直来直去反而比那些蔫坏的人强多了。
“你看着点就行,我买单,不用问我。”程芊大手一挥,摆出一副挥金如土的架势。
即便是陨落的大明星,经济实力应该也足以担负一顿火锅吧,这样的话,我就没必要刻意为她省钱了。
程芊怕我吃不饱,偷偷又加了好多菜,她的热情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我连连摆手,解释实在是吃不了那么多。
我们拎着一堆东西,上了程芊家的楼。
她的家里很空,浮动着某种寂寥的气息。
开门的时候,程芊对着空荡的房间说:“我回来啦!”
我一愣,“你家还有别人吗?”
“啊?没有,我习惯了。”
我点点头,调笑道:“幸亏没有条件反射地问候叔叔阿姨好,要不然闹笑话了。”
程芊扯了扯嘴角,拍拍我的肩膀为我从鞋架上取下拖鞋。
“将就着穿。”她随口说。
她拎着食材放到餐厅里的桌子上,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大锅,插上电放上水,火锅开煮。
我想上前帮忙,被她赶了回来,“你是客人,老实坐着等,别过来忙活。”
我撇撇嘴,有些拘谨地揣着手手坐到了沙发上。
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弯下腰时,她劲瘦健美的腰线展露无遗,珍珠母一般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透明,我闻到浓浓的香料味,我本来以为自己不饿,肚子却在闻到香气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跟程芊对坐于餐桌旁,盯着锅里美味的食材,调制蘸料,愉快地吃了起来。
身上的伤仿佛都没那么痛了。
程芊把涮好的鸭肠捞进我的碗里,“快吃,一会老了。”
我乖巧地点点头,一口焖了进去。
“唔,好烫。”我张着嘴不住地喘气,手掌在空气中徒劳地扇着风。
程芊“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个成熟的大姐姐,在她面前,我忍不住装乖,天然地对她产生某种依赖。
好不容易咽下这一大口,我猛灌了一杯橙汁,撅着嘴佯怒道:“不许笑话我。”
“好好好,我不笑哈哈哈。”程芊越说越忍不住笑,摆着手欲罢不能。
下一秒,程芊捞起裹满蘸料的撒尿牛丸,送进了嘴里。
一口下去,汤汁飞溅。
程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江涵赶紧抽出纸巾递给程芊,程芊的脸瞬间冷得要掉冰渣,她压抑心中骤然翻腾的怒火,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接过纸巾,擦了擦脸。
“你的衣服,溅上了油渍。”我微微前倾凑近程芊,指着她白色t恤上触目惊心的一点红说道。
她眉头一挑,顺着我指尖的方向看去,惊讶道:“还真是,哎,烦死了,一会扔了不要了。”
程芊烦躁地蹙起了眉。
“你这就不要了?”我感到惊讶,探着头问道。
“不要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牌子。”程芊摆摆手,毫不在乎这点钱。
“那······送给我可以吗?”我恬不知耻地问。
“当然可以。”她大方地说道。
我双眼放光,忍不住开起玩笑:“这大明星穿过的衣服,要是买给你粉丝,我是不是能捞一笔呀?”
话一出口,我便觉得不妥。
果然,程芊的表情僵了一瞬。
她现在丑闻缠身,我本不应该提娱乐圈的事勾起她不好的回忆,正如她善解人意地回避了提及我脸上的伤。
虽然我对娱乐八卦并不怎么感兴趣,可之前我很喜欢程芊,在她身负血雨腥风的舆论压力回到云初市的时候,我就对她产生了好奇,对那些新闻,也就多看了几眼。
“抱歉……”我喃喃道。
程芊扯了扯唇角:“没事啊,我是在想,你要真那么缺钱,不如抱紧我的大腿。”
“那我可就真赖上你了。”
“来啊,你叫声姐姐,以后我罩着你。”程芊一只手支起下巴,目光含着挑逗,眼尾微微上挑,透着一丝玩味。
“哎呀你怎么……”我的视线忽然无处安放,到处乱飘。
程芊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她巧妙地转移话题,还不忘撩得我双颊发烫。
吃完了饭,她果然换下了那件白t,递给了我。
我笑着双手接过,像得到了什么珍宝一样珍惜。
我的样子似狠狠取悦到了程芊,她扬言以后我看上了什么她的东西,她就都送给我。
我把白t拿到洗手间清洗油渍,撸起袖子的时候,我看到了我小臂上被江承德烫出的烟疤,它太刺眼,于是我宁愿再次放下袖子。
然而这黄点过于顽固,怎么也不肯完全消失。
我恹恹出了门,程芊已经把餐桌和餐具清洗干净,脱下胶皮手套随手搭在洗碗台上。
“怎么了?”
“洗不掉。”
“丢了吧,我再送你一件。”程芊扬了扬头,随口说道。
我对她的奢侈和大方感到一丝惊讶,但还是觉得,不能过度浪费。
“那不好吧,对了,你家有针线盒吗?”
程芊眉头一挑,思索片刻:“有。”
程芊回到卧房,翻箱倒柜好一阵,捧出来一个针线盒。
“喏。”
“我来给你露一手吧!”我扬起雀跃的笑脸,略有些自信地对她说。
“哦?你来露一手?”她重复着我的话,模仿着我的语气,尾音上扬。
“yep!”我歪头朝她wink,程芊勾着唇,一副“让我看看你要做什么”的表情。
我拿过她的衣服和针线盒,在她家里的牛皮沙发上坐了下来,她顺势坐在我的身边,一只手拄在背倚处,歪着脑袋看我的手。
我没来由地有些紧张,她的鼻息喷在我的锁骨处,激起一阵痒意。
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我抿着唇,硬着头皮进行手上的动作。
穿线的时候,我的小拇指总是忍不住翘起来,她就挑逗似的用食指勾了勾我的小指,我转头,嗔怒似的瞥着她,对上她狡黠的一双眼睛。
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我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你要是再打扰我,我就不给你绣了!”我轻声控诉道。
她挑着眉,抬手做投降状。
我瘪着嘴,继续手上的动作,穿线、刺入、拔出。
淡淡的幸福感在空间中蔓延,我感到无比放松,像是······像是躺进了小海蒂的干草床上。
我用力呼吸,没有干草清新的香气,但我闻到她身上的洗衣液味,同样的干净、清爽。
旁边的身体动了动,再抬眼时,视线中出现了一颗火红的樱桃。
“尝尝,甜不甜?”她问。
我的两只手忙着建构郁金香,只能用脖颈轻轻向前探去,咬住了那颗樱桃。
甜滋滋的糖水进入我的唇舌,她捏着樱桃的手换了姿势,摊平垫在了我的下巴上。
我咀嚼的动作放慢了几秒,随后试探着,将那颗硬硬的核吐在了她的掌心。
她似乎并不在乎一样,随手丢进果盘中。
我的瞳孔微不可查地颤了颤,这种被人当孩子一样呵护的感受,在我的记忆里,似乎从未有过。
像在做梦。
我像溺水的人突然抱住一块浮木,短暂获得喘息的时间,即便仍深陷黑色的深海,却仍生出某种希望,希望这片浮木可以直撑我寻找安全的岸边。
纱帘的影子掠过我的手臂,我感觉到风柔和的律动,不自觉抬眼看向窗外,我猜,槐阳路的那一排老槐树,槐花一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稍稍地开放了。
“累了?”柔和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还好,就是感觉天气不错。”
程芊走到窗台处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双手撑在床边,视线投向远方:“是啊,难得的好天气,有个小绣娘在为我免费干活。”
我的脸颊烫了烫,不理她的调笑,重重将针刺入衣料中。
不久,白t胸口处的那点油渍,被小巧可爱的粉色郁金香代替。
绣好花样之后,程芊走过来看着我的作品,我刚想让她夸奖我的绣工,手里的白t就被一把抢了过去。
“哎?”
“我的了。”程芊言简意赅。
我头顶一排问号闪过,不是说送我了吗?绣好了自己又给抢过去了?
“你怎么不讲道理。”我佯怒道。
“是啊,怎么了,这可是在我家。”程芊笑着,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无赖样。
我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程芊诡计得逞,白t再次被她收进了衣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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