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有人想接近淮言

    「是女四诶!那现在男女人数就完全平衡了诶」

    「女四长得好眼熟?」

    「詹舒绒是不是那个之前演《我家有喜》的那个童星啊?就国民闺女那个?」

    「貌似是诶, 不是说她回家继承自己家家产去了吗?怎么又来鱼圈了?」

    詹舒绒一经《心动的选择》露面,就有不少人认出,她就是当初那个很红路人缘很好的小童星。

    夏子明一下也认出了这人来, 他一向对娱乐圈的瓜了如指掌,因此看到这人, 下意识哇哦了一声。

    淮言还不知道这些,正好听到夏子明这声, 于是问他:“你认识?”

    夏子明摇摇头说不认识,又说:“万锦你知道吧?”

    淮言点头,万锦是一家做酒店起家的公司, 百年的基业了,在各大城市基本上都有连锁的酒店。

    不仅如此,万锦在房地产最热的那几年, 投了很多资产进去, 算是有名的财团了, 这些年又不断与时俱进, 各大新兴产业都能看到万锦的身影。

    他猜测了一下, 试探地看向了夏子明,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两人躲着摄像头和麦克,夏子明将詹舒绒的背景详细跟他说了说。

    “她父亲虽然是万锦的嫡长子, 但早些年的时候一直在国外研究医药,公司就一直交给她叔叔打理,詹老爷子不是年纪大了吗, 听说内部是有一些争端……”

    淮言听得一愣一愣的,“嫡长子……”

    要不是穿着现代的服装, 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穿越到古代了。

    不过他也确实听说过, 这些大家族里面, 确实总是因为财产分配什么的产生一些纷争。

    不过淮言不明白,“那她这时候来参加综艺做什么?难道是要靠舆论来夺权?”

    夏子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他一眼,又看着一边的靳泽的方向挤了两下眼睛。

    淮言没接收到他的信号,倒是还记得他说的自己双眼皮是剌的这件事,“怎么了,你眼睛不舒服?”

    夏子明啧了一声,声音更低了:“我听说,是詹舒绒有过找我老板联姻的意思,但出没出手我是不知道了。”

    淮言看了詹舒绒一眼,对方一席酒红色吊带长裙,外面搭配了一件小香风的外套,光是站在那儿,就是一道天然的风景。

    对方的眼神毫不掩饰地落在了靳泽身上,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詹舒绒朝着他看过来,微微一笑。

    淮言愣愣地朝着对方点了点头,将视线收了回来。

    原来是冲着靳泽来的……

    靳泽确实也差不多到了适婚的年纪,想必家里人也多少给了他一些压力,否则也不会来上恋综。

    他看了看靳泽,又看了看对面的詹舒绒,两个人都是世家出身,郎才女貌的,确实很般配……

    心里涌起一些酸涩,淮言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却只觉得自己的小拇指被人拉了起来。

    靳泽勾着他的小拇指,继而将他的手整只握住,“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虽然现在到饭点了,但是淮言刚刚才吃了那么多草莓,饿当然是不饿的,他于是摇了摇头说:“没有,大概是摘了一上午草莓,腰有点酸……”

    靳泽闻言点点头,揽住他的腰正要说什么,一道女生插了进来。

    “靳总,好久不见……”

    两人抬起头来,来人正是詹舒绒。

    对方笑起来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朝着两人伸出手来。

    一个礼貌的握手,两人都没拒绝对方。

    而詹舒绒也很友好地朝着两人点了点头,就继续跟别人握手去了,看似没有丝毫的不同。

    但淮言依旧没错过,在和靳泽握手时,詹舒绒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淮言的思绪正在乱飘,被靳泽一句话给截了胡。

    对方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悦。

    淮言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摇摇头说没有。

    “但你刚刚看了她好久,从站在我后面的时候就在看,人家走了你还盯着人家……”

    靳泽说话的语气还是温和的,但莫名给淮言一种,对方像是抛出了一个小勾子,就是想从他这里一些什么话来一样。

    淮言被对方一说,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确实可能盯着詹舒绒太久了。

    靳泽倒没继续说什么,放在他腰后的手用了点力气,在他腰间两侧轻轻揉了起来。

    淮言被他这动作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腿一软倒在地上,还好对方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他的,捏在了对方衣角处。

    两人的动作因此变得更近。

    淮言原本还想挣扎一下,但对方的按摩实在太舒服,让他忘记了抵抗,也就这么由着自己靠在对方身上。

    青年的靠近让原本紧绷起来的脊背慢慢松懈下来,靳泽朝着詹舒绒望过去,正好对上了对方回头的视线。

    两道视线在空中对撞,却不是詹舒绒想象中的脸红心跳,反倒让她莫名察觉出了几分敌意。

    她看向几乎算是抱在一起的两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如常。

    在上这个节目之前,她就知道了靳泽恐同这件事儿,因此对这事几乎深信不疑。

    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自然也知道靳泽有个放不下的弟弟。

    在不知道两人关系之前,她或许还会猜测两人的关系并不那么单纯,但越往下了解,她反倒相信了两人确实只是兄弟关系而已。

    詹舒绒来之前就知道,靳泽这种人,和她以前勾勾手指就自己送上门来的男人不一样,她的贸然接近只会引起靳泽的警惕和反感。

    她看向了靳泽怀里的青年,但淮言不一样,他单纯又善良,接近他不用费什么手段,又能拉进她和靳泽的距离,不着痕迹地勾起靳泽的兴趣……

    淮言虽然确实有些腰酸,但也没有很严重,因此只让靳泽帮他揉了一会儿就说可以了。

    「只有我发现靳泽和淮言都在偷偷看詹舒绒吗?」

    「好像不止他们两个,貌似所有人都在看她哈哈哈」

    「9M啊,嘉宾的性向我更猜不出来了真的」

    「就只是看看,也不一定就是喜欢吧?真的烦一些人的脑补」

    「但是詹舒绒真的,美貌鲨我啊啊啊」

    「跟淮言比,根本比不过吧但是?」

    「别比了别比了,两个人都是天花板,又有什么好比的?」

    因为詹舒绒的到来,场上的格局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还是有不少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望向了她。

    观众都在猜詹舒绒会首先接受谁的好意,却没想到她径直走向了正在洗菜的淮言。

    「哇,这真的是,颜狗天堂了我的妈」

    「年下奶狗弟弟x美艳姐姐,我真的磕了家人们」

    「把上面的□□踢出去!」

    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淮言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正冲着她笑的詹舒绒。

    “言言……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淮言愣了一下,除了靳泽之外,还没人这么叫过他,因此他觉得有些奇怪,“要不还是叫淮言吧,有点别扭……”

    詹舒绒一副很抱歉的样子,连连跟他说对不起:“我是看到靳总总是这么叫你,不好意思!”

    淮言摇摇头说没事,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詹舒绒闻言,拿出两根山药来:“就是刚刚寒寒,说让我把这两根山药给削了,但是我刚做了美甲不大方便……”

    她说着,展示出了自己一手的美甲,精致漂亮,只是做了美甲确实也干不了什么活儿了。

    淮言见状,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反正自己一会儿洗完菜也没什么事要做了,于是点点头:“那我来帮你吧。”

    詹舒绒冲着他笑了笑,将两根山药塞到了他手上:“那就谢谢你了!”

    淮言平时基本是不做饭的,但给山药削皮这种事儿,他觉得自己完全能胜任。

    先是将山药表面薄薄的一层泥巴洗掉后,他拿了詹舒绒给的削皮刀,就开始削皮了。

    「啊啊啊啊,天哪,有没有人提醒一下他们,削山药的皮要戴手套!」

    「救命,这两个人都没什么生活经验吧?」

    「但是他俩在角落里,应该也没人会看见了感觉」

    “淮言,你和靳总认识多久了呀?”詹舒绒一边在边上将不时掉落出去的山药皮捡回来,一边不经意地问。

    淮言愣了一下,他和靳泽认识多久了吗?

    如果从见第一面开始算的话,应该是“十二年,十二年了……”

    说出来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居然已经十二年了吗?

    詹舒绒也假装很惊讶的样子,“这么久了啊?那你们俩真的算得上青梅竹马了吧……”

    淮言的脸红了红,摇头说:“不算吧,我们就是一起长大而已。”

    青梅竹马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感觉怪怪的……

    “那靳总是从小就现在这个样子吗?”

    淮言不解地问她是什么样子,詹舒绒笑着瘪了瘪嘴,“就是现在这种不苟言笑的样子……”

    淮言被她的模仿逗笑,回忆了一下:“哥哥,他还是挺爱笑的吧?”

    「仅淮言可见的笑容上线了」

    「靳总只有两种笑,一种是对淮言的笑,一种是威胁别人的冷笑:)」

    詹舒绒听完这话,嘴角的笑容险些被没能绷着,但还是很快调整了回来,干笑了一下:“是,是吗?”

    她还正试图从淮言这里挖更多的话出来,就见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和淮言是蹲在地上的,因此看到人出现在她面前时,下意识就抬头,正好看见了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靳泽。

    “你们在干嘛?”

    淮言对靳泽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浑然不觉,朝着对方笑了笑,又看了詹舒绒一眼:“我在帮忙削山药呢!”

    青年一只手完全地抓着那根山药,黏滑的液体从山药上分泌出来,他用了些力气才抓住。

    此时那些粘液还没完全发挥效果,但青年的手其实已经有些微微泛红了。

    靳泽伸手将青年手里那根山药抽出来放在一边,不由分说地将人带到了洗手池。

    靳泽的大手包着他的,因为粘液还黏在手上,两人的手格外滑腻。

    水流很大,靳泽用了些力气在他手上揉搓。

    痒意迟到了一步,这时候才慢慢地从手上手腕蔓延,像是一只只蚂蚁爬过一般。

    因为流动水流的冲刷,手上的灼热感还并不明显。

    淮言痒得厉害,想伸手去挠一下,被靳泽包住了手不让他动弹。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

    靳泽站在他身后,双腿分开将他整个包裹住,不止是手,而是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

    淮言的手痒得厉害,又因为对方的动作而丝毫无法动弹。

    他脸红得要滴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因为那根山药,才让手这么痒的。

    靳泽松开了对他身体的桎梏,却依旧抓着他的手,怕他乱挠。

    细心地将他手上的水都擦了个干净,失去了水珠的降温,手上又痒又热,又被靳泽抓在手里,没有一点能挠一挠缓解的可能。

    靳泽一言不发拉着他往外走,黑沉的脸色让看见两人的人退避三舍,几乎都是绕着两人走。

    因为怕嘉宾发生什么意外,录制地是有值班医生的。

    医生看了一下淮言手的情况,问他是不是刚刚碰了山药,淮言小声地说是,眼睛却在不停地往靳泽那边瞟。

    男人显然是生气了,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甚至都不看他,却依旧握着他的手,不让他乱挠。

    医生继续说:“就是山药过敏了,开点药就行……”

    他往淮言的手上看了一眼,“还好立马就用清水洗了,也没有挠破什么的,涂上药很快就会好了。”

    医生给他拿了一管派瑞松乳膏,见靳泽还是没有要动的样子,淮言站起身自己去拿药,靳泽却站了起来。

    医生跟他说了药的用量和涂抹次数后,靳泽点头表示记下了,又问了一些禁忌,说是不能碰洗手液洗洁精什么的。

    回去的路上,淮言还以为靳泽这下总算是消气了,他尝试着叫了对方一声:“哥哥?”

    靳泽依旧没有回应他。

    两人回到了男生住的蒙古包里,其余人这时候应该还在做饭,房间里就只有两个人。

    痒意比疼痛更难忍,手上的痒意和灼热感一阵一阵的,甚至给淮言一种血液里都是小虫子在咬的错觉。

    但比痒意更难忍的,是不跟他说话的靳泽。

    靳泽看了他的手一眼。

    青年白嫩的手此时因为山药的刺激,大片大片红了起来,好在他刚刚一直握着人的手,才不至于抓破。

    拿来了棉签,靳泽跪在淮言面前,拿着药膏一点一点细细地涂上去。

    冰凉的触感触及过度红痒的手指,淮言瑟缩了一下,又继续将手伸了出去。

    药膏里大概是加入了一些什么降温的成分,涂上去灼热感就被缓解了一些。

    看着正在给他仔细涂药膏的男人,淮言无端地鼻子一酸,委屈地说:“哥哥,我错了……”

    本来以为靳泽这次依旧不会回答,男人却只是低声问:“错哪儿了?”

    淮言其实也不知道靳泽为什么生气,他试探着说:“因为我不知道山药会过敏,还去碰……”

    靳泽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还有呢?”

    看着男人脸色缓和了一些,淮言 继续说:“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他是一点也猜不出来了。

    他打算耍无赖:“反正就是错了……”

    靳泽被他的样子逗笑,将最后一点药膏涂完才抬头看他:“错在你在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危险性,还要去帮别人……”

    帮的还是一个对你图谋不轨的女人。

    剩下的半句话他没说完,看着淮言不说话。

    因为强忍手上的痒意,淮言只能咬着自己的嘴唇,试图用疼痛来压盖难忍的痒。

    此时青年的眼里还有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不知道是因为忍着痒,还是因为刚刚实在太委屈了。

    靳泽见人这样子,刚刚的一点儿生气全没了,坐到人边上轻轻揉对方的脑袋。

    温暖熟悉的温度靠过来,淮言委屈得更厉害了,偷偷把头埋进了对方怀里,声音小小的闷闷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

    靳泽心下一酸,扣在青年脑袋后的手一下一下安抚对方。

    “是我错了,哥哥不该不理言言……”

    是他做错了,这根本就不是淮言的错。

    单纯容易相信别人不是罪,利用别人善良的人才是坏人。

    他根本就不该因为淮言没有警惕心而生气,他该做的,是让坏人都不要靠近他。

    靳泽心疼得厉害,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不是言言的错,是哥哥错了,下回不会了……”

    涂完了药,但药膏很久都没干。

    淮言坐在床上,小企鹅一样上下扇动着手臂,试图让药干得更快一些。

    靳泽见状笑了笑,“还痒吗?”

    要说完全不痒是假的,但涂抹上了药膏之后,其实慢慢已经没有那么痒了。

    两人回去的时候,大家正好刚刚做完了饭,夏子明正起身打算去接两人,在路上就碰到了。

    众人先是问了问淮言的情况,确定他问题不大后才放心。

    淮言眼尖地发现大家正围着什么,于是开口问夏子明:“那边在干嘛?”

    夏子明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詹舒绒呗,明明是她让你过敏的,自己哭得起劲。”

    詹舒绒也看见了这边的三个人,走到淮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美人哭起来也很好看,更何况是詹舒绒这种调整好了角度,甚至连哪颗泪珠落下来都计算好了的。

    “淮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过敏的,真的我不知道……”

    她看了一眼淮言涂着药膏的手,正要上手看看,被靳泽一巴掌拍开了。

    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詹舒绒脸上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但转瞬就拿捏出了一副更加委屈的样子。

    “言言手上的药膏还没干,别碰他,”说完,靳泽像是才刚刚注意到对方红了一块的手背,“不好意思,我手重没注意……”

    「怎么从詹舒绒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一点……茶味?」

    「靳总这算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吗哈哈」

    「但是也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吧?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必同情哈,她要是真觉得愧疚,完全可以直接跟靳总他们去找医生,去蒙古包也完全可以道歉」

    「+1 这么久连看都不去看言言一眼,在镜头下面哭得梨花带雨的,懂的都懂吧」

    靳泽完全没给她一个好脸,詹舒绒不禁意识到自己今天这事儿做得太急了。

    好在淮言闻言,很快就原谅了她,“没事没事,也不全是你的错……”

    宋寒寒注意到了他们这边尴尬的气氛,赶紧调节气氛,将他们叫过去吃饭:“好了好了,先去吃饭?”

    今天中午是大家一起炒的菜,外加早上去摘的草莓,此时也被搬上了桌子。

    淮言刚想拿起筷子,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有没干的药膏,正为难的时候,一片木耳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顺着筷子的方向转头,靳泽正笑着看着他:“张嘴……”

    虽然靳泽并不是没喂他吃过东西,但眼下这么多活人面前,他紧张地咽口水,最后还是张嘴咬了下去。

    而靳泽见他咽了下去,也很自然地拿着公筷夹了一筷子的土豆丝放进碗里,接着拿着他刚刚用过的筷子,夹进了自己嘴里。

    淮言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但碍于镜头,又忍了下去。

    靳泽用的竟然是他的筷子!

    「啊,看着他们两个用一双筷子吃饭,我竟然有种就该这样的感觉哈哈哈」

    「淮言这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老婆贴贴阿巴阿巴」

    两人就用这双筷子一起吃,等到淮言几乎快吃完了的时候,靳泽才像是刚刚发现一样:“言言,你脸怎么这么红?”

    人家都已经任劳任怨地喂自己吃饭了,淮言也不好意思在用什么筷子上扭捏,摇摇头说有点痒,他憋的。

    夏子明在一边看完了这整场,听到淮言的话时,想笑又不敢笑,整张脸也憋红了。

    在场其余人都习惯了,连江彬彬也勉强能不露出别的表情来。

    只有詹舒绒整顿饭都没吃几口,末了才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你们两关系还真挺好的,完全不像一般的兄弟……”

    看电视直播和直面现场的观感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她现在只是觉得有些不对,但没完全确定,但女人敏锐的第六感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说完,眼神在靳泽和淮言之间来回了几瞬,又补了一句:“就是亲兄弟,怕是也没有靳总对淮言那么好了吧?”

    淮言没听出她这话的言外之意来,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可。

    确实,靳泽对他比对亲兄弟还好。

    想到这里,他有些高兴,又觉得有些烦躁,却也只是将情绪压了下去,完全没注意到餐桌上的暗流涌动。

    吃完了午饭,原本是应该轮到淮言和靳泽一起洗碗的。

    但因为手上涂了药,淮言只能站在边上。

    众人进行完了午休,在大本营里休息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过来将男生们都叫了出去,和女生集中在了一个蒙古包里。

    这回是八个人坐在一起,地上被铺了一张毯子,大家正好围了一个圈。

    大家都有自己想要坐在一起的人,淮言自然也还是和靳泽坐在一起的。

    詹舒绒原本见淮言边上还有一个位置,于是便想坐过去,却被夏子明抢先一步占据了。

    「夏子明你真的哈哈哈哈我笑死,带刀侍卫?」

    「有种表忠心的鸡妈妈既视感哈哈哈」

    夏子明一屁股坐在淮言边上,将他吓了一跳:“你,你屁股没事儿吧?我好像听到什么响了一下……”

    夏子明脸都涨红了,一直憋着说没事儿。

    末了,他还抬起头来看了对面的詹舒绒一眼。

    我崽的爱情,我来守候!

    淮言边上的位置坐不了,而如果这时候贸然坐到靳泽边上,则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和怀疑。

    詹舒绒想了想,朝着何檀抛出了橄榄枝:“我能和你坐在一起吗?”

    何檀点了点头,挨着她坐下。

    这次的游戏叫做你有我没有,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每个人都举起十根手指,然后说出一个比较猎奇的自己有,而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之类。

    大家都表示了解了游戏规则后,将手指举了起来。

    导演组宣布从何檀先开始,顺时针往下轮。

    何檀是牙医,在职业上就比较有优势,她看了众人一眼,缓缓说:“我上学的时候解剖过小动物……”

    闻言,夏子明立马打了个冷战,朝着身边的淮言吐槽:“她怎么能面无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好恐怖。”

    淮言无奈:“要是人家微笑着说出来,才更恐怖吧……”

    夏子明想想也对,反正就是怎么想都不得劲。

    何檀这一句扫射了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大家都只好放下了一根手指。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显然也被对方这句话吓到了,过来提醒大家:“咱们这是恋综,大家尽量往恋爱的方面说……”

    下一个人是詹舒绒,她闻言表示了解。

    “我有过男朋友……”

    说完,她笑眯眯地看着在场的其余男生,很明显,这句就是针对他们的。

    结果她没想到,四个男生里还剩下了两个。

    夏子明早就在靳泽面前出过柜了,说起来也无所谓:“我反正是谈过的,几个我就不说了。”

    而大家更惊讶的是江彬彬。

    虽然大家都知道江彬彬对淮言有好感,但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情感经历丰富的样子,连淮言也以为江彬彬是母胎单身选手,或者说怎么也不像是谈过男朋友的。

    这下就挖出了一个大瓜来,大家都有些兴奋。

    接下来的是楚卉,她原本想的是自己家里有十几只猫。

    但詹舒绒一下将这个游戏拉到了很高的高度,她要是说的是这些,就未免有点太平淡了。

    既要有意思,又要能播出去,她想了想:“我对人一见钟情过。”

    “哦~”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开始起哄。

    淮言偷偷抬起头去看靳泽,他认识靳泽的时候还小,应该不能算一见钟情吧?

    他看着靳泽,发现对方并没有掰掉一个手指。

    这就意味着靳泽有过对人一见钟情的经历了?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有过一见钟情,于是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靳泽身上,想要套出些什么话来,又被靳泽的眼神挡了回去。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淮言一眼,对方正咬着嘴唇,应该是在想一会儿自己要说的。

    靳泽的眼神柔软了些。

    前面那些年是他没看清自己的内心,错把这份感情当成了亲情。

    因此自从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想明白了。

    他这样一个谨慎又领地意识极强的人,却在看了第一眼后就放了淮言进入他家,进入他自己的领地,怎么不是一见钟情呢?

    接下来的几人,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了,这确实是一档恋综,并且还是一档成人恋综。

    淮言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被掰下去,总算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终于该轮到他说了。

    这是他刚刚已经想了很久的:“我暗恋了一个人整整四年……”

    他这句话说出来,场上奇异地冷了几秒钟,才又恢复了原本的热闹。

    淮言原本并不觉得暗恋是一个什么很值得说的事情,因此他不会想到,暗恋四年这事儿,在场竟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妈呀,暗恋很辛苦的」

    「暗恋四年啊,好心疼我淮言宝贝」

    「我靠,我发现淮言真是纯爱战士啊」

    「别人做过的事情他都没做过,但是暗恋了一个人四年,天哪」

    「现在这种快餐式的恋爱下,能暗恋一个人四年,淮言真的是天使吧?」

    靳泽放下了一根手指,望向淮言若有所思。

    四年,实在是一个让他很敏感的数字。

    是他们两个分开的时日,而恰好,淮言在他怀里,说对别人的喜欢,也是在四年前……

    所以淮言是一直喜欢那一个人,喜欢了四年吗?

    不是一见钟情,但足足喜欢一个人暗恋了四年。

    靳泽拼命在脑子里搜索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一无所知。

    他的腿状似不经意地触碰到淮言,而对方并未察觉到不对劲,反倒往后朝着他这边靠了靠。

    像一只一脚踏进陷阱,但浑然不觉的小动物,靳泽想。

    事实上,无论多少次知道淮言喜欢的那个人的任何信息,都让他无比烦躁又嫉妒,只有淮言靠近他,踏进他的领地,完全地依赖他,才能让他短暂地松上一口气。

    接下来按照这个顺序,就该轮到靳泽了,他看了一眼淮言所剩无几的手指:“和认识超过十年的人一起有过一段十天以上的旅行。”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演员,自媒体工作者,本身工作就忙,更别说和认识十年以上的人一起十天以上的旅行了,怕是连两三天的都很少。

    大家一片哀嚎,都放下了一根手指。

    知道看见淮言和靳泽都没将手指放下,夏子明恍然大悟,看着淮言正要张嘴,又在靳泽的“暗示”下憋了回去。

    「靳总你放的水,快比海大啦」

    「言言的表情明显是:天哪,我居然做过诶!」

    「这就是他在笑,他在闹是吧啊啊啊」

    事实上淮言确实没想到靳泽是在给他放水,更没意识到靳泽这话就是顺着他俩现在的情况说的。

    他看着自己剩下的四根手指发愣,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就要下线了。

    而他也确实是第一个被淘汰的。

    不过还好接下来楚卉就下来陪他了,没一会儿场上就剩下了何檀、靳泽和詹舒绒三个人。

    众人能想到的,关于恋爱方面的能播的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开始拼一些猎奇的事情。

    何檀最先放下包袱:“我初中还尿过床、”

    用她那张极其古典温雅的长相,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来,实在是和外表太不相符了。

    詹舒绒也没想到她会连这种糗事都往外说,笑了一下放下了一根手指,而靳泽也未能幸免。

    最后的胜利,属于完全放下包袱的何檀,一件件糗事说出来,让靳泽和詹舒绒毫无还手之力。

    “那这个环节的最后胜利就属于,何檀!”工作人员过来,将下一个任务以及任务地点交给了她。

    “最终的胜利者,在下一环节,拥有优先选择队友的机会哦~”

    何檀看了一下,下一个任务地点是一个白桦林公园,任务则是划船。

    四个男生四个女生,自然应该分配均匀一点,才利于完成任务。

    她自己的搭档早就选好了,至于两个男生……她因为欠了一个人情,也有一些想法。

    “我们这组,我选詹舒绒,夏子明和……靳泽。”

    「我的靳言要分开了吗呜呜呜」

    「只有我发现了,何檀把江彬彬和淮言分在了一组吗?」

    「是不是上回玩吃鸡游戏的时候?我记得江彬彬那时候好像舍身救过何檀来着,这算是还人情吗?」

    「啊啊啊啊啊啊檀檀,这个人情不是这样还的啊!」

    因为游戏的胜利者,拥有绝对的选择权,因此大家即便有些小小的不满,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分配。

    这次因为分了小组,四人一组坐一辆车,分别前往白桦林公园。

    靳泽这边的一辆车,上面除了夏子明和詹舒绒偶尔说话之外,几乎没人出声。

    「两辆车,真的完美诠释了i人和e人的区别哈哈哈」

    「一边是只有夏子明在说话,一边是只有淮言在沉默,要我说你俩就应该换一下!」

    等到了下车的时候,夏子明感觉自己已经要憋坏了,幸好没一会儿,淮言他们的车也到了,他才又打开了话匣子。

    “可把我憋死了……”他用眼角瞥了瞥一边正在和何檀说话,但一直偷偷看靳泽的詹舒绒。

    “你是不知道,刚刚在车上也是,一直拉着我说话……不过我没理她。”

    淮言不解:“为什么?”

    夏子明一副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的表情,“她想钓我老板,你看不出来?”

    淮言想了想,詹舒绒来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最开始和靳泽打的招呼,其余时候甚至都没和人单独说过话,这也算钓吗?

    那他这样的,算是拿着网在捞了吧?

    他甚至怀疑夏子明说的,詹舒绒想找靳泽联姻,也只是道听途说了些风吹草动而已。

    他于是摇摇头:“看不出来啊,你多想了吧?”

    宋寒寒正在不远处朝着他招手,淮言挥手以表示自己看见了。

    “寒寒姐叫我,我先过去了!”

    看着青年跑开的背影,夏子明被气得愣在原地。

    还有人敢不相信他的判断?他可是爱情诸葛亮!

    原本他一生气,都打算不做这个爱情红娘了,一想还是心软。

    不就是挖墙角吗?不就是两边都有人在挖吗?他偏要当这个粘合剂!

    夏子明闭了闭眼睛,“真不开玩笑,你俩以后结婚了,我得让你俩给我敬酒! ”

    「夏子明新称号:爱情保安哈哈哈」

    「觉得这里面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夏子明了」

    淮言不大会游泳,一是因为深海恐惧症,二也跟小时候差点溺水有关。

    周韵那边是跟节目组提过的,因此上次跟这次,虽然都跟水有关,但要么水不深,要么就是今天这样划船借助工具。

    尽管如此,该怕还是得怕,尤其这条河看起来并不浅。

    淮言不想给大家找麻烦,于是没说这事儿,只是默默将自己身上的救生衣检查了好几次。

    “还可以吗?”正踌躇着不敢上充气艇的时候,靳泽穿着一身救生衣从另一组跑了过来。

    淮言轻轻点头说没事。

    靳泽看起来比他还要不放心些,又将人检查了几遍,才扶着人上去:“那你小心一点……”

    淮言心里还是怕的,只是看着靳泽,这份恐惧似乎也消减了些。

    这回的比赛是划船,八人各为两组,先冲过终点的既为胜利。

    原本因为看不见淮言,靳泽心里就莫名有些不舒服,詹舒绒还非要挨着他坐,时不时蹭他一下。

    “靳总,我坐在这里没问题吧?”

    靳泽倏地睁开了眼睛,满眼的冰冷:“要真的识相就离我远一点……”

    詹舒绒一愣,还没有男人这样跟他说过话,更何况是靳泽这样看起来绅士的男人。

    她心里不甘,明明刚刚何檀上充气艇时,靳泽还扶了一把,怎么到她这里就不行了?

    难道对方真的看出来了自己的意图?

    詹舒绒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应该,但还是被对方周身冰冷的气息怔住,往旁边挪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声惊叫响起来,接着就是工作人员的惊呼:“快快救人,淮言落水了!”

    作者有话说:

    言言落水,需要人工呼吸!

    第52章

    怀璧无罪,有罪的是觊觎珠玉的他

    从船上掉落或许只是一瞬间, 但接下来的过程却实在称得上漫长。

    冰冷的河水最先从小腿和脊背漫上来,饱胀吸满水的衣服像一只重重的大手将他往深处拉扯。

    其实河水并不算太深,他如果能站起来, 会发现河水只到了他的腰部而已。

    但恐惧和冰冷一样刺骨,光明和呼吸同时被剥夺。

    他睁不开眼睛, 也喘不上气。

    淮言拼命地想站起来,却只能在四溅的水花中扑腾, 在一点点蔓延的的窒息中挣扎。

    水从鼻腔进入,灼热感倒灌传回大脑,胸腔像是被剧烈挤压。

    淮言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 自己会死吗?

    可是妈妈还在等着他,还有……靳泽。

    大脑在闪过这个人名时,给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甚至在被恐惧占满的间隙给了他片刻的清明……

    信任。

    靳泽……对, 他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脑海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就有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 将他从可怕的窒息里拉了起来。

    熟悉的温度和气味比视觉先一步被感知, 以包围的姿态随着一个拥抱笼罩住了他。

    被包裹住的安全感和劫后余生的恐惧姗姗来迟,在短短几秒内混乱地砸向他,泪水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怀里的人还在瑟瑟发抖, 浑身都是冰冷的水渍,唯有靠着他胸口处烫得厉害。

    靳泽稳了稳发抖的手,在按上对方脑袋的一瞬间, 才终于有种这人还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安慰淮言, 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艰涩得厉害。

    “言言乖, 没事了, 我在……”

    节目直播被中断,因为这场事故,节目组被骂得厉害,当然骂淮言的人也有。

    「不是,就这么点儿水,到底是能淹死谁啊?炒热度也不用这么炒吧?」

    「真能怕成这样吗?站不起来了就?无语」

    「言言本来就怕水,慌神害怕了难道不正常?」

    「冷知识:对于不会游泳的人,水里尤其容易失去方向感,只要水深超过胳膊,浅水也会溺亡,有些人不要拿自己那点心思去诋毁别人好吧」

    网上吵得轰轰烈烈,骂声一片,战火很快就蔓延到了淮言身上。

    按照往常这时候,公司一般都不会出来做太多辩解,更别提帮淮言转移战火了。

    但周韵不死心,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高层,对方的声音冷漠,闻言还嗤笑了一声。

    “这不是正好吗?淮言又不是什么实力派,能有些话题维持热度,还去管别人骂得有多难听做什么?”

    尽管在意料之中,但闻言周韵还是叹了口气。

    这种程度的全网黑,一般虽然有一个导火索,但更多的还是需要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淮言的一些对家来落井下石暂且不说,恐怕后面还有不少是他们公司这边的水军。

    在早些时候,淮言当时还没有现在的名气和地位,公司做出添油加醋的行为时,周韵只是觉得大概是想要让淮言走黑红路线。

    她虽然觉得不妥,但但是流量为主,她以为后面总会帮人洗白的。

    但后来这种事儿越来越多,骂淮言的人也越来越多,随着淮言的流量持续走高,黑红路线显然并不利于艺人长久的发展

    因此她也隐晦地提过做几次引导舆论发展,洗白淮言的事情,但无一例外被否决了,就跟这次一样。

    头疼之际,周韵又拿出手机,随意刷了几下,发现刚刚还挂在热搜上的关于骂淮言作的,以及一些陈年老黑料的词条竟然都被炸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关于浅水溺亡的原理和知识科普,并有很多蓝v下场转发。

    原先的风口很快转变,转而成了一场规模巨大的知识普及,没人盯着淮言不放。

    加上淮言上了这档节目后,积累了一批妈妈粉姐姐粉,自然还少不了靳言的cp粉。

    很快这场闹剧就被控制住了,还不断往着好的方面发展。

    周韵自然不会觉得这是一些粉丝自发组织能做到的,这背后肯定有专业的公关部门。

    但这个时候会帮淮言的,会是谁呢?

    她的脑子里只出现了一个名字……

    靳泽。

    *

    “靳总,都安排好了……”

    “嗯,后面是谁查到了吗?”

    “淮言上部戏的男主,被艳压了,被淮言抢走了一个代言,所以一直盯得紧,”电话那头的林宋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淮言他们公司也出手了……”

    其实原先林宋并没想到,这背后还会有淮言公司掺一脚。

    但想想也就明白过来,超然娱乐想签淮言,但他们公司爱尚传媒不肯放人。

    爱尚表面上不敢得罪靳泽,于是就在背地里使阴招黑淮言,降低他的商业价值,以逼超然放手。

    “也不知道淮言跟他们公司签的分成是多少,居然开到了这个价还不肯放人……”

    靳泽没说话,只让他继续去做就挂了电话。

    淮言此时还躺在床上,刚刚医生为他做了全套的检查,只是鼻子稍微呛了一点水,惊吓过度,除此之外一切无恙。

    靳泽握着人的手,安静地看着对方。

    心脏依旧在一抽一抽地跳动,靳泽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但此时此刻,他不可能离开淮言。

    他微微低下头去,用膝盖抵着额头,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实在千疮百孔。

    淮言抓着他的衣服,在他怀里哭到昏厥的样子历历在目。

    青年在水中不断扑腾的样子,更是像尖刺一样一下下扎进他脑子里。

    这回真的只差一点就要失去他了,彻彻底底,完完全全。

    靳泽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并没有转身跳下去会怎么样,再晚一步又会怎样?

    一些恶劣的想法再次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淮言这次之所以会遇到危险,都是因为他不在身边。

    绑起来吧,或者锁起来也好。

    粗重的铁链从青年细瘦的手腕和脚踝穿过,再固定在墙壁上,让他永远也不要离开自己就好了……

    呼吸逐渐粗重,猛兽不断撞击着牢笼。

    就在这时候,手心里的淮言手指微微动了两下。

    靳泽一下被从自己的想象中拽了出来。

    他捏疼淮言了。

    意识到这点,他骤然松了手上的力气,轻轻在青年的手指上打转来安抚对方。

    不行,他好不容易才让淮言安心地进入他的领地,留下他的办法也不该是镣铐。

    在淮言面前失控已经快成为常态,今天他差点就失去淮言了,从任何形式上。

    他该怎么留住他

    靳泽深深吸了一口气,虚握着淮言的手来保持清醒。

    他甚至不敢将人的手握实,只怕自己控制不住要得寸进尺。

    半晌,他的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轻轻在人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转身出了门。

    靳泽是单独带着淮言来的医院,其余人则继续录制节目。

    总算到了晚上的时候,淮言才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靳泽。

    对方头发还湿着,像是刚刚冲了澡,还没吹干头发。

    淮言一醒来靳泽就发现了,察觉到对方想坐起来,他将病床调高,又调整了一下枕头。

    “饿了吗?”

    靳泽的嗓子有些哑,淮言一下就听出来了,还从对方身上闻到了一些似有若无的烟味。

    他摇头说不饿,转头看见病床外阳台上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哥哥你吸烟了?”

    靳泽一愣,摸了摸他的头发,身体却是往后退的。

    “你闻到了?抽了几根,进来就洗了澡,你要不喜欢我再去冲一次……”

    话还没说完,他就转身要走,却被一个很小的力度拉住了手。

    靳泽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就看见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没关系的,”淮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盯着他看了很久,才很小声地开了口,“哥哥,你能不能坐下……陪陪我?”

    这是淮言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愿望。

    或许是当时的灯光很暗,暖黄的落地灯在屋内撒了一地的温存。

    又或者因为这次的落水,真的触动了他心里某个角落。

    总之他犹犹豫豫,但还是伸出了那只拉住靳泽的手。

    靳泽一开始并没有动,淮言甚至怀疑对方看出了什么。

    心里满是惴惴不安,但对方什么也没说,依旧坐到了床边,很自然地搂住了他,细心地将被角掖好。

    “睡吧……”

    靳泽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淮言搂着对方的腰窝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青年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靳泽伸手在对方的耳垂上摸了摸。

    他思考了很久自己和淮言的关系,千峰百转不见前路。

    他甚至在刚刚,差点就要产生了放手的念头……

    但青年朝着他伸出了手。

    那样无害,那样全然的信任和依赖,让他甚至有短短一瞬间觉得,或许对方也是喜欢他的,不止步于兄弟朋友的喜欢。

    在不见前路的千百条路中,突然柳暗花明,让靳泽看到了一条新的道路。

    比如淮言,也能爱上他……

    靳泽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幼稚,一个人的性向怎么是能轻易改变的呢?

    但他既无法接受淮言离开他,同样不能忍受自己夺走青年的自由而锁住他。

    他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只看着他的,远远看着就好,也以为自己可以接受站在对方身边就好。

    但淮言就像一株美丽的罂/粟花,每一次靠近都让他疯狂,让他像个恶劣的瘾/君子一般忍不住汲取更多。

    怀璧无罪,有罪的是觊觎珠玉的他。

    靳泽看着那两片诱人的薄唇,终究忍不住在无人窥见处贴了上去。

    这次是你把我扯进来的,所以即使我忍不住了。

    言言,不要怪我。

    作者有话说:

    终于亲上嘴了啊啊啊啊(虽然是偷亲)靳总原来是觉得,言言只要在他身边,自己单方面爱他就好了,但是现在开始要彻底bt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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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想和你一起去看海

    第二天在靳泽的怀里醒来时, 淮言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腰腹,逐渐想起来昨晚自己将人拉住的事儿。

    对方这个动作僵持了一晚上,想必也没有睡得多好。

    淮言原本想动作小点, 尽量不吵醒对方。

    但他才刚一动,就发现对方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让他甚至觉得对方就着这个姿势一夜都没动过。

    淮言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惊吓过度而已。

    因此在他的强烈要求下, 两人还是回到了节目录制中。

    昨天两人走之后,其余嘉宾都很担心,因此听到两人回到录制的消息, 节目组也特地空出了一顿饭的时间为两人接风。

    刚回来的淮言,接收到了来自于其余人铺天盖地的好意,一个个都上来嘘寒问暖。

    宋寒寒楚卉她们俩昨天跟淮言一条充气艇, 亲眼看着人掉下去的, 也算是惊魂未定, 上来就给了淮言一个拥抱。

    “没事没事, 本来也没什么事, 现在已经全好了……”淮言冲着众人转了个圈儿,全方位证实他确实没受伤。

    「转圈圈的样子好像修勾,好可爱」

    「有点子被大家的友情感动到了」

    「确实感觉大家都被吓到了, 感觉昨天后来节目录制里好多人的情绪都不是很好」

    淮言并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大家的情绪。

    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自我疗愈很快的人,又或者说昨天的紧张害怕,都在被靳泽包围的那个拥抱中消失了, 他现在其实已经不太能完全记得昨天的情况了。

    其余人也怕提起这件事会让淮言想到昨天的恐惧,因此很快就将这件事带了过去。

    因为淮言刚回来, 节目组不敢安排什么太激烈的运动, 因此就在这顿饭上做文章。

    【默契大挑战, 游戏规则:嘉宾间会放上不透明的玻璃挡板,互相之间不能有言语交流。

    总共嘉宾们这顿饭将最多获得十道菜品,多出的菜品直接流拍。

    每上一道菜,嘉宾们都需要在题板上,写下自己想要或者不想要,而只有想要的人数超过不想要的人数,并且至少有一位嘉宾不想要,大家才能吃道这道菜!】

    「不能言语交流?这是逼着大家酱酱酿吗哈哈哈哈」

    「节目组好扣,好不容易请大家吃顿饭,还需要完成任务才行……」

    「最后不会一道菜都吃不到吧哈哈哈哈」

    夏子明再次欲哭无泪地发出抗议:“不是,咱们下次到底能不能别把这些任务放在吃饭上?”

    不过抗议是无效的,很快节目组就将挡板抬了上来。

    每个人都被分成了单独的隔间,彼此都看不到旁边的人,很快题板也被发到了众人手上。

    第一道上来的菜是一道凉菜,凉拌鸡丝。

    这还只是游戏的第一轮,大家都在试探下面会不会有更好的菜,因此这道菜,因为只有一个人的选择而流拍了。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菜,都因为大家实在太谨慎而流拍。

    转眼三道菜过去,桌面上却还是空空如也。

    「实测大家的默契度……」

    「节目组好坏!不跟他们说总归有多少道菜,再这样下去,不会真的吃不上饭吧?」

    经过了前面几道菜,大家也开始因为一道菜都还没吃上而着急了。

    但节目组的规定是不许说话互相交流,因此大家只能暗地里做些小动作。

    如何在不开口交流的情况下,保证大部分人都投票是想要,而只有那么一个人写出的是否定答案,实在太艰难了。

    就在这时候,隔壁靳泽的桌子传来了几声被敲击的声音。

    众人心下一动,意识到这可能是靳泽发出的信号,让他们全部投想要。

    但第四道菜依旧流拍了,因为大家所有人投的都是想要。

    「啊,靳总那边怕有人投的是不想要票,所以自己投的是肯定的」

    「这回大家应该有谱了?就大家都投肯定票,留靳泽一个人不就行了?」

    「但怕有的人认为上把靳总没投,这把大家全去投否定,就又输了」

    而第五把也如弹幕猜测,靳泽这次投了反对票,但宋寒寒、江彬彬和何檀全部以为这把没人会投反对票,转投了不想要,导致双方打平,菜品流拍。

    到了第六把的时候,终于大家全部都坐不住了,但又苦于没办法猜中别人的心思。

    就在这时候,再次响起了骨节敲击的声音,又长又短,听起来很有规律。

    「……这不会是摩斯电码吧?」

    「all yes?我没百度错的话」

    「这真的是恋综吧?我确定一下真的不是个解密综艺吧」

    「但是怕有其余的人听不出来诶……」

    事实上,淮言就是听不出来的那个,然而就在他要在题板上写字时,突然觉得大腿一痒。

    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惊呼被他压了下去。

    等到看清那只手的袖口时,他才确定那是靳泽的手!

    靳泽的手从不透明的挡板底下伸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手上甚至能看清微微凸起的血管和青筋。

    而那只手,现在正放在他大腿根上……

    淮言的脸肉眼可见地慢慢红了,偏偏底下的位置摄像机拍不到,观众都是一脸茫然。

    「?言言脸怎么突然红了」

    「不是,你俩该不会真的在摄像头底下……再不解释我可就造谣了啊!」

    靳泽的那只大手长而有力,然而手指落在他大腿上时,却轻柔得像羽毛一样。

    可大腿这样敏.感的地方,越是轻越是痒得厉害。

    淮言觉得,对方大概是想要在他腿上写点什么来暗示他,因此忍着痒意没推开对方。

    又因为节目组刚刚说不许嘉宾间明晃晃的交流,因此连低头去看那只手都不敢,只能任由对方的手在自己腿上“作恶”。

    对方的手法忽而重,忽而轻。

    淮言在对抗这种令人羞耻的痒意中,还得拼命控制自己越来越烫的脸,以及忍不住发抖的身体,并从中猜出靳泽要在他腿上写的字。

    靳泽的手抽离了一瞬,又重新放了上来。

    这一放,让淮言差点跳了起来,抓着对方的手不动。

    对方似乎也终于意识到,大腿是个多么容易擦枪走火的地方,愣了一下后安安分分地被淮言放在了别的地方。

    在靳泽再次在他腿上轻轻划过那几个字母时,淮言终于福至心灵地在题板上写下了“yes”。

    而其余人虽然也有没听懂的,但众人正好卡住了那个薄弱的优势,总算是顺利拿到了这道菜。

    接下来众人如法炮制,淮言虽然已经掌握了靳泽敲打的规律,但当对方的手下次再伸过来时,还是没忍心将人的手推回去。

    总算完成了这次的游戏,几人在合作上顺利吃到了八道菜,虽然里面连拍黄瓜这样的菜都包含在内,但众人也好歹是吃饱了。

    「言言的脸好红,一直红到现在了」

    「他们刚刚到底做了什么啊啊啊,有没有摄像头拍到!」

    「真的,我看靳总和言言的表情……我觉得靳总早就吃饱了」

    吃饭游戏之后,众人又该开始下午的环节了。

    “由于上回靳总在摘草莓游戏中获得胜利,因此获得了可以决定接下来游戏的权力。”

    工作人员拿上来一个箱子,摇晃了几下后让靳泽从里面抽一个,抽出来的数字是03。

    “03号游戏是自由匹配旅行,唤醒心底的愿望。

    每位嘉宾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并选择和自己一起实现的人,双向选择则启动愿望基金,获得今天下午的自由旅行时间。”

    「心底的愿望啊?好想知道大家想要的都是什么」

    「我很俗我先说我想要钱[祈祷]」

    每个人手上都被分到了一张卡片,需要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愿望和想要一起实现的人。

    或许是大家的观念中,不被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或许已经很久没去思考除了碎银几两外的理想和愿望。

    众人在拿到卡片时,没有一个人动手开始写。

    终于过了一会儿,大家才陆陆续续动了笔。

    淮言以为自己会犹豫很久,但头脑还没回过神来时,身体显得尤其诚实。

    卡片被工作人员收了上去,这回成功的人竟然只有一对。

    当淮言、靳泽和江彬彬再次被一起请出去时,大家就知道,喜闻乐见的三角恋又来了。

    「江彬彬:我只是个对淮言有好感的朋友 靳泽:我只是想和言言亲亲的哥哥……你们一个两个的」

    「言言老婆,他们都会骗你,我不骗你我是真bt」

    「盲猜一个江彬彬是炮灰,要是我都不上来凑这热闹」

    「预言家刀了」

    「一边的詹舒绒脸也黑了诶」

    再次是靳泽和江彬彬同时选择了淮言,而对方也选择了他们其中的一个。

    节目组首先公开了淮言的愿望,青年写下的笔迹很坚决。

    “去看海。”

    「可是言言不是深海恐惧症吗,昨天还刚落了水」

    「我其实有点心疼言言 想看海但又怕水,永远心怀愿景又永远不可接近」

    「姐妹你会写,把笔交给你!」

    看到这个愿望,江彬彬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靳泽,却发现对方似乎早就猜到了青年的这个愿望。

    他心有不甘,凭什么永远是靳泽,凭什么不是他?就因为他来得晚吗?然而爱情里永远不该用先后来衡量不是吗?

    他追星追了好几年,淮言是他生命中犹如光束一般的人,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

    “淮言,我知道你怕水,但如果你想去看海,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昨天貌似也是你跟言言一条船吧?也没见你保护好人家?」

    「保护好你……这是什么画饼发言?而且这是说保护就能不怕的??」

    「好自以为是,看到了一些很典的发言捏」

    「江彬彬根本不懂淮言的恐惧,还有一种‘我都说了保护你了,还想怎样的’熟悉讨厌感」

    淮言闻言也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对方。

    就在这时,面前伸出一只手来。

    淮言顺着那只手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靳泽正弯唇看着他:“或许我有机会邀请淮言老师,一起去看海吗?”

    作者有话说:

    要去看大海咯~

    第54章

    天空是倒过来的海

    「?不是很懂靳总在想什么, 不是你知道言言怕水吗?」

    「我有种预感,以淮言对靳总的信任程度,多半还是会跟人一起去的」

    「不要把靳总跟江彬彬混为一谈, 我赌一毛钱,至少靳总不会逼着言言去做他不喜欢不敢做的事情」

    「真的, 有点子期待到了」

    「大家是不是忘记了一个前提条件?这是草原,哪儿来的海啊?」

    众人经此一提醒, 也瞬间反应过来。

    新疆是离海洋最远的陆地,要是真的要去看海,至少离这里有两千多公里。

    淮言其实当时并未想这么多, 他没反应过来靳泽说的并不是真正的大海,但看着那只朝着他伸出来的手,还是义无反顾地握住了对方的。

    谁叫其实他卡片上写的愿望, 可不仅仅是去看海, 而是“和靳泽一起去看海”。

    两人互相选择, 事实上在两人的愿望清单上, 写的也却是是对方的名字。

    这回两人是唯一一对配对成功的, 也是唯一可以单独出去约会的,因此获得了全部的约会基金,两百块。

    淮言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新疆不会有海这件事, 但看着靳泽拉着他的手,就觉得好像去哪儿也无所谓。

    靳泽这回竟然没去开车,而是不知道从哪儿推了辆自行车出来。

    对方今天穿的是整套的阿玛尼男士初秋高级成衣, 棕色菱格的连体衣,上身点缀皮革绑带设计, 将男人的身高腿长完美衬托出来。

    皮革的设计让整套衣服在复古慵懒之余, 多了一丝禁欲的束缚感。

    尽管男人无论气质还是穿着, 都和高中大学时候的他完全不同,但淮言还是恍惚了一瞬。

    他仿佛看到许多年前就让自己心动的那个人,和如今成熟又更加有魅力的人站在了一起,时隔多年朝着他打招呼。

    “言言,快过来吧!”

    淮言愣了一下,而后抬腿朝着对方走了过去,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服,牵着的布料不多,但他却慢慢安全感。

    靳泽察觉到了身后小小的拉力,伸手握住人的手腕,合抱拦住了自己的腰。

    男人的腰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纤细,长久的锻炼让他的腰腹肌肉流畅而紧实,即使只是手臂也能感受到对方硬邦邦的肌肉。

    两人的距离被这个姿势拉得很近,身体的触感也格外真实又让人脸红心跳。

    靳泽的声音从前面,从头顶传过来:“抓好,不许偷偷松开……”

    淮言的耳朵又烫了起来,闻言躲在靳泽后面小声地嗯了一声。

    两人就像一对普通的校园情侣,骑着自行车行驶在草原边的公路上。

    远处都是小毛球一样的牛羊,蓝天绿地,美得像梵高笔下的油画,大块浓郁明亮的色块互相冲击,构成一幅冲击性极强的画卷。

    今天的太阳很大,但靳泽宽阔的背影为他在日头下呈出一片阴影,连行进的风都绕过了淮言,只听得到耳边的风声。

    风声不断,但淮言只觉得奇异般的安静。

    他看着靳泽的背影,心里有什么甜蜜的东西不断跳跃,似乎马上就要从眼睛里,嘴里冒出来。

    自行车没多久就停下了,停在一片小小的矮坡上。

    淮言下了车,奇异地发现靳泽的发型,经过刚刚那阵风竟然还没乱。

    他有些懊恼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心里暗暗想下回也要发型师给他喷发胶!

    靳泽看出对方的意图,朝着他弯了弯唇:“没事,言言头发乱了也好看……”

    「言言头发乱了,感觉更可爱了捏!」

    「快点帮小狗顺毛!!!」

    「啊啊啊啊,小情侣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秀恩爱啊!」

    淮言在周围看了一圈,草原上大部分的地势都差不多,但这个小矮坡微微高出一块,视野就更加开阔了。

    “上回去酒店之前,在路上看到的,就记了下来……”靳泽看出对方的疑惑,主动说。

    淮言点点头,这里确实很漂亮。

    但这里是草原腹地,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海的地方。

    靳泽没说话,只是冲着他笑,接着变戏法儿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些风筝来。

    这些风筝形状各异,大概是各种各样的鱼,色彩鲜艳还有飘逸的尾鳍。

    “别着急,你不是早就想放风筝吗?”

    淮言想起来,自己的确在第一天来草原时,在坐拖拉机去心动小屋的路上提过一嘴。

    没想到会被记得这么清楚,淮言暂时将去看海的事情搁浅下来,蹲在地上开始拼风筝。

    淮言的手工照样的差,但靳泽并没有全部接手过去,而是顺着淮言的节奏一点点教他。

    两人蹲在地上好久,才将几个风筝全部拼完。

    将最后一根竹签插/进固定好,淮言拿着风筝正要站起来,被靳泽拉了一下:“慢点,蹲了这么久起来急了会头晕。”

    淮言哦了一声,由着对方牵着自己慢慢起身。

    他手上那个这个风筝是一只红色的小金鱼,漂亮的尾巴做成红白渐变,上面还点缀着几颗宝蓝色的珠子。

    草原上的风大,原本就适合放风筝,加上他们选的这虽然是个矮坡,但相较而言地势比较高,就更有利了。

    靳泽将风筝线交到他手上,拿着风筝在不远处奔跑。

    小金鱼盛着风,胖胖的身体在风中摇曳了两下,彻底飞了起来。

    阳光正好,初秋的阳光比夏季还要迷人,温柔的风吹起靳泽的衣角,周边的一切都好像安静了下来。

    淮言的心跳跟着靳泽的笑,盛着风在胸膛中乱撞。

    他兴奋地咧开嘴,手中的线不断拉长,那条小金鱼在空中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淮言的眼睛却没看向那只风筝,反而忍不住看着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的靳泽。

    握着风筝线的手被抱住,靳泽从后面将他环抱。

    两人共同扯着那根风筝线,接着不断有工作人员帮他们将剩下的风筝都放飞。

    天上的风筝越来越多,是各种各样的小鱼,花花绿绿形态各异。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清澈的蓝天一望无际,漂亮的小鱼盛着风在蓝天游曳,一只只活过来一样生机盎然。

    刚刚的疑问在此时,随着游动的风引刃而解。

    靳泽握着他的手,俯身在他耳边:“草原上没有大海,但有蓝天。有风的时候,天空就是倒过来的海……”

    「我的天呐,靳总你是懂浪漫的!」

    「成熟男人的魅力了这个真的」

    「江彬彬为了想和淮言去看海,会让他去克服怕水恐惧,但是靳总会陪着他看没水的海,该磕谁就不用我说了吧?」

    「srds……我想的居然是,靳总这个想法肯定早就开始计划了吧?起码得知道节目组今天是要做心底的愿望这个选题这样?我宝又被套路了!」

    淮言慢慢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不仅是心脏跳个不停,好像头脑中也有什么克制的情绪要冲了出来。

    他从小就是喜欢海的,但因为那次的阴影不断加深,这么多年了,都没能去好好地看看大海,却感受大海。

    一个恐水的人却深爱着大海,这似乎本身就是矛盾的,是不可能的。

    他以为自己或许这辈子也看不到海里的美景了。

    但靳泽今天用一种别样的方法向他证实了,这是可能的。

    他的心里似乎被凿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甜蜜灌进去的同时,也让他在谨慎中多了一份勇敢。

    他怕水,却也依旧能看到大海。

    那是不是意味着,哪怕靳泽是个直男,也能有另一种可能,他也不止能以弟弟这一个身份站在对方身边呢?

    想到这里,淮言的心跳得更加快了,甚至光是想到这个可能,都让他多巴胺分泌变得旺盛。

    草地上,靳泽从后面贴住淮言,彼此的手交握着放着同一只风筝,唯美得像是一张精心制作的艺术照。

    这张照片很快就在网上传疯了,被封为靳言的cp震圈神图。

    放完了风筝,时间现在也不过才到傍晚而已。

    节目组给两人的时间是从中午一直到录制结束,淮言这次才反应过来,现在只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靳泽的心愿他还不知道呢。

    他仰起头问对方:“哥哥,你的心愿是什么呀?”

    靳泽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很恶劣地想,如果这时候自己说,他的愿望是让淮言答应接下来的一切请求,然后趁机对人表白,恐怕淮言那样软软的性子也会答应下来。

    但是不行,现在还没完全到时候。

    他的眸色暗了暗,想了想才说:“言言会跳舞吗?我听导演说前面那个村子里有篝火晚会……”

    淮言其实根本就不会跳舞,但一想到是和靳泽去跳舞,似乎无论要做什么都让他充满了期待感。

    去往前面的村子有一些距离,他们这回就不能骑自行车了,转而换了自驾过去。

    因为这边村子的开发并不多,虽然节目组提前打过了招呼,但为了尽量不打扰村民的生活,只有一个跟拍pd跟他们一起。

    上车的时候,他原本想坐在后面,却因为后面摄像老师要扛着摄像头,他于是坐进了副驾驶。

    淮言对这个倒是觉得无所谓,但却余光瞥到靳泽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靳泽怎么看起来还挺高兴的?总不能是喜欢他坐在副驾驶吧?

    淮言觉得这怎么看也是自己占了便宜,又因为有正当理由,心安理得地坐好。

    车上他们又拿到了手机,淮言想起来昨晚周韵给他发的东西,想了想还是把所有的文件点了接受。

    “要想……”

    刚下载完的视频猝不及防在车内公放,淮言心慌地赶紧按了静音。

    幸好没被发现……

    他正要松一口气,靳泽突然将头往他这边偏了偏:“看的什么?”

    作者有话说:

    靳总:看的什么?

    言言:没什么,学学怎么掰弯男人罢了……感谢在2023-06-05 23:54:29~2023-06-07 23:41: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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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in&A 5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被误会咯

    淮言瞬间像是被踩住尾巴的小猫一样, 差点崩了起来,又被安全带束住,才在位置上稳稳坐着。

    他赶紧将手机倒扣了过去, 还不放心地将手机熄了屏。

    一切都做好了,淮言才确定靳泽不会发现他在看什么, 很没信服力地说:“没,没什么……”

    靳泽闻言看了他一眼, 让他将面前的镜子掰下来。

    淮言不疑有他,打开镜子,里面就浮现出一张红扑扑的脸。

    他的脸唰一下红得更厉害, 抬手将镜子阖上推了回去。

    这掩耳盗铃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靳泽忍不住开口打趣他:“是,言言什么都没看, 那是看我看得脸红的?”

    淮言听出了对方话里调笑的意味, 不知道怎么反驳, 嘟着嘴将身体往远离靳泽的那边偏了偏, “才不是……”

    男人见状倒是没继续调笑他了, 但时不时传出来的一声轻笑声比打趣的话还要让人脸红,连低头下去的后颈都红了。

    淮言实在脑热得厉害,半是恼怒半带着些撒娇的意味:“不许笑了!”

    鼓着嘴巴红着脸说出来的话, 半点威慑力也没有,但靳泽闻言却笑着说了好,然后将声音都咽了下去。

    「好家伙, 撒娇男人最好命啊这是?」

    「靳总你是真的妻管严啊!」

    「谁能管一下摄像小哥的死活啊我说,他在后面狗粮都要吃饱了吧?」

    村子有些远, 三人驾车足足开到了太阳落山才到。

    远远到村子之前, 淮言就看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 等车开近了些,他才发现有个男人很眼熟。

    几人停好了车,那几个人朝着他们走过来,为首的男人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但淮言基本能听出来对方是在跟他们说好久不见之类的。

    他这才想起来,男人就是先前在来草原第一天,那几个和靳泽比赛骑马的中年男人中的一个。

    这时候是男人一家一起出来迎接两人,一家三人,两人有个很可爱的小女儿。

    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穿着一身传统的蒙古族服饰,腰间坠着一颗大大的绿松石。

    她见到有人来,很兴奋地朝着淮言张开手,抱住了他的腿。

    小姑娘才比淮言的小腿高上一些,一双黑葡萄似的眸子抬起来看向淮言,亮晶晶脆生生地叫他“哥哥!”

    靳泽见状,不动声色地将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察觉到这动作,淮言以为靳泽是因为小姑娘没叫他而暗自吃醋,拉着小姑娘的手,也叫了他一声。

    男人的目光在两人牵着的手上扫了一瞬,转而勾起一个笑来,顺手将手搭在了淮言的腰上。

    妻子看到两人的动作,微微有些惊讶,男人跟她低头说了些什么,她了然地看着两人,笑着点了点头。

    夫妻俩普通话说得都不算好,反倒是小姑娘口齿清楚又伶俐。

    夫妻俩请三人进了屋,是草原上常见的蒙古包。

    晚上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但蒙古包里面很温暖。

    真正的晚宴会在晚上的篝火晚会上,女主人给两人倒了特色的马奶酒,又拿来一些奶酪和奶皮子。

    产奶的牛都是家里自己养的,奶皮子咬上去奶香味极浓,酥柔味美又不会油腻。

    淮言很喜欢这个味道,多吃了几块。

    几个人得语言都不互通,但却奇妙地聊得很欢。

    没一会儿,女主人拿了两件蒙古族的传统服饰过来,递到两人手上,还跟小女孩说了些什么,请她转述给二人。

    小女孩儿的唇边还留着奶渍,闻言向她妈妈点了点头,冲着淮言两人:“妈妈说草原上像你们两个这样的情况少些,也没做配套的衣服,就给你们两个拿了同款的两件,请你们将就着穿……”

    靳泽听完,接过衣服朝着女主人点了点头道了谢,就要将衣服递给淮言,跟他一起去换上。

    一会儿就是篝火晚会了,能和当地人一起穿着当地的衣服,淮言自然也是高兴的。

    但他敏锐地抓住了对方话里的不对劲,“我们这种情况,我们那种情况?”

    男人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闻言朝着他们两人笑了一下,用磕磕绊绊的普通话说:“情侣嘛,我们大家都知道的……”

    淮言一下就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靳泽从进门开始就拉着他的手。

    虽然这对两人来说,只是平时经常会做的普通事,但显然是被大家误会了。

    他闻言就要送开靳泽抓着他的手,但等想去抓对方的手时,才对上了对方不情愿的眸子。

    “言言不是说过,不会为了别人的一两句误会而不让我牵吗?”

    淮言虽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但想想靳泽也没必要为了牵着他的手而撒谎,因此将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他试图朝着众人解释自己和靳泽的关系,没想到似乎是越抹越黑,几人莫名露出了一种“我都懂”的表情来。

    这下连解释也没用了,淮言其实并不怕其余人误会他和靳泽的关系。

    只是他想着,就算是他真的想跟靳泽在一起,在面对这样的直男时,也得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免得吓着人家。

    结果他转头,以为会露出不悦神情的靳泽反而笑得坦然:“没关系的,越描越黑,不解释或许还会好一点……”

    靳泽越是表现得坦然,越不忘这边想,淮言就越觉得自己好像莫名在占对方便宜一样。

    不过,有便宜不占……是小狗!

    为了不当小狗,淮言迈过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结结巴巴言不由衷地说:“行吧……”

    然后很高兴地伸手将衣服接了过来。

    「我怎么觉得言言也很高兴的样子?」

    「靳总你开个班吧,真的太会了,处处都在得利,但处处好像都是:这不是我的本意,别人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承认吧,你坠入爱河啦~」

    因为觉得两人是情侣,靳泽和淮言理所当然地被请到了同一间房间里换衣服。

    女主人临到关门时,还从小姑娘那儿新学了一个成语:“你们两个,要互相帮忙哦……”

    「神tm互相帮忙哈哈哈」

    「阿妈别撒谎!你实话告诉我,这是不是摄像教你的!」

    「盲猜一个全节目组都在磕靳言!这还不算是官宣吗?」

    门内的淮言因为这句话,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转身对上靳泽,他手忙脚乱地想用衣服遮住自己发烫的脸,又觉得这动作实在心虚,将衣服扯了下来:“你,你别听摄像大哥瞎说!”

    靳泽看着他,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我倒不觉得是瞎说……”

    淮言眼睛都睁大了些,就又听靳泽抖了抖衣服继续说:“毕竟这衣服真的挺难穿的……”

    他闻言松了口气,就说靳泽想的肯定不是他脑子里理解的那种意思嘛!

    等等……但是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不会真的要他帮忙穿衣服吧?

    淮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时间望向靳泽的眼神里满是震惊,连对方手已经放在了扣子上都忘记撤回来。

    靳泽看他这样子,又忍不住逗他,作势要将衣服扣子都解开,还朝着对方一步步走过去。

    “看来言言不是想帮我穿衣服,是想帮我脱衣服?”

    脑子里一时间由手指的触感延伸到了视觉,淮言甚至真的觉得自己摸到了对方的肌肉,还一览无遗地展示在了他面前。

    蹭的一下有股热气直直冲向大脑,淮言跳到一边用蒙古服盖住脑袋:“你……我不是!”

    这下动静闹得太大了,虽然两人在进来之前就摘下了麦,但女主人还是听到了淮言的这声叫声。

    她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只听到了声音,怕两人在里面出什么意外,赶紧过来敲敲门。

    靳泽因为今天穿的是连体衣,又因为刚刚逗淮言时真的解了扣子,这时候已经是半.裸的状态了。

    外面又是人又是摄像头,淮言一心想的只有,不能让别人看到靳泽这样子,冲过去将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儿。

    还好小姑娘也跟着过来了,两人交流还算顺利。

    淮言门开得又小,又拿身体挡住了几乎大半边,在清楚了两人没什么事儿后,女主人贴心地关注到淮言身上还穿着衣服。

    “我阿妈问你,你还不换衣服吗?”

    淮言一愣,撒起谎来磕磕巴巴的:“还,还没来得及……”

    女主人闻言,却一副什么都已经看透了的样子,跟他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嘛,偶尔血气方刚也是正常的……”

    关上了门,淮言还依旧没能理解女主人的那句话。

    正好靳泽这时候衣服穿了一半走过来,上衣的扣子还没完全扣好,松松散散地露出内里紧实的腹肌来。

    脑子里出现的画面骤然出现在眼前,淮言脑子一下就宕机了,任由对方半裸着上半身贴在了他耳朵边上。

    淮言慌乱地想躲开,靳泽却以刚刚女主人话里的意思做诱饵。

    “真的不想知道吗?”

    淮言有些动摇,虽然他想知道,但靳泽这个直男就这么靠着他,未免也太放心他了吧?

    好奇心最后还是打败了理智,他在对方的诱惑下没忍住点了点头,小声地跟人妥协:“想知道的……”

    靳泽轻笑了一声,似乎这早就是他所预料到的结局。

    “言言不懂吗?她以为我们在房间里做哪些事……”

    淮言一个脑袋没转过弯儿来,傻不愣登地问了出来,“什么事儿?”

    靳泽又笑了笑,朝着他耳垂上吹了口气:“她以为我们是情侣,你觉得情侣在单独的房间里,还能做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说:

    靳泽(挤眼)(暗示):就是想和你做那种事情!

    第56章

    他只是害怕我被骗而已!

    淮言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因为靳泽这句话愣在了原地。

    别人居然是这么想的!!!

    他的视线再次被靳泽半/裸的上半身吸引过去,他又急又羞:“那你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

    这句话说出来,于他而言已经算是怒吼了。

    但青年的脸红扑扑的, 琥珀一样的眸子亮晶晶的,眼尾还泛着红, 哪里像生气的样子?

    分明就是在撒娇。

    青年简直像极了因为够不到逗猫棒而炸毛的小猫,而靳泽就拿着那根逗猫棒。

    他见状, 努力将自己嘴角的笑意压了个全,“那你帮我扣上……”

    靳泽说这话时,两人靠得极近, 他的声音低沉又性感,过电一样涌进淮言的耳朵里。

    淮言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他动作缓慢却没什么犹豫地就伸出了手。

    关键是, 他虽然不觉得靳泽自己扣不上这扣子。

    但靳泽只是把他当弟弟而已, 他就是个直男, 总不能装不会扣来让自己帮忙吧?

    所以, 靳泽一定是自己扣扣子不太方便, 才需要他帮忙的。

    淮言对此深信不疑,将刚刚靳泽不好好穿衣服被误会的事情都抛之脑后,满脑子都是靳泽需要他, 帮他好好扣好扣子。

    两人的衣服都是深绿色长袖高领蒙古袍,右开襟,纽扣在右侧, 腰间缀以一条深棕色宽厚缎面腰带。

    靳泽比淮言要高出半个头,他原本想踮起脚来为对方扣好脖子上的扣子, 但靳泽却察觉了他的意图, 先一步微微低了头。

    总算是穿好了衣服, 也该淮言自己换了。

    他拿起衣服,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人正在看自己。

    他回过头去,就发现靳泽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乎没有丝毫要避开的意思。

    淮言一愣,有些疑惑:“哥哥?”

    靳泽笑得坦然,从他手中拿走衣服,一脸坦然:“刚刚人家阿妈才让我们互相帮助,我该帮言言才是……”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淮言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自己多想。

    如果刚刚靳泽让他帮忙穿衣服,是因为自己不方便,但拿着衣服过来要帮自己穿……这实在是不太对劲!

    他摸了摸脑袋,不明白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愣的这一瞬间,靳泽见他不动,将两人距离拉得更加近了一些,以至于淮言一抬起头来,鼻尖几乎从对方的下巴上擦过去。

    他一下就惊醒了,却也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对方。

    看着落进陷阱,却只会睁着眼睛看着他,连逃跑都不会的小猎物,靳泽强忍着对人继续做点什么的冲动。

    “怎么了,真想让我帮你脱?”

    淮言:?!

    “没,不,我……”淮言手忙脚乱地从对方手里将衣服扯回来,“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靳泽看着对方慌乱的样子,到底还是在事态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前悬崖勒马,转了过去。

    终于见到对方转身,淮言安心地将衣服换上。

    最后那颗扣子还是靳泽给他扣上的,因为对方坚持说:“言言都帮我了,如果我不帮言言,岂不是显得我太没礼貌?”

    就在对方低头为他扣扣子时,淮言突然福至心灵,将刚刚那个问题想明白了。

    他小声对靳泽说:“哥哥,我发现了……”

    靳泽的手骤然一顿,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平常:“发现什么?”

    “你不对劲。”

    正在为自己扣扣子的手的力度突然加大,靳泽以一种强硬的方式,不动声色地拽住了淮言的领子。

    正好处在不会让对方察觉,又不足以让对方逃掉的临界点。

    要被发现了吗?

    靳泽佯装镇定,将接下来的事况往下推演了好几十步,连自己在西班牙那边有一个私人海岛都想到了。

    “哦,是吗?”

    淮言没察觉到靳泽的变化。

    他想了想,发现靳泽最开始不对劲,是他发现江彬彬对他有好感开始的。

    而最近的这些异常,是从詹舒绒来之后才产生的。

    他有个猜测,靳泽几乎算是看着他长大,正是因为重视他这个弟弟,因此为他的前途和星途担忧,怕那些人骗财骗色,所以才出现了这些异常。

    “所以是因为江彬彬和詹舒绒,哥哥你只是想保护我,对不对?”

    青年的眼睛清澈得像是艳阳下透明的冰层,干净得一尘不染,水汪汪的瞳仁藏在冰层之下,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危机骤然解除,靳泽将青年领子上的扣子扣上,嘴角浅浅翘起。

    “被言言发现了?真聪明……”

    “所以哥哥想让我帮忙换衣服,也想帮我换衣服,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靳泽顺着对方给的台阶往下,笑了一下:“是啊,言言还这么小,我不想言言被骗,而且……”

    他抬起头来,看着淮言:“而且言言和我分开了整整四年,要是言言被人骗走了,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靳泽那么骄傲又稳重的人,突然委屈地说怕自己不要他了。

    淮言只觉得慌乱,心里像是被一尾小鱼钻过来又钻过去,又痒又麻里面还带着点儿疼。

    他想开口说话,又觉得单单是说话根本就无法表达他现在的心情,干脆伸手抱住了对方。

    “不会,不会的……”

    靳泽的眸子暗了暗,伸手回抱住对方:“那言言说喜欢哥哥,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淮言闻言,头一回如此安心又坦然地将自己的爱意都藏进去,乖巧地小声说:“言言喜欢哥哥,要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

    扣着对方脑袋的手微微收紧,淮言这时候稍有挣扎,都会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逃。

    这已经是一个控制感很强的动作了,但青年全然感受不到靳泽的意图,反而往他颈窝处贴了贴。

    靳泽满意地弯了弯唇,“好,那我就当这是言言给我的承诺了。”

    两人换衣服实在换了太久,但莫名其妙地没人进来打扰两人。

    「出来了出来了!」

    「好好看啊这件衣服,果然虽然是一样的衣服,穿在两个人身上就有不一样的感觉」

    「不开玩笑,两个人在里面的时间可以do一次了

    「才40分钟,别小看靳总,他起码两个小时[猫猫撅嘴.jpg]」

    「……虽然但是,两个小时得晕过去吧?」

    两人一起推门出来,靳泽永远走在淮言身后半步的地方。

    两人同样的衣服,同样的身高腿长,只是靳泽的身材相对更加精壮,而淮言属于清瘦类,完全穿出了两种风格。

    阿妈见到两人出来,很热情地用一段两人都听不懂的方言,将两人大夸特夸了一顿。

    小姑娘先开始还想着为妈妈翻译一下,后来干脆摆烂了,反正光是对方的情绪也能感染到两人。

    其实淮言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虽然在场的几人穿的都是蒙古袍,但似乎只有两人身上的这件花纹不大一样。

    “阿妈,这是什么花纹呀?”

    淮言能看出来一些普通的纹路,比如什么云纹,盘肠纹,牛鼻子纹之类,但却实在看不出他们俩身上这是什么。

    闻言,阿妈故作深意地笑了一下,却没说话。

    「如果我没看错,是鸢尾花?同□□情,彩虹之花啊!」

    「用心了用心了,阿妈当时说没有情侣服的时候,我还遗憾了一下」

    「哇,那这种程度,能算是婚服了吧?」

    「没开玩笑,结婚吧,我是民政局,我自己过来咯~」

    “啊?”淮言闻言稍稍有些惊讶,但见靳泽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也学着对方装作一副坦然的样子。

    很快不断有人上来敲门,淮言他们也就跟着夫妻俩和小姑娘一起出去了。

    屋外的篝火已经生了起来,愈烧愈烈的篝火发出闪耀的亮光。

    来的人越来越多,里面有老有少,男女参半,看上去都是情侣夫妻。

    大家都穿着蒙古族的传统服饰,一群人在房子里,虽然语言不通,但气氛却越来越好。

    篝火噼里啪啦的,上面架着滋滋冒油的烤全羊,火焰照在每个人的笑脸上。

    烤全羊是用小刀片下来的,不以多余的作料,只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就已经足够可口。

    大火烤出来的羊肉,肉质紧实又鲜嫩。

    外面一层的油脂尽数被烤出来,不肥也不腻,足够的火候将羊肉鲜美的汁水都锁住,咬下去一口都像是要化在嘴中。

    在其余地方都是在吃不到这么正宗的烤全羊,大家的兴致都很高,尽管晚上的风很大,但风都在呐喊着自由。

    烤全羊配上草原特产的马奶酒,淮言贪杯,多喝了几杯,脸早就红扑扑的了。

    青年抱着腿,就坐在草地上。

    他的皮肤白,暖洋洋的昏黄篝火照在他的侧脸上,也同时落在他微微弯下的脖颈处。

    篝火燃烧着,木柴噼里啪啦地烧个不停,让身边的青年看上去脆弱易碎,又温暖得让人忍不住靠近。

    靳泽伸出手在对方的额头上轻抚,几乎忍不住地将手指放在对方脖颈处摩挲。

    他的心痒痒的,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不远处有人跳起舞赖,正好青年这时候睁开了眼。

    两人的目光就此对上,靳泽不闪也不躲,吃准了对方还迷迷糊糊的。

    “言言,我们去跳舞吧……”

    第57章

    把脚放他大腿上!

    果然, 青年闻言,很慢地点了点头,乖巧地跟他说:“好。”

    坐着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晕乎, 被牵着站了起来,才发现原来喝醉酒了腿也不听使唤。

    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 淮言很自然地伸出手来,拉着靳泽的衣服。

    两人其实根本都不会跳舞, 但看着大家都很高兴,淮言也被这种自由的氛围所感染。

    阿妈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便主动走过来教两人跳舞。

    大家本身也不是所谓专业的舞蹈演员, 只是凭着自己的热情在跳舞。

    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脑子说学会了,但身体很诚实地说并没有。

    「我以为的跳舞:爱的华尔兹  实际上的跳舞:蒙古舞哈哈哈」

    「9m没有说蒙古舞不好的意思, 但我确实以为是那种很缱绻的舞蹈来着」

    「家人们, 这里可是草原!不跳蒙古舞跳什么!」

    动作被淮言跳得七扭八歪, 但也没人在意。

    音响里放着两人都听不懂的唱词, 众人牵起手来围成一个圈, 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跳了起来,处处都洋溢着自由和欢快的味道。

    靳泽拉着青年的手,看着对方在篝火旁边笑得欢快。

    没过一会儿, 大家提议要玩游戏,就地坐了下来,玩的是最简单也最原始的扔沙包。

    将沙包扔到一个人背后, 这个人必须马上站起来追逐那个扔沙包的人,如果在对方绕了一圈坐到位置上还没被抓到, 就要完成一次大家提出的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刚坐下来, 淮言就觉得大家的目光, 都在往自己和靳泽身上瞟。

    虽然淮言是习惯被人注视的,但因为旁边还坐着靳泽,两人身上还穿着差不多算是情侣装的衣服,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大家不用拘谨,把我们当成身边的朋友就好,”靳泽似乎是看出了他稍微有些拘束,朝着众人说道。

    “是啊,一会儿玩游戏的时候,像平常一样就好……”淮言也接着说。

    这其中,一部分是能说普通话的年轻人,闻言将话都告诉给了其余人。

    但说归说了,显然大家还是对两人还是有所“优待”。

    连着前面好几把,大家都将沙包扔到了两人背后。

    「笑死了哈哈哈,言言:大家不要都扔到我们后面哦 众人听到的:都扔到我们后面哦」

    「我都要看出规律来了,扔三把靳总,然后扔一次给言言哈哈哈」

    「而且这个圈子真的好大谁懂啊,靳泽连着跑了好几圈了」

    「跑了这么久,靳总大气都不喘一个!言言你好福气啊~」

    淮言没看出什么三把靳泽一把他的规律,但前面几个人都没追上靳泽。

    轮到下一个人的时候,他一抬头就跟人对视上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上课突然抬起头,接着正好被老师看到……

    然后,就是被选中的宿命感了。

    果然,随着一声啪嗒的声音,沙包正正好好落在了淮言后面。

    他迅速爬起来捡起沙包,抓着就跑。

    那人是个身高很高的男人,虽然有些胖,但占着身高优势,没一会儿就占了淮言的位置在靳泽边上坐好了。

    而淮言没能追到那人,就需要按照游戏规则选择一次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

    他想了想,觉得大家不像节目上的嘉宾,为了节目效果什么都能问出来,于是选择了真心话。

    有个女孩,大概是大学毕业不久的样子,看了看淮言,又看着靳泽:“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请详述哦~”

    「这一看就不是纯观众哈哈哈哈」

    「姐妹是cp粉头子!直接混到正主面前磕cp哈哈哈」

    「牛哇牛哇,我已经搬来小板凳了,赶紧说呜呜呜」

    「话说言言和靳总青梅竹马,那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应该还很小吧?」

    「言言上回说,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算的话,是十二年,那就是言言十岁的时候?」

    淮言闻言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时,我十岁,哥哥他也刚刚十四岁……”

    彼时的淮言还是个四年级的小朋友,而靳泽也只是刚刚上初二而已。

    正如百度百科上写着的,淮言从小和父母一起生活在江南水乡,他父母都是当地的老师,一家人的生活安稳又幸福。

    小时候家里的房子都是独栋的,一家一户晚上也不一定会将院子的门锁起来。

    淮言家隔壁住着一个老太太,小小的淮言不知道什么叫做家里的所有家具都是黄花梨的,也不知道什么叫来避世的权贵,只知道隔壁家的奶奶给他的糖是整个镇子上最好吃的。

    小淮言小时候是很会撒娇的,总是隔三差五就往隔壁奶奶家跑。

    直到有一天暑假,他端着妈妈包的饺子,打算给隔壁奶奶家也送一份,却发现隔壁停着一辆好长好长的车。

    他当时四年级,基本上字都认全了,但那辆车上全是英文,黑漆漆的车身看起来像是只冷漠的大怪兽一样。

    进门去时,从屋子里面出来一阵穿着黑衣的男人,一个个身前还带着一朵白花。

    他当时在书上,从大人的嘴里,都隐约听过死亡这两个字。

    但爸爸妈妈都觉得他还是小孩子,因此从没让他参加过葬礼之类,他对这两个字的理解也就仅仅限于书本上轻飘飘的两个字。

    奶奶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自家大厅的椅子上,但她不远处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哥哥。

    这就是淮言和靳泽的第一次见面。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外面的天似乎是不大好的,夏天雨水多,刚下完雨的白天里,空气又黏又热。

    他们外面不远就是一条河,河水涌动,呼吸里都是雨水混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淮言其实不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他更喜欢呆在空调房里的感觉。

    如果不是为了吃到奶奶给他的糖,他大概不会踩着没完全干透的水坑出来。

    但那天奶奶没给他糖,淮言却觉得自己尝到了比糖还要好吃上许多倍的甜味。

    十四岁的靳泽,完美继承了他母亲的全部优点。

    青年时期的男孩手长腿长,浑身都透着青春和朝阳的气息。

    但靳泽却不一样,淮言见他的第一次,他一声黑衣,一头乌黑的发被发胶全部都梳了上去,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或者说……一丝生气也没有。

    靳泽所露出来的皮肤都不算多,唯有脖颈被黑衣衬得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透着几乎是令人觉得阴森的寒气。

    实话说,或许当时,连他亲奶奶都不敢靠他太近,但淮言莫名地端着饺子凑了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在此之前,在他心里最好看的人是妈妈,从靳泽出现后,就一成不变地成了靳泽。

    没人知道当时靳泽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但他看着小淮言,却是莫名地咧开嘴笑了笑。

    如果这时候有另外一个什么人仔细看看这个笑,或许是发现,这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笑。

    这笑诡异又艳丽,像是美丽的毒蛇扭动着自己身体,朝着猎物吐出了红红的信子。

    但淮言看不出来,他只是觉得,靳泽笑起来,果然更好看了,仅此而已。

    淮言的妈妈知道了靳泽是因为母亲去世,而父亲觉得他会坏事,才将人扔给了奶奶,对这孩子心疼的厉害。

    正好淮言也格外喜欢这个哥哥,因此两家的来往就变得更加多了起来。

    然而古怪也从这天开始了,淮言的身上总是莫名开始出现一些很小的伤口,都不深,甚至不会太疼,但就是不断出现。

    最开始的时候,淮言的妈妈并不在意这件事,但这样的情况越来越普遍,也就让她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

    她曾经问过淮言很多次,知不知道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但淮言都说不知道。

    小孩子小打小闹的,或许也很正常,然而让她觉得惊讶的,是淮言身上每多出一道伤口来,似乎靳泽对这个弟弟的关爱就要更多一些。

    妈妈曾经旁敲侧击问他这是不是靳泽打的,但他都很难坚定地说了不是。

    妈妈似乎因为这件事对靳泽心有芥蒂,有一段时间都让他不要再去找靳泽,但他还是偷偷去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喜欢哥哥,而哥哥也很喜欢他,所以两人应该要一直一起玩而已。

    事情的转机,就是他落水的那次。

    他们家本身就在水边,孩子们从小在水边长大,都不能说不会游泳,但只是水性有好有坏。

    淮言就属于水性一般的那个。

    当时其余的事情他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当时落进水里,水蛰得睁不开眼睛,好黑,什么也看不见。

    接下来就是靳泽出现,将他从水里扯了出来。

    淮言因此从小落下了对海的阴影,一旦进入过深的水就会应激感到害怕。

    他后来才听说,他这次落水并不是意外,而是被其中一个小朋友绊了一脚,才掉了下去。

    而他后来再也没听说过这家人,据说后来搬走了。

    他不大知道这件事的内幕,只是从那天之后,妈妈突然就开始接纳靳泽,甚至时不时请人来家里吃饭。

    淮言倒没察觉到什么,反倒觉得这样挺好的。

    两人度过了一个很快乐的暑假,淮言就跟靳泽的小跟班一样,跟在人屁股后面哥哥哥哥个不停。

    淮言家这边的中学虽然赶不上靳泽之前就读的学校,但师资力量强大,升学率极高,暑假过去后,靳泽干脆转学到了淮言家这边的中学,和他一起上课。

    中学和小学部就隔了一个操场,初三的靳泽学习任务已经很紧张了,但还是坚持要来接上淮言再一起回去。

    两人的手拉得很紧,一时间竟然分不清究竟是谁离不开谁。

    再后来,靳泽的父亲不准靳泽再留在奶奶家,要将人接回家里去。

    那段时间,隔壁一直进进出出的,而淮言的父亲也是在那一年走的。

    那是淮言第一次直面亲人的离世,一切都太快了,母亲似乎是在一个晚上被击垮的,淮言也被迫长大了不少。

    再后来,靳泽上高中了,淮言母亲怕触景生情,正好两个孩子关系好,淮言一家就举家搬去了靳泽所在的城市。

    淮言说的避重就轻,将一些关键的信息和时间点都隐去了,只说了自己和靳泽是在暑假,他去奶奶家认识的。

    「不开玩笑,一般来说,我们都管这个叫童养媳」

    「哈哈哈哈哈哈,给我笑没了,都是见过家长的人了,怎么能不算童养媳呢?」

    「但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就是淮言的妈妈,似乎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诶,好奇怪」

    真心话说完了,这下就轮到淮言去扔沙包了。

    他踌躇了很久,还是决定扔给靳泽身边的另一个人。

    正好那人根本没想到淮言会扔到他背后,愣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起身去追的时候,淮言已经跑了大半个场子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虽然起身跑了两圈,但兜兜转转,最后淮言还是坐在了靳泽边上。

    「哦~言言原来扔给这个人,就是想坐在靳总边上啊」

    「双向奔赴,我磕到了!」

    「满足一笑,感觉言言现在有点开窍在身上啊」

    「我感觉是刚刚的酒劲儿还没过去哈哈哈」

    天色也不早了,众人又玩了几轮,就各自回去了。

    由于时间原因,结束直播后,靳泽和淮言也就没再回心动小屋,也没去酒店。

    在阿妈热情的招待下,和摄像师就在她们家里住了下来。

    不同于节目组准备的心动小屋,是大通铺,阿妈家的蒙古包就明显地极具生活气息。

    他们住的这间并不是他们刚刚在里面换衣服的那间,而是另外一间比较小的。

    洗澡的地方在外面,两人没有换洗的衣服关键是没有睡衣,但还好两人白天的衣服都还是干干净净的。

    这里的浴室不算是全露天,跟心动小屋那边的差不多,关上隔间的门,甚至能低头看见对方的脚。

    淮言那双笔直又白皙的小腿就趿着拖鞋,在他面前乱晃,小鱼一样,让他快要忍不住去抓住对方。

    靳泽眯着眼睛,看着对方毫无防备心地在他面前乱晃。

    水珠顺着那双腿不断往下,流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漂亮的水痕。

    靳泽的呼吸骤然变粗,即使隐藏在水流声之后,他也依旧压抑着怕露出破绽来。

    他现在甚至都能想象出青年的样子来,一定和他之前做的那个梦一样。

    水流顺着光滑洁白的脊背往下,顺着他微微凹进去的腰线,流向青年挺翘的股峰,再接下去是大腿,然后小腿……

    他觉得自己和那些臆/想青年的人没什么两样,甚至相比之下,他这种会隐藏自己心思的,才更加算得上禽兽吧?

    不过他不在乎,他既然想做这件事情,那么无论多久,无论别人会怎么想他,他都会做到。

    “哥哥,你知道刚刚在回答那个问题时,我想到了什么吗?”

    青年的声音透过水流传过来,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甘刚刚那个女生问的,两人第一次相见的事情。

    “嗯,你说……”

    青年受到了鼓舞,继续道:“是在我初中,你总是在我家楼下遛狗的时候……”

    按照淮言外婆的话来说,淮言的妈妈嫁给了他爸爸,实在算得上是家道中落了。

    淮言外婆给淮言母亲留下的,可谓是很大很大一笔财产,大到至少母子俩这辈子甚至下辈子都吃喝不愁。

    因此搬去靳泽缩在的城市后,淮言母亲干脆在靳泽家不远处买了套别墅。

    高中的靳泽看上去比先前要阳光多了,起码和淮言相处的这么多年里,不再死气沉沉。

    不过究竟是真的转变,还是只是更会伪装,谁也说不准。

    靳泽那时候将奶奶家的那条狗一起带了回来,每天清晨的时候,靳泽总会在上学之前出来遛狗。

    淮言当时才上初中,是正好睡的时候,但每天他都会比闹钟早起很久,就是为了等到靳泽遛狗遛到他家楼下时,可以跟人打个招呼。

    彼时的靳泽是不爱穿他们高中的校服的,因为成绩好家世好,倒也没人敢说他。

    每天清晨,在阳光洒满大地之前,淮言就会早早地坐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前,等待着那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牵着狗,走到他家楼下。

    然后,跟人说一句:“哥哥早上好!”

    仅此而已。

    靳泽对他的吸引,从年少的第一次见面开始,从像朋友像哥哥一样的友情亲情开始。

    感情日积月累,根系不断向下扎根。

    他现在回想起来,或许第一次不同往常的心动,就从这一次次的等待和回应开始。

    在他懵懂又青涩的青春期,往日的情愫开始悄然变质,在他都未曾发觉的时间里不断汲取营养,而后在他十八岁那年,绽放出了一朵绚烂的花。

    不过这些淮言自然都不敢和靳泽说,他只是揉了一把还低着水的湿发:“那哥哥呢?哥哥对我俩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时候?”

    闻言,靳泽的动作骤然间一顿。

    他对淮言……吗?

    淮言最开始于他而言,是一个站在他面前,连他胸口都碰不到的,活动乱跳的小玩意儿。

    他不想骗自己,但其实淮言最先在他心上刻下第一道痕迹时,就是那盘他端过来的饺子。

    他当时是什么心情呢?

    他在想,怎么会是一盘饺子呢?

    他见过别人巴结人的,送的是黄金钻石,是香车名表,甚至他亲眼见过为了巴结他父亲,有人将自己亲生儿子女儿送到他父亲床/上。

    可怎么会是饺子呢?怎么能是饺子呢?

    当天他看着那盘饺子,晚上回去想了很久很久,才在最后天快亮的时候想出来。

    原来因为,那个小孩并不想巴结他,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巴结奉承之外,除了权利之外,还有一种东西这么纯粹,就只叫做喜欢而已。

    他见过太多人了,在他父亲母亲面前巴结他,在背后骂他不过会投胎的叔叔伯伯,为了权利不管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的父亲,因为觉得他心机太深拒绝和他说话的奶奶。

    他从来没见过淮言这么纯粹的人。

    一个给他一颗糖就能让他高兴好久好久,好像今天天气好也会跑到他面前分享,天气不好只是因为怕他淋雨就会给他送伞的人。

    靳泽从小到大都是焦点,因为他是靳氏的继承人,因为他父亲是靳荣生……

    因为很多原因,但没人因为觉得他是靳泽而选择他。

    但淮言觉得。

    他接近靳泽,只是因为他是靳泽而已。

    从那时候起,靳泽就无意识地渐渐在自己和淮言身边画了一个圈,慢慢将人不动声色地划入了自己的领地里。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在不断试探。

    靳泽是个掌控性很强的人,上到自己计划里的每一次决定,下到身边人的每一个想法。

    他讨厌那种不属于自己的感觉,讨厌失控的感觉。

    但从八岁家里那只一直陪着他的狗老死后,他意识到他其实是无法掌控任何事情的。

    陪着他的玩意儿会逃跑,会损坏,会离开。

    家里人都以为他至少坦然地在接受这一切,只有靳泽自己知道不是的。

    后来他养的每一只宠物,靳泽都会在自己陷进去之前,在对它们产生不可自拔的感情之前离开它们。

    但淮言不是个玩意儿,他不是只宠物,甚至是个很粘人,有着迷惑人可爱外表的小孩。

    因此,他不能用常规的手段,将淮言从这个世界上剔除掉。

    所以,他打算让淮言从最开始,就和他保持着冷静理性的距离。

    淮言小时候真的是个很娇气的孩子,摔倒了腿擦破皮哭得很厉害,看到扭动的松毛虫哭得最厉害。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些危险,都是因为在走向靳泽在遇到的。

    但小小的孩子,所迈出的每一步都很坚定。

    靳泽从淮言身上,体会到了从所未有过的信任和依赖。

    他甚至比自己曾经训了很久的那只小狗还要听话乖巧得多,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自己正在被爱着,被在乎着,全身心,以自己的全部能量。

    靳泽不在乎这份爱的来源是友情还是亲情,他在被深爱着,被信任着,被依赖着。

    这就够了。

    所以靳泽想,如果淮言想要的是一个好哥哥,那自己就当他的哥哥,就让他一直都单纯下去,让他一辈子都不要离开自己就好了。

    靳泽在淮言一点点笨拙的努力中,同样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付出感情。

    中间的很多次,靳泽都在想,万一淮言还是会离开他呢?

    淮言是个人,他会长大,也会离开自己。

    他该抽身吗?该关着他吗?还是让淮言像自己那些小狗的标本一样,以永生的方式陪在自己身边?

    一年的挣扎变成了两年,变成了三年、四年,再到现在,整整十二年。

    他从最开始的想过要关着他,要锁着他,到出国四年,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想就这样折断对方的翅膀……

    青年问他,对两人相处中记忆最深的是什么时候。

    他不知道,从他闯进自己的世界开始,每落下的一点痕迹,都是最深的痕迹。

    道道深刻,刀刀纵横。

    靳泽的声音很低,说:“是我们见的第一面,你递过来那盘饺子的时候……  ”

    淮言哦了一声,似乎在回忆这件事,“你记得真清楚哥哥……”

    两人洗澡都还算快,晚上的草原气温比白天低多了,靳泽出来前多带了条干的浴巾盖在淮言头上。

    肩膀上的温暖传过来,靳泽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刚洗完澡,两人身上都还带着水汽。

    同样的沐浴露在两人身上,闻起来味道却是不一样的,却又因为两人靠近的距离,互相缠绕在一起。

    淮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将这味道吸进身体里,又觉得自己傻傻的,低着头傻乐。

    看着青年微微泛红的耳朵,靳泽想,人果然是贪心的,曾经能陪在他身边已经觉得很好,现在永无止息地想要更进一步。

    洗完澡,因为今天出了心动小屋,所以节目组早在下午的时候就把手机给两人了。

    但淮言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并且阿妈家还没有匹配的充电器。

    草原上不像其他地方,人口密度小,供电也稍微要差一些,整个蒙古包里,就只有一个吊在屋子正中央的电灯泡。

    淮言为了省电,还在上床之前将灯给关了,只余下一个开在两人斜上方的天窗里透下来一些亮光。

    抬头就是草原上的月亮,两人窝在一起,躺在床上,被子还只有一床。

    先前虽然一直一起睡,但起码都是各自盖自己的被子,这还真是头一回。

    淮言突然有点后悔出门之前,没让节目组将他手机的电充满。

    否则这种时候,就应该看看周韵给他分享的如何掰弯直男指南。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实际开展的勇气,但学学也是好的……

    天还不算太晚,淮言的翻腾被靳泽发现了:“睡不着?”

    淮言很诚实地点了点头:“想玩儿手机了……”

    靳泽是没办法拒绝青年这种类似撒娇的请求的,伸手摸了手机递给他。

    “密码是你生日。”

    淮言哦了一声,有些意外,但又有点高兴,“哥哥你一直没换吗?”

    靳泽嗯了一声,“想不到更好的日子了……”

    尽管靳泽放心地将手机给了他,但淮言并没有去看这看那,而只是打开了短视频软件,将声音调到了最小。

    靳泽一般不怎么用这些软件,只是平时需要看一些舆情的时候才打开。

    因此给他推的要么是一些科普类的账号,要么就是营销号。

    淮言在里面截了一个,关于如何让上镜眼神更有神的干货,打算去相册里找找发给自己。

    “喝水吗?”靳泽突然问他,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就起身了。

    淮言打开相册,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都有分类,他突然在里面看到了张眼熟的照片。

    点进去的时候,只有诧异,靳泽的手机里竟然有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穿着一身米白色睡衣,因为弯腰,宽松的下摆露出一节白瘦的细腰来。

    他记得这张照片里的环境,应该是和夏子明一起住酒店的那回?

    正好这时候靳泽端着水回来了,借着手机屏幕一点微弱的光,对方似乎正好能看到自己的表情,淮言将手机往下挪了一些。

    问还是不问呢?

    虽然不知道靳泽在手机里放他的照片,尤其是这种感觉有些奇怪的照片是为什么,但靳泽做事总是有他的用意的吧。

    “怎么了?有心事?”

    靳泽主动开了口,淮言也就不憋着了,将手机拿得离对方近了一些:“哥哥,这张照片……”

    对方看了一眼,脸不红气不喘:“夏子明拍了发我的,还拿着这张照片问我要了个红包……”

    淮言闻言,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他一想,当时夏子明确实拿起手机了,他问对方还不承认,原来是发给靳泽“骗红包”来了。

    都是朋友间闹着玩儿的,淮言倒也不至于那么小气,只半开了句玩笑:“我的照片那么值钱呢……”

    靳泽被他的语气逗笑,“听你语气觉得可惜的?那你下次直接发我,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他停顿了一下,“对了,质量低于这张的,我可不收……”

    淮言没说话,将手机重新关上放在了靳泽身上,红着脸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靳泽只是笑了一声,将手机重新在床边放好,也掀开被子躺了下来,顺手将背对着他的淮言从边上给捞了回来。

    淮言其实睡不着,没一会儿又翻了回来,他偷偷睁开眼睛,就发现靳泽也还没睡。

    哪怕屋子里并不亮,他也能清楚地看到靳泽脖子被剌出了一道红红的口子。

    他今天穿的是那件连体衣,笔挺的版型加上金属的拉链,不像淮言的衣服这样舒适。

    淮言看着心疼,“要不哥哥你脱了吧?”

    话刚说出来,他就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是他和对方睡在一张床上,其实靳泽根本就不需要穿睡衣。

    是因为和一个同性睡在一起,要顾忌他的存在,所以才会穿衣服的吧?

    对方似乎穿也不是,脱也不是……

    靳泽一直没说话,淮言以为是对方觉得为难,差点要说出要不我离你远一点的话了。

    就见靳泽转过身来看着他,眸子在黑暗中似乎莫名亮了几分,“那我脱了?”

    淮言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怎么感觉靳泽比他还要兴奋?

    不过他觉得,靳泽一直希望两人的关系能更好一些,可能在他眼里,这是可以增进兄弟感情的行为吧。

    靳泽坐起来的动作很快,脱衣服的动作更快。

    没一会儿,淮言就觉得有一股热源从外面钻了进来。

    尽管他知道是什么,也刻意躲避了,但毕竟床只有那么大的地方,手指和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靳泽的身体。

    他整个身体都散发着热度,让淮言只觉得嗓子越来越干,越来越痒。

    淮言几乎将整个人绷紧成一条直线,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彻夜无眠,然而身边的味道似乎是那么让他熟悉又安全,没多久他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淮言是被自己的姿势给吓醒的。

    他试图动了动小腿,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正把自己的脚放在靳泽的大腿上。

    对方的身体很暖和,他常年冰凉的脚也因此暖融融的。

    该不会是昨天晚上,他的脚实在太冷了,就无意识地翘到了靳泽身上吧?

    他转头去看靳泽,发现对方果然因为自己动的这两下,而微微皱起了眉毛。

    也是,大腿这这种地方,本来就是相当敏/感的地方,被他的脚硌了整整一个晚上,是个人肯定都有点不高兴了。

    这样想着,淮言慢慢抬起脚来,试图在靳泽醒来之前将脚偷偷放下来。

    但他这一动,靳泽就微微睁开了眼睛,大手一伸将远离了他一些的淮言重新弄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再睡会儿,别乱动了,乖。”

    这下不仅是淮言的脚,他整个身体都贴上了靳泽。

    对方没穿衣服,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本来意识清醒后,淮言就羞得所有动作都是轻轻的。

    靳泽这么一说,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了对方口中的别乱动是什么意思。

    他刚刚没意识到,自己的脚放的那个位置,几乎就快是男人的……了。

    他刚刚还试图挪开,动了好几下,现在被男人拉进之后,他的脚就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某个清晨早起生机勃勃的家伙。

    这是男人早上起来的正常生/理反应,淮言自己也会有。

    但此时对方没穿衣服,他的脚还离得那么近,尤其他刚刚不小心碰到了……

    那尺寸,真的很可怕!

    淮言从头到脚都红透了,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惹怒了某个家伙。

    不过这状态没持续多久,摄像师就来敲门了,“淮老师,靳总,咱们吃完早饭就得回去了!”

    两人应了声,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来。

    淮言一想到昨天晚上他闹得靳泽没睡好觉,一会儿他还得开车载他们回去,他就觉得心疼,在吃早饭的时候给靳泽多塞了好几个馕。

    「哈哈哈哈哈,言言给靳总投喂了好多吃的,感觉靳总都有点懵了」

    「是不是言言觉得靳总昨晚太辛苦了哈哈哈(bushi)」

    「好可爱好可爱,有种小猫咪把自己爱吃的东西叼给主人的感觉~」

    临走前,阿妈给他们将两套蒙古服都装上了,三人告别了阿妈一家,开车回心动小屋。

    淮言他们身上这两个麦早就没电了,到了小屋才又重新换了新的。

    大家也都早早就起来了,淮言他们虽然在阿妈家已经吃过早餐了,但是回来的时候,还是又喝了点他们自己榨的南瓜汁。

    吃完了早餐,靳泽和淮言去换了衣服做造型,就又要开始今天的游戏和任务了。

    今天的天气有些热,节目组法外开恩,将原本在室外的游戏换到了室内。

    很简单的游戏,叫做“官兵捉贼”。

    即每个字会有两张字条,分别被他们八个人来抽。

    好人阵营是六个人,抽中捉的两个人需要判断剩下六个人谁是两个贼,猜错需要接受惩罚,而惩罚由抽中官的两个人制定,由抽中兵的两个人执行。

    「这种游戏,抽中官真的太棒了,可以制定惩罚规则什么的,完全是上帝啊!」

    「也还好吧,毕竟只是节目,还要顾及大家之类的」

    「六个人抓两个贼,貌似好人阵营有点太多了吧?」

    「但是那两个捉的人,可以选择不相信别人,万一贼骗过去了,那需要受罚的就是负责捉的人了」

    「这么看还是兵最好了,动手就行哈哈哈哈哈哈,还不需要动脑子」

    抽卡之前,夏子明默默在位置上祈祷:“让我抽中官让我抽中官!”

    结果卡一抽,他的脸色就突然变得不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夏子明不是官」

    「只能说靳总让夏子明去男团是正确的,要是去演戏……还不如淮言呢」

    「淮言:你礼貌吗?」

    淮言不喜欢这样的游戏,毕竟他也不是很会骗人,但还好每个阵营都有两个人,他还能依赖一下自己的队友。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卡片,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大大的“贼”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虽然没看到……但是基本已经知道淮言是贼了」

    「一个完全没有演技的小哥哥一枚呀~」

    「别再让我看到这个梗了!我不开玩笑!!」

    游戏开始前,每个人都会闭上眼睛,来确认自己的队友。

    “好,那接下来请贼睁眼……”

    淮言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了他的另一个同伴是,詹舒绒。

    对方显然也有些意外于这个结果,但还是朝着他微微笑了一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所有人都确定完了自己的队友后,两个抽中捉的人就需要自爆了,是靳泽和宋寒寒。

    淮言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最怕的就是靳泽来捉,因为这意味着两人间至少有一个要收惩罚。

    两个捉的人确定后,接下来就该顺位发言了。

    夏子明咳嗽了一声,故作扭捏:“大家赶紧来巴结我一下啊,我可是官儿呢!”

    大家被他逗笑,詹舒绒笑了一下:“哦?是吗,可我才是官,刚刚我确认队友的时候,可没有你哦~”

    「狼人直接跳神了吗这是?」

    「詹舒绒会玩儿啊感觉,一下子扑朔迷离起来了」

    「感觉大家都有点被唬住了」

    大家确实被这对跳的一下唬住了,尤其是淮言。

    原来这游戏还能这么玩儿?

    第58章

    跳伞

    一下出来两个人出来跳官, 詹舒绒还很信誓旦旦地,一口咬定了夏子明不是官。

    尽管淮言知道詹舒绒是贼,但其余人不知道啊。

    “一般来说, 如果是兵的话,没必要对跳官吧?所以夏子明和詹舒绒里面一定有一个是贼。”楚卉对现场的情况进行了分析。

    何檀:“但也不好说, 毕竟如果被贼猜出哪两个是官的话,好人阵营就全都要接受惩罚, 或许是出于这个原因也不一定。”

    众人点点头,原本出现的一些线索都又因为何檀的这句话,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看看还有没有人要跳官吧?」

    「这两个都不是官吧?, 我来看看真正的官会不会跳出来」

    「但是目前看的话,官应该要多隐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然就会被贼给翻盘了来着」

    刚刚镜头特地扫到了靳泽和宋寒寒是捉, 而淮言和詹舒绒是贼, 但是将官和兵的身份都留作了悬念。

    「不是, 别到最后夏子明真的是官啊, 那我真的打脸了」

    「夏子明要真的是官, 那他的演技真的是绝了,这不拿影帝都说不过去」

    接下来继续刚刚的顺位发言,接下来就轮到江彬彬了, 他也只发表了很简短的一句话:“我才是官,并且我的同伴并不是前面两位。”

    现在总共发言了三个人,三个人都说自己是官, 并且互相指认大家并不是同一个阵营的。

    「我靠?别等会儿跳出六个官来……」

    「但是我注意到一点,就是这三个人里, 互相都说对方不是自己一个阵营诶」

    「如果真的有两个人是一个阵营的, 肯定说不出这句话来, 说明三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身份」

    场上很快就有人意识到了三人的这一点共同排异的漏洞,何檀微微笑了一下:“大家都跳了官啊,怎么办呢?那我也只好跳官了……”

    不出大家所料何檀也跳了官,而接下来的楚卉也一样表示自己是官。

    接下来众人的目光就落到了淮言身上了,他其实大可以和众人一样跳官,但出于所有人意料的,淮言说:“那我和大家不一样,我是兵。”

    「!觉得言言出息了!」

    「靳总就坐在边上,言言居然也可以撒谎了诶但是」

    「但是我觉得淮言的思路还是挺正确的,因为大家都跳了官,他反倒跳个兵,是不是会给大家一个误解,就是他才是真正的官,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份才跳的兵」

    「……可是按照你这个逻辑,那两个官的人,肯定会确切地知道他不是官啊」

    「OMG 但是这种时候,两个官可能就真的觉得言言是兵了!」

    第一轮的顺位发言结束,需要由靳泽和宋寒寒在大家的发言中,选出一个贼来淘汰。

    其实第一轮的发言是基本没有得到什么信息的,但是能确定的是,夏子明、詹舒绒和江彬彬不在同一阵营,而淮言、何檀和楚卉三人也是身份各异。

    经过两人的讨论,首轮被淘汰的是楚卉。

    “好人阵营还剩下五人,游戏继续。”

    「好人阵营还剩下五个人,这就意味着场上的官或者兵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如果是官的话,就应该不太敢跳了」

    「就是说啊,一跳有些就直接结束了」

    首轮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结果,大家并没有很灰心。

    下面继续按照顺位发言,这回夏子明依旧坚持自己是官,而先前一轮跳了官的詹舒绒,反倒开始隐藏自己的身份。

    “我承认上回跳的官是我为了节目效果,但我确实是个好人,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妈耶,詹舒绒真的太聪明了」

    「她这个时候不再一味强调自己是官,完全会让大家觉得她是因为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才隐藏的」

    「而且就算现在场上还有官,也不敢说针对她说她不是,一是因为詹舒绒根本没承认过,二是官被认出来这游戏就结束了」

    詹舒绒的神情几乎无懈可击,大家都没觉得她在撒谎。

    淮言依旧坚持自己是兵,而夏子明因为坚持跳官,反倒让人觉得可疑被投了下去。

    “好人阵营还剩下四人,游戏继续……”

    「贼居然这么能藏??」

    「关键是詹舒绒真的太会玩儿了,而且言言一般不会骗人来着,大家先入为主了」

    「但是主要现在不知道夏子明和楚卉是什么身份,但肯定不是两个官,不然就结束了」

    作为贼的淮言和詹舒绒,有两种获胜方式,一是隐藏自己到最后,还有一个就是抓出两个官来。

    连续两轮淘汰了好人,詹舒绒在接下来的第三轮发言很谨慎,并未涉及到别人。

    而江彬彬想了想,直接开口说:“我直接跳了,其实我是兵,我的队友就是淮言……”

    正在思考一会儿该怎么发言的淮言一愣,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对,我和江彬彬都是兵……”

    「江彬彬是打算保淮言是吧?」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保错人了哈哈哈哈」

    「我们是上帝视角看人家玩,但是从一般来说,两个人互证了,接下来何檀和詹舒绒就危险了啊」

    果然,江彬彬这话说完,众人的目光就又重新落到了何檀和詹舒绒身上。

    詹舒绒当机立断,对两人的身份表示质疑:“大家都知道,刚刚夏子明和楚卉被淘汰了,而他们两个都是好人。

    但剩下的四个人里面,还同时剩下两个贼,如果两个被淘汰的都是官,游戏已经结束了,所以他们两个其中一定有一到两个兵,这跟你们两个抱团成兵相悖……”

    詹舒绒冲着两人笑了笑:“所以这时候抱团的两个人,一定都是贼。”

    「妈耶,壮士断腕了吧这是」

    「其实这个时候放弃一个同伴真的是蛮正常的了,要洗脱自己的怀疑嘛毕竟」

    詹舒绒的发言很具迷惑性,但其实就是她自己偷换了一个概念而已,何檀发言很果断地指出:“我不完全同意。

    只能说他们两个如果没有经过预先的商量,那么两人确实可疑,但是将贼直接锁定他们两个,未免太过偏颇……”

    她想了想继续说:“不过我倒是同意先从两个人中投出去一个,我觉得是淮言。”

    詹舒绒借坡下驴,“何檀说的也有道理,但我总觉得其实两个人的嫌疑是一样大的,这就看靳总和寒寒怎么决定了……”

    「哈哈哈哈哈,詹舒绒这波把锅推给靳总,我愿称之为这期最佳」

    「靳总:我能选谁?我问你我能选谁?」

    「其实我感觉以靳总对言言的熟悉程度,他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淮言其实也觉得靳泽早就看出来了,毕竟对方就坐在自己边上。

    从最开始他开口说自己是兵的时候,他就感觉隐约听到了对方的一声轻笑声。

    不对!

    他怎么感觉靳泽从他刚刚拆卡片,看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就发现了呢?

    此时靳泽看了他一眼,让淮言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被对方给淘汰了,结果宋寒寒说:“我和靳总讨论了一下,觉得还是江彬彬嫌疑比较大……”

    「我都不稀得说你你那是觉得江彬彬嫌疑大?」

    「放水咯放水咯~」

    「哟哟哟我看看是谁又在护着老婆了?」

    江彬彬因此被淘汰,工作人员上来宣布,“好人阵营只剩下三人,游戏继续……”

    「那现在场上只剩下了三个人,然后游戏还能继续,就说明何檀是官咯?」

    「靳总真的,美色误国啊!」

    剩下只余了三个人,其实就不再需要顺位发言了,节目组直接让靳泽两人在剩下的三人中选择出究竟谁才是贼。

    何檀和詹舒绒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而何檀直接挑明了自己官的身份,毕竟这时候她的身份几乎已经是明牌了。

    只有淮言在靳泽的眼神上,愧疚得不像话。

    怎么办怎么办?一会儿靳泽要是问他是什么身份怎么办?他还要继续骗他吗?

    正在他内心无比煎熬的时候,靳泽悄然走到了他身边,仗着摄像老师身体的抵挡,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偷跟他说悄悄话。

    “淮言老师,你是贼吗?”

    靳泽的金丝眼镜凉凉的,几乎快要碰到他的右边脸颊。

    淮言不自在地眨了两下眼睛,想要往旁边躲一点,被人抓住了手没能躲开。

    这下是箭在弦上,躲也躲不掉了。

    “我,我不、不是吧……”

    一句话他结巴了好几次,在靳泽的眼神下越来越心虚。

    他怎么有种其实早就被对方看穿了,其实就只是在逗他玩儿的错觉啊?

    淮言欲哭无泪,偏偏靳泽这时候还单单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姐几个,又来看靳总逗小猫啦?」

    「好喜欢两个人这种感觉呜呜呜」

    「老狐狸啊啊啊,这么可爱的言言宝宝,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淮言还沉浸在想着对方到底看没看出来自己是贼,就感觉耳朵后面一麻,靳泽的声音过电一样传了进来。

    “小骗子……”

    他的声音本来就低,因为怕被其余人听见,这时候还刻意压低了些,带着些热气一起钻进了淮言耳朵里。

    淮言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争气地从脸红到了耳朵尖儿。

    他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应该辩解一下。

    但在心里酝酿了好久的辩词,在说出口来的时候,就像是见了老虎的小猫一样,小声小声翁里翁气的。

    “不是,不是骗子,真的不是……”

    青年嘴硬的样子可爱极了,靳泽看了旁边一眼,其余人还在为詹舒绒和何檀两人的身份争辩。

    他拿手轻轻捏了青年的下巴,将人的脸掰到跟自己对视。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然后跟我说你不是……”

    淮言心里想的是说就说,但真对上靳泽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像是浑身不着一物一样,好像什么也瞒不过对方。

    他情急之下闭上了眼睛,微微皱了脸,最后干脆用手把自己的脸遮起来了:“我真的不是,哥哥你别问我了……”

    靳泽见他这样子,笑意更深,拉着青年的手腕,很轻易地就将对方从自己的保护和遮掩中拨了出来。

    “小骗子,你真的以为能骗过我?”

    「来个人往这边打点胰岛素,快点,甜得受不了啦!」

    「言言小骗子,快点惩罚他!快点!!」

    「这么可爱你都不亲,靳泽你是不是不行!(bushi)」

    靳泽这句话一说出来,淮言就知道对方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话说到这个地步,淮言反倒比最开始要坦然些。

    靳泽笑了一声:“没有很长时间,言言的演技还是很好的……”

    淮言听不出对方这话说的是真是假,但确实没从对方话里听出一丝一毫调笑他的意思。

    「家人们,我看到了真爱」

    「哈哈哈哈哈,靳总:言言的演技就是最好的,大家不要再说啦!」

    「感觉淮言的小尾巴又要翘起来咯~」

    不过这总归是个要分胜负的游戏,因此淮言叹了口气:“那你去跟寒寒说吧,把我给投出去。”

    听着青年的声音,靳泽推了推眼镜:“言言想不想我不跟宋寒寒说?”

    淮言的眼睛亮了亮:“还能这样吗?”

    靳泽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那你求我一下,求我一下我一会儿就不投给你……”

    淮言的脑回路大部分时候是很直的,比如这时候,他脑子里想的就是不要被发现是个贼,不要被投出去。

    尤其当这个人还是靳泽,因此当对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半点不对也没感觉到,反倒开始想自己到底该怎么求求对方。

    他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周韵发给他的那些掰弯直男教学什么的。

    虽然他昨天只是匆匆扫了几眼,但还是记住了里面提到的很重要的一点……撒娇。

    貌似映在现在就很不错。

    但这个要怎么撒娇呢?

    淮言一想到自己对着靳泽撒娇,就觉得奇奇怪怪的,而且还容易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真实意图的吧?

    想到这里,淮言将刚刚脑子里闪过去的东西都抛了出去。

    求人这个事儿吧,他其实没什么经验,但他觉得还是可以借鉴一下演戏的思路。

    他虽然不怎么演过求人的桥段,但经常看电视剧里的女主求啊。

    什么雨夜啊,不打伞啊,给人跪下啊什么的……

    不过靳泽肯定要的不是这种,他也舍不得让自己做这种事情吧。

    想了好久,淮言也没想出个求法来,只能无助地拉了拉靳泽的衣服:“哥哥,我,我不太会……”

    靳泽见状,心都软化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牵住了他的手:“我还真能投你?”

    「言言:怎么撒娇啊?撒娇好难(叹气)  靳总:撒娇……他好会」

    靳泽和淮言都已经完成了一次密谋的交易了,何檀和詹舒绒两人还在据理力争。

    作为两个抓捕者之一,靳泽率先将自己的票投了出去:“我投何檀和詹舒绒。”

    宋寒寒见状一愣,随即看着两人握着的手和淮言红红的脸蛋,就什么都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宋寒寒那个表情,像是马上要说:淮言你看你跟个妲己似的!」

    宋寒寒以为淮言被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但没想到靳泽最后投票的时候变卦了。

    不过两个人的投票权是分开的,因此靳泽才会“徇私舞弊”,不过这是人家小情侣自己的事儿了。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在何檀和詹舒绒之间选了詹舒绒。

    结局自然就是宋寒寒成功获胜,而靳泽需要接受惩罚。

    而詹舒绒因为成功猜出了两个官,是何檀和夏子明,而不用受惩罚。

    「不是,詹舒绒怎么猜出来的?」

    「最开始第一轮的时候吧,詹舒绒那个时候跟人互跳,然后还说夏子明不是的时候,可能是那个时候看出了什么」

    「牛哇这姐」

    而淮言因为只猜对了一个何檀,仍然需要和靳泽一起接受惩罚。

    「家人们谁懂啊!两个人明明不在一个阵营,结果后面居然还是一起受罚」

    「我怎么有种预感?就是靳总刚刚,是不是吃准了淮言没法猜出两个官,才放水自己也错了的,就是为了跟淮言一起受罚?」

    「一石二鸟啊!又让人撒了娇,还跟人一起受罚」

    「不是,一起受罚,难道是什么好事儿吗?」

    「但是大家是不是忘了……指定惩罚的人是靳总公司的夏子明[狗头]」

    夏子明也是轮到被工作人员说,要他跟何檀一起指定惩罚时,才恍然大悟。

    “老狐狸……”路过靳泽的时候,他简直咬牙切齿,但又迫于资本家的钞能力。

    “檀姐,你想指定什么惩罚啊?”

    为了让自己的良心不要太过受谴责,夏子明把这个瓜抛给了何檀。

    何檀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又重新抛了回去:“明明你来吧,你比较懂事儿。”

    何檀将懂事儿两个字咬得尤其重,其中幸灾乐祸的意味简直就要溢出来了。

    夏子明仰天长叹,“行,那我就指定你们两个……亲一下!”

    “亲嘴儿啊,别的地方可不算!”

    「我听到了什么????」

    「cp粉狂喜啊啊啊啊啊啊,夏子明靳言结婚得敬你的酒!!」

    「你小子真是,原来憋了个这么大的我靠」

    淮言也被对方惊呆了,“你说,亲,亲什么?”

    夏子明看了一眼淮言,又默默看了一眼自己老板:“额,不对不对,现在提这个有点儿太早了……”

    他故作沉思地低下头,在原地打着圈儿想新的惩罚。

    关键是他也知道现在靳泽还没跟淮言表明心意,也知道靳泽一直没敢让淮言知道他的心思,怕把人吓跑了。

    但问题是,什么牵牵手啊,拥个抱啊,这些对于他俩来说,简直比吃饭喝水还简单。

    天天都做的事儿,他怎么拿出来当指定惩罚嘛!

    夏子明觉得自己下了这节目,头发都得多掉三倍。

    突然,一个灵光就跟流星似的从他脑子里闪过去,但是一下就被他给抓住了。

    他一拍手:“我知道了,你俩明天,得穿着对方的衣服出来!”

    「夏子明,你鬼才啊你哈哈哈哈哈」

    「我有个问题,他俩的内/裤也得穿对方的吗?」

    「虽然但是……他俩的尺寸也差太多了吧?」

    夏子明觉得自己的这个创意好极了:“就这么定了,你俩发型也得互换啊!”

    这话说完,其余人就纷纷笑了起来,只有淮言站在原地,脸也慢慢红了。

    因为就在刚刚,夏子明说完那句话的时候,靳泽突然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

    “放心吧,内/裤不用换,你的我穿不上……”

    看到靳泽嘴角边上似有若无的笑意,夏子明就知道自己下张专辑应该有点希望,说不定还能出个solo。

    这个游戏做完,时间还早,大家难得一起待在蒙古包里。

    直播不比平时的电视节目,可以依靠剪辑和后期来增加戏剧性和话题性,更多的就是嘉宾间自己的一些小碰撞。

    因此虽然大家只是待在蒙古包里,但是还是在尽量产生一些话题。

    大家从初恋聊到前任,一个比一个敢说。

    只有靳泽和淮言两人,只能坐在一边听着别人说。

    「谁懂,一个是上市公司总裁,一个是当红顶流,俩人都是母胎solo选手」

    「哈哈哈哈哈,好笋」

    这一趴有些话题度,但是总归还是不够多。

    正好差不多到了吃饭时间,大家又一起去厨房做饭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大家之间越来越熟悉,詹舒绒的融入也很快,跟几个女生之间关系都还不错。

    这一段时间以来,詹舒绒都很小心地没有去靳泽面前说话,甚至现在连夏子明都觉得恍惚觉得她已经转换目标了。

    明天大家就要离开草原了,今天算是能在草原上待的最后一个整天。

    先前去超市买的食材还剩下很多,大家都不想浪费,于是江彬彬提出一人做一道自己拿手的好菜来。

    淮言偷偷去问工作人员要了手机,他实在是不会做饭,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拿手好菜,只能去搜搜看最简单易学的。

    搜到最后,他打算做一道家庭名菜,番茄炒蛋。

    正好还剩下七八个鸡蛋,虽然番茄只有一个了,但这也并不重要。

    厨房这边是没有自来水的,水源得去浴室那边打回来。

    因为昨天下午,靳泽和淮言两人出去约会了,因此两人的任务就被顺延到了今天。

    淮言给靳泽带了顶帽子,然后往自己头上也盖了一个:“哥哥,我们走吧?”

    靳泽将他的帽子摘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待在这儿等他就好:“外面太晒了,我很快回来。”

    淮言闻言,于是点了点头,转身去打他的鸡蛋了。

    众人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摄像机也没跟过去,因此没人发现,在靳泽走之后没一会儿,詹舒绒也跟了过去。

    打开水龙头,水流顺着水柱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靳泽往后瞥了一眼,詹舒绒见自己已经暴露了,干脆走到他面前。

    “靳总,需要帮忙吗?”

    靳泽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不需要。”

    詹舒绒闻言,反倒松了一下肩膀。

    如她所想,靳泽对她的敌意实在太大了。

    她原本还以为这是靳泽作为一个上位者,出于对于想要巴结自己的人的厌恶。

    后来她才意识到,这根本是靳泽对于有人出现在自己猎物身边,敏锐的警觉。

    从最开始她就想错了,靳泽对淮言的感情……

    “靳总,你是喜欢淮言的,对吧?”

    靳泽闻言,抬起头来,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冰冷,他推了推眼镜,嘴角甚至是挂着笑意的:“你想说什么?”

    詹舒绒的脚底无端冒起一阵寒气,又不得不压下去来保持镇定。

    靳泽的不否认,就已经是最大的肯定了。

    她真的没想错,靳泽对于淮言那种占有欲,不仅仅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保护欲,更是对爱人的独占欲。

    她竟然一开始真的相信两人只是兄弟关系,现在看来,根本是靳泽这个人心思深到让旁观的人都看不透。

    “我不明白,以靳总的能力,就算淮言不答应,你也能有千百种方法将人留在你身边的,对吧?何必呢……”

    靳泽冰凉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如视死物般透着凌厉。

    然而与他的眼神极其不相匹配的,是男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来:“詹小姐很聪明,但你今天来找我,一定不是为了说这些吧?”

    詹舒绒脸色微变,她见过太多人了,但像对方这样看起来温和儒雅,实则像个疯子一样的暴徒,她却从来没见过。

    她知道靳泽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不彻底将淮言关起来。

    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拿住靳泽的弱点,所以她必须利用好这一点。

    尽管她知道,和靳泽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她无法放弃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机会。

    “和我合作,我会帮你得到淮言,让他心甘情愿地不离开你。”

    靳泽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没有了,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她,却让人有种堪称恐怖的心悸。

    “詹舒绒,别打他的主意,否则别说继承权,我会让你们整个家族付出代价。”

    男人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詹舒绒却只觉得自己背后都在发凉。

    “不是,不会伤害他……你只需要假装和我在一起,对淮言稍稍疏远一些,让他感觉到被疏远,然后……”

    詹舒绒尽量加快自己的语速,希望在最短时间内打动靳泽,让对方和自己合作。

    但事实上,靳泽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想和詹舒绒开始这话题。

    “闭嘴。”靳泽简明扼要地用两个字,让正在阐述自己计划的詹舒绒猛地愣住。

    他甚至不屑给出一个原因,直接扭头就走,不给詹舒绒一点机会。

    “少把你的心思放在我和淮言身上,詹舒绒,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你就不怕淮言一辈子都发现不了你的心思?”

    詹舒绒的话被统统抛之脑后,靳泽看着心动小屋的方向,那里有个人影正带着个帽子朝他们这边看。

    是淮言。

    靳泽加快了脚步,朝着淮言的方向。

    他喜欢淮言,爱淮言。

    哪怕对方迟钝一点,哪怕对方感受不到自己,他也永远不会通过让对方受伤害的方式来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

    就算对方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爱他又怎样呢?只要他能一辈子和淮言在一起,其余的都不重要……

    靳泽回来的时候,淮言很兴奋地朝着他跑了过去。

    「啊 好可爱的修勾啊啊啊啊」

    「言言你这样,我真的要把你p成表情包了呜呜」

    「靳总感觉之前脸色都不大好,看到言言也笑起来了,好治愈啊」

    两人将水倒进了水桶里,原先只剩下半桶的水,很快就满了出来。

    淮言为靳泽舀了一勺洗手,才拉着人去看自己炒的鸡蛋。

    大家的菜都做得差不多了,靳泽的是到凉拌菜,这时候也被拿了出来。

    淮言做的那道菜,看起来卖相一般般,但这是他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做出来的菜,他拿出一双筷子来递给靳泽:“哥哥,你快尝尝!”

    没人能拒绝满眼都是自己的淮言,即使对方筷子上夹着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靳泽张开了嘴,将那团看起来又红又黄还带着点黑色渣滓的东西咽了下去。

    「我靠,真不怪靳总能有媳妇儿……」

    「我也有点服了,而且连脸色都不变」

    「靳总不会是,有些人表面还活着,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吧哈哈哈哈」

    淮言很期待地看着靳泽,见对方咽了下去,不忘问一句:“好吃吗?”

    靳泽点了点头,“第一次做的,不打算给这道菜起个独特的名字吗?”

    淮言一听,觉得太有道理了,于是问靳泽:“哥哥,我脑子里除了番茄炒蛋,实在想不出别的来了……”

    “没事,咱们慢慢想……”

    「哈哈哈哈哈哈,我爆笑!!」

    「低情商:我吃的这是什么东西  高情商:给这道菜起个别的名字吧~」

    一顿饭上,大家都象征性地尝了淮言炒的番茄炒蛋,然后又默默将筷子掉转到了靳泽的那道凉拌菜上。

    夏子明的脸色在短短时间内,变了两次,有些幽怨地看了正在吃饭的靳泽一眼。

    他算是知道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靳泽和淮言这是真是……天生一对。

    这顿饭吃得很欢乐,因此没人注意到詹舒绒不大好的脸色。

    詹舒绒拿着筷子无意识地在饭里戳了两下,甚至不再遮掩看向靳泽的眼神。

    不行,她推了很多重要的行程,就是为了要傍上靳泽,但一次两次的计划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落了空,她不甘心!

    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必须要得到等价的回报,否则前面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差不多到了下午,外面的太阳总算是没那么烈了,节目组才让众人去体验上午就该完成的项目。

    “你说什么?跳伞!!!”整个草原上,都回荡着夏子明的声音。

    他还在节目组刚刚宣布的,下午的项目是跳伞的惊恐中无法自拔。

    导演笑眯眯的:“草原那么好的地方,不去跳伞看看多可惜啊。”

    「哈哈哈哈,有种羊入狼口的感觉」

    「导演说的对!到了草原怎么能不跳伞」

    「叫吧!尖叫吧!你们越害怕我就越兴奋!」

    「姐妹你串频了吧哈哈哈哈」

    国内的跳伞高度从700米左右到3000米不等,而一般情况下,最大安全高度是由人体大气压的极限来规定的。

    由于草原的平均海拔比较高,他们这次的跳伞高度设置在1100米。

    出于对嘉宾的身体和心理原因考虑,是否挑战这次跳伞完全由个人决定。

    夏子明第一个选择不去,一边的宋寒寒在边上撺掇他:“去吧明明,这一跳全国人民都得记住你。”

    夏子明疯狂摇头抗拒,“我要真去跳了这个伞,估计下回新闻上就全是,某知名男团门面跳伞****,多丢脸啊!”

    「节目组你哔掉的是什么!我问你哔掉的是什么!」

    「只有我一个人的关注点是,夏子明给自己的定位是他们团的门面吗哈哈哈」

    「不,还有我  但是……夏子明你怎么敢说你们那个团是知名男团的??」

    除了夏子明之外,江彬彬也表示自己的眼压太高,不适合进行这次跳伞,而楚卉因为身体不舒服,也无法进行这种极限运动。

    宋寒寒对于淮言选择参加有些惊讶,但想想又觉得这也很正常。

    众人被带到了场地,很快有教练员过来给他们传授一些相关的知识,以及高空跳伞的注意事项。

    他看到想要参与的人是三个女生,而只有两个男生,感到有些惊讶,“怎么你们几个女生也爱玩儿这个?平时都是男生玩儿这个比较多啊……”

    教练员说这话时是笑着的,但这其实是句很隐性的歧视。

    在场的女生心里多少都有点不舒服,淮言也听出来了,朝着那人笑了一下:“这种事情跟个人的性格喜好有关吧,没必要上纲上线到性别上。”

    「我靠,言言这个笑真的有种,兵不血刃的感觉」

    「说得好!只是个人性格不一样,没必要给男生女生安那种刻板印象」

    那个教练员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朝着众人道歉。

    很小的一个插曲过后,就该上飞机了。

    这种高度的跳伞,是需要每个人都配备一个教练员一起跳下去的。

    但是因为靳泽拿了跳伞教练证,因此淮言自然是和靳泽一起跳的。

    其实淮言并不是不害怕的,他虽然不恐高,但毕竟跳伞也是第一次进行尝试。

    此时两人穿的是专门的跳伞服装,两个人连在一起,于是他的紧张通过抓着的手,一览无遗地传到了靳泽手上。

    其实这种直升机的旋翼一旦转起来,产生的噪音连带着的隔音耳罩都挡不住。

    但淮言清楚地感受到了,握着的手在第一时间对他做出了回应。

    他偏头,看着靳泽的嘴巴做出一个“别怕”的嘴型,然后好像真的就结结实实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让他踏实的声音。

    淮言甚至觉得,其实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听到靳泽的回应。

    就和小时候,他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口,隔着那么远,其实靳泽应该也听不到他叫他一样。

    但奇迹一般的,好像就是听到了,还那么清晰。

    或许对于世界上的人来说,相遇本身就是奇迹,重逢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刚刚的一点害怕,在飞机升起的时候,在握着靳泽手的时候,无限被旋转的旋翼击碎,转而变成了无以复加的激动。

    淮言开始理解,为什么有人说,在进行极限运动时,人更容易和身边的人产生心动的感觉。

    两人的身体因为跳伞服装紧紧挨在一起,耳边螺旋桨的声音大到震耳,升高的高度引起多巴胺和内咖肽的急速分泌。

    淮言在这样的紧张和刺激中,抓着靳泽的手越来越用力。

    看着身边的人,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胸腔中剧烈的跳动,究竟是因为极限运动,还是因为靳泽在他身边,在他身后。

    隔音耳机在跳伞之前被摘了下去,淮言朝着靳泽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跳下去的那瞬间,淮言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失重感猛地袭来,耳边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其余的声音。

    跳下去的时候,淮言开始以为自己会大声尖叫,但实际上,他的脸被风挤压得变了形,他甚至因为急速的风有些叫不出来。

    但除去第一秒的那种坠落感,淮言惊讶地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害怕。

    靳泽的身体因为重力和他叠在一起,不断通过固体传导传来的心跳声,就像一剂剂强心针,让他忘记了一切恐惧。

    他很快完全放松下来,大张着手臂,感受着心脏和身体一起失速的感觉。

    两人下落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靳泽就拉开了降落伞,失速的速度被控制住,淮言还在刚刚的刺激中恍惚着。

    他们是后面几个下来的,落地的时候何檀她们已经趴在了下面等他们。

    腿部刚接触地面的瞬间,淮言想用腿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但事实上,如果不是靳泽抱住了他,他一定会摔倒。

    很快有工作人员上来扶住了他们,将他们带到一边去休息。

    才喝了一口水,身边的工作人员突然躁动了起来:“不好了,詹舒绒那边降落好像有问题!”

    第59章

    竟然是靳泽想看?

    听到这话, 大家都往詹舒绒的方向跑过去。

    淮言见状也站了起来,靳泽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干嘛去?”

    虽然夏子明总是说詹舒绒是想来追靳泽的,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事儿来, 再者说首先这件事本身也没错。

    因此淮言对她的印象其实还算不错,这时候也是真的为对方担心:“咱们去看看吧……”

    靳泽看出了淮言眼里的坚持, 想想还是点了头,跟在人后面。

    詹舒绒那边其实已经很紧急了, 跳伞需要在距离高度500米左右开伞,但他们那边因为伞扣被卡住,偏离了一些航线才打开。

    好在最后还是有惊无险, 教练员的实战经验很丰富,顺着下面一个坡道往下滑行了一段距离,但还是好好儿地落了地。

    只是在降落的时候, 因为距离原因, 詹舒绒的小腿不慎被划伤了, 留下了一道十来厘米的大口子。

    因为他们偏离了航线, 因此医护人员没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几个编导和淮言他们了。

    两人都受了伤,詹舒绒更是嘴唇都白了,一道血口子在她的小腿上, 不停地往外渗着血,看起来很恐怖。

    摄像师跟在后面姗姗来迟,是现场除了靳泽和淮言之外唯一的男生。

    教练员也受了伤, 但只是扭伤,稍微搀扶一下就行, 詹舒绒这个伤很深, 需要人将人背回去处理。

    “赶紧把人背回去吧, 医生他们到这儿还得有一会儿呢……”说话的是一个剧组场记,小姑娘是个实习生,人都要被吓哭了。

    话是这么说,但摄像师要扛镜头,在场的其余人都是个子不高的女生,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詹舒绒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看先了靳泽,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那就要麻烦靳总了……”

    「额,怎么说,虽然确实现场选让靳泽背,这很正常,但是吧……反正就是觉得有点奇怪的亚子」

    「就是让人背一下而已,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受伤了非要自己硬撑着走回去才正常?」

    「但是詹舒绒从刚刚开始,眼神就一直在看靳泽的表情啊,有种莫名的预谋感」

    「有些人别太阴谋论好吧?」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靳泽身上,“靳总,就麻烦您了,舒绒的这个腿如果不赶紧处理一下的话,可能会感染的……”

    「有种突然的道德绑架感」

    淮言皱了皱眉,他很能理解靳泽的顾虑。

    之前他知道,由于身份的原因,靳泽经常会被一些人趁机抱大腿,这背后会给他带来一下麻烦。

    而夏子明又跟他说,詹舒绒家族那边有什么争端,需要得到靳泽的支持。

    现在如果靳泽真的蹲下来背詹舒绒回去,虽然只是帮了一下忙,但难免会被有心人给利用。

    淮言虽然不觉得詹舒绒是那种会利用靳泽,来帮助自己解除家族危机的人,但也不想让靳泽深陷绯闻的舆论中。

    另外,詹舒绒的腿上这么大的伤疤,对于女孩子来说留疤一定会很难受。

    为了节省时间,淮言没多想,在詹舒绒面前蹲下:“我背你回去吧。”

    他这个动作,直接打碎了詹舒绒的小算盘。

    詹舒绒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淮言,也是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但见靳泽的眼神愈发黑沉,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等一下。”就在詹舒绒即将碰到淮言手的那瞬间,靳泽出声了。

    他将淮言从地上拉了起来,从摄像师手里接过摄像机:“麻烦你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靳泽的意思,几人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几个场记小姐姐都担心詹舒绒的腿会发炎,眼下让摄像师将人背回去,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了。

    摄像师见状也蹲了下来,将人背着跑了回去。

    没一会儿就有节目组的大部队过来,从靳泽手里将摄像机接了过去,又对教练员的伤口进行了一下简单的处理,才开着参观车将几人带了回去。

    「感觉跟拍原本是想拍点爆炸镜头的,结果成了苦力哈哈哈」

    「但是言言刚刚蹲下的时候,我真的有点震惊诶」

    「言言真的很善良,我的天使宝贝」

    车上这部分太颠簸,淮言的麦被震掉了,靳泽尝试了几次帮人带回去无果,干脆将自己的也扯了下来。

    “我不背詹舒绒回去,言言会不会觉得哥哥不是好人?”

    听到靳泽的话,淮言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会,哥哥是想帮她的,否则也不会让跟拍背她回去。”

    靳泽如果真的想坐视不理,完全可以将他拉起来后,在原地等着医护人员赶过来,但对方并没有这样做,这就证明他其实还是想帮詹舒绒。

    “再说了,我们平时和女明星一起做节目的时候,也会注意避嫌,我知道的……”

    靳泽闻言挑了挑眉,将两人握着的手举了起来:“看来淮言老师比我有经验,那跟男生就不用避嫌了?”

    淮言被对方一句老师说得脸红,又看着两个人的手,不自在地将头偏了一点:“和哥哥一起,不用避嫌……”

    靳泽虽然被对方这句话里的信任所讨好,但转念又觉得大概是淮言因为性向的原因,根本想不到要和男生避嫌。

    他叹了口气:“除了我,和别的男生也要避嫌,知道了吗?”

    淮言在心里小声说,别的无论男生女生,他根本都不想靠近,哪里还来的避嫌?

    不过闻言,他还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对了,你下回离詹舒绒远一点。”靳泽见他点头,又想起些什么似的。

    淮言有些不明白,他早就觉得靳泽对于詹舒绒似乎有种似有若无的敌意,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特地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对方。

    虽然上次他已经知道了,靳泽的这些表现是因为怕自己在感情上被骗,但他不明白对方今天怎么又提出这件事来。

    “为什么啊哥哥?”

    靳泽将中午詹舒绒找他的事情全都隐去,只说:“那一块都没什么大的石头,就算是降落失误,有什么能把她的腿划那么大的口子?”

    淮言反应了好久,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你说她故意的?”

    “她腿上的伤是自己划的。”靳泽的语气很肯定。

    淮言微微长大了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靳泽看着青年,用手将他发丝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草屑拿下来。

    詹舒绒在他们后面一个跳下来,自然知道他和淮言的最近落点在哪里,因此她只需要在他们附近落下来,并且发出受伤的信号,心软的淮言就一定会拉着他一起过去。

    不得不承认,詹舒绒对自己的目标足够明确,对自己也够狠。

    如果靳泽真的背了他,接下来她甚至只需要多买一些水军。

    两人同框镜头多可以被说成发糖,不同框也可以剪辑成避嫌,再时不时来一些亦真亦假的数字糖和同款,两人的绯闻就会越炒越多。

    本来他们这档节目就是恋综,磕的人又多又乱。

    她的目标就达到了,詹家需要他这么个“隐形资源”,自然也不会薄待身为绯闻女友的她。

    而自己是无法因为这些小东西去为难人家的,这就是个哑巴亏,是娱乐公司经常用的炒作手段。

    靳泽算计人多了,被人用这些恶心人又甩不掉的方法用在自己身上,到底是不舒服的。

    更何况……

    詹舒绒今天中午来找他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跟他说,让他对淮言若即若离让人吃醋,自然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但他生怕青年离开自己,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人走近自己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任由詹舒绒去做这样的事儿?

    靳泽下意识里是不希望淮言因为这些破事儿烦心的,有些脏东西,他挡在淮言之外就好了。

    因此,看着淮言微微睁大的眼睛,他只是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大概是觉得节目组的话题度不够,想增加点话题量吧。”

    淮言闻言哦了一声,“那她还真的挺拼的……”

    因为詹舒绒这一摔,医护人员又没及时到位,《心动的选择》话题度确实爆了。

    本来在草原上也就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就需要换新的录制地了,下午就干脆停止了录制。

    “哎哟,这下好了,”夏子明一拍脑袋,“我不管,你俩明天还是得换衣服穿啊,不然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夏子明说的是中午玩儿的官兵捉贼游戏,淮言和靳泽两人需要接受互相穿对方衣服的惩罚。

    淮言其实心里一直记得这事儿,他还以为能躲过去呢,偷偷在后面拽靳泽的衣服,以为对方会跟他在同一战线。

    毕竟互相穿对方的衣服什么的,也太像是那什么过后住在男友家里没衣服穿,然后换上男友的衣服什么的了吧?

    淮言脸热得厉害,殊不知他这样子,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找丈夫撑腰的小媳妇儿似的……

    靳泽见状,微微笑了一下:“我们愿赌服输,言言不会是想耍赖吧?”

    没想到靳泽竟然是这个态度,淮言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不耍赖,我就是,就是……”

    他想找出一个理由来,却怎么也编不出来。

    淮言抬起头,就发现靳泽正看着他,笑得一脸玩味。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靳泽其实根本就是想看自己穿他的衣服?

    大家的目光都一起落到了他身上,那种被很多人一起看着的感觉很微妙,尤其淮言还能从众人的眼神中闻到一丝暧/昧的意味。

    他收回刚刚说靳泽是个好人的话,他根本就是大坏蛋!

    第60章

    他也会这样亲你吗?

    淮言一溜烟就跑上了车, 坐在车上用手给脸扇风降温。

    但司机见他上来了,却没立马开车。

    “师傅,我们现在不走吗?”

    司机闻言转过头来, 朝着他笑了笑:“节目组说的是让靳总跟咱们的车走!”

    话音刚落,车门就被拉开了, 刚刚淮言还在心里骂靳泽呢,这时候人上来了, 他却不敢说话,甚至往边上自觉地给人腾出一个位置来。

    只是这个距离……未免有些太远了。

    靳泽挑了挑眉,上车关上了门, 特地往淮言那边靠了靠。

    青年察觉到他的动作,撅着嘴往车窗那边挪。

    两人一个挪,一个追, 但车座就只有那么大, 淮言很快就被挤到边上了。

    他以为靳泽会继续过来, 但对方追到一定的程度似乎就停下了。

    “生气了?”

    靳泽人没继续追过来, 但手却在他脸上轻轻戳了戳。

    青年脸上不算很肉感, 唯有脸颊两边是肉肉的,戳下去能窝凹下去一个小小的窝。

    淮言还没发现对方在他脸上发现了好玩儿的乐趣,鼓着嘴说:“没有。”

    “口是心非, ”靳泽的手指在他脸上改戳为捏,掐着人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嘴巴都撅成这样了, 还说不是生气?”

    淮言在看到对方那双含笑的眸子时候就不行了,低声说:“都怪哥哥你逗我……”

    “哪里逗你?”

    淮言见人还不承认, 正坐起来:“就是……就是你还想和他们一起看我穿你的衣服!”

    靳泽笑了声, “言言又不是没穿过……再说了, 这只是一个惩罚而已,哪里是我想看?”

    “那夏子明当初提出这个惩罚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你跟他对视了!”

    看着青年撅着嘴,靳泽微微勾了嘴角。

    居然被看到了呢……

    他将手收回来,继而拉着淮言,趁着车子转弯往青年那边靠。

    “可是夏子明一开始说的是让我们两个亲吻呢,我没办法才让他换这个的……”

    靳泽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低笑:“还是说,言言其实想跟我亲亲看?”

    两人坐得极近,淮言微微偏头就能看到对方的唇。

    男人的唇是很好看的,唇色极淡,有着不太明显的唇珠,微微勾起时像一只展翼的蝶,震翅像是要飞到人的心里。

    淮言一时看得呆住,愣了好一会儿脑子里还回荡着靳泽说出的那句“亲亲看”。

    和靳泽……亲亲看吗?

    耳边的一声轻笑将淮言拉了回来,他抬头正好对上靳泽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看那么久,还真的想亲亲看?”

    “哪,哪有?”

    淮言的脸因为这句调笑的话,一下就红了,连带着往回退的时候,都忘了自己后面是车门。

    幸好有靳泽的手在后面拦了一下,否则就要碰到车窗了。

    手掌在淮言的脑袋和车窗之间,发出一声闷响。

    哪怕靳泽没闷哼出声,淮言也能感受到靳泽的手这下捱得不轻。

    他下意识就拉着人的手到面前,轻轻往上面吹了两口气。

    手心里传来细小的风,挠痒痒似的在靳泽心上打着转儿。

    “言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淮言抬起头来,有些不解:“一样什么?”

    “一样总是想用别的事情来分散别人的注意力……”

    本来以为刚刚那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的淮言,因为靳泽这一提,又蔫哒哒地低下了头。

    “都说不是了……”

    见人低下头去,原本打算再逗逗人的靳泽立马收了心思,将人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好了,不逗你就是了。我就是觉得言言没有以前那么信任我了……”

    淮言下意识就要反驳没有,但想了想,自从自己发现对靳泽的心思开始,好像连带着去分析靳泽的行为习惯也变多了起来。

    比如上回觉得靳泽要帮他穿衣服觉得奇怪,这回要穿靳泽的衣服也觉得哪里有点问题……

    但靳泽是个直男,并且是个对他很好但性向不为男,是只知道喜欢他、保护他的哥哥。

    他不能拿自己的心思,去揣测一个直男,更不能去揣测靳泽。

    比如这次,靳泽是怕夏子明让两人接吻,怕这种过界的举动让两人都不舒服,才制止了人家,从而选了一个比较理性正常的惩罚。

    他怎么能觉得靳泽是有别的奇怪的心思呢?

    想到这里,淮言有些愧疚,慢慢搂住了靳泽的腰:“哥哥对不起,是我自己多想了……”

    看着主动靠过来的青年,靳泽满意地揉了揉人柔软的发旋,“嗯,这就好……”

    到了酒店,淮言两人是最早来的一个,但被工作人员告知说今天的房间不够,需要两人睡在一个房间。

    淮言虽然觉得这周边只有他们节目组,人数不应该不够啊,但想想又觉得人家没必要骗他,于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安排。

    这个酒店就是一开始他和夏子明一起住的那个,酒店的设施很好,两人住的是顶楼的总统套房。

    目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还在收拾器材和设备,再是詹舒绒那边受伤了,听说虽然不严重,但毕竟人家的身份举足轻重,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倒是靳泽和淮言两个人,两边都不沾,在酒店里乐得清闲。

    这节目虽说是个恋综,但其实活动强度也不低。

    尤其今天早上两人驱车赶去心动小屋,起来得要早很多,简单洗了个澡后,两人饭也没吃,就先在床上躺下了。

    淮言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床头被人细心地留了一盏小小的灯,应该是怕他起来会害怕。

    起身开了灯,淮言发现靳泽不在卧室里,倒是外面的灯亮着。

    这间总统套里有个开放式的厨房,此时靳泽正围着围裙,站在灶台边为他做饭。

    男人宽肩蜂腰,围裙围在他身上,反倒将人的劲腰勾勒出来,性感又迷人。

    应该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靳泽微微扭头朝他勾唇:“醒了?你看会儿电视吧,等会儿吃饭了……”

    淮言说好,兴奋地坐在沙发上盘着腿开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的是一部最近很火的耽美剧,特别狗血的真假少爷梗,蝻風睹珈讲的是两人被报错,导致真少爷在农户家里生活了很多年,而终于被认祖归宗后,家里人都不认可他,反倒继续去宠爱假少爷。

    假少爷因为这些年在家人和朋友的宠爱下,被养得单纯又天真,完全察觉不到真少爷带着目的的靠近,很快就在对方的设计下爱上了对方。

    而真少爷也在复仇过程中,对假少爷动心,两人经历了狗血强致爱和他逃他追的剧情后,顺利地he。

    淮言完全没看进去,幸好没一会儿靳泽就叫他去吃饭了。

    靳泽今晚做的是意大利肉酱面,上面还撒了欧芹碎,看上去色彩协调,散发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淮言洗了手,迫不及待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靳泽高中大学的时候,其实是经常做饭给他吃的,但四年的工作,淮言还以为对方已经失去这项技能了呢。

    他拿起叉子,卷了一团面放进嘴里,芝士和肉酱的香味醇香浓郁,配上欧芹碎,又有别样的风味。

    他朝着对方比了个大拇指,“太好吃了!”

    看着吃得正欢的青年,靳泽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这顿饭吃得很欢快,两人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剩下的就留给明天的客房服务了。

    吃完了饭,难得明天不需要早起做游戏,两人干脆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淮言其实根本不在意电视里放的是什么内容,他将头靠在靳泽的怀里,腿盘放在沙发上,而靳泽就在他抬头可见的地方……

    像极了无数次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样子。

    可当时他只是将靳泽当哥哥而已,现在他却起了些不一样的心思……

    淮言从来没因为自己喜欢上靳泽而感到后悔,他就是怕对方知道他的心思后,两人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亲密。

    “哥,你别这样!”电视剧里一声惊叫将他的思绪给扯了回去。

    电视里现在正在下着暴雨,而假少爷这时候终于知道了真少爷的心思,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走。

    但猎物是飞不出猎手的掌心的,他只能一步步失去力气,然后被后面赶到的真少爷给抱了回去。

    真少爷这么多年恶劣的心思,在看到自己这个假弟弟湿透衬衫下漂亮的身体时,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饿狼一样将人扔到床上后扑了上去。

    亲吻一触即发,两人的身上都被雨水湿透了,气氛不断升温,甚至开始传来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淮言做贼一般收回眼,不自在地低头咳嗽了一声去找遥控器:“哥哥,咱们要不还是换一个台吧?”

    靳泽闻言,偏头过来,漆黑的眸子反射着电视机屏幕里的光:“言言不喜欢看这个吗?”

    淮言一愣,看着对方的眼睛,突然想起自己还需要装直男这个事儿。

    看靳泽的样子,感觉他很镇定啊?难道直男看到别的男的亲热,应该是无动于衷的?

    他呵呵干笑了一声,伸手将衣服扯了扯:“也,也不是……”

    “对了,我记得这个本子,是不是递到过言言手上?”

    淮言想了想,点头说是,又跟人解释了原因:“当时没有档期了来着。”

    他这两年本身话题度就高,加上长得又好看,原本假少爷那个角色,导演是联系过他的,但因为档期冲突了,于是没能接下来。

    靳泽的眼睛似乎黑得更加厉害了,淮言却莫名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些笑意来。

    只是这笑意不像靳泽平时的笑,反倒让他看起来有些像那个疯癫的,想要对假少爷墙纸爱的真少爷。

    “那言言原来,想和谁一起拍这个?他也会这样亲你吗?”

    作者有话说:

    又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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