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电梯的冷光照得白画屏的脸愈发惨白,她扬起笑,“我本来在楼下等你的——现在的小姑娘也太敏感了。”
陈京奚瞥过她雪纺衣料下的淤痕,“找我做什么?”
白画屏抵在壁板上,陈启和秘书送来的名牌包包垂落在脚边,“你不是一个人住么?我过来照顾你几天。”
“你待多久?”
“十天半个月?等你爸公司情况好点我再回去。”
“不行。”
“免费保姆你都不要?”
“我这里不是避难所。”
“你话也说得太难听了,我还是怀念你装出来的样子,”白画屏自嘲般笑笑,“做你家教那会儿,我们俩当时不是相处得很愉快吗?”
“只有你这么觉得而已。”
白画屏最后还是进去了,她的继子翻出背包,往里面扔了几件换洗衣物,给同学打了个借宿电话,用的完全是普通高中生的语气,白画屏很怀念。
在陈启和向她求婚之前,白画屏没感觉出这个离异家庭有什么异样。父亲是本地有名的企业家,儿子成绩优异,开朗阳光,有时也顽皮得不像话。
等她真正加入后,才发现这个家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启和娶她和陈京奚组成三口之家,是为了掩盖他在外花天酒地另有孩子的事实;她的继子也不是什么表面好学生,白画屏就没搞清楚过他在想些什么——
居然去从事那么危险暴力的职业拳击。
“你要走了吗,这么晚,不睡了?”白画屏瘫在沙发上,礼节性地问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继子不会和她同居一室。
“我给你三天。”陈京奚发完消息收起手机,没在房子里多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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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上学,夏踪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要是以后天天十点多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的住。
“早啊。”
“早。”
夏踪气力不足,趴在桌上回了一个字。左翔宇也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底血丝多到可怖。
“班长没到吗?他出门的时候我还在睡啊。”
嗯???夏踪精神了点,“你们、你们怎么回事?”
“哦,他昨晚来我家借住,”左翔宇添油加醋,“矮油,超可怜的。”
夏踪想象不出陈京奚可怜兮兮的样子,问:“他怎么了?”
“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好像。”
“离家出走?”成长过程中自动略去叛逆阶段的乖宝宝夏踪惊呆了,“那班长爸爸妈妈知道他在你那吗?”
“呃,这个嘛,我不知道。”
离家出走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父母担心吗?左翔宇从未换位思考过。
夏踪稍微也有点在意另一个问题,“他为什么......找你借宿?”
对啊,班长为什么只找他借宿?难道...左翔宇心里顿时美滋滋,天哪,由小见大,他在班长心里分量多么重!
抱歉了,张喆,他已经先一步成为班长大人的心腹了!
左翔宇开心地冒泡泡,他的后桌夏踪无法对此由衷贺喜。
“夏踪,想开点,你才来这个班不到两个月,”左翔宇拍了拍他的肩,“相信再过不久,你也能成为班长的左膀右臂!”
左膀右臂么,就算被这么鼓励了,夏踪还是开心不起来。
过了会儿,在左翔宇的殷切眼神下,某人进了教室。
陈京奚若无其事地把一个袋子放在邻座桌子上,拉开凳子坐下。
“你眼睛瞪这么大做什么?”
左翔宇大大的眼睛底盛满落寞,“班长,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居然,居然只给夏踪带早餐。”
夏踪拨开纸袋子,里面的牛奶和三明治还冒着热气。
看上去,很好吃。
“谢礼。”陈京奚解释。
左翔宇看透了真相,悲愤欲绝,“买这家店早餐的人能从城西排到城东,班长你别跟我说你起这么早就是为了买个谢礼。”
陈京奚对此无话可说,“睡不着,去排个队,怎么了?”
已经咬掉了三明治一角的夏踪视线上移。
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是没睡好。
他都有点不好意思吞咽了。
“班长你太无情无义了。”
“不要乱说话。”
左翔宇花了一秒钟安慰受伤的自己,转回正题,“不过班长,你要住几天?”
教练已经安排好了他的宿舍,陈京奚也没必要再借宿,“放心,说了叨扰一晚就叨扰一晚,我不会拖的。”
“谁催你离开了,”左翔宇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我们刚才还在担心你离家出走呢。”
我们?陈京奚下意识转头。
“你不要离家出走,”夏踪没有过和这相关的经验,只能笼统地劝他,“这样,不太好。”
陈京奚垂眼,“怎么不好了?”
“......你睡不好觉。”
“他家床太硬,所以我睡不好,不是我认床。”陈京奚随便找了个借口。
“哦。”夏踪劝说失败。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左翔宇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很多余,“班长,你干脆去夏踪家住得了,他家的床肯定不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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